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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娘把顾白难住了。
    他委婉地说:“我身边这位谢公子,他在找稳婆。”
    “哦。”徐娘失望的瞥谢公子一眼,“年纪轻轻的不学好,找什么稳婆。”
    谢长安:我…
    这差距也太大了。
    徐娘虽然失望,但并不气馁,只要努力,终究有把铁杵磨成针的机会。
    想到此处,徐娘微微一笑。
    顾白下意识觉得有点冷。
    “咱们余杭城,别的我不知道在,稳婆我可知之甚详。”
    徐娘掰着手指帮顾白竖起来,“概括起来,一共有南帝北无东邪西穷中神通。”
    顾白愕然。
    这怎么还整出武林江湖的味道了。
    若不是错了两个字,顾白还以为自己碰见老乡了。
    谢长安也来了兴趣,“南帝?好大的口气,她什么人?”
    “这南帝名副其实好不?”
    徐娘鄙视谢长安后笑盈盈的对顾白说:“这南城的稳婆,相传她师父的师父曾接生过皇帝。”
    这稳婆师承接生皇帝的接生婆,故名南帝。
    顾白点头,“那北无呢?”
    “这北无啊,接生手法有一套,也不知怎的,但凡被她接生的娘子,感觉不到一丁点痛。这稳婆还有一套,就是别的稳婆不敢接的那些胎位不正,孩子大不容易生的娘子,她敢接。”
    相应的,经她手的娘子,母子一命呜呼的多,她向主家报告没救的也多。
    所以江湖人送外号北无。
    至于东邪,此人接生手法有点邪门,每次接生前必须拜神。
    “神牌位前竖四炷香,三短一长不接生,三长一短就接生,因此人送东邪。”
    余下的西穷,她心地善良,常为穷人家、奴婢接生,因此得名。
    最后的中神通,因为她不仅是稳婆,还是牙婆、媒婆、师婆、虔婆、药婆,所以叫神通。
    顾白和谢长安听得目瞪口到。
    想不到在稳婆这行当里,居然也有这么多奇人异士。
    “这五大稳婆按居住地分,我临盆时,希望南帝来接生。”徐娘拼命向顾白暗示。
    顾白当做没听见。
    他问徐娘,甜水巷那条街的稳婆是谁?
    甜水巷,正是刚才顾白他们查案出来的那条街。
    “哦,那是北无。”徐娘告诉他。
    顾白和谢长安对视一眼。
    他们谢过徐娘,刚要走,又被徐娘拉住了。
    “二郎,你有要洗的衣服没?我闲着也是闲着,帮你洗了。”
    顾白忙摆手,“不用,不用,有勾子在呢。”
    “勾子那丫头洗个衣服,恨不得给你捶烂了,还是我来吧。”
    她笑语盈盈,“咱们邻里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徐娘的家仆杏儿端着一木盆衣服走过来,站在旁边,眼睛眨呀眨的有话说。
    顾白最后还是谢绝了徐娘好意。
    回到书屋后,他长出一口气。
    “刚才徐娘的话,你听出什么没有?”他问谢长安。
    “听出来了。”谢长安点头,“那徐娘是真稀罕你,想不到啊老顾,你还有这艳遇。”
    顾白奇怪的看他,“我这样子,有艳遇不很正常。”
    谢长安翻个白眼,不与他纠缠这话题,以免这孙子得意。
    他半是嫉妒半是羡慕的说:“我若是你,就把那风韵犹存的娘子收了。”
    那身段,那风韵,那眉目之间的风情,当真不是二八年华的女子能比的。
    “滚蛋。”
    顾白坐下,把文房四宝摊开。
    “说回正题,冼鱼庄园距离南城更近,他为什么不去请南帝,而来北城请北无?”
    相比北无,南帝显然是稳婆中更合适的人选。
    谢长安点头,“也是,不过,现在能回答这个问题的,已经被撕了。”
    昨天在庄园,冼鱼把找稳婆全推给了那位被撕的仆人,所以这一切成了谜。
    对此,俩人只能猜,终究得不到正确答案。
    正打扫书架的勾子这时走过来,好奇地问:“你们查案怎么样了?”
    谢长安闲着无聊,把勾子拉下来,绘声绘色的把早上见到的一切说了。
    末了,他感慨道:“勾子,真应该带你去的。”
    勾子在旁边嗑瓜子儿,听故事。
    这是用鲜西瓜子加盐焙干而成,吃起来挺香。
    她闻言翻了个白眼,“滚,你才辟邪呢。”
    “不是说你去了辟邪。”谢长安抓过一把瓜子嗑起来,“我的意思是你去了,纵然遇见更惨的案子,让自己对人,对这个世界失去希望,但只要看到你,立刻会得到生的力量。”
    勾子尚且苟活于世,旁人又有什么去死的理由。
    “你大爷!”勾子唾弃他。
    正好有客人来书屋看书,勾子上前招呼。
    顾白又嗑一口瓜子,“唔,这瓜子真不错,哪儿买的?”
    “西街老王头。”勾子百忙之中回头,“整个余杭城,炒瓜子最棒的就是老王头。”
    谢长安点头,表示同意。
    他常年嗑仁义斋的瓜子,那瓜子虽然粒大,皮薄,仁厚,剥起来也容易。
    但论仁香,入味,还是这老王头的西瓜子。
    他让勾子下次去采买的时候,帮他带一点。
    “可以呀,不过,我跑腿,你是不是得意思意思?”勾子笑着像朵枯萎的花。
    谢长安服了,“你们真不愧是主仆俩。”
    谢长安嗑一会儿瓜子后,昏昏欲睡,甚至把瓜子皮啃了,丢了瓜子。
    最后,他索性倒在顾白跪坐的席子上,呼呼大睡。
    一直到了中午,顾白用饭,把他喊醒,谢长安才意犹未尽的坐起来。
    “这一觉睡的爽!”谢长安舒展下身子。
    又是书,又是抄书,谢长安同回到书院差不多,睡起来特别香甜。
    “这是我这些天睡过的最舒坦的觉。”
    谢长安意犹未尽。
    在用过从徐娘酒垆取来的酒菜后,顾白继续抄书,谢长安继续睡觉。
    这一觉就到了李浮游来到书屋。
    “嚯。”
    李浮游一头汗水的走进来。
    “老顾,你这书屋可够难找的。”李浮游抖了抖衣衫,“这有生意就有鬼了。”
    “有鬼和生意好不好可没关系。对了,你怎么来了,有生意?”顾白问他。
    “找你们吃饭呀,忘了快活楼之约?”
    李浮游站在门口消暑。
    书屋是三层,顾白有把后院的门打开了,有穿堂风,所以站在门口处很凉快。
    待他凉快会儿后,向前一步,正好见到熟睡的谢长安。
    “老谢这是把书屋当成书堂了?”
    “不愧是倒一倒二,就是懂。”勾子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