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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日之箓》
第1章 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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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的紫光充斥着视野，无数的光影飞速划过。
楚齐光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跨越了无限的距离，而保护他的紫光之中，似乎能隐隐约约看到有字符流转。
那字符宛如云霞烟水，是楚齐光从没见过的字体，但不知为何，一种明悟却在他的心头涌起，让他理解了这些字的含义。
“紫府秘箓。”
伴随着这一股明悟，紫光大盛，楚齐光感觉到自己的大脑似乎瞬间遭到了重击一般，直接昏死了过去。
……
楚齐光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不远处的平旷土地，歪七歪八的土房，贫瘠的农田，还有来往耕作的男男女女，心中流淌过无数的想法。
这已经是他进入这个身体的第五天了。
这五天来没有了电、没有了网络、没有了手机，入目所见都是一幅古代农村的景象。
‘唉，怎么就来了这么个破地方，我在地球奋斗了这么久，赚了辣么多钱……就没了啊，全都没了。’
‘还有周白那小子……欠了我那么多钱没还，本来想拉他给我要账的，这下也便宜他了。’
楚齐光摸了摸胸口，越想越痛，只能将注意力再次集中到眼前的世界来。
‘紫府秘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把我送过来，那能把我送回去吗？但这紫府秘箓到底又在哪里？’
可惜，除了之前穿越的过程中看到紫光和那特殊的文字，楚齐光再也没有看到任何其他线索了，所谓的紫府秘箓他是毫无头绪。
而五天的时间里，楚齐光没有敢做任何异常的举动，只是一边浏览着这具身体中带来的记忆，一边小心翼翼地做着这具身体的主人‘二狗’过去会做的事情，同时仔细观察着眼前的村子。
似乎因为二狗的记忆和楚齐光的记忆融合的很好，让他非常适应眼前这个世界，也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这里似乎是个某个古代社会的农村。”
“从晚上的星空来看，什么北极星、猎户座、天狼星……各种熟悉的星座都找不到了，这地方难道已经不是地球了？”
“唉，这样的话根本想不出回去的办法……倒不如再想想怎么提高眼下的生活质量，这里的日子实在是太苦，起码要先解决温饱问题，不能再顿顿吃不饱。”
没有空调、没有网……吃不饱也穿不暖，此刻的生存环境对生平最好享受的楚齐光来说，实在太过恶劣，让他无比得想要改善这种情况。
而以楚齐光细致的观察力，他能感觉到眼前的世界和他过去所在的的确有着极大的不同。
他走到村口的大榕树下时，便看到早有几个村里的老人坐在树下，四周围还站着五六个少年郎，正一脸期待地听着老人们讲的故事。
楚齐光也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除了二狗的记忆之外，这村里老人们每天吹牛打屁便是他了解这个世界的另一个渠道。
一名头发花白，脸上皱纹如一道道沟壑交错的老农挥了挥蒲扇，开口感叹道：“你们可听说了博兴县的尸变案否？”
看到四周围的人一个个摇头，老农面露得色：“这是我去县里的粮铺卖粮时，听那管事说的事儿，话说那博兴县下面有个叫长乐店的村子，所在乃是南下的要道，过去聚了好多家客店饭店才渐渐成了气候……”
一名少年忍不住说道：“根伯，你别说这些了，谁不知道那长乐店的来历？还是快快说那尸变案是怎么回事。”其他少年也跟着催促起来。
看到他们这副着急的模样，根伯微微一笑，故意又缓了缓，吊足了诸人的胃口，这才接着说道：“话说那长乐店有个蔡姓老翁，和儿子一起临路设一客店，专供行脚商人投宿。那天有三个常来的行商和一个赶路的穷书生来投店，但客宿已满……”
当夜在四人的恳求下，蔡老翁沉吟思得一所，便带人来到另一处小屋。
只见屋内那昏暗油灯之后，一顶帐子罩住了床板，床板上以黑布覆盖一人，正是蔡老翁刚去世的儿媳，此刻停尸室中，儿子则采购棺木未归。
再往屋内走几步，里间则有一张连榻。四人奔波颇困，不计较屋里还有死人，躺上通铺，便鼻息渐粗，沉沉睡去。
其中一名宋姓的书生朦胧间没有睡熟，忽闻灵床上嚓嚓作响，睁眼一看，便见那油灯之下，灵床上的黑布被缓缓掀开，一只青紫手掌伸了出来。
眼见女尸揭开黑布，下床走向了通铺，其脸上还盖着一层白纱，看不清楚面容，只能瞧见脖子下方根根白毛颤动，似乎还在向外生长。
那女尸来到通铺旁，俯下身来对行商吹一口气，接着张嘴便咬在脖子上大口大口吸起血来，被吹了气的男子好似彻底昏死过去，任由自己一身血肉被缓缓吸噬。
宋某人看到这一幕心中大惧，用力踢了踢身旁之人，却看见他们纹丝不动。
眼看着女尸又对准第二人吹了一口气，宋某再也忍受不住，惨叫一声，便跳下床去，赤足而出，朝着屋外跑开。
这宋某边跑边喊，村里却无有人现，他唯恐女尸追上，便朝县里极力跑去，至城郊道观之外，急敲观门。
观里一名道长打开门来，问其何事，宋某将事情说了一遍，道长便让他带路前往。
再次回到屋中，却看到那女尸正俯身对着第三名行商的脖子一阵啃咬。
而报信的宋某正躺在一旁沉沉睡着。
看到躺在通铺上的自己，宋某一呆，道长当即拍下一掌喝到：“还不速速归去。”
一阵天旋地转，宋某再次醒来时，已回到了床上，抬眼看去，那女尸已被道长一剑斩下头颅，倒在了他的身旁。
听着根伯说完了故事，一名少年奇道：“那宋书生怎么变成了两个人？”
一旁的另一名少年说道：“我看这宋书生是被吓丢了魂了。魂儿离体，方才跑去观里找了道长。”
“根伯，你知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几名少年讨论着的时候，一名身穿麻衣，脚踏草鞋的光头外乡人不知道何时也来到了榕树下。
他找了个空位置坐下，笑意盈盈地看向根伯，似乎也在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根伯从容道：“魂魄一旦离体便是死定了，哪有机会去寻道观帮忙？这书生乃是平日里便一心向道，日夜向玄元道尊祈福。这才有道尊显灵，能让他当夜托梦于道观之中，向观里的道长求援。”
听着根伯说的话，众人这才了然，纷纷感觉到自己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有人感叹书生运气好的，也有人感叹玄元道尊果然灵验，道长们神通广大的。
一旁一直静静听着的外乡汉子突然笑了笑说道：“老丈你这故事可是说错了。”
第2章 你这故事说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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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伯闻言气得眼睛一瞪，喝道：“你这厮胡言什么？你倒是说说我怎的错了？”
外乡人微笑着说道：“长乐店的确发生了女尸案，但却不是书生托梦于道长求救。事情是这样的……”
伴随着外乡人的话语，一个截然不同的故事被诉说了出来。
道人孤身闯入室内，先是一剑斩下女尸头颅，接着便举剑刺向了那床上的宋姓书生。
听到这话，村口榕树下有少年立刻惊道：“道长为什么要刺那书生？”
根伯怒哼道：“好你个小辈，胡编乱造，诋毁观里的道长，就不怕遭了报应吗？”
外乡汉子说话间声音不知不觉环绕全场，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不紧不慢道：“诸位稍安勿躁，且听下去……”
伴随着道人一剑刺向书生，书生惊起后退，床上那另外三具方才被女尸啃咬的尸身则陡然暴起，扑向了道人。
剑光飞涨之间，三具男尸已然身首分离，扑地而僵。
宋姓的书生却是趁此机会逃出房门，复又被道人追上一剑穿心，倒地不起。
道人将事报之县衙，县尊亲自带着衙役来查，便见那书生脸色铁青，硬如铁木，三五名衙役都搬之不动，屋内的女尸和三名客商亦是如此。
后来检查室内，发现藏有各色香烛纸扎、邪教秘典多部，原来是书生施展邪术，操弄女尸害了三名客商。
县尊问道长如何知晓此事，道长曰：“梦中照见。”
说完了故事的外乡人解释道：“原来当夜乃是那道人梦见了妖人形迹，这才拔剑除魔，斩杀妖人，并没有谁托梦于他。事后多方查探，才知晓那书生和开店老翁具是神仙道的妖人，专将路上的行商引至客店暗害之，并炼成行尸，以供邪祀。”
外乡人叹道：“我常听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却是没想到小小的博兴县内有高人可以于梦中返照虚空，视见他处。这恐怕是天下无数修道人日夜冥想苦修所追求的境界啊。”
根伯连忙说道：“胡说八道，分明是宋书生一心向道，得道尊显灵，方能够托梦于人，怎地到你这里他却变成了邪教妖人……”
汉子看了看怒目而视的根伯，笑呵呵地站了起来：“各位何必动怒？
宋书生到底是一心向道，道尊显灵，还是暗施邪术谋害过往行商，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道尊到底有没有显灵，除了和他梦中相见的那位道长，恐怕已经无人知晓，事情的真相到底为何，就看各位愿意相信哪一方了。”
眼看着外乡汉子还在胡言乱语，村民们纷纷围了上去，似乎就要对他动手。
那汉子呵呵一笑，向后退去：“却是我叨扰诸位乡亲了，便先走一步。只是当今天下妖魔丛生，邪教横行，世道如此艰难，各位日后出游，当记得三思而后行……”
说话间，那汉子两三步之间，便飞速窜了出去，好似缩地成寸一般消失不见，引得一众老少惊讶万分。
‘两个真相吗？’楚齐光咀嚼着对方说的话，望着那消失的背影，心中微微一跳：‘这人不一般啊。不过这么快的速度是怎么做到的？真有武功、神通？’
一旁的根伯仍旧愤愤不平道：“你们别听这厮胡言乱语。平日里多拜拜玄元道尊，便是保住家宅平安的上上之策，乃家族之本。”
另一名老者说道：“真是晦气，竟碰到这么个不敬道尊的泼才。你们记着，回家前要烧草熏熏身子，烧下来的草灰要扫了洒进河里，莫要把晦气带进家里恶了道尊。”
少年们闻言纷纷点头，感谢老者指点。
又听着老人们谈天说地一会，楚齐光感受到肚子一阵蠕动，强烈的饥饿感涌上了心头。
“是时候吃饭了，这里每天干这么多活却只能吃两顿饭，真是饿死个人。”
楚齐光又想起了在地球上吃到的各种美食，越发地感觉到了饥饿，口水忍不住地分泌了出来。
但看了看自己又矮小又瘦弱的身体，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已经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不知道第几次叹气了。
二狗的这具身体大概也就十四五岁，却是比起过去现代社会的同龄人要瘦太多，只因为每天除了要帮家里干农活以外，还严重营养不足，自然又矮又瘦，发育不良。
他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朝着家里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脑海中则不断闪过根伯的故事，还有外乡人的身影。
‘这个世界真的有超自然力量吗？’
楚齐光想着带自己穿越的那道紫光，总觉得应该是有的。
他行走在乡野之间，心中对那离开的光头外乡人越发好奇起来。
喵！
便在这时，伴随一声猫叫，一只毛色油亮，神采飞扬的长毛橘猫已经一路小跑到了楚齐光的身旁，直直地躺倒在他面前。
这只猫跟原本的二狗就非常熟悉，经常跑过来跟着二狗玩耍。二狗似乎和这猫感情很好，甚至有时候还会给这猫一口剩饭吃。
此刻看着脚边的橘猫，楚齐光心中想到：“是想跟我回家蹭饭的吧？不过这个世界竟也有橘猫……”
他看着脚下的橘猫，伸手摸了摸橘猫的脑袋。
“真是有趣，不同的星球甚至可能是不同的世界，竟然都有猫和人，猫在我们的这个宇宙里难道很重要吗？还是说这里是平行宇宙？所以和地球的各方面环境很相像……”
看着被自己摸了摸后一脸享受的橘猫，楚齐光感受着肚子里传来的饥饿感，心中暗道：‘听说猫肉是酸的？不行不行，猫猫这么可爱，怎么能吃掉……除非实在太香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橘猫看着不停抚摸自己的楚齐光，猫脑袋高高扬起，将楚齐光从头到脚看了好几遍，最后点了点头，胡子抖动了几下，发出啧的一声。
楚齐光愣了愣，心中疑惑道:‘我怎么……好像听到谁啧了一声。’
他奇怪地看着眼前的橘猫时，对方突然发出声音来：“等了这么多年，你总算是开窍了。”
第3章 猫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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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的双手猛得一僵，看着眼前突然讲话的猫，一种惊悚感涌上心头。这段时间从老人嘴里听来的各色狐仙猫妖的鬼怪故事已经轮番闪过他的脑海。
就他这段时间听到的妖魔故事来看，妖怪对待人类可是凶残得很。
橘猫摇头晃脑，振振有词道：“听我说话之后仍旧不慌不忙，镇定自若，心性果然不错。你还喜欢猫是吧？不错不错，爱猫可是大大的优势，自古英雄谁不爱猫，爱猫方是真豪杰。来，把我抱起来我们接着说。”
楚齐光心中戒备，可不敢抱这猫妖，脸上便无辜道：“我……我脚麻，站不起来。”
橘猫咳嗽了一下，接着说道：“那就接着摸，不要停。”
楚齐光一边撸猫一边问道：“你……”
橘猫：“你不用说出来，只要你心里用力想着和我说的话，我就能听见。”
楚齐光：“那……”
橘猫听到对方的心里话愣了愣，吹着胡子说道：“老子变不了女人，老子是公猫。”
楚齐光失望地叹了口气，又在心中试探着说道：‘你是妖怪？’
橘猫舔了舔爪子，一脸淡定道：“老祖我乃猫中仙，逍遥人世间。此番来这王家庄守候于你，乃是天机指示如此。”
楚齐光惊讶道：“真的能听见我的心声？这个世界真有妖怪还有神仙？那有没有修道修仙的人？”
橘猫：“自然是有的，但可能与你的臆想不同。”
接下来楚齐光又试验了一下，发现如果保持自己的思绪只是自己思考的话，对方的确无法听到，只有他想着向对方传递想法时，那想法才会被对方接受。
‘还好还好，这还不是真正的读心术，我心里想的东西不会被对方全都知道。’
听着橘猫说的话，楚齐光心中情绪无比复杂：‘这这个世界真的有超自然力量，也不知道这猫接近我是想干什么……’
橘猫看着楚齐光的表情，似乎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猫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甩了甩尾巴便站了起来，屁股翘起，爪子前倾，用力伸了个懒腰。
“今夜子时，来后山寻我，有一场天大的机缘要送你。”
说完，橘猫便转身离去，身影一闪就消失在了楚齐光的视线之中。
看着消失的橘猫，楚齐光无奈道：“这破村子一到晚上就黑灯瞎火的，连个打更的都没有……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是到子时了。”
……
楚齐光带着重重疑惑走向了家里的方向，心中仍旧不时闪过那猫儿开口说话的诡异场景。
村里的土路上满是下雨后的泥泞，经常还能看到动物或者是人的排泄物随意地洒落在地上，散发出阵阵恶臭，让习惯了大城市生活的楚齐光不停皱眉。
路边还有些老太太正跪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袖口烂成了几根布条，面前的神像却是打理得干干净净，还整整齐齐摆放了香炉、烛台，在阵阵烟气中不断叩首，嘴里念念有词，一脸的虔诚甚至狂热。
贫穷、脏乱、落后、封建、迷信，这就是楚齐光对王家庄目前的评价。
这几天来楚齐光不仅是自己观察，更是融合了二狗原先记忆。
大部分零碎的记忆可能二狗本人都早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是楚齐光在融合的过程中却是一目了然。
很多二狗平日里无意间听到的、看到的、一扫而过，有邻里的八卦、有王家少爷的只言片语、甚至有路过的县衙差役的闲谈……
二狗这十多年来一缕缕散落在潜意识深处的记忆，都牢牢融化在了楚齐光的脑海之中，这是对整个王家庄和青阳县十多年的情报归纳。
再结合他这几日主动收集和验证记忆中的情报，让他对于目前整个王家庄的情况熟悉无比，甚至连县里的状况都有所了解。
‘二狗的记忆简直让我记得比自己在地球上的回忆还牢固，这算是穿越福利吗？’
但刚刚又走了几步，楚齐光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接着浑身震颤、出汗，脑海中全是一波波浓烈的烦躁感。
‘嗯？’楚齐光脸色瞬间阴郁了起来：‘这病也跟我来了？本来以为穿越以后我病就好了……’
‘看样子当初的那些医生说的不错，我这是心理疾病，和肉体关系不大。’
而二狗如此孱弱的身体也让楚齐光抵御这老毛病病发的难度更高，一股股强烈的冲动不断在他脑海中左冲右突。
他努力朝着二狗家的方向走去，脑海中回想着刚刚村口听到的故事来分散点注意力。
‘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超自然力量能不能治好我这毛病。’
他勉力来到二狗家前，伸手扶住了大门。
只见房子墙上的麦秸泥被风雨侵蚀，已经露出了其中的土坯，显示出岁月的痕迹。
走进小院内，除了个土房和一些农具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尽显家徒四壁。
一个大约六、七岁的纤弱小女孩靠墙倒立着，她面前还有两只猫儿，正一个个地蹭来蹭去，看上去和她很亲密的模样。
楚齐光知道这是二狗的妹妹，看着对方倒立的模样，疑惑道：“你倒着干嘛呢？”
妹妹：“我想倒着就能把吃得留在肚子里，就不饿了。”
楚齐光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突然又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整张脸白得吓人，浑身抖得就像是犯了毒瘾一样。
妹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接着恍然大悟道：“哥，你是在憋屎吧？”
“……”
楚齐光勉强笑了笑：“嗯……吃坏了肚子，有点肚子疼……”说罢，他突然闷哼一声，心中恨道：‘不行了，这病犯起来太难顶了，必须想办法解决。’
妹妹站起来，抓起脚边一只白色的猫咪，想要塞给楚齐光：“哥，你拿这个去擦屁股试试吧。”她一脸神秘地说道：“我发现猫猫会自己舔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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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卖田（感谢‘路人叉叉’盟主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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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看着那猫儿一脸茫然的眼神，将之放回地上，看着妹妹语重心长地说道：“妹妹，你要是让哥哥我知道你用猫擦屁股，我以后就用你擦屁股。”
妹妹一脸震惊地看着楚齐光。
楚齐光问道：“你也能自己舔自己吗？”
“娘！”妹妹的脸上瞬间带起惊恐之色，六岁的小女孩胡言乱语地叫了起来，却被楚齐光一把抓住，捂住了嘴巴。
楚齐光教育道：“逗你玩呢！女孩子家家的，以后少做些没谱的事情。”
教训完了妹妹，楚齐光感受着体内的心理冲动，不断想着有什么办法能缓解。
他回想起了自己过去在地球的种种经历，明白这毛病一旦犯起来靠忍是很难忍的，必须对症下药，舒缓心理压力才行。
一旁的妹妹看着楚齐光越来越白的脸色还有额头上的冷汗，心中暗暗道：‘一定是很大一坨……’
就在这时，隐隐约约的争吵声从房间内传来，楚齐光好奇地问道：“有谁来家里了？”
妹妹摇了摇头：“是隔壁陈婶带人来找娘的。”
“隔壁陈婶？”楚齐光目光微微一凝，结合这两天的村中见闻，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他跑到土屋门外，竖起耳朵听着屋内几人的交谈声。
……
小小的土房内，除了一张小矮桌外就只有一张土炕。
但就在这几乎是一贫如洗的家里，此刻挤了六个人。
除了二狗的母亲以外，还有隔壁邻居家的陈婶，此地的里长，以及王家的管家和两个仆役。
此刻二狗的母亲正一脸黯然地陪着一名管事模样的中年人说话。
那中年人身穿蓝色的窄袖盘领衣，裹着头巾，右手摸着山羊胡子，双眼时不时转动一下，透露出丝丝精明。
二狗的母亲低声说道：“王管家，青阳县里旱田均价就是十两银子一亩，就算是灾年也足能卖到五两一亩，你现在开口就要四两银子一亩就要买下我家的田，实在是不给活路……”
被称为王管家的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慢条斯理道：“周家娘子，这可不是老夫欺负你。今年收成不好，大家都不容易。”
二狗母亲低声下气道：“可是……”
王管家眼睛一瞪，不耐烦道：“地里遭了旱灾，大家都交不上朝廷的粮税，我家老爷发了善心要买下你们的田产，让庄里的大家伙都能上交了粮税，来年再将地便宜租给你们，你还不识好歹了？”
一旁另一名身穿短衫，皮肤粗糙的汉子乃是负责催收粮税的里长。
如今的大汉王朝以百户家庭为一里，由其中田多丁多的十户家庭轮流当里长，一年一轮，专门负责催收赋税和徭役。
只见那‘里长’恼道：“二狗他娘，要是交不上粮税，到时候逼着县里的衙役来收税，可就没有咱们自己人这么好说话了。”
王管家又说道：“你家要是不愿卖田，那便借点印子钱先缴了粮税再说……”
听到印子钱，二狗母亲连忙大摇其头，这印子钱就是王家放的高利贷，利滚利起来将二狗卖了都还不起，村里好几户人家借了以后都被逼得家破人亡，二狗母亲是万万不敢借的。
就这样被一阵劝说，早已经六神无主的二狗母亲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便要签字画押，同意将家里的田给卖了。
“等等！”
就在这时，脸色苍白的楚齐光推门走了进来，瞪了几人一眼：“这田不能卖。”
陈婶皱眉道：“狗子，这边没你的事，你先和妹妹出去玩会。”
楚齐光看向二狗母亲说道：“母亲，这田卖了我们家可就要代代做王家的奴才了。”
陈婶看到自己被无视，气恼道：“多少人想投入王家还投不到呢，你们在王家好好干，既不用上缴赋税，也不用应征徭役，这才是真真的好日子。”
二狗母亲连忙陪着小心：“我儿就是随便说说，我这就卖田，这就卖。”
楚齐光知道这是王家要趁着今年的旱灾来吞并田地，他拦住母亲问道：“我们今年要交多少田赋？”
母亲说道：“两石麦子，折银二两二钱。”
楚齐光皱眉，县里收粮的盆子装满一盆不冒尖，那便是一斗，十斗便是一石，盛一斗算一斗。
至于折银二两二钱，是青阳县这边早几年前就实施了折银征收，也就是不收粮食等实物，而是收等价的银子作为税赋。
而十钱则等于一两银子，一共也就是2.2两银子。
听到母亲说的两石麦子，他眉头大皱：“去年不是才要五斗吗？”
一旁的里长不耐烦道：“今年县里的大老爷新上任，要追缴前几年的欠税，咱们整个青阳县都是一片鸡飞狗跳的，可不单是你一家要补上过去的窟窿。”
楚齐光闻缓缓开口说道：“我们家一年四季在土里刨食，整地、播种、施肥、浇水、脱谷……除了种田还要应付徭役，就没有一日得闲。一年下来，也就收个五六石的麦子。
每年交了田赋、丁税之外，却还有县衙加派的均平钱、物料钱、车脚钱、库子钱……样样都要收钱。交完了还有道观里的拜神钱和各个常例孝敬。
除此之外要找粮商换银子交税，又要被盘剥一番。我们交上去的粮要晒干脱壳，问他们买的粮却都是底下掺了水，换了斗的，一来二去同样一斗麦子，银子就差了一成不止。
忙活一年，最多也就剩下个四石多粮食，分给我们一家三口，摊到每天上，就是一人一天四两多，还需要用来换些油盐，添些衣物……这样一人一天还能剩下多少？你们觉得够吃吗？要不是河里捉些鱼虾，后山挖些竹笋，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早就饿死了。”
里长恼道：“收粮缴税，自古以来就是天经地义，还要你来分说？”
楚齐光却没被吓到，而且身上的那些症状也随着他说的话而飞速消退。
感受到这种情况，他越说越来劲：“上头的大人们要清缴欠税，可我家年年交足了这五亩地的粮税，只多不少，到底是谁在欠？是村里大户投献给道观的田产？又或者是藏在那几家绝户下面的耕田？明明是你们捅出来的窟窿，现在却要找我家来找补？”
第5章 舒适（感谢‘路人叉叉’又一次盟主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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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楚齐光早就听说了村里的里长们抢着收粮的事情，找的都是些村里最为贫弱最好欺负的村民。
而自从父亲、哥哥上山砍柴失踪后，二狗家只剩下了孤儿寡母三人，也已经成为了村里有些人眼中软弱可欺的肥羊。
王管家手指指着楚齐光，气得骂道：“真是反了你了！知不知道什么叫流水的知县，铁打的衙门，你想把全村上下都害死吗？”
楚齐光知道王管家所言非虚，也知道对方的依仗在哪里。
本来他一个最喜享受之人，来此已经有五天之久，怎可能不想办法改善条件，而在行动之前，又怎可能不搞清楚当前环境的权力结构？
根据二狗的记忆和楚齐光收集的情报，按照大汉朝的制度，县衙负责管理所属行政区域内的县城和若干村落，像王家庄和附近乡村都归青阳县管辖。
青阳县的县衙之中，从上至下是官、吏、役三种编制，其中结构和楚齐光记忆中地球上明朝县衙结构很像。
官员以知县为首，还有县丞和主簿两位副官，掌握县衙中的最高权力，吏员则包含典史和六房，典史相当于派出所长，六房对应朝廷礼、吏、户、工、兵、刑六部，各自管理县中事物。
至于‘役’就是应征了徭役的百姓们来县衙里做杂活，有负责迎来送往和仪仗的‘皂班’，负责治安的‘壮班’，负责缉捕罪犯和递送文书的‘快班’，剩下还有库夫、防夫、马夫等等都是县衙里干杂活的。
从顶层的三位官员，到中层的几十个吏员，再到最下层的上百个差役，这就构成了整个青阳县县衙的权力金字塔，统治着整个青阳县十多万人口。
其中官员权力虽大，但几年一轮就走，而且不得由本地人担任。吏员没有编制，难以升迁，俸禄也没算在国家财政，但能想办法世代继承。特别是诸如赋税、徭役的记录，更是由六房书吏手写。
书吏大笔一挥就能将瘠田记成肥田，将未成年的幼儿记成成年壮丁，让一户人家负担不应负担的重税，直接家破人亡。
吏员、衙役代代扎根于此，在地方上形成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各种行政命令都需要他们来具体执行，没有他们配合，知县的话出了衙门都可能不管用。
现如今一旦胥吏和富户们联起手来，便可用各种手段来逃避赋税徭役，比如良田万亩在吏员的记录中却是无田，又比如让穷人来负担他们逃避的赋税，让官田变民田，民田变官田……
像王家这样的乡下土财主，显然就早已经跟县衙里的吏员、衙役们勾结多年，一同鱼肉百姓。
楚齐光脑海里电光般闪过县里的情况，心中忍不住涌出一个想法：‘这大汉朝的县衙结构和明朝的情况非常类似，相互勾结压榨百姓起来也没什么两样。这个世界会是平行世界吗？’
而听到王管家的指责，楚齐光淡淡道：“村里的富户逃避赋税徭役，凭什么要我们来找补？要补你们自己补去。”
陈婶看向二狗母亲急道：“妹妹，你还不管管你这儿子？这都说的什么混帐话？”
二狗母亲挡在了二狗面前，低着头小声说道：“狗子说的也不是没道理。”
“狗屁道理。”王管家语气冰冷道：“要不是我家老爷这些年来宅心仁厚买了你们的田，你们早就被抓进县里，没收田产，然后流放三千里了！”
说着，王管家已经带着两个长随，朝着屋外走去。
里长也站了起来，看向二狗母亲说道：“县里可还等着回话呢。还有一个月上差给的期限可就到了，到时候上面要的粮税收不足，谁都别想好过。”
看着作势要走的两人，二狗的母亲又有些慌了起来，一旁的陈婶加油添醋道：“要是凑不足粮税，附近的乡里乡亲可都要被连坐的，到时候你不是要被乡亲们戳脊梁骨吗？”
楚齐光却是越说越容光焕发，浑身的不适一扫而空，嘴中继续说道：“让县里来查，查查到底是谁有问题。”
里长瞪了一眼，指着楚齐光的脸说道：“你们就闹吧，最好闹得全庄上下都受了牵连，大家一起完蛋！”
……
土房内，看着众人离开的二狗母亲担心起来：“狗子，这要闹到了县里，可如何是好啊。”
楚齐光拍了拍母亲的肩膀：“母亲放心，这事情闹不到县里的，王家的人自己瞒报丁田最多，逃税也是最多。他们家里既无秀才，更无举人，就是凭着往日在乡里横行霸道的势头，还有和县里吏员的关系，这才能瞒过去。
就算我们不交，他们也会把粮税凑上的。他们才不敢把事情捅到新来的知县面前。那样他们还要花更多的银子买通知县，那可比我们家能榨出来的这几亩田、几两银子多多了，就王家那小家子气的样子才不舍得。”
楚齐光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他们必然会选择在庄里解决。”
二狗母亲的忧色却是一点没少：“可这样一来，王家可不会放过我们。”
楚齐光笑了笑，成竹在胸道：“没事，我自有办法。”
望着王管家几人离去消失的背影，楚齐光心中一阵舒畅，原本的那种焦躁、烦闷瞬间一扫而空，汗也不出了，腿也不抖了，刚刚发病的迹象全都没了，感觉自己又行了。
楚齐光心中又舒坦又无奈地想到：“果然是这个毛病……正向关注依赖性人格障碍，除了我以外就没有找到第二个人得上的心理疾病。”
“一旦瘾上来，不狠狠怼几个看不顺眼的人，或者不装个逼就会难受死。”
“淦！”
第6章 祭祀（感谢‘奥兰奶粉的健康’的盟主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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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里长追上了先走一步的王管家，愤愤说道：“往年里这周家娘子都是最好说话的，没想到今年这二狗如此不晓事，我一定好好教训他，让他补上欠税。”
王家庄所有里长都早已经被王家控制买通，里长们向县里上报每户的田产人口之前，那都是要经过王家点头的。至于普通平民？他们连字都不识一个，上报田产户口的文书当然是由里长代为填写。
王管家停了里长的话，哼了一声淡淡道：“你打算怎么做？”
里长微微一笑道：“收不上税，他们那周遭一甲十户都要受到连坐，就算我不动手，他那些邻里都要他好受。要是他还不服，就让张大他们上门去，将他打服就是……”
打服……就是如此简单的办法，王管家听了以后却是点了点头，没有任何意见。
这却是大汉朝目前许多乡村的常见情况，本地大户要对付穷户根本不用考虑太多，直接打服了就是，当双方在经济实力、政治实力和武力上都差距过大，朝廷的管控力量又不足时，一切都是这么简单粗暴，甚至都不用勾结县衙里的六房书吏施展什么计谋。
普通平民就算想要进县里上告也算是越级，直接会被县里驳回，交还由乡里的里老调节，只有里老确认无法调节的，才能上告县衙……这里老自然也早就是村中乡绅的人了。
乡绅豪强、里长、里老、胥吏、甚至官员……这些朝廷设置的重重关卡，早已经全都勾结成了一个个利益集团，普通的平民在这一套天罗地网面前，完全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除了乖乖服软外或者逃走做流民之外，就只能上吊了。
里长又从袖子里拿出几块碎银，塞向了王管家的怀里。
王管家瞥了一眼又掂了掂，银子估摸着有半两重，可惜成色看上去黄黄的……必是掺了铜，估计值个两三钱。
不过王管家一年能赚的也就二三十两银子，这对他来说已经是笔小财了。
当下他默不作声地接过银子，嘴上问道：“又有什么事儿？”
里长讨好地说道：“听说管家你和县衙里说得上话，能不能安排小的今年去衙门里当个差？”
看到王管家眉头皱了起来，他当即又说道：“皂班的差役便行，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皂班？”王管家笑了笑。
县衙里的皂班虽然是徭役，但负责衙门里迎来送往。
只要朝外面传个消息，朝里面递个东西，打官司的时候在原告被告之间卖弄关节、讨要好处，打板子的时候控制下打板子的轻重……
可以说只要会操作会来事，每个月甚至能有一两银子的油水，而且比他在王家庄种田、收粮可轻松多了，还能在县衙里拉上关系。
“你倒是机灵。”王管家说道：“不过这事儿盯得人可多，我也不能给你打包票。”
里长连忙说道：“在下省得，如是不成也绝不敢错怪管家……”
……
另一边，楚齐光感受着心中的舒畅，却是摇了摇头，知道自己拿这心理疾病没什么办法，他还是思考起了自己如今的处境。
思考的同时，他感觉自己这次瘾症过去了以后，似乎头脑都更加清晰了一些，各种想法纷至沓来，能够更加高速地思索如今的形式。
就好像是弥补了自己这瘾头之后，脑子变聪明了。
不过楚齐光心中有事，只以为这是一种心理上的错觉，并没有放在心上。
‘我今天只不过暂时赶走了他们，报复恐怕很快就会来了。’
‘乡里什么事情大都是百姓乡绅私下里解决。小到闹了强盗，十里八乡自结义勇捉拿，大到修桥、兴学之类的公共设施，都可以由乡绅们一同捐款修筑。’
楚齐光心中感叹道：‘乡里的乡绅豪族，还有县里的道观、乡宦，他们才是青阳县真正的统治者。普通知县绝不敢轻易做出追缴过往欠税这种动作，这件事情恐怕不简单。
王家还妄图借这个机会来吞并田地，到底是有所仰仗，还是贪婪成性以至于糊涂了？’
闹事之前，楚齐光对于整个王家庄的局势早已经是洞若观火。这种封建王朝里面的套路，他过去学史时看得太多。
比如王家把粮税分撒在二狗等其他户头上的手段，有个名头就叫做洒派钱粮。
‘还有我们往年里卖给王家的田，恐怕仍记在我们自己户上，让卖田的仍要负担旧田的赋税，富户的户上却不记这些新田，所谓全不过割……’
楚齐光看这些土豪劣绅玩弄的手段就如掌上观纹，对方能动用的手段他基本都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王家的手段太糙了，如果换做是我，起码有十几个办法将王家庄打造成铁桶一片，知县都别想轻易插进手来。’
楚齐光想着自己要是能穿越个地主开局，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惨了。
现在作为平民百姓一方的话，对方的优势太大，他想要反击就难了一些，虽然楚齐光心中已经想过了好几个手段，但心中因为某些原因，还没决定用哪个办法。
‘今天晚上，要不要去找那只橘猫呢？’
另一边的二狗妹妹看着一脸舒坦的二狗，好奇问道：“哥，你拉裤子上了？”
楚齐光扯了扯嘴角：“是啊，正要找个东西来擦屁股。”说完就伸手抓了过去。
二狗妹妹吓得大骇，抱着头跑了出去，嘴里大喊：“娘！我哥他拉裤子上了！还要用我来擦屁股！”
楚齐光怒道：“你给我闭嘴。”他心里想着这要是被妹妹在村里大喊大叫一番，那真是乡村性死亡，这辈子都没法见这王家庄的人了。
他赶紧按住了妹妹，狠狠道：“再乱叫就不给你吃饭了。”
听到不能吃饭，妹妹立马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后闷声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接着她又小心翼翼地拽了拽楚齐光身上的破布衣服，可怜兮兮地说道：“哥，我不告诉别人你拉裤子上了，你别用我擦屁股好不好？
楚齐光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勉强解释道：“老子没拉出来，老子是憋回去了！”
看到妹妹安静了下来，楚齐光这才坐到了小院的矮凳上，开始思考目前的局势。
‘要对付王家，办法不少，但是不能用太过超前。’
楚齐光脑海中也想过几个利用他在地球上的见识去提高生活质量的办法，但是二狗记忆中的一道道惨叫声立刻让他牢牢压制了自己的这个想法，不敢有丝毫异动。
‘道观……’
楚齐光又回想起了二狗的记忆之中，那一幕幕百姓拜神、敬神、祭祀的场景，那一个个被丢进河里直接溺死的人影。
第7章 上山（感谢‘两只大菠萝’的盟主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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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的脑海中至今仍记得光天化日之下，一个个面目狰狞、满脸兴奋的村民。
道观在这个世界里不止是那女尸故事之中斩妖除魔之辈，更是一座压在百姓头上的大山。
楚齐光所在的王家庄位于灵州下的青阳县。
而在这青阳县中，在王家庄横行霸道的王家也只能算是个小地主。
相比之下，县里的道观才是真正的庞然大物，不但主持着一县十多万百姓各种嫁娶、丧葬、讲经、参拜、降妖之务，更有无数大户将田地通过投献、诡寄、改册等方法并入其门下，就为了逃避赋税。毕竟道观是不用缴税也没有徭役的。
‘这个王家庄全庄上下，乃至整个青阳县里的人都信仰玄元道尊，而且极度狂热。县里的道士甚至还会将他们认为是魔头的村民抓起来沉河。’
至于将人沉河溺死的原因，在楚齐光看来荒诞又可笑。
有因为乱穿衣服就被怀疑成了魔头的，有名声不好的被抓了起来，有精神问题的人也被抓了起来，甚至有些在楚齐光看来只是因为得罪了那些道观里的道士的人也被抓起来沉了河，家里的田产全部被低价收买。
一想到这里，来自现代社会的楚齐光便是一阵恶寒，不敢再有太过超前的办法。
‘在拥有足够的地位和力量之前，还是要用符合这个社会风格的办法搞事情。’
粮税、徭役、地主、官吏、宗教……这些东西就如同一座座大山一样压在二狗这样的贫农身上，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今年这二两二钱的粮税，要是没有楚齐光在的话，必然就会成为压垮二狗家的最后一根稻草。要么卖了田，以后渐渐成了王家的奴隶，要么就只有卖了二狗的妹妹，才能勉勉强强凑齐粮税。
‘还有我这不装逼就要死的毛病……淦！得快点改善这生活质量了，这样的日子过一天都是煎熬。’
‘说起来那只橘猫也许真的是个机会。’
思索着自己现在所处的境况，楚齐光内心隐隐做出了决定。
反正他现在的状况已经遭到不能再遭，而那只猫如果真是什么妖魔鬼怪想要害他，他似乎也没有办法抵抗妖怪。
更有一点楚齐光没有察觉到的，那就是他的心中不断涌现出对那只橘猫的好感，影响他做出了今天的决定。
一旁的二狗母亲长吁短叹一阵，在楚齐光的安慰下还是进厨房忙活了，不一会一股香气便传了出来。
楚齐光和妹妹闻着香气就走了过去，眼睛直直地看着母亲拿两个面饼烤来烤去，嘴里不断吞起了口水。
母亲捧着烤面饼闻了又闻，最后有些不舍地将面饼递给了二狗和妹妹：“你们吃吧。”
看着女人面黄肌瘦的模样，楚齐光不忍心道：“母亲你自己也吃点吧。”
母亲微笑道：“我闻闻就饱了，你们吃吧。”
楚齐光心中暗暗叹息，一旁的二狗妹妹已经捧着面饼狼吞虎咽了起来。
二狗母亲训斥道：“慢点，别呛着了。”她闻着面饼传来的香气，忍不住微微抽搐的肚子，最后还是去水缸那倒了碗水喝。
当天夜里，楚齐光等妹妹和母亲睡着了以后，便小心翼翼地起床，赶往了后山。
……
王家庄被称为后山的地方也没什么名字，就是一片荒山，山上多是竹林，附近的村民经常来山上砍些竹子家用，又或者挖些竹笋去县里卖钱。
此刻山里大部分地方都一片漆黑，楚齐光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几点了，还好今夜月光透亮，照在山道之上，让他能勉强看清前路，缓缓朝着山顶的方向前进。
‘也不知道那猫到底在哪里等我，这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算一个大活人丢在这山里，真要找起来一晚上都未必能找到，又何况一只猫？’
爬到半山腰的楚齐光喘着粗气，感觉到身体则越来越累、越来越冷，肚子里更是不断蠕动，传来强烈的饥饿感：‘这身体太弱了。’
夜越来越深，山林之中传来几声凄厉的嚎叫声，像是夜枭或者山狐，夹杂在夜风之中远远荡开。
凉风伴随着嘶吼声吹拂在楚齐光的身上，让习惯了现代城市生活的他忍不住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心中对这次深夜上山隐隐有些后悔起来。
他突然对自己这次的行动产生了一丝疑惑，平时的他本不该如此冲动就上山了。
‘要不还是回去算了……王家也可以用我自己的办法对付。’
就在楚齐光转过身来时，背后的竹林中猛得有几道绿色的幽光升腾而起，宛如鬼火一般在黑暗中随风飘舞。
楚齐光心中一紧，还没等到他做出反应，那几团鬼火好像是发现了他一样，飘忽着朝他飞来。
楚齐光猛得摸紧了藏在怀中的柴刀，下一瞬间伴随着鬼火冲出竹林阴影，两道矮小的身影已经一扭一扭走了出来，他们身形矮小宛如一两岁的婴孩，站立的动作怪异，看得楚齐光心中越来越紧张。
直到矮小身影都暴露在了月光之下，楚齐光这才看清，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两只花纹各异的野猫，刚刚看到的绿色鬼火原来是这些猫儿眼中的绿光。
‘这是……之前陪着妹妹玩耍的野猫？’
让楚齐光惊疑不定的却是眼前两只野猫没有丝毫平时的慵懒或者温顺，而是用后肢的两个脚人立而起，双手合十，宛如人类一样朝他拱手作揖。
楚齐光心中暗惊：‘难道不止橘猫……这两猫也是妖怪？’
为首的白猫用前爪朝着楚齐光招了招，然后叫了一声，便转过身去，似乎是要给楚齐光带路。
楚齐光想到：‘这恐怕是那只橘猫派他们来给我带路的。’
他心中原本还有些犹豫，但一想到二狗记忆中的那只橘猫，便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再次升腾起来，心下一狠，便跟着猫儿走进了竹林之中。
第8章 乔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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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竹林深处，头顶的明月被越来越密集的竹林遮挡，让四周围显得越发昏暗、诡异了起来。
楚齐光心越跳越急，精神也越来越紧张。
突然间一阵狂风吹过，伴随着竹林哗啦啦地疯狂抖动，楚齐光的耳中传来此起彼伏、似狼似狐的哭嚎之声。
又有一道道黑影冲天而起，宛如神鬼故事中的深山老妖，夜巡山林，要掳人吸血。
山林、深夜、猫妖、哭嚎、黑影，眼前的场景让楚齐光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一头钻进了妖魔的老巢之中，有无数双贪婪的目光在他的血肉上来回扫荡。
再低头一看，带路的两只野猫已经越走越远，即将消失在黑暗之中。
楚齐光呼喊一声，便奋力追了上去，那两只野猫虽然人立而行，但是身体扭动之间如龙如蛇，似乎蕴含着某种神秘的韵律，速度更是丝毫不慢，转眼已经将楚齐光越抛越远。
眼看着那两只猫妖消失在黑暗之中，楚齐光再度奔行几步，便发现自己已经冲出了竹林，来到一片空地上。
当空地上的景象映入他的眼帘后，则让他震惊当场，心跳似乎都慢了半拍。
只见各种野猫、野狗、狐狸、乌鸦、麻雀齐齐围绕着一块巨石，他们或蹲或坐，摇头晃脑间发出了稀奇古怪的声音，宛如是私塾里跟着先生诵读经典的学堂一般。
带路的两只野猫走到巨石前匍匐跪下，宛如是学生叩见老师，嘴中更是发出稚嫩又有些口齿不清的说话声，像是哇哇学语的孩童。
而在中央的巨石上，一只橘猫正盘膝而坐，锐利的眼神扫向了楚齐光。
伴随着橘猫的目光，四周围的野兽也全都看向了楚齐光，一双双绿油油的眸子里充满了非人的情感，看得楚齐光心中微微发寒。
“你来了？”橘猫朝着楚齐光点了点头，接着看向其他兽类张口说道：“都别分心，好好做自己的功课。我不是说过了吗？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这就是人和兽的区别。
你们以后遇人遇事要镇定自若，不再遇到点风吹草动就鸟骇鼠窜、狼奔豕突，这才算是有所成就，渐渐摆脱了兽类气息。”
橘猫吐字清晰，字正腔圆，特别是徐徐道来之间，充满了一种书院里老学究的感觉，这种文明的感觉冲淡了在场的兽类气息，也让原本紧张的楚齐光逐渐镇定了下来。
而伴随着他的说话声，其他的兽类们乖乖回过头去，又摇头晃脑地念叨了起来。只有几只狐狸、野猫还是克制不住好奇心，时不时地转头看看楚齐光。
看着眼前这一幕，楚齐光瞬间心思极度变化：‘还有这么多妖怪？刚刚竹林里看到的黑影，恐怕也是类似的妖怪吧？’
之前虽然橘猫和他聊了天说了话，但楚齐光对这猫儿的实力并不了解。现在看见这么多飞禽走兽竟然都被这猫儿指挥得井井有条，对方在他眼中的价值立刻大大抬升了。
虽然此刻的楚齐光还不过一个凡人，但看着眼前的妖物们，心中却隐隐升起一个想法。
‘如果我能够得到这些妖怪的帮助，甚至掌控这些妖怪，区区一个王家又算得了什么。’
当下楚齐光便双手抱拳，脸上全变成了崇拜之色，张口就恭维起来：“大师果然是猫中之仙，这点化苍生的气度，真乃天下之福，大汉之福。”
原本盘膝坐在巨石上的橘猫身体轻轻一弹，便直接人立而起，接着身形一动之间，便好似瞬移一般出现在了楚齐光的面前。
听到楚齐光说的话，橘猫胡子一抖一抖，嘴角也忍不住咧开了花。
他虽然会说话，但大汉王朝处处都有道观坐镇，他哪敢随意和人说话，多年来早就憋闷得不行。
至于手下这些兽类，能多说几个字已经是机灵的了，指望他们吹捧自己那就是做梦了。
此刻听到楚齐光这番话，立刻就觉对方一看就老实敦厚，说话好听。
他双手背在身后，绕着楚齐光走了一圈说道：“五天前我就感觉你元神跳脱，气血也有脱真走火之相，接着又渐渐平复了下来，就怀疑你已经觉醒了宿世智慧，今日一试，果然如此。换做过去的周二狗，那是万万不敢深夜里独自一人前来山上见我的。”
看到一只橘猫这么人立而起，摇头晃脑地点评自己，楚齐光总是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古怪，听到对方画话中的意思，则是心中一紧。
不过他脸上却是丝毫不变的恭敬：“大师果然慧眼无双，我这几日里的确感到这脑袋越发好用。”
橘猫胡子抖了抖，笑意盈盈地看着楚齐光：“诶，不要叫我大师，叫我乔智就行了。”
发现对方没有戳破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楚齐光微微松了口气。
他看了看那些好像学生一样被教导的兽类，就猜这猫是个喜欢学人还好为人师的。而一个称呼就能收买猫心，他当然要大说特说。
楚齐光：“乔大师学究天人，教导兽类说话更有古之圣贤风范，当得起大师二字。”
乔智尾巴翘得越发高了起来，这教化妖物是他这两年最得意的事情，此刻被楚齐光说出，如何能不开心。
当下两人说说笑笑，在楚齐光的刻意接近下，气氛已经变得越来越融洽。
乔智看到楚齐光恭顺的样子，心中暗道：‘毕竟之前只是个乡下小子，就算觉醒宿慧，被乔爷我展现一番仙家手段便彻底拜服了。’
楚齐光看着这猫背后尾巴恨不得能翘断了的模样，心中暗道：‘毕竟是个乡下妖怪，随便吹几句就忘乎所以了。’
心里想着怎么利用对方，楚齐光表面上看来却是越发恭敬有礼，看时机差不多了，这才问道：“乔大师还请教我，我这到底是何情况？这宿世智慧又有何影响？”
橘猫多年来在山中修炼，但有道观坐镇，往日里根本不敢在人前展露神异，宛如是锦衣夜行。
今天难得被一个人类这么尊重地对待，乔大师这个称呼更是让他心中欢喜，看向楚齐光的眼光越发和蔼：“开启了宿世智慧，你这脑袋变聪明了也很合理。至于你哪来的宿世智慧，那是你本就是天上谪仙，我如今便是来渡你重返仙班的。”
第9章 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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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乔智说的话，楚齐光只觉得一股传销、骗局的气息扑面而来，微微愣了愣：“成仙？”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最后会是这么一个回答，心中忍不住暗道：‘这猫诳我？’
乔智点了点，接下来的声音却是在楚齐光的脑海中直接响起来：“你上一世乃是天上神仙，因为犯了天条，这才被天帝贬下凡间，成为了凡人。”
“你这一世迟迟没有觉醒宿世记忆，只是因为你一直没有变成真正的爱猫人。当你成了爱猫人之后，你的一生就会改变。”
楚齐光听得脑袋懵懵，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二狗上辈子是神仙？可我上辈子是地球人啊……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总不能地球就是仙界吧？而且这一切和爱猫有什么关系？”
他突然想到了他上一世有钱了以后给自己建的猫宫，那倒是的确养了很多猫。
‘难道还真跟爱猫有关？’
楚齐光又忍不住问道：“我上一世犯了什么天条？”
乔智摇了摇头，感叹道：“唉，你上一世太过浪荡，夜会天帝之女啊。”
楚齐光皱眉道：“这天帝也太忒小气了，就因为这么点男女之事就把我贬为凡人了？”
乔智默默说道：“你一夜会了天帝七位女儿。”
楚齐光：“……”他心中暗道：‘那肯定不是我了。’
乔智接着说道：“你上一世就是我的徒弟，我不忍你来受苦，所以这一世特来渡你成仙，让你重归天班。”
听到橘猫这番话，楚齐光更不敢说出自己已经不是二狗的事情了，万一这橘猫将他当成什么夺舍重生的孤魂野鬼给弄死了可怎么办。
“跟我来吧，我们换个地方。”乔智说完转身便走，楚齐光跟着对方来到了一片没有了野兽的悬崖旁。
楚齐光转头看了看，先前带路的那两只野猫挤在一堆灌木之中，正好奇地盯着他们，一看见楚齐光望过来，猫头立刻又受惊般嗖地一下躲回了灌木丛中。
乔智背对着楚齐光，望着天上明月说道：“想要成仙，一要靠自身用功，二要靠天地机缘。我今天先跟你讲讲如何自身用功。
自身用功，就需要你自己努力修炼，而这天下修炼之道可以粗分为武道和道术两类。”
楚齐光听到这里却是好奇心大起，知道眼下可能真是个前所未有的大机缘，也升起了好学之心，看向橘猫问道：“武道和道术有什么区别？”
在乔智的详细诉说之中，楚齐光对所谓的武功、道术有了一个初步的理解。
人生而便拥有肉身和元神，武道是通过肉身的锻炼来滋养元神，再通过强悍的元神来洞察肉身、运转气血，这样反过来滋养了肉身，久而久之肉身、元神都越来越强大，最后才能感应到天道的存在。
道术则是放弃了肉身上的修炼，直接锻炼元神的敏感、思维的智慧。只求一朝参悟大道后，能够一步登天，称仙作祖。
不论是武道还是道术，其修炼的本质都是对天道的参悟，但是天道何其奥妙？凡人之躯，根本参悟不了天道，只有经过常年的修持之后，才能踏入参悟天道的境界。
天下间将能够参悟天道的这个境界，称之为入道，任何达到这个境界的人，都乃是此世顶尖人物，纵横人间，一举一动对整个天下都有莫大的影响力。
乔智说道：“今天我先跟你讲解道术修炼。
道术在真正能参悟天道，入道之前，全都是精神境界上的功夫，一些天资纵横的和尚、道士就是那么坚持每天打坐修炼，坚持了几年、几十年，看上去平平无奇，没有任何神异。
事实上他们一直在默运元神，提升精神的境界，最后才能一朝顿悟，参悟天道，不再是凡人。
你本来就是天上谪仙，这种功夫正适合你现在来修炼。”
乔智一边说着，一边盘坐了下来，交叠在一起的双手双脚根本不像是猫，而像是人类一样灵活。
“躺着太容易睡着，站着容易分心，还是盘坐最适合打坐冥想，锻炼精神境界。”乔智接着说道：“你先坐下来，我再慢慢和你说怎么修炼。”
楚齐光学着乔智人的动作盘坐了下来，身后的灌木丛中不知不觉又有两个猫头伸了出来，好奇地望着一人一猫。
看到这一幕的乔智尾巴甩了甩，也不在意。
楚齐光突然想起了今天村口看到的光头外乡人，便请教道：“今天村口那外乡人说的梦中照见……”
乔智点了点头：“我今天也在那里听了他们说话，那的确也属于一种极为高深的精神境界。
那光头更不得了，一身横练的筋骨只差一步便能入道。而且脸带官威，身上煞气极重，是个公门中人，他的身份我大概能猜到几分，这个我们以后再说。”
看着楚齐光虚心好学的模样，乔智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自上古以来，这世间各门各派的修炼之法便数不胜数，一代代人类的有志之士运转元神，参悟天道，想要开创出成仙之路。
但当今天下真正能入道的流派，一共也不过二十五个。
其中武道9个，道术16个，被有识之士合称为25正法。”
楚齐光忍不住说道：“武道和道术的数量差这么多？是不是修炼道术比武道更容易成仙？”
乔智摇了摇头：“也谈不上……有一句话，叫做修道老死未入门，练武一月打死人。说的便是修炼道术，默运元神，想要入道比练武难上太多。不知道有多少和尚道士苦苦打坐十年二十年也没有练出个屁来。”
乔智感叹道：“但是修炼一旦入道了，开始参悟天道以后，道术便能将武道远远抛在身后，拥有种种不可思议的威能。
可以这么说，入道之前，武道比道术更容易入门，威力也更大。但是入道之后的修炼，道术不论是修炼的速度还是威力，就全都超过武道了，这个时候修炼武道想要超过道术，需要付出十倍的心力。”
楚齐光点头了然：‘这一个是前期英雄，一个是后期英雄啊。’
感觉到眼前的猫似乎知道很多，楚齐光决定问问一个自己这些天来一直好奇的问题：“乔大师您听说过紫府秘箓吗？”
第10章 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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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府秘箓？”乔智闻言摇了摇头：“不过‘箓’的话……一般包含神系的官职、真名、斋醮科仪、施法牒文吧？
那都是道术之中，神道修行所需的东西，25正法里面，也有道术属于神道，不过没听过有紫府秘箓，应该是不入流的东西，你从哪听来的？”
楚齐光笑了笑掩饰心中失望：“以前听村口的几个老汉说的。”
他心中想到：“紫府秘箓也许是我回到地球的唯一希望，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
“那几个老汉整天就知道吹牛打屁，他们的话听听就行了。”乔智接着说道：“我们接着来说修道，天下间修道的入门之法很多，各派有各派入门的方法。什么持戒、念经、仪轨、炼气数不胜数。但这些都太过杂乱了，寻常人更是难以分出其中的境界区别。
还好这大汉朝的开国元勋，忠武侯齐明德曾奉皇命搜集天下道术，以古来经义将入道前的精神境界划为了五个等级。”
只听猫仙人尾巴一甩，声音便如同晨钟暮鼓般在楚齐光心中响起：“是为定、静、安、虑、得五个境界。”
“我今天便教你第一步入定的法门。你千万不要小瞧这第一个境界，多少修炼之人苦苦打坐、念经十多年，可能都进不了这个境界。”
“不过你毕竟是天上谪仙，用心修持的话，十来天的功夫应该也能做到了。”
听着乔智说的话，楚齐光心中却是暗暗打鼓，他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哪里是什么天上谪仙，就是一个地球老油条，修炼上怎么可能有什么天赋。
‘要是我修个十天半月的功夫也没什么成就，不知道这猫会不会怀疑我的身份……’
楚齐光已经在对方的指导下盘膝而坐，闭上了眼睛，耳边只能听见呼呼的夜风，还有乔智的声音从心底传来。
“普通人行走坐卧之间，思虑万千，各种杂念源源不绝。
修道的第一步，便是要摒除杂念，定下心思，不为外物所扰，保持灵台清明。入定还能代替部分睡眠，持之以恒就能增强记忆和反应，使你耳聪目明，头脑灵活。
不过你第一次修道，还很难做到入定的境界。现在先在心里写个静字，尽力收拢所有的念头，直到心里只剩下这个静字……”
片刻后，乔智突然停了下来，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楚齐光讶然道：“竟然第一次打坐就入定了？这就破了修道第一境了？老祖我也算见过不少奇才、天才，但最快的一个也花了足足四天才成功破了第一境，这小子的资质未免也太好了。”
“不愧是谪仙下凡，天资纵横。”
橘猫开心地不停舔毛，一边舔一边喜笑颜开道：“这下好了，这下我五年之内就有把握让你入道，这天下间又要多一个实力顶尖的爱猫人了。”
楚齐光感觉此刻的自己心中什么都没想，却又对自身的状况、四周围的环境了解的非常清楚。
这种入定的情况下，他感觉到全身心放松，大脑似乎卸下了无数的负担，处于一种前所未有的修养之中。
不过时间稍长，楚齐光便感觉到心中杂念再次渐渐涌起，额头上似乎有点痒，耳边不断能听到风声，腰部有点酸软，肚子里不断传来饥饿感……
随着杂念丛生，楚齐光最后终于按耐不住，从入定的状态中退了出来。
看到他睁开眼睛抓了抓脸庞的模样，乔智笑了笑说道：“你虽然第一次就成功入定，但精神境界不是一证永证的，稍有不慎就有跌落的危险，所以更需要时时刻刻守持内心。
所谓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修炼在这方面也是一样的道理。如果你能随时随地保持入定状态，就算是破了第二境了。”
楚齐光回味着刚刚入定的感觉，开心道：“修道这么简单？没有什么灵气、金丹、元婴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吗？”
“简单？你知不知道就是刚刚这一步，不知道拦了普通人多久。要不是你有宿世智慧也不可能这么轻松。”
乔智解释道：“至于玄之又玄的东西，那都是真正的高手才能领悟的。因为人类的语言已经无法描述他们所达到的境界，就你现在的水平去学那种东西是死路一条，学一百年都别想修炼出真东西来。”
随意解释了一下，乔智又话锋一转，说道：“好了好了，接下来少说话，继续修炼。
每一次入定都是精神的极致放松和保养，人平时的思虑过多，精神每天都太过劳累，只有这样日日养护，精神方能得到增强。
就好像所谓的养兵千日，关键就在一个养字上，只有每天吃好喝好，睡眠充足，士兵才会强壮起来。
而入定对精神来说就是最好的保养，所谓养精蓄锐是也。”
乔智甩了甩尾巴，摇头晃脑地继续说道：“你每天这样坚持入定保养自己的精神，精神逐渐就会变得强壮，以后记忆力、反应力都会一点一滴的增长，长期坚持每日入定的话，就会越来越耳聪目明，头脑灵活，干什么事情都能事半功倍。”
楚齐光闭上了眼睛，再次开始试着入定的修炼，但是这一次入定比刚才困难了一些，心中总有杂念升起，良久之后才进入了状态。
入定之后，楚齐光再次感受到了一种全身心的放松，大脑也得到了充足的修养。
大概入定了一盏茶的功夫之后，楚齐光再次忍耐不住心中躁动，退出了入定的状态，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就又被乔智催促着继续修炼。
就这么停停练练，楚齐光感觉到自己入定越来越难，每一次入定前的杂念越来越多，各种心脏跳动，皮肤瘙痒，乃至于夜风刮过身体的感觉，全都被无限放大，让他的心再也静不下来。
终于，再一次退出入定状态后，楚齐光发现自己心情烦躁无比，怎么也没办法再次入定了。
看到他这个状态，乔智判断道：“你到极限了，常人如果达到这个地步，今天就没办法继续修炼了，但我自然还有办法。”
第11章 天赋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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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乔智站了起来，伸出一双前爪说道：“抱我。”
楚齐光不解道：“啊？”
乔智催促道：“赶紧照我说的做。”
楚齐光于是蹲了下来，好像抱小孩一样将乔智抱进了怀里。
接着乔智说道：“摸。”
楚齐光愣了愣，还是试着撸自己怀里的猫了。
乔智被楚齐光的大手从脑袋摸到尾巴，舒服地哼了一声，伸长了四肢，然后又蜷缩成了一团。
而楚齐光感受着手上传来的丝滑感，听着橘猫体内的呼噜声，不知不觉间就平复了心情，反复入定引发的烦躁感也在逐渐消失。
这时乔智才解释道：“明白了吧？我们猫的身上长着镇定之毛，只要自己舔自己，就能平复心境，每天可以比别人多进行几倍的精神修炼。”
“而你们人摸猫也同样有平复心境的功效，用来辅助修炼，每日就能比旁人修炼更多时间。不过要爱猫之人才能做到这一点，所以爱猫在修炼中可是一大优势，你要好好保持。”
楚齐光：“……”
虽然感觉自己的心境的确被平复了，但楚齐光总感觉乔智的理由是在忽悠着他。
似乎是看到了楚齐光脸上露出来的怀疑之色，乔智气不过道：“你不相信我？我可告诉你，吾等猫族乃是开天辟地以来，第一个统一天下的种族，我们车同轨，书同文的时候，你们人类还在玩泥巴呢！而我们崛起靠的就是舔毛让自己能时刻保持冷静。”
听到乔智这番话，楚齐光的眼神越发飘忽了，他怎么想有点难以置信猫这种族能统一天下。
看到楚齐光撇过头去，乔智更生气了：“你要是肯舔猫，那效果肯定更好……”
楚齐光：“噢？”
看到楚齐光的目光变化，乔智愣了愣。
“得罪了乔大师。”
楚齐光直接张开嘴巴，伴随滋溜一声轻响，已经在乔智的额头留下一大串口水。
楚齐光咂了咂嘴，意外道：“好像还真的有用？”
乔智惊讶地看着楚齐光：“你……你竟然真的舔我？”
楚齐光说道：“舔舔就能增加修炼效率的话，为什么不舔。”
乔智惊异地瞪着对方，突然笑了起来：“我屁股这边效果更好……”
楚齐光忍着给对方一巴掌的冲动，放下了手里的妖猫。
他根本不相信这个说法，和乔智相处的这几个小时里他也逐渐看了出来，这猫表面上看上去道貌岸然的模样，但其实有些不靠谱，特别是被人吹捧一番就忘乎所以，经常说着说着就吹大了，所以他的话也不能全信。
平复了躁动的心情，楚齐光闭上眼睛，这一次眨眼间便再次进入了定境。
而且不但是入了定，楚齐光此刻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吹拂在身上的夜风，听到心脏的跳动，感到皮肤上的瘙痒，却能够无视这些内外因素的影响，仍旧维持在入定的状态。
这一次过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乔智看着仍旧维持在入定状态的楚齐光，眼中变得越来越惊讶。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后，看到楚齐光不断超越之前的记录，仍旧维持着入定的状态，乔智终于忍不住喊出声来。
“我屮。”
“你这就进入第二境了？”
楚齐光闻言睁开眼睛，只感觉到本来一路上山、打坐消耗掉的精力似乎恢复了很多，虽然肉体仍旧疲惫，但精神却有一种睡了一觉的感觉。
楚齐光好奇道：“你是说我第二境了？”
乔智问了问楚齐光刚刚的感觉，得到答复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叹道：“修道第二境，就是随时随地都能入定，而且能够以入定代替睡眠。
你以后每天只要躺着入定两个时辰，就能整天不睡觉了。长此以往，不但精神越来越旺盛，脑袋反应也越来越灵活，更能够举一反三，悟性大增。就算原本是普通人，也会逐渐变成天才。”
说完，乔智仍旧不可思议地看着楚齐光：“这么快就第二境了，修道第一天就一连破了两境？这就是谪仙的修炼天赋？恐怖……恐怖如斯啊。照这个进度修炼下去，你岂不是两三年之内就能入道？”
楚齐光的修炼天赋震惊到了乔智，不过一天之内连升两级，他也是不敢再让楚齐光继续修炼了。
“修炼这件事情欲速则不达，有时候太快也不是好事。”
乔智怕对方心里留下芥蒂，便解释道：“很多天才都是因为境界提升太快，才走火入魔而死。天地之间有外魔，心境匹配不上修为，便会遭到外魔入侵。你一天之内连升两级，安全起见，接下来一天内都暂时别修炼道术了。”
修炼的事情楚齐光本还是新手，自然是乔智怎么安排他怎么练。
接下来乔智又指点了他一番修炼上的注意事项，突然问道：“你还不识字吧？”
楚齐光心中一动，连忙说道：“还请乔大师教我读书写字。”
读书写字在这种封建王朝是往上爬的基本技能，而二狗显然是没有学过这些的。
乔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楚齐光，缓缓问道：“你为什么想学读书写字？”
楚齐光感觉到对方似乎非常看重这个问题，脸上变得越发憨厚老实起来，认真说道：“我不想种田了，我想要出人头地，不再让人欺负。”
乔智点了点头说道：“好，那从今天开始我教你识字。”
于是接下来乔智开始教楚齐光学文识字，已经踏入修道第二境的楚齐光现在耳聪目明，大脑的运转比过去还要快，学起来的效率很高，一晚上便已经认识了两百多个字。
学字的同时，乔智也会顺带讲讲王家和县里的情况，楚齐光更是多问了几句。
按照乔智的说法，他在青阳县待了十几年，手下小妖、小动物加起来无数，探听消息最是方便，所以整个青阳县的情况他都非常了解。
透过乔智的诉说，楚齐光对于此间种种，各位官吏还有乡宦豪族间的关系都越发了解起来。
他心中暗道：‘想不到这王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家里没人当官，也就是朝里没人。就被县里的乡宦盯上了，一直想要强占一块风水宝地。我也许可以利用起来。’
说了青阳县，乔智又一路聊到了当今的大汉朝廷。
只听他叹道：“大汉立国两百载，早已经不复立国之初的强盛了。
当今天下朝政腐败，妖孽丛生，北方妖族秣马厉兵，东海龙族更是虎视眈眈，衮衮诸公却只想着党争，想着如何讨皇上欢心，想着金山银山，多要几房小妾……这大汉……恐怕再过四十八年就要亡了，到时候天下大乱，无人能够幸免啊。”
“四十八年？”楚齐光好奇地看着乔智，对方怎么会说出一个这么精确的数字？
第12章 就晓得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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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智一脸奇怪道：“我有说四十八年吗？你听错了吧？”
他接着上面说道：“总之你要早做准备，这天下太平不了多久了。最好的方法就是先通过武举加入朝廷，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
“以你的谪仙之资，绝对能平步青云，这才能在未来的乱世之中保护自己。”
楚齐光听出了乔智不想多谈刚刚的问题，于是顺着话头问起了乔智关于朝廷的种种情报。
楚齐光问道：“朝廷是不是收集了很多道术、武道的典籍和情报？”
他想的是这个世界既然有武道、道术这些超自然力量，那么国家机关必然会收集甚至控制这些资料的传播，也许其中能找到《紫府秘箓》的情报。
乔智：“那当然，从两百年前开始朝廷就在有意地收集这些了，关于道术和武道的典籍、情报各色资料，朝廷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楚齐光目光微微亮了起来，心中想到：‘那看样子加入朝廷的确有必要了。一方面这种封建王朝，加入朝廷才能获得最好的发展条件，另一方面也是找到《紫府秘箓》的方法。就算以后朝廷也没有《紫府秘箓》的情报，也能发动朝廷的力量去民间寻找。’
当下楚齐光更多询问起了关于文科、武科的事情，计划着如何加入朝廷，爬到高位去。
一夜过去，约定了明天晚上开始教授武道，还有继续认字学文，楚齐光便下山回家去了。
走在下山的石阶上被凉风一吹，楚齐光的身体忍不住跟着一抖，回想过去一夜上山寻妖，被猫教着修道读书的模样，只觉得奇幻绚丽，如一场大梦。
楚齐光忍不住微微一笑，回想起前世地球和这边的差异，心中暗道：‘这世界还是有点意思的。’
至于王家那边，有了山里这些个动物和妖怪做帮手的话，他有更多手段可以对付王家，先前想的一些办法就可以暂时搁置了。
……
接下来有了昨天的入定修养，虽然一晚上没睡，楚齐光白天却仍旧是精神奕奕。
不过一个白天他仍旧是像往常一样忙着农活，听听村口的老人们吹牛，看不出丝毫异常。
但回家的路上，却被四五个男的围了上来，挡住了去路。
为首的那汉子高高瘦瘦，穿着件半新不旧的天青色长衫，脸上带着三分煞气，不怀好意地看着楚齐光。
此人唤作张大，早些年家里也算是个富户，家里有牛有骡，耕着几十亩田地。后来迷上了牌九、马吊，日日去县城里赌钱，将家里田产赔了个精光。
万幸往日里好学些拳脚，又在县衙里有些熟人，遂成了王家的帮闲拌当。
只听那张大斜眼看着楚齐光，慢条斯理道：“好你个二狗，家里欠了朝廷的赋税，竟还敢和王家管事叫板，胆子不小啊。”
一旁另一个有些瘦小的少年唤作陈刚，穿着件灰扑扑的短褂，手里还揣着块大石头，是二狗家隔壁陈婶的大儿子。
因为陈刚家的条件比二狗家好些，身体长得也更壮硕，从小就经常欺负二狗。
只听这陈刚说道：“胆子不大岂敢怼王管事？这不废话嘛。”
张大忍不住瞪了陈刚一眼。
陈刚却没感受到张大的不耐烦，他拿起怀里的石头便说道：“你说这直接一石砸晕便不行了嘛，怎的废这话。”
见到带人找过来的张大和陈刚，楚齐光心里暗叫麻烦，看到对方直接掏出石头，他更是提前看了看逃跑路线，他可不想和这些乡野匹夫打上一顿烂架。
回想着昨日夜里乔智说的关于王家、县里的情报，他直接喊道：“你们可莫要得意，王家这勾结县衙隐田、逃税的事情马上就有巡按来查了。”
张大闻言微微一呆，完全没想到平日里傻兮兮的二狗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一旁的几个汉子也只是普通的乡村闲汉，欺负欺负农民还行，一听到巡按两字都感觉惊讶，却没什么人相信。
楚齐光知道这个世界大汉的行政等级是从县到府，再到州，一州相当于一个省。
一州巡按虽然只是七品官，却负责监察全州官员，相当于中央纪委派到地方的巡组组长，威势极大，就连乡里的小老百姓都知道。
张大眉头一皱，冷笑道：“休得胡言，你大字都不识一个，如何写的状词去提告？何况巡按衙门在哪你都不晓得，一州巡按管着全州上下，又哪会理你？”
还有句话张大心中却是没有明说，那巡按衙门里里外外、进进出出都要银子，二狗哪来的银子打官司。
一旁的陈刚忍不住说道：“什么巡按不巡按，你说你照我说的，直接一石头就给砸晕了，按着他手便把地契画押，这田不就卖了？费这事干啥嘛。”
陈刚就想不明白了，一个他从小就经常欺负的二狗，哪次不是被他压在地上打，哪来那么多麻烦事。
一边说着，他又一边想把石头举起来。
张大转过身，一巴掌拍在了陈刚头上：“你给我闭嘴！”接着又转头看向了楚齐光。
楚齐光看看被扔掉的石头，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一脸认真地说道：“自有良善人家找我问话，他们写的状词，又不用我亲自去告。至于巡按衙门，巡按大人要巡视全州，各府各县都建有衙门，咱们青阳县自然也有巡按衙门办公，可接民间诉讼。”
楚齐光停了停，朝着县城的方向拱了拱手：“我大汉诉讼官司虽要一级级提告，但巡按大人代天巡狩，为百姓主持公道。找巡按察院提告，可是算不上越级。”
听到二狗这么振振有词的模样，张大心中越发惊奇了起来。普通的农民哪晓得这些，二狗能说的条理清楚，倒像是真的一样。
‘二狗哪来的这等见识，莫不是县里的郝家动手了？’
县里的郝家可是有着朝中大官致仕回乡，想到这里，张大眼中二狗已经变得无关紧要了起来，事关王家和郝家的矛盾，赶紧回去报信才是要紧。
看着张大要带人离去的模样，一旁的陈刚忍不住说道：“就这？就这就完了啊？”
“要这个样还不就照我说的行了，就一石砸晕他，恁娘费这事……”
张大忍不住冲上了一拳接着一拳砸在陈刚的头上，嘴里骂道：“恁娘！我让你言语了吗？就晓得砸，就晓得砸，让你平日多动动脑子……”
第13章 斩妖和妖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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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刚抱着脑袋一边逃一边告饶。
看着张大一边打人一边远去的背影，楚齐光心中暗道：‘这样一来的话，至少三五天内，他们应该没精力找我麻烦了。’
楚齐光从乔智那里听闻，青阳县一直以来就武风颇盛，在本朝参加武科考取功名的人也不少。
如今县里有朝廷大官在任或者致仕的家族就有五六个，其中一个郝家盯上了王家的一处田产。
现在王家如果听到他这么说了，必然会以为这种官面上的手段一定是郝家要动手了，各种打探、暗斗之后才会发现被自己骗了，再找上门来估计就要下狠手了。
但楚齐光本来也只是利用这个情报扯个虎皮拖点时间，躲开眼前的麻烦。
当天夜里，楚齐光躺在炕上，一直等着母亲和妹妹睡熟。
他感觉自己肚子饿得就好像有一股凉气在窜来窜去，整个人又难受又清醒。
一直忍耐了良久，感觉妹妹、母亲都应该睡着了以后，他小心翼翼地爬了起来。
突然一只小手抓住了他，楚齐光低头看去，发现妹妹正睁大眼睛看着他：“哥，你是不是饿得睡不着了？”
说着，她将半块面饼塞了过来：“别喝凉水了哥，喝多了肚子痛又拉裤子上了，这给你。”
楚齐光微微一愣，没想到对方晚饭没舍得吃完，还剩下了一半。
他忍着一口吃掉面饼的冲动，将面饼推了回去：“你自己吃去，我不饿。”
妹妹：“娘说你是家里男丁，要多吃点才能干活。”
看着一边给他面饼，一边抿着嘴唇盯着面饼的妹妹，楚齐光轻轻一叹，接过剩下的面饼一分为二：“那我们一人一半。”
妹妹没再拒绝，一口一口地舔着那四分之一张烤面饼，似乎是生怕吃快点就没了。
一直安抚妹妹睡着以后，楚齐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中暗暗道：‘这日子再这么过下去也没意思，一定要快点改进了。话说乔智能指挥那么多动物，打个猎吃点肉应该不难吧？’
……
赶去后山的路上，楚齐光一边走，一边想着今天白天的见闻。
自从怼了王家管事、里长、张大之后，今天四周围的邻里都有些异样，楚齐光像往日一样和他们打招呼后，大部分都没有回应，显然是怕惹恼了王家。
‘今天和乔智请教练武的时候，就顺便定一下对付王家的计划。’
仍旧是按照昨天的路线拾阶而上，朝着乔智教导小妖们的平台爬去，但这一次刚走不远，便听到那各种鸟兽吼声连成一片，吼声之中似乎还带着一点恐惧和慌乱。
“怎么了？”
楚齐光快步跑向了平台的方向，还没到便见竹林前站着两只之前给他领路的野猫，正人立而起，举着爪子朝他挥手。
楚齐光跑到他们面前问道：“出什么事了？”
两只野猫朝他喵喵叫了几声，急得不断舞动爪子，见他听不懂以后，干脆转过身去，似乎又要带路。
楚齐光一路跟着两只猫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突然便听到一声爆喝从他原先要去的石台处传来。
“妖孽！躲着说几句人话就想蒙混过关？我早就看出来你不是人！”
接着是桀桀怪笑伴随着乔智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道士！我不是人又怎么样？这山上妖怪在我管教之下，再无伤人之行。反倒是山下村民上山，时常杀伤我族类，你也好意思来斩妖除魔？”
那男声冷冷道：“自古人妖不两立，人要开山伐林，自然遇妖斩妖。所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想不到你这老妖还如此迂腐？”
乔智：“臭道士！今日便叫你瞧瞧老祖我的本事。”
说话间，又是阵阵气流爆响，树木竹林倾倒的声音连连响起，夹杂着动物的吼叫和哀鸣越去越远。
楚齐光被两只野猫带到了一处山体的缝隙之中躲了起来。
回忆着刚刚听到的声音，楚齐光也不知道是谁斩妖除魔来了，心中有些忐忑。
两只野猫急得乱转，尾巴也都害怕得垂了下来，夹在了腿中间，看上去非常慌乱的样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道幽光从外面亮起，乔智的声音顺着夜风传来：“那臭道士被我引走了，你们出来吧。”
两只野猫闻言欢呼一声，冲出来便围着乔智转来转去。
楚齐光也松了一口气，爬出来后便问道：“乔大师，刚刚那人是谁？为什么会和你打起来？”
乔智闻言叹了口气，幽幽说道：“那是青阳县道观的监斋，唤作青灵道人，主管斋醮诸事，也是斩妖除魔的强手。你昨日在村口听的那个故事里，就是他那日正好在博兴县做客，一剑刺死了书生。”
‘竟然是他？’楚齐光目光一动，又问道：“大师，那你觉得尸变案的故事里，到底是书生一心向道，托梦道士，还是施展邪术，被道士梦见？”
乔智摇了摇头：“这我不知道，不过……”他眼睛微微一眯：“这臭道士的身上有一股妖气，他绝对有问题。”
楚齐光惊讶道：“妖气？”
乔智点点头：“妖气者，阴阳化形之气也。乃是妖物化形成人，却又未得圆满的一股非人气息。应该是只有拥有人形的妖身上才会有的。”
对于这个世界的妖怪体系，楚齐光还不甚了解，看乔智主动谈起，他便干脆问了起来。
在乔智的讲解中，楚齐光了解到这个世界的妖物一共分为两类，分别是妖兽和妖怪。
所谓的妖兽，大多生活在深山大泽之中，性情大都和野兽无异，但威能远超普通猛兽，更是拥有不逊于人类的智慧。
在楚齐光的打听下，乔智说了一些比较出名的妖兽种类，有巴蛇、山鬼、玄虎、姑获鸟等等，全都是些性情凶暴，动辄伤人食人的猛兽。
妖怪则是一些动物天生聪慧，觉醒了灵智，这样的妖怪如果能坚持修道，入道之后便可以修得人形，几乎与人类无异。
而妖怪入道后再诞下后代，此后所有的后代一生下来就都能拥有灵智，甚至有些可以拥有人形。
这样的妖怪代代繁衍，每一代都是如此，数量一多便成了一个一个族群，被称为妖族。
听完这些，楚齐光说道：“那青灵道人身上有妖气，要么是自己修炼出来的妖怪，要么是妖族中生出来的。但他没有入道就能化为人形，自然来自妖族了？”
乔智说道：“很有可能，也不知道他一个妖族的妖怪是怎么混入道观，竟还学了道观的武功、道术。”
楚齐光奇怪道：“青阳观经常要主持民间斩妖除魔等一应事物，难道还分辨他不出来？”
第14章 用力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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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智说道：“这厮隐藏妖气的手法非常高明，也就是我对于妖气、妖血特别敏感，刚刚交手之际他气血全力运转这才露了点破绽被我瞧出，普通的道观好手恐怕也看不穿他的跟脚。”
楚齐光担心道：“那他会不会带人再来除妖？”
乔智摇了摇头表示不会，却也没有解释为什么。不过楚齐光看着他大尾巴上秃掉的一块毛，心想刚刚那一战乔智恐怕还是吃了亏。
楚齐光又想着那故事里竟然是妖物化人，斩杀了害人的邪教妖人，只觉得这其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两人一路走一路又交谈了一番关于道观的事情，谈到了道观的主持、监院、监修各个人物，让楚齐光对于这个世界又多了一分了解。
一路聊着，楚齐光已经被乔智带到一片树林里，对方开始教导楚齐光练武。
“武道比道术容易入门，修炼的人也更多。特别是大汉朝这两百年来开设文科武科，以求文武并重，更建有南北两大武学，招收天下武道英才，朝廷之中几乎是人人习武。”
“现如今将入道之前的武道，也一共分成了五大境界，你现在要冲击的第一境，便是气贯周身。”
“武道之中的气，便是力气。所谓气贯周身，便是要让力量贯通周身上下，全身气力拧成一股。这才算是武道入了门。”
说话间，乔智已经爬到了楚齐光的肩膀上：“你从小吃不饱，穿不暖，身体亏空太多。直接练武容易伤到元气，坏了根基。我今天先用天妖筑基大法给你调理身体亏空，夯实根基，以后练武才能一日千里，臻至巅峰。”
“来！咬我！”
“啊？”楚齐光望着乔智伸过来的猫爪，橘猫原本白色的手套毛已经有点泛黄，肉垫上还沾着泥土，无奈道：“真咬啊？”
乔智：“我要用我的血来刺激你的血脉，不咬我哪来的血？”
楚齐光为难道：“大师你平时是用哪个爪子埋屎的？”
乔智傲然道：“我这种身份的猫，你觉得我会自己埋屎吗？当然有手下猫狗去干了。”
楚齐光点点头，松了一口气：“那要咬到什么程度？”
乔智气道：“咬下去，吸我一口血。”
听到对方语气坚决，楚齐光也不再犹豫，直接一张嘴就咬在了乔智的前爪，一下就咬了满嘴的猫毛和泥。
“用力咬！”
伴随着乔智的催促，楚齐光猛一用力，同时感觉到对方的猫腿一松，一丝热血便涌入他的嘴中，伴随着猫血入体，一股股火热、躁动的力量便瞬间蔓延开来，如同在他的体内点了一把火。
“行了行了，一小口就够了，别吸那么多。”
乔智收回猫爪，肌肉微微一用力，伤口便已然并拢，宛如毫发无伤。
治愈伤口的同时，乔智嘴中不停地介绍了起来，言语之中充满了炫耀。
“天妖筑基法，乃是刺激修炼者体内血脉，用来开发潜能，调理肉身。但用什么来刺激血脉就很讲究了。上乘者，当然是妖血，下乘者，便是普通的鸟兽鱼虫之血了。”
“除此之外，不同的人血脉不同，适合用来刺激的血也就不同。有些人用牛血效果理想，用牛妖之血更是效果拔群，但别人用了以后可能效果不佳，甚至是毫无用处。”
“而你对应的正是猫血。”
看到楚齐光被刺激血脉的模样，乔智哈哈大笑起来：“你是天生的爱猫奇才，我一定要把你培养成仙。”
楚齐光闷哼一声，紧接着便感觉到乔智在他身上窜来窜去，时不时用肉垫拍打了他的身体。
每一次肉垫撞击他的身体，他都感觉像是有一个大锤敲在他的身上，震荡着他的全身上下。
同时他还能感觉到，每一次碰撞之中，被敲击的那块地方似乎血液加速流动了起来，将乔智注入的那一口血推动了下去。
这种加速和推动伴随着乔智的敲击很快朝着全身上下蔓延过去，使得血顺着血管流过他的全身上下。
“你记住了！习武之道，最为关键的便是那气血二字。”
乔智的话语伴随着全身的敲击一字字传入他的脑海之中。
“只因血液之中蕴含有肉身的至高奥妙，更是人体运转之关键。”
“气血气血，气就是劲，只有把劲道练入了血里，这血才是气血，开发了气血的奥妙，才是上乘武道。”
“你尚未修炼武道，今天就由我来拍打你全身上下，用外力帮你运转气血，施展天妖筑基法，以你的谪仙资质一定没问题。”
感受着那一口血流转全身上下，最后一路冲向了心脏部位，楚齐光只觉得血和乔智的拍击同时落在他的心口位置，伴随着一阵剧痛之后，他便浑身抽搐着晕了过去。
当楚齐光醒来的时候，只觉得通体舒泰，整个人龙精虎猛，一股许久未有的强壮感充斥在他心间。
他站了起来，看了看自己的四肢、驱干，看上去似乎还是和过去差不多瘦弱，但他原地跳了跳、跑了跑，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力的确提高了。
楚齐光感叹道：“这天妖筑基法还真是神奇。”
乔智得意洋洋道：“那是当然，这套刺激血脉，激发潜能的功法，当今世上除我之外便再无一人会了。但也只是为你打下基础，你要真正武道入门，踏入第一境，还需勤学苦练。”
此刻的乔智看上去却是比原先虚弱了许多，双眼不再那么有神，甚至毛发都没之前那么油亮，一副萎靡的模样。
乔智半站起来，似乎想要跳上楚齐光的肩膀，不过试到一半似乎太累了，便作罢了。
看猫劳累成这副模样，楚齐光连忙蹲了下去将乔智抱了起来，他抱着猫一阵狂撸，直到猫嘴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楚齐光：“乔大师学识渊博，通人妖之变，我实在佩服。这次大师不辞辛劳，特地为我筑基真是辛苦，我铭记于心，来日必报。”
乔智忙了半天，这么受累，不就是觉得楚齐光是可造之材能够培养，现在听到对方这么乖觉还知恩图报的模样，心中瞬间舒坦了许多。
乔智：“你个小家伙还真是懂事，没让老祖白费力气。嗯~~不要停。”
楚齐光关心道：“这天妖筑基法人人都能使用吗？”
乔智提醒道：“人人都行，只要找到对应之血便可。但像我舔一口对方的血，就知道该用什么刺激，其他人可做不到这一点。”
“而且其中火候非常难以掌握，一个不好刺激过头的话，人就会妖化，身上显露出妖怪的特征，所以你自己千万别胡乱尝试。”
一听到人人都能使用，楚齐光立刻察觉到了其中蕴藏的巨大利益，细细问起了乔智关于天妖筑基法的种种，这又是一件乔智的得意之事，当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听得楚齐光心中暗暗窃喜。
他心中想到：‘当今的大汉王朝，人人都知道可以通过文科或者武科入朝为官，以求飞黄腾达，福泽子孙。这天妖筑基法……乔智也可以对其他人施展的话，也许就是奇货可居了。就是这妖化……’
第15章 练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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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天妖筑基法的好处，楚齐光又细细问起了妖化是怎么回事。
乔智说道：“人妖历史渊源流长，有时候是人统治妖，有时候是妖统治人，有时候杀来杀去，有时候又能相安无事。
虽然现在人妖矛盾越来越激烈，妖怪在大汉一露头就要被围剿，但不论人还是妖都不晓得，其实人妖本为一体，早已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妖化不过是觉醒了体内早就拥有的妖族血脉的力量。”
听着乔智说的话，楚齐光心中暗道：‘这听着怎么像是X战警觉醒了什么遗传超能力一样。这世界的妖怪和人类说不定是同一个祖先？’
乔智喃喃说道：“所谓人中有妖，妖中有人，名为两族，实为一体。宛如阴阳两极，可相互转化。这还是你多年后……”
说到这里，乔智突然停了下来，随口说道：“哎呀……反正妖化这个事情吧，程度不深我还能救回来，程度太深我也没办法了。”
楚齐光却是察觉到了对方言辞之中的闪烁和停顿，不过他没有立即表现出来，只是记在心里，继续摸着猫道：“就是说乔大师你用天妖筑基法的话，还可以让人暂时妖化？”
“嗯。”乔智催促道：“行了，你现在天妖筑基已成，接下来就需要食补了。”
在乔智的带领下，楚齐光来到一片空地，便看到一块块鲜肉被树枝串了起来，架在火上，两只野猫正一左一右转动烤架，让烤肉受热均匀。
一旁还有一只猴子正举着木碓，一下下捣在一个石盆子里，传出一股股药香。
“还愣着干嘛，你身体亏空太多，除了用天妖筑基法之外，还需天天食补。”
天天吃不饱的楚齐光闻言死死盯着烤肉，咽了咽口水就立刻冲了上去，也顾不上肉烫，抓起烤肉就啃了起来，一边烫得双手不停变换位置，一边嘴里又是喘气又是吞肉的。
感受着肉汁在嘴中流淌，肉香充塞鼻腔，一股幸福的滋味涌上心头。
乔智一把拍在他手上，将肉叼了回去，教训道：“不准吃那么快。”
“你记着！吃肉一定要细嚼慢咽，让肠胃能充分消化吸收。这都是调理身体的细微道理，你一定要日日施行。人和人的差距往往就是在这细微差别的日积月累之中。”
于是在乔智的指导下，楚齐光接下来每一块肉都充分咀嚼后才吞咽，这肉虽然没有加任何香料、盐巴，但是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却已经是无上美味。
吃完了半斤肉后，楚齐光忍不住舔了舔手指和嘴巴，又被乔智喊停了下来：“一口气不要吃太多，接下来帮你涂抹炼体膏药，运转气血，消化肉食和药力。”
楚齐光看向剩余的烤肉，又舔了舔嘴巴，然后说道：“剩下的肉我以后每天能不能带回去？”他想到了家里还饿着肚子的二狗母亲和妹妹了。
听到乔智答应了以后，楚齐光的嘴角微微翘起，总算不用挨饿了。
接下来楚齐光脱光衣服，举起双手，站在原地不动。
就看着乔智先伸出舌头舔了舔爪子和肉垫，舔干净以后沾了沾那猴子捣腾的药膏，接着便抹在楚齐光身上。然后猫爪连连挥动，拍击全身上下。
乔智说道：“有我帮你拍打，才能用外力帮你运转气血、内脏，其中的运劲、火候复杂无比，你自己没事可别乱拍。”
伴随着乔智的拍击，楚齐光感觉自己的鲜血、肠胃似乎都加速蠕动了起来，一种清清凉凉的感觉从体表的药膏处袭来，伴随着乔智的拍击震荡，不断增强着浑身上下的筋肉、内脏、骨骼。
乔智说道：“接下来你每日就到我这里来食补、抹药，我再帮你拍打，助你增长体力，修炼武道事半功倍。可惜乡野之地，这药膏的档次还是差了点，要是有镇魔司的百炼膏给你抹上，那效果更好。”
从头到脚全部拍打完毕之后，乔智看上去越发疲惫、萎顿了起来，整个猫卷成了一团，张大猫嘴打了个哈欠，一副随时要睡觉的模样。
楚齐光又是一番感激和吹捧，接着好奇问道：“大师你刚刚说的镇魔司是什么？他们的这个百炼膏很厉害吗？”
乔智半睁着眼睛，缓缓说道：“大汉天子手下有着天卫亲军，下设天行、镇魔、靖邪三司。这镇魔司，就是专门负责和官员有关的妖魔诸事。和道观相比，镇魔司负责朝堂，道观负责民间，都是行斩妖除魔之责。”
“至于百炼膏，那是天师教专给镇魔司研制出来的方子。”
楚齐光又问道：“这天师教又是？”
乔智解释道：“天师教乃是大汉国教，这全天下的道观都归他们管，二十五正法之中，他们一派就占了三个，还掌有天下最顶尖的丹药之术。
他们研究出来的百炼膏，听说是用了伏龙肝、五色石、玄参、丹参、紫参等等二十多种药材，再配合天师教独门的炼药之法，涂抹在身体上之后再修炼武道，能够坚固肉身，凝聚气血，就算资质再差的人只要坚持用药，都能踏入武道第一境。”
接下来乔智强撑着精神，开始正式指导楚齐光练武，楚齐光在猫妖的指点下摆出一个个动作，或是挥拳，或是出腿，锻炼体力的同时，也是整合上下力量。
“这是天师教的入门拳法，叫做天灵锻体拳，最适合初学者用来整合力量，增长体力。关键这套拳法流传出去以后，天师教也从来不管。”
“等你能一拳抽打空气发出炸响，就说明体力和运劲都到位了，那时候便是第一境了。”
“你虽然有谪仙之资，但练武不像修道，修道是纯粹心灵上的功夫，说变就变。肉体的一步步锤炼、温养却是需要长久的时间。
“再加上你以前亏空太多，就算用了天妖筑基法，恐怕也要两三个月的修炼才能突破到第一境了。”
乔智摇了摇头叹息道：“可惜啊，要是你每日修炼能用上百炼膏的话，以你的资质，最多七八日应该就能踏入武道第一境了。”
楚齐光说道：“这百炼膏很不好得吗？”
第16章 先打一顿再喂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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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智笑笑，无奈道：“百炼膏只有镇魔司或者天师教才有，这镇魔司已经是出了名的阎王殿了，天师教更是不好惹。想要他们的丹药只有靠买，一份起码要三十两以上，也就用个一次。”
楚齐光说道：“这百炼膏这么好用，天师教却还能拿出来卖，那恐怕还不是他们最好的药吧？”
乔智：“那可不，最好的像是十全补气丸、狮虎换骨膏、万兽生筋膏这些都是万金难求。所以你以后一定要想办法多赚银子，修道靠自己每天打坐冥想也就算了，练武可是吞金大户，各种食补药补都得花银子。”
“那县里那些大户家的子孙，每个月用几副百炼膏，那就是上百两银子撒出去了。”
楚齐光摸了摸下巴说道：“三十两一副膏药……”
听到价钱的时候，楚齐光也是微微吃了一惊，二狗全家上下一年都赚不到十两银子，把她妹妹卖了也就最多二两银子不到，要把二狗这个劳动力卖了还能贵一点，但三四两银子也最多了。
三十两银子，在王家庄的平民眼里已经是一笔巨款了，得卖10个二狗，或者卖15个二狗妹妹才能赚来。
但换成练武用的百炼膏，却只够一次之用。而这样的药膏在天师教里却多到能拿出来卖，县里的大户更是每个月能花几百两银子在后代的练武上。
以管窥豹，楚齐光能够想象得到这大汉天下，这贫富差距已经严重到何等地步。
乔治说道：“所以说这世道一向是穷文富武，寒门弟子只能考文科，武科是大户人家才能考虑的事情。”
接下来乔智敦促楚齐光继续练武，大约一个多时辰之后才停下，乔智伸了个懒腰，继续说道：“接下来我教你武道最重要的一课。”
“你记住了，武道不止是杀伐果决，更是能够融入生活，增长寿命，提升干活效率的事情。”
“打打杀杀这只是天下间一小部分人的志向，对剩下九成九的人来说，种田耕地才是头等大事，而武道是能够融入生活、工作之中，使人增长体力，使得种地这类事情更有效率的技巧。”
“一个修炼了武道的农民，干活的效率起码比不修炼武道之人的高上两成，更是不容易生病，寿命也更长。比起搏杀，这才是古人心怀天下，隐含在武道中的大智慧。”
“只可惜现在武道典籍都被那些乡绅乡宦、皇室贵胄们把控，无法做到天下人人习武了。”
乔智总结道：“你修炼武道的时候要记得，不能只将他当成杀人之技，更要将他当成你吃饭的本事，就和行走坐卧一样，把武道练进骨子里，这才是通向上乘武学的捷径，练的是武道，而不是武功。”
楚齐光点点头：“如果能把武道修炼融入到行走坐卧，吃饭喝水之中，自然时时刻刻都在练武。”
乔智的胡子开心得抖了抖：“就是这个意思。但又不只是这个意思。肉身既强大，又脆弱，每时每刻都需要注意保养、保护肉身才行。”
“不过练武本就是苦差事，要时时刻刻保持练武的心态，更是苦上加苦，以普通人的意志就算知道这是好事，但他们也难以坚持。”
“闻道后却又难以勤练，无法自律，这是普通人的悲哀，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他们真的做不到，不过由我来监督你修炼，你不想做都要做。”
“从今天起，我就时时刻刻和你待在一起，一直敦促你修炼武道。行走坐卧皆有法度，既是修炼也是保养肉身。”
于是接下来，乔智直接将一整套走、跑、坐、卧、甚至农田上干活时的讲究，都一一教给了楚齐光，要他接下来每时每刻都保持着练武的状态，动作稍有不对，就由他来拍打楚齐光进行提醒，这一整套东西加在一起，才是完整的武道。
……
乔智帮楚齐光调整完了动作，接下来又是识字学文的环节。
不过今天结束之前，楚齐光和乔智谈了谈王家和县里的事情，再次从猫口中了解更多情报。
乔智大大咧咧道：“小小一个王家而已，要不要我直接出手帮你灭了他们？”
楚齐光微笑道：“乔大师神功盖世，灭掉一个小小的王家自然是手到擒来。不过如此一来，就怕那县里的衙门、道观都会派人来查，如此闹得太大反而不美。”
一听道观会派人过来，乔智里面缩了缩尾巴。
大汉朝的国教乃是天师教，天师教的道观遍布整个中原，几乎每一个县都有，除了负责民间的各色嫁娶、丧葬、讲经等等事物之外，还专门负责斩妖除魔，普通妖怪最是不愿招惹。
突然乔智一肉垫拍在了楚齐光身上，震荡的力量直接纠正了他背脊的姿势。
楚齐光连忙又端正了姿态，而乔智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楚齐光说道：“无非是立威和拉拢，打一棒给个甜枣。我从没想过要打倒王家，也没有这个必要。我们完全可以利用王家的力量来帮助我们。”
乔智叹气道：“我知道，就是先打一顿，再喂肉吃，猫都是这么被训的。”
看到楚齐光奇怪的目光，乔智掩饰道：“我是说我都这么训猫的，可不是说我被这么训过！”
接着他突然抱着楚齐光说道：“你记住了，你以后千万不能如此训猫，更是不能轻易动武打猫。”
“还有也不能让猫去做家务，更不能让猫去种地，其他诸如盖房、伐木、染布、搓背、掏粪、堆肥……这些万万都不能叫猫去做，你可以叫狗啊狐狸什么的去做，切记切记。”
楚齐光好笑道：“怎么会有人让猫去做这些。”
乔智看着他冷笑了一声：“反正你一定要记得这些，我也就算是没有白教你一场了。”
楚齐光当然满口答，当晚带着乔智回到了家里。
第17章 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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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一回到家里，母亲便急忙问道：“狗子，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楚齐光笑着拎起右手的鲜肉和兔子皮说道：“我昨晚饿的不行，去后山抓兔子了。”
母亲看到兔肉眼前一亮：“你啥时候学的抓兔子？”
楚齐光早就想好了解释：“以前不是爹过教我嘛，这些日子一直在偷偷练着，就想抓到了再跟你们说。”
“吾儿真是能干，我去换点油，今天给你们炒个兔肉，这兔皮小了点，我给你做双鞋垫冬天用。”
二狗母亲对自己儿子却是满心的信任，根本没有任何怀疑，也不用楚齐光再补上其他想好的借口，开开心心地拿着兔子肉去处理了。
“我闻到肉味了！”
“谁带肉来了？”
屋里的妹妹兴奋地飞奔了出来，围着母亲转来转去，瞪大眼睛看着母亲手里的兔肉，开心得像是过年了一样。
母亲驱赶道：“别围着我，找你哥玩去。”
二狗妹妹被赶了出来，却仍旧不甘地守在外面，一脸期待地看着母亲忙碌。
楚齐光蹲下来摸了摸跟他一起回来的乔智，这只时常和二狗一起玩耍的野猫没有丝毫引起母亲和妹妹的疑惑。
而跟着乔智一同来的还有两只猫，正是过去接楚齐光上山、陪二狗妹妹玩耍的那两只野猫。
这两只野猫一公一母，按乔智的说法，公的花猫叫做鱼蛋，白色的母猫叫做锦绣，算是乔智手下比较聪明的猫。
乔智朝着两只猫努了努嘴，他们便消失在房间外了：“放心吧，你不在的时候有鱼蛋和锦绣看着，王家如果要干什么，他们马上就会来知会我们。”
楚齐光心中问道：“我这妹妹和老娘的资质怎么样？”
他心里想着，自己资质这么好，这妹妹、母亲说不定也是天才啊，要是修炼有成了以后也能帮忙。
乔智斩钉截铁道：“你们一家除了你以外，全都是修道、武道的废材，不练个十年、八年都入不了门。”
“不会吧。”楚齐光却是回忆着二狗的记忆，边想边说道：“我老娘大冬天的都只要穿个短褂，光脚干活照样身体火热，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体质啊，是不是修炼武功的人才？九阳之体还是极阳之躯？”
乔智撇撇胡子，不屑道：“就是你们家祖上十八代都是贫农，衣鞋都经常穿不起，一代代传下来就越来越抗寒了，还容易脚底出汗，身体发热，算不上什么练武天赋。”
‘遗传吗？我还真是……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太过把一些正常现象当作超自然有关了。’
楚齐光想了想，又问道：“那你看我妹妹每天都有各种奇思妙想，如天马行空，不拘一格，难道不应该是上好的修道人才吗？”
一听到二狗妹妹，乔智立刻坐直了身体，张口说道：“使不得！使不得！就你妹妹这性格、这脾气，太容易走火入魔了，那可不知要祸害多少猫多少人，你可千万别让她修道了，不然以后不知道要给她擦多少屁股。”
楚齐光闻言点了点头，虽然他感觉乔智的语气有点怪异，但目前乔智的确是他认识的最权威的修炼者，他还是打算听这猫的，放弃了让妹妹、母亲修炼的想法，现在也不适合跟她们透露这些，还是以后再说吧。
乔智岔开话题道：“什么时候对王家动手？”
楚齐光：“你这几天先让手下的动物，像是鸟雀、猫狗去监视王家的情况，我们谋定后动。”
于是接下来几天，楚齐光每日在乔智的指导下修炼武道、道术。
每天入定两个时辰，不但彻底代替了睡眠，更加使得他的精神旺盛，悟性每日都有细微的提升。
而他的肉身有了天妖筑基法打下基础，再每日食补，行走坐卧皆在乔智的监督下维持练功状态，体力、控制力也都在迅猛提升，不断朝着武道第一境的标准靠近。
短短几天的时间，不论精神还是肉体都堪称是脱胎换骨。
……
后山的一处平台上，三只老鼠、两只麻雀整整齐齐地排在乔智面前，发出阵阵叫声，就像是在给将军汇报任务的士兵一样。
这些是乔智派去监视王家的小妖，每一只都是他手把手调教出来的。
这些小妖虽然没有什么超凡力量，但是已经有了几分灵智，能够跟乔智简单的交流，用来监视人类可谓是防不胜防。
乔智晃动着尾巴，倾听着他们的反馈，然后又一一告诉了楚齐光，最后问道：“怎么样？今天接着动手吗？”
楚齐光点了点头：“就今天吧。”
乔智说道：“那文科还是武科的事情你想好了吗？”
这些天来，楚齐光和乔智不止是修炼，还是学习这个世界的文字、文化以及全天下的各种情报。
凭借修道第二境带来的悟性还有楚齐光本身的智慧，他学习的速度非常快，好似海绵般吸收着乔智教给他的知识，对这个世界的状况也越来越了解。
楚齐光回答道：“我决定考武科了。”
这个封建世界之中，加入朝廷并快速改变命运最有效的方法自然就是科举。
不过要考文科的话，楚齐光要从头学习这个世界的文化知识，还要刷声望，搞人脉，费时费力。
相反武举的话强就是强，弱就是弱，明明白白地放在那里，楚齐光只要凭借自己的资质一路考上去就行了。
乔智说道：“考武科的规矩可比文科多，第一关的县试也需要有当地德高望重之人来作保。不得到他们的认可，连参加武科的机会都没有。”
楚齐光看着王家所在的方向淡淡道：“所以我要用王家来当垫脚石，帮我接触上青阳县真正的豪族。”
……
这天夜里，王家少爷的卧房之内。
王家少爷自然姓王，名才良，今年十七岁大，乃是王家这代唯一的男丁，从小习武修文，王家老爷一直都殷切盼着自己这儿子能考上功名，光宗耀祖。
这天王才良正躺床上，摸了摸手背上的一道伤口。
也不知前几日回府的路上哪来的恶犬挡路，他本要将那恶犬一脚踢开，怎知那犬挨了他一脚猛踹之后，还能在他右掌上咬了一口便夹着尾巴跑开，之后再也没有找到。
此刻王家少爷感觉右掌上伤口发痒，只觉得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就在这万籁俱静的夜中，他忽闻窗外风声隆隆，房门豁然作响。
王才良正想着是丫鬟没将门关好，忽又听得那风声将近，房门也直接被吹开。
继而有落步声铿铿响起，渐近卧榻，王才良心中害怕起来，抬眼朝床旁望去。
便见一高大黑影矗立床头，一团漆黑看不清楚模样，隐约间脑袋似乎触着房梁，两点绿光好似鬼火，正幽幽望他。
一阵又尖又细的人声响起：“好你个纨绔恶少，那日踢断了我肚肠，害我横死，今日我便找你报仇来了。”
“你是那恶犬？”王才良心中害怕，身子一滚，便想要朝屋外跑去，却发现眼前一黑，已经被什么东西蒙住了脑袋，下一刻脑后一痛，便晕死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丫鬟正端着热水脸巾要来照顾少爷洗漱，却发现王才良趴在地上，赤着上身，背上还长满了根根黑毛，骇得丫鬟丢了水盆，呼喊着离去，立刻就惊动了全府上下。
第18章 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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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老爷眼见着独子身上异状，还发现这黑毛剃了又长，生怕被道士当作妖怪斩去，更不敢找县里的青阳观声张，只得唤些十里八乡的巫婆神汉，来给王才良治这怪病。
忽忽两三日过去，这王家府里又是跳舞，又是请神，王才良将符水、香灰吃了个遍，背上的黑毛却是剃了又长，越长越盛，愁得王家老爷寝食难安，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王家上下为这王才良的怪病烦恼之时，楚齐光正带着乔智施施然朝王家府邸走去。
一人一猫边走边说，楚齐光讲完了以后问道：“怎么样？今天这样配合没问题吧？”
乔智尾巴晃动着说道：“勾结妖魔，威逼利诱……”接着嘿嘿一笑：“我就欣赏你这套。”
楚齐光说道：“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乔智拍着胸脯说道：“你放宽心，前几日我潜入王家给他施展了天妖筑基法，还不是全身而退。小小一个地主老财家，我想来就来，想走边走，谁又能拦我。”
楚齐光：“那就到这吧，你先潜进王家，别让人瞧见了，一会和我相互配合。”
……
王家大门前，楚齐光敲了敲大门，便见一小厮开门，看他两眼，皱眉说道：“周家老二？你来做甚？”
楚齐光知道直接跟这小厮说自己来给你们家少爷治病的话，对方根本不会信他，也不会让他进门。
而如果这里就让乔智帮忙打进去的话，更容易引发对立情绪，对楚齐光的后续计划不利。
所以他提了提手中用麻绳捆好的肉条，直接塞给了对方，嘴上客气道：“在下有要事拜见王大官人，还请这位兄台通禀一声。这是我在后山上打得野兔，请兄台尝尝鲜。”
对王家这种土财主的一个门房来说，兔肉已经算是不错的礼物了。
小厮掂了掂肉，心中估摸着约有三四两重，便喜笑颜开地收下了，客气地说道：“周二兄弟，你有什么事情先和我说，我必帮你转达给老爷，但老爷见与不见我便不敢保证了。”
“那便劳烦这位兄台了。”楚齐光说道：“你可以问一问你家老爷，王才良可是被一只犬鬼给伤了。”
……
王家的府邸是个前后四进的院落，前后四个院子，八件厢房，此刻王家老爷便坐在正房之中，一脸的愁容。
王家大老爷叫做王承望，作为王家庄首富，他白天有丫鬟，晚上有小妾，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
王承望唯一的遗憾，就是王家一直没人能考取功名，混个朝廷编制。
所以这些年来他家生了四个女孩，好不容易生个男儿，便一门心思地培养儿子王才良习武修文，指望着儿子能够考出个武生，甚至武举人来。
到时候不但光宗耀祖，还有朝廷的优免福利，能够避更多税，吞更多田，有更多银子，买更多丫鬟，纳更多小妾，生更多儿子，又能考更多武生。有更多朝廷优免……
每天这么想想都有点小激动。
但哪知道天降横祸，这唯一的儿子现如今竟然得了病。
那背后长满的黑色毛发看着就像是动物皮毛一样，任谁见了都要喊一声妖怪。
这样就绝对不可能参加武科了，毕竟所有参加武科的人都要接受检查，防止妖魔混入。
而且别说武科了，这件事情如果被道观的人找上来就又是一场大祸。
一想到这里，王承望又忍不住叹了口气，眉心的皱纹更深了。
王管家站在他身旁，安慰道：“老爷您莫要担心，赵大已经去请了皇天道的大师，这次定能治好少爷。”
因为不敢惊动天师教的道士，这些天王家都是请了些神汉、巫婆来给王才良治病。
但其实按照太祖皇帝所制定的大汉律来说，除了天师教这个国教之外，其他一切教派都当属邪教，不论是乡野的神婆，还是管家口中的皇天道，原本都应该是朝廷和道观打击的对象。
可如今的大汉朝廷对于天下的掌控早就大不如前，再加上民间迷信之风盛行，各种相术、风水、方术……广为流传，东南西北到处都是各色邪教作乱。
皇天道在北方雍州的乡野之间流传极广，青阳县所在的灵州就在雍州东边，偶尔也有皇天道的教众出现。
就在这时，看门的小厮走到门外，朝着里面说道：“老爷，那周家的二狗子说有要事找你，正在府外候着。”
管家不耐烦道：“没眼色的奴婢，老爷现在哪有心思理那周家的夯货，让他哪来的滚回哪去。”
不论是王家老爷还是王管家，都只以为楚齐光来找他们是为了粮税的事情。但现在他们哪有兴趣去管周家那几两银子的小事情。
小厮看着老爷没有说话，本想退去，但想想二狗给的兔肉，还是咬了咬牙说道：“那周二让我问一问老爷，少爷可是被一只犬鬼所伤。”
管家还待再骂，一旁的王家老爷却是目光一闪，盯着那小厮问道：“周家老二和你说了犬鬼？”
看到小厮点点头，王家老爷思索了一会，说道：“你带他来见我。”
小厮退去，王家老爷便和一旁的管家说了犬鬼的事情。
本来被犬鬼袭击这件事情，王才良只和王家老爷还有几个身边的心腹小厮说过，连管家都不知道。
这些天上门给王才良治病的神汉巫婆虽多，却没有一个能看出他是被犬鬼所伤的。
而现在，却连一个周二狗都能说出来，王家老爷心道这必是哪个下人嘴上没门，走漏了消息。
他心中想到：‘让我问出来是哪个吃里扒外的贼贱才在外乱说话，定要乱棍打死。’
王承望最担心的是这件事情惊动了道观来降妖除魔，到时候上上下下都要打点，以他的身价恐怕也不够观里道士们分而食之的，说不定人财两失，儿子和家产都丢了。
片刻后小厮带着楚齐光来到厅前，楚齐光看到屋檐下一条熟悉的猫尾巴扫过，知道乔智已经潜入了王家，心中底气更足。
第19章 犬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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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老爷和管家打量了一番楚齐光，锐利的目光不断扫过他的身体。
最后还是管家一脸审视的问道：“二狗子，谁告诉的你少爷被犬鬼所伤？”
楚齐光：“是我师傅说于我听的。”
管家冷冷道：“你既不曾入学堂上学，也不曾拜师学艺，哪来的师傅？”
楚齐光歪嘴笑道：“师傅三年前收我为徒后，要我隐忍三年，不得施展所学。直到如今三年之期已满，我终于不用再伪装了。”
“昨日师傅捉了一只犬鬼，得知这他伤了王家少爷，便命我来给你家少爷治病。”
这话听在管家耳中却感觉是一派胡言。
这村里的周二狗他也认识十多年了，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民。这样的农民王家庄里到处都是，长大以后唯一的出路就是租王家的田来种，就这么当王家的佃户。
他根本不认为对方能拜上什么降妖伏魔的师傅，还能恰好抓到了犬鬼，更别说给少爷治病了。
管家心中想着对方一定是听了王家出事的消息，知道他们害怕惊动道观，便想拿来威胁，以求逃避粮税。
‘不对，就二狗这榆木脑壳怎么想的到这些？这背后必有蹊跷！’
想想周二狗前几日的张狂模样，管家觉得一个原本老实种地的农村孩子，他从小看好的佃户种子，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背后一定是有人指使。
他随即喝到：“周二狗，你休得满口胡言，老实交代到底是谁给你说了犬鬼之事？又是谁指使你过来的？”
说着他又瞥了一眼王承望，见他没有出声，便知道老爷默认了他的做法，随即又威胁道：“你要不说，今日便将你打个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伴随着管家的喝声，楚齐光身后便有四名男仆围了上来。
楚齐光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没可能让王家轻易信任，便打算让乔智动手震慑。
只听乔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瞬间笼罩了整个大厅：“我徒二狗，有入道之资，谁敢欺他？”
便看到噼啪炸响之中，仆人们哀嚎声着倒了一地，王承望和管家都震惊地站了起来。
看到仆人一个个倒下，管家吓得连连后退。
管家指着楚齐光叫嚷道：“妖……妖术！”
相比起管家的惊慌失措，王承望却是强自镇定了下来，捡起了地上掉落的石子，轻声道：“不是妖术，是武道。”
王承望作为一个地二代，曾经的王家庄贵公子，目前的王家庄第一高手，那也是从小被父亲培养着练武的。
虽然他没能通过武科考取功名，但多年苦练之下，也有着武道第二境的实力，并非是无知的土财主。
只可惜之后却始终无法突破到第三境，这才转而全力培养儿子。
此刻的他能够分析出来，眼前是有武道高手用小石头射了那些仆人，将他们一个个砸倒在地上。
‘方向应该是从上面打下来的。’
王承望抬起头来，看向四周的房檐、屋顶，却是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能看到，心里更是一沉。
接着他又看了眼仆人们的伤势，发现四人都是右大腿衣衫破裂，露出的皮肉看上去有些青肿。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射出四块拇指大小的石子，而且全都击打在右大腿的同一个位置。’
‘每一块石子都能够直接将一名壮年男子击倒在地，却又不残不死。’
‘在屋顶上发力打出石子，不但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事后更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遁走。’
王承望逐一分析下来，只觉得这三点中的每一项要做到都不简单，而三点要同时做到更是难上加难，至少他本人就一点也做不到。
看着还在瞎叫唤的管家，他一巴掌拍在了对方的脸上，直打得管家一个踉跄，捂着嘴巴惊讶地看着他。
王承望：“休得聒噪，将这些下人都带下去，别丢人现眼了。”
“丫鬟们呢？还不快快上茶，我要好好招待周贤侄。”
说着，王承望已经一脸亲切地拉着楚齐光朝屋里走，宛如一位慈祥的长辈一般和楚齐光拉着家常，哪看得出以前高高在上的模样。
“几年没见，想不到周贤侄你也已经长得如此雄壮威武，有了堂堂男子汉模样。听闻你平日在村里稳重又孝顺，村中老人都跟我夸你，说你日后成就一定不凡啊。”
‘说变脸就变脸，脸皮还真是够厚的。’楚齐光听得心中鄙夷。
楚齐光握着王家老爷的手，一脸真挚地说道：“多亏了王老爷平日里忧国忧民，关怀乡里，这才有庄内上下衣足饭饱，也有我们家一口饭吃。”
王承望微微一愣，没想到二狗竟然说话这么好听，完全不像是个普通农民的样子。
他又问道：“刚刚出手教训我那些不听话奴婢的，可是令师？”
“正是。”楚齐光说道：“师傅他老人家学问博古通今，更修有一身斩妖除魔的武道，最是嫉恶如仇。这次派我过来，便是为了令郎的事情……”
在楚齐光的解说中，那是他师傅在附近的山中逮到了一只犬鬼，问出正是这犬鬼害了王才良。
他师傅便派出他这个徒弟上门来磨练一番，自己则在暗中掠阵。
王承望听着楚齐光说的有鼻子有眼，袭击儿子的狗是什么大小，花色都一清二楚。
甚至连那天咬的是哪只手王承望问了问，对方都说的清清楚楚，心中立刻又多信了三分。
楚齐光心中想着：‘我让乔智派狗咬的你儿子取血，看看你儿子对应什么血。那狗现在还躲在后山养伤，我当然知道的清清楚楚了。’
王承望又问了问那日夜里犬鬼潜入儿子卧房的情形。
那夜乔智披着黑布闯进来击昏了王才良，然后施展了天妖筑基法，楚齐光自然对当时的情形又回答得分毫不差。
王承望关心道：“尊师捉拿犬鬼可还顺利？没有受伤吧？”
楚齐光：“一切顺利，师傅也没事。”
“好啊。”王承望站了起来，搀着楚齐光的双手激动道：“周贤侄，不瞒你说，我平生最敬重尊师这样斩妖降魔的义士。若我大汉多几个尊师这样的英雄，何愁妖魔不靖？在下恨不能一睹尊师风采，可否引荐一二？”
‘呵呵，想甩了我直接见我师傅？’楚齐光一脸真诚地说道：“师傅常和我说，正是有王老爷你这样乐善好施的乡贤，百姓们安居乐业，师傅才能守护好一方乐土。
他老人家收我为唯一的亲传弟子，便常常教导我要相助王家这样的积善之家，这次还特意传了我治令郎的法门，让我一定要尽心尽力，全权安排，绝不能让王公子这样的栋梁之材有丝毫损伤。”
躲在屋顶后面的乔智听着两人亲热的对话，撇了撇嘴：“人类真是太无耻了，怪不得我们猫猫斗不过你们。”
第20章 治病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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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承望目光微微一动，他闻弦歌而知雅意，唯一亲传弟子，自然是说对方师尊很看重二狗。传了法门，由二狗尽心尽力，全权安排，自然就是他师尊不会出手，而是都交给了二狗。
不过对方那神秘的师傅既然在一旁掠阵，那应该也是会兜底的。
说到底王承望已经没什么选择，现在是死马当活马医，有机会就要试一试。
于是思索了片刻，王承望还是点头同意。
他带着楚齐光去了王才良的厢房，便看到下人们将房门打开，王才良正心灰意懒地坐在太师椅上，一脸的颓丧。显然整个人已经被身上的怪病给折磨得不清。
听到开门的声音，王才良这才稍稍回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二狗，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带了这么一个人过来。
毕竟楚齐光从外貌上来看仍旧是周二狗，一个普通的王家庄村民，属于放游戏里玩家都懒得对话的NPC。
听了王承望一番介绍之后，王才良更加不以为然。
这几日来他被王承望请来的神汉巫婆治了又治，符水香灰就吃了一堆，身上的病却不见得好。
眼前父亲连周二狗这种土生土长在王家庄的农民也请来了，还信了对方的鬼话，立刻就是满脸的不耐烦。
“爹，你这病急乱求医，怎么什么人都信？”王才良指着二狗说道：“连大字不识一个的村夫都找来了，怎么？他是要喂我吃牛屎，还是童子尿？”
王承望闻言，立刻端起了父亲的架子批评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以貌取人，周贤侄虽然年纪还没你大，却已经拜得名师，不但知道你这怪病的来历，还有办法治好你身上的怪病……”
楚齐光这边听这王才良一开口就知道是老地主儿子了，特别十七岁的年纪本来就容易有自己的主见，不爱听长辈的话，何况楚齐光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也很难让对方信服。
知道王承望越是说，王才良恐怕越不配合，于是楚齐光拉住了王承望的手，笑着说道：“王大官人谬赞了，治病需要幽静环境，还请你出去稍等片刻吧。”
看着父亲被劝出去了以后，王才良却是冷冷地打量着他：“我父亲心忧我，现在是逢庙就烧香，但你骗得了他却骗不了我，趁现在哪来的就回哪里去，省的一会儿将你捉去官府，治个妖言惑众，祸乱乡里之罪……”
砰的一声轻响，王才良尚未说完，就被一掌拍晕在了地上。
乔智收回猫爪舔了舔，从他背后走了出来：“废话忒多。”
……
这几天的王才良都生活在巨大的压力之下。
每天晚上，他都要丫鬟们在他房间里点满蜡烛，小厮们守在门外，这才能勉强入睡。
可窗外的风声，仆人的脚步声，院子里的虫鸣，远处的村里的狗叫……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将他又瞬间惊醒。
然后他会爬起来检查门窗有没有关好，小厮在不在外面。
甚至床底、桌底、衣柜都要好好再检查一遍。
可就算如此，每天深夜，那日被犬鬼袭击的景象仍旧会在他脑海中浮现，让他从恶梦中惊醒。
白天的恐惧没有那么深，但只要想到自己可能就要前途尽毁，甚至祸急家族，一股股浓浓的绝望感便会从心中不时涌起。
王才良开始对仆人、丫鬟们打骂发怒，对那些只知道骗吃骗喝骗钱，却怎么也治不好他的神汉巫婆们恶语相向，乱棍打出去。
而此时此刻，他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一脸疑惑地坐了起来，脑海中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是那村夫？”
他爬起来一看，正看到周二狗坐在太师椅上，立刻跳了起来，指着对方说道：“你做了什么？！”
楚齐光慢悠悠道：“看看你的后背，我已经给你暂时压下了你体内的犬毒。不过想要彻底根治，光如此是不够的，仍有可能反复发作……”
后面的话王才良已经没听进去了，因为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发现原本长出来的那些黑色兽毛真的消去了大半，人也舒坦了，又变成了一个精神小伙。
他低头看到了地上洒落的毛发，又惊又喜地说道：“治好了？”
楚齐光解释道：“你是被那犬鬼咬伤，中了犬毒。”
“所谓犬鬼，是一些恶犬被杀死后心存怨气，于是化为鬼类。他们往往喜欢报复身前杀了他们的人，往他们体内注入犬毒，看着这些人慢慢变成狗，看着他们在痛苦中饱受折磨的样子，最后犬鬼附身上去，妄图重归阳世。”
王才良此刻的态度已经大不相同，一脸礼貌地说道：“犬鬼之说我也听过，却没有谁如此详细地讲过。”
犬鬼并非是楚齐光随口胡说，而是这个世界真实存在的鬼怪。
为了这次王家的行动，楚齐光和乔智可谓是准备齐全。
他先让乔智派狗提前咬了王才良，将对方的血带回来交给乔智，找出适合刺激王才良血脉的乃是鼠血。
然后乔智潜入王家施展天妖筑基法，刺激王才良身上长出妖化异象，他又和乔智商量着找出了犬鬼这种能制造出类似症状的鬼怪。
之后来到王家，乔智又再次施展天妖筑基法，将王才良的妖化症状暂时压制了下去。
而此刻楚齐光将鬼犬的解释说出来，立刻就让王才良前后印证，觉得果然如此。
楚齐光又吓唬他说道：“如果不是我今天给你消解了部分犬毒的话，你接下来身上的兽毛不但会越长越多，覆盖全身，甚至你会变得越来越像狗，最后识海混沌，只当自己是狗，再也做不回人了，甚至还会被那犬鬼占据了身躯。”
“王公子，你看我还有没有机会……给你治病？”
第21章 10个二狗的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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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才良听了身体一抖，特别是摸了摸背后残留的毛发，他立刻冷汗直冒，想着楚齐光嘴里说的情况，只觉得那样真是生不如死了。
王才良不放心地问道：“那犬鬼真的死了？”
“被我师尊一个滑铲就解决了。”楚齐光肯定到：“话说那犬鬼扑过来，我师尊直接一个滑铲从他身下划过，并用法剑把他肚子划开，那犬鬼当场就不行了。”
王才良点了点头，他现在想要求助，但想想自己刚刚骂对方时所说的话，就觉得就这么直接求助太打自己的脸，尴尬之间有些张不了口。
楚齐光看他那一脸便秘的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往往死要面子，脸皮还不够厚到能什么都当无事发生。
楚齐光一脸庆幸地说道：“我曾听闻南方有豪商巨贾之家，家中独子被怀疑遭妖魔附身。直接就被父母绑去山上，推下了山崖。万幸我今天来的还算及时，这才暂时压制了公子体内的犬毒，没酿成那等人间惨剧。”
王才良闻言也是一脸的后怕，他想想如果他一直治不好，父亲为了保全家族，说不定还真有那么一点可能会把他给弄死。
想到这里，王才良便想着能屈能伸，不如开口认个错，求一求眼前的周二狗。
但看到他神色变化，楚齐光便明白他如何想的了，于是呵呵一笑，抢先一步走上前抓住了王才良的手，一脸真诚地说道：“王公子你放心，我师尊这次派我来王家，便是为你治病。便是赴汤蹈火，我也必救公子。”
王才良一脸感动地看着楚齐光，只觉得眼前的周二狗越看越觉得靠谱，恨不能和对方一起去县里的勾栏瓦舍内把酒论道，彻夜长谈。
楚齐光又说道：“我和师尊治病救人从不收人银子。但这治病总需得买些药材，炼些丹药。”
王才良当即一拍胸脯道：“这位……少侠，你需要什么东西就和我说，不论是人参芝草，还是猪羊牲醴，只要这青阳县有的，我都一定给你找来。”
楚齐光关心道：“要治犬鬼之毒，所需的丹药可并不便宜。”
王才良笑道：“少侠你且放宽心，我爹乃是这王家庄首富，何况就我这一个儿子，怎会不舍得？”
楚齐光拍了拍脑门，哈哈笑道：“是我想差了，脑子里只记得师尊说过，有些家里舍不得银子，最后溺死了自家孩子，却忘了王公子家的情况了。”
王才良听到这番话脸上微微一抽，心中也隐隐多了一丝恐惧，只想着这次不惜一切代价也一定要治好身上这病。
楚齐光微微一笑：“不过今日犬毒已经被暂时压制，先不急治疗。当务之急，还是需要公子出去稳定人心。”
……
另一边的屋外，王家老爷王承望紧张地站在院里，时不时朝着屋内的方向张望，可惜窗门紧闭，他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王家老爷的身后站着王管家和张大，除此之外还有三十多人，都是王家的小厮、护院、帮闲等等，此刻都被王承望召集过来，手持木棒、木叉站在一旁。
而管家的手里还捧着银子，是王承望叫他准备。
这一手大棒，一手银子虽都已经准备好了，但一会儿会用哪个，王承望却是心里一点没底。
‘也不知里面怎么样了……’
张大身旁的陈刚不耐烦地摸了摸怀里的石头，低声朝着身旁的张大说道：“张哥，要我说就一石头把门砸开，直接冲进去看看不就得了……”
在张大狠狠的目光逼视之下，陈刚无奈将下半句话给吞了回去，一脸烦躁地摸着石头，看向房间方向。
就在这时，房门打开，王才良和楚齐光已经把臂而出，一脸的喜色。
一看到父亲，王才良立刻走了上去，掀开自己身后的衣服，露出了毛发稍稍有些茂盛却还在正常人范畴的背部。
王才良低声说道：“父亲，没事了。”
与此同时，他也故意将后背露给了在场的小厮、丫鬟们看了一眼，以起到稳定人心的作用。
这些天来他这个王家少爷生了怪病，不止是他和家人们心急如焚，家里上上下下的仆人们跟着人心惶惶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的王承望松了一口气，感觉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吾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王承望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接着走到楚齐光面前深深一拜：“周贤侄，这次多亏有你和尊师在。”
接下来王承望先驱散了仆人们，只留下了管家。
一旁的王管家面色复杂地看着周二狗，没想到对方现在竟然就这么成了他家老爷的坐上宾了。
不过他也不是个蠢蛋，当下堆满了笑脸走了上去，低眉顺目地示好道：“周小哥好本事，老奴这些年真是瞎了一双眼，一点都没能瞧出您这位真人。”
楚齐光随便点了点头，也懒得理会对方。
“哈哈，你个奴婢不懂，这就叫真人不露相。”王承望将管家端着的银子放到楚齐光的面前：“我知道贤侄你和尊师斩妖除魔，行侠仗义，一定不在意些金银。但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免得叫贤侄你们还要再花费心思在这些俗物上。”
楚齐光扫了一眼盘上的六锭三十两银子，这已经差不多是10个二狗的价格了。
楚齐光摇了摇头，义正言辞道：“这银子我不能收。”
不等王家人说话，躲在一旁屋檐后的乔智已经坐不住了，在心中大喊道：“这银子怎么能不要呢？这可是三十两银子，都够你去道观里买上一份百炼膏来辅助修行，帮你踏入武道第一境了。”
楚齐光当然知道三十两银子有多值钱，毕竟他家的耕地现在也就能卖五两银子一亩，这三十两可以买他家六亩地了，用来买粮则可以买上近三十石，超过三千斤，足够他一家两三年之需了。
如果有了这笔银子，他最起码可以不事生产，专心修炼个一年。或者用来买天师教的丹药，配合他的资质则能更快踏入武道第一境。
楚齐光在心中淡淡回应道：“一个王家少爷的命……只值三十两吗？他可是独子，而且身上的病还需要后续治疗。”
乔智疑惑道：“啊？”
楚齐光说道：“我是说要加钱。”
乔智的脑海中瞬间泛起了记忆画面，有家破人亡的地主士绅、妻离子散的高官显贵、挖矿种地的妖魔鬼怪、负重前行的小猫小狗……伴随着记忆的翻涌，他的身体也忍不住跟着抖了抖。
他又看了一眼王家父子，似乎已经能够看到几个月后对方倾家荡产的模样。
第22章 我最讨厌的就是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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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楚齐光不收银子，王承望本还想再劝，却见楚齐光看着王管家说道：“你先出去吧，我有些事要和你家老爷密谈。”
王承望朝着管家点了点头，于是管家无奈退去，在场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王才良首先开口说道：“爹，我这病……”
当下王才良这才将自己的病还没全好，仍旧需要周二狗治疗的事情给说了出来。刚刚他只是和周二狗约定出来做个样子，以安定人心。
王承望听完了点点头：“你做得对。”
于是王承望又问起了接下来怎么治病。
楚齐光说道：“以后由我登门为王公子治病，只是我最近还忙着那粮税的事情……”
王承望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大手一挥，立刻说道：“粮税的事情我已问过管家，都是那账房先生记错了账，其实根本轮不到周贤侄你家来还。”
他一脸生气地说道：“这事我明明早就让王忠（王管家）那厮去办了，怎么他没去吗？定是这厮又偷奸耍滑了，我一会就让他去把事办妥了。”
楚齐光又说道：“我平日里还要打理家中农事……”
王承望心中这下也明白了，对方刚刚恐怕不是不收银子，而是嫌这银子不够啊。
王承望想了想说道：“我正好想要多种点地，不如贤侄将家里的地租给我，五亩地……我便不论丰年欠年，都按每年五两银子来算。只要有我一日，这田租便万不会断。”
楚齐光为难道：“就这？”
王承望忍耐着怒气说道：“五两银子可是远远高过市价了。”
楚齐光叹了口气：“王大官人你有所不知，不是我不想租给你，主要是我妹妹喜欢种地。”
王承望呆了呆。
楚齐光接着说道：“因为我家世代都是耕读传家，要求代代子孙都必须下田农耕，我妹妹一天不翻个土、担个肥的……那就浑身难受啊。”
“而且祖宗之法传下来，我现在如果将地租了出去，唯恐母亲说我不孝啊。”
王承望听了差点忍不住骂了出来，但谁叫他有求于人呢，对方又将‘孝’字都搬了出来，大汉朝以孝治天下，事关道德、伦理，不孝可是大罪。
看到王承望不说话了，楚齐光立刻生气道：“王大官人！莫不是以为我在向你讨要银子？”
‘你不是吗？’王承望眨了眨眼睛，心中暗道自己刚刚难道误解了对方？对方真是个不爱金银、孝感天地的侠义之士？那可真是太好了……
另一边的楚齐光转身便要离开：“我一心只想要救治王公子，王大官人怎可用金银来辱我？”
一旁的王才良吓了一跳，他可就指着周二狗给他治病了，立刻冲了上去拦下了作势欲走的周二狗。
王才良：“周兄！我父亲就是个满身铜臭的俗人，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王承望跟着点头：“对对对，我就是个俗人，不提银子，我接下来都不提银子了。”
王才良伸手想将楚齐光拉回来，发现轻轻一拉，对方就已经回了原位。
楚齐光接着说道：“王老爷莫要再和我提银子的事情，我救人从来不是为了银子，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银子。”
王承望连连点头称好，能够不要银子，他当然是双手赞成。
楚齐光接着说道：“我以后还是来府上为王公子治病。不过他体内余毒未清，还需要再炼制些丹药来配合。”
王承望：“需要什么药材？我立刻差人去县城买来。”
楚齐光摇了摇头：“治疗犬鬼之毒所需的药材，普通药铺是买不到的。不过还好其中的仙豆、血菩提、七星海棠等大部分药材我都有所准备，唯有一味脑白金手上现在没有。”
王承望父子愣愣地听着这一串药名，却是一个都没听说过，最后问道：“这脑白金是何物？又如何到何处去寻？”
楚齐光：“这脑白金乃是风水吉穴之中的石钟乳历经万载时光后，一点一滴地汇聚地底灵液精华而成。你们也当知道如此天地奇珍，必然掌握在一些大势力的手中。”
“对于这种事懂得都懂，你们如果不懂我也不多解释，毕竟知道太多也没有好处。你们也别来问我具体情况，这其中利益牵扯太大，当不知道就行了。其余的我只能说这里面水很深，牵扯到很多东西，大部分情报已经被封锁，详细情况你们自己是很难了解清楚，所以我只能说懂得都懂。”
听着楚齐光的一番话，王承望父子俩只觉得高深莫测，心中对对方师尊的身份产生了各种猜测。
楚齐光接着说道：“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凭我师尊的面子，这东西也能花银子买到。”
王才良停了松一口气，连忙问道：“要多少银子？”
楚齐光说道：“要治好你身上的余毒，大概需要三百两银子的脑白金。”
王承望吃了一惊：“要这么多银子？”
要知道他们王家一年也就赚个上千两银子，再除去老爷妇人、少爷小姐的种种开销，还有丫鬟小厮的衣食住行，还有各色打赏，县里内内外外的打点，一年下来也就剩个100、200两。
楚齐光说道：“这已经很便宜了。如果不是有师尊的面子，再多银子也别想买到。虽然我为你们治病不要银子，但这药钱还是得你们自己出的。”
王才良：“这是自然。”
王才良自然是完全同意，但牵涉到三百两银子，他父亲王承望却是没有说话。
楚齐光看一眼就知道这老地主是心疼银子了，对方是标准的封建时代地主，抠搜得连二狗家那几两银子也要盘剥，三百两银子肯定会让对方感觉到非常肉疼。
于是楚齐光看向了王才良说道：“犬鬼的余毒不清，随时都有恶化的可能，你们准备好银子就快点送到我这里来。千万别拖延时间，错过了最佳治疗的日期，到时候人就废了。”
“爹！”王才良看向父亲催促道：“您还在犹豫个什么？我可是我们家独苗啊！您可就我这一个儿子，我要死了你可就绝后了！”
第23章 我要逆天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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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补充道：“这种病拖不得，还是得尽快治疗。万一留下了后遗症，恐怕一辈子都会留有犬性，甚至武道也没法修炼了。”
王才良一回想起这几日的经历，就心急万分：“爹，你听到没有，再拖下去会练不了武的！还会有狗性！”
“三百两银子……”王承望摸了摸下巴说道：“这个周贤侄啊……吾儿不发病不恶化的可能有几成？”
看着自己父亲这番模样，王才良心突然想到了之前楚齐光和他说的话。
……
“……有些家里舍不得银子，最后溺死了自家孩子……”
……
王才良虽然怎么都觉得自己父亲不会因为三百两的巨款放弃自己，但还是越想越不安。
只见他冲上去抓着王承望的手臂喊道：“爹，你难道要看你唯一的儿子就这么毁了？我要是没了，这可就不是300两银子的事情了。”
“这王家未来还不是只有你儿子我才能为你遮风挡雨。”
“你要是不给我银子，我就去找奶奶！”
王承望被吵得头疼，最后叹气道：“行了行了，这银子我给就是了。”
其实王承望刚刚是在想着能不能还点价，但现在看看自己这毛毛躁躁的儿子这么一番话讲下来，他还怎么和楚齐光讨价还价，只能心里滴着血出这三百两银子了。
于是接下来王承望带着人从地窖中取出了三十锭共三百两的银子，全部装进一个布袋里，送到了楚齐光的面前。
虽然心疼这三百两银子，但既然给了，那么王承望就希望这银子能发挥出最大的效果。
于是谈完了银子的事情，王承望吩咐下人置备了一桌酒席，接着和王才良一同招呼楚齐光坐下。
各色鱼肉果菜点心放了满桌，一旁还有使女时时侍奉，有歌童唱曲，有弹唱丫鬟演奏琵琶古筝，还有赵大也被王承望叫了过来在一旁帮闲凑趣。
陈刚也跟着张大一同过来，结果一看到周二狗就拿着石头想要冲上去砸，被张大拦住了一顿爆锤。
“你干什么！”张大一边打一边喝骂道：“他现在是王大官人的客人，轮的到你动手吗？”
张大不好意思地看着王承望和楚齐光：“都是我没管教好，这夯货就知道拿石头砸人，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陈刚抱着被打的脑袋，一脸不服气地看着周二狗，他就搞不懂了，这从小住他隔壁，被他欺负的周二狗，怎么就混成王大官人的座上宾了？
王承望瞥了一眼陈刚：“滚吧。”于是一脸不服的陈刚被小厮们推了出去。
剩下的众人不论是王承望还是楚齐光，又或者凑趣的张大，似乎完全没受到影响，猜枚行令，耍笑哄堂，宾主尽欢，时间过得飞快。
乔智躲在一旁的房檐上吹着冷风，低头看着楚齐光在下面热酒热菜，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似乎一顿饭吃下来，已经和每个人都感情深厚，称兄道弟了。
‘不愧是你啊……楚齐光。’乔智心中暗暗道：‘但这一次我一定要逆天改命。’
一直到了晚上二更天，也就是大概九点多的时候，楚齐光这才推说还有修行课业离了酒席，一步三晃地朝家门方向走去。
王承望吩咐下人将醉醺醺的儿子送回卧房，自己则看着周二狗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说话。
管家从他身后走了过来，轻声说道：“老爷，你说少爷的病会不会是这二狗……”
王承望目光一凝，看着管家止住了对方的话头，冷冷道：“不会是他。”
“就算是，也不能是。”
王管家闻言微微一愣，片刻后才点了点头。
王承望继续吩咐道：“让张大继续接触皇天道那边的大师，别断了联系。”
……
另一边的楚齐光离开了王家之后，瞬间恢复了清醒的模样，原本摇晃地双腿也已经恢复了利落。
乔智兴奋地跳上了楚齐光的头顶，尾巴左右摆动个不停：“有银子了，终于有银子了，三百两银子啊！”
楚齐光晃了晃手里的这袋银子，如果不是最近习武强身，他还没那么容易揣着这三百两银子。
听到乔智说的话，楚齐光答道：“这只是开始而已，接下来还需要用王家的人脉，把我送到县里去，然后参加武科，到朝廷混个编制……”
今天的经历也让楚齐光越发肯定了自己之前的判断。
他将乔智搂到了怀里，一边摸着猫头，一边感慨道：“乔大师，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妖怪，凡人对他们又怕又恨，却大多无可奈何。”
“所以谁能掌握妖怪，谁就更能在这个世上如鱼得水。”
乔智的身体抖了抖，听着这番话，一股令他感觉到无比熟悉的恐惧感从记忆深处升腾而起，好似一下子扼住了他命运的后颈皮，让他本能地将尾巴夹了起来。
他回头看向楚齐光，发现楚齐光正看着自己，一脸真诚地说道：“乔大师，你会帮我吧？我们一起往上爬，爬到能主宰自己的命运为止，顺便把这个世界改造成我们喜欢的样子。”
楚齐光在心中补充道：‘爬上去……也是为了找到那送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紫府秘箓》。’
但在乔智的眼中，对方和他记忆中的那个恐怖人影不断重叠，越看越吓人。
乔智咽了咽口水，心中不断跟自己讲：“乔智啊乔智，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你怕什么怕，这小子现在可还打不过你，别怕他！不要害怕！”
“战胜恐惧的最好方法，就是直面恐惧！”
乔智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盯着楚齐光说道：“那你可知道，这世上为什么极少有人愿意联手妖魔的吗？”
楚齐光以自己这些日子来所了解的情况分析道：“首先，天师教乃是大汉国教，几乎人人信仰。而天师教的教义之中，从来人妖不两立，以妖魔为敌，以斩妖除魔为己任。这两百年来，对妖魔的厌恶和恐惧几乎已经刻在了大汉百姓的心底里，这是信仰的力量。”
“其次，对朝廷来说，妖魔也始终是一股不稳定的力量，特别是西北草原、东北边镇、东南沿海还有西南群山，整个大汉都可以说是被妖族环伺，从两百年前开国之初起，便时有妖族作乱。
妖魔……一直是朝廷的心腹大患。”
“所以才会有道观和镇魔司两大力量，专门在朝堂内外猎杀妖魔。所以历来有人被发现勾结妖魔，都会被朝廷以雷霆万钧之势所灭。”
听到楚齐光分析得头头是道，乔智惊异道：“那你还和我勾结？”
第24章 遇事不要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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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乔治的问题，楚齐光笑笑说道：“首先我不信天师教，我对妖魔更没有什么刻骨之仇恨。
何况你不也说了人妖本为一体？人能妖化变成妖怪，妖能修炼化为人形，还能一起生孩子。那在我看来，人和妖的界限本来就很模糊。”
“其次是朝廷那边，如果真按照你所说，还有48年这大汉王朝就要亡了的话，以大汉朝现在对地方逐渐失去控制的表现，他们对妖魔的压制也必然不如从前了。”
“甚至朝廷之中，已经有人和妖魔勾结了，是不是？”
看着楚齐光那宛如要洞彻他心灵的目光，乔智又惊讶地叫了起来：“你怎么猜到的？”
楚齐光的右手从乔智的脑袋一路撸到了尾巴：“不都是你告诉我的吗？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在我最无助最危难的时候，是乔大师你帮了我，你是我的恩人啊。”
楚齐光用手磨蹭着乔智的下巴，微笑着说道：“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吧？”
“嗯~嗯~”看着楚齐光望来的目光，乔智用力点了点头：“当然！我们肯定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他心里却想到：‘楚齐光是不是猜出我的来历了？可我出了名的口风紧，什么都没说，他怎么猜到的？这家伙果然很厉害。’
‘可恶，我怎么又怕他了？别怕啊乔智，你是为了全世界猫猫站起来而奋斗的！’
‘不过如果他已经猜到的话，我是不是能适当再多透露一点东西了？我们都已经是好朋友了……我竟然和楚齐光成了好朋友……我真他妈的厉害，吹爆我自己！’
乔智内心给自己不断暗暗鼓气，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楚齐光已经快走到家里了，老远便能看到妹妹正和乔智手下的野猫鱼蛋和锦绣玩耍。
不过回到家以后的楚齐光并没有将三百两的事情告诉母亲和妹妹，一方面解释起来太过麻烦，一方面以她们的见识可能反而会帮倒忙。
于是楚齐光拿出四十两银子带着，剩下的就在在院子里挖了个坑埋了起来，这才进屋准备今天的修道冥想。
结果刚走几步就脸色一白，心中暗道不妙。
“淦！又犯病了。”
就在楚齐光面色发白，满头冷汗的时候，二狗妹妹从炕上爬了起来，大喊道：“哥你回来了？”
“你又要拉肚子了？”
楚齐光没好气地瞪她一眼：“闭嘴，睡觉去。”
另一边的二狗母亲也醒了过来，她非常关心今天二狗去了哪里，怎么这么晚回来。
楚齐光随便敷衍了一下，便借口拉稀走出了家门。
摸了摸自己全是冷汗的额头，楚齐光吐着粗气说道：“不行，必须立刻解决。但这大晚上的……”
楚齐光抬头四顾，发现整个王家庄几乎都是黑漆漆的一片，这农村的晚上又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大部分人早就已经睡觉了。
‘实在不行就只能……’想到这里，楚齐光转头看向了一旁的乔智。
乔智歪着脑袋看向楚齐光：“喵？”
而就在楚齐光离开家门的时候，一个人的目光却是紧紧盯在了他的身上。
陈刚躲在一棵树后，缓缓摸出了怀里的石头，看着周二狗的眼中满是不服气。
刚刚在王家被张大当着周二狗的面那一顿爆捶，就让他心中对二狗充满了不服。
“二狗这小子也不知用什么法子诓了王大官人。要我说直接就给他一石头砸晕了，要他卖田就卖田，要他卖身就卖身，哪来那么多道道。”
要说他从小就和二狗一起长大，二狗是什么人他再了解不过，那就是个从小被他欺负，半天都放不出个屁来的孬货。
于是陈刚被赶出了王家之后，越想越气不过，便一直等着二狗回家，就是要直接砸晕了对方然后拖去王家，向王家和张大证明自己是对的。
……
另一边的楚齐光浑身越发躁动起来，整个人在心病的推动下，只觉得胸口一股戾气不吐不快，恨不得立马就冲进邻居家，直接将对方喷一顿甚至打一顿。
又走了十几米远后，乔智的声音突然在他耳中响起：“后面有人。”
楚齐光转头看去，就看到陈刚正鬼鬼祟祟地跟在他身后不远处，看到他转过身来后，便直接高举着石块，朝他快速冲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的楚齐光心中一惊：“陈刚？他怎么来了？”
“我在王家的事发了？”
楚齐光想到这里吓了一跳，熟练地转身就跑：“王家带人埋伏我？还是官府？道观？没道理啊。”
心中各种可能性涌了出来，甚至连心病也暂时被压制了一下。
另一边的陈刚看到他跑了，追得更加起劲：“二狗！你有种别跑！”
楚齐光却是跑得更快了，一边跑一边问乔智：“乔智你赶紧看看除了他还有谁？是谁对我们动手了？往哪里跑人少？”
听到楚齐光的问题，乔智跳上一段土墙，反射着绿光的眼睛朝着四面八方扫射，一双耳朵高高竖起，倾听着四周围的声音。
乔智奇怪道：“没其他人埋伏啊。”
“就他一个人？”楚齐光瞬间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只见他一个急停，转过身来看向还在追的陈刚，胸中戾气越发澎湃。
乔智：“要不要我动手？”
楚齐光：“遇事不要慌，一个小角色而已，你慌什么慌，害我也跟着跑了这么远。”
乔智：“呸！”
楚齐光：“看我来收拾他。”
伴随着的心中越发汹涌的那股戾气，他的表情也逐渐变得狰狞起来。
只见他一手捏拳，一个加速，脚下已经骤然发力。
第一步冲向陈刚，第二步已经来到陈刚身前两米的位置，第三步跨出的同时，右拳乘势而出。
这连续三步冲刺，拳头好像被炮膛加速后的炮弹一样，正是这段时间楚齐光日夜修炼的天灵锻体拳。
这一拳之中，楚齐光自脚底发力，力量从地而起，节节贯通了了双腿、脊椎、肩膀、手臂，如猛虎下山，竟然带起阵阵风雷之声。
砰！
伴随着空气炸裂的轻响，陈刚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眼前一花，便被楚齐光直接一拳轰在了胸膛上，整个人的身体被打得腾空而起，狠狠摔在地上。
看到这一幕的乔智眼睛一眯，瞬间已经变成了竖瞳：“一拳打出了空气炸响，气贯周身？武道第一境？这就到了？连药都没用过？这他喵的……”
第25章 求你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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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瞬间，乔智只觉得自己这些年来的武道是不是都修到狗身上去了。
另一边，一拳打晕陈刚的楚齐光吐出一口浊气，只觉得心中戾气尽去，病又好了，人又行了，脸上的狰狞也不见了。
“我刚刚好像打出响来了？”
楚齐光回忆了一下刚刚出拳的那个过程，又是连续几拳击出，却再也没有空气炸响打出来。
乔智看着松了一口气，解释道：“你应该是刚刚状态好，又提前蓄势冲刺，这才能打出来那一拳。你自己本身的体力应该还没有达到第一境的最低要求，需要继续食补药补，温养肉身。”
楚齐光点了点头：“明天就去道观买药。”
他看了看被他一拳干翻在地上，已经一动不动的陈刚，突然心中一慌：‘刚刚那一拳好像发挥太好了……这家伙该不会被我一拳打死了吧？’
‘你求求你可千万别死啊！’
‘老子刚刚进入事业的上升期，不能招惹官司啊。’
楚齐光赶紧走上去，想看看对方到底死没死。
被打趴在地上的陈刚突然动了动，然后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他虽然被楚齐光一拳撂倒，但没练过武，自然也看不出楚齐光刚刚那一拳的巧妙，只觉得是被楚齐光凑巧一拳打趴下的，怒气冲冲地喊道：“我不服！二狗子！你凭什么……”
楚齐光松了一口气，然后上去一脚就踩在对方的头上，凶狠道：“别来招我，再有下次，踩爆你的狗头。”
说完他狠狠踩了一脚，差点没把陈刚给踩闭气去，气得他身体发颤，却又无可奈何。
楚齐光干脆走向了后山，打算去完成今天的修炼功课。
一路上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脚说道：“这段时间的修炼还是很有效的，换我以前可没办法赢得这么干脆利落。”
乔智不知何时又跳到了楚齐光的左肩上，看着陈刚的方向想了想，主动说道：“其实这个陈刚未来不简单。”
“噢？”楚齐光转头看了过来：“你想透露一下他以后的情况？”
乔智撇过脸去，心虚地不敢和楚齐光对视，小声说道：“他以后可能会被王家赏识，可能培养几年后送去参加武科，然后可能去北方武学进修，出来就和天下第一打了一架。”
“啊？”
楚齐光心中一跳，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刚：“就这夯货能和天下第一交手？”
他心里想到的第二点便是：‘老子要不要干脆现在就做了他？免得他将来报复我？’
乔智点了点头：“嗯，所以他就被一招打死了。”
“……”楚齐光翻了个白眼，又问道：“说起来这天下第一还有公认的吗？是谁？”
乔智：“你别小看他一招被打死。对天下第一来说，普通人他连一招都不用出便死了，能让他出一招，已经算是军中精英了。”
“至于天下第一是谁……”乔智语气复杂地说道：“当然是天师教教主，朝廷道录司正印，正法扶教大法师，那个已经入道二十载的黄道旭了。”
楚齐光点了点头：“天师教教主吗？能和我一样一招秒杀了陈刚，倒是可以想象他的厉害。”
乔智：“he~tui！”
接下来楚齐光在后山打坐冥想，习武修文，一直修炼到了天蒙蒙亮。
打了陈刚一顿的他感觉自己这一夜精神饱满，练武的时候又打出了几下空响，距离武道第一境越来越接近，甚至他自己感觉自己在技巧上已经没多大问题，欠缺的还是肉身、体力上的不足。
于是天刚亮他就下山前往了县城方向，花银子从道观里买了一份百炼膏。
……
青阳县的道观虽然名声不显，但从外远远看去也是廊腰缦回，宫墙高耸。
大门入口处前来烧香拜神的男女络绎不绝，楚齐光甚至能看到有人隔着老远便走一步磕一头，一步步磕到道观去。
走进大门一看，道观正面前起着一座风水八字墙，墙面都涂成了红色。
就在楚齐光靠近道观的时候，却看到几名县衙的差役快步走向了道观大门，行色匆匆，脸上似乎还带着焦急和忧虑。
楚齐光听见一旁的一名老者说道：“听说了嘛？窑子头村出了尸变案了。”
另一名青年惊道：“尸变案不是在博兴县的吗？怎么到我们这来了？”
老者摇头叹道：“肯定是那些邪教妖人到我们青阳县来了，这一定是县里的老爷请观里的青灵大师出手除魔了。”
楚齐光站在一旁听着路人们的讨论，摸了摸下巴想到：“青灵道人是个妖怪，现在却被人请去斩妖除魔了，这事情还真是有些奇妙……”
看着差役过去后，楚齐光也走进道观大门，绕过八字墙，便看到正殿上金碧辉煌，两边的廊道上雕梁画栋，玄元道尊则宝相庄严位列中央，有善男信女正跪在蒲团上轻轻念叨着什么。
后殿则是历代天师金像，常年都有香烛纸札、猪羊牲醴供奉。
再过一重侧门则是道士修炼之所，隐隐能看到瑶草琪花，苍松翠竹，却是不对普通人开放了。
‘这是吸了多少民脂民膏啊。’楚齐光叹了口气：‘这么多银子要是让我来规划多好，你们早就跑步进小康了，哪还用得着求神拜佛。’
因为乔智不愿意进道观，所以楚齐光是一个人来的。
他在正殿内转了转，便又跑到了大门右边的一处侧门里走了进去，这里便是道观的药铺了。
药铺很大，地面铺着带水痕的大理石，四周围的墙上是天师教各色神灵的画像。
虽然楚齐光来的已经很早，但已经有人在排队，有穿着麻衣的老农，有一身士子服的读书人，也有穿着短褂的苦工，穿着棉布短衫的小厮。
好似这青阳县中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都会从这道观的药铺里买药。
因为这药铺里不止有卖练武用的百炼膏，还有天师教专卖的多子多福丸、送子膏、长寿丹、天师符……全都在这里卖，对于信仰天师教的百姓来说，这里是一生中必来的地方。
不过除了百炼膏之外，后面卖的那些据乔智说都是骗钱的。
……
一路排着队，终于轮到了楚齐光买药，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伙计，生怕对方缺斤少两。
伙计用天平称量着楚齐光给的银子，被对方的眼神盯得有些毛毛的。
他又用钳子剪下来银子的一角，各自又称了称。
“客官请看，一共收你三十四两八钱。”
道观卖的百炼膏都是按份量来计算的，而且每一份按照份量、年份、来源不同，价格也都有所波动。
楚齐光买的是今年由神京城白云观炼制的新药，白云观的炼药水平天下闻名，又是今年新炼的药膏，价格也在均价之上。
楚齐光点了点头，清点了银子和百炼膏又问道：“这药价最近涨了？”
第26章 未来大有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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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楚齐光的询问，那伙计说道：“可不是嘛，听说是西北的妖蛮又要打过来了，各路边镇都将要封锁官道、漕运，这粮价、药价都跟着开始涨了。”
这段时间楚齐光跟着乔智学习了天下局势，也知道过去两百年来，这大汉西北方的草原上一直都是妖族肆虐。
妖族乃是入道级的妖怪们繁衍出来的种族，族群中的妖怪一生下来便拥有灵智、能修炼。
而当今西北草原之上，最为强横的妖族便是狼妖部族，这狼妖部族又分成了十几个部落，其中一个自称为永日部落，认为自己是从太阳上降临到人间的神族。
永日部族在统一了狼妖部族之后，横扫整个西北草原，改年号为天成，国号大乾，成为了天下七大妖族之一。
最近二十年来，这狼妖部族时常率兵南下，在大汉境内劫掠。这青阳县所在的灵州，作为大汉北方大州之一，也是一直狼妖们的目标。
“狼族又要南下了？”楚齐光心中暗道：“回去问问乔智，看看他知道些什么吧。”
“不过难得过来一次，干脆进县城看看，搜集搜集情报。”
青阳县的道观并不在县城之中，而在城郊。于是楚齐光离开道观药铺之后，便前往了县城的城门。
入城所看见的士兵大多身体瘦弱，穿着破旧的军衣，原本鲜艳的颜色已经退去不见，反而都是油腻的污渍。他们或站或蹲，就是没有一个好好站岗的。
楚齐光暗中摇了摇头，就算这个世界有武道和道术，打仗很看重高手的作用，但这些士兵的精神面貌也太差了，侧面说明了大汉朝此刻的问题。
跨过城门，入目所见的便是南大街，铺了青石的街道两侧堆满了垃圾、粪便之类的东西，楚齐光一进来就被这味道给熏得眯了眯眼睛。
不过他本来就不对这种封建时代的卫生状况抱有期待，捂着鼻子便加快速度冲了过去。
……
就在楚齐光穿过城门的时候，街道旁一个小巷里却又两双眼睛盯上了他，那是两条棕黄色的土狗，其中一只朝着楚齐光的方向嗅了嗅鼻子，一脸嫌弃地说道：“好重的猫味。”
另一只土狗也嗅了嗅鼻子，疑惑道：“我怎么没闻到？”
“你道行还不够。哼，这人这么爱跟猫在一起，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一定没好下场。”
“快看，是青阳观的道士进城了。”
“还看什么看，等着被做狗肉锅啊？溜了溜了。”
两只土狗夹着尾巴消失在小巷深处。
……
楚齐光一路走到了县城最热闹的西大街，一路上各色菜农、担货郎、看相的、算卦的、卖点心的都有，街道两面都是些一二层的砖瓦房，里面是粮铺、银铺、药铺、衣鞋店、酒楼、茶馆、牙行等各类店铺。
这里的街道两边没有了粪便和垃圾可就干净舒服多了。
当然楚齐光知道这不是因为这里的老百姓勤劳又爱干净，而是因为这条街距离县衙比较近，所以城里的倾脚头每天会多来几次清扫街道，收集粪便。
收集粪便听上去是个低贱的活，但实际上却很有赚头，因为收粪便能得一笔钱，粪便收集了堆肥卖掉，又能得一笔钱。
楚齐光早就在脑子里打过这个生意的主意，但可惜这个世界的人早已经知道了肥料的重要性，城里的粪便早就被各个粪霸包了，也轮不到楚齐光插足进去。
“新出炉的烙饼了！两文钱一个！”
“新到的吴州丝！云间红布！客官要不要看看？”
“公子，这是祁县送来的凝霜纸，坚洁如玉，细薄光润……”
楚齐光走在街道上，听着耳边传来的各色叫卖声、商谈声，恍惚间有了那么一丝回到现代，在逛某个著名古镇的错觉。
不过这条繁华街道上来往之人很多都穿着丝质衣服、棉布长衫，像楚齐光身上这种短褂的就少了些，店里的伙计几乎都不怎么搭理他。
‘这里也算是青阳县CBD了。’
‘是需要买套衣服备着了。’
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特别在这种古代的封建社会里，一个人穿得好点还是很有用处的，至少接人待物方面都会提供很多方便。
于是楚齐光先去银铺里用一两银子兑换了一吊600文铜币，这是因为这店里的铜币成色不错，含铜量较高，如果含铜量低一点的铜币的话，需要1000文甚至2000文才能兑换一两银子。
至于为什么兑换银子，自然是日常买些吃喝什么的还是用铜币比较方便。
然后他花了4文铜币从小贩手里买了两个烙饼垫肚子，接着又花了一两二钱银子，买了件青色的丝织圆领大袖长衫。
这种长衫本来朝廷规定，都是有了功名的读书人才能穿着的。
毕竟大汉朝开国之初，对文臣、武将、商人、农民、匠人等等不同职业的人的穿着都有着详细的要求，包括衣服的颜色、款式，甚至袖子宽度、长短都有明确规定，用来将人划分到不同的等级之中。
不过到了今时今日，各大官宦世家、富商豪族的子孙都是想穿什么穿什么，官府管不了，也也就渐渐不管这些，连带着平头百姓的衣服也越发自由了起来。
“这古代的衣服可真是贵。要是多买几件，都能比得上二狗家的地了。”
一件衣服就花了一两二钱，让楚齐光忍不住摇了摇头。
他换上衣服接着四处瞎溜达，但他逛起街来对酒楼茶馆、勾栏瓦舍都没甚兴趣，是瞧也不瞧。
反倒是卖粮、卖药、卖煤的、打铁的，还有各种南北杂货，什么粗盐、细盐、红糖、白糖、干货、干果都看得津津有味。
……
楚齐光从早上一直逛到了下午才离了县城，脑海中全是各类商品的物价，街上的人流量，城门口的货运量，货品的来源地等等数据。
此时的大汉王朝在他的脑海之中，变得比二狗的记忆、乔智的叙述都来得更加鲜活、生动、立体。
‘手工业产品比我想象的还多，粮、棉、糖、烟草、煤炭、绸缎、棉布、纸张、油料、木材、铜器、瓷器……不止是灵州本地的商品，还有来自南方东海州、泉州、越州等江南之地的商品。’
‘这说明商业资本活跃，工商业城镇已经兴起，那各地乡宦豪绅肯定都插足其中。’
‘但交易的货币仍旧以银子为主，官方货币远远不足，说明朝廷上下仍旧没有真正意识到工商业和金融的重要性，可能仅仅是当成敛财来源。’
望着人来人往的城门口，楚齐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颇有些意气风发地味道。
‘朝廷监管不利，土地兼并严重，商业资本兴起……未来大有可为啊，唯一可惜的就是……可能要亡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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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如果打赏的话，可以选择打赏角色（点进角色点送礼），粉丝值一样的，但是可以额外加角色的星耀值
第27章 连日苦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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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这一圈看下来，看到的到处都是赚钱的机会，可惜这个时代想要赚钱，最好就是自己有个官身，或者亲戚是官员，再次也要抱个同乡官员的大腿。
否则没有官场背景，生意做得稍大一点就是被人生吞活剥的下场。
而只要有了官身，哪怕不会做生意，银子也会自己找上门来。
‘暂时只能看着，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办法考武科，借用朝廷的力量。’
‘还有从这物价来看……似乎真的要打仗了？回去问问乔智的看法吧。’
楚齐光逛完了街便将衣服换了回来，收在怀里。这衣服可是顶得上他家几个月开销了，他平时也不打算穿上。
之后回了家里放好衣服，母亲看见了这新衣又是一阵询问，楚齐光都一一敷衍了过去。
乔智趴在屋顶打了个哈欠，问道：“这次怎么去这么久？”
因为知道楚齐光要去道观买药膏，乔智担心遇到道观里的道士也就没去，一直守在了家里。
楚齐光：“去县城里逛了一圈。”
“哥！”
正在这时，便看见妹妹放下了鱼蛋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楚齐光的大腿，可怜巴巴地问道：“我想你了。”
楚齐光：“我看你想吃肉了吧，今天没打到肉呢。”
二狗妹妹脸一垮，立刻松开了抱着的双手，转身跑回了屋里。
但不一会儿她又跑了出来，手里还捧着半张烤面饼递给楚齐光：“哥，这是我早上给你留的，你吃饱了明天再去抓兔子，一定能抓到。”
楚齐光拿着烤面饼，摸了摸妹妹的脑袋，只觉得对方虽然傻了点，但也蛮可爱的。
他从怀里拿出了县里带来的果馅蒸饼，递给妹妹：“肉虽然没打到，但是我买了两块馅饼，你和母亲分了吧。”
接过馅饼咬了一口，妹妹震惊地看着馅饼：“这是什么？”
楚齐光：‘可怜的傻小孩，连馅饼都没吃过。’
另一边的妹妹却已经捧着馅饼，迫不及待地跑向了母亲那边，边跑边大喊道：“娘！你快来吃啊！这个比肉还好吃！”
二狗母亲疑问道：“我给狗子留的那块烤面饼呢，怎么没了？”
妹妹说道：“我已经拿给哥了，他吃得可高兴了。娘你快尝尝这个比肉还好吃的……”
站在门外的楚齐光揉了揉额头，竟然被自己这妹妹剥削了半个饼。
一旁的乔智和鱼蛋、锦绣相互蹭了蹭，舔了舔对方的脖子、尾巴，转头和楚齐光说道：“你让你妹妹别欺负我家猫。”
楚齐光好奇道：“他欺负鱼蛋和锦绣了？”
乔智不满道：“她竟然想让猫她给他种田！还好鱼蛋、锦绣装傻混过去了，你得好好管管你妹妹。”
楚齐光闻言却是目光一亮：“指挥动物来种田？”
看他这样子，乔智身形一僵，心中骂道：‘淦……不会给他什么灵感了吧？’
不过楚齐光却是没有回应乔智，接下来他将兑换的铜钱分了三百文给二狗母亲，这从银铺兑换过来的铜钱成色还不错，含铜量不低，三百文相当于半两银子了。
接着楚齐光告诉母亲他现在给王家干活，这次的粮税也不用担心了，王家会帮忙解决的。
走之前又叮嘱了一番对方财不露白，楚齐光便带着百炼膏和乔智一同去了后山。
这一次仍旧是由乔智拍打着将药膏涂抹在了楚齐光的身上，这百炼膏也不愧是天师教的招牌药膏，伴随着乔智的拍打，一丝丝药力直接渗透肌肤，融入楚齐光的血肉之中。
乔智说道：“第一次使用百炼膏的效果最好，你一定要等药力彻底渗透进了血肉再开始修炼，让这第一次用药获得最大的药效。”
楚齐光只感觉到一股股火焰似乎在自己体内升腾而起，让他忍不住地想要倾泄肉体的力量，将这股火焰给释放出去。
“隐忍！”乔智喊道：“等我涂完药膏再动。”
当乔智涂抹完所有的药膏，最后一掌拍在了楚齐光的背心时，他感觉到自己体内就像是火药被引爆了一样，伴随着一声爆喝之后，他便施展了天灵锻体拳。
这套天师教的基础拳法是楚齐光唯一会的武功，每从头到尾施展一遍，都能锻炼到浑身上下的筋肉骨骼，还能整合全身力量。
此刻他体内好似有源源不绝的力量，随着他一次次施展这套拳法，百炼膏的药力被他的血肉不断吸收。直到半个时辰之后，楚齐光彻底精疲力尽，药力也被肉身全数吸收了。
但是挥了挥拳，楚齐光可惜地说道：“还是没能突破到第一境啊。”
一旁的乔智却说道：“跟你说了武道不是道术，没有眨眼就突破境界的。你这次肉身用百炼膏来辅助修炼，不但血肉得到药力的充分滋养，还有天灵锻体拳的辅助，进步必然不小。”
“可你这才刚刚修炼完，不但体力耗尽，而且全身筋肉被锻炼了以后，也需要重新恢复才能增强，哪有用了药就马上突破的。”
“你接下来继续食补、冥想、温养身体，明天等你体力、筋肉都恢复了，肉身自然而然就突破了。”
于是接下来楚齐光在乔智的指导下继续冥想、温养身体、学文识字。
当天夜里他又抽空去了趟王家，履行了每天给王家少爷王才良给‘治疗’的约定。
……
就这么到了第二天清晨的后山上。
感觉到身体已经彻底恢复的楚齐光一声低喝，一拳击出抽打空气，直接发出了噼啪炸响。
接着他又是连续出拳出腿，每一击都好似打爆了空气，发出阵阵风雷之声。
一连二十多拳过后，楚齐光感觉到了体力下滑，这才没办法打出空气炸响。
他停下来喘了几口气，微笑道：“自习武以来，我时时都兢兢业业，如履薄冰，每一刻都不敢有丝毫放松，六天了！整整六天苦修，武道终于第一境了。回首过去，往事如烟啊。”
‘吹得像是六年一样。’乔智在一旁想着楚齐光到现在也不过修炼了六天武道就第一境了，忍不住心中暗骂道：“六天算个屁的苦修。”
楚齐光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突破到武道第一境之后的身体。
原本瘦弱的身躯经过这六日来的筑基、药补、食补和修炼，已经微微有些壮实，四肢和驱干部位都能看到明显的肌肉线条，甚至连身高也长了一点。
他摸了摸自己的腹肌说道：“武道第一境的话，就能去读县里的英略馆了吧？”
所谓的英略馆，本是青阳县几个豪族出资打造的武道学校，是专门为了各自家族培养人才参加武科的。
不过随着青阳县中豪族势力越发根深蒂固，越来越多的乡绅乡宦都将自己的子弟送入英略馆之中。
到了今时今日，随着青阳县所有参加武科的名额都被这些乡绅豪族垄断，每三年一次的武科县试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参加者都是英略馆的学生。
所以想要在青阳县考武科，首先就要加入英略馆。
加入的条件有两点，第一是要有武道第一境，气贯周身的境界。第二就是需要有人推荐。
据楚齐光所知，王才良的父亲王承望就曾经在英略馆学习过，并且和县里的一些吏员、富户都很熟悉，拥有推荐的资格。
第28章 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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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楚齐光已经达到了武道第一境，那么接下来只要再有王承望的推荐，便能够进入英略馆。
“不过直接让王承望安排我进英略馆的话不太好，容易露了怯，让他怀疑我师尊的地位。最好利用一下王才良。”
与此同时，楚齐光回忆起了关于大汉王朝科举的流程。
大汉王朝的科举不论是文科还是武科，都分成了三大考试。
第一个考试叫做童试，通过考试的人在文科叫做秀才，在武科叫做武生。
过了这一步就算是在朝廷里挂上了号，拥有了编制，可以见官不跪，受审不能上刑。而且每个月都会得到朝廷的大米供养，还可以进入府学进修。
楚齐光心中暗道：“在这大汉到了秀才或武生这一步，就算是能和王家平等对话了。基本上卖掉1000个二狗，也换不来一个秀才。”
第二个考试称之为乡试，通过考核的人在文科叫做文举人，在武科则叫做武举人。
这个阶段最关键的是可以免除部分赋税、徭役。
其中文举人还可以进太学进修，武举人则可以进入南北武学。而且见知县都有座位，犯了罪知县都不能治罪，需要层层上报，从县到府再往上到了州级才能处置。
楚齐光心中暗道：“大汉王朝的举人已经算是半个官了，只有州级……差不多相当于现代社会的省级官员才能治罪。而且运气好有空缺的话，直接就能当知县的副官，表现良好运气再好点的话，甚至有机会当上知县。”
“我如果考上了武举人的话，王家都要来巴结我，指望着将田地寄在我的名下避税。一个县里出了举人，知县都算是教化有功，称得上政绩。”
“如果秀才价值1000个二狗的话，那举人起码是1万狗。”
举人在县里可谓极有排面，已经称得上县中名流，也是大部分老百姓能够见到的最强人物了。
而再上一级的第三个考试，则是要在大汉首都‘神京’举行，分为会试和殿试两个部分。
一旦通过便是文进士、武进士，可以真正为官了。
到了进士这一步，起点最差也能当上一个知县，也就是说进士们最差的一个起点，已经是举人梦寐以求的理想。
“大汉朝到了进士这一步，哪怕随便混混，最后都能混到个知府当当。换成现代社会，那就大概相当于一市之书记了。稍微跺跺脚，整个青阳县都是一场大地震。”
“如果懂得为官之道，混得再好点的话，甚至退休前能当上一州的布政使或者巡抚，那就是一州主宰，更在现代的一省之长、一省之书记之上。一句话就能把王家全家上下拉去充军。”
“至于更上面的中央单位，六部九卿等等各个国级、副国级的实权位置，那进士也只是入场门票了。”
“进士的价值，起步就起码是10万狗以上。”
想到这里，楚齐光感叹一声道：“光是靠考试，就能考出个市级、省级，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国级权力的可能，可以想象这大汉朝上下，所有大户人家对科举会有多狂热了。”
不过楚齐光想象学文的、练武的都能当文官，就觉得有些别扭和不习惯，毕竟他所在的地球上，封建王朝大部分时候都是重文轻武的，武将很少能去做文官的职位。
但转念一想这个世界的武科也要考取经义，而且进了太学、武学之后，都会由朝廷教授各种当官需要用到的知识。
科举里的内容其实大部分对当官没什么帮助，各种案牍流程、政令运转、朝廷体制的知识要么是官宦世家从小耳濡目染，要么就是有了功名以后才能学到。
‘等于是文科理科都能考公务员嘛。而这个世界学武更吃香一点。’
这么想想，楚齐光也就释然了。
回想完了科举的情况，楚齐光再次回到眼前的问题来。
“首先要考过童试成为武生。这需要满足实力和资格两个要求。”
“实力方面……根据乔智和王家那边得到的情报综合来看，要通过武科的童试，成为相当于秀才的武生，起码需要武道第三境的实力。”
“至于童试资格，因为已经被县内的乡绅乡宦们垄断。所以需要我加入英略馆以后，再得到他们的推荐。”
楚齐光喃喃道：“实力和资格……”
“科举三年一次，最近的一届武科就在今年十月，现在是五月份，也就是说还有五个月的时间。”
楚齐光捏了捏下巴：“这五个月内我不但要获得支持，拿到参加童试的名额，还需要武道突破到第三境。”
“不然就只有再等三年了。”
想到这里，楚齐光的眉头皱了起来，再来三年苦日子？他哪里等的了这么久。
楚齐光定下目标：“必须今年十月考出武生来。”
乔智在一旁说道：“武道第二境力发千钧，第三境气贯四梢。要在五个月内达到……就算以你的资质也有点困难啊。不过还好你这次从王家忽悠了不少银子，全都用来买百炼膏的话，应该还是有机会到第三境的。”
楚齐光闻言目光一闪，貌似无意道：“剩下的银子我不打算买百炼膏了。”
“不买药？”乔智疑惑道：“为啥？”
楚齐光说道：“我打算全部身价押上去，抄底买粮，等打仗了再高价抛出。”
乔智闻言立刻急道：“抄底？抄你喵的底啊！你以为这是地板，不知道地板下面还有地窖，地窖下面还有地窟呢！”
楚齐光打算再试探乔智一下，便说道：“别跟我说什么底下还有底，我做生意就是一个莽，赚了就是丫鬟小妾，输了大不了再找个地主坑一坑，莽就完事了。”
“你！”乔智刚想回答，突然又忍了下来，心中暗道：‘说太多不好吧……万一影响了楚齐光的发展……’
‘但楚齐光被影响一下问题也不大吧？这次不说的话，难道看着他抄底去？’
想到这里，乔智干脆地说道：“你就别想抄底了，这仗打不起来的。”
楚齐光说道：“怎么说？”
乔智说道：“朝廷会和狼族讲和，最后开放贸易互市。”
楚齐光闻言目光一闪：“竟然是互市？那就说……可以做空现在涨价的粮食了。”
乔智无语地看了楚齐光一眼：“我说你能不能安分一点……”
楚齐光自顾自地摇了摇头：“还是不行，大商家的背后都是本县豪族，都是朝廷里有人的家伙。做空赚了他们的钱，怕不是隔天就要都吐出来。”
乔智赶紧点头赞同：“青阳县可不是普通的小县，县里豪族林立，那是出过总督、侍郎、都御史各种大官的。”
楚齐光叹了口气：“还是要赶紧想办法弄个官身，不然做什么都束手束脚。”
乔智劝道：“对对对，你现在的首要目标就是冲击武道第二境，力发千钧。要达到这一境界，需要的就是水磨功夫，靠着药补、食补、武道修炼，还有那每天一点一滴的肉身保养，将自己的血肉推动到一个极限，这便是第二境了。”
“你想要在五个月内跨过这一境，药不能停。”
楚齐光摸了摸下巴说道：“可就算我用剩下的二百六十多两影子全都去买百炼膏，一天用一次，也就只能用个十天不到啊，还是太慢了。”
第29章 客户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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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楚齐光再次来到王家为王才良‘治病’。
两人一见面便是相视一笑，王才良热络地拉着楚齐光，甩动了一下宽大的衣袖说道：“来来来，正好晚饭还没吃，周兄来一起吃酒。”
说完他对着一旁的小厮说道：“愣着作甚？还不快去上菜烫酒。”
楚齐光也亲热地拍着王才良的肩膀：“王兄客气了。”
他看着王才良时不时甩动的衣袖，便顺势问道：“王兄这衣服不知道是何来历？”
王才良立刻得意地笑了起来：“这是买的县里丰祥绸缎庄的妆花锦做的长衫，听说乃是东海州织造局所产，换做几十年前那都是贡品。就这一身花了我娘二十两银子。”
‘狗大户，真是浪费钱。’楚齐光心里骂了一句，脸上却是欣赏地说道：“原来是东海州的妆花锦，果然锦纹绚丽、格调高雅，美如天上云霞。”
这两天他相处下来，楚齐光也逐渐摸清了王才良的为人。
算不上什么恶人，更没有他爹那么抠搜、盘剥，除了喜欢吃喝玩乐之外，便是跟猪朋狗友们装个逼，吹牛打屁一番。
果然听了楚齐光这番赞美之后，王才良乐了起来：“还是周兄懂行，普通的乡野村夫哪看得出我这一身的巧妙。”
楚齐光呵呵笑笑：“过奖过奖。”
“哪里是过奖！”王才良说道：“以周兄的相貌人品，未来也必定考过武举，成为国家栋梁。”
楚齐光回道：“以王兄的才华天赋，再修炼个几年，武状元也是囊中之物，未来同朝为官，还请王兄多多照顾啊。”
“哈哈哈哈，好说好说！”王才良听了一乐，他就喜欢和周二狗这么相互吹捧，特别是其他朋友都经常跟不上他的节奏，周二狗却能和他一起越吹越大。
王才良接着道：“北方妖蛮欺我朝无人，我们兄弟二人未来便要率军北上，收复关外三千里。”
两人一边吃酒，一边互吹，不一会王才良就提出了结拜的要求，被楚齐光敷衍了过去。
一旁屋檐上的乔智心中暗道：‘这些人类……还真他妈能吹。’
但想了想他又内心暗道：‘不过王才良是吹牛逼，楚齐光倒可能真的这么打算的……’
吃完酒了以后，王才良提议道：“周兄，你这每次治病我为什么都会晕过去？”
楚齐光解释道：“为了清理你体内的犬毒，我要截断你的部分血流，造成你大脑供血不足，自然就晕了。”
王才良听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而楚齐光则开始了今日的治疗，乔智背后偷袭，再次神不知鬼不觉，一掌按晕了王才良。
楚齐光心中对乔智说道：“他练武也好几年了吧？用了天妖筑基法的话，应该很快就能突破到第一境了是不是？”
乔智随意道：“毕竟修炼了几年，虽然谈不上极度刻苦，但王家不会在吃喝上亏待他，身体还是打好了基础的。筑基之后就算不立刻突破，也差不了几天。”
于是乔智开始在对方身上一阵拍打。
只不过这一次在楚齐光的计划中，乔智不只是单纯地激发或者压制妖化，而是开始真正天妖筑基法的筑基了。
只见猫爪一次次拍打在王才良的身上，巧妙的劲力推动着鲜血、筋肉的运动，一点一点改善着王才良的体质。
但乔智今天没有一口气帮助王才良完成筑基，而是按照楚齐光的吩咐，将这次筑基分成十天来完成。
虽然这样一来筑基的效率差了很多，但是却可以在潜移默化之中慢慢改善王才良的体质，不至于太过引起对方的惊诧或者说怀疑。
施展完了天妖筑基法之后，乔智有些劳累地说道：“可惜给他的只是普通老鼠的血，如果下次能拿鼠妖的血来给他刺激血脉，他进步幅度一定更大。”
楚齐光闻言呵呵笑了笑：“以后再换鼠妖就是了。筑基这种事情一次怎么够？鼠妖里面还有不同等级的鼠妖吧？以后再给王才良多分几个等级，让他再筑基个十次八次的。”
乔智提醒道：“筑基十次八次和直接用最高级的鼠妖之血筑基一次……那出来的效果都一样啊。”
“一样又如何。”楚齐光说道：“你说筑基以后感觉到体质提升，快不快乐？”
乔智点了点头：“那自然是很快乐的。”
楚齐光：“那既然明明可以快乐个十次八次的事情，我们怎么能让王才良只快乐一次？”
乔智皱眉道：“可是……”
楚齐光说道：“没有可是。你要明白顾客是怎么想的。像王才良这种地主家的好儿子，他筑基以后感觉效果很好，体质提升很快。那他如果还想再找我们，你觉得他是为了变强吗？”
乔智说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楚齐光说道：“要变强他自己多修炼修炼不就好了？他如果找我们，那是为了不努力就变强，享受的就是那个自己没怎么用功，躺在那里肉身就自动噌噌噌变强的快感。”
“……”乔智摸了摸胡子，觉得好有道理的样子。
楚齐光接着说道：“你给他一步到位了，岂不是抹杀了他的这种快乐？”
说着，楚齐光检查了一番王才良的身体后又问道：“对了，乔大师啊，这个如果人筑基以后，武功被废掉的话，能不能重新天妖筑基的？”
乔智说道：“不能……”
楚齐光摇了摇头，叹气道：“可惜了。看样子老话说的不错，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
‘楚齐光没有心啊，这个魔鬼！’乔智心中嘀咕道：‘为了猫族的崛起，我一定要死死抱紧这魔鬼的大腿。’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之后，王才良缓缓苏醒了过来，他一下子就感觉到自己今天治病之后，浑身舒泰，精神饱满。
一旁的楚齐光解释道：“那三百两的银子已经换成了脑白金，今日起我就给你用药治病。清理犬毒的同时，也会顺带增长你的体质，这些都很正常很合理，你不用感到紧张。”
王才良怎么会紧张，他感觉到自己肉身的变化只觉得兴奋，恨不能天天这么躺着增长体质。
第30章 巧遇当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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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天开始，王才良感觉到自己的体质每天都有缓缓地提升，这修炼一天的效果简直比他过去一个月更强。
直到十多天的修炼之后，也就是天妖筑基法彻底完成后的第三天，当王才良一拳打出空气爆响之后，他终于确认了一件事情。
“我其实是武道奇才？”
他又摇了摇头：“不对，是周兄弟的手段太厉害了，竟然直接帮我突破到了武道第一境。”
“可周兄说那三百两银子的脑白金已经用完了……”
想到这里，王才良心中浮现出一丝不甘，他还想要继续用药，继续增长体质，想要就天天这么躺着升级。最好一口气突破到第三境，直接去考个武生回来。
于是他跑去找了自己的父亲王承望。
“爹！再给我三百两！我今年就给你一个武生儿子！”
王承望闻言，气得就像一巴掌拍死这逆子，结果却看见对方双手出拳，阵阵空气炸响传来。
王承望立刻站了起来，惊讶道：“你突破武道第一境了？”
王才良立刻将事情说了一遍，最后眼巴巴地看着父亲：“爹！你儿子能不能考出武生来，就看你给不给银子了。”
王承望却是沉吟道：“我本以为已经足够重视周二狗师徒俩，想不到还是小看他们了。能够帮你这么快就突破到武道第一境，周二狗的师尊极不简单。”
特别是还知道了周二狗已经武道第一境后，让他对这名村民的未来前途更加看好了。
王承望转头看向王才良：“总之你要借着治病的机会，多和周二狗亲近亲近，最好能打听出他师傅的来历。”
王才良轻松道：“父亲放心，我和周兄弟的关系好的很，那完全是志同道合，无话不谈。但现在你儿子距离武生就差那三百两银子了。”
王承望听着就觉得一阵阵肉痛，今年这一连串的意外，真是让自己这本不富裕的地主家庭雪上加霜。
送走了自己这好大儿之后，王承望叫来王管家：“让你找的风水师傅找来了吗？”
“今年不太旺……我要重新摆一下家里的风水位，再重修一面影壁。”
大汉王朝此时几乎家家户户都会讲究一些风水，大户人家对此更是看重。像是县里郝家和王家的矛盾，便是想要抢一块风水宝地来修坟。
王管家听到王承望的吩咐后心领神会：“张大已经去请大师傅来看了……”
……
后山上，楚齐光浑身肌肉扭转，正做出一个个关节好似逆转，人体宛如人偶般被操纵，极度匪夷所思的动作。
就在这么扭转肉身的同时，他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丝痛苦的表情，筋骨时不时咔擦作响。
乔智在一旁说道：“这是朝廷军方中专门为第二境武者开发出来的拳法，叫做夜叉王拳。讲究的就是用最残酷、最痛苦、最逆反人体常规的姿势，来锻炼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血肉。用来达到第二境的人体极限，效率最快。”
“你要在五个月内突破到武道第三境，这套夜叉王拳最是适合。”
乔智在一旁时不时纠正楚齐光的动作，大约半个时辰后才停了下来，楚齐光却也不敢立刻躺下，虽然浑身大汗淋漓，筋肉又酸又痛，但还是坚持活动关节，维护疲劳的血肉。
这十多天来楚齐光日日修炼，不但有小妖们抓捕血食给他烤肉，他还把剩下的银子全用来买了百炼膏，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一下可谓是进步神速，在药力、食补、还有夜叉王拳的刺激之下，再加上楚齐光本身的超凡资质。
他能感觉到自己每天都在提升体力，身上的肌肉轮廓越来越明显，协调、柔韧、力量、爆发都在不断上涨，整个人看上去也越来越精悍。
原本最多只能连续二十多拳打出空气炸响，现在却是一口气提升到了连续五十多拳，宛如是阵阵打雷声一样。
“什么时候能连续三百拳打出空响，就算是达到肉身极限，踏入武道第二境了。”
“放到几百年前的古代有这个本事的话，山村里的愚民就直接把你当神仙，以为你能呼风唤雨，召唤雷霆了。”乔智叹道：“唉，可惜百炼膏已经用完了。夜叉王拳对身体的摧残太过，没有这药膏的辅助，你就不能修炼这门拳法了。”
“不着急，就要有人送银子过来了。”
突然间楚齐光目光一凝，一股戾气充塞身躯，他这是又发病了。
最近他每次发病都感觉那股戾气更严重了一些，似乎是随着他肉身的提升，这戾气也会变得更强一些，让他发病后脾气更大。
他看了乔治一眼：“人在哪里？”
片刻后他整个人一步踏出，已经如离弦之箭般飞奔下山。
……
这十多天来，陈刚的日子极不好过。
最开始的时候，他是想要向周二狗报复回去的。
还记得那是周二狗一拳打趴下他的第三天，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休养了一天的陈刚带着自家二弟三弟来到周家门口，就是想要去堵周二狗。
他举着石块说道：“到时候见了面，甭多费事，直接就一石头把人砸晕了。”
说完，他就拿了两块石头分给了自己家的老二老三。
陈家老二迟疑道：“哥，要是把人砸……砸死了可咋办了？”
陈刚鄙视地扫了弟弟一眼：“那你哥我就让人白打了？你不行你就照腿砸，把他腿给打断了。”
三弟又问道：“张大不是让俺们别招二狗吗？”
陈刚没好气道：“我们是要做打行的，让人打了都不还手，以后还怎么行走江湖？”
看到二弟还要再问，陈刚一巴掌拍在二弟的脑袋上骂道：“瞧你俩那怂样儿，怪不得找不到媳妇，我今天就让你俩瞧瞧啥叫干一行爱一行。”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
“你找我？”
陈刚猛得转过身来，便看到周二狗正从外面回来看着门外的他们。
陈刚咽了咽口水，猛得挥动手臂，将石头朝周二狗的脑袋砸去。
啪！
周二狗看了看倒下的陈刚，又看向了陈刚的两个弟弟问道：“你们也是来找我的？”
两个弟弟齐齐摇了摇头。
周二狗说道：“那就别挡道，还有把他带回去，别放在这碍手碍脚。”
回到家后的陈刚悠悠醒来，看着自己的两个弟弟，他问道：“我被二狗打晕了？”
二弟点了点头：“人没多费事，上来直接一巴掌，就把你拍晕了。”
三弟劝道：“哥，你说俺们这儿是不是就叫自取灭亡？”
陈刚啪一下拍了对方脑袋一巴掌：“满嘴顺口溜，你想考状元啊？”
陈刚心里憋着一股气，他不相信自己不如一个被他从小欺负到大的二狗，不过连续两次被一巴掌拍晕，摸了摸自己又肿又痛的脸颊，他也知道现在的自己绝不是周二狗的对手，只想着他以后也要练武功，等练了武功再打回来。
“只能先忍了。”
结果过了又过了两天，这天正在家里吃饼的陈刚突然听得大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没别的意思，就是正好顺路碰上了。”
第31章 你也来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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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楚齐光冲进家里又一巴掌拍晕过去后，陈刚明白了这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了。
陈刚的二弟看着哥哥脸上的伤说道：“哥，你说这二狗是啥意思了？”
陈刚寻思道：“周二狗这是要报复回来？”
……
楚齐光神清气爽地离开了陈刚家，乔智跟在一旁说道：“天天盯着他打……不会出事吧？”
楚齐光说道：“这么个夯货，从小就想着混江湖，做江洋大盗。这种人讲道理是没有用的，教育起来首先就一个字，打，往死里打。”
楚齐光又问道：“再跟我说说他以后的事情吧。”
乔智心道：‘唉，算了算了，都说了这么多了，他以后要问啥我就说啥吧。’
于是乔智直接说道：“陈刚这个人……没什么是非观念，就是个浑人。但有一点……这个人非常知恩图报。”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被天下第一的黄道旭给一招杀了吗？是他主动出手的，拿了一块千斤巨石去砸黄道旭。”
“而他之所以对黄道旭主动出手，那是因为黄道旭杀了他的师傅。”
“陈刚进了北方武学之后，拜了一个师傅，叫做刘琪森，乃是北方军镇的一名参将，此人见风使舵，反复无常。因为屠戮边境村落，杀良冒功，被黄道旭千里追袭，一剑枭首。”
楚齐光点了点头，他知道大汉朝的边境上往往会设立军镇，这些军镇有的甚至比一州之地还大，在军镇之内没有知府、知县这些行政官员，一切都是军队说了算，军队便是真正的统治者，而军镇最大的总督便是真正的土皇帝，在军镇之内说一不二。
陈刚能为了这么一个师傅向天下第一出手，也足以说明此人的性情了。
楚齐光点头说道：“这么个人正适合收来当打手。嗯……可以把他两个弟弟也想办法一起收了。”
乔智疑惑道：“他那两个弟弟又不厉害，你收那么多人干嘛。”
楚齐光说道：“乔大师啊，我们马上就要从王家庄进入青阳县了，正处在事业的上升期。接下来需要的各类人才会越来越多，陈刚的两个弟弟虽然笨了点，但垃圾也有垃圾的用法。”
乔智好奇道：“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干？”
楚齐光说道：“陈刚这人一直跟着张大那一帮人混，他现在顶不住了，一定会去找自己那帮兄弟。不过我已经跟王才良点了名要报复陈刚，张大这些帮闲的怎敢得罪金主？没人会为他出头的。”
“我就是要先切了他的根基，再用点手段把这根韭菜抓进手里。”
就在这时，一只麻雀叽叽喳喳地飞到了乔智的脑袋上，悉悉索索地报告着什么，不一会儿又飞走了。
乔智朝楚齐光说道：“那陈刚出门了。”
……
陈刚感觉周二狗可能盯上自己了，想想自己以前怎么欺负对方的，他就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还好我兄弟多，可以去找兄弟们帮忙。”
他心中如此想着，于是离开家中，去找平日里一起厮混的弟兄了。
但连走了好几家，却发现对方要么不愿见他，直接把他赶了出来，要么就是随意敷衍几句，最后表示爱莫能助。
直到最后找到了张大的家，对方摇了摇头，才把他迎了进去。
陈刚抱怨道：“那陈二、王三，当初是谁借他们的银子成亲、生娃，现在连见我都不愿，我怎的当初就瞎了眼，和他们做了弟兄。”
张大淡淡道：“你以为他们为什么找你借银子？他们怎不去找王大官人借？那不就是因为跟王大官人借了不还，便要倾家荡产，跟你借了不还……最多就没了个弟兄。”
陈刚闻言微微一愣，他平日里可真没想到过这些，而今天的张大似乎也和往日里有些不同。
他看向对方，只听张大接着说道：“混江湖，你以为什么是混江湖？我若不是家里破了产，怎么会出来帮闲抹嘴、帮嫖贴食？还为王家做了那么些个阴私勾当？”
“兄弟义气，平日嘴里说说就算了，最重要的还不是银子？没有银子谁管你王家还是张家？”
“陈二、王三，甚至是我，谁真有了银子能做正当生意后还会做这些事？我这么多弟兄里，也就只有你个傻蛋整日里浑浑的，还真的想混江湖。”
说话间，一个小女孩跑了进来：“爹！娘问你这儿什么时候完事？”
张大开心得笑了起来，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去跟你娘说，一会儿就完事了。”
陈刚呆呆地听着张大说的话，看着对方显露出从来没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这一面，只觉得整个人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看着女儿一蹦一跳地离去，张大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看向陈刚说道：“我们这些兄弟都要靠王家那张嘴里吃剩的来过活，周二狗现在被王大官人看重，那就不会有人为你出头。”
“你要是不服气，所有人都会来打你。”
陈刚喃喃道：“那我怎么办？”
张大淡淡道：“道歉认错。”他拍了拍陈刚的肩膀：“老弟，混江湖、做打行，再凶再硬又怎么样？还不是那些老爷们一句话就充军发配了？大家出来都只是想赚点银子而已。”
“为了过日子低头，不丢人，没人会笑你。”
……
陈刚一脸沮丧地从张大家里走了出来，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肝胆相照的兄弟，竟然会变成这样。
“难道我真要向周二狗服软去？”
陈刚恍恍惚惚地朝家的方向走去，突然感觉到右小腿一痛。
他低头看去，就见一只橘色的野猫咬了他一口，然后跑开了十多米，还回头一脸挑衅地看着他。
“这不是周二狗经常抱着的猫吗？”陈刚当即大怒：“你也来欺我？”
第32章 我什么都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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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刚朝着那猫追去，橘猫喵的一声便逃开，速度飞快，让陈刚追之不及。
但猫儿总是在陈刚快要追丢之时停下，朝着陈刚甩甩尾巴，吐吐舌头。
那陈刚怒火中烧，不疑有他，一人一猫就这么追到了后山竹林之中，猫儿不知何时已经没了踪影。
陈刚气喘吁吁地看着眼前竹林，又累又气，正想着是不是要回去时，竹林深处却传来了阵阵狼叫，还夹杂着一个人声。
“有生人来了！”
“抓起来献给大王！”
正当陈刚惊疑不定时，便看到三条野狼从竹林里冲了出来。
那只他一路追着的橘猫则施施然跟在了狼后面，看着陈刚喊道：“就是他！抓起来送山上去！”
看着三狼眈眈相向，还那猫竟口吐人言，手无寸铁的陈刚吓得两股战战，惊惧不已。
“妖……妖怪！”
陈刚惊叫一声，转身便逃，跌跌撞撞间，却被野狼赶着朝山上跑去。
慌忙之中，也来不及辨识前路，只觉得眼前山石越发奇诡，茫茫竹林好似无有尽头。
他喘息着停了下来，只听隐约之间，那猫妖的声音顺着冷风远远传来。
“那汉子整日劳作，筋骨甚有嚼头，抓来炖汤定然好吃。”
陈刚听了，吓得赶紧捂住嘴巴，尽力屏息。
直到那猫儿的声音听不见了，他才拔腿就跑，往相反方向离去。
但走没几步，却看到眼前一片空地上各种猴儿、狐狸、野犬、野狼如云而来，手里捧着木杯木碗，其中似有酒肉，热气腾腾，散发出阵阵香气来。
看着他们或是人立而起，或是盘坐在地，来往之间有的手捧酒杯，有的拱手作揖，就好像人类举行的酒宴一样，却是妖气森森，看得陈刚背后冷汗直冒。
正中还有一个古怪人影，穿着灰色短褂，背对着陈刚，手里捧着一猫，正张开大口，舔舐猫毛，滋滋作响，显得诡异莫名。
陈刚曾见到村里的猫儿间会相互舔毛，见了此景忍不住想到这人影怕不是哪只猫妖化了人形，所以还要舔猫。
陈刚牙齿震颤，心中暗道：“后山的野猫成精了！”
看着竹林中这怪诞一幕，陈刚心跳如雷，鼓足了这一生最大的勇气缓缓朝后退去。
最后一路狂奔，鞋掉了也不敢回头，直下后山，也不回家门，抬腿就往青阳观奔去，想要请那观里的道士来降妖除魔。
他沿着土路一阵跑，转眼间已至郊野之中，一路上渐渐了无人烟。
路上刚走至半，就看到周家二狗站在道旁，正慢吞吞向他走来。
见到陈刚行色匆匆模样，他好奇问道：“陈刚，发生何事了？你如此慌张。”
陈刚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妖……妖怪啊！后山有只猫妖要吃我！他带着三只狼追的我满山跑！说要拿我炖汤吃啊！！”
楚齐光听了一脸惊讶和害怕地说道：“后山有妖怪？真的吗？”
陈刚猛点其头：“还有只猫妖长得和人一样大！和一群妖怪一起吃酒！还抱着一只猫舔啊舔……舔啊舔的……”
陈刚一边说一边点头，点着点着……突然双眼看着周二狗身上的灰色短褂微微愣神，这是和那舔猫怪影一模一样的衣服。
他突然又想起了一路追他的那只野猫不就是周二狗经常抱的那只。
一瞬间陈刚如坠冰窖，他咽咽口水，抬起头来看到了一脸关心的周二狗正对着他说：“你要去道观找道长吗？我陪你一起去吧。”
望着周二狗伸过来的右手，陈刚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尴尬地笑了笑：“我……我可能看错了，找什么道长啊，我还是回家睡觉去吧。”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但是每走一步都心惊胆战，似乎背后有什么猛兽正看着他，随时可能扑上来。
终于，他再也忍受不住那种压力，猛地回头看去，却发现刚刚遇到的周二狗已经不见了。
冷风吹过土路，卷起阵阵沙尘，远处隐隐约约又狼吼声传来，眼前的山野显得如此空旷寂静。
“难道周二狗真的是妖怪？”陈刚想了想，还是快步离开，这次打算不走大路，绕小路躲开周二狗前往道观。
小路两旁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灌木丛，时不时就有植物的枝叶扫过他的身体，如同有女人的双手拂过。
喵~
听见猫叫声的陈刚吓得浑身一僵，转头看去，一只普通的花猫瞪大眼睛看着他，他微微松了一口气，但总觉得那猫有些奇怪。
他回过身就要继续朝着道观走去，却发现身体直接撞在了什么东西上面。
抬头一看，是周二狗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不是说回家的吗？”
陈刚心中大骇，吞吞吐吐道：“我……我走错路了。”
楚齐光淡淡道：“你刚刚说你在后山看到的猫妖……”
下一刻，陈刚身后却是传来一声猫叫：“那猫是不是这样的？”
陈刚转头看去，就见到那橘猫一步步走来，一脸嘲讽地看着他，吓得他脸色发白。
“妖怪啊！”陈刚转身就想要跑，却一头撞在了周二狗的身上，被对方一只手死死扣住了肩膀，怎么跑都跑不掉。
“那舔猫的人长得和我很像吗？”
陈刚抬起头来，看着周二狗一脸诡笑地看着他，微微眯起的双眼也如同猫眼般锐利。
特别是那只被舔的猫也出现了，直接跳到了二狗的肩头，一脸好奇地望着陈刚，正是乔智的手下的白猫锦绣。
二狗的身后，还有那三条野狼的身形缓缓浮现，朝着他龇牙咧嘴。
看着这一幕的陈刚吓得抖如筛糠，却被周二狗死死扣住了身形，动弹不得。
他只能低下头来，尽力不看楚齐光，胡言乱语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是我看错啦。是山里的猴子在奸淫一只母猫，哪有什么妖怪，我什么都没看到……”
楚齐光却是笑着将他一点一点拖入了路边的树林之中，乔智跟在身后舔了舔嘴巴：“这家伙是个狗血的，正好我把小黑叫来了。”
就在这时，树林外传来了阵阵呼喊声。
第33章 师命难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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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大哥你在吗？”
那是陈刚的二弟、三弟寻他的声音。
听到这里，陈刚心中又涌起希望，胡乱挣扎了起来。
他张开嘴巴想要大声喊叫出来，却感觉到一只有力的大手如钢钳般捏住了他的嘴巴。
楚齐光的声音带着一丝邪意出现在他的耳畔：“你这要我把他们一起抓来吗？”
听到这番话，陈刚身形一僵，虽微微颤抖，却不再动弹。
一条黑狗走了过来，乔智叫他小黑，正是那只袭击了王才良的野狗。
之前小黑被乔智安排在山里养伤，今天又要带出来喂血了。
乔智弹出爪子，在小黑背上取了几滴狗血喂到了陈刚嘴里，接着便施展起了天妖筑基法。
陈刚只觉得那猫妖每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身上，都好像是被一头牛给重重撞了一下，在这一下下的震动之中，陈刚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好似要四分五裂，最终昏死了过去。
……
当陈刚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
黑漆漆的树林里，他整个人缓缓爬了起来，脑袋中一片混乱。
一种不好的预感自心底泛起，他走出树林，整个人站在清冷的月光下，才发现自己的四肢上都长满了黑毛，甚至摸了摸脸庞都是如此。
这一下原本还想去道观的他彻底不敢去了，这要是去了他自己首先会被打死。
‘难道回家去？’
陈刚害怕被人看见，只能一路鬼鬼祟祟朝着家里的方向走去，还好此刻已是深夜，整个王家庄都黑黝黝的，看不见半个人影，也就没人发现鬼祟的陈刚。
而就在他身后不远处，鱼蛋和锦绣这两只猫正远远看着他，双眼中反射出丝丝绿芒。
……
来到家门口，陈刚看看自己现在这鬼样子，他也不敢直接回家，于是打算躲在院子外面先看看情况。
哪知道一眼就看到橘猫正蜷缩着身体，趴在他家的屋檐上。
他想要呼喊，却又停了下来，他现在这个状况如何能见家人。
怎么办……
此刻的陈刚又急又怕，对那看上去慵懒、平凡的橘猫毫无办法。
就在这时，一双手按在了陈刚的肩膀，楚齐光温和的声音随之传来：“你还真是不听话。”
陈刚心中惊惧，他看向自己面前的周二狗想要说话，却感觉自己的喉咙似乎被恐惧捏住了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楚齐光的声音带着一种神秘和蛊惑，缓缓传入陈刚的耳中：“生而为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仁慈的事情。他让你这样脆弱的意志都可以窥测天地的伟大……但妖魔的力量，才是你的本质……他隐藏在你的肉里，隐藏在你的血中，帮你看清这个世界的真实。”
陈刚被楚齐光说的心慌意乱，又若有所悟，他不安地说道：“你想干什么？”
楚齐光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不等陈刚再问些什么，他便感觉到眼前一黑，已经又晕了过去。
……
恍恍惚惚间再次苏醒过来，陈刚猛得直起身子，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一切正常，所有的兽毛都消失无踪了。
“我变回来了？”
他从床上跳了起来，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家里，他冲出房间，就看到母亲正在做饭，两个弟弟正蹲在屋檐下休息。
一切都是那么正常，就好像昨天发生的都是一场梦境。
“那些事情……难道只是个梦？”
陈刚庆幸中带着迟疑，他转过身想到床上再躺会儿，却猛地僵在了原地。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簇簇黑色的兽毛便静静地躺在床上，位于他刚刚睡觉的位置，被风一吹便飘散在空气之中。
……
陈刚家的屋顶上，一只花猫停下房檐，一阵快跑便回到了周二狗家里。
花猫蹭了蹭乔智的身体，喵喵叫了几声。
乔智打了个哈欠，整个猫看上去一脸的疲惫，他朝一旁的楚齐光说道：“陈刚醒了，没出去，就留在屋里。”
正在冥想打坐的楚齐光说道：“陈刚已经明白了，我们能把他变成妖，也就能把他家人变成妖。这人再调教几天就能用了，会是个好手下的。”
楚齐光心中暗想，天妖筑基法这种好似超能力手术一样的东西，如果在现代社会说不定会被人花钱抢着做，但是这个世界的人类对妖怪成见太深，根本无法接受。
‘不过这样一来，也正好当作把柄控制他们。’
‘可惜现在只能暂时控制控制陈刚这样的。’
楚齐光想着自己现在的力量、势力，也就只能压制陈刚。而向王家这样资源比较丰富的乡绅，反噬起来风险太高，他还不太好这么干。
乔智在一旁想到：‘用神秘和恐惧来控制别人，这也算是楚齐光的常用手法了。’
就在这时，妹妹跑了过来，一脸惊喜地喊道：“哥！咱家有钱啦！”
楚齐光疑惑道：“啊？”
妹妹说道：“我从咱家的院子里挖出了银子！”
楚齐光心中瞬间反应了过来：‘淦！是我埋的银子！’
不一会儿，院子里就响起了小女孩的惨叫声，乔智在一旁看着暗乐：‘楚齐光啊……快把妹妹拿去放生吧。’
……
这天晚上，楚齐光又来到了王家给王才良治病。
这次王才良苏醒过来以后，便立马开心地说道：“周兄，我爹又给了我三百两银子，那脑白金你再给我来一份吧。”
但他说完之后，却看到楚齐光叹息一声，面现忧郁之色。
王才良疑问道：“周兄你这是？”
楚齐光又叹了口气，一脸无奈道：“师尊有令，让我离开灵州。他毕竟没有时间天天指导我，所以让我去外州一所武学准备武科考试。”
王才良惊道：“什么？离开灵州？”
楚齐光脸上迟疑了一下，慢吞吞道：“你也不用担心，你体内的犬毒应该……应该已经暂时被压制了，只要继续勤练武功，提升体质，大约可以一直压制的。”
“应该？”王才良说道：“那如果压制不住怎么办？我该去何处找周兄你？”他心里想的另一点则是：‘我还想要花钱买药，我想要躺着练武啊！我不想努力了啊！’
楚齐光叹气道：“师尊不让我说，我只能告诉你……我会去千里之外准备武科。”
王才良听到这里，越发着急了起来，拉着楚齐光的手问道：“周兄，到底为什么要去外州准备武科？青阳县的英略馆历史悠久，又有第三境的武者坐镇，照样可以准备啊。”
楚齐光摇了摇头：“你也知道要进县里英略馆还是需要些门路的。我师尊仇家很多，不愿在青阳县暴露和我的关系，便让我去外州准备武科，他已经在那里都安排好了。”
“这……”王才良听得心急无比，还待再劝，突然计上心来。
“周兄！这件事情你师尊不愿暴露，让我父亲出面便行了啊。他可以推荐我和你一同去县里的英略馆。”王才良喊道：“周兄你放心，有我父亲出面，绝不会泄露半点令师的消息。”
楚齐光目光一亮，心道：‘等的就是你这么说。’
但他脸上仍旧为难道：“我如果这么做，有违师命啊。”
第34章 心太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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违逆君王、父亲、师傅的命令，在大汉王朝的确都是大逆不道的行为，王才良无奈道：“要不你再跟令师说一下我刚刚的建议？”
楚齐光一脸深思、犹豫的模样，半晌之后才勉强点了点头：“王兄，你我认识时间虽短，却是一见如故。何况我本来答应了治好你身上的病才走，现在犬毒未清理干净，我走了也不踏实。英略馆的事情我会去和师尊争取一番的。”
王才良心中微微动容了起来：“这周二狗还真是够义气的，我这么逼他留下来……是不是不太仗义啊？”
另一边的楚齐光已经接着说道：“还有王兄你刚刚说三百两再买脑白金的事情，现如今县城里都在传要打仗了，这脑白金恐怕也会被军镇挪去……”
王才良立刻仗义道：“不用说了周兄，硬要留你在青阳县，我已经是对不住你。脑白金拿不到就算了。”
说完他心中也忍不住有些后悔，早知道上次多买点了，但现在先把对方留下来再说，脑白金的事情都可以暂时延后。
楚齐光说道：“不是，我是说现在买……得加银子。就算我要走，走之前也可以再帮你用一次脑白金的。”
“周兄！”王才良感动道：“你真是义气！”
……
“爹！再给我一百两！”
“你儿子就差这一百两就能一飞冲天了！”
“爹！这是银子的事情吗？这是我们王家的未来！”
“周兄为了留下来的都妖惹得他师傅不快了，你还想跟他讲价？我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爹，我就知道你最疼我。顺便你再安排一下我们一起进英略馆吧。”
正厅里，看着儿子欢快离去的背影，王承望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
“买脑白金又花了四百两，还要安排两个人进英略管，上上下下都需要打点……”
“这拢共加起来怕不是要上千两了。”
王承望气苦道：“我这是生了个儿子吗？我这是生了个吞金兽啊。”
他想想自己自继承家业后殚精竭虑，发展村务，又是买田又是放贷的，好不容易才拉动了整个王家庄的村民积极性。
但这么多年下来，到现在地窖里也不过积累了三四千两银子。
哪知道最近一个月来就要花出去一千多两了，让他只觉得心中滴血。
他又想起了那县里一直对他们不怀好意的郝家，希望儿子能赶快成长起来面对压力吧。
……
另一边的楚齐光一回家就先把到手的四百两银子埋了起来，结果刚埋下去没多久，妹妹便蹦蹦跳跳地跑到了他后面，一脸好奇地说道：“哥！你在干嘛呢？”
楚齐光没好气地瞥了妹妹一眼，淡淡道：“我在埋尸体。”
妹妹眼睛放光道：“是兔兔吗？”
看她那样子，楚齐光真怕她立刻就开始挖兔肉了。
翻了个白眼，楚齐光说道：“是猫猫，我把猫猫的脑袋踩爆了，现在埋在这里，你不信挖出来看看……”
“呜~~呜~~你为什么要踩爆猫猫的脑袋！”
看着妹妹被吓哭了逃走的模样，楚齐光暗道：‘这下你总不会挖我的银子了吧。’
接下来楚齐光还打算明天就去城里买药，这连着几天没好好吃药，修炼起来都浑身不得劲。
“王家真是我的及时雨啊，四百两又能坚持个十多天了。”
楚齐光感叹道：“不过根据他们手下的耕田、时间还有人口来算，恐怕也负担不了我接下来五个月的药费，还得再找个良善人家。”
一旁的乔智听了一阵恶寒，仿佛已经看到了又一个家庭倾家荡产，血本无归的模样。
乔智心中感叹道：‘我之前竟然还想着收服楚齐光……还是算了算了，这种人心太脏，玩不过玩不过。’
“对了。”楚齐光又说道：“乔大师，你给我写个生辰八字吧，那王才良问我要的，估计是他爹问的。”
乔智疑惑道：“生辰八字你自己不知道吗？”
楚齐光说道：“我生辰八字太普通了，完全就是个种田农民的八字。你帮我写一个好一点的。最好让人一看，就大呼此子生辰八字非凡，人莫能及，他日救时宰相也。”
乔智一阵无语，却又觉得楚齐光说出这话非常合理，又问道：“他们家要你生辰八字干什么？”
楚齐光说道：“我怀疑王老头应该是想把他女儿嫁一个给我。”
“不行！”乔智闻言立刻急了，连忙说道：“你不能娶他女儿。”
“废话。”楚齐光说道：“我怎么可能娶一个地主家的女儿。”
乔智闻言松了一口气：“这就对了……”
楚齐光说道：“他们家的女儿我最多纳个妾。我正妻的位置是要留给当朝首辅的孙女或者吏部尚书的女儿，再差一点，也得是都察院都御史的女儿吧。”
乔智气道：“你还想纳妾？不行，你不能娶妻，更不能纳妾！”
楚齐光好奇道：“为什么？”
乔智没有回答，闷了一会儿说道：“总之就是不行，反正你记住，你要是这么干了，将来肯定会后悔一辈子的。到时候家宅不宁，每天都有血光之灾，还会怪我没阻止你。”
楚齐光一脸怀疑地看着乔智，强烈怀疑这猫有什么秘密没说，但这次不论他如何套话对方都不肯透露，最后楚齐光只能暂时答应对方，自己不会娶妻或者纳妾。
‘反正王家的女儿我本来就没什么想法。’楚齐光摸了摸下巴想道：‘要是我们这边灵州巡抚的女儿，那好歹也差不多是一省之书记的等级，那我也只能舍身取义了。’
接下来楚齐光继续着每日药补、食补、冥想、修炼夜叉王拳，治王才良，打陈刚。
就这么忽忽又是十多天过去，楚齐光再次用完了百炼膏，整个人在乔智的监督下日夜保持练武状态，全身心地温养肉身，武功亦是突飞猛进，已经可以连续打出气响超过八十拳，距离肉身巅峰的三百拳更接近了。
也就是这一天，王承望告诉了儿子和周二狗，他已经打通了县里的关节，过两天王才良和二狗便能去县里的英略馆上课了。
……
楚齐光回到二狗家里，打算把一些事情交代一下然后再去县城里。
刚靠近就看见陈刚正在空地上练拳，打的正是天灵锻体拳。
这套天师教的基础拳法中正平和，就算没有服用任何丹药的人修炼了也不会伤害身体。
何况陈刚被天妖筑基之后，整个人的体质蜕变，体力超出了过去，修炼这门基础拳法绰绰有余。
看到楚齐光的出现，陈刚身上一抖，就像是老鼠见了猫儿一样，整个人瞬间站的笔直，大喊道：“狗哥！”
他最近前后一共二十多天，基本每过几天都要被二狗给打上一巴掌，从一开始的愤怒，不服，隐忍，到后来经历了妖化后的害怕、恐惧、麻木，已经被楚齐光训练得非常听话了。
第35章 就叫楚齐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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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楚齐光正式收了陈刚当个小厮，还传了他天灵锻体拳的武道，更让他甚至微微生出一丝感激来。
毕竟这个时代的各种知识都被牢牢掌握在权贵手中，更不要说武道这样的大杀器了，普通农户除非把自己卖给大户人家，不然一点皮毛的拳脚功夫都别想学上。
能够学上真正的武道，身体也恢复了正常，体力在天妖筑基法后得到大大改善。这些已经足以让陈刚心生感激并对未来的生活怀抱一丝希望。
而对未来生活的希望……在这个底层一出生就要遭到乡绅、官吏、宗教层层压迫的世界，可能是最重要的东西之一。
毕竟如果卖身给大户人家做家仆的话，陈刚这种最多也就值个三四两银子。
而且大部分仆人被虐待、毒打那都是家常便饭。
在这个活着尚不能被好好满足的世界里，老百姓的承受能力远超楚齐光过去所在的现代社会。
楚齐光看着陈刚点了点头：“练得不错。”
陈刚得到了对方的表扬，脸上也露出一丝微笑，又说道：“狗哥，你今天要指点指点我吗？”
楚齐光皱眉道：“你在教我做事？”
陈刚低下头来：“不……不是。”
楚齐光说道：“之前我看你有点天分，所以打你几顿，就当指点指点你武功。你还算开窍，也肯吃苦，所以我收了你。”
“算命的说我是救时宰相之命，但我不同意。我认为出来混，是成是败都由自己决定。你既然决定跟着我，那我可以给你指条路，但最后路走的怎么样，还是看你自己。”
陈刚闻言默默点头，楚齐光将十两银子放到了他面前。
“我明天就要去县里了。你要是愿意跟着我呢，这十两银子算我给你的安家费，从今天开始，你的命就是我的了。”
陈刚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选择权，但十两银子加上传授武道，他的反抗心也渐渐淡了。
此刻被楚齐光一问，便立时收下了银子，然后回去安顿家里了。
这边陈刚刚走，刚刚哭着跑开的二狗妹妹便抱着白猫锦绣跑了出来，看上去已经忘了刚刚的事情，一脸笑呵呵傻乐的模样。
她朝着周二狗喊道：“哥！我也想要练武！”
楚齐光慈祥地看着妹妹说道：“傻孩子，你练不了。”
妹妹不服气道：“为什么？”
“因为你傻啊。”楚齐光摸了摸妹妹的脑袋：“傻子是练不了武功的。”
妹妹大声喊道：“可我不傻啊！”
楚齐光问道：“要不是傻子，能想到让猫去种田吗？猫那么点力气，怎么可能种的了田？”
一旁的乔智、锦绣听了都暗暗点头，乔智心道：“没白瞎我这么早就开始引导楚齐光，终于把他引向了正道。”
楚齐光接着说道：“你让猫早上去洗衣、捡柴，下午到河边捉鱼、摸虾，晚上去地里捉虫、拔草，这些活多适合猫？连这都想不到，你还说你不是傻子？”
“我真没想到！”妹妹疑惑道：“但干这么多活会不会太累了？”
“累点又如何？”楚齐光说道：“你想想猫猫们原本过的那是茹毛饮血、不知岁月的畜生日子。”
“但现在却能007……就是天天有事可干，不再风餐露宿，衣食住行都有了依靠，过上了文明之人的日子。你说他们自己在野外可会去洗衣服？可会生火，可吃熟食？可有房屋来住？”
“你此举乃是把一只茹毛饮血的野兽，教化成了人世文明之一角，教他们做人。”
“这是他们的福报啊！”
听完楚齐光这一番话，妹妹虽然不是全部能理解透彻，却也能觉得这话太有道理了。
她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我明天就开始教猫猫干活！哥你再跟我说说要怎么做吧……”
楚齐光心中想到：‘控制妖怪只是用来敲诈勒索，抄家灭门的话，未免太浪费了。如果能解放妖怪生产力，岂不是造福天下？就先让我这傻妹妹做做看吧。’
一旁的乔智听了却是心中连连叹气：“楚齐光这小子……真是魔念深重，我一定要好好引导他，杀一杀他心里这股歪风邪气。让以后人族干活，猫族享受。”
乔智瞥了一眼妹妹怀里的锦绣，看到对方一副猫有所思的模样，心中大急，喵喵叫了起来。
“锦绣！你在想什么呢？你是不是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都是忽悠！都是骗人的！一个字你都别信！”
锦绣闻言，却是奇怪地看了乔智一眼，似乎在说为什么。
乔智恨铁不成钢道：“我是说过你们要修炼，首先要学做人，要学文明，但是没让你们给人干活啊！这是奴役，是压榨，你一定要抵抗到底！”
“既然他妹妹要开始教你干活了，我就传授你几招怎么对抗人族压榨的经验。”
“她以后跟你说话，你要装听不懂，你就是永远瞪大眼睛看着他，就假装自己很傻的样子，让她失去教你的信心。”
“就算她教你了，你干起来也一定要慢，要犯错，最好动不动就干砸，让她失去教你的耐心。”
“还有记得平日里要多喝水，多上茅厕，你想想你每天要是上半个时辰茅厕，一年就等于多了15天假期啊！”
这边乔智正在跟手下传授着先进的摸鱼经验，另一边的楚齐光随便又和妹妹交代了一下，便去见母亲了。
楚齐光跟母亲随意解释了一下要和王才良一同前往县城的英略馆，告知对方自己接下来可能就住在县城了，如果有什么事情，大事可以联系王家，小事可以找隔壁的陈家帮忙。
然后他又给了母亲十两银子，他也不敢给太多，一方面是剩下的银子他都要用来买百炼膏，另一方面也是二狗家里如果有太多的银子其实很不安全。
二狗的母亲仔细听着楚齐光的吩咐，只是微笑着看向楚齐光，时不时地点点头，对于自己的儿子是全盘信任。
不过楚齐光离开之前，她招呼了对方等等，然后捧出了一个木匣交到了二狗手中。
“这是你父亲留下的，说如果你将来要离开这王家庄的话，就让我把木匣交给你……”
楚齐光微微讶异地看着这一幕，他接过木匣打开，就发现里面是一根竹片，上面写了三个大字。
二狗母亲接着说道：“……楚齐光，你爹说如果你以后要出王家庄闯荡的话，总需要一个响亮点的名字，二狗是不能叫了，就叫楚齐光。”
第36章 到底谁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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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爸爸绿了？’
‘还是二狗妈妈绿了？’
楚齐光盯着竹片上的名字，心中一时间思绪万千，无数种可能性蜂拥而来，却又被他不断排除。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母亲问道：“我不是你们亲生的？”
母亲啐了一口：“你瞎说什么呢！”
楚齐光问道：“我们家……不是应该姓周吗？”
二狗母亲说道：“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你爹说周家原本应该是姓楚的。”
楚齐光问道：“爹是要我改名？但衙门里的户籍册上，我的名字还是周二狗吧？那还要去衙门改一趟名字？”
他心里想的是以后考武举、当官什么的可都是需要核实户籍的，如果只是口头上改叫楚齐光又有多大意义？反而只会增加麻烦。
二狗的母亲却说道：“你爹说过，他早年曾经买通了衙门里的书吏，给你在王家庄还虚造了一份户籍，那一户里只有一个和你同岁的楚齐光，你以后就用这个名字便行了。”
楚齐光闻言心中惊讶更甚，他知道这大汉朝的户籍制度之中，鳏寡孤独四种家庭是不用交赋税、服徭役的。
所谓鳏寡孤独就是年老无妻的男子，年老无夫的女子，年幼无父无母的孩子，年老无子女的人。
而二狗他爹做出来的楚齐光这么个虚户，显然就属于年幼无父无母的孩子，不用交税不用服役，过去这十多年来，楚齐光这个不存在的人便一直这么活在册籍之中。
而这竟然是二狗父亲十多年前就做好的安排。
一种诡异的感觉从他心头升起。
楚齐光点了点头，又问了些问题，却能感觉到二狗母亲是真的也不清楚这其中的内情，更多的隐秘可能还是二狗父亲才晓得，但二狗的父亲、哥哥早就在上山砍柴时失踪了。
于是楚齐光表面不动声色，只是叮嘱了一番二狗母亲，心中却是疑团重重。
他走出家门，正好看到了正在和锦绣面授机宜的乔智，于是问道：“乔大师，楚齐光这个……”
楚齐光还未说完，乔智便直接说道：“你要改名字嘛？改吧改吧，楚齐光这名字总比二狗要好，而且改了名字也能掩护你母亲、妹妹，以后不被人寻仇。”
楚齐光奇怪地看了乔智一眼，直接将木匣里的竹片拿给了对方来看：“不是我要改，是我爹……”
乔智听着虚户楚齐光的事情，眼睛却是越睁越大，它一脸不可思议地来回踱步，心中惊道：‘不可能啊。’
‘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应该是楚齐光自己改的名字，换的户籍。’
‘怎么变成他爹帮他改的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齐光看着一脸惊慌的乔智，结合对方刚刚说的话，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于是他直接问道：“难道和你知道的不一样？”
“呃……”乔智想了想，继而坚定地摇了摇头：“你父亲绝对不应该知道楚齐光这个名字的。”
越想越是慌乱，乔智赶紧舔了舔自己的镇定之毛，让自己冷静下来。
另一边的楚齐光打算着手调查二狗父亲、大哥失踪的事情，听到他的打算，乔智叹了口气：“这件事情我原本怕影响你修炼道术，就没有和你说。现在看来是不说不行了。”
“你们这一族……乃是历史上金刚寺派出来守护典籍的，本来就姓楚。”
“只是五十年前，朝廷出手‘灭佛’，连剿摩柯佛教、梵净宗、金刚寺三大流派，天下佛教至此离散崩析，你们这一家子为了隐藏根脚，也就改名换姓。只不过每代家主代代相传，都在继续守护金刚寺的那本典籍。”
“可惜你父亲和大哥进山查看典籍保存情况的时候遭遇歹人，不但被其杀害，典籍也被人夺走了。”
“本来我已经为他们两人下葬，因为担心知晓杀父之仇后，影响你的修炼，这才想着暂时瞒着你。”
楚齐光听着乔智的诉说，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想法。
按照道理来说，他自认为自己是来自地球的楚齐光，对这个世界二狗的家人理应没有什么感情。
但是二狗那深刻在他脑海之中，无比牢固、无比深邃的记忆却会下意识的影响到他，让他感受到一丝丝的悲伤和愤怒。
呼~~
楚齐光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那是谁杀了他们？”
“你想报仇？”乔智叹了口气：“我之前不想这么早告诉你，就是担心影响你的心境，降低你练武修道之效。武道要降服气血，修道要拿捏元神，都最重心性，有那么一丝的不圆融，都会成为你的阻碍。”
楚齐光闻言闭上了眼睛，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似乎所有的烦恼、杂念都被强行镇压了下去。
“那等我静心一夜，明天再告诉我吧。”
当天夜里，楚齐光冥想的时候尽力保持着平静，他想要排除二狗记忆的干扰，让二狗父亲和大哥的死亡不要影响到他的修炼进度。
但无论他如何静心凝神，却总是感觉到了一丝不同于往日里的别扭。
周二狗的记忆不断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两个人和他无关，不要多想。但是深刻的记忆却不停引发他心中的各种情绪。
这种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却深刻影响自己情感的状态，就好像脑子里有两个人在打架一样，让楚齐光渐渐焦躁了起来。
终于他睁开眼睛，停止了冥想，直接开始练武，施展出一套天灵锻体拳。
但是施展拳法的同时，他的脑海中还是忍不住泛起记忆，影响了他练武的效率。
“练武、修道的效率都有影响，关键是冥想的效率低了，代表我每天都要花更多时间休息，锻炼的时间就要减少。”
楚齐光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想到：‘记忆是人格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人的感情、理念、想法都有着巨大的影响。除非我能彻底清理掉二狗的记忆，不然不可能不被影响。’
‘既然逃不开，就只能彻底解决了。’
楚齐光抱起一旁的乔智摸了起来，感受着心绪稍稍平静下来，他才问道：“我只有报了仇，心境才能重归平静吧？”
乔智说道：“要么报了仇，祭奠你父亲、大哥的在天之灵。要么就是继续冥想打坐，一点一点磨，最后能够无视这份影响。”
乔智感叹道：“所谓人生在世，不如意十有八九。一路走来，谁心里会没有几根刺呢？大部分的人都只能在心里扎着刺的情况下继续修炼，所以在红尘中打滚越久，心里的刺越多，修炼的效率往往越慢。
这才会有人遁入深山老林之中，避世修行。”
楚齐光点了点头，但逃避和忍耐不是他的风格，他直接问道：“我要找谁报仇？”
第37章 谁在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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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智说道：“青阳县丁家的丁道霄。”
楚齐光摸摸下巴，脸上不露声色地问道：“青阳县的豪门吗？给我详细说说这个丁家吧。”
“你也知道灵州本来就靠近北方军镇，开国之初便要时常直面北方妖族兵锋，长此以往是武风浓郁。
再加上青阳县本身风水上佳，可谓是人杰地灵，这么多年来每三年一次的武举，最少都会出一个武举人。”
“日积月累下来，使得青阳县内豪族众多，他们互相抱团，在朝堂上能说的上话，在县内的势力更是盘根错节。”
“丁家就是这些豪族中的一个，现在丁家的当家人丁志泽乃是武进士出身，官至兵部左侍郎。自从致仕归乡之后，便是青阳县里顶流人物，丁道霄乃是他的嫡长孙。”
楚齐光的目光微微一闪，他知道这大汉朝的兵部左侍郎乃是三品大员，兵部尚书的副手，负责各地军队的粮草、兵力的调动，军队官员的任免，是实打实的实权人物，手下门生故吏无数。
理论上以周二狗的身份，二十年内都不可能报仇。但是如果不报仇的话，又要拖慢自己的修炼进度。
乔智看着楚齐光头疼的样子，劝解道：“丁家在青阳县的势力非同小可，你现在还是忍忍吧。等入道之后再去对付他们，不过是举手之劳。”
“丁道霄该死。”楚齐光摇了摇头，心中暗道：‘因为他挡我的路了。’
二狗的记忆、乔智的教导、王才良的诉说……各方面的情报在他的脑海中重新整合排列，他的目光渐渐亮了起来。
“我要对付的不是丁志泽，而是他的孙子丁道霄。用点手段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你再给我说说丁家的情况，特别是这个丁道霄的情况，他怎么遇到父亲和大哥，抢走了什么典籍，本人的性格、天赋如何，还有……”
楚齐光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以后会表现如何。”
乔智看他这模样，心想这二狗还是重感情啊，杀父之仇也实在劝不动，便把能说的都说了。
“丁道霄进山打猎的时候，遇到了一只迁徙中的重明鸟。混战中他腿骨断了，又和手下失散。正山穷水尽的时候，遇到了你父亲和大哥。”
“不过当时野外的天气太过寒冷，还有野兽的威胁，丁道霄不方便移动。为了救他，你父亲和大哥就将他带去了当时附近保存典籍的那一处遗迹躲避。”
“虽然你父亲和大哥极力隐瞒，但还是被丁道霄发现了典籍的存在，他没有声张，假作不知典籍的存在，耐心地养伤。等伤势快好了的时候，偷袭杀死了你父亲和哥哥，夺走了金刚寺的典籍。”
“那本典籍乃是金刚寺的须弥山王经，是真正的入道武学，为天下二十五正法之一。”
“丁道霄的武道天赋本就不俗，凭借须弥山王经上的修炼和秘药药方，再加上丁家的深厚底蕴，一身武艺突飞猛进，很快就将武道推动到第四境。”
“在考取武举人后，他还向镇魔司献上了须弥山王经，作为进身之阶，加入了镇魔司，拜了当时的镇魔使作干爹。”
“后来他武道修为越来越深厚，二十年后不但成功入道，更是先成为了镇魔司镇魔使，后又一路爬到了天卫指挥使。成了皇帝心腹，威压朝堂十二载。”
“最后是在武道突破时走火入魔而死，死后被追封为诚忠伯，也算是青史留名了。”
楚齐光知道这天卫有点像前世明朝的锦衣卫，但管辖的范围更大，下辖的镇魔司、靖邪司还要管理斩妖除魔的事物，权柄比锦衣卫还要高的多。
乔智最后点评道：“此人阴险狡诈，最大的特点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且能力很强，天卫在他手中的时候可谓横压一世，监察百官，朝堂内外就没一个官员不害怕的。”
楚齐光点了点头：“成了特务头子啊，是个厉害人物。那须弥山王经上的武道，乔大师你会吗？”
乔智摇了摇头：“二十五正法，个个都需要秘籍才能修炼，是无法口口相传的。”
楚齐光微微一愣，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
乔智说道：“入道之法，其中蕴含的奥妙已经超越了语言的极限，非秘籍在手，便无法传授。”
楚齐光无奈地点点头：“那你再给我说说青阳县其他乡绅乡宦的事情。”
乔智说道：“这青阳县中能和丁家相提并论的，也就只有吴家和郝家了……”
……
第二天一大早，陈刚便早早守在了门外，等待和楚齐光一同去县城里。
不一会王才良也带着四名下人来找楚齐光了。
楚齐光和二狗母亲、二狗妹妹道了个别，便带着陈刚、乔智，和王才良一同前往了县城方向。
王才良看着乔智说道：“周兄，来看你还是个爱猫之人，经常都要带着这只猫啊。”
陈刚听了心中暗道：“每天都在舔，能不爱吗？”
“从小养大的猫，有感情了。”楚齐光笑了笑，直接和王才良说了自己改名和虚户的事情，主要是要求王才良进了县城以后帮他保密。
这种编个虚户、挂靠丁口的事情，对王家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他们家可还是有好几块地都这么挂在一些虚户、绝户下面，用来逃避赋税的。
王才良对此习以为常，而且对楚齐光借此换个名字的事情也大加赞赏。毕竟周二狗这名字实在是拿不出手，如果在英略馆里用这个名字上学的话，简直是没朋友了，王才良都想装不认识。
本来他还打算劝一劝对方改个名字，没想到对方早有准备了。
“放心吧周……不对，是楚兄。这朝廷的户籍册年久失修，天下各县的户籍造册更是早就疏于管理，你就安安心心地用这新名吧。”
但王才良心中却又忍不住嘀咕起来，盖因这名字他总觉得有些耳熟。
‘楚齐光……楚齐光……是了！我们家不是有一块地就挂在这户底下吗？’
第38章 英略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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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才良突然想了起来，以前他爹发现这王家庄里不知道谁造了个叫楚齐光的虚户，因为不用缴税服役，他爹就想办法把一块田挂在了这个虚户下面。
‘这还真是巧了……’王才良想了想，还是没跟楚齐光说。
一旁的楚齐光还在想着自己这名字的事情，为什么二狗父亲会给出楚齐光这名字，这幕后煮屎者到底是谁，一时间也没兴趣和王才良多谈。
一行人来到县城城西，王承望提前就在这里租了个院子，让王才良和楚齐光能够住在这里，省的每天英略馆和王家庄两头跑。
打开院子大门，王才良便叫着四名小厮开始打扫卫生，布置房间和风水。
王才良喊道：“东门别忘了给我放盆水，水生东木，正好旺我。”
这院子的房东家姓孙，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婆婆，儿子儿媳听说都已经死了，只留下她和孙子。为了补贴家用这才将房子租出去。
看到王承望到了，这孙婆婆立刻迎了出来：“王公子来了？”
王才良点了点头，朝一旁的楚齐光说道：“楚兄，这是房东孙婆婆，她平日里便和孙子住在东厢房，也负责我们早晚饮食。”
孙婆婆看上去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一脸温和地笑道：“见过楚公子。以后公子有什么想吃的，便和老婆子我说就是。”
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男孩躲在孙婆婆身后，那是他的孙子，看上脸色发黄还有些瘦弱。
……
一夜无话，楚齐光还是先冥想，然后大部分时间在房间中涂抹百炼膏，修炼武道。乔智在一旁敦促、指点，不断修正楚齐光的动作和运劲。
每天使用百炼膏的情况下，楚齐光就有把握在一个多月内突破到第二境，可惜现在手头上银子最多也就撑个十多天。
晚上发病后还顺便打了陈刚一顿，看得王才良暗暗咋舌：‘楚兄这教训起下人来还真是下手狠啊，怪不得陈刚这憨货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
第二天一大早王才良和楚齐光便起了床。
院子里，孙婆婆一边煮着早饭，一边正将一颗颗煮好的鸡蛋放进了篮子里。他孙子看着鸡蛋一脸渴望：“奶奶，我也想吃蛋。”
“你不是刚吃过了吗？”
“还饿。”
孙婆婆说道：“不行，这是要拿去道观给道尊上供的。你看看你这身体三天两头的生病，还不得让道尊多保佑保佑你。”
孙子咽了咽口水，只能继续望着鸡蛋止饿。
另一边的王才良吩咐小厮们伺候着他洗脸更衣，楚齐光自己则在在一旁刷牙。
这牙刷的刷子还是他上次看到王才良用了，事后才问对方要了根新的，乃是用竹竿做柄，马尾植于其上，又用松脂和茯苓晒干捣末，制成了牙粉。
本来这牙齿的卫生问题一直是楚齐光担心的大问题，现在有了牙刷他便决定好天天刷牙了。
‘终于能刷牙了，就是这马尾牙刷太软绵绵了，刷起了不得劲啊。’
楚齐光一边刷牙，一边心中感叹：‘不过听说贵族还有更好的牙膏牙刷，就算只是为了这刷牙，我也得往上爬高点。到时候不但要用好牙刷，我还要造更多更好的牙刷牙膏。’
一旁的王才良正张大嘴巴，让小厮给自己刷牙，看到楚齐光说道：“楚兄，这牙还是要让别人来刷才刷的干净。”
楚齐光看了他一眼：“你倒挺讲究。”
王才良可不愿意丢了王家庄首富之子的排面，闻言说道：“楚兄！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这小厮可是专门花了五十两银子，从外县买来的牙童，祖传的刷牙手艺。
不信这两年你就自己刷，我让他来刷，两年以后我的牙肯定比你的好。”
“真的？”楚齐光惊讶地看了这貌不惊人的牙童一眼，对方竟然价值这么多个二狗。
王才良说道：“怎么你不信？那让我这牙童给你来刷刷。”
蹲在房顶的乔智忍不住在心里朝楚齐光说道：“你听这狗玩意瞎吹，就一普通农民都能被他吹成牙童。”
楚齐光问道：“你怎么知道？”
乔智说道：“我听他们下人说的。”
“行了，这牙童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楚齐光无奈地斜了王才良一眼，这鸟人是真喜欢吹比，他真想把自己那心理疾病传给对方。
楚齐光在心中说道：“乔大师，你要不要刷个牙？你不是说这习武之道，就在于每一个保养肉身的细节吗？这牙口不好的话，会影响进食能力，对肉身很不好吧？”
乔智立刻回到：“呸！谁也别想骗我刷牙！”
楚齐光说道：“那你以后牙坏了怎么办？”
乔智骄傲道：“等我入道之后，自然可以重塑肉身，化为人形。现在这口牙无关紧要啦。”
不一会，孙婆婆端着早饭走了过来，一行人在院里吃过早饭，便带着小厮前往了英略馆。
路上楚齐光心中想到：‘每天用百炼膏的话，王家给的四百两银子也就还能撑个十天左右。现在就看英略馆的学生里有多少好人了。’
为了在今年十月考取武生，在接下来五个月内达到武道第三境的实力，楚齐光的目标是每天都要用药修炼。
但光是百炼膏一份就要三十两以上，这五个月每天使用百炼膏的话，起码就需要将近五千两银子，现在手头这点银子肯定是不够的。
如果还要算上县里应酬、拉拢关系，提供武科名额之类的花费，那银子就更不够了。
楚齐光算了算，起码有个上万两银子，他才有点安全感。
……
就在他们出门的时候，小院对面的街上正蹲着两条棕黄色的土狗看着出门的楚齐光、王才良，其中一条老狗说道：“又是这满身猫味的男人？这次味道好像更重了，他怎么住到这片来了？”
另一条年轻土狗说道：“这吊人家里一定养了猫。”
老狗舔了舔鼻子说道：“找时间我们去给他们家的猫上一课，让他知道谁是这一片的地下皇帝。”
年轻的土狗说道：“地下皇帝……那不就是死了的皇帝吗？”
老狗汪汪叫着咬向对方的脖子，吓得年轻土狗站了起来，背靠墙壁，露出肚皮，一脸惊恐。
“不会说话就別说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
英略馆这座县中大户们集资修建的学馆位于城北方向。
学馆大门外是青砖砌出来的一块影壁，在这大汉朝的风水之说里起的到是一个挡煞的作用，几乎所有的大户人家乃至朝廷衙门、道观都会有。
影壁上面还有着龙形浮雕，讲述的是大汉立国之前，东海龙族肆虐中原，人族奋起反抗的事迹，提醒着学生们要居安思危，为了保家卫国而勤奋习武。
影壁背面则是雕了一片劝学文章，据说是当初带头出资修建英略馆的郝家家主书写。
王才良和楚齐光越过影壁，便看到早有一名身穿丝质长衫的中年男子等在了那里，乃是英略馆的教书先生宋奕轩。
王才良拉着楚齐光上前说道：“见过宋先生。这位是我的好朋友楚齐光，一同来和我入学的。”
宋奕轩点了点头：“你们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了，随我来吧。”说完又瞥了一眼陈刚和王才良的小厮：“下人留在一旁的外厅里，以后都不要带进去。”
两人跟着宋奕轩走进大门，大门上能看到一副对联，写着‘积水成渊蛟龙生，累土为山风雨兴’。
走入大门，便看到整个学馆坐南朝北，左右两边分别是文昌阁和武盛院。后边则是花厅、宾馆、膳馆还有先生们的厢房。
宋奕轩带着两人办了学籍，领了号牌用以出入馆内外，接着又收了学子衫、练功服、书籍等物。之后便走向文昌阁，王才良可不愿意错过卖弄的机会，当即就给楚齐光讲解起了馆内的情况。
第39章 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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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内每日卯时就要到，早上由文院的先生们讲解经义，剩余时间由武院的师傅们传授武道，有事要请假。”
“文院都是每日统一授课。武院则分成外院、内院和上院……”
楚齐光一边听一边点点头，武科虽然主要考武道，但是经义也是要考的，只是比起文科简单了太多，几乎就是走个过场。
而武院的外院、内院和上院，由训导先生因材施教。其中外院都是武道第一境的学生，主要打基础，适应武院的修炼，训导的师傅不过武道第二境而已。
武道踏入第二境则可以进入内院成为内院生，由武道踏入第三境的武生来指导武道。
突破到第三境的便可以进入上院，成为上院生，由馆长王衍亲自指导。那是已经致仕二十多年的武举人，县里标准的人上人，自从回到青阳县后便一直在英略馆任教。
可以说英略馆里的上院生，才是真正考取武科的人，也是馆里老师最重视的学生。
像是王才良和楚齐光这样的，一开始就只能在外院习武。
平日里这英略馆每日卯时（早上五点）就开始讲解经义，一个时辰后开始练习武道，一直到申时（下午三点）结束一天的学习。
午食是在馆内解决，每日会有膳夫挑来，当然也可以自己携带。
‘这英略馆每日的学习倒还安排得蛮紧的，还有分班制度，怕是不比专业运动员轻松了。’
楚齐光正这么想着的时候，一进入文昌阁的讲堂里便学生们正在听台上的训导讲师讲解经籍。
一旁的宋奕轩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向台上的先生介绍了一下楚齐光和王才良，便让两人进去听讲，然后自己离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存在武道、道术的关系，大汉王朝的文学、经义等内容在楚齐光看来，并没有地球那么丰富。
楚齐光心中想到：‘毕竟这世界有钱有权的人老了或者闲了，肯定都去研究武功道术，想着怎么多活几年了。研究各种哲学思想、政治体制的人肯定就没有地球上多。’
像考武科的话就是学一本《礼学》，其中包含了礼法、审美、道德理论、古代先哲的政治和功利等思想，但一共也就两万多字。
武科考的经义便全在这两万多字之中，各种挑选、截取其中的话语再发散后编出问题来。
而大汉朝的武科都已经举行了两百多年，这么长的时间里这两万多字的《礼学》早就已经被考烂了，几乎每一个字都被一代代人反复琢磨，能考的问题也都总结了出来，只需要反复刷题即可。
到了现在，武科考经义几乎已经只剩下一个形式，真正的成绩主要还是看武道修为。
讲课结束后，学生们各自凑在一起交流。
这些学生楚齐光是一个都不认识，只能坐在位子上默默看着。
倒是王才良还认识几人，已经站在了一块谈笑风生，楚齐光隐隐约约能听见一两句。
王才良：“你们也知道我的武道资质。其实我早就练成武道第一境了，这不是想多玩几年才隐藏实力嘛？今年实在熬不过我那父亲苦求，这才来英略馆了。”
说着王才良又甩了甩自己身上的衣服：“这衣服怎么毛毛的。二十两银子买来的长衫，还没我平时穿的练功服舒服。”
楚齐光听着翻了个白眼，看着变成武道天才的王才良，心中喊道：“乔大师，给我介绍介绍这里的学生吧。”
书院的屋檐上，乔智蹲着打了个哈欠，心里朝楚齐光解说道：“和王才良站一起的都是些附近村里的乡绅地主……”
在乔智的解说中，楚齐光眼前的这些学生好似都变成了不同的颜色，全都以出身、背景、家庭实力的不同而抱团。
像王才良身边都是类似的小地主家庭出身。另一边站在一起的则是县城里商人家庭出来的，有开杂货铺的、酒楼的、澡堂的等等等等。
剩下站在中央位置的则是官员、举人家庭出身的学生。
楚齐光观察着这三类人，比较着他们的表现就感觉很有意思。
王才良这些小地主家庭的学生们看上去嘻嘻哈哈的，其实个个都是有些努力的学渣，属于英略馆里最垫底的存在，其中大部分人的目标就是修炼到武道三境，考出个武生来，没几个人觉得自己能考出武举人。
另一边，那些县城里的商人子弟们一个个看上去都和和气气，时不时就想要和官员子弟们套个近乎，却不动声色地远离王才良他们，似乎不太看得起这些乡下财主。他们就像是向往学霸，又鄙视学渣的普通学民，大部分都在暗中努力，想要超越学霸。
剩下的官员子弟们面对其他人都有些清高模样，但相互之间谈论着的都是朝堂、官场上的见闻，各自模仿着自家大人说话的模样。他们似乎和周围的其他学生们有一种无形的分隔线。就像是见面就讨论做题的学霸，对其他学生讨论的话题不屑一顾。
整个馆里有学渣，有学民，有学霸，但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而这些官员子弟之中，有一人引起了楚齐光的注意。
对方身材高大，外表丰神俊朗，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四周围不时就有学生和他打着招呼、套着近乎，他都能应对如流，让每一个人都感觉到如沐春风，好似整个人群的中心。
乔智叹道：“此人便是丁道霄。”
除了丁道霄以外，还有一名身形壮硕，皮肤黝黑的男子似乎也颇有地位。乔智介绍道：“那是郝家的郝永泰。就是之前盯上了王家一块风水宝地，想要用来当祖坟的郝家。”
楚齐光点点头，他之前被赵大、陈刚带人围上，还是靠着郝家的旗号避开了一场烂架。
乔智：“郝家二十年前曾经有个郝致远，官至右都御史，总督滇州。可惜郝致远去世之后，后人不肖，再无一人考取武进士，朝中影响力大减。
不过郝家在这青阳县也算是根深蒂固，光是耕地就占了至少十万亩。”
乔智接着说道：“但这些都不算最厉害的，这青阳县里还有一尊大神的子孙没来英略馆。”
楚齐光说道：“谁？”
第40章 卧龙凤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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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家的人。”乔智嘿嘿一笑道：“当朝内阁大学士吴思齐，他还是个武功入道的绝顶猛人，他老家就是在这青阳县。他们吴家在青阳县的子弟都是请了厉害师傅在家里学武的，根本不来这英略馆。”
楚齐光知道大汉朝的内阁乃是朝廷运转之中枢，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制衡皇权。内阁大学士少则两三人，多则六七人，他们决定了这个国家的各项政策。
楚齐光：“吴思齐吗？还能武道入道，真是个猛人了。”
哪知道乔智又爆了一个猛料：“关键这个吴思齐虽然现在只是内阁大学士，但两个月后当今内阁首辅就要回乡丁忧，吴思齐会成为新的内阁首辅。”
楚齐光知道大汉这个封建王朝以孝治天下，官员父母去世的话，是需要回家丁忧三年的。
而内阁首辅便是内阁中位列第一的辅臣，主持内阁大政，威压朝廷六部，相当于一朝之宰相，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听到吴思齐两个月后会成为新的内阁首辅，楚齐光瞬间双眼放光：“那我找机会要去一趟吴家，和吴家的人认识认识了。”
乔智撇撇嘴：“你要抱大腿？”
楚齐光说道：“大腿不大腿的无所谓，主要是我喜欢和姓吴的人交朋友。”
楚齐光心中又想到：“郝家那右都御史总督滇州，这就相当于滇州的军区司令了吧？”
他朝着乔智说道：“一个总督，一个兵部侍郎，现在竟然还要出个内阁首辅，这青阳县到底是个什么人杰地灵的地方。”
乔智嘿嘿说道：“青阳县这块地方的风水的确非常不错。从开国以来就经常出大官，一直到现在还出了你我这样的仙人种子，能不厉害吗？”
楚齐光闻言点了点头，深以为然道：“青阳县出了我们俩这卧龙凤雏，天下有福矣。”
乔智疑惑道：“啥是卧龙凤雏？”
楚齐光叹了口气，乔大师虽然已经很厉害了，但是跟自己始终还是差了一个世界啊。
突然楚齐光目光一凝，又想到了一件事情。
“青阳县新来的知县要追缴欠税，听说还要丈量田亩。但这青阳县既然是吴思齐大学士的老家，谁敢来这么搞事情？这一手难道是对准这吴阁老来的？”
“这是朝廷中央的斗争牵扯到了地方上？”
瞬间，楚齐光感受到了青阳县平静表面下似乎有恐怖的暗流在汹涌。
这一刻楚齐光也明白了王家为什么仍旧敢隐藏田地，不与知县配合，这显然是觉得吴家能够顶得住新知县的动作啊。
一旁的王才良突然走了过来，拉着楚齐光便往人群里挤，嘴上说道：“楚兄，我给你介绍个人，那是我在县里认的好哥哥，有他罩着我们，这县里你以后可以横着走。”
“人家今年武道便已经破了第四境，比馆里的师傅都还要厉害，都说他今年不但能考上武生，还能直接考上武举人。他每天来英略馆里点个卯便走了，我们抓紧去见他。”
说罢，王才良便已经带着楚齐光走到了丁道霄面前，一脸谦恭地说道：“丁大哥。”
“你是……？”丁道霄愣了愣，皱着眉头说道：“……馆里新来的学生？”
王才良有些尴尬地说道：“丁大哥，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小王啊，我们一起在四喜堂吃过酒的。”
“小王？”丁道霄眨了眨眼睛，下一刻反应过来似地说道：“噢~~小王啊，好久不见，你爹的布坊开的怎么样了？”
王才良有些难堪地低下了头，小声说道：“还不错。”
丁道霄又扫了一眼楚齐光。楚齐光今天虽然穿着自己新买的丝织长衫，但这价值一两二的衣服在丁道霄眼里简直和没穿衣服无区别，代表了对方平民的身份。
丁道霄微笑着说道：“这位也是新进的学生吧？果然也是一表人才。来了馆里便好好学文习武，以后一同为朝廷效力。这县里遇到了什么麻烦事，都可以来找我，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还鼓励性地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笑着离开了。
王才良此刻一脸窘态，都不知道该和楚齐光说什么好，一旁的楚齐光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脸上更是看不出丝毫异样来。
接下来众人分批进入武院学武，一到了练武时间，所有学生都一改刚刚的轻松，变得表情肃穆，态度都认真了起来。
而因为楚齐光和王才良都只是武道第一境，很自然就被分到了外院。
外院在三院中人数最多，足有将近三十人，大部分都是和王才良一样的乡下土财主，也有一些商人子弟。
楚齐光和王才良跟着众人来到外院，首先看到的是一大片练武场。
练武场上还摆放着刀枪棍棒、石锁石墩等各种练武器具，两侧还有厢房、书屋、环廊。
众人一进入练武场后便不再交谈，全都各自认真地修炼了起来，偌大的练武场中一片寂静，只剩下各种破空声、踏步声、撞击声。
即使是外院的学渣们，修炼起武道也算得上是认真，不然也不会被家里送进来。
王才良看着练武场上的众人，感叹道：“楚兄，接下来两三年，我们便都要在这里度过了。”
楚齐光摇了摇头，直接说道：“我最多在这里待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就要进内院。”
就在这时，两人背后有咳嗽声响起，一名外院的训导先生走了过来，看着楚齐光板着脸道：“修炼武道，最忌骄傲自满。你们才刚刚进入英略馆，首要任务便是打好基础，切不可好高骛远。”
楚齐光也知道这话是为了学生好，当即点头受教。
“你们是新来的王才良和楚齐光？”训导先生说道：“练过什么武功，统统施展出来给我看一遍吧。”
楚齐光之前听王才良介绍，知道眼前应该就是外院的师傅训导先生林耀。
当下和王才良一同施展武功，不过他修炼的夜叉王拳是军中武学，施展出来有些麻烦，所以只演示了一套天灵锻体拳。
演示完武功之后，林耀又问了他们一些问题，都是些年龄，习武时间，家庭背景之类的问题，听到楚齐光习武三年，家里只是王家庄的农户后，态度一下子冷淡了许多。
毕竟楚齐光这身份连寒门都算不上，是贫民中的贫民，在林耀看来以后根本不可能有条件和资格去考武科。
倒是王才良多少是个土财主，比较值得投资。
第41章 你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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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你基础不错，这天灵锻体拳已经修炼到家了，剩下得也不用我教你什么，你自去修炼便是。”
接着林耀又看向了王才良：“你基础单薄了一些，跟我来我教你我们英略馆的铁山掌，你学会了以后记得要日夜勤练，两年后便能打出三百拳气响，武道第二境有望。”
于是林耀就这么打发楚齐光自己练武，然后手把手地指导王才良去了。
楚齐光倒也乐得对方如此，本来他来英略馆一是为了拿到武科名额，二是为了增长人脉和赚银子，至于这里的老师？再厉害又能有乔智厉害吗？
不过要练武功，银子是必不可少的。
楚齐光想想现在自己只剩四百多两银子了，除了自己每天吃喝和使用百炼膏之外，还要养陈刚、养乔智，估计十多天功夫就能花完这些银子了。
‘银子不够花了……得找点兄弟帮忙。’
于是楚齐光就自顾自地修炼了一天，在和王才良一同离开的时候问道：“王兄，我看你上午和这里的几位学生非常熟识，今天晚上能不能由我来做东，你将他们请来和我认识认识。”
王才良得瑟道：“你放心，人我保管给你叫来。我在县城里人面可广，不止是英略馆的学生，还有衙门里的大老爷们、西大街的豪商我全都相熟，要不我全给你叫来……”
楚齐光问道：“吴家的人你认识吗？”
“吴阁老家？”王才良愣了愣，差点以为对方是不是在难为自己了。
其实以王才良的魄力，但凡他认识吴阁老家的一条狗，他也敢和楚齐光说认识吴家的人了。奈何真的是一条狗也不认识。
他一脸虚伪地说道：“吴阁老家的朋友要请出来，那一桌酒席起码也要上百两了，老弟你太过破费了。要不我还是帮你请几个豪商家的公子？你要做什么事情他们都能帮上忙。”
“行了行了，你还是让你的‘朋友们’好好歇歇吧。”楚齐光说道：“我只要结识英略管的学生就行了。”
于是接下来两人先回了一趟家，放下今年从英略管里带来的衣服、书籍等东西。
接着各自带了小厮出门。
王才良去请人，楚齐光则按照王才良的介绍找到一家酒楼，一进去就看见一楼已是高朋满座，伙计端着菜在其中来回穿梭，各种酒香菜香充塞鼻尖，一副烈火烹油的景象。
楚齐光唤过伙计，直接要了一间二楼的包厢，点了糖醋鱼、锅烧羊肉、香酥鸡等好几个肉菜，然后又点了几个蔬菜，要了一斤白酒，一共花了半两银子。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之后，王才良带着三个青年一路说说笑笑的走进了酒楼，楚齐光立刻迎了上去。
王才良介绍道：“这位是我表弟楚齐光，今天带大家认识一下。”
王才良带来的三人也全都是附近乡里地主家的儿子，过去经常和他一起耍钱饮酒，嫖赌齐行。
其中最有钱的一个高高瘦瘦，有着一双小眼睛的人叫做金福贵，家里的田地比王才良家还多，听说祖上也有人当过官，只是后来家道中落了。
楚齐光看到他就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充满了期待。
接下来他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跟这些地主家的儿子聊聊黄段子，谈谈美酒美人，再互相吹捧一番，几杯白酒下肚之后，相互间很快便热络无比，好像十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楚齐光看着三人蛮好忽悠的模样，想着气氛也差不多了，便将王才良拉到了一旁说道：“王兄，我想把脑白金也卖给这几位一份。”
王才良瞬间酒醒了过来，看着楚齐光说道：“这……这不好吧……”
楚齐光说道：“你如果成功帮我卖了，你以后的脑白金我只收两百两。”
王才良瞬间瞪圆了眼睛：“便宜了两百两？那你岂不是亏大了？”
楚齐光瞥了另外三名学员，点点头轻声说道：“是亏了很多，所以要从他们身上找补啊。”
王才良想了想，舔了舔嘴唇说道：“我每帮你销出去一份，你得分我三十……二十两银子。”
说完，他有些担心地看着楚齐光，生怕自己开价开高了。
楚齐光一脸为难地说道：“这脑白金你也用过，效果你都明白，你觉得这么厉害的药，还能便宜到哪里去吗？百炼膏可都要三十多两，何况这种神药？
我实话告诉你吧，现在的成本价就是三百八十两。我最多分你十两银子。”
王才良低声道：“成交！”他心中想到：“我自己用一份药就便宜两百两银子，卖出去一份药还能分十两银子，真是赚大了。”
两人接下来回到酒席上，王才良咳嗽一声，开始讲述楚齐光给自己用药的事情。
三个地主家的儿子闻言将信将疑，楚齐光站出来说是愿意让他们免费试上一天。
于是酒席结束之后，楚齐光和王才良将三人带回了自己的小院。
楚齐光将金福贵第一个迎入自己的厢房，指挥着对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接下来你放松身体，整个过程中你可能会睡过去，但不要紧张，一切都是用药后的正常反应……”
楚齐光在金福贵脸上按了几下后，一旁躲着的乔智已经偷偷跑上来一巴掌按晕了对方，接着又被吸了口血，分辨对应之血。
“竟然是个鸡血，我去找只鸡。”
乔智窜了出去，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便又跑了回来，开始施展天妖筑基法。
仍旧是像王才良那样分十天完成筑基，伴随着乔智最后一掌拍在对方的身上，那人缓缓苏醒了过来。
屋外的两人正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却见苏醒之人走了出来，一脸的精神奕奕、容光焕发。
金福贵当即打了几套拳法，接着有些惊喜地说道：“好像还真的有用！我感觉自己的体力有增长。”
于是这两人也依次被楚齐光带进屋里施展了天妖筑基法。
天妖筑基法在楚齐光看来和练武完全不同，更像是基因变异、觉醒超能力之类的流程，那种短短时间内增长体力的感觉，是练武完全无法媲美的。
特别对于英略馆的学员们来说，任何能够增长体力，有效帮助他们修行武道的药品，都很容易受到他们的追捧。
被施展了天妖筑基法之后，此刻金福贵三人看向楚齐光的目光已经完全和刚才不同了。
一旁的陈刚看着三人的目光却是充满了悲哀，心中暗道：“又是三个倒霉蛋。”
金福贵迫不及待地问道：“这到底是什么药物？竟然比天师教的百炼膏还要有用。”
王才良在一旁得意道：“脑白金！这里面加了脑白金！”
第42章 交易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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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脑白金三个字，金福贵三人都是一脸茫然。
楚齐光又将之前跟王家的说辞拿出来忽悠了一番，然后提醒道：“不过我这药也就在第二境之前有用，一旦武道突破第二境，这药效就大大降低，体力提升之效便聊胜于无了。”
听到这番话，金福贵等人都是心中暗道了一声可惜，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很正常。
这么好用的东西如果第二境还有效果，那早就被那些大人物给刮分了，哪里轮得到他们这些小地主？
楚齐光这么一说，也是为了降低这药在眼前几人心里的重要性，防止有过多人觊觎脑白金。毕竟他现在实力、势力都还不够强，最多染指一下第一境武者的市场。
当然等他以后实力足够强大了，这脑白金也能升级一下，再来个黄金酒什么的，到时候就是针对第二境甚至第三境，卖给更强的客户了。
又是一番介绍之后，楚齐光看到一旁不停打着哈欠的王才良，小声说道：“王兄，今天辛苦你了。我明天就帮你备药，银子也是明天给你，你先去休息吧。”
王才良也的确是累了，酒桌上楚齐光便给他灌了好多酒，好不容易撑到现在已经是睡眼惺忪了，听到明天就有银子进账，便一脸开心地回房了。
楚齐光拉着三名地主家的儿子到自己房间，看着他们说道：“像刚刚那样的炼体效果，我一次是收王才良五十两。一个疗程十次，总共收了他五百两。”
听到这五百两的价钱，在场三人都是面露惊讶之色，最有钱的金福贵也忍不住说道：“太贵了吧。”
“想不到王才良那小子家这么有钱？”
“我们家也没余粮啊，这数实在太大了，百炼膏用一份也才三十多两，你这要五十两，实在是贵了一些吧？”
楚齐光听着他们诉苦、抱怨只是微微一笑，随口说道：“但是我这边的效果可比百炼膏好得多，躺着就变强了。”
乔智施展的天妖筑基法当然可以在一天之内就让受用者感受到更剧烈的体力增长、体质变化，但那样的话就太扎眼了。
所以楚齐光让乔智把筑基法延长到十天，让体力增长不那么突兀，却又比涂抹百炼膏更强。但就算是这样，对武者来说也有很大的吸引力了。
毕竟这代表他们能够比英略馆其他学员多出了一条变强的手段，在将来的武科之中更有竞争力。
楚齐光最后又补充到：“老实说，药材都是我从外面进然后自己炼的，但其中脑白金就要近四百两银子，我现在手头上也只有两份。”
看到三人立刻瞪圆的眼睛，楚齐光一脸肉痛地说道：“三位要是嫌贵的话，我便一个疗程四百五十两银子卖了。”
金福贵咬了咬牙，直接喊道：“四百五十两银子，我要了！”
另外两人晚了一步，只能争抢一番，最后其中一个叫卢明的出五百两买下。
剩下另一个叫做邱文的一阵唉声叹气，他家和王才良差不多，但他却不是家中独子，可没把握从父亲那里要来五百两银子。
楚齐光说道：“邱兄你也不要急，有了新货我一定第一个通知你。”
金福贵一双小眼睛滴溜溜乱转，试探着问道：“楚兄，我刚刚怎么就晕过去了？这药是什么味儿都没尝出来。”
楚齐光笑着说道：“我推拿气血的时候，截断了你的部分血流，造成你大脑供血不足，自然就晕了。”同时他心中想到：‘也得抓紧时间学一学天妖筑基法了，不然每次都由乔智来施展，总是不太方便。’
看到金福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楚齐光接着说道：“既然这买卖成了，三位也当明白我的身份。”
“懂的都懂，如今北方要打仗了，各方物资都在往咱们灵州北面的云中军镇去，但这总有些用不上的次货。这里面水很深，跟我也是利益相关，我就不细说了。”
“但你们也能看出来，我这药来源也不稳定，是时有时无，用起来还有些秘法，都需要三位保密。”
听到楚齐光这一番话，三人心中浮想连篇，都将楚齐光和灵州北面的军镇联系了起来，心中各种吃空饷、喝兵血、倒卖军资之类的词一个个地往外冒。
楚齐光看着三人一副懂的都懂的表情，又补充道：“对了，这药我卖王才良可是五百两的，这次四百五十两的事儿你们可别说给他听。”
“还有这药的量不多，最好别传出了，那我也没办法给你们留了。”
金福贵等人立刻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知道这药效如果流传出去了，岂不是更多人来和他们抢，这他们如何愿意？一个个赌咒发誓，相互约定了绝不说出去。
接着几人约定了明天送银子过来，还有接下来九天还是每日里晚上过来用药，之后便各自离去了。
送别三人，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这样的话，明天我就能有一千三百多两银子了。一天一次的百炼膏大约能用上40天。’
楚齐光心中想着接下来的打算，叫来乔智询问了一下县城里的某些情况。
“这青阳县，可有些什么妖魔鬼怪吗？”
乔智听了心底一沉，知道楚齐光结交白道的同时，也没忘了打着青阳县妖怪们的主意。
乔智心中暗道：‘还好我早有准备，一定要让楚齐光专门去对付其他妖魔鬼怪，特别是狗妖，别老是折腾猫了。’
想到这里，乔智嘴上说道：“我今天打听了一下，听说这县城里有一帮野狗，经常成群结队地袭击百姓，还老是抢小摊小贩们的东西。城外听说也有人被野狗咬死的消息，我估计里面肯定有狗妖作祟。”
“狗妖？”楚齐光点了点头：“还有呢？”
乔智说道：“青阳县的流浪猫们都好可怜，吃不饱喝不暖，还经常被人打。”
“听说最近城里有尸变案发生了，道观和县衙的差役在一起调查。”
“城外发现了好几具干尸，都被剥光了衣服，拿走了财物，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杀的。”
“码头那边有渔民掉水里淹死了，有围观的说是在水里看到了黑影。”
“前些日子还有人练功走火入魔，发疯了以后上街杀人，被道观的道士们捉去了。”
楚齐光感叹道：“这世道的妖魔鬼怪还真不少啊。”
乔智看着目光闪动的楚齐光，心里想着又不知道有谁要倒霉了。
楚齐光伸手撸了撸猫肚子，随口说道：“那就先查查这帮狗妖什么底细吧，最好能抓两只活口来问话。”
第43章 关爱流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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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时间忽忽过去，楚齐光每日坚持涂药、修炼，已经能够连续出拳击破空气超过一百拳，距离第二境需要的三百拳越来越接近。
不过每天都要负责他自己、陈刚还有乔智的吃喝开销，再加上每天一份三十多两的百炼膏，他的资产已经缩水到了一千二百多两。
‘练武真是花钱如流水。’
私下里他也开始和乔智学习天妖筑基法的拍打、推拿的功夫，争取下次可以自己施展。他的天赋本来就强悍，还有这段时间修道第二境冥想的不断加成，学起来亦是很快。
同时他和金福贵、卢明、邱文、王才良也越混越熟，除了每天晚上的天妖筑基法之外，还时不时一起吃酒耍玩，基情似火。
酒席上金福贵还想将自己的姐姐妹妹介绍给楚齐光，被后者拒绝了。
楚齐光的知识、能力、实力、人脉就这么一点一滴地增长着。
……
这天夜里，后巷突然传来一声狗叫声，狗叫声中还夹杂着乔智的猫叫声，不过猫叫并不激烈，反而带着几分调侃的意思。
楚齐光顺着叫声来到了小巷后面，便看到两只大黄狗正抱成一团，被逼到墙角的位置人立而起，一脸害怕地看着站在墙沿上的乔智。
乔智一边舔着爪子，一边说道：“就你们两个小东西，也敢来招惹老祖我？”
年纪大些的黄狗龇了龇牙，抱着同伴，一脸害怕地说道：“臭猫子！敢在这里惹事，我们大王不会放过你的。”
年纪小些的黄狗也跟着龇牙低吼了起来。
不过看到楚齐光进来以后，他们齐齐闭上了嘴巴，显然不愿意被人发现妖怪的身份。
但他们很快就瞪大眼睛看到，眼前的一人一猫赫然交流了起来。
楚齐光说道：“这两个是狗妖？”
乔智跳下了墙，说道：“就是两只臭狗妖，还想来偷袭我。”
楚齐光摸了摸乔智的猫头：“这两个家伙厉害吗？”
乔智不屑道：“有些灵智而已，道术看不出来，但武道是一点都没修炼，估计也不可能修炼了道术。”
楚齐光和乔智待在一起那么久了，也知道一些妖族实力的划分。
妖怪和人类一样，同样能够修炼武功道术，只不过因为身体结构不同的关系，妖怪有妖怪的武功。像乔智这样既修炼妖族武功，又能够指导人族武功的，可谓是凤毛麟角。
而部分妖怪本身的体力就远超人类，比如一些虎妖、熊妖哪怕没武功都能媲美人族的武道高手，修炼了妖族武功后更是如虎添翼。
还有些妖怪则天赋异禀，会拥有人类所没有的超自然力量。
但野生妖怪们在修炼之前，需要有一个觉醒灵智的过程。
他们从普通动物中觉醒，拥有一些灵智，逐渐能够听懂人话。就像乔智手下的小妖们大多都是这个状态。在长时间的锻炼中，他们的体力和灵智都会逐渐增强，最后甚至学会说话，学会修炼。
这些后天觉醒的妖怪就被称之为后天种。
而拥有入道妖怪血脉的后裔们一生下来便有几率拥有灵智，甚至有些一生下来就能化身人形，这就是投胎投得好了，他们也被称为先天种。
乔智看着两只狗妖说道：“不过他们不是野生妖怪，应该是狗妖一族的先天种。”
楚齐光知道天下七大妖族各有不同的特点，其中狗、猫两族大多混居于人类世界，一生下来就觉醒灵智的几率不低，但是能化为人形的极小，平均的个体实力最弱，但是数量最多，分布最广。
楚齐光盯着两狗说道：“青阳县里的狗妖多吗？”
看到两只狗不说话，乔智龇着牙哈了几口，威胁道：“问你们话呢。”
两只狗对视了一眼，还是不说话。乔智蹭的一声，弹出了寒光闪闪的指甲，接着抬起爪子就朝着两狗走去，却被楚齐光拦了下来。
“乔大师你别冲动！”楚齐光拉着乔智，朝那两只狗说道：“还不回话？你们想被做成狗肉火锅吗？”
老狗狐疑地看着楚齐光，最后试探着问道：“你也是妖怪？”
老狗看着楚齐光和乔智那么相熟的模样，就猜测对方是个能化人形的妖怪，毕竟人妖勾结乃是为世俗、礼法、信仰所不容，可能性太低了。
老狗心中暗道：‘能化人形，要么是这家伙已经入了道。要么是一生下来就有灵智能化人形的先天种。’
老狗怎么看楚齐光也不像是入了道的老妖，便猜测对方是哪个妖族的先天种。
楚齐光也不解释，高深莫测地说道：“你们不用管我是什么，现在是我问，你们答。”
看到两只狗仍旧一脸戒备，默不作声的样子，楚齐光无奈地问道：“唉，做狗肉火锅的话，你们想泡油碟还是麻酱？”
楚齐光就这么和两只狗好好谈了一会心，接着又从院子里拿回了点肉骨头喂给了他们。
两只狗一顿狂吃，终于开了口，开始回答他的问题。
老狗说道：“我叫老土，这是我儿子小土。我们平时就在这一片找食吃。”
楚齐光又问道：“平时吃得饱吗？”
小土抬起头来，边吞肉边说道：“这年头人都会吃不饱，何况是狗了。我们出生兄弟五个，活到现在就剩我一个了。”
楚齐光点点头，虽然猫狗混迹在人类社会之中有很多优势，但现在世道这么差，上面又有天师教和镇魔司压着，这些小妖们的日子也必然不好过。
他问道：“每天给你们两顿吃的，以后跟我混怎么样？”
小土脸色微微一顿，露出了向往之色，一旁的老土却是颇有节操地说道：“我们跟着大王混，不能跟你们了。”
“大王吗？”楚齐光摸摸下巴，又打听了一下这青阳县有些什么妖魔鬼怪。
在两只黄狗诉说下，楚齐光对这青阳县地下世界最近有哪几路妖魔鬼怪多了解了一些。
这县城里最多的就是狗妖和猫妖，他们各自抱了团，划了不同的地盘。
混得好的猫妖狗妖进了大户人家卖萌耍宝，混得差的便在街上抓点耗子、蟑螂，偷点剩饭剩菜。
然后城北的码头据说最近也闹了妖，有渔民被袭击。道观已经派人查了起来。不过那妖怪独来独往，也没有收任何手下，两只狗也不知道那妖怪是什么来历。
最后就是最近县城里发生的尸变案了，老土小土对此不甚了解。
听着两只狗谈自己怎么抢大户人家丢出来的剩饭剩菜，怎么在那些小姐少爷面前装可怜、博同情来讨食，楚齐光感叹了一句：“妖生艰难啊。”
说着说着，他的眼睛水光朦胧，一脸关切、忧心的模样。
第44章 流浪狗这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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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了摸两个狗头，楚齐光柔声叹道：“你们去吧，以后饿了可以来这里找我，一口饭我还是给得起的。”
两只狗对视了一眼，飞快离去。
远离了小巷之后，小土才吐着舌头说道：“这人好像不错啊。”
“谁知道他是不是人了。”老土回忆着楚齐光刚刚关切的模样，轻轻说道：“不过好歹也是一饭之恩，他的事情我们就别告诉大王了，省得大王来找他麻烦。”
另一边，看着两只狗离去后，楚齐光一脸冷漠地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朝乔智说道：“麻烦乔大师跟上他们，探探他们的窝在哪吧。”
乔智问道：“你要对付他们？”
楚齐光悲天悯人地说道：“流浪狗这么可怜，我想要照顾照顾他们。”
……
老土、小土一路甩着尾巴，跑进了城南的一座废弃寺庙。
这座废庙原本是一座佛庙，不过在朝廷灭佛之后惨遭火烧，后来几经转手，却总是出事，便渐渐为人所弃，成了一片废墟。而现在这座废庙则成了狗妖们的聚集地。
老土、小土一进入废庙便忍不住夹起了尾巴，各种浓烈的气味窜入他们的鼻腔，黑暗中似乎能看到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看着他们。而在草丛里还传来狗儿们嘶吼、打架的声音。
原先佛庙正殿的位置，一条站起来足有半人高，看上去大概有一两百斤的壮硕黑犬正匍匐在地上，浑身上下肌肉起伏，充满了力量感。
此刻黑狗对着一块肉骨头不断啃噬，锋利的牙齿微微一嚼，便将骨头好像草纸般搅得粉碎。
四周围还有两条高大的狗妖，时不时看着那肉骨头流出口水，却无狗敢上前靠近。
看到老土、小土进来，黑狗抬头扫了他们一眼，便继续专心致志地对付眼前的肉骨头，说道：“新来的那户人家怎么样？”
老土说道：“大王，那院子新住进来的是王家庄王家的小公子，他们白天晚上都有人守着，不太好下手。”
眼前的黑狗叫做老黑，乃是青阳县众多狗妖的首领。
他原本是山里一户猎人家的猎犬，他的父亲便是一只狗妖，也是这家的猎犬。
但后来老黑咬死了猎户全家，逃进城里，聚了一帮狗妖，平日里便指挥着狗妖们在街面、小摊小贩、酒楼饭店干些偷鸡摸鸭，抢夺吃喝的事情。
狗妖内部阶级分明，最底层的狗妖偷来的吃食要层层上供，平日里也被欺负得很惨。
暗中都在流传说老黑咬死过人，众狗妖便更加怕他。
老黑看着老土说道：“那今天的孝敬呢？”
老土小声说道：“大王，今天实在是没找到吃的……”
吼！低吼声中，黑狗直接冲上前来咬住了老土的脖子，将对方甩到了地上：“下次再没找到吃的，我就把你啃了。”
老土、小土齐齐发出呜呜的求饶声，一脸害怕地看着黑狗。
黑狗接着说道：“那院子里不是有个小孩吗？”
“你们明天把他引出来。”
老土挣扎着说道：“不……不好吧？出了人命案，肯定会被查的。”
“人能吃狗，狗就不能吃人了？”黑狗低声喝到：“何况那小孩又不是王家的人，不过是一个破落户的小孩而已，王家才不会为了他们请动道观。”
黑狗能混迹在青阳县的要诀，便是欺负穷人和底层，因为他们的死活无人关心，不论官府和道观都不太会为了他们而出动。
“不肯偷人，那你就去他家里偷肉出来。要么人，要么肉，你自己选。”
……
几百米外的街道上，楚齐光一路和乔智配合，躲过了城里巡夜之人。
毕竟这个时代早上晨钟响起开城门，晚上暮鼓响了便是城门关闭，实行宵禁。
楚齐光此刻背靠墙站立，检查了一下自己带出来的东西。
不一会乔智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楚齐光问道：“怎么样？”
乔智甩着尾巴说道：“领头的是个老黑狗，看上去很壮，应该修炼过狗妖的武功。
光以体力来论，在看他的身高体型，战斗力大概能比得上第二境的武者了。普通人被他咬一口恐怕不死也残了。”
楚齐光知道妖族也是有自己的武功的，特别是狗妖、猫妖这些妖怪体型和人类不同，武功路数也大不一样，都有自己的武道流派。
但是大部分狗妖缺乏传承，温饱都难，就更别提练武了。
楚齐光笑着摸摸乔智的脑袋，又问道：“能留吗？”
乔智犹豫了一下，说道：“那黑狗咬死过乞丐或者流民。”
楚齐光点了点头：“那就不能留了”
……
废庙中，狗妖们正在休息的时候，院外突然传来了阵阵呼喊。
“有道士来除妖了！快跑啊。”
一只只狗妖瞬间爬了起来，接着又听见有人的呼喊声响起：“这庙里全是狗妖，冲进去把他们都杀了，一只都不能放走！”
这一下狗妖们全都惊慌失措了起来，道观就是一直压在心头的巨石，一点风吹草动便能吓得他们惶恐不安。
乔智站在墙后，又吼了起来：“还愣着什么！等着被宰吗？快分散跑啊！”
老黑本来还想要汇聚手下们一同突围出去，结果伴随着这一声呼喝，四周围的狗妖们轰然四散，有钻狗洞、有跳墙的、有直冲后门的……朝着四面八方逃了出去。
老黑怒哼了一声，直接一路飞奔，朝后门逃了出去，却没注意到背后有一抹橘影跟上了他。
就这么一路跑开了上千米的距离，老黑缓缓停了下来，心里想着废庙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天师教的道士不知道有没有追上来。
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一名男子。老黑装作了普通狗的模样蹲在了那里，哪知道那男人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好可爱的狗狗，来来来，跟我回家，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第45章 老黑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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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黑不耐烦地扫了对方一眼，抬步就想要绕过对方，哪知道那男人突然手一甩，漫天生石灰便撒了过来，直接罩了老黑一脸。
虽然视线被瞬间剥夺，但常年的争斗经验还是指挥着老黑怒吼着朝前撕咬过去，却又感觉到当头一大壶水洒在了他的脸上，伴随着石灰和水的反应，他一双爪子捂着眼睛，不停惨叫了起来。
楚齐光快速后退几步，朝着墙上的乔智喊道：“愣着干嘛？丢石头砸他啊。”
‘手真黑。’乔智暗暗吐槽了几句，双爪便好像人手一样灵活地捏住了石子，伴随着阵阵破空声，直接砸在了倒地惨叫的老黑身上。
地上的老黑气息越来越弱，胸口的起伏逐渐慢了下来，只有鼻子还在微微抽动。
“猫味？”他满是怨毒地喊道：“有猫妖？你和人类联手对付妖怪？你这个妖奸！”
楚齐光根本懒得回答对方，但乔智还是忍不住说道：“你都吃人了，不杀了你其他狗妖都要跟着你学坏，最后引了道观过来，大家都要倒霉。”
“人能吃狗，狗为什么不能吃人？”他虚弱地说道：“而且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吃人？是人先背叛我的……”
“……是他们先背叛的……”
黑狗妖的生命逐渐消散，整个狗已经渐渐处于弥留状态，但似乎被乔智的话语所刺激，他仍旧一脸不甘地开口说道：“我本是山上猎户家的猎犬，父辈便是狗妖，我从小就在父辈的指导下锻炼自己。”
“我越来越强壮，越来越聪明，我帮助猎人捕杀的猎物也越来越多……”
但伴随着北岳府知府在当地组织毁林开荒，山林越来越少，他们打猎也越来越难，最后不得不一同参加开荒，开始种田。
猎人虽然不善种地，但官府答应开荒前三年不用缴税，狗妖也帮着一起种地，日子总算还过得下去。
但哪知道换了一位知府之后，新来的知府联合当地乡宦，直接将开了荒的熟田全部夺了过去。
没有猎可以打，没有地可以种，猎人家的生活越来越差。
有一天，老黑发现自己的父亲不见了，他到处找到处找，也没有找到父亲的踪迹，只记得那段时间猎人家的日子好过了许多。
但随着家里的日子再次贫困起来，老黑发现主人要将他卖给肉摊。
“……我咬死了他们，因为他们先背叛我的。”老黑喃喃地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其心必异……”
最后的喃喃声中，黑狗彻底死去，楚齐光上去检查了一下，皱着眉头思考了起来。
乔智一脸复杂地跟了上来，看到皱眉的楚齐光，感叹道：“你也在想他刚才说的那番话是吧？”
“啊？”楚齐光微微一愣，其实他刚刚在想这狗妖的肉能不能吃。
乔智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杀了他呢，想不到还是让他说完了遗言。”他心里想着楚齐光还是有心的。
楚齐光点了点头，其实他只是想着与其费劲杀狗，不如让对方把最后的力气耗在遗言上，不是有句话都叫做反派死于话多吗？
不过他看了看一脸伤感的乔智，还是明智地摸了摸对方的脑袋，跟着感叹道：“这狗也不容易啊。”
乔智喃喃道：“人类只要一直发展、一直扩张，那就会和山林中、草原上、大海里……会和各种各样的妖兽、妖怪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我在王家庄的时候，一直让手下们藏好了躲着人类，远离村庄。
但就像后山上青灵道人杀过来那次一样，就算我已经不断带领妖族退让。但人类的地盘总是年年都在扩张，总有一天我们会退无可退的，我们应该怎么办。”
楚齐光拍了拍乔智的脑袋，缓缓说道：“山里林里的原始生活是没有前途的，不改变只会被世界淘汰。”
乔智问道：“那该怎么改变？”
楚齐光回到：“融入进来，成为整个社会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比如，从替我家种田开始。”
说完，楚齐光已经拎起了老黑的尸体。
“替楚齐光家种地，还有这种深义吗？”
乔智站在原地愣了愣，回想着楚齐光刚刚说的话，突然心中喜道：“让我们妖怪成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楚齐光好像有点变化了，是被我影响的吗？”
“老子可能已经在无意中改变了世界的历史了。”
乔智一蹦一跳地走了上去，围着楚齐光来回绕圈，在小腿附近蹭个不停。
楚齐光一脚推开对方：“别蹭了，都是猫毛，我这衣服要一两银子呢。”
哪怕被推开了，乔智心中仍旧在笑：“何止是改变世界……老子说不定拯救了全天下，所有人都应该谢谢我。”
楚齐光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这狗妖的血……给陈刚用的话，应该能再给他施展一次天妖筑基了吧？”
……
楚齐光抱着老黑的尸体，再次带着乔智来到了废庙的位置。
之前逃窜的狗妖们已经察觉不对劲，似乎并没有道士追杀他们，所以溜达了一圈后，他们又都陆续跑了回来。
当他们看到楚齐光抱着老黑尸体走进废庙的时候，全都装成了普通野狗的模样，只是充满敌意和戒备地看着楚齐光。
楚齐光看着他们说道：“你们的大王被青阳观的道士杀死了，他撑着最后一口气找到我，可惜我没能救下他。”
狗群瞬间骚动了起来，有狗妖喊道：“谁杀了大王？”
楚齐光凝重道：“是青阳观的青灵道人。”他仰头朝天，一脸悲伤地叹气道：“老黑兄弟这辈子，过得太辛苦了。”
“他本是猎户家的忠心猎犬，想不到世道不公，官府开山毁林，让猎户开荒，事后却又巧取豪夺，抢了他们的地。猎户家活不下去，竟然想要将老黑卖给屠户。”
“老黑兄弟迫于无奈，只能拼死反抗，最后逃到县城里，这才活下命来。”
伴随着楚齐光的诉说，四周围的狗妖们都不知不觉竖起了耳朵，他们中的大多数虽然也听过这个传闻，但还是第一次详细听到老黑的这个故事。
而一条白狗和一条黑背的狗则是面露惊异之色，白狗名叫白皮，黑背名叫黑背，全都是老黑之前最亲近的狗妖。
他们惊异是因为他们听过老黑讲这个故事，但却想不到一个人竟然也能知晓这个故事，或者这个家伙不是人……
第46章 收买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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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继续说道：“老黑的一生，是痛苦的一生，是悲伤的一生，是斗争的一生，他一直在为了吃饱和活下去而挣扎，他现在走了，未免不是一种解脱。”
狗妖们听着楚齐光的诉说，虽然平时被老黑压榨，但此刻也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楚齐光接着说道：“老黑走之前，心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所以他拜托我，让我要好好照顾你们。”
白狗白皮问道：“你究竟是谁？”
楚齐光叹道：“我和老黑以前都在山里讨生活，算是故友吧。”他扫了一眼狗妖中的老土、小土，低声说道：“我是真的想帮你们。”
老土、小土朝一旁的狗妖们说道：“这家伙和一只猫妖混在一起，应该也是个妖怪。可能是其他妖族的。”
“要不要相信他。”
“他看上去人不错啊。”
“他这么了解老黑的事情，肯定是老黑在山里的朋友。”
随着老黑的故事和老土小土话语，狗妖们的戒心已经去了大半，接下来他们和楚齐光一起埋葬了老黑。
看着楚齐光还亲自用木板给老黑刻了个墓碑，模仿人类的流程主持了葬礼，所有狗妖们看向楚齐光的目光中越发充满善意。
乔智看着楚齐光忍不住心里说道：“用得着做到这一步吗？”
楚齐光回到：“既然做了就做到底，老黑可不能白死。”
乔智：“……”
在埋葬了老黑后，一股香味突然充斥整个废庙，吸引了所有狗妖们的目光。
他们转过头去，便看到楚齐光默默地掏出了一包过油肉放在了地上。
“这是我给你们带的肉，你们尝尝吧。”
小土吃过楚齐光给的东西，第一个忍不住地冲了上去，白狗白皮还想要阻止，却看见小土已经吞了一大口肉。
伴随着他大口吞肉的动作，其他早已经饥肠辘辘的狗妖们再也忍耐不住，也纷纷冲了上去。
整个现场瞬间乱成了一团，楚齐光呵呵笑道：“别急，别急，我家里还有呢。”
等狗妖们吃完了以后，看向楚齐光的目光已经是完全不同了，似乎目光都亮晶晶的。
食物对这些常年挨饿的狗妖们来说实在吸引力太大了。
一只沙皮狗抱着楚齐光的小腿喊道：“爹！”
楚齐光一看这条狗就有当走狗的天赋，够狗腿。
他笑呵呵地拍着沙皮狗的脑袋问道：“你叫什么？”
沙皮狗回道：“我叫大头。”
楚齐光说道：“你以后就是我干儿子了，有我一口饭吃，就有你一口。”
看到其他跃跃欲试的狗妖们，白狗白皮忍不住说道：“你们冷静点……”
但随着楚齐光又掏出了一包回锅肉后，现场瞬间沸腾了，十几只狗妖都亲热地围着楚齐光，恨不得要扑到楚齐光身体上，做他的狗。
楚齐光乐呵呵地一只狗、一只狗摸了过去，这只摸摸脑袋，那只撸撸下巴，每一只还都抱了一下，问了他们的名字，还给他们剪了剪指甲，修了修毛。
“你们都是好样的。”
“你们辛苦了。”
“放心吧，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们饿肚子了。”
一连串收买狗心的动作，这些狗妖过去哪里遇到过，直接便让他们看向楚齐光的目光越发闪亮起来，屁股上的尾巴都忍不住地晃动了起来。
楚齐光看着他们，一脸真挚地说道：“你们相信我，这个世界上没人比我更懂狗。”
“我从小就和所有的狗都相处的很好，大家以后跟着我，我保证你们每天都能吃饱饭，再也不用去小偷小摸，我会让青阳县的狗妖再次伟大！”
“还有青阳道观！老黑就是他们杀的，我们所受到的迫害都是他们造成的，所有的事情都怪他们。我答应各位！我们以后一定会报复回去！”
狗妖们一边吃着肉，一边认真地听着楚齐光的一番演讲，不知不觉间他们的态度已经从中立变成了友善，又从友善变成了尊敬。
楚齐光看着他们吃肉的模样，心中却是暗暗感叹：‘一个个都要花银子啊，一共十七只狗妖，每天光吃喝就得1、2钱银子了，关键这些狗如果吃足喝饱了开始繁衍，那数量又会飞速增长。
如果以后还要收服其他小妖怪的话，这银子又要不够花了，得想办法再拉几个项目了。’
不过楚齐光一点也不后悔，反而觉得很值。有了这些狗妖，他在县城里打听情报、传递消息更加便捷，毕竟普通人不会在狗面前隐藏情报。
接下来在楚齐光和狗妖们约定，平时还是把废庙这边当窝，但要求他们从今天开始不能再有任何袭击人类、抢劫、偷盗的行为。
作为奖励，楚齐光会每天让乔智和陈刚送吃的东西过来，足够养活这些狗妖。
而狗妖们需要做的，便是每天在城市内游荡，又或者按照楚齐光的命令监视某些人、某些地方，给楚齐光提供大量的情报。这对于过去整天游街窜巷，四处讨食吃的狗妖们来说，简直再简单不过。
暂时安排好了狗妖这边的事情以后，楚齐光交给他们的第一个任务，便是掌握猫妖的行踪，最好能找到猫妖在哪里。
乔智听了心中一动，知道这楚齐光还是动了猫猫的主意，但想了想楚齐光刚刚说的关于融入人类社会的话，他张了张嘴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心里忍不住想到：‘怎么总觉得我的目的不知不觉变了……这到底是好是坏？’
……
回到小院，楚齐光想着自己也应该自己找个房子搬出去了，不然和王才良住一起，以后总是会不太方便。
‘如果要买房子的话，好点大点的院子起码又要几百两银子。租房的话也要一年几十两银子。’
想想这个世界的租售比楚齐光就觉得租不如买，但那样又要花费大量的银子，再考虑到到时候装修、家具、下人等一堆东西都要花银子，他想想还是租房吧。
‘算了……我现在还在创业初期，银子还是应该花在刀刃上。而且反正我在青阳县也待不了多久，还是租房吧。’
一边想着，楚齐光已经来到了陈刚的面前，轻轻拍了拍陈刚的面颊。
陈刚一醒来便看到黑暗中楚齐光的脸，差点被吓了个半死，直接闭过气去。
他无奈道：“什么事？”
在陈刚视角中，楚齐光的笑容里满是邪恶：“起来，给你喂个好东西。”
第47章 再次筑基和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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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说着便将陈刚抓了起来，右手捏开对方的下巴，另一只手已经将一碗血给倒进了对方嘴里。
“吞下去，别吐出来。”
陈刚忍着满嘴的腥臭味将狗妖之血给吞了下去，另一边的楚齐光已经在乔智的指挥下，一掌接着一掌拍在了陈刚身上。
楚齐光这些天一直在和乔智学习天妖筑基法，现在正好拿陈刚来做练习。不过他的技巧和爆发力远不如乔智，拍打的时间更长，还容易伤到陈刚。
还好有乔智一直在旁纠错，这才有惊无险地完成了整个天妖筑基法。
陈刚只觉得自己体内像是燃烧了起来一样，而且比上一次痛苦了好多，经常楚齐光一巴掌打下来，他感觉自己要死了一样。
不过这次以狗妖之血刺激他的血脉，体质的蜕变远比上一次普通狗血的效果要强。
他心中想到：‘应该是这次变化更多，所以更痛苦了些吧。’
看着跪倒在地上，大口喘息的陈刚，楚齐光说道：“好好熟悉自己体力的变化，每天坚持练武，争取早点突破，我像你一样修炼了整整六天的时候，都已经武道第一境了。”
陈刚没有说话，而是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伴随着他用力一捏，浑身上下的力量便如潮水一般涌来，让他激动又兴奋。
这种实力的增长效率，足以让任何人着迷。
……
转眼间十天之期已到，今天金福贵和卢明的疗程便也彻底结束了，他们和楚齐光依依不舍地道了别，不断提醒楚齐光有了货要立刻通知他们。
这十天时间里，楚齐光每天白天在英略馆里修炼天灵锻体拳打牢基础，晚上先是冥想休息，接着涂抹百炼膏，修炼夜叉王拳，武功一路突飞猛进，终于能连续打出气爆120拳，距离300拳的第二境更接近了。
不过每天要负责自己、陈刚、乔智还有狗妖们的吃喝，还找了个新的院子租住，再加上每天雷打不动的百炼膏，这些日子赚的银子只剩下了900多两了。
‘银子……银子……银子……真是永远不够用，等手头上的事情办完，就得找点新财源了。’
送别了两人，回到院子的楚齐光看见王才良正在修炼英略馆的铁山掌。
楚齐光走上去说道：“院子找到了，过几日我便搬出去了。”
王才良说道：“楚兄，这么急着走干什么？我多想与你天天抵足而眠，彻夜长谈。”
‘我才不想。’楚齐光心里撇了撇嘴，脸上却是说道：“我也舍不得王兄，但是一直住在这里占你便宜总是不好。不过我找的院子距离这里不远，王兄有时间可以常常来串门。”
王才良笑道：“那说好了，我到时候一定经常过来。”
又随便和王才良敷衍了几句，楚齐光回房间的时候，看到孙婆婆正拿着藤条，一下一下抽打着孙儿的屁股，嘴里气道：“叫你偷吃！叫你偷吃！那是我给道观准备的贡品，你怎能偷吃？你要害死自己害死奶奶吗？”
楚齐光皱了皱眉，开口劝阻了几句才走进房间，不过听着窗外传来的小孩哭泣声，他摇了摇头心中叹道：‘封建迷信要不得啊。’
床上，乔智伸了个懒腰说道：“找到猫妖的头了。”
“噢？在哪里？”
……
第二天早上。
“卖包子了！卖包子了！”
“三文钱一个肉包了！新鲜出炉的包子！”
楚齐光看着不远处的客来福包子铺，里面卖包子的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虽然满脸的横肉，却一直挂着讨好的笑容。
看着壮汉用汗巾擦了擦额头，又端着一笼包子出来，楚齐光好奇道：“你说青阳县的猫妖，几乎都会叼着老鼠来这家包子铺？”
这些天乔智和狗妖们一同侦查着县里猫妖们的踪迹，发现猫妖们每天晚上都会带着老鼠来到这家包子铺。
楚齐光笑道：“难道这家伙让猫抓老鼠给他？然后用老鼠肉做包子？”
乔智点了点头：“不过我一点都闻不到这家伙身上的妖气，他要么是人，要么就是很擅长化为人形的妖怪，他不出手的话我还真的闻不出他的妖气。”
乔智的目光不断在对方的肩膀、脖子、手臂、手掌上打转。
“这家伙的身体……强壮得不像话，而且感知非常敏锐，已经察觉到了我和狗妖对他的监视。这人一定修炼过什么厉害武道，但到底是什么境界不太好说，反正肯定比那只大黑狗难对付多了。”
乔智看向楚齐光：“你打算怎么做？”
楚齐光摩挲着下巴，想了想说道：“人形的话……那就先探探底吧。”
乔智问道：“要派那些狗妖上吗？只怕他们也被这老板做成包子啊。”
楚齐光笑道：“怎么可能派他们上。他既然有人的身份，那我们就用人的方式解决。”
于是楚齐光回到小院后，找到了王才良请他帮个忙。
王才良一听楚齐光只是要对付个包子铺的老板，立刻拍着胸脯说道：“放心吧楚兄，一个卖包子的而已，我打个喷嚏就解决了，你就说想把他摆成什么姿势吧。”
……
又是一天过去，这日晌午，客来福包子铺前不远处的小巷里，楚齐光和眼前的中年汉子点了点头。
眼前的男人名叫杜里田，正是王家庄原先那位来周家收粮的里长，但此时他却身穿公服，赫然已经成为了县衙的一名皂班差役，被王才良叫来帮忙。
只见杜里田一脸讨好地看着楚齐光，问道：“公子，就是这家包子铺吧？这人我问过了，名叫林楠，家里就他一个人了，租了门店后开了这么间破包子铺，勉强混口饭吃。”
杜里田能当上皂隶，靠的便是王家的路子顶了别人的名额，对于王才良的当然是有求必应。
楚齐光问道：“他可有靠山？”
杜里田说道：“一个卖包子的而已，哪有什么靠山。”
楚齐光笑了笑，掏出了一钱碎银塞向了杜里田：“我前几日被这莽汉冲撞，今日就想着教训教训他出口恶气，这次真是麻烦杜大哥了。”
本来杜里田脸上虽然讨好，但也只是慑于王家的势力，被叫来帮忙总有点不情不愿。
但现在他捏了捏银子却是立刻眉开眼笑起来。
“好说好说。”将银子塞进怀里，杜里田说道：“公子要我如何收拾他？”
楚齐光笑了笑：“王兄已经和户房的李算手打了招呼，杜大哥只管放开手盘剥这莽汉一番便是。”
这户房的算手专门负责计算钱粮赋税之事，大笔一挥就能多收几倍的赋税或者一个铜子的税都不收。有他们做靠山，差役们就敢肆意盘剥百姓。
杜里田听了楚齐光的话更加高兴，这有人给提供靠山，还给了银子，让他去压榨一个包子铺老板，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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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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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一番吩咐，不一会杜里田就大摇大摆地走向了包子铺，将手中牌票一扔，朝着那壮汉吼道：“兀那汉子，可是你逃了今年的徭役？”
壮汉微微皱眉，却也不敢得罪这眼前的皂隶，无奈回应道：“我家中只得我一人，实在应不了役，但已经付了差银找人替我……”
杜里田大手一挥，恫吓道：“还要狡辩？！你分明逃了徭役，立刻与我去衙门里好好交代，念你家中只有一人，只要再补上差银，便放你一马。”说话间，他手掌直接在胸前摊开，分明是在讨要好处。
包子铺老板的眼中杀气一闪而逝，却还是忍了下来，继续和杜里田解释。
另一边的楚齐光微笑着看着杜里田盘剥包子铺老板林楠，心中说道：“乔大师，麻烦你走一趟他这包子铺吧，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东西。”
乔智点了点头，趁着杜里田和林楠胡搅蛮缠的时候，悄悄从包子铺后面的窗户里饶了进去，一番检查之后，便找到了一处暗门，顺着走了下去，又发现了一处地窖。
一进入地窖，一股股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乔智看着好像猪仔一样被挂起来的两具尸体，心中暗骂了一声：“我屮，这他喵的是做人肉包啊？”
不过他又仔细看了一眼，接着检查了一下地窖里的砧板、菜刀、餐桌等器具，顿时发现除了那两具尸体之外，这地窖里有大量的老鼠肉都被用来做包子了。
反倒那两具尸体干瘦干瘦，似乎是虚弱死的，却没有一两肉被削下来。
“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乔智只觉得心里满是问号，他赶紧回去找楚齐光，想要问问对方打算怎么办。
楚齐光听了以后说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报警啊……不对，是报官啊。”
普通人报官自然是很不容易，有着重重阻碍，不过楚齐光有王才良、金福贵等人的帮助，认识公门中人，当天下午便有一队衙门的快手赶了过来，要搜查包子铺。
楚齐光和乔智藏在外面看着，当看到来的只有十多个快手时，心里就是暗暗叫糟：“这林楠练过武，不是跟他们说了多摇点人，最好把巡检司的弓兵也喊来吗？怎么才来这点人？”
乔智说道：“还能为什么，无非是想着抄家的时候多拿点好处，少分几个人。”
正在两人商谈之间，一道惨叫声骤然响起，楚齐光目光一凝，便看到一名快手直接从大门里飞了出来，砰的一声摔在地上，痛呼不断。
接着又是一连串噼啪炸响声中，前来的快手们筋断骨折倒了一地，根本挡不住林楠分毫，他一脸气急败坏地走出包子铺，脑海里还想着：‘老子明明交了差银的！这人族的官府也太黑了！’
剩下几名快手惊叫着四散而逃，楚齐光看着那浑身凶气的林楠，心中有些惊讶道：“这人到底什么实力？”
乔智判断道：“武道第四境吧，可能已经很接近第五境了，他没出全力，我也没法肯定……他要跑了……”
看着林楠宛如炮弹一样冲了出去，转眼间消失无踪，楚齐光想了想问道：“有看出来妖气吗？”
之前乔智说林楠不出手的话，他闻不出对方身上的妖气。楚齐光也想到了之前青灵道人也是在后山和乔智交手，才被看出了妖气破绽，此刻便又问了问乔智。
乔智闭上眼睛，似乎回味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有一股淡淡的妖气，这家伙绝对是妖怪。”
楚齐光点了点头，把狗妖们叫了过来，让他们追着气味，查查这林楠跑哪去了。狗类的嗅觉本来就很强，狗妖的嗅觉更是远超寻常狗类，用在这里正好。
楚齐光提醒道：“这人非常危险，你们找的时候千万别靠太近，找到了立刻通知我，我来报官！”
……
接下来一整天楚齐光都没有再遇见什么事情，只是从王才良那里听说，官府已经定了林楠的罪，还将最近县城外面的几具弃尸的案子、**的案子也都按在了这林楠身上，正全县缉捕对方。
不过目前他们只把林楠当成一个普通杀人犯，所以并没有去惊动道观。
楚齐光心中越想越觉得奇怪：“不过乔大师，你难道不知道林楠这一号人吗？他这么搞个包子铺还杀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没印象。”乔智也感觉疑惑，猜测道：“一般来说这种乱杀人都是什么邪教的仪轨，但他家里我也没找到什么邪典或者信物……”
楚齐光摇了摇头：“算了，我们还是先整理房间吧，这两天我就要搬到新院子里去了。等那林楠死了或者被官府抓了，我就去把青阳县的猫妖们都收编了。”
……
第二天晌午，沙皮狗大头钻着狗洞进了楚齐光的房间，兴高采烈道：“干爹，我们找到那妖怪了。”
“噢？”楚齐光目光一亮：“在哪？”
就在楚齐光和大头交谈着的时候，房间外突然传来一阵阵吵闹声。
楚齐光走出去一看，便看见一行七八人站在院子里正和王才良一行对峙。
对方为首的男人衣着华贵，满脸桀骜，他冷冷地看着王才良说道：“给你们最后一个月的时间，把地给我让出来。”
王才良被对方气势所压，看着对方和对方带来的武者，低下头唯唯诺诺地说道：“郝公子，那块地是我家祖坟所在，这怎么让啊……”
楚齐光看着那郝公子，认出了对方是郝家的郝永年，上回楚齐光第一次来到英略馆看见的郝永泰便是他的哥哥。
郝永年也是英略馆的学员，不过他今年突破到了武道第三境，平时在上院修武。
今天郝永年还带了家里的护院过来，看着他身后有几名打手看上去精干强悍、筋骨壮硕，应该全都练过武。
楚齐光之前就知道县里的郝家想要抢王家的地，此刻看到对方打上门来，王才良被压得话都说不完整，便走上前去想要劝解一番，只听楚齐光说道：“这位郝兄台……”
哪知道郝永年瞪他一眼，宛如野兽般的气息扑面而来：“你算个什么东西，别以为也在英略馆习武，就配和我称兄道弟了。”
说罢，郝永年一拳击出，宛如是雷霆炸响，闪电般送到了楚齐光面前。
对方作为第三境的武者，不论力量、速度、杀伤力都远超他这个第一境的武者。
楚齐光抬手便挡，砰的一声轻响之中，只感觉到手臂一阵剧痛。
另一边的郝永年第二拳继续轰击过来，接着是第三拳又至……
楚齐光之前习武的时候便听乔智说过，武道差一个境界便是绝对优势，除非使用阴谋诡计去偷袭，不然正面单对单的话，不存在以弱胜强的可能。
此刻他连接第三境的郝永年几拳，立刻感觉到了这种不同境界间的绝对差距。
楚齐光闷哼一声，连挡了三拳，瞅见郝永年换气的空档，立马连步后退，摸着又红又肿的手臂，心中暗道：“这疯狗……我的右手骨裂了？”
乔智紧张了起来：“你怎么样？要我出手吗？”
楚齐光按耐着心中的怒意说道：“不行，时间地点都不对。”
那边的郝永年也没有追击，甚至他看也没看楚齐光一眼，只是警告地瞪了王才良一眼，随即转身边走：“记住了，一个月，不然今天这就只是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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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不得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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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带人离去的郝永年，王才良整个人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一样，整个人瞬间放松了下来，然后看向楚齐光问道：“楚兄，你没事吧？”
楚齐光皱着眉说道：“手骨好像裂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郎中叫来给楚兄看看。”王才良吩咐完了手下小厮，又转过头来安慰楚齐光：“唉，楚兄，这次都是我连累你了，今晚我就置备酒席为你赔罪。只是这仇怕是报不了了。”
王才良摇了摇头，他知道郝永年打得虽是楚齐光，敲打得却是自己。
看着楚齐光仍旧皱着眉没什么变化，王才良接着劝道：“你可知将你打伤的这是何人？那是郝家的郝永年，他父亲现在是翰林院编修，爷爷曾官至兵部右都御史，郝家在青阳县那是权势滔天。”
“而这个郝永年性情酷烈，是青阳县出了名的煞星。听说他家后院埋了一地他每年打死的丫鬟、小厮。”说到这里，王才良就是连连叹气：“这县里不是每个大人物都像丁道霄丁公子那么好说话的。这个郝永年……惹不起……惹不起啊……”
楚齐光知道大汉朝开国之初本来是只准许官宦之家畜养私奴的。
但是随着王朝的土地兼并、贫富差距不断加剧，穷人们纷纷破产，卖儿卖女卖身的越来越多，富人家又需要各种奴仆、下人，这奴隶交易是屡禁不绝。
到了现在，役使奴仆的现象十分普遍，不仅官僚士绅畜养大量奴婢，就是一般的商人、地主家也都役使几个乃至十几个的下人。
而奴仆们更是可以被主人随意打骂、虐待，甚至像郝永年这样的豪门打杀了手下的丫鬟、小厮，也往往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民不举官不究。
楚齐光看了他一眼说道：“那你们王家还惹他们？”
“哪里是我们家惹得他们？”王才良说到这里便是满腹的委屈：“是他们看上了我们家祖坟的那块地，想要抢过来。说起我们家那块祖坟，上接日月星辰，下通这青阳县灵脉，背靠巍峨秀峰，两边之山犹如随从护卫，那是一等一的吉穴，足以庇护后世子孙福荫。”
楚齐光疑惑道：“灵脉？”虽然知道当今天下很多人笃信风水，但是关于灵脉的概念是楚齐光没学过的。
王才良惊讶道：“你不知道吗？我们青阳县这北面的梅山险峻秀拔，发祖于千里之外的祖龙山，山势屈曲翻腾，起伏跌断，两边也有迎、送、夹、护的山体随行，乃是真正的灵脉福地。”
“托梅山灵脉的护佑，我们青阳县武运旺盛，年年武科都有人高中举人，目前县里退休的进士高官，就有四五位呢。”
楚齐光点了点头，虽然他不太懂这些风水、灵脉的事情，但也能理解这个封建世界的人对风水是非常相信的，而所谓的灵脉之说在他看来和上个世界的龙脉差不多。
楚齐光心中想到：‘灵脉和龙脉差不多意思吧，只不过这个世界的龙好像和人打过仗，所以有些词就不一样了。’
说完了灵脉，王才良又叹道：“唉……我爹纵是百般不愿，但这些日子找遍县里豪门，就没一位愿意为我们说和的，恐怕最后还是要把地交出去。”
王才良又安慰了楚齐光一番，郎中终于赶到了，给楚齐光包扎了一番，又开了药，嘱咐他好好休息。
房间内终于只剩下了楚齐光和乔智，他黑着脸说道：“这一下我心里又多了一根刺吧？”
乔智无奈地点点头：“普通人修炼不就是这样，总是被因果缠身，心境始终不得圆满，时间越久杂念越多，永远无法专心修行。”
楚齐光问道：“所以豪门大族的子弟不但有银子上的优势，在心境上也更有优势咯？”
看到乔智点点头，楚齐光摸了摸自己手上的右手臂，低声说道：“我这个不止是心境影响吧？右手骨裂，以我现在的体质大概要多久才能恢复武道修炼？”
楚齐光自从开始练武之后，各种食补药补，加上天妖筑基法和武道修炼，整个人的体质突飞猛进，已经和原先不可同日而语。
乔智估摸着说道：“你这骨裂不算严重，王才良肯出银子，那郎中开的药也不错。再加上你筑基后蜕变的体质，最多十天就能练武了。”
看着楚齐光的脸色越来越黑，乔智以丰富的经验在心中判断道：‘当面骂骂咧咧……只要楚齐光没犯病，那就没啥事。可要是动上手伤了人，那就就要往死里整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打算报复郝永年吗？”
楚齐光说道：“你先让狗妖们盯死他，我要知道他每天的行踪。还有大头呢？问清楚那包子铺的妖怪在哪里。”
说罢，他忍不住抓起一旁的乔智就舔了起来，一下子感觉心情好了许多。
他一边舔一边说道：“乔大师，你要不要考虑每天洗个澡？”
乔智坚决反对道：“舔毛是我们修炼的一部分，所以我们是永远不用洗澡的！”
楚齐光心里啧了一声，有些嫌弃地看着手上的橘猫，想着以后起码得搞个三十只猫，让他们一个月洗一次澡，然后他每天都能舔到最干净的澡后猫了。
陈刚拿着药一开门进来，就看到楚齐光捧着猫在舔，那妖异扭曲的画面吓得他转身就走，却被楚齐光一声叫住。
“不是来给我换药的吗？你走什么走？”
陈刚战战兢兢地走上来，楚齐光看他这副模样说道：“你喜欢猫吗？”
陈刚哪敢说不，立刻死命点头。
楚齐光把乔智递了过去：“要不要摸摸。”
陈刚一脸地为难，最后挣扎着将手放了上去。
伴随着他手放在猫背上，乔智摇了摇头：“不行，要说你的爱猫力有十段的话，这家伙的爱猫力一段都没有。”
“可惜了，机会给你了你没天赋啊。”楚齐光叹了口气，将猫收了回去抚摸了起来。
……
接下来几天，王才良看到楚齐光安心养伤，甚至英略馆那边也请了病假，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怨恨和愤怒，心想着对方应该已经放弃报复的愚蠢想法了，微微安下心来。
但一些不为王才良所知的事情，正在青阳县的黑暗中发酵。比如楚齐光的武道已经因为骨裂而多日没有进步，又比如他的银子只剩下800多两了。
而就在楚齐光被打伤的第四天夜里，青阳县西面的文昌庙附近，县里最好的妓院四喜堂仍旧高朋满座。
郝永年左拥右抱，四周围有帮闲的轮番敬酒、凑趣，时不时便哄得他哈哈大笑。
第50章 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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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来，楚齐光手下的狗妖们虽然也游荡在街上，却是有目的性地靠近郝永年和郝家的其他下人。
他们路过酒楼、茶馆、商铺，听着郝家下人们的交谈。
他们蹲在青楼、妓院外，听着郝永年手下护院、小厮的谈话。
即使只是街面上收集的情报，也让楚齐光对郝永年越发了解。
而此刻的四喜堂外，楚齐光看着大门口的方向，脑海中回想着这几天来收集到的情报：‘郝永年，今年26岁。
性格酷烈、残忍，冲动、鲁莽，青阳县里出了名的小霸王。为人贪慕女色，喜欢留恋勾栏酒肆，经常找雏儿说是可以冲晦气。
平日里进出都带着六七个打手，全是郝家从小培养的家奴，有武道第一境、第二境的实力……’
‘就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嘛，一看就是老色批了。’
‘可惜我现在手下只有狗妖，他们也就只能街面上收集收集情报，如果再有猫妖来翻墙的话，那能收集到的情报就更多了。’
楚齐光扫了一眼大门口等着的一排排轿子，找到了郝永年的那一顶，轿子旁还坐着郝永年的贴身小厮。
本来按照朝廷制度，只有举人才能坐两人抬的轿子，有了官身才能坐四人抬的轿子，像郝永年这种没有编制的坐轿子算是僭越了。
不过如今朝局不同往日，郝永年本身的家世也足以在青阳县横着走，自然没人会去管他坐轿子的事情。
看着小厮起身走到一旁的小巷子里尿尿，楚齐光立马跟了上去。
转头看了看没人跟过来，他便直接走到小厮身旁，塞了五两银子过去。
……
片刻后，楚齐光从巷子后面走了出来，把风的乔智好奇道：“你跟那小厮说了什么。”
“我给了他五两银子。”楚齐光淡淡道：“然后又告诉他，我找了个明眸皓齿的绝色佳人，还是个雏儿，现在就被我安排住在枣园街。”
“我说我想给郝永年赔罪，又怕郝永年知道了是我，不肯领情，就想先献上此女。”
“只要他明天能把郝永年请来枣园街，事后我就再给他五两银子。”
乔智心痛道：“这就又亏了十两银子了啊，这小厮一年都赚不了十两银子吧，我看你给他个三两他也就干了。”
“这十两银子花的值。”楚齐光知道这个世界的这种贴身小厮可以算得上是心腹，
“那小厮想赚我十两银子，又想讨主子欢心，听了我的话必定卖命推荐，郝永年有七八成的可能会过去，今天今晚不去，明晚也会去的。”
“至于十两银子，现在不才给了五两吗……”
楚齐光笑了起来：“只要再把给他的五两拿回来，那就一两银子都不亏啦。”
……
第二天晚上，老土、小土蹲在枣园街街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小土打了个哈欠，一脸无聊到：“怎么还不来啊。”
老土瞪大眼睛看着四周围，认真地说道：“严肃点，我们正在站岗呢，这可是干爹吩咐下来的任务，不能有失。”
小土撇了撇嘴：“凭什么我们要来站岗，大头那小子就能陪着干爹？我也想让干爹摸摸。”
正说话间，两只狗妖便看到郝永年的轿子被抬了进来，这轿子他们这几天监视郝永年，已经盯过好几次了，此时一见便认了出来。
老土一个激灵，朝着小土说道：“我盯在这里，你快去报告干爹。”
……
枣园街一处院子外，楚齐光躲在院子对面的阴影里，一手摸着乔智，一手摸着大头。
楚齐光问道：“人还在里面吧？”
沙皮狗大头点了点头，讨好地拿头蹭着楚齐光的手掌，吐着舌头说道：“放心吧干爹，我让兄弟们一直盯着呢，除了三天前出过一次门，没再见他出来过。”
看到他这副狗腿的模样，楚齐光点了点头，摸摸狗头继续说道：“大头，我让你统领狗妖，就是因为你够听话。以后好好用心办事，我不会亏待你的。”
沙皮狗大头晃动着尾巴，讨好地舔着楚齐光的手掌。
他们眼前这间院子里藏的便是狗妖们寻找到的林楠。
这些狗妖们嗅觉灵敏异常，闻着包子铺的位置便找到了这，之后按照楚齐光的命令轮流派狗妖盯着。
此刻的楚齐光看着林楠躲藏的小院，眼中不时便闪过一丝戾气，似乎又有了发病的迹象。他问乔智道：“武道第四境也是会被人堆死的吧？”
乔智说道：“你问了好几遍了。”
乔智说道：“我再说一次，只要没有通过25正法入道，那都是凡人。哪怕武道第五境，战阵上最多搏杀上百人也就得溜了。武道第四境的话，来十多个武道第二境的高手提前做好准备也有几率围杀。”
“不然这个林楠何必躲藏起来。”
乔智又补充道：“但反过来说，正面交手，不使用阴谋诡计的话……”说到这里，他特意看了楚齐光一眼。
楚齐光一脸无辜：“你看我干嘛？”
乔智说道：“反正正面一对一交手的话，武功高一寸就是高的没边，第三境的绝打不过第四境，第二境的也绝打不过第三境的，绝不存在以弱胜强这种事情。”
“除非用些阴谋诡计、暗器偷袭或者以多打少……”
楚齐光点了点头，又等了不久之后，便有小土飞奔了过来，低声说道：“干爹，那轿子过来了！”
“好。”楚齐光目光一亮，看向了乔智：“乔大师，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乔智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便朝着林楠躲着的院子窜去。
楚齐光微微一笑，又看向了自己的身后，陈刚正低着头站在那里。他走过去拍了拍陈刚的肩膀说道：“接下来照我教你的做。”
“好的狗哥。”陈刚连忙恭敬地点点头。
今天晚上他看着楚齐光指挥着城里的这些狗妖，听着狗妖们一个个都叫他干爹，只觉得眼前的楚齐光越发神秘和深不可测起来。
陈刚心中暗道：“这个家伙一定是积年的老妖，套了一层二狗的皮，也不知道到底要干什么。”
第51章 厮杀和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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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永年从轿子里走出来后，便略带期待地说道：“便是这？”
贴身小厮为了拿到剩下的五两银子连连点头：“听说姑娘被老鸨子从江南带过来，年方十二，就已经长得明眸皓齿，美艳动人。今天还是第一天做生意，就等着公子开包呢。”
“最近诸事不顺，正要找个处子冲冲晦气。”郝永年笑笑：“要是那小娘子真的不错，本公子自有赏银给你。”
小厮闻言心中暗喜，这干一份工拿两份钱是再好不过了。
就在这时陈刚已经走了上来，低头问道：“可是郝公子？”
郝永年随便瞥了一眼便没再注意，全都交给小厮去打理，毕竟这种龟公他什么时候放在眼里过了。
陈刚说道：“今天是如花姑娘第一天开张，可要加银子的。”
小厮微微一愣，心想这不是楚齐光准备来赔罪的吗？怎么收银子了？不过他也只是微微一愣，觉得这是楚齐光出了什么纰漏，反正他是当不知道的。
于是小厮只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像往常一样耀武扬威道：“我家公子家中钱过北斗，米烂成仓，有犀牛头上角，大象口中牙，还怕没银子吗？”
陈刚迎着几人走向小院，而小院的大门已经被窜进去的乔智打开。
……
另一边的小院内，林楠所处的房间。
乔智匆匆忙忙从窗户上跳进了房间里，正盘坐在床上冥想的林楠猛得睁开了眼睛，锐利的目光扫视着眼前的橘猫。
乔智主动开口道：“大王，大王我是二猫子啊，终于找到你了。”
林楠原本便统领了青阳县的大部分猫妖，看到此刻有猫妖找他也不奇怪，只是疑惑道：“二猫子？你怎么变胖了？”
乔智听了心中不喜，只是说道：“那是天气凉了在换毛，毛胀了。”
林楠又疑惑道：“你声音怎么也变粗了？”
乔智生气地甩了甩尾巴，还是说道：“那是最近叫春喊哑了嗓子。”
林楠点点头，虽然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他实在分辨不出这些橘猫的外形，反正在他眼里都一个样。
他问道：“你来有什么事情？”
乔智忧心忡忡道：“有人正在附近挨家挨户的找人，我担心是官府的人马，特意来找大王禀报啊。”
林楠的脸色陡然间一肃，正要想着对策时，便听到有人接近了房门。
“公子这边请，如花姑娘就在房里等着呢。”
伴随着大门打开，乔智不知何时躲进了他的被窝里，朝着一旁滚去：“大王小心！就是他们！”
林楠闻言脸色一凝，眼中凶光一盛却又隐藏了下去，他仍旧心存侥幸，想着能不能蒙混过去。
郝永年开门便看见床上的男人还有滚动的床单，当即眉头一皱：“好你个野贼种！一个烂货也敢骗我说是雏？”
他先是一指陈刚：“抓住这龟公。”接着走向床上的林楠，伸手抓去：“我入你个**娘！”
就在林楠还有点疑惑，压着心底的杀气时，楚齐光在门外大喊道：“动手！”
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在院外响起，那是沙皮狗大头带着手下的狗妖们在喊叫。
“院子围起来！”
“一只妖怪都别放走！”
原本就如火药桶一样的林楠在这连番刺激终于炸开了。
只见林楠眼中的凶光彻底爆发了出来，他浑身筋骨炸响、气血勃发，轰的一拳便打向了听着院外动静愣神的郝永年。
郝永年好歹也是从小有名师教导，武道入了第三境的武者，在林楠出拳的同时已经反应了过来，双臂一架便挡下了对方的拳头。
但这一挡之下，他脸色骤变，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林楠是武道第四境修为的化人妖怪，体力还在同境界的武者之上，这一拳之下郝永年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头巨象冲撞，浑身散了架一样，气血飘摇，已经是被一拳打出了内伤。
他脚下更受不住力，砰砰砰得连退三步，刚刚站稳，就看到眼前的林楠追风赶月般上来又是一拳。
两者的武道境界差了一级，林楠打郝永年完全是体力压制，也不见什么花俏手段，就这么一拳接着一拳，硬是打得郝永年毫无还手之力。
“吼！”郝永年怒吼一声，不顾体内的伤势，强自爆发全力。
而郝永年也不是一个人，眼见敌手厉害，同一时刻他手下的护院们都冲了上来。
原本要抓陈刚的两人也放弃了陈刚，所有人七手八脚地朝着林楠一拥而上。
小小的房间内，一瞬间进行着最剧烈的搏杀，火力全开的林楠好似山野中的凶兽，一拳便将一名护院打得满脸血花，又一爪便将另一名护院的手臂搅断，倒在地上大声惨叫。
这一刻双方都打出了杀气，拼上了性命。
但在这么十几平米的房间内，林楠的武功虽然是在场最高，却少了闪转腾挪的空间，围攻之下反而限制了他的发挥。
他被眼前郝永年、小厮、打手们围上，不可避免得受了伤，左脚膝盖被重击了一次，后腰更是被小厮拿匕首给刺伤了。
就在房间内的双方搏命的时候，楚齐光、乔智、陈刚不知不觉已经站在了门外。
“成功啦。”乔智看向楚齐光，却发现对方面露狰狞之色，眼中更是戾气大盛，心中暗道：“靠，又发病了。”
楚齐光邪笑道：“人还没死呢，算什么成功。”
陈刚心中又是紧张又是感觉到隐隐的兴奋：‘郝永年……那是郝家的大少爷啊，平时根本不会把我放在眼里的大人物，就这样入了我们的局？’
这一刻的陈刚心里涌起一丝禁忌般的快感，似乎又想起了自己原本混江湖的愿望。
小空间内的厮杀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快，不一会儿已经悄无声息，只有一只狐狸浑身是血，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
这狐狸赫然是林楠，他拼杀到最后，伤势太重，不得不化为了原型。
他一双眼睛恨恨看着眼前的楚齐光、乔智和陈刚，此刻的林楠也已经反应过来，这明显是一个借刀杀人的局，但此刻的他亦是受创不轻，不但后腿断了一根，后背也有好几处贯穿伤。
特别是现在的他作为狐狸形态，施展不了苦练多年的人族武功，战力严重下滑。
而眼前的楚齐光、乔智都底细不明，还有刚刚莫名其妙的许多呼喊声……
就在林楠盘算着眼前的状况时，楚齐光微微后退几步，让开了前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第52章 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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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楠试探了一下，发现对方真的没有拦他的意思，立刻快步离去了。
看着离开的林楠，楚齐光微微一笑：“大头，跟着他的味道。”
乔智惊讶道：“竟然是狐狸？怪不得了，狐族最擅长化为人形了，所以平时我都闻不到他身上的妖气。”
他又想到了对方家里那两具又干又瘦的尸体，瞬间反应了过来：“狐族还擅长吸食人类精气来修炼，所以他要绑人来。”
他提醒楚齐光道：“以后如果打起来，你一定要小心，别沾到狐族的血，那玩意有催情效果，好多春药都要加狐妖之血。”
“狐妖吗？一会儿完事了你给我好好说说。”楚齐光听着点点头，不过现在还不是关心这只狐狸的时候。
他派出最擅长追踪的狗妖之后，转身走进了房间，就看到了满地的尸体。
楚齐光带着陈刚一个个检查了过去，在确认没有活口。
来到郝永年的身前时，就看到他的眼球微微转动，嘴巴还在一开一合，无比虚弱地说道：“救……救我……”
陈刚吓了一跳，楚齐光却是笑了起来，看了看对方肚子上破开的大洞后，他说道：“还记得我是谁吗？”
郝永年微微一愣，已经认出了楚齐光，却一时想不起对方的名字。
楚齐光也不在意，只是看着他说道：“想要我救你的话，就先道个歉，然后求我吧。”
郝永年猛一瞪眼，怒气立刻窜了上来，他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被这种小人物威胁了。
楚齐光脸上的邪意却是越来越重，一旁的乔智看得暗暗摇头。
只见楚齐光一把按住了郝永年的伤口，疼的郝永年身体抽搐起来。
楚齐光说道：“你肚子上连大肠都出来了，要不是你武道第三境的体质，估计已经死了。不过除非现在就送去道观，不然还是死定了，而现在就只有我能送你过去。”
郝永年屈辱地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极力压制心中的怒意和羞辱感，不断想着以后一定要杀了楚齐光，将他碎尸万段，此刻的他只能低声说道：“对不起，我错了……求求你送我去道观吧。”
陈刚瞪大了眼睛，看着郝永年这种县里的大人物当面给楚齐光求饶，他眼中也露出了兴奋之色。
楚齐光笑了笑，也没动手，只是站起来就这么看着郝永年一动不动。
郝永年又是愤怒，又是惶恐，再次喊道：“救我，求你救救我。我可以给你很多银子……”
楚齐光缓缓开口道：“以你的出血量还有脏器破损度，还有一小会应该就会死了。不过我不会对你补刀，毕竟万一留下证据了总是不好，还是这样看着你死最自然。”
郝永年气得连连颤抖，伤口似乎也更痛了起来。
楚齐光坐了下来，看着郝永年接着说道：“你放心，我会帮你报仇，杀了那只狐妖的。”
郝永年疑惑地看着楚齐光，只听他接着说道：“你死之后，必然是全县震动，到时候你家和知县一定都会派人去查案，找出凶手。”
“这不正好我知道凶手是谁吗？我为你报仇之后，又正好能搭上郝家的关系，到时候让他们给我个推荐参加武科岂不是正好。放心去吧，我会连着你的那份一起努力，考上武生的。”
楚齐光说到这里朝着郝永年笑了笑：“毕竟人总不能白死啊，总要产生点价值。”
郝永年张了张嘴巴，一大口血直接从嘴里涌了出来，他死不瞑目地看着楚齐光，身上的气息缓缓消散。
陈刚一脸佩服地看着楚齐光，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恁娘的……当妖魔好像要比混江湖还痛快。’
此刻的楚齐光在陈刚眼中更加恐怖，却也多了一种别样的魅力。
楚齐光站了起来，检查了地上的尸体，确保他们都被狐妖杀死了以后，走到了郝永年的贴身小厮面前，将那五两银子掏了出来。
他擦了擦银子上的血，然后将银子收进了怀里，接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脸上露出了放松的笑容。
乔智问道：“你发病结束了？”
楚齐光点了点头，没有回答，只是心中无比的顺畅、圆融，所有的戾气都倾泄了个干干净净。
这一刻他感觉到自己的修道境界似乎有了极大的提升，比原来更容易静心下来进行冥想。
‘果然我之前的不是错觉，我发病之后，如果发泄了心中那股戾气，缓解了症状的话，对我的精神状态反而有所增益。’
‘只不过以前的我只是打陈刚，效果没有杀郝永年效果这么好。’
‘那如果我以后发病的时候宰了丁道霄，效果岂不是更好？’
另一边的陈刚见了楚齐光拿银子，他就也想摸尸拿银子，却被楚齐光喊停了下来。
楚齐光瞪他一眼：“你干什么？”
陈刚吞吞吐吐道：“拿……拿银子。”
楚齐光冷冷道：“谁让你来摸银子了？我让你做了吗？”
陈刚说道：“没……没有。”
楚齐光教道：“我要你做的事情，你才能去做。我没要你做的事情，你就不能动手。”
看到陈刚听话地点头，楚齐光解释道：“我们今天是来杀人的，不是来抢劫的，不是我们的银子那就一分都不能要，你明白了吗？”说着他举起了那五两银子：“这是我给他的，我现在只是拿回来。”
陈刚继续点头，一脸地信服：“我知道，原则。”
楚齐光又接着说道：“杀人是很专业的事情，任何一点点细节上的失误，都可能导致重大的失败，再让我发现你做多余的事情，你就回王家庄种一辈子田吧。”
陈刚连忙说道：“狗哥，我以后全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不让我做的我打死也不干。”
接下来楚齐光、乔智、陈刚一起清理了一下现场，确保自己没有留下什么证据后便离开了。
陈刚紧张地说道：“狗哥，我们接下来怎么干？”
楚齐光看看地上狐妖留下来的血迹说道：“那狐狸忙着逃窜，现在体力应该消耗的差不多，伤势估计也更加严重了，我们去看望看望他吧。”
他们一路带着狗妖追踪狐妖的踪迹，很快就追到了对方躲藏的地方。
第53章 血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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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智冲在前面，楚齐光和陈刚躲在黑暗中等着偷袭。
不过狐妖本来已经身受重伤，刚刚一路逃窜又消耗了体力，加剧了伤势，还施展不了最擅长的人族武道，可谓各方面都处在绝对下风。
狐妖看着乔智好似一道闪电般来回穿梭，慌忙间向后退去。
双方几下交手迅如雷霆，伴随着气浪澎湃的声响，转眼间狐妖便败下阵来，身体似乎被巨锤重击了一般，吐着血倒在地上。
他一脸愤怒地说道：“橘猫！你身为妖族的武道强者，为什么要勾结人类残害同胞？”
另一边的乔智慢悠悠地走向狐妖：“同为妖族又怎么样了？你是狐族，我是猫族，算什么同胞？”
眼看乔智要下杀手，楚齐光立马站了出来说道：“等等，我还有话要问他。”
那狐狸却是突然大口大口地吐出血来，很快抽搐了几下，死不瞑目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乔智惊讶地走了上去检查了一番：“他自己震断了心脉，太狠了吧。”
乔智疑惑道：“他这是害怕自己泄密？这狐狸到底有什么秘密……竟然不惜身死也要保住？”
……
第二天一大早，郝永年被杀的血案瞬间惊爆整个青阳县，整个县衙都动了下来，要彻查这件血案。
因为现场的尸体大部分支离破碎，出血量极大，这个案件便被办案人员称之为血尸案。
但是几天时间过去，血尸案毫无头绪，犯人迟迟未被逮捕，青阳县知县整日都是满面愁容。
郝家更是提出了一千两的悬赏，要奖赏给能抓到凶手的勇士。
……
当天夜里，青阳县丁家的一间书房之中。
丁道霄坐在书桌后，看着眼前的青灵道人说道：“东西带来了吗？”
青灵道人拿出一个方盒在丁道霄面前打开：“益气丸十颗，能够增强气血，助你更快达到第四境的气血巅峰。”
“还有狮虎换骨膏一份，这是白云观的高功法师以虎妖、狮妖的筋骨辅以三十二种草药炼制七七四十九日方成，一份就足以让你转换全身骨骼、骨髓，达到第四境的极限。”
青灵道人合上了方盒，慢悠悠道：“加起来一共五千两银子。”
丁道霄又是贪婪又是心疼地看着这一方盒，贪婪自然是贪这天师教不对外供应的极品丹药，心疼则是心疼自己的银子。
毕竟就算以丁家的家大业大，丁道霄作为嫡子嫡孙，一年花在练武上的预算足有一万两白银，但这一下就花掉了一半。
丁道霄忍不住说道：“五千两银子太贵了。”
青灵道人一瞬间收回了盒子，冷冷道：“要不是我，你就是花上一万两银子也休想买到这丹药。何况这五千两可不只是给我的，这丹院内内外外的首座、都监、都讲、库头……都需要分润银子，你付不起的话有的是买家。”
看到盒子就要被收回去，丁道霄立刻一把按住，笑道：“我说笑而已，道长可千万别当真，一会儿便让你手下道童和我那小厮去银铺交割。”
青灵道人这才松了手，让丁道霄一把将药盒抓了过去。
丁道霄一脸满意地看着药盒，有了这些再加上他从《须弥山王经》上习得的武道，他有把握今年武举之前便修炼至第四境的巅峰，稳稳得拿一个武举人的身份。甚至争取突破到第五境……
将药盒锁了起来，丁道霄又看向青灵道人说道：“血尸案你听说了吗？”
青灵道人点了点头：“我管不了了，明天早上我便要北上和其他几个县的法师们一同追查尸变案，你要看紧了郝家。”
丁道霄笑道：“放心，郝家早就没了一个能人，改变不了大局的。倒是这次尸变案你一定要把手尾处理干净。”
青灵道人冷笑道：“管好你们自己吧，要不是你们……也不会搞出这一连串的尸变案来。”
……
第二天晌午，楚齐光算了算自己口袋里的银子：“这每天要养人养狗养猫，花的也只剩下了700两不到了。”
“唉，银子用的太快太快了，还好这次郝家出了1000两的赏银，应该能给我回一波血了。”
说罢，楚齐光带着陈刚、乔智前往了县衙的方向。
此刻的县衙后屋内，当今的青阳县知县何文彦一脸愁容地看着眼前的案卷，叹气道：“还没有犯人的线索吗？”
一旁的快班捕头顾纬将头深深埋下去，就像是个鸵鸟一样。
他作为快班的捕头，往日里负责全县各种案件的侦缉，是衙门皂班、壮班、快班这三班衙役中社会关系最广，武功最高，混得也最滋润的。
平时不但办案的时候要向当事人收上车费、马费、鞋袜费、饭费、茶水费……不办案的时候，也能从娼妓、车夫、船夫、牙行、当铺等手里收取规费，也就是贿赂。
不过当今天下的朝堂内外，从上至下都是贿赂成风，这已经成为了一种无所不在的潜规则，甚至很多人都将之当成了常例，不收银子就办事的反而成了怪胎。
顾纬作为捕头，一年林林总总的各项收入加起来，也有个几百两银子了。
但让顾纬这种半黑半白的人查查普通案子还行，眼下这血尸案他却是几天几夜没合眼，却也没查出个结果来。
看到他这副模样，知县何文彦越发恼怒，喝问道：“我给了你三天的时间，你却连凶手的踪迹都没找到一点，简直是无能！我养你有何用？”
何文彦的身旁，一名剑眉星目的青年说道：“爹，这案子和妖魔有关，顾捕头查不出来也正常，你就别怪他了。”
知县何文彦摆摆手让捕头退去，看向自己的儿子说道：“吾儿啊，你不知道为父这青阳县知县的位置下面是有火在烤。上面派我来青阳县丈量土地，均平赋税，本就遭到全县大户齐齐反对。”
“现在我这治下竟有妖魔作乱，还弄出了这么个血尸案。如果迟迟破不了案的话……恐怕现在弹劾我的奏疏都已经准备好了。”
何文彦沉着脸说道：“我一人前途事小，如果坏了恩师改革赋税的大事，为父才是万死难辞其咎啊。”
第54章 没人比我更懂血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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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文彦的儿子何宪说道：“父亲你放心吧，我已经联系了青阳观的监斋青灵道长，他派了手下最为得力的法师来调查血尸案，要不了多久一定能水落石出的。”
知县何文彦叹了口气：“可惜青灵道长会和外县的法师们一起去追查尸变案了。”
就在这时，有小厮来报，青阳观的法元道长来了。
“快快有请！”何文彦和何宪以为是血尸案有了结果，将法元道士迎了进来。
法元道士一边介绍案情，一边诉说自己的推断：“凶手在小小的厢房内连杀八名武道好手，其中最弱的也是武道一境，郝永年自己更是武道三境的好手，这凶手的实力至少也是武道四境以上。”
何宪点点头说道：“我们查了县里武道四境的高手，没有一个人有嫌疑。”
法元道士凝重道：“因为凶手根本不是人。尸体上好几处伤口都符合兽爪的痕迹，还有这个……”说着，他拿出了一簇兽毛。
“从死者身上的伤势和现场的破损来看，他们八人一直都在围攻一人，却先后被拳掌和兽爪攻击。以贫道多年来降魔除妖的经验来看，这是这头妖怪战到一半的时候，变回了原型。”
知县何文彦听得连连点头：“那这妖怪逃到哪里去了？”
法元道士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找到：“那妖怪临走之前一定清理了现场，我也只找到这毛发，再无其他线索。现在他又逃了四天的时间，具体是哪种妖怪还要花时间辨验排查，如果还要追缉的话，恐怕是来不及了。”
从希望再次回到失望，知县何文彦的脸色更加灰暗，低头叹道：“实在不行，只能上报州府，请镇魔司来查案了。”
听到知县要请镇魔司来，法元道士立刻劝说道：“镇魔司嚣张跋扈，来了县城里恐怕滋生事端。还是等青灵法师调查完了尸变案，亲自出手捉拿这妖怪，必然十拿九稳。”
知县何文彦看了他一眼，知道天师教和镇魔司之间一向不对付，但他摇了摇头：“我已经没时间等青灵法师了。”
就在三人一筹莫展，知县打算书信一封，请来镇魔司的支援时，又有小厮上来禀告：“大人，有一名英略馆的学生说是能破血尸案。”
知县听了小厮的传话，皱皱眉问道：“一个英略馆的学生能懂什么？让他走。”
“他说叫做楚齐光，说是之前就应了郝家的征召，来帮忙破案的。”收了银子的小厮卖力说道：“他还说他有重要线索上报。”
一提起那些郝家一千两的悬赏，何文彦何知县便觉得一阵麻烦。
这些天也不是没有人应了郝家的征召来或是提供线索或是帮忙查案，但都是些江湖混混、巫婆神汉之流，不但没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反而搞得县衙乌烟瘴气。
要不是郝家的意思，何知县是根本不想让任何一个外人来辅助查案的。
此刻听到这个楚齐光说有什么重要线索上报，何知县也是一脸不信。
于是何知县又问道：“这个楚……楚齐光家里是做什么的？”
小厮知道这是大老爷打听对方来历呢，于是他说道：“是王家庄的普通农户……”
听到普通农户四个字，何知县立刻又是大皱其眉，张口就想让人走，结果又听小厮接着说道：“是户房的李算手推荐他来的，说是机敏过人，可堪老爷一用。”
李算手也是户房老吏了，在青阳县经营了十几年，关键还很给他这个知县面子，将钱粮一事处理的井井有条。
于是何知县这才挥了挥手，让小厮带人上来，听听这楚齐光到底要说什么。
……
片刻后，特意换了价值三两银子长衫的楚齐光被小厮带了进来，他朝着县令拱了拱手：“晚辈见过县尊。”
何知县也不计较对方没跪下来行礼了，只是威严地问道：“楚齐光，你有何线索，速速说来，如有错漏，必将你打个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伴随着何知县的目光逼视而来，迫人的压力从天而降，武道强者的气势压迫之下，楚齐光感觉到自己就像是被一只巨兽给盯上了一样。
楚齐光心中感叹：‘这世界的官员大部分都修炼武道了啊。’
他顶着知县带来的压力说道：“我先前应了郝家的征召过来后，先看了案卷，又去案发所在之地查看了一番，接着问了问当班的几位快手案情，对整个血尸案已经了若指掌。”
他看向眼前三人，一脸自信道：“现在整个县里恐怕已无人比我更懂血尸案了，我今日便是来帮县尊找到凶手的。”
连衙门里资深的捕头，道观里精熟降妖典籍的道长如今都没有找出凶手的踪迹，何知县看着眼前的楚齐光如此吹嘘，真想一个大嘴巴把人给打出去。
楚齐光接着说道：“血尸案的凶手，极有可能是一只狐妖。”
一旁的法元道士皱了皱眉，满是怀疑地说道：“你怎么知道那是一只狐妖？”
“我们从头说起吧。”
楚齐光没有继续说狐妖，而是一转话题，自信道：“诸位大人对郝永年有多少了解？据我所知，那院子的租客上月刚走，这院子可还没租出去，郝永年为什么会去那个地方？”
知县不耐烦道：“你有何线索便速速道来，莫要顾左右而言他。”
楚齐光接着说道：“此事至关重要，还请县尊大人听在下说完。据郝家的下人所说，郝永年每天晚上都要么去城西的勾栏瓦舍听曲吃酒，要么去找县里的暗娼。
他那一夜去了枣园街。以他的脾性……是不是去找某个暗娼？”
法元道士说道：“光凭这些，你也不能断定他一定是去找的暗娼吧？你可有证据？”
跟来的乔智躲在屋檐上，听着屋内的对话他心说：‘废话，那还是楚齐光介绍他去的。’
当然楚齐光表面上不能这么说，他还是严肃地说道：“不错，所以我还去案发现场寻找了证据。就在院里的花坛底下，我找到了一截还没被用过的羊肠子。”
年纪轻轻的何宪疑惑道：“羊肠子？”
另一边的何文彦、法元道士却是面色一动，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
只听楚齐光笑了笑说道：“羊的盲肠清洗泡水之后，以火碱水重复浸泡，刮去肠上的粘膜，再漂洗干净之后，便可做避孕之用，这么麻烦的东西，还没被用过怎么会有人随意丢掉？
如果是郝永年带来的羊肠子在打斗中掉落了下来，那他晚上带着羊肠出门，总不是要拿去烫火锅的吧？”
楚齐光笑道：“但这羊肠子的确不是决定性的证据，只是让我想到了一个可能……”
第55章 搜捕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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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看到了这节羊肠子，我才猜想到了郝永年可能是去找暗娼。”
“但他最后却遇到了妖怪袭击，我又不由地想到他是否是被妖物所引诱。”
“这天下间最善于引诱男人的妖物，无非是狐妖、女鬼。”楚齐光说道：“狐妖者，其性淫，善魅惑，好吸食人精气修炼，其中有生而便可化人者，说人言，做人事，常人难以分辨。”
这些显然都是楚齐光从乔智那里听来的了关于狐妖的资料了。
法元道士听了后问道：“这是《狐说》中所言吧？”
楚齐光接着说道：“不错，其中还有记载狐妖之血有催情之效，常被用来制作春药。本案的凶手是否是狐妖，现场血迹取来一验便知。”
法元道士闻言眼睛一亮，一旁的何知县疑惑道：“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那血仍旧有效吗？”
之前虽然猜测凶手是妖怪，但却没看出来是什么妖怪，自然也不可能验一验这血是否有催情之效。
法元点点头说道：“狐妖之血时间长了虽然败坏，但其中的催情素仍在，便可作为春药的主材，几天时间应该仍旧有效。反正取了一试便知，也无损失。”
于是知县当即命令差役们将案发现场中带着血迹的衣服取了过来，然后让几只狗纷纷舔舐。
片刻后，看着一只只狗开始发情，知县三人眼中都闪过惊讶之色。
何知县振奋道：“真是狐妖？”
知县的儿子何宪有些佩服地看着楚齐光说道：“楚兄真是才思敏捷，精熟妖怪典籍。”
屋檐上的乔智撇了撇嘴：‘他自己布置的案发现场，当然啥都知道了。’
楚齐光的一番诉说给了知县信心，何知县问道：“那你可有办法追查到那狐妖所在？”
“当然。”楚齐光：“从案发之地的血迹，死者手上的伤痕，还有最后狐妖留下的足印来看，这狐妖受创不轻，正是因为身上的伤势才化为了原形。”
“这么一只狐妖在县城中太过扎眼，他绝对没有逃出去多远。”
“如果能调动县衙中快、壮两班差役的话，我保证一日之内，必可捉拿住那只狐妖。”
何知县沉吟片刻，看向楚齐光说道：“如果你抓不到呢？”
楚齐光说道：“如果我这次抓不到狐妖，我便退出英略馆。”
何知县微微惊讶地看着楚齐光，这种农家子弟进入英略馆可不容易，一旦退出那简直是从云端又跌回了泥地，他从这番话中感受到了对方的决心。
何知县点了点头：“好，勇气可嘉，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不过将两班差役真的交给楚齐光指挥是不可能的，但何知县也让楚齐光参与了衙门的查案工作。
所以接下来何知县把控全局，捕头顾纬亲自带队县衙中差役缉拿狐妖，由法元道士监督缉拿过程，楚齐光从旁协助。
何知县力推此事，整个县衙上下自然毫无阻力，法元道士、楚齐光很快和捕头顾纬见了面。
对于这突然冒出来的楚齐光，捕头顾纬脸上不阴不阳，也不主动搭话，看样子是对知县把楚齐光这么个外人插进来有些不满。
楚齐光又看向了一旁的道元法师。对方身为清阳道观的代表，是妖魔方面的权威，也是知县一方的重要参考，可以说对这一次朝廷对血尸案的判断影响很大。
楚齐光笑了笑走上前去，伸出手就要和顾捕头、法元道长两人握手。
这个世界也有握手礼，不过都是非常相熟的人才会使用，看到楚齐光一上来就这么热情两人都有些不适应。
“顾捕头你精明强干，法元道长斩妖除魔多年，名震青阳，我都是从小听到大的。这次搜捕狐妖还请两位多多指教。”
顾捕头感到手上一沉，对方右手一闪……已经塞了十两银子过来。
他一直板着的脸庞这才微微挤出一丝笑容：“楚公子过奖了。”
法元同样感觉到对方手掌里塞了一锭银子过来，他摸了摸心中微微一喜：‘十两银子？这楚齐光倒是个虔敬信徒，也挺懂规矩的。’
不动声色地将银子塞进怀里，道元说道：“楚公子有心了。”
楚齐光也不想给银子，但一来他在县中根基太浅，二来这世道早就已经贪墨横行，给好处、塞银子已经成为了最基本的潜规则。
王家庄里遇到来收粮税的差役都要招待一顿午饭，更别说县里的捕头、观里的道长了。
……
“黑啊！太黑了！”
就在这时，跑到小院花坛里的乔智不爽地在心中喊道：“要给他们塞那么多银子吗？特别这天师教最喜欢杀妖怪，骗百姓的钱，还动不动占田占地了，鼓动愚民愚妇捐献钱财，从上至下就没几个好东西。”
楚齐光心里说道：“天师教乃是大汉国教，以后不论做什么事情都饶不开他们的。何况我们和妖魔勾结，天师教就是我们的父母官，那就更要多了解天师教的动向了。”
“哼，要不是加入天师教有一堆清规戒律，你也不太方便，我早就想办法入教了，反正我也能信教，我也能拜玄天道尊的。”
乔智：“……”
“而且你要说烂……”楚齐光忍不住吐槽道：“在我看来……这整个天下内内外外都一样烂，烂透了。这朝堂上的高官胥吏也好，天师教的道士法师们也好，你们妖怪也好，全都一样烂。”
“要是让我主持朝政，花个二三十年搞搞改革，我就能叫这天下焕然一新，怎么也比现在好。”
说完了，楚齐光又在心中自己暗暗补充道：‘当然……最好的情况还是让我找到来往这个世界和地球的方法，要是这样的话……就能好好开发这个世界，最好搞个一带一界和你们共同富裕了。’
‘要是回不去的话，只能我自己改造这个世界了，至少让我待得舒服点。’
楚齐光继续朝着乔智心中说道：“总之要先和光同尘，等我们爬上去了，乔大师你想怎么对付天师教我再来帮你。”
乔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中又想到：‘你他喵的改倒是改了，但都被人用十大罪给弹劾了啊……’
乔智脑海里盘旋起了什么任用妖魔、牝鸡司晨、昏弃贤能、不忠不孝……
第56章 太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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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楚齐光却感觉不到乔智的异样，只是问道：“乔大师，你躲得这么近了，这法元道士也察觉不到你吗？”
乔智得意道：“嘿！你不知道猫族最擅长的就是潜伏和转移战场吗？除非这道士用了符箓或者丹药，不然光凭借他的武道境界还发现不了我。”
楚齐光知道天师教最擅长的三大绝学便是符箓、剑术和丹药。
其中符箓和丹药属于修道之路，剑术则属于武道之路。分别是《正一法箓》，《正一剑经》和《正一丹经》。他们和丁道霄拿走的那本《须弥山王经》都是25正法之一。
普通道观里的道士大多修炼有剑术，但是一个道观里只有监斋才掌有天师教中授予的符箓，那是真正的超自然力量，由天师教中入道后的修士制作出来，也是每一个天师教的道观降妖除魔的最大依仗。
至于法元这样的道士，就只能靠一身剑术、经验和丹药来降妖了。
乔智补充道：“像法元这种道士，如果没有吃药，没有符箓，那就和同级的武者没甚差别。”
楚齐光又问起了乔智关于天师教的符箓和丹药的事情，心里想着能不能以后从法元手上搞点平时买不到的丹药，甚至以此为口子，进一步接触道观更高层。
……
楚齐光接下来又是和两人寒暄了几句，顺便法元道士也将狐妖的判断说给了顾捕头听。
有了银子的调剂，气氛似乎一下子融洽了许多。
楚齐光趁热打铁道：“听说郝家还发了血尸案的悬赏？”
顾捕头闻言立刻说道：“是有一千两的悬赏，等银子到了县衙，再论功行赏，将银子分配下去。
法元道长您本领高强，这次能查出狐妖来更是道尊保佑，这1000两里该能拿四百两。
我虽没什么本事，但手下那些兄弟这些天来没有苦劳也有功劳，便厚着脸皮拿个300两银子。
县尊老爷这些天坐镇大局、运筹帷幄，200两银子的孝敬总是要的……”
说到最后，顾捕头看向楚齐光，皱了皱眉说道：“楚公子你提供了狐妖的猜想，到时候便拿100两银子吧。”
捕头顾纬三言两语之间，便将赏银给分配好了，县尊、道观、差役是一个没少，却只给楚齐光留了一百两，堪称是残羹剩饭了，这还是看在楚齐光塞了他10两银子的份上，不然顾纬还能压得更狠。
甚至在顾纬看来，楚齐光这塞了点银子就拿100两还是赚了呢。
楚齐光皱了皱眉开口想要反驳，但看着法元道士笑眯眯地应承下来，知道这一开口便同时得罪了道观和衙门。
何况郝家的赏银怎么分，这抓妖的功劳怎么定，那终究都是县衙和道观说了算。
想了想，楚齐光便只能暂时答应下来。
他一脸感激地笑着向顾捕头和法元道士说道：“多谢两位关照了。”心里却是暗暗骂道：‘这衙门和道观……也太黑了。’
……
接下来顾纬边说要召集差役搜捕狐妖，让楚齐光和法元道士在这偏厅等待。
可这一等便是半个多时辰，衙门的差役迟迟没有出现，楚齐光只得去了衙皂房里询问。
捕头顾纬闻言不悦道：“楚公子，这青阳县里里外外十多万人，平日里衙门内的人手已经是捉襟见肘了，要召集起来可不是一时三刻的事情，你耐心等待便是。”
楚齐光问道：“那还要多久？”他每天都要抓紧时间修炼、学习，可没时间耗在这县衙里。
顾捕头不耐烦道：“楚公子，县尊老爷是让你来协助我们办案的，可不是让你来瞎指挥，衙门里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江湖，你安心等着便是。”
看到楚齐光还想再说什么，顾捕头直接翻脸，轰隆一掌拍在了面前的茶桌上，达到人体极限的力量骤然爆发，直接在桌面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掌印。
楚齐光目光骤然一紧，眼前这青阳县的捕头恐怕也有武道第二境的实力了，虽然考不上武科，但做个捕头却是绰绰有余。
顾捕头不耐烦道：“这里是青阳县县衙，轮不到外人来指手画脚，要是影响了衙门办案，你担当得起吗？”
待楚齐光离去了之后，捕头顾纬微微冷笑一声，接着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快手说道：“你可问清楚了？”
一旁的快手说道：“顾爷，您放一百个心吧，这楚齐光不过是王家庄的一个普通农户，根本没什么背景。也不知怎么讨了王家少爷的欢心，才把他带来县城里进学。”
顾纬道：“一个农户还想来分银子，真是异想天开。”
查明白这楚齐光没有什么背景之后，顾纬便打算直接撕毁了之前分银子的协议，特别是接下来的搜捕行动在他看来已经用不上楚齐光了，那又何必分对方１００两银子这么多。
于是他接下来的行动打算把楚齐光踢到一旁，把抓捕狐妖的功劳都按在自己身上。
这样一来，就是他和手下差役们拿400两赏银，然后再把剩下的银子分润给道观400两、知县200两。
顾纬笑了起来：“一只受了重伤的狐妖罢了，我们自己便能抓住。”
“人都集齐了吧？”
“召集县内猎户，找最好的猎犬，在城内搜捕狐狸，一只都别放过。”
“查一查县里有哪些院子没人住的，一间间找过去。”
“那狐妖受了伤，必定想要吸食人的精气来恢复，查一查最近县里有没有走失的人，一个都别放过……”
顾纬也不愧是多年的捕头，知道了凶手是狐妖之后，便井井有条地布置下去一个个命令，手下近百个差役全部发动了起来。
一想到又赚了近１００两银子，顾纬又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心中想到：‘正好能把红袖院的昭儿买来，做我第四房小妾。’
……
从衙皂房里出来，楚齐光眯了眯眼睛，心中微微一思量便察觉到了其中的异样，让乔智去打探一番之后。
乔智回来便骂道：“什么人啊！收了银子不办事！气死我了！气死我啦！十两银子就这么喂狗啦！”
乔智越想越气：“那狗捕头已经派人去搜捕狐妖了，根本不打算分你赏银了。”
楚齐光眼中寒芒一闪，微微笑道：“正好我也不想分给他。”
“不过抢了功的话，就以这捕头的品性，恐怕不会善罢甘休。那要做就做绝……”
楚齐光可是太知道历史上有多少英雄豪杰都是被这种小人坏事的。对这种小人楚齐光一向是赶尽杀绝，从没有小看后放过的意思。
‘这种朝廷败类，我这个凶手都看不下去了，替天行道就在今日。’
第57章 探案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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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心里朝着躲在一边的乔智说道：“乔大师，我记得你手下有狐狸吧？”
乔智说道：“嗯，怎么了？”
楚齐光说道：“这边我接下来暂时不用你帮忙了，麻烦你回王家庄一趟，找只你手下机灵点的狐狸过来。”
乔智警惕道：“找过来干嘛？你不是想要用来替代狐妖吧？”
楚齐光说道：“狐妖尸体就在我手上，我做那种事情干嘛，找这狐狸过来是给这顾捕头抓的。你一定要挑一只没有完全觉醒灵智的狐狸，算不上妖怪的那种。”
乔智瞬间明白了过来：“哈哈，你要暗算那顾捕头！这厮敢吞了我们的十两银子还不办事，我支持你弄他！”
楚齐光又提醒道：“以乔大师你的武功，带一只狐狸进城应该不难，遇到什么麻烦可以再找那帮狗妖们帮帮忙。还有，我们收集的狐妖血也别忘了带来。”
乔智甩着尾巴说道：“嘿嘿放心，那狐妖的血都好好收着呢，我保证让他们验血的时候验出个狐妖来。”
……
楚齐光心中暗道：‘还得找个见证人。’
接下来楚齐光又和法元道士寒暄一阵，他又是请教、又是吹捧，凭借乔智教导的各种妖魔知识，让他和法元道人很有话题，熟练的吹捧技术也让法元道人感觉很舒服。
法元道士有些欣赏地看着楚齐光：“年轻人，像你这样见识广博的不多了。”
楚齐光试探着问道：“顾捕头说去召集人手，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法元道人和楚齐光聊的不错，闻言犹豫了一下，便直接说道：“依我看他这么久都没来，现在八成已经自己带队出去捉拿那只狐妖了，最后恐怕也不打算分你100两银子。”
楚齐光装作惊讶地说道：“怎么会这样？”
看着楚齐光这副稚嫩的模样，法元道士摇了摇头，
反正不论这狐妖怎么抓，分给道观的银子都是不会少的，他看楚齐光还挺顺眼，便指点道：“你刚刚跟我说你只是王家庄的普通农户吧？而且这次你也只是提供了一个狐妖的猜想。
如此既无势力，也没有背景，他们能吞当然要吞你的那份银子了。”
法元道士劝道：“官场便是如此，能吞十两，绝不可能只吞九两半。你也别想着和县尊去说，你毕竟只是草民，在这官场便是天生低人一头，任人宰割。顾捕头是衙门的人，县尊不可能帮你对付自己人的。”
法元道士看着楚齐光不服的眼神，摇头叹道：“你还年轻，等以后如果能考出武生来有的是机会赚银子，今天这口气便忍了吧。”
楚齐光却说道：“还请法元道长陪我亲自走一趟，对那狐妖所在之地，我心里有些猜测要印证。”
法元笑着摇了摇头：“你想自己找到那狐妖？狐妖天性机警狡猾，不是那么容易找的，被人知道的话……到时候还会惹得顾捕头恼你，恐怕事后还要找你麻烦。”
楚齐光一脸诚恳地说道：“还请道长帮我。”他手里扣了十两银子，想着不行的话还得再塞银子。
法元看着楚齐光这年轻、稚嫩、不甘的模样，却是想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摇摇头道：“你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那我就陪你走这一遭吧。”
楚齐光松了口气，将十两银子塞回了钱袋里。
于是楚齐光带着法元还有自己的小厮陈刚准备去案发现场。
他们走出衙门的时候，知县之子何宪追了上来。
“楚兄，你们要去哪里？”
这知县之子何宪似乎对他们接下来的查案工作很是关心，听到他们要再去案发现场看看，便也想要同去。
楚齐光本来就是想要找到狐妖的时候拉个人证，知县公子愿意去当然再好不过。
于是三人一同出了县衙，身后何宪的小厮和陈刚跟在身后。
来到案发现场，楚齐光指着地上的血迹说道：“妖狐最后是流着血，从大门的位置离开的。”
三人站在大门口，楚齐光看着枣园街分析道：“整条街道东西走向，但东面就是夜里值更的更铺，狐妖大概率是从西面走的。”
楚齐光带着人走到西面的街口，摸了摸地上的煤渣，然后问了问附近的店铺伙计。
最后说道：“这条路上每天都要运送煤炭，地上总是会漏掉一些煤渣。扫大街的每天寅时（凌晨3～5点）才出工，这狐妖如果路过这里的话，很可能脚上沾了煤渣。”
何宪和法元道士听得连连点头，看向了楚齐光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惊讶和赞叹。
看着楚齐光爬到街边的围墙上去，何宪问道：“楚兄你在找什么？”
“狐狸的脚印。”楚齐光说道：“我看了看过了这条街口以后，就再也没有血迹，也没有看到带煤渣的脚印，这狐狸恐怕是从别的地方走了。”
说着他来到一处狗洞面前，用手指捻气几颗煤渣说道：“看样子他从这个狗洞钻进去了。”
何宪使唤小厮上前，一众人冲进房门，吓得房主瑟瑟发抖。
楚齐光在房里转了一圈最后来到了窗户的位置，指着外墙墙根处的血迹说道：“从窗户走了，看这方向，他应该是放弃了大街，想要一路从民房里潜走。”
楚齐光来到第二户人家，就这么带着两人一路根据各种细枝末节追踪下去，路上表现出来的洞察力让何宪、法元都暗暗惊叹不已。
何宪朝一旁的法元道长低声说道：“楚兄真是机敏过人，心细如发，这种追踪妖物的手段真是神乎其神。”
法元道长在一旁认同地点点头：“就算专职缉杀妖魔的镇魔司都不是人人都有这么一手。”
陈刚跟在后面心中暗笑：‘都是狗哥亲手放的，能不机敏过人，心细如发吗。’
众人一路追踪狐妖的‘踪迹’来到一处废弃的暗渠上方。
这个暗渠本来是青阳县排水系统的一部分，不过因为年久失修，再加上连年大旱，早已经废弃不用了。
楚齐光说道：“这狐妖看样子是想要通过暗渠的排水沟爬到外面去，何公子，接下来我们派人下去，看看这暗渠到底是通向哪里。”
第58章 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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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宪的小厮和陈刚进去暗渠找了快一个时辰，弄得满身污秽、腥臭，终于在一处镂孔闸门外找到了狐妖的尸体，还发现了闸门上又被掰动的痕迹。镂孔闸门是设计用来阻挡较大污物，防止暗渠堵塞的。
楚齐光看着被拿上来的尸体，目光骤然一凝，似乎正发挥灵感、思考案情到了重要的一步。
一旁的何宪心中一跳：‘好犀利的目光，是推断出什么了吗？’
楚齐光缓缓说道：“看样子这狐妖被闸门挡住之后，还想要掰开闸门，结果重伤发作，不治身亡了。”
道元查看了一下狐妖的尸体，他倒是见惯了各色妖魔尸骸，脸色不变地说道：“这狐妖的身上伤势极重，特别是背脊受了重伤，能坚持到这里已是不易了。”
何宪皱着眉头说道：“就怕赫家不满意，以为我们是随便拿了一具狐狸尸体来搪塞的。还请法元道长帮忙佐证。”
法元说道：“放心吧何公子，我们一起一路追踪找到的狐妖，确是无疑。一会再检一检这狐妖之血和爪痕后自有定论，但应该就是这只狐妖没错了。”
他笑呵呵地看向楚齐光：“好小子，想不到还真给你找到了。”
于是一行人将狐妖的尸体带了回去，结果刚到县衙就发现了情况。
……
偏厅里，何知县满意地看着顾捕头说道：“我听宋典史说你已经抓到了狐妖？”
顾捕头一脸谦逊道：“是抓到了，狐血勘验的结果也出来了，应该就是这狐妖没错了。”
“好。”何知县微笑了起来：“这么快就抓到了狐妖，我一定上报朝廷，好好表彰你这番功绩。”
看着何宪、法元道人和楚齐光走了进来，何知县大笑道：“宪儿，你来的正好，顾捕头已经抓住了狐妖，这血尸案总算是能结了。”
顾捕头略微得意地扫了楚齐光一眼，朝着知县拱拱手道：“都靠县尊领导有方，平日里都教着我们精忠报国的道理，我们这才幸不辱命抓到了狐妖。”
何宪、法元道士对视一眼，看向顾捕头的目光都有些古怪。
楚齐光直接走上去说：“县尊，我们找到了狐妖的尸体。”
“哦？”何知县看向了顾捕头。
顾捕头嘲笑道：“尸体？那狐妖能杀死郝永年一行，怎么会死得那么轻易？楚公子可不要一时心急，随便找了具狐尸来交差。”
众人看向了楚齐光，却见楚齐光一脸自信道：“我找那狐妖的全程，何公子、法元道长都在，他们俱可以为我作证。”
顾捕头冷笑道：“只怕道长和公子也是被你蒙蔽，你可敢验一验狐血？”
楚齐光说道：“有何不敢？”
顾捕头直接唤来了差役，从那狐妖尸体上取了血给狗舔舐，不一会狗儿们就发起情来。
顾捕头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只觉得不可思议：“这只也是狐妖？”
另一边的楚齐光说道：“既然两边都是狐妖的话，不如比一下现场的爪痕。”
接着何知县喊来差役，带着一死一活两只狐狸到了现场。
两只狐狸的狐爪和现场的爪痕一一比对，看着楚齐光抓来的狐尸和现场的爪痕完全一致，而顾纬抓到的那只狐狸的狐爪和现场的痕迹却是完全对不上。
看着这一幕顾纬心中又惊又怒，怎么也想不到这青阳县里竟然有两只狐妖，偏偏让他抓了和血尸案无关的那一只。
另一边的何知县看到这证据确凿，已经面露喜色，他的官位是保住了，想到自己来青阳县的使命，他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何知县朝着楚齐光说道：“好，楚齐光你做的不错，这一次血尸案告破，终于可以还青阳县一个安宁了。”
楚齐光拱了拱手说道：“托县尊鸿福，这一次总算不辱使命。”
另一边的顾纬仍旧不甘心，想着多少也要表表功还要分润赏银，便说道：“我只知要抓狐妖，却想不到城里竟然有两只狐妖，我看这两只狐妖必然有着勾结。
而且这两只狐妖被抓来勘验之前，又有谁能肯定哪一只才是犯案的狐妖，多亏县尊算无遗策，衙门里上百个差役在县城里布下天罗地网，才能将这些妖崽子一网成擒。”
顾纬一番话说完，显然是想要模糊他自己和楚齐光的功劳，将两人的贡献对半分了。
而听到顾纬隐晦地给自己表功，何知县也认可地点点头：“顾捕头你这次也有功劳，我都会向朝廷一一表明，绝不会少了你的赏赐。”
在何知县看来，虽然楚齐光抓到了真正的凶手狐妖，但顾纬指挥着上百名差役忙前忙后，勘验现场，搜集证据，搜捕全城，还抓到了另一只狐妖，也有着不可忽略的功劳。
顾纬微笑着退到一旁，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但心里还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再多分点银子。
楚齐光一听顾纬开口便知道他的打算，慢悠悠地说道：“顾捕头的确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过我看顾捕头带来的这狐狸看上去似乎不像是妖怪。”
顾纬冷哼一声道：“楚公子还是不要妄言，这狐妖已经验了血，确是狐妖无疑。”
楚齐光说道：“杀害郝公子的狐妖应该身受重伤了，但我看这狐狸完好无损，可不像受伤的模样。”
顾纬说道：“妖怪岂可以常理计较，服用了丹药，又或者修炼了什么妖族武功后，伤势好的比寻常动物快的妖物也不少见。”
楚齐光走到那只狐狸面前说道：“我看还是再验一验血的好，就怕捕头手下的差役偷奸耍滑，抓了只普通狐狸来应付交差。”
顾纬是亲眼看着手下差役验血的，他自信这狐狸必然是狐妖，此刻冷冷地瞪着楚齐光，说道：“楚公子想验就验吧，但如果勘验无误，还请向我手下兄弟们认一声错，别让一心报国、尽忠职守的人白白受了委屈。”
“那是自然。”楚齐光转头看向法元说道：“还请法元道长亲自勘验这只狐妖。”
看到楚齐光和自己手下捕头针锋相对的模样，何知县的眼眶深处闪过一丝不喜之色。
楚齐光就算再怎么优秀，那都是一介草民。而顾纬就算再怎么不堪那也是他手下的捕头，是县里的衙役，代表的是朝廷的威严。
楚齐光就算发现什么异样，也应该私下里和他来说。
而现在看到楚齐光当着他的面这么咄咄逼人的模样，何知县对楚齐光的感官立刻就有些下滑。
第59章 结案和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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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的注视下，狐狸被法元道士取了血，然后涂抹在几只狗的嘴上，然后一盏茶的时间过去，狗狗们毫无变化，顾纬有些紧张了起来。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狗狗们仍旧毫无变化，顾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可能，不可能啊，我之前看着他们发情的。”
又两盏茶的时间过去后，法元道士摇了摇头：“这狐血并无催情之效，恐怕这狐狸……”
法元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言下之意在场众人却已经都听明白。
何知县瞬间睁大虎目，狠狠瞪了身旁的顾纬一眼。
而顾纬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感受到何知县扑面而来的威压，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大老爷！我之前验血的时候分明成功了啊！”
何知县冷冷地盯着顾纬：“血尸案这样的大案，你竟然也敢蒙混过关？”
本来手下这些捕头胡作非为，鱼肉百姓的事情他也多少知道一些，但他怎么也没想到顾纬敢在血尸案上玩猫腻，这岂不是拖着他一起去玩完吗？
要知道一旦他真的把顾纬抓的狐狸交上去，到时候被郝家发现了破绽，那迎面而来的就是各种言官的弹劾，他这乌纱帽肯定是不保了。
一想到自己的官位差点就被眼前这贱民给祸害了，何知县心中便升腾起阵阵杀意。
顾纬已经整个人都吓傻了，跪在地上便是不断向着何知县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哭诉着冤屈。
顾纬突然还想到了刚刚坚持要验血的楚齐光，立马大声说道：“都是楚齐光，他这么坚持要验血，一定是他做了手脚要陷害我！”
“楚齐光！是不是你这小人害我！”
说到这里，顾纬猛得朝楚齐光扑了过去，武道二境的力量轰然爆发，带着阵阵拳风扫向了楚齐光。
“还敢放肆？！”何知县冷哼一声，直接一巴掌拍在顾纬脸上，恐怖的力量抽打之下，空气发出一连串炸响，顾纬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倒在地上。
“这捕头你就别干了。”
“来人，把他带下去。”
听到自己的捕头之位被拿走，顾纬一瞬间面如死灰，他在青阳县里多年来黑白两道通吃，靠的便是这捕头的身份，一旦没有这身份……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落井下石，墙倒众人推，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一瞬间吓得鼻涕、眼泪横流，一边被拖走，一边痛哭大吼道：“老爷！冤枉啊！冤枉啊！”
看到被差役拖走的顾纬，楚齐光知道这人已经完了。
藏在一旁的乔智看着死狗一样被拖下去的捕头心中暗爽：“哼，得罪了我们妖魔就是这个下场，就算知县、道观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楚齐光玩弄在股掌之间。”
陈刚则是一脸崇拜地看着楚齐光，心想着以后一定要好好跟着狗哥混，这做妖魔真是比混江湖威风太多了。
但一旁的何知县对于拆穿了顾捕头的楚齐光也没什么好脸色，让县丞负责接下来的事情，他便自己回衙门里了。
何宪不好意思地看着楚齐光说道：“楚兄，想不到那顾捕头竟敢做这种事情。”
法元道长却是一脸的毫不意外：“这些衙里当差的一向是胆大包天，对上欺瞒，对下盘剥，能做出这种事来也不奇怪。”
楚齐光忍不住看了法元道士一眼，要论起盘剥来，你们道观可有过之而无不及。
法元道士又奇怪道：“说起来……”他看着狐狸尸体说道：“这只狐狸是公的啊，看不出来这郝永年还好这一口。”
楚齐光：“……我倒是听说过他和他那小厮有时候是太过亲密，但也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人。”
虽然知县走了，但是县丞照样能负责血尸案。
接下来的事情按部就班，县丞和楚齐光商量了一下，等郝家的赏银送来后，到时候分楚齐光两百两，让他别把顾捕头的事情给说出去。
至于原本分给顾捕头和他手下快手们的三百两还剩两百两，当然是进了道观和知县的口袋。
知道自己忙活半天又是杀人、又是弃尸、又是处理现场、又是破案的，虽然银子还没送来，但商量下来到时候只能分到200两银子，楚齐光心中越发不满起来。
他心中想到：‘就这样才赚两百两……有这时间我还不如去兄弟家多跑两趟，卖点脑白金都肯定赚的比这多。’
楚齐光心中感叹道：‘都是因为中间商太多，机构臃肿，流程太慢，官僚主义横行……这都是体制的问题啊。’
接下来他在县衙里见到了赶来的被害者家属……郝家人。
这次郝家来到县衙的是郝永年的大哥郝永泰，一个看上去又黑又壮的大个子，楚齐光曾经在英略馆也见过对方。
郝永泰一见到楚齐光，便好好感激了对方一番，这郝永泰的为人比弟弟郝永年正直许多，从小便一心习武，有点武痴的风范。
听到是楚齐光帮忙判断出狐妖，最后找到了狐妖尸体后，他对楚齐光大为感激。
何宪在一旁说道：“郝兄你是没有看见，楚兄那一手追踪妖怪，判断案情的才智，真是神乎其神，我看以后县里再出什么妖怪都能交给楚兄弟去抓了。”
“都是运气好。”楚齐光谦虚地摇了摇头，接着眼中带着悲意朝郝永泰说道：“郝兄你节哀顺变，我前几天还和永年一起吃了酒，祝他今年武科能考出武生来，想不到转眼间便已经天人永隔。”
“唉，我早就告诉他少去拈花惹草，想不到他还是被狐妖给引诱了。”郝永泰叹息一声，朝着楚齐光拱了拱手：“这次谢谢楚兄了。”
就在郝永年让小厮们将一千两赏银抬上来，交由衙门开始分润的时候，楚齐光说道：“郝公子，不知道我能不能不要我这一份赏银，换个别的东西。”
“噢？你要什么？”
“听闻郝家的书库收藏丰富，经史子集各类书籍都非常详实，我想要借阅一番。”
楚齐光心中暗想，相比起200两银子，还不如找机会查阅一下大家族的藏书，看看这个世界的历史，顺便也是找找紫府秘箓的踪迹。
特别借阅书籍这种事情，上郝家的门这么一来一去多几次，以楚齐光的手段很容易就能搭上郝家的关系。
这样一来以后不但可以从郝家找些赚银子的门路，还让楚齐光以后可以想办法从郝家这边拿到武科的推荐资格。
相比起200两银子，一个进入青阳县豪族圈子的机会更让楚齐光看重。
‘毕竟郝兄弟不能白死，还得让他家人多照顾照顾我。’
第60章 青阳县的猫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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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永泰听了楚齐光的要求微微一愣，没想到对方提出这么个要求来。
不过现在这个天下，各种知识一向都很昂贵，书籍更是底层民众难以接触到的东西，各大家族自己收藏的书册、资料对平民百姓来说非常遥远。
这么一想，这个楚齐光想要借阅郝家的藏书倒也很正常。于是郝永泰又向楚齐光确认了一下，对方不是要看武功道术的秘籍，仅仅只是普通的经史子集。
又想想对方也在英略馆求学，算得上自己的同学。
于是郝永泰便点头答应了下来，并说道：“楚兄，借阅书籍罢了，你接下来一个月直接上门报我的名字便好，至于这二百两我如果收了，郝家在县里的脸面都没了。”
看到郝永泰不但同意他上门借阅书库一个月，连200两银子都不要了，楚齐光微微一喜，心中暗道：‘真是个好人啊，比你弟弟靠谱多了。’
接下来郝永泰专门安排了酒楼宴席，宴请了楚齐光、法元道士、何宪三人，酒桌上觥筹交错。楚齐光居中协调、调节气氛，时不时和郝永泰聊聊武科，和法元道士聊聊妖怪，又和何宪谈了谈探案的事情，一片宾主尽欢的景象。
而趁着这个机会，楚齐光也算是真的和郝永泰、何宪、法元道士搭上了关系，算是半只脚进入了县里的豪族圈子。
顾纬抓到的那只狐狸也被楚齐光放了出来，交给乔智带回了山里。
……
当天夜里，楚齐光一回到小院，王才良便一脸震惊地迎了上来，大呼小叫道：“楚兄！我听户房的李算手说你破了血尸案，可是真的吗？”
楚齐光摆了摆手，一脸自然地说道：“唉，都是碰巧而已。”
王才良闻着楚齐光一身酒气，猜测道：“你刚从酒席上回来？是郝家请的？”
楚齐光想了想也知道瞒不住，也没必要瞒，便开口说道：“是郝永泰请的法元道长，何宪何公子，还有我。”
王才良一脸艳羡地看着楚齐光，虽然他经常在楚齐光面前吹牛逼，说自己人脉多广，在县里认识的人多么多。
但他自己知道，他混的地主圈子在青阳县里上不得台面，楚齐光现在搭上的郝永泰、何宪、法元的那才是高端圈子，也是他一直向往的圈子。
特别郝家和他们家有祖坟的矛盾，王才良更是想要找机会化解。
王才良试探着问道：“楚哥，下次你们还吃酒的话，能不能也带上我啊？”
楚齐光一拍王才良肩膀说道：“这还用说？你我兄弟一场，你想一起吃酒我当然会带着你。我知道你担心郝家和你家争地的事情，这件事情我会帮忙的。”
他心里补充了一句：‘就看你家能出多少银子了。’
“楚哥！”王才良又是一阵感激，看着眼前的楚齐光，想着对方一直以来又会吹比、又很照顾他、还帮他治好了犬毒，现在混进了高端圈子也不忘提携他一番……
“你真是仁义！”王才良只觉得和楚齐光做兄弟真是太好了。
王才良拍着胸脯说道：“你放心吧楚哥，兄弟我一定不会给你丢面儿的。到时候我们两兄弟纵横青阳，再一起考取武科。”
接着王才良又和楚齐光约了明天一起吃酒便愉快地走了。
楚齐光回到自己的房里，就看到乔智已经趴在床上翻着肚皮，一副累死了的模样。
“乔大师今天辛苦了。”楚齐光坐上床，一边撸着乔智的肚皮，一边考虑着今天的得失。
“赚了两百两银子，手上的银子算是回血到了九百多两。”
“和郝家、何宪、法元都搭上了关系，算是扩展了人脉。”
“不过这血尸案还有最后一个成果没收。”
楚齐光捏着下巴笑道：“乔大师，明天麻烦你去找那些林楠手下的猫妖，我们要准备整合青阳县的猫势力了。”
乔智一听这个可不困了，立刻支起了耳朵问道：“你打算怎么干？”
楚齐光笑道：“当然是收养这些可爱的流浪猫了，他们都可以当我的干儿子、干女儿，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
乔智念叨道：“你可得好好待他们，不能乱来啊。”
楚齐光说道：“我怎么会乱来，你看我那些狗儿子们现在过的不好吗？每天有工作，还包吃住。
吃的有下人陈刚专门去各大酒楼买来的各色肉食、饭菜。
住的是县城里的佛庙遗址，空间大，阳光足，距离本县CBD只需要步行五分钟。
前景跟着我更是广阔，是为了未来妖族融入人族世界，创建和谐社会而奋斗……”
乔智听着楚齐光瞎吹个不停，吹得他都有些听不懂了，只能装模作样地点点头：“嗯，这样就好。”
楚齐光笑了笑，心中想着以后一手狗妖溜街、追踪来打探消息、一手有猫妖翻墙、爬楼来收集情报，就能在整个青阳下布下情报网络，简直是如虎添翼。
但楚齐光没看到的方向，乔智正不停地舔着镇定之毛，心中想到：‘没事的吧……楚齐光现在的脾气好多了，见了猫妖们应该也没事……的吧？’
第二天深夜，楚齐光跟着乔智翻墙离开了院子，一路躲避巡夜的队伍，来到了新租的院子里。
这些日子乔治每天和流浪猫们打打架，再喂喂流浪猫，凭借着猫妖的身份，强悍的武功，还有楚齐光在背后不断给他的各色吃食，也算是在青阳县的猫妖圈子里站稳了脚根。
这让本来在失去了林楠领导后有些慌张的猫妖团体们再次安定了下来。
而今天，便是乔智将猫妖们约在这新租的院子里，打算和楚齐光见面的日子。
本来保险起见，楚齐光是应该不和这些猫妖见面，全靠乔智联系和指挥他们的。
不过乔智……他在这方面的工作效率总是让楚齐光不太满意，而且隐隐有太过于偏向猫妖的趋势，让楚齐光总感觉有些指挥不动这些猫妖。
考虑到创业初期的重要性，楚齐光还是决定稍微冒点险，亲自来见见这支猫妖队伍。
……
楚齐光租下的这件院子早已经没了人住，这几天被他雇人打扫之后，又搬了些家居进来，也算是干净整洁。
院子中央正聚着十几只猫妖，有的在坐着舔毛，有的正躺着发呆，还有相互打闹玩耍的，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野猫群一样，而四周围的地上摆放着几盘吃到一半的剩菜和水，全都是这些天乔智让陈刚送来的。
当楚齐光和乔智翻墙进入小院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场景。
不过就在楚齐光出现的瞬间，猫妖们像是受惊的羊群一样，一个个跳了起来，瞬间四散逃跑。
第61章 关爱流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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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们有的躲在花坛后面，有的钻进了房间里，还有的直接跳到了墙上，接着伸出脑袋，小心翼翼看着自己，楚齐光问道：“猫妖都这么胆小的吗？”
乔智说道：“什么胆小，这叫谨慎。”他朝着四散开来，似乎随时就要逃出去的猫妖们喊道：“行了行了，都别跑了，这个就是每天给你们买粮的人。”
一只白猫听到这话才跳了下来，好奇地看着楚齐光说道：“就是你每天给我们买粮？你是想当我们儿子？你是什么妖怪？”
看到楚齐光额头跳动的青筋，乔智赶紧拍着爪子说道：“白米，你给我收声！这可是每天供你们吃供你们喝的老板，你给我礼貌点。”
对于乔智这个武功又好，长相又帅气的猫大哥，白米的态度好了点，闻言抖了抖胡子，不再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舔起来爪子来。
与此同时，其他猫妖也陆陆续续地走了过来，好奇又戒备的目光不断在楚齐光身上扫来扫去。
“这就是那个喂粮的？”
“喂粮的，你既然来了就顺便把花坛里的屎给铲一下再走，都快没地方下脚了。”
“每天的菜色都一个样，不知道换一换吗？”
还有一只花猫跑到了楚齐光脚下，一边蹭一边说道：“我来给你标记一下，你们人都长得差不多，省得以后认不出你来。”
看着这些猫妖们一脸挑三拣四，各种嚣张的模样，楚齐光忍不住朝乔智说道：“你们猫族……都这么吊的吗？”
白猫白米说道：“嘿！你是不是没看见过这么吊的猫？今天你就看见啦！”
乔智直接捂住了白猫白米的嘴巴，不好意思地看向楚齐光：“你放心，你看我不就礼貌懂事、做事认真？那就是因为我受过专业的训练，其他猫也可以的。”
楚齐光皱着眉头看向眼前这些桀骜不驯的猫妖，脑海里回想着狗和猫的不同。
‘这些猫妖……似乎不像那群舔狗那么好忽悠嘛。’
听到乔智说的话，楚齐光微笑道：“嗯，我明白。我一向很相信你们猫妖们的潜力。你把安排和他们说说吧。”
乔智看向白猫白米说道：“这位是楚爷，接下来会每天给你们提供食物，就问你们愿不愿意为给我们干些活？”
“不可能！就算是乔大哥你这么说也不行！”白猫白米目光一凝，肃然道：“因为猫族永不干活！”
乔智耐心地问道：“为什么不能为我们干活？我们提供的食物绝对比你们在外面偷来的好，也更加稳定。”
蹭着楚齐光的奶牛猫喊道：“干活是不可能干活的，大不了就回街上偷吃偷喝。”
奶牛猫的呼喊立刻引起了在场猫妖的广泛认同，乔智看着他们这股‘自由’的气息，眼中也忍不住露出了艳羡的神色，心中叹道：‘唉，我是什么时候起……被现实磨平了棱角，变成了现在这种努力干活、刻苦修炼的模样。’
不过他表面上还是装模作样地说道：“好了璐璐，别说了。”
楚齐光这才知道这只奶牛猫叫做璐璐。目前从他的观察看来，这只叫做璐璐的奶牛猫和那只叫做白米的白猫，在这群猫妖里似乎比较说得上话。
楚齐光看着猫妖们的表现，是真没想到这些家伙这么抵制干活，他皱了皱眉：“那你们怎么会替包子铺的那只狐狸，就是替林楠他来抓老鼠的？”
白猫白米不屑道：“谁说我们替他抓老鼠了？我们是用老鼠来跟他换猫酒。”
“猫酒？”楚齐光微微一愣，这些猫妖是一群酒鬼？他立刻皱起了眉头来，这喝酒误事啊……他在考虑要不要帮这群酒鬼强制戒酒了。
楚齐光看向了乔智，乔智直接在心里解释道：“我们猫本来就喜欢吸点猫叶，这个猫酒就是猫叶酿的酒。喝了以后很舒服……”
楚齐光闻言目光一动，听着乔智的描述，想到：‘这个猫叶……应该是指猫薄荷吧？’
他上一世在地球的时候就知道猫有吸猫薄荷的这个喜好，这种植物能够吸引猫，刺激猫，甚至使它们在吸食后产生幻觉，但又不造成任何危害，也没有成瘾性。
楚齐光接着又细问了一下，知道所谓的猫酒虽然叫做酒，但完全是用猫叶加各种植物佐料做出来的，本身并没有酒精。
虽然没有酒精，但因为能够让猫妖们脑袋微醺，产生醉酒一样的效果，所以才被称为猫酒。
‘不是酒的酒吗？’
楚齐光想想以这个世界的人妖矛盾，恐怕没什么人会给这些街面上的流浪猫妖们酿猫薄荷酒，林楠正是看到了这一点商机，才用便宜的猫薄荷酿酒来换猫抓的老鼠，再把老鼠肉用来做肉包子，当作猪肉卖。
这最后的结果，就等于是用野外到处都有的猫薄荷换来了猪肉的商品价值。
想着林楠的这套产业链，虽然还非常粗糙，但在这个时代已经难得了。
楚齐光心中忍不住感叹道：‘行家啊。’
‘这个世界，果然不止我一个人想到了利用妖怪们所产生的价值。’
了解到猫妖们只是要喝猫薄荷酒，又和乔智确认了一下这个猫酒却是没什么危害，楚齐光朝着乔智努努嘴，心里说道：“跟他们说，我们也可以酿猫酒。”
于是乔智说道：“我们也可以给你们酿猫酒。”
一旁的奶牛猫璐璐说道：“难道只有我一只猫觉得他是随便忽悠我们吗？谁知道他会不会酿猫酒，这万一他到时候给我们假酒呢？”
乔智磨了磨牙，说道：“我们可以酿好了以后先送一份猫酒给你们尝一尝。”
奶牛猫璐璐歪着脑袋说道：“真的吗？我不信。”
乔智解释道：“不是……我们真的只是想要让大家有一个可以稳定兑换猫酒的地方。”
白猫白米大喊道：“你觉得我们自己弄不到猫酒咯？你是看不起我们？”
奶牛猫璐璐说道：“首先我没酿过猫酒，但我看林楠酿酒蛮简单的，我觉得我们自己也能酿酒。”
乔智感觉一阵心累：“我没有看不起你们的意思，只是想让想喝猫酒的猫，随时都能喝到猫酒。”
璐璐斜眼看着乔智：“所以不喝猫酒的猫你就不管了？”
白米跳上了墙，叫嚣道：“你是在歧视不能喝酒的猫？”
璐璐喊了起来：“不会真有人觉得所有猫妖都要喝猫酒的吧？你一个妖怪不会喜欢上了酒桌文化这种人类的糟粕吧？不会吧？不会吧？”
第62章 猫的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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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智连忙说道：“我没有歧视不喝猫酒的猫，我只是想……”
璐璐摇头叹气道：“你只知道你自己，你真的想过我们怎么想吗？”
白米又说道：“你就是觉得用猫酒就能让我们帮你们干活是吧？”
璐璐愤愤道：“难道不干活的猫就只能去死？他们橘猫就从来不干活！”
乔智翻了个白眼：“你又不是橘猫。”
一只橘猫生气道：“所以你看不起橘猫？”
乔智无奈道：“我没有，我自己不都是橘猫……”
白米喊道：“那你是在用干活不干活来衡量一只猫的价值吗？”
乔智开始舔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不是这个意思，除了工作能力，猫的内在品德当然也很重要。”
璐璐不屑道：“品德重要？那现在世道这么艰难，你是打算养一群不干活只有品德的橘猫？”
橘猫在一旁不服气道：“你这是在歧视橘猫！你搞毛色歧视？”
璐璐看向四周围的猫妖们说道：“不会只有我一只猫觉得橘猫都好吃懒做吧？”
橘猫怒道：“你有见过多少橘猫，你有数过多少橘猫不干活了？张口就来？”
“这谁数的清楚。”璐璐一脸无奈道：“我只是提出我的质疑而已，你不要这么杠好不好，你们橘猫怎么这么爱抬杠呢？”
楚齐光看着猫妖们吵了起来，朝一旁的乔智问道：“猫妖……全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乔智看着眉头越皱越深的楚齐光，有些尴尬地说道：“也不全是，你看我不就很懂事吗？”
在楚齐光的反复询问之下，乔智才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乔智心中叹道：“猫妖大部分都是喷子和杠精……内部还有各种毛色歧视……而且普遍以努力工作为耻……脾气一个比一个倔强……”
乔智又补充道：“而且猫族吧……特别容易不服气，越是要他们干什么，他们就不干什么。”
楚齐光又看向一旁的乔智，目光之中似乎带着深意：“那你是怎么被训练得这么能干的？”
‘还不是你干的！’乔智被楚齐光问得心里一颤，似乎那一段段不忍卒读的回忆又涌上心头，让他忍不住开始浑身掉毛。
楚齐光看着乔智的模样，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然后手从猫头一路沿着背脊撸了下去，嘴中慢悠悠地说道：“我看就用训练你的方法来训练他们吧。”
乔智只感觉自己似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中挣扎道：‘那他喵的不就是用你教的那套终极训猫皮又诶……’
似乎感受到了乔智的挣扎，楚齐光一边撸猫，一边说道：“放松点乔大师，你对我可是有着知遇之恩的，我妹妹年幼还是个傻子，我自己也没有成婚，更无后代，未来打下的江山，还不是要和您一起分享。”
“这些猫妖，可就是你以后的班底，真的不多用点心吗？”
‘对啊！’乔智目光一亮，心中暗道：‘楚齐光以后的手下越来越多，我得带领猫党抢得一席之地啊。’
楚齐光引导着问道：“训练的第一步是？”
“打！”乔智狠狠地一挥手，干劲十足地说道：“谁不服打谁！”
楚齐光点了点头，满意地笑道：“都听你的。”
于是一阵猫飞猫跳，各种惨叫声连绵、猫毛乱飞。
这些猫妖中最厉害的白米、璐璐也不过是武道第一境的战斗力，面对扑面而来的乔智完全是毫无抵抗之力。
璐璐被一巴掌拍在脑袋上，痛得嗷嗷惨叫：“猫奸！卖国贼！你们橘猫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啊……”
白米被乔智压在身下，一拳一拳打着脑袋，仍旧呼喊着不服：“打死我也不服！”
乔智心道：“竖子不足与谋，老子是为了猫族的未来。”说完哇地一口，直接从白米的脑袋上咬下一簇毛来。
‘我秃了？！’感受着自己脑袋凉凉的感觉，白米瞬间趴倒在地上，眼神也灰暗了起来：‘我这引以为傲的雪白毛发……就这么没了……’
一旁的璐璐正要哈哈嘲笑起来，却感觉到脑袋一痛一凉，也跟着秃了。
楚齐光在一旁捏着下巴观察，就看到猫妖们被乔智一只只抓了起来，在暴力逼迫之下，无奈排成了一列列，但看着他们仍旧站得东倒西歪，没个正形的样子，就知道这些猫妖有多不服。
楚齐光也没有插手乔智的训练，只是站了起来，将猫妖们的食物一一收了起来。
白米看到这一幕喊道：“你要干什么？”
楚齐光说道：“我叫楚齐光，从今天开始，我免费供应给你们的食物没有了。你们想要食物的话，就需要完成每天的训练。”
眼看猫妖们叽叽喳喳地杠了起来，楚齐光也不回答，只是让乔智把他们一个个打得闭上了嘴巴。
他慢条斯理地翻查着院子里的石块地下、花坛里、屋檐上、房间里等等各个位置，猫妖们藏匿的各种食物、猫叶、猫酒都被他一个个找了出来，全部收走，又是引得猫妖们破口大骂。
如果不是他们加一起都打不赢乔智，估计早就把楚齐光抓得浑身都是爪痕了。
楚齐光将所有找出来的食物一一收好，乔智则已经指挥猫妖们开始了进一步的训练，被他称之为军训的训练。
军训的内容也很简单，就是坐下、躺下、握手、装死。
乔智喊道：“坐下！”
白米身上炸毛，嘴巴张开露出牙齿：“哈！”
乔智喊道：“躺下！”
白米继续炸毛：“哈！”
乔智喊道：“握手！”
“哈！”白米伸出爪子就想要抓乔智，被乔智向后闪开。
乔智一巴掌将白米拍倒在地，接着说道：“装死。”
白米挣扎着站了起来。
楚齐光看他们这副不配合的样子，摇了摇头：“看来还是吃太饱了啊。”
“乔大师，麻烦你接下来就在这里看着他们，我会让陈刚每天单独只送你吃的食物。”
于是接下来几天，乔智不再跟随于楚齐光身旁，而是待在小院里看着这里的十几只猫妖。
一开始猫妖们还是拒绝配合，不愿意训练，但随着时间流逝，他们越来越饿，还越来越想吃猫酒，还要看着乔智在他们面前大吃大喝的模样，逐渐有猫妖受不了这种感觉，开始配合乔智进行训练。
两天的饥饿之后，就连最犟和最杠的白米、璐璐也为了食物屈服下来，开始参与训练。
而楚齐光也终于和陈刚一起搬进了这间新院子，开始了和这些军训猫同吃同住的生活。
陈刚看着院子里那些不停站队列，然后坐下、躺下、握手、装死的猫妖，心里暗暗震惊的：“狗哥这又是在修炼什么妖法吗？好诡异的样子……”
楚齐光则在书桌上写着什么：“乔智说除了现在的训练，还有些他不太会组织的东西。是什么思想政治教育……思想汇报……诉苦大会……先进带后进……这些都要我来一一补完。”
“的确，不但肉体需要训练，思想也要改造。”楚齐光听了乔智的话也不经有些感叹：“想出这套训猫方法的人，真是个举世无双的天才，猫妖的救世主。”
第63章 武装思想和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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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自己写下来的内容，楚齐光心里满意道：‘要是拉一批老百姓来搞这些，说不定会快就被官府灭了。但现在给猫妖们改造改造思想就方便多了。
这些猫妖一不会被官府发现异样，二是不像人一样，没有受过太多封建礼教的荼毒，改造难度大大降低。’
楚齐光写完了以后，心中想到：‘光靠暴力是没办法长久带领这些猫妖的，需要用思想来将他们武装起来，让他们重新做猫，也许能真的从猫妖变成猫人。’
楚齐光一边思索，一边修改着自己书写的内容，毕竟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乔智说的也是言语不详，一切都是在黑暗中摸索。
……
就在楚齐光搬进小院后的第二天，他手上的骨裂也终于不影响自己练武了。
从这一天起，他的日子过得越发充实和繁忙，白天要去英略馆上课、修炼，为武道打下夯实的基础。
下午回来后则需要社交，他有时候在王才良、金福贵这些小地主那边蹭顿饭，有些时候则是去道观看望看望法元道士，又或者去县衙和李算手套套近乎，和知县家的何宪公子聊聊天。
同时还要抽时间去郝家的书库翻阅典籍，尤其是其中和历史相关的内容，在其中寻找紫府秘箓的线索，那是楚齐光最关心的。
进出郝家的同时，他也总要打听打听郝永泰的消息，找机会和郝家的人拉近一下关系。
到了晚上他则是和院子里的猫妖们同吃同住，他先是冥想，然后修炼武道，接着给猫妖们上思想政治课，办诉苦大会，听猫妖们的思想汇报。
就这么到了早上，他又要离开院子去英略馆上课。
而就在前天，他还参加了郝永年的葬礼，给郝永年上了一炷香。
楚齐光看着下葬的郝永年，轻声说道：“郝兄，多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一路走好，千万不要有什么留恋，郝家我会帮你多照顾照顾的，你就放心去吧。”
身后跟着的陈刚听着这番话，心里想到：‘狗哥不愧是积年的大妖魔，杀了人之后还能来面不改色地来上香。我刚入行，还是要跟他多学学。’
而如此充实的日子转眼间便是十多天过去。
楚齐光的武道飞速进步，已经能连续打出210拳气爆，距离300拳的第二境越来越近，但他的银子也一路缩水，从之前的900两变成了500多两。
距离武科开始还剩下四个月不到的时间。
……
这天英略馆一下课，楚齐光就带着陈刚等在了门口，看到郝永泰出来便迎了上去，他今天和对方说好了一起回家，借阅郝家的藏书。
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楚齐光有意聊着和武道有关的事情。
他有着乔智的教导，武道上的见识远超青阳县的大部分武者，总能说出让郝永泰好奇、惊讶的武道典故、知识，无意间也透露了自己有个厉害师傅的背景。
而楚齐光还会主动请教一些郝永泰所会的知识，这一来一回间，两人不知不觉就达成了相互学习、相互请教的效果，让热爱武道的郝永泰逐渐喜欢上了和楚齐光聊天。
楚齐光心中暗道：‘好感度应该差不多了，找个时间给他推荐一下脑白金的升级版黄金酒。再通过郝永泰联系到吴家，抱上未来内阁首辅的大腿，成为大汉后浪！’
将楚齐光带到了自家书库，郝永泰感叹道：“楚兄真是用功，我自从习武以来，已经很久没来这书库了。”
眼前这个书库已经是二狗整个家的十倍大小，楚齐光目光扫过郝家的一排排书架和四周围各色富丽堂皇又颇多考究的装饰，感叹着狗大户的富庶，闻言说道：“呵呵，谁叫在下对过去的史书有兴趣呢。”
郝永泰却有些担心地看着楚齐光：“不过楚兄你这么用功读这么多书，身体没问题吧？”
楚齐光微微一愣，好笑道：“我们习武之人，难得熬几天夜也撑得住。”但看着对方关心的神色，他还是说道：“郝兄你放心，如果真的身体不舒服，我肯定会休息休息的。”
这段时间的交流，郝永泰也知道楚齐光喜欢看史书的这个爱好，寒暄一番后便说道：“楚兄你自便吧，我要去练武了，你要离开就去和门外的小厮说一声，他会带你出去。”
郝永泰离开之后，楚齐光便按照自己原先的计划开始翻看一个个史册典籍，既是在寻找着紫府秘箓的踪迹，也是在查看着这个世界的历史。
‘正好教育那些猫妖的时候，也需要多知道点这个世界的历史。毕竟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结合实际才更能触及这个世界王朝的本质，给他们上思想政治课的时候也更有说服力。’
‘要是有县衙里的数据的话，到时候给这些猫妖们改造思想，直接拍出一份份数据就更有道理了。’
眼前这些史书、典籍大部分枯燥无比，但楚齐光仍旧看得津津有味，加上修道第二境提供的理解力、记忆力，让他的学习速度很快。
而伴随着阅读量的不断提升，他似乎能看到一个丰富多彩又残酷无比的世界在他面前不断变化、发展的画面，各种英雄、枭雄、小人、君子一一登台亮相。
又翻开一本前朝的史书，阅览的内容正是……
楚齐光眉头一皱：‘大汉之前的朝代，勉强可以称之为龙，那是一个东海龙族入主中原，以野蛮、残暴的方式统治人族，视人族、妖族为食物和奴隶的时代，种族矛盾、阶级矛盾都非常激烈。终其一百多年的统治时间内，天下烽烟四起，几乎年年都有人在造反。’
‘最后是两百多年前的大汉太祖推翻了当时的朝廷，将龙族赶回了东海，建立了如今的大汉。’
‘自此之后，龙族便肆虐东海，而最近这些年更是频繁骚扰东南沿海，劫掠大汉的商船……’
楚齐光看着‘龙’的资料心中感叹道：‘这个世界的龙竟然是这个样子的吗？’
‘可惜这个朝代只有短短一百年的时间，并且史料损失严重，很多东西都找不到记录了。’
时间就这么在学习中不断流逝，太阳下山之后，小厮还来给楚齐光点了灯，又送来了晚膳。
“楚公子，这是少爷让我们送来的晚膳，您请慢用。”
第64章 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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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这些日子也算是和郝永泰手下的小厮们混熟了，而小厮们对这个见面就向他们塞银子的楚公子也都感觉很亲近。
楚齐光招呼对方坐下，又问了问郝家最近的情况。
那小厮摇头说道：“二老爷最近脾气不太好，动不动就大发雷霆，我看还是和退田的事情有关。”
楚齐光点了点头，他知道郝家的大老爷在神京是翰林院编修，二老爷则一直以来都在青阳县经营家族基业。
又和小厮谈了一会，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楚齐光心中暗道：‘青阳县的豪族和知县的斗法好像越来越激烈了，知县想要丈量田亩，让豪族们退田。郝家这样的大家族自然不干，恐怕接下来又是一场龙争虎斗。’
‘不过按乔智的说法，再过大概一两个月的时间，现任的内阁首辅就要回老家丁忧了，吴家的阁老会成为新的内阁首辅了。’
楚齐光想了想便继续读书，就在这夜越来越深的时候，楚齐光突然听到有吱呀吱呀的声音在书库深处响起。
‘嗯？难道是老鼠？还是野猫？’
楚齐光皱了皱眉，不以为意，正要继续自己的学习时，突然感觉到脑后有风声响起，他连忙向前一个闪身，躲开了后方的袭击。
转头看去，就见到个一脸雪白的少女正瞪眼看着他，恨恨道：“哪里来的小贼！敢来郝家的书库偷东西！”
楚齐光看着对方气质不凡，身上还穿着上好的练功服，就知道应该是个误会，立刻说道：“这位小姐你误会了，是郝永泰郝公子带我来书库借阅的。”
对方本来还想接着出手，闻言一脸犹疑地看着楚齐光，直到楚齐光叫来了书库外的小厮作证。
听了小厮的作证，少女一脸尴尬地看着楚齐光，雪白的两颊上闪过一丝红晕：“不……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是大哥带来的，这书库平时都没人来的。”
楚齐光看着对方的白皙的肌肤，有些显得纤细的骨架还有那起伏的身材，脑海中马上就回忆起了自己跟小厮打探过的郝家情报。
‘这个应该是郝永泰和郝永年的妹妹，叫做郝香彤，听说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到处乱跑，对了……我在郝永年的葬礼上还见过她。’
听到郝香彤的道歉，楚齐光也客气地表示不用在意，两人又互相介绍了一番，便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接着郝香彤先让小厮离开，并叮嘱对方别告诉别人她在这里，这才好奇地打量着楚齐光：“就是你找到了杀郝永年的那只狐妖的？”
看到楚齐光承认，郝香彤便不停地打听着她查案的过程，一脸兴致勃勃的模样。
看她这副模样，楚齐光心中想到：‘听小厮说郝香彤和郝永年不是一个妈生的，看她这副模样，这兄妹关系不怎么样啊。’
楚齐光讲完了查案过程之后，郝香彤这才意犹未尽地说道：“真有意思，你还查过别的案子吗？”
望着眼前这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楚齐光的脑海里却又在回忆着乔智跟他说过的情报。
‘郝家的这几代，包括郝永年、郝永泰都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反倒是这个郝香彤有些了不起……’
在这个世界中，因为修道是大后期的关系，所以武道才是权贵们的主流选择，道术最多不过是兼修。
而男性因为体力先天上就优于女性，所以在武道修炼上也就更占据优势，社会地位也就普遍比女性更高。
‘不过女性先天上就更加心思细腻、坚韧，在修道上的潜力却比男性更高了，而这个郝香彤就是难得一见的修道奇才，只是可惜……’
在乔智的叙述之中，这个郝香彤不论家世还是相貌都属一流，原本已经和吴阁老家的公子定了亲，堪称是标准的人生赢家，老后浪了。
但就在成亲后没几年，她却被北方狼族掳去西北草原，被大乾皇帝纳为妃子，并在激烈反抗之中，被废掉了一身苦练的武功。
身处异族，周遭全是仇人没有一个朋友和亲人，还是时刻面对死亡的威胁和仇人的折辱……但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她仍旧没有放弃抗争，反而是在暗中苦苦修炼神仙道的道术《名理》。
据乔智所说，神仙道的《名理》和《长生药》，都属于25正法之一。而神仙道，更是第一个将道术传至北方妖族的人类教派。
让他郝香彤凭借着坚韧到不可思议的意志及决心，忍受着巨大的压力和屈辱，历经二十年苦修终入道。
入道之后，郝香彤第一件做的事情便是刺杀了大乾皇帝，大闹皇宫，杀了大乾皇帝、皇后、嫔妃共8人，斩杀太监侍卫共121人，最后被大乾的高手们围攻而死，堪称是一代奇女子。
不过楚齐光看着眼前白嫩嫩的郝香彤，对方还是一个有些不谙世事的豪门大小姐。
而就在楚齐光愣神的时候，郝香彤已经再次问道：“没别的案子了吗？说给我听听呗。”
‘这女人……真是影响我学习。’楚齐光皱了皱眉，心里想到：‘不过她很有潜力，至少也是也100个陈刚的价值，倒是值得我浪费时间投资一下。’
想到这里，楚齐光堆起笑容说道：“郝小姐对衙门查案的事情很懂？”
郝香彤点点头说道：“不太懂，但爱听。”
‘还好，我也不是太懂。’楚齐光又试探着问道：“那不如我给姑娘讲个故事？”
其实以前的郝香彤无聊了便常来书库里找些剑仙笔记、神鬼怪谈之类的杂书来读，什么《狐说》、《鬼言》、《猫奇谈》……她最喜欢里面各种各样的故事。
只是父母担心她书看得太多，便阻止她来书库了，所以郝香彤现在都是偷偷翻窗子进来的。
听到故事两字，郝香彤的眼睛一下睁得更大了，连连点头道：“什么故事？”
楚齐光想着对方之后的经历还有表现，缓缓说道：“传说这海外万里之地，有个叫做大唐的小国，大唐之内以道为尊，没有武功，只有繁衍到了巅峰的道术。”
“我们的故事，就是从刚刚被退了婚的武家三小姐，武则天开始……”
郝香彤津津有味地听着武则天被退婚之后，喊出了莫欺少女穷的话，接着被罚去打扫祠堂，结果捡到了一颗恶龙果实……
身处这么个文化远比地球荒凉的世界，郝香彤还真没听过这么有趣又代入感强的故事，特别是楚齐光语言比其他人有趣的多，身上还有一股奇怪的气质，让她听得更加入迷。
她听着武则天一路练功升级，光耀门楣，人见人爱，只觉得心潮澎湃。
正到武则天打上贺兰山，即将活捉退婚男，顺带着殴打小三的时候，楚齐光突然停了下来，站起来说道：“夜深了，要不今天就到这吧，我该回家了。”
郝香彤急忙伸手抓住了楚齐光，咬牙道：“怎么这样！正精彩呢！”
“故事一天可讲不完。每天讲几章，总得有个停的时候吧？”楚齐光说道：“这就叫断章。”
第65章 正直和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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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楚齐光坚持要走，正听得上头的郝香彤又劝不住，一下子急了……便噼啪一下出手拦在了楚齐光的面前：“楚公子！楚大哥！你说完了这个故事再走成不成？”
楚齐光看着对方出手之间打出气爆，目光微微一凝，心到：‘这郝香彤这么个女孩少说也有第一境的武道修为啊，郝家果然县中豪族。’
而看着郝香彤的为人处世、言谈举止，楚齐光也再次认识到，因为女子也能修炼武功道术的关系，大汉朝的女人地位虽然还是不如男人，却也不像地球上的一些封建王朝那么低。
楚齐光听着郝香彤的恳求，看了看对方拦在自己面前的手，张口笑道：“姑娘，你这是要劫财还是劫色？”
郝香彤手一收，粉嫩的两颊上闪过一丝红晕，连忙摆手说道：“不是不是……要不我给你银子吧？”
郝香彤想了想，直接伸出一根手指：“我出100两银子，你今晚留下来行不行？别断章了嘛。”
‘讲个故事就有一百两？’
郝香彤这一开口就是老败家娘们了，听得楚齐光眉头微微一挑，立刻大声斥责道：“一百两银子？一百两银子我最多再给你讲半个时辰。”
楚齐光原本想要这么说的，但是……
‘我实在太正直了。’
他叹了口气，看着郝香彤得意的目光，知道如果今天答应了，那双方以后便不是平等的朋友关系了。
‘我可不是来给郝家做帮闲、逗乐的人，没必要为了一百两自降身价。’
于是他强自忍耐住答应下来的冲动，心里又骂了一句狗大户，这才拒绝道：“再多的银子也改不了我的意。”说着，他朝郝香彤拱了拱手，淡淡道：“郝姑娘，不是什么人都会被银子砸趴下的。”
看着匆匆离去的楚齐光，郝香彤心中有些意外地想到：“这……给银子也不要？”
这青阳县里除了些豪门大族的公子小姐以外，楚齐光真是她第一个遇到的给银子也不要的人。
郝香彤摇摇头，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楚齐光不要银子：“他身上那衣服穿戴加起来也不值五两银子吧？明明穷得要死，还不要银子。”
郝香彤在书库里坐了下来，她随便找了本杂书读一读，但脑海里都是武则天的故事，还有楚齐光讲话的声音，总是静不下心来读书。
于是她忍不住唤来了丫鬟，让她去问问楚齐光下次什么时候过来。
……
又是一夜过去，楚齐光第二天却是没有再去郝家的书库，而是来到青阳县的架阁库内，望着一排又一排的粮税账册露出了满意之色。
一旁的户房李算手好奇道：“楚公子，你怎么想来看这些东西的？”
钱粮赋税其中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姓名，这些数据十分重要，却又万分枯燥。
再加上整个大汉朝的武功、道术兴盛，大部分权贵都不重视算学，所以除了专门计算钱粮的算手以外，几乎没什么人会来看这些案牍资料，常年都束之高阁，无人问津，被大部分掌权的武者们所忽视。
但在楚齐光看来，这庞杂无比的数据之中，却隐藏着整个王朝兴衰的秘密。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就让我来看看这大汉朝，青阳县，到底病成什么样了。’
听到李算手的疑问，楚齐光随便找了个借口说道：“我最近觉得我练武的天赋不足，想要练练算学，未来说不定也能当个户房的算手，好帮帮王老爷的忙，就想着拿这些账册练练手。”
李算手一听，还以为是王家打算培养楚齐光成为县衙六房的新算手，点了点头，便留他在这里阅览了。
楚齐光首先拿起一本钱粮账册看了起来，虽然大汉朝的赋税结构非常复杂，还有各种实物、银钱间的相互折算，但以他对数字和账目的敏感，还是很快就看明白了。
而越看……便越是触目惊心。
“哪怕全天下只有三成的县和青阳县一样的话，那这大汉朝还能坚持四十几年也真是个奇迹。只能说是因为武道和道术的存在吧。”
……
第二天楚齐光再次跟着郝永泰回家的路上，明显能够感觉到对方有些不在状态，眉宇之间满是忧愁。
可惜楚齐光问了问，对方也没有告诉他为什么。
而当楚齐光来到书库时，便见到了早已经望眼欲穿的郝香彤。
一看到楚齐光，她便喊道：“你昨天怎么没来？不是说好了每天讲几个章节的吗？！”
“昨天有事，今天不是来了吗？”楚齐光看她这副激动的模样，便问道：“那你要不要听的？”
郝香彤赶紧点头，楚齐光说道：“那就乖乖坐好。”
郝香彤立刻乖乖坐好，满是期待地望着楚齐光，倾听着接下来的故事。
楚齐光说道：“话说那武则天打上贺兰山……”
听着武则天暴打退婚男和小三，接着又怒打退婚男的父母，郝香彤眼中越听越是异彩连连，等待了两天的胸中郁结之气被一扫而空。
继续听楚齐光的讲述，她似乎也成了那唐国的武则天，纵横天下，往来无敌，将一帮圣女、魔女、妖女、皇女一个个薅着头发按在地上打。
接着竟然还成了唐国的内阁首辅，开始改革天下之弊了……
可惜转眼间便是一个时辰过去，楚齐光又停了下来：“今天的讲完了。”
郝香彤一脸的意犹未尽，舔了舔嘴唇求道：“楚哥，好哥哥，你再多讲一段行不行？”她比了比拇指，求道：“就再多讲一小段。”
楚齐光一脸的为难，最后说道：“也不是不行，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看着楚齐光一脸认真的模样，郝香彤心中陡然一惊：‘他这副样子，该不会是对我有想法吧？’
郝香彤一下子想起了青阳县里那些追求她的青年，似乎他们在她面前都是这副认真又纠结的表情。
‘要是约我出去玩我怎么办？如何礼貌又决绝地婉拒他……还得让他继续给我讲故事。可恶，他为啥不要银子啊，能直接用银子砸就好了。’
就在郝香彤胡思乱想的时候。
楚齐光一脸关心地说道：“我看永泰他这两天似乎心情不太好，我想问问他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听到楚齐光这番话，郝香彤脸颊上再次出现尴尬的红晕。
她立刻压下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回答道：“你说大哥啊，还不是在烦退田的事情。这两天那何知县命人在县衙门口摆出了放告牌，允许百姓有被占了田，抢了地的都去告状。”
“这一下我们郝家、吴家、丁家下面都有许多佃户都闹将了起来，都要去衙门告状，想要趁机拿地。”
郝香彤摇了摇头：“估计大哥是在为这个事烦心吧。”
第66章 土地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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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鼓动佃户来告你们吗？”楚齐光心中一动，知道这是何知县出招了。
郝香彤接着说道：“那些佃户很多都是过去为了逃税，主动将田投献到我们家门下的，有些更是我们家买来的，现在眼看有便宜可占又开始闹事……”
楚齐光心道郝家底下各种投献的、贱买的、诡寄的……等等手段兼并过来的田产，手续上肯定有问题，衙门一旦放开了查，绝对能查出不少隐田。
楚齐光心中暗道：‘豪族贪婪成性，要他们把嘴里的肉吐出来比登天还难。这种时候，这种大家族肯定是一步都不肯退的。’
不过楚齐光对此也不在意，以他现在对大汉朝的了解，就算这种土地改革成功……也不过是给皇家多续命几十年，解决不了封建王朝吃人的本质。
‘还得换我上才行，这次倒是个机会。’
楚齐光看着郝香彤又问道：“那你们家打算怎么做？”
郝香彤说道：“不知道呢，听说父亲和大哥要去吴家和吴家二爷谈谈怎么办。”
楚齐光心道：‘郝家是跟吴家共进退吗？’
楚齐光问道：“你能不能帮我跟你爹说一下，我有办法能让知县知难而退。”
郝香彤怀疑地看着楚齐光：“你？”
楚齐光笑了笑：“你可以先问问你父亲，朝廷是不是要和狼妖谈和、互市了。”
看着郝香彤仍旧满是怀疑的目光，楚齐光也不多说什么，继续开始讲故事，郝香彤也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了故事上。
武则天逐渐掌控朝政，开始在全天下推行清丈土地、统一赋役，以一人之力对抗宗室勋贵还有各级官吏。
听着武则天一个女子在险恶的环境下，要面对男大臣的质疑、老皇帝的贪恋、父母的不理解、还有全天下的各种诽谤造谣，却始终一往直前，九死不悔，郝香彤逐渐心潮澎湃了起来。
楚齐光说道：“好了，今天便到这吧，我要继续看书了。”
郝香彤意犹未尽地看着楚齐光：‘唉，这位楚公子……不要银子也不贪恋我的美色，逼不了他就只能每天来听他讲了。’
看着楚齐光认真读书的模样，他先前的那番话也在郝香彤的脑海里盘旋不去。
……
第二天，郝家的郝二爷，一个正妻，五房小妾，儿子郝永泰、女儿郝香彤、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一大家子人此刻都整整齐齐坐在饭桌上一起用膳。
这是郝二爷立下的规矩，每天的早膳家里所有人都必须到齐了一起用膳，所以就连以前的郝永年都不敢在外面过夜，每天不论多晚都要回家。
郝家的大爷则带着妻妾、子女一同去了神京，这青阳县郝家基本上便由二爷说了算。
郝香彤昨天一直在想着楚齐光说的话，这天吃完了早饭之后，她终于还是忍不住走到了父亲面前。
郝香彤和父亲随意聊了几句，接着貌似不经意间地说道：“爹，朝廷是不是要跟西北狼妖和谈了？还要互市？”
郝二爷听了眉头一皱，看着自己的女儿说道：“你哪听来的消息？没影儿的事，小姑娘家家的，别妄议国事……”
一大早就这么被父亲给批了一通，郝香彤又羞又恼地回了房间，心里更是将楚齐光给狠狠大骂了一顿：“糊涂啊！我真是糊涂了，怎么就听信了那穷小子的鬼话。”
“不行，下次一定要叫他多说几章！”
另一边，郝家二爷郝文批评了女儿一番后也没放在心上，稍作休息便带着人一起去了吴家，一同商讨关于土地的事情。
……
不久之后，青阳县吴家的客厅里。
吴家、郝家的几位主事人正聚在一块，商谈此次县衙放告之事。其中郝永泰也都跟了过来，作为长子参与进了这件家族大事之中。
吴家的吴阁老带着大儿子坐镇神京，在青阳县的当家的则是吴阁老的二儿子吴巍，只见吴巍沉着脸说道：“何文彦这是来者不善啊。”
郝永泰的父亲郝文点了点头，只听他说道：“要不我们就退个五百亩、一千亩的，也算是给何文彦点面子，让他到此为止。”
“给点面子？”吴巍冷冷道：“我们如果带头退了田，其他家会怎么看？底下那些佃户又会怎么看？
要是全县的乡绅豪右都退了田，那便是滚滚大势，再也不可阻挡。”
“到时候你退了五百亩，他就敢要五千亩，五万亩，你也给吗？”
郝文问道：“那吴阁老那边……不能想办法吗？”
吴巍说道：“丈量土地，均平赋税，这乃是内阁定下的国策，父亲恐怕也不好直接伸手，还得我们自己想办法。”
“只是没想到竟然从我们青阳县开始了……”吴巍叹了口气：“这次恐怕是朝中有人在针对父亲。”
郝永泰惊讶道：“有人要对付吴阁老？”
吴巍说道：“我们吴家少了几块田这还是小事，可一旦传到神京去，万一再被有心人推波助澜，到时候没事也成了有事。”
郝家和吴家多有联姻，一向是共同进退，此刻听闻此言，郝文也是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想想自家的田地，跟着说道：“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吴阁老的面子。不过这丁家的人怎么没来？”
吴巍冷笑道：“丁家本来就没多少地，他们这些年都把力气放在了梅山的煤矿和铁器的买卖上，退了田也不伤元气。”
想了想，吴巍不放心道：“不行，还是要把人聚一聚，一个个谈一谈，一定要统一口径，共同进退。”
郝二爷郝文还是在惊讶有人要对付吴阁老的事情，这可是他们郝家的最大靠山，于是忍不住旁敲侧击起来，想要知道到底是谁对付吴阁老。
吴巍看了郝文几眼，最终说道：“有件事情，我也不瞒着你了。这几年西北狼妖越来越不安分，连连南下劫掠，虽然和北方军镇互有胜负，但耗费军饷太多了。
东南沿海又被龙族劫掠，海贸不畅。
北方几大军镇每年的军饷却是越欠越多，户部这几年也不过是拆东墙补西墙，别说我们灵州，就连神京各级官员的俸禄，也已经欠了几个月了。
父亲已经和几位阁老已经通了气，要和狼妖和谈，开放互市。一是保北方十几年太平，二是消减北方军镇的军饷，减轻朝廷负担。三是开拓财源，让朝廷能多点银子用。这样才能够腾出手来征讨东海龙族。
但这么一来……恐怕有些人就要坐不住了。
不然就何文彦一个芝麻大的七品知县，怎么敢不管不顾地来这一手？这些人是丧心病狂，想要阻拦和谈跟互市。”
郝文一脸惊讶地听着和谈的消息，脑子里全是早上郝香彤说的话：‘……香彤……香彤他怎么知道这些？’
第67章 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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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家的练武场上，郝香彤正施展一套拳法，一双玉手带起片片残影，发出噼啪炸响。
‘臭小子！’
‘害我在爹面前丢了脸！’
‘你不要银子，也不好美色是吧。’
‘那我今晚就把你打一顿！’
郝香彤打完一套拳，感觉心中怒气被发泄了大半之后，突然听到一旁有掌声响起。
郝香彤转头看去，就见父亲一脸笑意地说道：“香彤，你的拳法又有进步了，一连打出250下气响，距离第二境更近了。”
随便扯了几句之后，郝文又说道：“今天早上你和我说的事情，是从哪里听来的？”
听到父亲还要问这事，郝香彤尴尬地脸颊又染上一丝红晕：“爹，我都是听别人瞎说的，你就别问了。”
“不……不是……”想想自己今天早上一口否认还把女儿批了一通的模样，郝二爷也有点尴尬。
不过他毕竟是青阳县的老地主了，脸皮不厚也管不了事情，很快压上了心绪上的起伏说道：“其实我刚刚吴家回来，朝廷似乎真的要和西北狼妖和谈，并且开放互市了。”
郝香彤停了一脸震惊：“真的要和谈了？”
郝文问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详细给我说说，一个字都别漏了。”
……
当天晚上，楚齐光看完了钱粮账册，从县里的架阁库走出来时，沙皮狗大头已经在一旁的小巷里探头探脑，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
楚齐光看了看左右没人便走了过去，大头立刻凑了上来，亲热地吐着舌头：“干爹，找到那人现在住哪了。”
根据街面上狗妖们的报告，最近的青阳县里似乎有人在调查他们这些狗妖，甚至有个人一路跟踪找到了破庙那里，引起了狗妖们的警惕。
“好，干得不错。以后你们一定都要小心谨慎，别让人发现了猫腻。”
楚齐光摸了摸对方的脑袋，大头立刻躺倒在地上，翻出肚皮，努力表现着自己的恭顺。
这些日子狗妖们过得比以前好上太多，不但吃得饱喝得足，更是没有了老黑的压榨，也不用再去街上偷鸡摸鸭的冒险，只需要在街上来回溜达，报告情报就行了。
摸了摸大头的肚皮，看着越来越听话、顺服的狗妖，又想起了院子里还在军训的猫妖们，楚齐光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叫狗盯着他，晚点我去找他。”
就在这时，楚齐光突然抬起头来看向了不远处的巷子深处，一抹黑影一闪而过。
楚齐光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便转身离去。
而巷子深处，原先的捕头顾纬此刻衣衫褴褛，宛如乞丐。
顾纬捂着胸口，感觉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感扑面而来：“这小子怎么总感觉有点邪门？明明他不过是武道第一境，我可是第二境。”
顾纬自从没有了捕头之位后，不但手底下的差役们纷纷报复他，新上任的捕头更是把他赶出了衙门。
他过去当捕头的时候外号鸡犬不留，这些年也不知道逼得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青阳县跟他有仇的百姓实在太多，何知县剥了他的捕头之外，还被叫了几声青天。
这一下没了捕头之位立刻就有人痛打落水狗，搞得他现在也成了乞丐一流的人物。
但顾纬最痛恨的还是当初坚持要验血的楚齐光，凭借多年来当捕头的经验，他直觉地认为这件事情和楚齐光逃不了干系。
而这些天来他在城里自己调查，还真发现了点问题，那就是楚齐光似乎非常爱狗，而且经常会摸一摸路过的野狗，他跟踪之下更发现这些野狗有点不一般。
顾纬心中想到：“等我抓住你的秘密，就叫你生不如死……”
他这么想着拐出小巷时，就看到远处一条土狗正紧紧地盯着他，狗眼中露出了人性化的目光。
顾纬心中感觉古怪无比，他转身离开小巷。
但一路总是忍不住去看街面上的野狗，便感觉他们鬼鬼祟祟，有意无意地盯着自己。
他越跑越快，终于再也看不见一条野狗，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
另一边楚齐光回到院里，冥想、打拳直到了深夜，突然眼中戾气汹涌而来，嘴角带起一丝邪意。
“乔大师，跟我出去一趟，陈刚你好好看家。”
乔智望着楚齐光的模样，心中嘀咕道：“又犯病了啊。”他嘴上则问道：“可是我也走了的话，那白米他们……”
楚齐光看了一眼猫妖们，说道：“让他们一起走便是了。”
于是楚齐光带着乔智和猫妖们一路快速穿行在黑夜的青阳县县城之中，胸中一股暴虐之气徘徊不去。
猫妖们难得出来放风，心中都是一阵窃喜，而凭借着猫妖一族的天赋，他们宛如夜风扫过一样，寻常人根本感觉不到他们的踪迹。
狗妖老土奔跑在楚齐光身前，则是为他不断指路。
……
城北的码头位置，白天忙碌无比的码头，此刻则静悄悄的看不见一个人。
顾纬摇摇晃晃地走向自己在这里的窝棚，他现在平日里便在码头帮人搬货、卸货赚点钱。
而今天的顾纬见了自己以前相熟的差役，却没能得到对方的帮助，只能喝得半醉，一脸愁容。
“一个个都不相信我。”
“那楚齐光绝对有问题，那些狗也有问题！”
“我一定要把你抓进县衙大牢里去！”
走到窝棚前时，顾纬却看到一个模模糊糊地黑影在里面，他皱眉喝到：“哪个不开眼的睡了老子的窝……”
楚齐光慢慢踱步走了出来，将自己的面目暴露在月光之下。
顾纬看着一脸邪意的楚齐光，惊讶道：“是你？”他冷哼一声，语气之中带着点心虚：“你来干什么？”
但就在他稍稍后退的时候，四周围的黑暗中亮起了一个个绿色、黄色的眼睛，看得他心中发毛，宛如三伏天里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一下子从酒醉里醒了过来。
“你！”顾纬又惊又怒，张口就想要大喊道，
但不等他大喊出来，却听得砰的一声轻响，乔智已经丢出一块石头，宛如子弹一样抽打在他的脸上。
顾纬闷哼一声，只觉得眼前一黑，已经接近昏厥。
接下来是周围的十几只猫妖们纷纷涌了上来，将顾纬扑到在了地上。
第68章 夜里太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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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顾纬这些日子吃不饱、穿不暖，精神压力还大，身体已经不断虚弱，实力大不如前。
而这一下更是被乔智带着猫妖们彻底压制，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楚齐光慢悠悠地说道：“周围的船工、纤夫睡着后就被我全打晕了，你就是叫破了喉咙也没用。”
顾纬挣扎着睁开眼睛，脸上全是自己的血，勉强能看到楚齐光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顾纬害怕道：“你……你勾结妖魔……”
楚齐光慢条斯理道：“你有和谁说过我的事吗？”
顾纬惊慌道：“没……没有……我谁都没说，你就把我当成一个屁给放了吧，我明儿一早就离开青阳县，再也不回来。”
另一边的老土在窝棚中闻闻、嗅嗅，却是找出了一封书信来，递到了楚齐光面前。
楚齐光拆开信封，眼睛微微扫过，便看到他们挤在的都是顾纬这些日子收集的和自己有关的情报。
他摇了摇头，伸手将书信撕成粉碎，洒到了河里。
看着这一幕，顾纬绝望道：“楚……楚爷……”
楚齐光一脚踩出，带着噼啪炸响踩在了顾纬的胸口位置，连续几脚之后，顾纬已经渐渐失去了气息，只能低声说道：“勾结妖魔……玄天道尊会收了你的……”
“玄天道尊要是真的灵验，那也该先收了你。”楚齐光淡淡道：“他老是这么不显灵，还是我送你去见他吧。”
说完，楚齐光最后一脚猛踏在顾纬的胸口，伴随着咔擦一声轻响，顾维彻底失去了气息。
擦了擦脚上沾着的血，楚齐光只觉得胸中一股戾气去尽，精神的境界不断拔升，朝着一个瓶颈冲击了过去。
这些日子来楚齐光每日冥想修炼道术，每次发病也努力自救。
而老天果然也不会亏待努力的孩子，他长久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这一刻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境界像是打破了某种屏障，陡然来到了一个新的阶段。
楚齐光心中感叹道：“修道第三境了，从此不论行走躺卧都能时刻入定，心念稳如泰山，再也无有丝毫杂念，还能够过目不忘，每天冥想一个时辰就不用睡觉了。”
他心中叹道：‘嘿嘿，过目不忘，我要是在地球上有这能力就好了。’
‘又双叒叕晋级了？’一旁的乔智首先感应到了楚齐光的异样，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修道境界突破了？”
看到楚齐光点头承认，乔智心里一酸：‘又是骨裂，又是杀父之仇，还要整天和那么多人虚与委蛇，竟然还是这么快就修道第三境了，真是猫比人气死猫。’
白米看着地上的顾纬说道：“这尸体怎么办？”
楚齐光扫了一眼码头，淡淡道：“这不是还有这么大一条河吗？”
于是猫妖们在楚齐光的指挥下，找了跟铁链将顾纬绑了石头，沉下河去。
看着在河水中消失无踪的尸体，楚齐光说道：“乔大师，平日里的街面上，狗妖、猫妖就都找你报告吧。我还是在废庙或者院子里见他们，平时就不要接触了。”
“还是要谨慎一点啊。”
乔智点头同意。
但就在尸体下沉后不久，月光的照耀下，一抹巨大的黑影从河里浮现了出来，卷起大片的浪花。
老黄狗老土如临大敌般地朝着河面不断咆哮，猫妖们也瞬间炸毛，本能地朝着河面发出威胁的低吼声。
尖锐的嘶鸣从河里的黑影中传来，那绝不像是世上任何动物所能发出的声音，甚至不应属于这个世界。
下一刹那，伴随着那黑影翻涌出河面，来自未知的恐怖瞬间击穿了在场所有人和妖的心理防线。
那个‘东西’的轮廓和形状已经畸形到楚齐光难以用任何标准来形容，一只只发育不全的‘手脚’上长满了不对称的口器，正吞吐着黄绿色的腥臭浓浆。
伴随着怪物的粘液和扭曲器官的覆盖，顾纬的上半身被瞬间撕裂，然后被黑影吞入了口中。
鲜血咕咚咕咚地从河底不断冒了上来，而随着顾纬的尸体被一一吞噬，黑影也已经彻底消失。
岸上的猫妖们仍旧炸着毛，发出一声声似威胁似恐惧的低吼，楚齐光的心中亦是一片过去从来没感觉到过的毛骨悚然。
楚齐光凝重地问道：“这是什么妖怪？”
“不知道是什么妖魔鬼怪……太黑了有点看不清……不过这么大……以前没听说过这码头里有这么大的玩意啊。”乔智摇了摇头：“最近听说码头闹水妖，可能就是这玩意吧。”
关于这水中黑影的具体样貌，在场众人在事后都已经不愿意回想，索性顾纬的尸体已经被彻底处理干净，他们也不用继续待在这里了。
而望着恢复了平静，一片黑沉沉的河水，楚齐光叹道：“这世道真是太危险了，以后晚上还是少出来。”
回到去的路上，猫妖们刚刚和楚齐光一起杀了人，此刻都显得有些兴奋。
特别是作为妖怪的他们生出了一种楚齐光是自己人的认同感。
而楚齐光则和乔智说着话：“上次你告诉我，郝香彤修炼了神仙道的《名理》，这是25正法之一吧？她是哪找来的？”
乔智说道：“嘿嘿，神仙道早已经投靠了西北狼妖，还把25正法中的《名理》、《长生药》都献了上去，郝香彤就是到了草原后修的《名理》。”
楚齐光意外道：“神仙道不是人族邪教吗？为什么会投靠妖族？”
乔智解释道：“你也知道是人类邪教，那自然不信仰玄天道尊，他们的教条里可没说妖怪是死敌。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这一代神仙道的领袖天仙道主，一手卜算之术号称人间第二。他声称算出了未来百年都是妖胜人，妖族会一统天下，所以投靠了西北妖族。”
楚齐光问道：“人间第二的卜算之术？那第一是谁？”
“第一自然是当今天子了。”乔智说道：“大汉皇室的风水、气运、卜算之道都是天下绝顶。二十五正法里面，唯一和风水有关的《地元五歌》便在皇室手中，都只有历代天子才能够修炼。号称看遍天下灵脉，能够调节风水、气运，甚至直接隔空将人打落境界……”
听着乔智的介绍，楚齐光对这大汉朝为什么这么多人讲究风水气运总算有了一个解释，这皇室就是天下间最讲究风水气运的家族，那下面的人怎么可能不讲究。
楚齐光又问了几句，果然大汉朝规定了不准任何人破坏天下各处灵脉，违者一律施以重刑。
楚齐光感叹道：‘天下名山……只要被划入了灵脉都不能动，那岂不是影响了各种矿业的发展？’
回到院子后，楚齐光抓紧时间修炼夜叉王拳，一炷香后便心下了然，脸上闪过一丝惊喜：‘果然，每次发病结束之后，不但精神境界有提升，甚至练武的效果也大大增强了。
……
第二天一早，楚齐光刚刚出门，便看到了郝香彤等在了街口的位置，看到他出来立刻开心地招着手。
“郝姑娘？你找我？”楚齐光看着对方，感觉今天的郝香彤态度有点不一样。
郝香彤说道：“不是我找你，是我爹想要见见你，请教些问题。”
“大哥已经替你去英略馆请假了，楚公子能否赏脸来我家一聚。我父亲说不论结果如何，都必有重谢。”
第69章 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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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香彤看着楚齐光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好奇和疑惑。
‘他竟然比爹还要早知道和谈、互市的事情，这个楚齐光到底什么来头？’
原本的楚齐光在郝香彤的眼里只是个寒酸穷小子，最多就是说话很有趣，很想听他一直说。
但此刻在郝香彤的眼里，楚齐光一下子变得神秘了起来，那些晚上诉说的故事似乎也有了别样的含义。
楚齐光听着对方说的话，就知道郝家人上钩了，于是微微一笑：“那我们走吧。”
这一次楚齐光来到郝家，却是第一次被目前的当家人郝文在客厅接待。
郝文命人上了茶，接着又屏退了四周围的下人，只留下了自己的管家郝福来。
接着他和楚齐光云山雾笼地谈了起来，就是想要套套楚齐光的话，看看对方背后是什么人。
显然在郝文郝二爷看来，对方能提前一步知道朝廷的政策，必然是在神京有人。
而楚齐光的脑海里则闪过眼前的郝文，还有吴家的吴巍的情报。
按照乔智的说法，这两人都是志大才疏、贪财好色之辈，所以被留在家里看护家业，却仍旧经常给吴阁老惹麻烦。
现在还好，他们只是仗着吴阁老的背景经商、买地、逃税……算是地方豪右的普通操作。
等吴阁老成了首辅之后才是一个比一个坑爹，各种鱼肉乡里、巧取豪夺，光是青阳县的耕田就占了八成以上，几乎搞得整个青阳县都成了独立王国。
但同时，吴阁老当上首辅一年之后，这老头便会亲自开启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改革。丈量土地、均平赋役、刷新吏治、改革马政、茶政……
在接下来最少十年之中，这位吴阁老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几乎睥睨朝堂的存在，堪称是一个粗得不能再粗的金象腿。
此刻楚齐光的打算便是插手这次郝家、吴家和知县的对抗，借此抱上吴阁老的大腿，借用对方的改革、权势和影响来完成自己以后的目的。
楚齐光自然也不会被随意套出底细，眼看着郝二爷半天都不进入正题，楚齐光又喝了一口茶水，直接说道：“听说县尊放告，许多佃户都闹将了起来，不知郝大官人这边可有何对策？”
何知县目前推行的政策，便是要丈量土地，把每家每户名下的土地大小、归属、质量都给算清楚了，然后再将所有的徭役、赋税按每一户所拥有的土地来均分。
这便是均平赋役，越多的土地要承担的徭役赋税越多，当然可以大大减轻百姓们的负担，但楚齐光却知道封建王朝的这一套治标不治本，因为代代累加的苛捐杂税并没有去掉，只是摊平了而已。
‘想要治本，还得换我上去。’
楚齐光仔细地问过乔智，知道接下来一两个月内，吴家、郝家竭力拖延，甚至牵扯到了北岳知府、灵州巡抚、巡按，斗得青阳县内一片鸡飞狗跳。
但这些事情……此刻的郝文和吴巍都并不知晓，他们只是作为地主本能地排斥何县令的政策，不愿意吐出自己嘴里的肉来。
而楚齐光的对面……郝二爷没有回话。
昨天吴家、郝家的地上就发生了冲突，何知县带着告状的佃户们来丈量土地，郝文他们虽然带人挡住了一次，但两家加起来这么多田地，那是防不胜防，总不可能一直能拦着县衙的人。
看着郝文神色不愉的模样，楚齐光说道：“在下倒是有个办法，或可叫何知县无功而返。”
郝文神色一动没有说话，一旁的管家郝福来却是开口强势道：“楚公子可不要乱开玩笑，丈量土地，均平税赋徭役，这乃是国策。我们自当竭力为之，为朝廷分忧，为百姓解难。”
楚齐光笑了笑，没看这管家，而是盯着郝文说道：“郝大官人，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国策的确是国策，但朝廷就算要推广全国，总也得有个先来后到，不可能一蹴而就。
大汉天下的土地这么多，一州州一县县地轮下去，这早一点晚一点响应政策，可就能差个十几二十年了。”
楚齐光的话说到了郝文的心里，作为青阳县的老牌地主，家里的财产大半都在这田地上，将霸占的田地退还出去这种事情……就算是国策他也是想着能拖几年就拖几年，说不定换个知县就拖黄了呢？
管家郝福来闻言却是不屑地看着楚齐光：“你一个黄口小儿，武道不过一境，又身无功名，能有什么办法阻拦堂堂一县父母官？”
楚齐光看了这管家一眼，总觉得对方似乎对他有一种敌意，心里想到：‘还是说这是在郝文和管家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楚齐光看向郝文说道：“郝大官人，如果你愿意帮我一个忙，让我看一看这青阳县的县志还有会典，我就一定能想出办法让何知县无功而返。”
县志记录了县里的历史、地理、风俗等等内容，会典则是记载了开国初到现今为止，青阳县所有的政策变迁。
这两样都是楚齐光在李算手的帮助下也没能看到的东西。
楚齐光看这两样东西，一来是想要查查楚家身世有没有什么异常，二来是查查有没有紫府秘箓的线索，最后顺便帮吴家、郝家一个忙。
郝管家冷笑道：“结果你连办法都还没想出来？还想看县里的县志和会典？简直是异想天开。”
他劝阻郝二爷道：“老爷，我们几家这么多人都还没拿出个稳妥的办法来，这小子来历不清不楚，您可千万别轻信了他。”
楚齐光皱着眉头看向这管家，再次确认对方的确对他有敌意，心中有些奇怪起来。因为他之前根本没见过对方。
另一边的郝文却是思索了一下，看着楚齐光问道：“你看了县志和会典就能想出办法来？你有几成把握？你对着道观的方向，对着道尊说。”
楚齐光转向了道观的方向，慢慢说道：“我这些日子已经过目了青阳县历年的钱粮帐册，在里面发现了很多县衙的问题，一旦拿出来足以叫知县手忙脚乱。”
郝文微微点头，他当家了这么多年，当然知道一年年的苛捐杂税下来，青阳县积累了多少赋税上的漏洞，新来的知县没个一年半载都不可能厘清。
可知县不过是三年一届的流官，往往上一届的问题还没解决，又留下一堆新的问题便走了。
楚齐光接着说道：“只要让我再对照一下县志和会典，我敢对玄天道尊发誓，我有九成把握可以叫何知县知难而退。”
郝文盯着楚齐光，似乎在努力看清楚楚齐光的虚实，但他看到的却只有一双坚定无比的清澈眼眸。
而对着道尊发誓这种事情在这个时代里，也还是比较增加可信度的。
于是郝二爷点点头说道：“那好，我会给你安排……”
待楚齐光离去之后，郝管家对着郝文郝二爷说道：“老爷，我看这楚齐光不过一个刚进英略馆的学生，听说以前都在那王家庄种田，就是个穷了十八代的泥腿子。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底细，贸然就用了，会不会反而坏了事？”
郝文斜眼看了管家一眼，随意说道：“反正他想出办法，用不用还是我们说了算。他不过是个棋子，背后的人才是关键，等他拿出了办法来……就能知道是谁下的棋，又有什么目的了。”
“好了，不谈这个。”郝文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和贪欲：“接下来我给你列个单子，你立刻去囤货。要赶在互市之前，把我们手里的银子都变成铁锅、茶叶、丹药、盐……”
郝文说了一大堆北方妖族急缺的生活用品，接着笑道：“一旦互市的消息传出去，这价钱起码翻几倍……”
第70章 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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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香彤在大门口等了半天，看到楚齐光一出来就即刻迎了上去。
她想问楚齐光怎么知道这么多，但张了张口，又觉得直接这么问别人的隐秘好像不太好。
而楚齐光看到走过来的郝香彤，还以为对方是来催更的，便直接开口说道：“接下来有些忙，故事要断更几天了。”
“哈？！”郝香彤愣了愣，看着楚齐光一副匆匆忙忙离去的模样，心中一叹，本来她觉得自己和楚公子勉强也算是个朋友，现在看到对方似乎并没有太将她放在心上。
‘恐怕说故事给我听，也只是为了拉关系，利用我和我爹说上话吧。’
一想到这里，郝香彤看着楚齐光的背影就有些讨厌，类似被抛弃的小狗那样的感觉。
她捏了捏秀拳：‘真想打他一顿！’
就在这时，楚齐光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转过身来看着郝香彤：“这几天就算是我请假吧，过几天我过来给你加更，一口气讲一个时辰。”
郝香彤闻言立刻忍不住笑了出来：“真的？”
楚齐光正色道：“这个人从来就是有一说一，长这么大还没撒过谎来。”
郝香彤想想楚齐光不爱银子、不近女色的正直模样，认同地点点头：“那我等你。”
楚齐光招了招手，离去的路上想到：‘差点就忘记和郝香彤维持关系了，毕竟是未来的入道种子，还是要保持好关系。’
……
接下来楚齐光先回了一趟院子，脑海中重新盘算一下接下来的局势。
然后看着正开始给猫妖们铲屎的陈刚，便将陈刚叫了过来，让他一会抽空去找流浪狗们盯一盯郝家的那位管家郝福来。
陈刚闻言，眼中精光一闪，问道：“这郝福来有问题？狗哥，要不要我们把他给做了？”
楚齐光没好气道：“刚子，别整天就老想着给我打打杀杀的，遇事了要学会多动动脑子。”
陈刚点了点头，目光又是一闪：“那我们把他绑过来？”
楚齐光揉了揉眉心，接着突然一巴掌拍在陈刚的脑袋上：“我什么时候叫你绑人了？叫你干嘛就干嘛，别给我乱动小聪明。”
陈刚摸着有些肿的脑袋，心里弱弱地想到：‘刚刚才叫我多动脑子。’
嘱咐了一番陈刚别做多余的事情，就让狗妖盯紧那郝福来。
看着不断点头的陈刚，楚齐光心中想到：“陈刚这小子，这辈子大概只能做个打手了。不过这样一根筋的人，有时候用起来也放心。”
楚齐光又问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陈刚立刻说道：“狗哥，我现在每天要给十几只猫妖铲屎，还要给狗妖、猫妖准备吃食，要搞猫酒，晚上还要跟着你迎来送往，接着还得修炼武功，这实在是有点做不过来了。”
楚齐光闻言点了点头，这么多事情让陈刚一个人做，的确是有些为难他了。
“这样，我晚上给你十两银子，你明天回一趟王家庄，把你那两个弟弟都带过来，一起帮我干活吧。”
陈刚闻言欣喜地点点头，他一直就觉得两个弟弟在村里种田能有什么出息？还是跟着狗哥一起出来干大事才有奔头。
陈刚走了以后，楚齐光叫来乔治问道：“乔大师，上次你和我说的吴阁老的故事，最后结局是什么？”
乔治转动着眼珠想到：“吴思齐吴阁老啊？他接下来还有十年大运，改革了很多朝政。不过最后的结局就是十年后被抄家灭门，身死族灭了。”
“为什么？那自然是皇帝要他死了，因为他改革改到皇室宗亲身上了，要削除皇室的日常用度，这也就算了，他甚至还想削一削当今皇帝的修道之资。”
说到这里，乔治下意识地看了楚齐光一样，这才接着说道：“有个厉害人物曾经说过，吴阁老不过是皇帝用来改革的一把刀，刀用完了自然就得丢。而且当今皇上改革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国富民强，只不过是借改革来聚敛财富，用作自己的修道资粮。”
“当今天子，是想要聚敛天下财富，让自己突破入道之上的境界。”
“但入道之上的境界太难了，整个天下已经两百多年没有出现过这种人了。”
乔智又忍不住看了楚齐光一眼：“那个评价天子的厉害人物说……这皇帝是把国运赌在了自己身上。如果真的突破到入道之上，那自然天下无敌，四海升平。但如果失败了，那大汉也就完了。”
楚齐光点点头：“看样子他是失败了。不过我要是他，做了皇帝，还能有修道的机会，可能也会赌一把。”
接下来楚齐光想着反正郝永泰已经帮他请了假，便干脆待在家里修炼了一个白天。
修炼武道的间隙，他看着还在军训中的猫妖们，就发现经过这些天的连续喂食、严格训练还有一起杀人之后，这些猫妖们已经有些习惯如今的生活，对楚齐光和乔智也逐渐产生了认同感。
伴随着乔治的命令，他们还算整齐地站成两排，轮流坐下、握手、躺下、装死……看上去倒也有模有样。
楚齐光在心中朝乔智问道：“如果你不在的话，这批猫妖会不会乱跑？”
乔智打着包票说道：“放心，都被我训练得服服帖帖的，绝不会乱跑！”
楚齐光点了点头继续修炼武道，因为昨天发病后杀了顾纬的事情，他感觉自己今天的修炼效果特别好，便抓紧时间演练夜叉王拳。
直到晚上的时候郝管家找上了门来，看着他冷淡道：“跟我来吧。”
楚齐光也不以为意，跟着他来到了县衙的后门位置，早有人留了个门缝等在那里。
郝福来冷冷道：“里面已经安排了人，会带你去县衙的库房里找县志和会典。”
“记住了，只能看不能抄。还有不要让人发现，如果被人发现，那我们都不认识你。”
说完，他嘴角微微翘起，歪嘴说道：“就看看你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吧。”
楚齐光点了点头，没有对郝福来的敌意作出反应，只是跟着里面的带路人走向了库房的方向。
那带路人没有和楚齐光说话，更没有介绍自己的意思，。
乔智跳到了屋檐上，好奇道：“你今天怎么想着把我一起叫来？”
楚齐光在心里说道：“这郝福来我总觉得有些奇怪，还是请乔大师跟着以防万一吧，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带路人拿着钥匙打开库房，将楚齐光领过来以后便守在了门外，只让楚齐光自己进去看。
楚齐光看着眼前的库房，微微吐出一口气来：“青阳县自开国以来的发展轨迹，就隐藏在这十多排书架之中了。”
“从我看的钱粮账册中的数据来看，青阳县有诸多的烂账、漏洞……”
楚齐光翻阅钱粮账册的时候，不但了解到了青阳县的贫富差距、土地兼并有多严重，也发现了一些一代代留下的税赋上的顽疾。
“我记得我要找的那一年是……永安2年。”
楚齐光按照书架上记录的年份寻找着了一会，便将一本会典翻了出来。
“就是这本了，应该是重新抄录过的，不知道记载了没有……”
凭借着修道第三境带来的记忆力、理解力、悟性的加成，他阅览的速度极快，几乎是一目十行，还能过目不忘。
很快，楚齐光目光一凝：“果然有问题。”
他微微一笑：“这一招用出来，恐怕何知县没个一两年功夫是再也管不了吴家、郝家的事情了。”
突然楚齐光抬起头来，听着库房外传来的响动。
……
库房门外，带楚齐光进来的汉子正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突然就听到有大量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只见何知县一脸阴冷地大步走来，后面还跟着二十多名差役手持棍棒，一脸萧杀。
“将库房给我围起来。”何知县一声令下，差役们立刻将库房团团围住。
带楚齐光进来的汉子此刻已经吓得一背冷汗，哆哆嗦嗦地说道：“县……县尊……”
何知县瞪了他一眼，直接踹开了库房半掩着的门：“搜！把人给我找出来！到底是谁敢擅入县衙重地，又是谁吃里扒外，本官今日便要好好审一审了。”
第71章 莫名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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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何知县的一声令下，差役们朝着整个库房搜索起来。
带楚齐光进来的男人一头的冷汗，惊慌失措地看着他们这番阵仗。
但想象中的楚齐光被抓捕的景象并没有出现，不论差役们如何搜索，都没能找到楚齐光的踪迹。
何知县看着这一幕微微眯了眯眼睛，他走到书架之前，目光扫过一本本书册，最后落在了一本特别干净，没有积灰的书册上。
将这本书册抽了出来，何知县看着其中的内容喃喃道：“永安2年？”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丝疑惑之色，没有搞懂来人为什么要查阅这一年的青阳县政策变化，那可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就连手上这册会典也是重新抄录的。
他转头看向一旁带着楚齐光进来的男人，冷声问道：“是谁来看的这本会典？他有没有说过为什么要看？”
……
县衙后巷，楚齐光从墙上翻了下来，心中叹道：“还好乔智你在外面守着，不然今天这一下就要被瓮中捉鳖了。”
原来是之前乔智守在外面，老远看到知县带人往库房这边赶以后，就在外面叫了几声猫叫，提醒了楚齐光。
楚齐光正是听到了这乔智的喵叫，才在知县赶到之前翻通风口子溜了出去。
乔智却疑惑道：“可这何知县怎么会带人来库房的？这也太巧了吧？是不是有人出卖我们？”
楚齐光淡淡道：“可能是。”
说话间，楚齐光已经见到了仍旧等在后门，不停朝衙门里张望的郝管家郝福来。
看到楚齐光安然无恙地出现，郝福来的眼中出现了一抹惊讶，不过他很快就将惊讶给压了下去，点点头冷冷道：“没事就好，记得明天来郝家一趟。”
说完便转身离去了，只留给楚齐光一个孤傲的背影。
躲在墙沿上的乔智生气道：“屮！是不是就这家伙出卖的我们？！”
“小猫咪不要说脏话。”楚齐光淡淡道：“不论是不是，现在都只是猜测。”
乔智气道：“还要什么证据！这吊人一看就不是好人，整天阴阳怪气的模样，就差把坏蛋两个字写脑袋上了！我们赶紧搞死他啊！”
看着恨不得立刻出手打死对方的乔智，楚齐光无奈道：“你这性子也太急了，哪有当街就杀人的，我们又不是什么坏蛋。”
……
带着生闷气的乔智回到自住的小院之后，楚齐光便来到书桌前，脑海中回忆着这些日子看到的钱粮帐册和刚刚看的会典上的内容。
接着他拿起毛笔……大手一挥便书写了起来……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楚齐光看着纸上歪七扭八，不成样子的一排排字，无奈道：“这字要是让人看见了，也太减印象分了。恐怕还没看内容，就会看轻三分。”
可毛笔字这种东西对楚齐光来说也不容易，谁叫他上一世从来没练过，这一世的二狗更是没碰过毛笔。
‘这要练一手好字的话，起码也得花个一两年苦功才能见人。’
‘算了，明天直接和郝家的人口述吧。’
接下来楚齐光也不管字难看好看，继续将脑海中的记忆、想法一一写了下来，然后不断调整，最后满意地点点头。
“这样就没问题了，还有丁家……”
楚齐光可是一直没有忘记他还有个‘杀父仇人’丁道霄要解决。
此刻他脑海中回忆着和丁家相关的账目，丁家的商税一年也不过交了75两银子，远远低于他们经商的规模。
“根据大头他们在街面上探来的情报，丁家有大规模的商队帮他们送货到灵州各处，生意做得极大。”
“不过逃避商税这种事情，官面上有点人的豪族都能做到，全大汉都在逃商税，算不上什么把柄。”
楚齐光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只能再找别的方法对付丁道霄。
深夜的时候乔智从外面逛了一圈回来，朝着楚齐光说道：“我问过大头他们了，今天他们一直轮流换狗跟着那个管家郝福来，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楚齐光皱眉：“继续盯着，这郝管家肯定有点问题……不止是盯他，把他老婆孩子亲戚都盯一盯。”
……
第二天晚上，楚齐光再次被郝福来请去了郝家，一进入会客厅，却见到在场除了郝文、郝永泰父子之外，竟然还有丁道霄也在。
郝永泰介绍道：“楚兄，丁兄你也认识，他今天是过来和我们商量田地的事情的。”
“你是……？”丁道霄愣了愣，迷茫道：“……馆里新来的学生？”
郝永泰介绍道：“这位是楚齐光，之前害死永年的狐妖，便是他找到的。”
“噢。”丁道霄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郝文问道：“楚齐光，你昨天该看的也看了，可有想出什么办法来吗？”
楚齐光说道：“办法自然是有的，功夫就在那县里每年收的妖饷上……”
楚齐光话还没有说话，丁道霄便直接打断，一脸疑惑地看着郝永泰和郝文说道：“我们现在这是要和这位储……楚……”
郝永泰说道：“楚齐光。”
丁道霄说道：“我们就这么和这人谈论知县的事情？你们确定他可靠吗？”
他一脸怀疑地看着楚齐光：“万一他是知县派来的怎么办？如果轻信了他的话，岂不是中了计？”
一旁的郝福来也跟着说道：“听说这楚齐光昨天进了县衙库房没多久，那何知县可就来了，还在库房里待了快一炷香的时间，也不知道有没有和这楚齐光说了些什么。”
郝文讶然道：“楚齐光，可有此事？”
“知县的确来了。”面对管家这么粗糙的挑唆，楚齐光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镇定道：“但我先走一步避开了他，并没有碰面。”
郝福来阴阳怪气道：“一面之词。”
“这件事情在场的衙役都能作证，如何是一面之词？倒是郝管家你，似乎不想我为郝大官人想办法出主意？”不给郝福来开口反驳的机会，楚齐光接着笑道：“诸位不如还先听听我的办法如何？”
郝文看斜了手下管家一眼，还是看向了一旁的丁道霄问道：“丁贤侄你怎么看？”
郝家毕竟已经没有了在世的进士高官，面对仍旧有老太爷在世的丁家还是低了一头。
丁道霄点点头说道：“那便说说看吧，但我丑话说在前面，这次丈量土地之事非同小可，乃是朝廷要推行国策，吴阁老恐怕也不太好插手。而何知县背后至少也是一位六部九卿的高官，稍有处理不慎，也许就是一场大祸。”
说完，丁道霄充满压迫力的目光扫视着楚齐光，他体内的气血更是汹涌起来。
伴随着哗啦啦的血流响动声音，四境武者特有的心灵威压不断挤向了眼前的楚齐光，似乎楚齐光稍有异动，他就会降下雷霆一击。
这是直接以四境武者和楚齐光之间绝对体力差距所形成的威压，普通人稍有不慎恐怕就会被压迫了精神，好像是野外遇到了老虎一样，结结巴巴连话都说不清楚。
感受着对方肆无忌惮的威压，楚齐光微微皱了皱眉，又感觉到自己的肉身、精神似乎都在这股心灵压迫下微微滞涩起来。
丁道霄一字字道：“事关重大，接下来但凡这楚齐光的话里有一丝不妥之处，都不能让他再进来了。”
第72章 均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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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文看向楚齐光说道：“楚齐光，你可听明白了？”
楚齐光点了点，忍耐着身心上的双重不适，暗想道：‘这个丁道霄的态度也有点问题。难道他支持退田？
可是按照乔智所说……他和他的丁家以后都是保守派，不但反对改革，后来还屯了很多田地的，这也是丁道霄以后投靠镇魔司，没有继续抱吴家大腿的原因。’
‘呵呵，改革派吴阁老的儿子不肯退田。保守派的丁道霄反而要支持退田？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里面水很深啊。’
‘可惜乔智对青阳县这场争斗的内幕了解不多……’
见众人都看向了他，楚齐光一时也破解不出丁道霄态度中的关窍，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和不适，慢条斯理道：“破局的办法，就在妖饷上……”
开国之初，天下妖魔纵横，荒野之中更是妖兽群聚。太祖皇帝为了治理妖魔并开拓荒地，便征收了妖饷，用来调度军队讨伐各地妖魔。
后来随着荒野中的妖魔数量大大减少，各地拓荒出大量田地，朝廷也不再派军队围剿，而是交由各地卫所、道观配合镇魔司处置妖魔。
妖饷也就由各州各府就地征收配发，不再送到中央统一调动。
如今是永安15年，而在永安2年，北岳府核算的时候发现青阳县田亩数增减额有问题，所以派人去查，最后算出来青阳县妖饷少了1051石的夏麦额度，于是便下令让县里今后每年都要补上这1051石的夏麦。
“这1051石夏麦的妖饷本来应该由青阳县全县分担，这样也就不算多，但当时县衙的六房书吏之中……却没有青阳县南沟乡的人，而是都来自于青阳县另外十二个乡镇。”
“于是他们大笔一挥，上下其手，联起手来将这1051石夏麦算到了南沟乡的头上，因为青阳县本就要补妖饷，所以南沟乡的人一时也没发现问题。就让他们糊里糊涂地每年多缴上1051石的夏麦。”
“如今是永安15年，南沟乡多缴了整整13年的夏麦，变得越发穷困起来，另外十二个乡镇的胥吏世家却是将六房职位传了13年，牢牢把控了县里的六房权柄。
就算有人发现了这夏麦的问题，他们相互推诿、敷衍塞责，也能将事情压下去。
而对代代知县来说，只要青阳县能够收齐妖饷，无所谓哪个村多交，哪个村少交，更不愿意为此得罪那十二个乡镇的乡绅乡宦、吏员、百姓。一旦这事情捅出来，南沟乡和其他十二个乡镇都会闹起来。”
听到这里，郝文的目光也亮了起来：“不满意就会闹，到时候稍加刺激就是一场民变。”
鼓动民变，对抗朝廷、赶走知县，这都是大汉朝地方豪右的基本操作了，郝文一听就想出了一堆方法。
就在这时，一旁的丁道霄却是皱了皱眉，一脸不以为意道：“楚齐光，你这套行不通的。”
他批判道：“那南沟乡不过一群刁民而已，就算有几个武生也不成气候。
一旦闹起来，何文彦直接带人镇压了那南沟乡，让他们继续负担多收的妖饷便是，难道这帮刁民还能闹得过何文彦堂堂一个武进士？
何况你也说了现在的六房书吏都出自那十二乡镇，何文彦更不可能为了一个南沟乡去得罪其他十二个乡镇的乡绅乡宦、小民百姓。”
楚齐光直视丁道霄，一字字道：“多收的妖饷本该是全县负担，却被摊在了南沟乡的头上。何知县身为青阳父母官，不正应该均平赋役，以解民困吗？”
管家郝福来不耐烦道：“你没听见丁公子说的吗？区区一个南沟乡……”
“闭嘴。”郝文听了楚齐光最后一句话，却是笑了一声，直接骂道：“你个奴才懂个屁。”
郝福来愣神地看着郝文骂他，心里有气却又万万不敢发作出来，只能恨恨地瞪着楚齐光。
而郝文的这番话等于将一旁的丁道霄也骂了一遍，刺得丁道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郝文却是没察觉到这点，继续哈哈笑道：“均平赋役……这可是国策啊。何文彦搞丈量土地，就是为了均平赋役，不就是打着国策的虎皮？那妖饷均平全县，以解民困，这也是为了推行国策。”
郝文畅快道：“我们不但要号召百姓，还要书信给巡抚、巡按、布政司，要让何文彦赶紧去均平妖饷，为南沟乡百姓谋福。”
丁道霄面色一沉，他想要反对却挑不出其中的错处来。
一旦吴家、郝家师出有名，开始煽风点火，鼓动百姓，以那一千多石夏麦的妖饷均平为名，很容易就在县中闹大。
到时候只要再找几个带头人搞搞包围县衙、去巡抚衙门上个书、再去打一顿县衙差役……即刻便是一场民变。
朝中大臣对此肯定是法不责众，只会觉得何文彦没有能力，拿他来当替罪羊。
一旁的郝永泰听自己父亲这一番解释，也瞬间明白了过来，这一刻也有些佩服地望着楚齐光，心里想着这家伙还真是个人才。
郝文看向了丁道霄问道：“丁贤侄，你觉得这个办法怎么样？”
丁道霄脸色微微一僵，看向楚齐光笑道：“果然是好办法，何文彦不论怎么均平，十二个乡镇都会不满，他就算知道了也没办法。”
郝文拍拍楚齐光的肩膀，眉开眼笑道：“这一招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楚贤侄真是才思敏捷，哈哈哈哈。”
丁道霄静静地坐在一旁，像是第一次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楚齐光，眉宇之中似乎有一丝阴霾一闪而过。
郝文说道：“我这就和吴巍去说，让他先书信一封给灵州巡抚李沛谦，反应一下青阳县的这个情况，敦促何文彦一番，赶紧均平妖饷。”
如果说之前的吴家被束缚了手脚，那么现在将行为拔高到响应朝廷号召的地步，便能肆意发挥自己在朝中和县中的影响力了。
郝福来刚刚被郝文臭骂了一顿，此刻脸色发黑的站在一旁，看向楚齐光的眼中也充满了惊诧。
郝文越想越是振奋，招呼了一声便要带着小厮去一趟吴家，要快点把这个办法告诉吴巍。
走之前他让下人们置备一桌酒席，要郝永泰好好招呼丁道霄和楚齐光。
望着离去的郝文，丁道霄微微笑了笑，看向楚齐光说道：“你能从浩如烟寒的钱粮帐册之中看出这个漏洞，还真有几分才智。”
“过奖了。”楚齐光毫不退让地看着丁道霄，突然说道：“丁兄是不是不太支持吴家、郝家这番动作？”
丁道霄心中微微一惊，但他自认为自己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双眼死死盯着楚齐光：“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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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的灵感来自于明朝隆庆到万历年间的徽州丝绢案，当然历史上的徽州丝绢案肯定比这个复杂多了，各种进士高官轮番登场，过程波云诡谲，精彩无比，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了解了解，写的最好的首推马亲王的《显微镜下的大明》，不但资料详实考究，更难得的是深入浅出
第73章 女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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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永泰感受到楚齐光和丁道霄的气氛似乎有些微妙，但担心楚齐光吃亏，想要说些什么调节下气氛，可惜他从小就一心习武，并不善言辞，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正在郝永泰苦恼的时候，郝香彤笑呵呵地走进了厅里来，直接站到了两人中间，朝着丁道霄打着招呼：“丁大哥，你怎么来了？我们这是有日子没见了。”
一边说着，郝香彤一边拽走了楚齐光：“楚齐光，这青阳县里谁不知道丁大哥急公好义、义薄云天，你态度好点。”
郝香彤又朝着丁道霄说道：“丁大哥你不要介意，这傻小子就是呆呆的，我前几天给他银子他都不要，说话也不过脑子，想到什么说什么。”
丁道霄一脸平和地微笑道：“香彤，你看你丁大哥像是这么小气的人吗？大家都是半个自家人，以后还要相互照应，说话不用那么见外。”
他又看着楚齐光，哈哈说道：“我就喜欢有什么说什么的人，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随时来找我，我看好你。”
丁道霄脸上全是爽朗的表情，心中却是一片杀机四伏：‘此子还真是会推波助澜、兴风作浪……如果不能收到手下，就得尽早铲除，免得坏了事。’
另一边的楚齐光也是笑呵呵地看着丁道霄，已经压下了心中的情绪，一脸热情地说道：“丁兄不要怪我，我这个人就是不会说话，这边给您赔罪了。”
拱手的同时，楚齐光心中是一阵冰凉：‘刚刚又是二狗的记忆给我作乱，这个丁道霄真是我一块心病，一定要搞死他。’
两人寒暄了一番，很快就称兄道弟，看上去像是有了多年交情一样。
一旁的郝香彤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刚刚一直等在厅外，看见父亲走了便想进来，结果一进来就看到楚齐光和丁道霄有些针锋相对的模样。
此刻她看着楚齐光暗暗埋怨道：‘这呆子……惹谁不好去惹丁道霄，知不知道人家一指就能点死他了。还好给我拦下来了，真是的……这么傻傻的以后还不被人欺负死。’
丁道霄很快就找了个借口离开，只剩下楚齐光、郝永泰、郝香彤一起吃着酒席。
席间郝永泰向妹妹诉说着楚齐光想出来的办法，一边说一边夸赞，听得郝香彤暗暗惊讶：‘这楚齐光还精熟县衙里的钱粮帐册，案牍流程？这一般没有家学渊源做不到吧？可他明明只是一个农民啊……难道是背后有人教他的？’
吃完了酒席，郝永泰要休息一下然后练武，郝香彤则是送楚齐光出门，一路上亭台楼阁，两人边走边说着话。
郝香彤说道：“傻小子，你什么时候给我继续讲故事啊？”
楚齐光皱了皱眉，心想这郝香彤真是没礼貌，怪不得以后被人绑去草原上了，一定是平时嘴上得罪了很多人。
‘要不看你是个入道种子，我才懒得理你。’楚齐光嘴上笑着哄道：“这几天太忙了，等我均赋役的事情弄完了，我闲下来一定好好给你多讲点，到时候我爆发一下，一讲就给你讲个一整天。”
郝香彤闻言心中一动，眨着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看着楚齐光心中想到：‘那不是一整天都要跟他在一起？这傻子……不是故意的吧？’
但她实在从楚齐光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猥琐、好色、爱慕的表情来，只能撇着头说道：“谁要听你讲一天了，你有这么有闲，我还要听腻了呢。”
‘那真是太好了。’楚齐光暗松了一口气，看着郝香彤撇过头，似乎一脸不耐烦的模样，便连忙说道：“前面的路我都认识，不劳烦郝姑娘你送了，你赶紧忙自己的事情去吧。”
看着楚齐光打个招呼匆匆离去的模样，郝香彤哼了一声：‘这傻子怎么每次跟我说几句话就走，到底什么意思啊？’
越想越是气不顺，郝香彤回房的路上吩咐丫鬟道：“冬儿，你去道观给我买一个月份的炼体膏来，我这个月要闭关练武了。”
郝香彤的丫鬟惊讶道：“啊？”
“啊什么啊？”郝香彤哼哼道：“等我武道第二境了，就要把那些第一境的男人统统打一顿。”
……
楚齐光出了郝家的大门，心中就忍不住叹道：‘唉，这些豪门大小姐真是难伺候，送我出个门都这么不耐烦。’
他转念一想，又想到了郝文、郝永泰乃至丁道霄、吴家的身上。
“如果吴家、郝家、丁家真的照我说的去做，以他们在青阳县的能量，又是师出有名，能搅起多大的风云都不会让人意外。”
“唉，其实不论丈量田亩，还是均平妖饷，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但政策虽然好，执行的人却会考虑自己家的利益，以推行国策之名，行争斗之实。”
“丈量田亩被用来对付吴阁老，均平妖饷又被用来拉何知县下马。”
“国事家事搅在一起，能办好了才怪。”
楚齐光最后摇了摇头：“这都是体制的问题啊。”
他回到小院之后，乔智第一个迎了上来，问他情况怎么样了。
哪知道楚齐光刚摸了摸猫头，乔智便围着他转来转去嗅着鼻子，继而一脸狐疑地说道：“嗯？你有问题！！”
“出了什么事？我被人下了药？”楚齐光微微一惊问道：“还是有人跟踪我？”
乔智围着楚齐光绕了一圈，一脸凝重道：“你身上怎么一股女人的味道？”
楚齐光：“？”
乔智又用力嗅了嗅，还舔了舔楚齐光的衣服，最后大喊道：“都是胭脂水粉的味道！你不是去见郝文、郝永泰的吗？难道和他们谈事谈到勾栏了？”
“勾栏？”陈刚和今天带过来的两个弟弟立刻抬起了头来，又是好奇又是兴奋地看着楚齐光。
楚齐光摆摆手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应该是郝香彤身上的胭脂水粉味吧，我今天遇到她了，跟她说了几句话。”
第74章 思想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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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香彤？”乔智想了起来，是那个他给楚齐光介绍过的女人：“是她啊，这个女人够厉害，草原上卧薪尝胆20年还能入道，真正的修道奇才啊。”
乔智感叹道：“这要是给她一个正常的环境修道，真是要一飞冲天了。”
楚齐光点头说道：“所以我打算跟她混个交情，然后引导她修道。多亏乔大师你告诉我她的天赋，我才能投资到这么一个潜力股。”
“那可不！”乔智得意道：“你以后可要多听听我的指导，我说的话可有道理了。”
楚齐光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乔大师毕竟高瞻远瞩，以后还要多指导指导我们的工作啊。”
接下来整个白天楚齐光都继续专心练武，他如今已经能连续打出气爆250拳，就快要达到第2境了。
‘唉，陈刚带来的两个弟弟吃得也不少，现在银子只剩下300多两了。’
眼看着家里的资产不断缩水，还有这么多猫猫、狗狗、人人都嗷嗷待哺，楚齐光也是为这个家操黑了心。
‘以我现在和郝家的交情，是时候卖点真正的好东西给他们了。’
……
当天晚上，楚齐光和乔智打算要给陈刚的两个弟弟也上了天妖筑基法，当然楚齐光自己还有一些事情要干，具体的工作交给了乔智。
毕竟这样以后楚齐光才能更加信任他们，也是增加他们的体力、潜力，让他们能有一个更光明的未来，为社会创造更多的价值，做一个对世界有用的人。
陈刚此刻正在安慰即将进行天妖筑基法的两个弟弟：“你们放心，一开始有点痛，后面就舒服了，完事以后特别精神。不信你们看看我……”
说着，他举起了一旁锻炼用的石锁：“你们看我现在力气多大？你们以后也能这样。”
陈二弟却是时不时地看向军训们的猫妖：“可是哥……要勾结妖魔啊。”
陈三弟也跟着点头说道：“你说俺们会不会多行不义必自毙。”
陈刚气得连续甩出两个巴掌，一个一下打在两个弟弟的脸上：“没出息的怂蛋，难道你们想一辈子待在王家庄种地？”
陈二弟、陈三弟赶紧一起摇头：“俺不要种田，种地又苦又累，还没银子。”
“这就是了。”陈刚教育两人说道：“你们知道我和狗哥来了县城以后，赚了多少银子？”他用手比划着说道：“一千多两银子！比你们种十辈子田赚的都多！”
“震惊全县的血尸案知不知道？我和狗哥一起干的！”
“就这样郝家大少爷、观里的道长、知县家的公子还都和我们谈笑风生。”
两个弟弟听得双眼发亮，满是憧憬，陈二弟问道：“哥，那俺们要干啥事情？”
陈三弟一脸担忧地说道：“不会让俺们杀人吧？”
陈刚鄙夷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就你这怂样还杀人？”
他说着站了起来，走到了花坛那里：“你们每天要干的事情，就是把这里的猫屎给收拾干净了。”
陈二弟说道：“就这？”
陈三弟丧气道：“还不如待在家里种田呢。”
白米在远处喊道：“你们三个愣着干嘛呢？都快没处下脚了，还不赶紧收拾收拾。”
不提陈刚三兄弟开始给猫儿们铲屎，楚齐光却是在书桌前写着毛笔字。
一方面是为了武科考试，他还是要练练毛笔字的，另一方面就是他在准备给猫妖们的思想政治课。
这些日子楚齐光看了县衙里的各种资料，又和郝永泰、何宪这些官二代们接触，还不断吸收着乔智那里的信息，不但对大汉王朝的官场运作越发熟悉，更是随时能拿出大量的数据来进行佐证。
所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而现在的楚齐光又有理论、又有数据还有当事人的第一手资料，已经有很大把握改造这些猫妖的思想。
特别是这些猫妖和他一起杀过人以后……现在已经比原先更认同楚齐光，也更容易听得进去他说的话。
‘我来给这些猫妖好好上一课。’
……
这天夜里，猫妖们围城成了一个圈坐在一起，全都看着最前面的楚齐光，个个都一副认真上课的模样。
此时的楚齐光一脸伤感地说道：“……黑猫阿德就这么被十个道士压在地上，他大声喊着自己喘不过气来了，却没有人在乎，道士们越发用力阻止着阿德的挣扎，四周围的民众们欢呼着杀死猫妖。”
“最后，阿德就这样活活憋死了。”
“道士们不知道阿德有没有做坏事，他们和四周围的百姓只想着要杀死猫妖……”
楚齐光看向白猫白米问道：“为什么百姓们都想着杀死猫妖？”
白猫白米微微一愣，楚齐光皱了皱眉：“嗯？我刚刚可是说过一遍的，你没认真听讲吗？”
伴随着这一声‘嗯？’，整个院子的空气宛如下降了几度，白米一个激灵便本能地站了起来，下意识地便张口说道：
“因为道观告诉他们，妖怪全是坏蛋，妖怪喜欢吃人。因为朝廷要灭杀所有妖魔，他们害怕妖魔的潜力，害怕妖魔和老百姓们联起手来。”
他滚瓜烂熟地背道：“我们想要改变妖魔的地位，就要搬走天师教和朝廷这两座大山，要做一个有信念、有纪律、有品行、有作为的新时代猫妖……”
坐下去的时候，白米下意识地还是感觉屁股似乎隐隐作痛，心中忍不住恨恨道：‘他喵的……老子难道都被他们打得幻痛了？’
楚齐光满意地点点头，这些天真是没白打。
不管他们心里是不是真的完全认可这些道理，至少服从性比以前高多了。
至于思想上真正的改变，本来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至少这些猫妖作为没读过书的一张白纸，比大汉朝的百姓好改造多了。
而看着一些猫妖眼中若有所思的神色，楚齐光的心中也闪过一丝欣慰。
这些猫妖至少已经不是像过去那样，单纯地仇恨人类，仇恨其他种族，而是在楚齐光的引导下开始思考这些仇恨的根源，思考猫妖一族如今这个困苦处境的原因是什么。
楚齐光心中想到：‘不过还是大头那帮狗妖们好带啊，只要每天喂吃喂喝，就乖乖听话，抱着我的大腿叫爸爸了。这些猫妖……就得天天训练，要恩威并施，同吃同住，彻底改造他们的思想。’
第75章 阶级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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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想着的同时，他也没忘了带头鼓起掌来：“白米同学说的很好。要让全天下知道猫妖的命也是命，让阿德的悲剧不再重演，就必须要搬走两座大山，让这世上的人停止妖魔化妖魔，我们大家才能喘气。”
“我们的对手，从来不是全天下的人，而是天师教的愚痴迷信，是大汉朝的腐朽体制，他们才是导致你们现在困境的凶手。”
楚齐光在脑海中组织着自己的语言，让自己接下来说的话尽量浅显易懂，多用些这个世界的常识，从实际出发……让连没读过书的妖怪们也能听明白。
看着众猫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楚齐光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说道：“我知道在座的有好多位都是从附近的村落逃到县城里来的。”
他看向了璐璐问道：“璐璐，你是从南沟乡跑来县城里的吧？为什么要逃过来呢？”
璐璐本能地想要杠一下，但是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没吃的了。”
“没吃的了。”楚齐光又问道：“那为什么没吃的了？”
璐璐说道：“连地上的草都快被村民们吃光了，更别说老鼠、麻雀什么的了，找不到吃的我就只能来县城里找找生计。”
楚齐光点点头，又问了问其他来县城里讨生活的猫妖们，有的是抓不到小动物吃了，有的是依附的村民全家上吊无人喂养了，有的是差点被村民抓住吃了……
楚齐光一一分析道：“大家来到县城里，虽然看上去原因各异，都说到底便是因为你们在原本的村落里没有吃的，活不下去了，那是为什么没吃的了呢？”
感受到楚齐光的目光，白米又无奈站了起来，回答道：“就是……就是抓不到东西吃了嘛，本来愿意收养我们的人也没了。”
楚齐光点头道：“不错，猫妖一族和人类混居，本就是相互帮扶，相互依赖的关系。你们帮他们抓鼠捉虫、守护田地、粮仓，他们喂养你们、照顾你们。大家平时在村里要么捕杀小动物，要么吃人给的东西，但现在这两者都在不断缩减。”
“你们和百姓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是一个阶级的。”
“他们如果丰衣足食，你们也就能天天吃饱。他们如果家徒四壁，你们便也饿殍遍野。”
大部分猫妖们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觉得楚齐光说有些道理，和他们平日里得到的生活经验相符合。
至于脱离人类到真正的野外去生活，却是他们完全没想过的事情。
毕竟真正的野外……食物比人类社会更难获得，还要面对这种险恶的自然环境，也难有一个遮风挡雨的窝。
只有乔智这种实力强悍，能够收服兽群的妖怪才可能在野外也活得好好的。
楚齐光又说道：“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小民百姓他们也吃不饱了，他们自己都吃不饱，自然就无法再好好喂养你们，甚至会抢你们原本捕杀的小动物，会想要吃你们，一切都是因为饿，是为了活下去。”
“但百姓们又为什么越来越穷，越来越饿？他们每年种的粮食都去了哪里？”
看到猫妖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楚齐光叹道：“就拿本县来说吧，光是吴阁老家就最少掌握了十五万亩的田地，再加上郝家最少也有十万亩以上，再加上丁家、孙家等等豪族，青阳县的耕地一半以上都被他们给占去了。”
楚齐光回忆着自己了解到的数据，一边回想一边说道：
“还有皇室宗亲更不用说，像这北岳府的惠亲王一年就要供禄米六万石，白银三万两，锦缎四十匹，纻丝三百匹，绢五百匹，各色丹药十车之数，其他各种练武、修道的开支更是不胜繁举。”
北岳府属于青阳县的上一级，整个青阳县都属于北岳府下辖的八个县之一，惠亲王的封地便在此处。
“皇室宗亲、各级官吏……他们占有了这么多东西，却不上缴该上缴的赋税，更不用应征每年朝廷的徭役。”
“这些权贵们所兼并之田庄、资源占天下之大半，却皆不纳赋税，小民百姓能耕之田不及天下之半，却要纳天下之税。”
“百姓如何能承受的起？自然富者愈富，穷者愈穷，富者田连仟伯，贫者无立锥之地。”
“百姓越穷，你们猫妖的日子也就越难过，也许有些猫妖能混进大户人家，但光靠这些大户人家是养不活全天下的猫妖的。”
“权贵们巧取豪夺的不止是百姓，更是天下亿万猫妖们的衣食所系。你们和普通百姓都是被他们盘剥的对象。”
看着一些猫妖露出恍然大明白的眼神，楚齐光满意的点点头。
奶牛猫璐璐举着爪子问道：“可不论村里的人还是城里的人，他们都要杀妖怪啊。”
“璐璐你这个问题问得好，这就是种族矛盾。”
楚齐光说道：“不论是妖族和人族，狗族还是猫族，这些种族之间的矛盾都只是表象，你们被权贵们盘剥的阶级矛盾才是本质，而让他们能够肆意盘剥你们的根，就在天师教的愚痴迷信，就在大汉朝的腐朽体制。
想要改变这一切，便要行改革之事。
不过今天时间差不多了，关于种族矛盾和阶级矛盾的问题，下一次我再具体展开给你们好好讲一讲。”
眼前的猫妖们从出生起就为了食物而奔波，为了活下去而奋斗，他们只是感觉到这日子越来越难过，却从来没有想过导致这一切的根本原因到底是为什么，更是从来没有楚齐光这样一个人跟他们说过。
现在第一次他楚齐光这一番话，很多猫妖当场就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楚齐光看着猫妖们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心中暗道：‘这些猫妖们一张白纸，教起来可比人简单多了。如果是教导人来学这些的话，麻烦可就多了。’
他接着说道：“以后我们每天上一节课，我希望大家能为了猫族之崛起而奋斗。”
“开饭吧。”
下课之后，楚齐光开始亲自为猫妖们加饭，随着一只只猫妖叼着盘子走上前来，他将准备好的肉、菜盛到了他们的碗里，接着说了一声：“好好学习。”
白猫白米点点头：“谢谢狗哥。”
楚齐光说道：“别跟陈刚学着瞎叫，从今天开始你们可以叫我楚先生。”
“好的，楚先生。”
给所有猫妖们盛好了肉菜，楚齐光自己也拿起了一碗同样的肉菜吃了起来。
看着越来越听话的猫妖们，楚齐光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心中想到：“把这些猫妖培养好了，那未来就是最好的火种，可以帮我迅速扩张妖魔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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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不做人的JO太郎’万赏，还是给楚齐光的角色送礼，太感谢了。
第76章 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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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饭了以后，猫妖们开始自己给自己舔毛放松，有着这么一招镇定神技，也让他们面对乔智的军训和楚齐光的课程时，仍旧能够保持心态。
另一边的楚齐光则是要休息一番让食物充分消化，便练起了毛笔字来。
毕竟之后的武科考经义虽然只剩下个形式，但字太差的话也不好交代。
之后楚齐光会开始冥想、练武，猫妖们则在小院里玩耍，累了就睡到楚齐光的床上。
乔智看着楚齐光和猫妖们这样天天讲课、同吃同住的模样，心中想到：“这是要把猫妖们往心腹的方向培养啊！”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心中一喜，接着又有些疑惑：“不过思想课讲的东西怎么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解放猫妖、自由民主、平权运动什么的……好像都没了？”
‘难道是因为我的关系？’乔智的眼睛转个不停，想来想去却也弄不懂其中的差别，干脆便不再想了。
……
接下来的日子，楚齐光几乎都是深居简出，除了每日去英略馆以外，就是回自己的小院里修炼武功、道术，同时给猫妖们上上课、培养培养革命友谊。
对于接下来的吴家、郝家、丁家和知县的争斗，他不愿意亲自参与太多，毕竟他现在就是个倔强青铜，亲自参与这种王者局实在太危险了。
反正办法是他想的，如果事情成了吴家、郝家不会忘了他。
虽然深居简出一心修炼，但凭借着狗妖们在大街上的各种溜达、打听，他对青阳县接下来这些天的各种风云变幻却是一路旁观了下来。
先是南沟乡的数百名村民来县衙前告状。
接着又有南沟乡的村民去兵备道告状、去巡抚那告状、去巡按那里告状……
告状的内容除了要摊平妖饷之外，甚至还有村民们要求其他十二个乡镇将过去少交了十多年的银子转给南沟乡……各种激进的言论层出不穷，事情也越闹越大。
这种告状显然不是普通村民能够想到做到的，背后必定有吴家、郝家的指使。
如此大的声势，自然也引起了其他十二个乡镇的主意，不论乡绅乡宦还是小民百姓，本来就都对赋税的事情特别敏感，一打听南沟乡要让他们多交银子，立刻就鼓噪了起来，也纷纷上告到巡抚、巡按各个衙门去，这其中自然又有吴家、郝家的推波助澜。
而青阳县本来就武者多、缙绅多，很多家族里都有官场上的老手，一旦涉及银子的问题……短短几日内就将各级衙门给骚扰了一遍。
上面在打官司，下面的百姓们则在打架闹事，县城里已经出了好几起南沟乡的人被围殴案子，甚至有本地人不允许南沟乡的人进城，或者听到南沟乡的口音便要喝骂一番。
整个青阳县在吴家、郝家的推波助澜下，短短时间内就成了一个巨大的火药桶。
而灵州巡抚李沛谦一纸公文，要求北岳府立刻彻查此事，话里话外都要求北岳府要响应国策，显示出了极度的重视，
北岳府立刻下达指示，要求青阳县召集负责的官吏、乡绅、缙绅等等代表，对妖饷进行彻查，里里外外的意思都是要青阳县响应国策，均平赋税。
这一下立刻又是引得青阳县内纷争不断，眼看着事情越闹越大，何知县一时之间竟进退不得。
但楚齐光知道，这件事情既然一开始的矛头就直指吴阁老，那就绝没这么简单会结束。
……
噼啪炸响之中，英略馆的练武场上，楚齐光一个人在角落里演练天灵锻体拳。
经过这些日子的每日苦修，昨天晚上的时候，楚齐光终于能打出三百拳气爆，体力达到凡人极限，踏入了武道第二境。
而经过两个月来的一路修炼，各种服药、筑基，再加上楚齐光本来就是长身体的年纪，使得他的体质是连连蜕变。
现在的楚齐光不但身体迅速拔高，接近一米八，整个人身材修长又肌肉紧实，一起一伏之间，衣服下的肌肉变化宛如丛林里下扑的猎豹，充满了力量和速度结合的美感。
就连皮肤也在百炼膏的作用下一次次蜕换，从原先营养不良黄黑的模样，皮肤多了几分白皙。
楚齐光心中想到：‘连续近一个月的苦练，终于是武道第二境了，又和郝家做了好兄弟，接下来就不用每天来英略馆浪费时间了。’
就在这时，外院的训导师傅林耀却是带着几名学生走了过来，王才良也在其中。
之前因为感觉楚齐光没什么背景，林耀便随意将楚齐光打发到一旁自己练功去，他则悉心教导王才良。
此刻林耀眼中却是走到楚齐光身前说道：“楚齐光，你向院里请了长假，说是每天回家练功，不需要我的指导？”
楚齐光点了点头：“林师傅，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林耀觉得楚齐光请长假这种事情，被别人知道了还以为他林耀功夫不精或者教导学生不用心呢。
林耀看着年纪不过十四五岁的楚齐光，冷哼一声道：“你年纪还小，不懂得习武之道，重在博采众长，你一个人闭门造车有什么用？”
说着，他伸出手掌勾了勾：“你朝我出手吧，我今天亲自指导指导你武功，以后每天也都会这样指导你，你还是在英略馆安心练武。”
说着，他顺便看向周围的学生说道：“你们都看着点，练武这种事情，没有经验吩咐的师傅在旁手把手地指导，练时间再长也没用……”
他话未说完，楚齐光已经懒得再听，直接出手，整个人身上的筋肉爆发拧转，宛如一头大象般朝着林耀横冲直撞而去。
林耀自己也不过是武道第二境的武者，要是第三境他就去考武生了，也不会留在英略馆做个训导师傅。
此刻同样武道第二境的楚齐光骤然爆发，林耀竟然一下子抵挡不住，被砰的一声撞得连连倒退，刚停下来，迎面而来便又是楚齐光****般的攻势。
林耀仓促间双手一架，却感觉到对方拳上传来的巨力完全不弱于巅峰状态下的他，此刻他仓促间发力如何能挡，直接被一拳轰开了双臂，接着又一拳捶打在胸口的位置。
砰！林耀直接倒在地上，胸口一阵气闷，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盯着楚齐光说道：“你武道第二境了？”
而看到楚齐光顷刻间击败了林耀，还有林耀说他已经武道第二境了，在场的学生都是一片惊讶。
王才良更是瞪大眼睛，心中想到：“楚兄这就第二境了？”他突然想起了对方曾经说过一个月内就要去内院的事情，想不到竟然成真了。
看到楚齐光点了点头，林耀沉着脸也不说话，站起来便灰溜溜地走了。
王才良和其他同学们都围上来纷纷祝贺楚齐光。
这么年轻就突破到了武道第二境，原本在英略馆里不太显眼的楚齐光此刻在他们的眼中的分量一下子重了许多。
楚齐光客气了一番：“唉，我十四岁的时候就武道第一境了，现在十五岁才武道第二境，还是比不上真正的天才。”
听着楚齐光这番话，王才良等人心里都是又酸又尴尬，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练武三四年还没武道第二境？
不过即使如此，众人还是客气地恭维着楚齐光，还约了一起吃饭，毕竟十五岁的武道第二境在青阳县也算是天才了，值得他们这些地主家的孩子们结交。
楚齐光一番应酬后便离开英略馆，回了自家院子，继续请教乔智，冲击新的武道境界。
乔智看着练功的楚齐光说道：“从第二境开始，武者肉身达到了凡人极限，寻常的武功已经起不到锻炼的作用了，要学会利用气血的力量，达到第三境气贯四梢。”
“所谓气贯四梢，便是对肉身的感应足够灵敏后，力量能够运转达到人体四梢。筋之梢为手足指甲；肉之梢为舌头；血之梢为头发；骨之梢为牙齿。”
“到了这一步，对肉身洞彻入微，便可以运转气血了。”
听完了乔智的讲话，楚齐光总结道：“能够将力量运转到发、舌、齿、指，便能够感应并运转气血，就算踏入了第三境，所以我接下来要锻炼的是身体的控制力、敏感、感应。”
楚齐光一拳一脚，缓缓地演练着一套天灵锻骨拳，感应着体内力量的运转。
突然他停了下来，只觉得这么练武也太慢了，想他楚齐光以前在地球上打游戏升级，要么开挂要么氪金，或者又开挂又氪金，哪有这样傻傻苦练的。
一旁的乔智还在说道：“以你的天赋，又有修道第三境的加持，估计三四个月就够了。这阶段本来就是慢慢提升敏感，感应自己体内的细微之处的水磨功夫，三四个月能气贯四梢，那已经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楚齐光直接问道：“别说了，嗑什么药能加快效率？”
乔智愣了愣，无奈说道：“是可以用药物增加你身体的敏感，修炼起来自然就可以突飞猛进。不过百炼膏现在没大用了，得更猛的药才行。”
乔智掰着猫指头算道：“天师教的逍遥丸能增强肉身灵巧和五感，五食散能够暂时刺激大脑，让大脑活跃后加快反应，不过这两个又贵又少，你估计买不到。
倒是开耳丸能够暂时增强耳朵的敏感，数量多点，你应该能买到。”
“反正这几个虽然作用各有不同，但应该都能提高你的修炼效果。三种丹药一起使用的话，以你的天赋，可能一个月大概就能冲击到第三境了。”
楚齐光目光一亮：“一个月吗？这还差不多。”
乔智则接着说道：“如果想要再好再快一点的，那都是天师教自己的高功法师用的丹药了，又或者是专供给镇魔司的，你在青阳县根本不可能买到。”
听着乔智一番分析，楚齐光点点头：“我银子这些天都快花完了，干脆去找我的好兄弟郝永泰协济一下了。不过去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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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开耳丸和黄金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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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郝永泰家之前，楚齐光还是走了一趟道观，拜见了法元道士一面。
又塞了十两银子给这道士，双方立刻宾主尽欢，法元命道童上一桌酒席，和楚齐光吃了起来。
楚齐光笑道：“法元道长，你们不是有戒律不能饮酒吗？”
法元微微一笑，举起自己的杯子说道：“这可不是普通的酒，而是法酒，以多种药材熬炼而成，虽有酒味，却又不是真正的酒。”
楚齐光这些日子和法元也混得熟了，知道天师教本有各种清规戒律，换做百多年前，那教内的大部分有修为在身的道长都是严守戒律的有道之士，风气还没有败坏。
不过现在这时日，不止是官场腐败、贪墨严重，天师教内一样是山河日下，人心不古。
越来越多的道士开始追求金银享受，各种绕过戒律的办法也被一个个想了出来。
楚齐光心中暗暗分析着这种现象：‘从大汉开国到现在的变化，这就是商品经济迅猛发展，不但上层权贵的财富不断膨胀，金银所能获得的享受也越来越多，社会风气日渐奢靡。’
‘再加上社会中各种商人一夜暴富，催生出种种财富神话，那就更是加速了这种思想，让整个社会都逐渐以追逐金钱为荣，六部九卿人人都大谈金银，常常以赚钱的本领来衡量一个人的价值。’
‘而这样一来，也催生了文化、思想上的解放，各种思潮翻涌而来。比如现在的很多大汉人将过去的道德之士视为迂腐，极度讲究实利。’
‘当然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人又不是吃空气就能活下去的，追求实利没什么不对，只是这大汉朝面临这种文化、精神上的冲击，有些人未免就跑偏了，走上了极端……’
‘其实如果这种思想解放走向正路，也许大汉朝会越发重视实务，继而重视能带来利益的技术，最后甚至因为利益的驱动……发展出科学体系……’
‘但现在这种情况，就正好方便了我……’
楚齐光微微一笑，又和法元道士酒过几巡之后，貌似不经意地问起了对方一些天师教丹药的问题。
不过法元也不是第一次接触到想要购买内部丹药的人了，而且眼看着楚齐光在青阳县内混得风生水起，他便直接了当地报了价。
“我就是一个小小青阳县的降妖法师，能拿到的货也不多。楚贤弟，我看你也是人中龙凤，来日必然大有前途，便跟你说个实数，也算结一份善缘……”
按照法元的说法，他能够拿出来卖的内部丹药也只有开目丸、开耳丸、开鼻丸这三种，至于更高级的丹药，他要么暂时手里没货，还要问龙蛇山或者京城的白月观进货，要么自己要留着用。
楚齐光知道龙蛇山是天师教的总部所在，上面能用的丹药、符箓普遍是要好于青阳观这种地方道观的。
楚齐光只需要买开耳丸，而法元道士这里出手的开耳丸是40两一颗。
听上去似乎也没有比百炼膏贵上太多，但关键是一颗开耳丸，也就支撑个一炷香的时间，这一天如果用个十颗八颗的，可就是几百两银子花出去了。
不过法元道士也提醒了楚齐光，开目丸、开耳丸、开鼻丸这类丹药乃是以霸道药力来刺激经络，暂时性地增长视觉、听觉、嗅觉，一天用个两三次还行，如果用得太多的话，容易丹毒入脑，轻则残疾，重则丧命。
毕竟这三种丹药，本来就是天师教用来战斗、追踪、埋伏妖魔而提前使用，有几个能豪奢到用来练功的。
就算青阳县内的吴家、郝家这种大族，也没有天天用开耳丸来练功的，也只有楚齐光和乔智来历奇特，才会有这么奢侈的想法。
大部分武者毕竟还是用水磨的功夫一点一滴提升武道修为。
不过只吃开耳丸，没有其他两味药的话，估计是没办法像乔智估算的那样一个月达到第三境了。
但是哪怕只吃开耳丸，一个月估计也要花费三千多两。
楚齐光心中感叹道：‘穷文富武，还真是没有说错，这练武要花起银子来，简直没个上限。
我这些时日来也赚了上千两银子了，但每日服药练武之下，这才两个月不到，就花了个干干净净。
接下来如果要用药的话，那就花销就更厉害了，恐怕郝家、吴家都没这么把全部银子都花在练武上的。’
毕竟对郝家、吴家来说，多用点丹药、少用点丹药，也就是早几年晚几年的事情，反正最高也就武道第五境，天下间能入道的又有几人？普通武者基本不会奢望自己能入道。
而且豪族们除了练武，还要在田产、生意、应酬、人脉上有颇多花费。
但楚齐光却知道可能再有个几十年就要乱世了，王朝末年是什么景象他也大概能猜到，所以他才要抓紧每一天的时间快速提升实力，爬上高位，这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滚雪球的过程，升级越快越好。
接下来跟法元道士约定了之后再来买药，楚齐光便前往了郝家。
……
郝家的花园内，郝永泰笑呵呵地看着楚齐光：“楚兄，你可不知道这几天那何文彦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你这个办法是真的有用啊。”
“再过几天，那南沟乡和其他十二个乡镇恐怕又要大打一架，到时候就是一场民变，何文彦别说丈量土地，均平税赋，就连这知县说不定也做不了了。”
楚齐光点了点头，提醒道：“还是要小心点，我感觉这个事情没这么简单。”
对于楚齐光的提醒，郝永泰却是不以为意，只是将楚齐光留了下来一起吃了桌酒席。
看着满桌子的酒菜，刚刚在道观吃了一桌酒席的楚齐光无奈地摸了摸肚子，心里总有几分又回到了前世那种交际、应酬的感觉。
‘还能说什么……喝吧……’
眼看推杯换盏之间，气氛越来越好，感觉火候差不多了以后，楚齐光开口说道：“泰哥儿，你听过黄金酒吗？”
……
酒过三巡，在楚齐光的连番猛灌之下，郝永泰也喝得酩酊大醉。而楚齐光也成功推销了黄金酒，约好了明天带过来让郝永泰试试。
接着楚齐光让小厮带路，自己扶着郝永泰回厢房，路上则是趁机取了点郝永泰的血，打算回去后让乔智给验一验。
而楚齐光刚从郝永泰的房间里出来，便看到郝香彤皱着柳眉，一脸阴郁地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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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镇魔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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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打了个酒嗝说道：“郝姑娘……好久不见了。”
郝香彤走上前来，先是闻了闻楚齐光这一身酒味，接着满脸厌恶地抱怨道：“大哥也真是的，就知道拉着你喝酒，喝那么多你们不难受吗？”
楚齐光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特别是他本来答应了郝香彤休息几天就加更的，结果一连这么多天没来。
他今天本就想要避开对方，结果竟然被对方撞个正着，以他的脸皮也不经卡壳了一下。
郝香彤却是把楚齐光叫到了偏厅里，吩咐丫鬟将醒酒汤给端了上来：“这是我让丫鬟做的醒酒汤，你快趁热喝了吧。”
楚齐光这边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一旁的冬儿又问道：“小姐，要给大少爷也送上一碗吗？”
郝香彤没好气道：“我站在门口都能听见他的呼噜声，睡得像是个猪一样，就别浪费我的汤了，给楚公子再打一碗。”
楚齐光赶紧摆手说道：“不用不用，我已经喝饱了。”
郝香彤说道：“喝了我的汤，那还不赶紧给我讲故事，你都拖了几天了？”她双手抱胸，心中不满地想到：‘来了家里竟也不找我，要不是我过来堵他是不是就想要直接跑了？’
她顺便偷偷打量了楚齐光的脸颊、身形一番，心中想到：‘这小子一段时日不见，身形倒是挺拔了许多，脸蛋也不像第一次见时那么消瘦，看着是顺眼多了。’
想到这里，郝香彤脸上突然闪过一丝红晕，连忙撇过头去，心中暗骂道：‘我想这个干什么，他顺眼了关我什么事。’
另一边的楚齐光也感受到了郝香彤的打量，心中想道：“这女人……看出我武道第二境了吗？不愧是未来的入道种子，眼光还挺厉害的。”
既然被郝香彤堵了个正着，楚齐光也没得法子，只能留下来给对方继续讲会儿故事。
于是郝香彤一脸认真地听着楚齐光的讲解，不一会儿便被对方幽默的语言，精彩的故事给深深吸引，似乎进入了那个虚幻的故事世界一样。
故事里的武则天，不但一身道术修为通天彻地，更能抚军安邦，治国安民，甚至皇帝都改变不了她的志向，父母都决定不了她的婚姻。
听着故事里的武则天施展抱负，自择夫君，最后掌控命运，自己做了自己所有的主，郝香彤也不经产生了一丝向往。
……
回到自己的小院后，楚齐光忍不住打个哈欠，这一天天地吃饭应酬对他来说也不轻松。
‘就是为了好好修炼个武道，考个武科，应酬完男人，还要应酬女人，我太难了……’
他一回来就先将郝永泰的血交给了乔智，又忍不住问道：“你不是说这个郝永泰是个武痴吗？他以后难道没什么成就，没能入道？”
乔智淡淡道：“天份不足，光是痴有什么用。武道第五境还能靠苦功和各色丹药来达到，但是入道的境界，非天赋卓绝，便是不行。”
就在这时，陈刚来报信说道：“大头他们一直派狗妖盯着郝福来，终于知道他收了谁的好处了。”
“噢？终于抓到这位郝管家的把柄了？”楚齐光目光一亮：“全部仔细告诉我。”
自从感觉那好管家有问题以后，楚齐光便一直派大头他们的狗妖去监视对方，这么多天下来终于有了收获。
片刻之后，听完了陈刚的报告，楚齐光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他思考了片刻之后，又吩咐道：“陈兄弟，麻烦你一会儿你再去一趟，找到大头他们找到的那个证人，说不定过几天就有用了。”
陈刚拍着胸脯说道：“狗哥，你放心吧，要不要我直接把人绑过来……”
楚齐光啪的一声又给了陈刚脑袋一巴掌，翻着白眼说道：“跟了说了多少次，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
接着楚齐光又听着陈刚将狗妖们最近两天收集来的各种情报都听了一遍，这是楚齐光经常要做的事情，通过狗妖们来掌控全局，知道整个青阳县的各种变化。
听完了所有的情报，他便继续冥想、练武去了。
……
第二天楚齐光一大早便来到了郝家，打算将自己的‘黄金酒’卖给郝永泰。
喂了对方混着狗血的酒后，楚齐光一阵拍打，算是开始对郝永泰施展起了天妖筑基法。
虽然楚齐光特意将法门延缓到了十天，但这筑基法的效果却是立竿见影，郝永泰当天就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不同，不但体质体力竟然再次增强，甚至修炼武道的效果也有提升。
本就是武痴的郝永泰对此欣喜无比，二话不说，直接打算按一天两百两，直接给了两千两银子。
他让账房从自己的例银里划了两千两给楚齐光，不过两千两这么多银子，郝永泰让账房一位先生带着楚齐光去了银铺交割。
从银铺里兑换了三百两出来，就打算第二天去道观买丹药。
但哪知道第二天在楚齐光前去道观买药之前，便被郝永泰拉去了郝家，说是要带他见一见吴家的吴巍，一同商谈接下来的对策。
对于吴家的人，楚齐光早就想要认识，以前也和郝永泰提过一嘴，想不到对方一直记在了心上，他这一次自然是欣然前往，想要和吴家拉上关系。
毕竟吴阁老不但是武功入道的猛人，未来还担任内阁首辅，主持改革，实在是粗得不能再粗的金象腿。
当楚齐光来到郝家正厅的时候，便看到吴巍、郝文正聚在一起，谈笑风生。
郝文笑呵呵地向吴巍介绍楚齐光这个青年才俊，吴巍也一脸和善地跟楚齐光打招呼，完全看不出平日里蛮横霸道的模样。
但就在这时，郝家前院突然传来阵阵喧闹之声。
郝文皱眉道：“福来，你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郝管家刚出去没几步，就被一群身穿公服、手持刀枪的士兵们冲了进来，直接将郝家的一个个小厮、丫鬟、护院都看管了起来。
郝文站起来大怒道：“尔等何人？竟敢擅闯……”
但看到下一个被簇拥进来的身影，郝文却是一下子哑了嘴巴。
来人身高近两米，披着白色麒麟袍服，腰挎斩妖刀，看得在场几人都是脸色微变，因为他们都认出了这是镇魔司的袍服。
第79章 背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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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天卫镇魔司千户，厉长青。”大汉拱了拱手，露出一个别扭的笑容：“特意追查尸变案至此，还请各位好好配合。”
镇魔司乃是直接对皇帝负责，专门稽查妖魔和邪教的特务机构。
所有的官员、军人、朝廷机构只要牵扯到了妖魔和邪教，那便归镇魔司来管，甚至可以逮捕皇室宗亲，进行秘密审讯，更不受地方官员干扰。
更因为要抵御妖魔和邪教而监察百官，于是镇魔司逐渐成为了一个让朝廷百官都闻风色变的组织，更是慢慢成为了皇帝手中的一把刀。
被他们盯上的官员，几乎是不死也要蜕一层皮。
吴巍大着胆子说道：“尸变案和我等有何干系？就算是镇魔司，你也不能胡乱构陷。”
厉长青冷笑一声，冰冷的目光带起阵阵杀气，扫过在场诸人：“这次青阳县的妖饷案中，有个带头闹事的秀才变成了活尸，显然也是神仙道的妖人所为。现在尸变案和妖饷案已经两案并一案，也在我司管辖之中。”
听到对方的这番话，楚齐光也没想到这尸变案也会卷入妖饷案之中，竟然把镇魔司给引了过来。
在场众人也都是一片惊讶，只听厉长青接着说道：“据我所知，你们吴家、郝家还有那丁家都和这次青阳县闹的妖饷大有干系，不可不察。我已经命人将妖饷子中所有带头闹事之人都抓了，接下来便要搜查几位的庄子。”
说着，他朝着神京的方向拱了拱手：“本官奉陛下之命稽查妖魔鬼怪、捣毁邪教淫祀，有搜查百官之权，从来都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错漏，还请几位好生配合，不要让本官难做。”
伴随着厉长青说的话，对方身上的气血也开始躁动了起来，澎湃的热浪从厉长青的身上翻涌而来，宛如是一座大火炉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热得他们口干舌燥，展现出强悍无匹的气血力量。
楚齐光心中暗道：‘按照乔智的说法，这是第五境巅峰，人体气血之极的力量。这个千户一个人出手，就能把我们全杀了……’
眼前的厉长青手一挥，手下兵丁们四散开来，如狼似虎般开始搜索。
面对厉长青的嚣张模样，在场三家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等待他们搜查离去。
不一会整个郝家庄园内便传来种种喝骂、惨叫、悲泣的声音，听得郝文又气又怕。
等到所有搜查完毕，士兵们找到厉长青做了报告，还拉出了几车的账册、文集、藏书……
厉长青随便拿起一本翻了翻，便吩咐道：“全部就地查看一番，一本一本地查，一个妖魔、一个邪教的线索都别放过。”
不过还好郝家这种豪族平时都做好了防范措施，没什么权钱交易、逃税漏税的证据留在家里。
而一番搜查从早上一直查到了深夜，也始终没有查出妖怪、邪教的线索，厉长青这才一脸不满地带队离开。
郝文诸人回到偏厅，吴巍啪的一下摔碎了茶杯，嘴中骂道：“一群蛮子！”
此刻的厅中，吴巍、郝文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郝文屏退了所有下人之后，有些慌乱道：“现在怎么办？这次的妖饷怎么会扯上神仙道？”
大汉朝中，勾结邪教可是要抄家的，不由得郝文不紧张。
听着郝文的这番话，在场众人的脸色愈加难看了起来，如果真是被构陷出一个勾结妖魔的事情，那他们不死也要脱层皮。
更何况他们屁股底下谁没有一本烂账，谁也经不起镇魔司一直这么查下去。
吴巍叹道：“神仙道这些妖人，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就扯进了妖饷里？”
郝永泰提议道：“要不塞点银子给那镇魔司千户？”
“银子自然要塞。”吴巍道：“但就怕他们来者不善，收了银子也不办事。”
郝福来郝管家不满地说道：“楚齐光，都是你闯下的大祸。如果不是你一意挑唆，老爷怎么会轻信于人，安排人闹起妖饷的事情？现在妖饷里混入了神仙道的妖人，还把镇魔司都引了过来。到时候我们退田事小，影响了阁老的朝中方略才是大事。”
郝文来义正言辞道：“说的不错，我们手上的田产事小，但关键就怕吴阁老的脸面被打。阁老的清名事关天下大局、亿万黎民之福祉，绝不能让镇魔司继续查下去了。”
吴巍一脸正气道：“贤弟说的不错，这些镇魔司的蛮子惯会构陷忠良，暗害贤臣，绝不能让他们影响了父亲的朝政大策。”
楚齐光停了心中暗笑，这两个败家子嘴上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的田产和银子，是害怕自己的事都被镇魔司查出来，就他们屁股底下那一堆烂事……恐怕很多也都是瞒着阁老的。
郝福来看着郝文、吴巍，一脸恳切地躬身说道：“老爷！事到如今这事儿只有让楚齐光一个人担待下来，由他上县衙自承无事生非、捏造写词、声言奏告、恐吓百姓……”
一旁的郝文叹了口气，虽然没说话，但心中总忍不住也有些埋怨起楚齐光来，对于郝福来的说法也有些意动。
毕竟人总喜欢将错误归到他人头上，他们这些豪门大族亦不例外，主人犯错，由下人背锅，那都是惯例。
吴巍更是点了点头：“的确是不能叫镇魔司继续查妖饷了。”
眼看着郝福来要整自己，楚齐光说道：“诸位，事情还没到最坏的一步。镇魔司只是被神仙道引来，我们只要自证清白便是。”
郝福来打断道：“还要狡辩？你怎么自证清白？老爷，我看我们干脆直接将这妖人绑去县衙……”
楚齐光却是幽幽说道：“郝管家，紫石街上的房子，住的可舒服？”
听到楚齐光这番话，郝福来的眼中立刻就闪过一丝慌乱，立马说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楚齐光淡淡道：“你让你远方侄子收的房产你也不记得了？那房子里的女人、银子你也都没印象了？这可是何知县手下师爷送给你的，你怎么能忘了呢？”
听到这里，郝福来脑袋上的冷汗已经结成了一片，整个人似乎都被恐惧的情绪给包裹了起来。
第80章 识破和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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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楚齐光说的话，在场的郝二爷将目光看向了身旁的管家，直接问道：“福来，楚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郝福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急忙说道：“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老爷你别听信他的蛊惑，他现在是不愿意把事情扛下来，要胡乱找人构陷攀扯了。”
楚齐光淡淡道：“牙行的伙计就被我小厮带到了外面，便是他亲自帮忙将房产交割到郝管家远房侄子……”
听到这话，郝福来的脸色越发苍白了起来，接下来他眼看着那牙行伙计被招了进来，看着他出示当时交割的票据，看着郝二爷怒气勃发地命下人要把郝福来的远房侄子抓来对质……
郝福来终于面色死灰，一身骨头像是被抽掉了一样，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郝二爷怒气勃发，冲上去就是狠狠一脚踹在郝福来的胸口。
第三境武者的力量伴着气血轰然爆发，随着阵阵风雷之声，这一脚便将郝福来踹飞出了十多米远的位置，整个人砰的一声落在地上，接着又是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狗奴才！”郝二爷怒道：“那何文彦到底还给了你多少好处？你又帮他做了多少事情？”
郝福来此刻又是绝望又是恐惧，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却依旧闭口不言。
“吃里扒外的狗东西！”郝二爷气得好似要发狂一般，立刻唤来了下人，便要执行家法。
只见郝福来被人拖到了厅外，护院们分别用叉子叉住了他的双手双脚，接着用一根鹅卵石粗的铁棍朝着郝福来的屁股一下下抽打下去。
一开始郝福来还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不过几棍之后便嗷嗷惨叫，整个屁股鲜血淋漓，几乎要被活活打死，他马上求饶起来……什么都愿意供出来了。
几人这才知道……那何知县林林总总给郝福来送了近千两的银子，特别是何知县还答应郝福来，在吴家、郝家成功退田之后，他会帮郝福来消去贱籍，逃去另一个县恢复正常的民籍。
像郝福来这样的豪族仆人，在大汉法律上都被定义为贱籍，生命和财产安全都得不到保护，子孙后代更是永远无法参加科举。
正是有这些好处，郝福来才答应作内应来帮忙让吴、郝两家退田，并一直偷偷将最近郝、吴二家的各种情报借机送到了丁家，再由丁家传给何知县。
像是楚齐光要进入县衙库房的事情，就是郝福来这么传出去的。
因为郝、吴二家和丁家常有往来，郝福来和丁家的下人说上几句话又或者给点东西都再正常不过，也因此一直都没有被郝二爷所发觉。
而郝福来之前对楚齐光的敌意，也是因为他想让吴家、郝家成功退田，不愿意楚齐光来节外生枝。
结果还是被楚齐光弄出了妖饷的方法，这才让他怨恨楚齐光，今天更是想要找机会想办法把楚齐光赶出局。
听完郝福来的供述，丁家和知县联手的事情是吓了郝二爷和吴巍一跳。
先让人将屁股都已经血肉模糊，早就昏死过去的郝福来拖了下去，郝二爷这才又惊又急道：“丁家疯了吗？竟跑到何文彦那边去了？”
吴巍一时之间也有些慌了手脚：“丁家可都知道我们之前的布置。”
看着他们慌慌张张的模样，楚齐光心中却是微微一笑，今天算是把吴家、郝家拉上自己的战船，可以一起对付丁家和丁道霄了。
楚齐光出言说道：“知道也无所谓，这种事情根本没有证据，捕风捉影随便说便是了。现在关键之处还是镇魔司，镇魔司可不会管我们是吴家还是丁家，只要他们接着查下去，那谁都不好过。”
“而一旦镇魔司离开了，那妖饷就能接着闹，何知县就算有丁家的帮忙也没用。”
今天郝、吴两人得知了丁道霄将楚齐光视作威胁，要赶他出局的事情。再加上今天楚齐光识破郝福来这个奸细，之前还想出了妖饷的办法，这一连串的事情都让吴巍和郝二爷对楚齐光更看重了几分。
现在听到楚齐光的一番分析，吴巍、郝二爷都渐渐定下心来，吴巍说道：“楚公子说的不错，但镇魔司稽查妖魔邪教……这事谁都管不了，怎么让他们离开？”
楚齐光说道：“镇魔司是被神仙道的妖人给引来的，这妖人既然将妖饷中的一个带头人变成了活尸，那只要找到这妖人将他交给镇魔司，证明尸变案和妖饷没有干系，镇魔司自然也就管不到妖饷上了。”
“到时候吴大官人再写封书信，让巡抚、巡按都弹劾一下那个镇魔司千户，让百姓们也跟着闹一闹，就说他们扰乱地方，民怨沸腾，他们不走也得走。”
楚齐光胸有成竹、镇定分析的模样也逐渐感染了吴巍和郝文，两个人冷静下来便开始招呼人手，要全县搜查找到那将人变成活尸的神仙道妖人。
而离开郝家之前，楚齐光和郝永泰说道：“不知道那郝管家会怎么处理？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他怎么说也在郝家干了十几年，还是留他一条性命吧。”
郝永泰惊讶地看了楚齐光一眼：“楚兄真是仁德宽厚。”
楚齐光摆了摆手：“唉，我就是不太愿意伤人性命。”
结果郝管家被郝二爷废了武功，打断了手脚，割掉了舌头，最后抄没财产，然后赶出了郝家……当然至少留了一条性命。
……
当天晚上，城北码头的位置。
一群猫妖们拖着一个大布袋朝河里丢去。
一旁的白米兴奋道：“沉江套餐一位。”
璐璐在一旁说道：“这就是和我们猫党做对的下场！直接就沙了你！”
乔智叹道：“下辈子好好做人。”
远处的楚齐光看着这一幕，眼中的邪意缓缓退散，感受着自身精神境界的再次升华。
他又等了一会，却没有再看到上次见过的水中妖魔，而他自己甚至已经有些记不清那妖魔的样子。
‘那个妖魔……总觉得有点古怪。’
而就在楚齐光离开后不久，河面下突然涌出无数手脚，直接将管家的尸体瞬间撕扯了开来。
河面上则是有个隐隐约约的脑袋升了出来，看向了楚齐光逐渐消失的方向。
……
接下来楚齐光直接回到了院子里招来了乔智，再次问了一边对方尸变案和神仙道的事情，特别是这个尸变案最后是怎么破的，他们在青阳县附近有什么据点。
按照乔智的说法，神仙道制造活尸的方法来自于他们的道术《不死药》。
这门道术乃是通过服用一种名为不死药的丹药，有极低极低的成功率可以让服用者直接入道，将自身转化为不死人。
成为不死人之后，只要大脑不被破坏，什么伤势都能瞬间恢复，但是记忆、情感不断丢失，容貌越来越干枯、丑陋，最后成为了无知无觉但是异常强大的不死之兽。
但成功的几率实在太低，几万几十万个服药之人也未必能出一个不死人，而一旦失败了就会逐渐丧失痛觉、触觉、饥饿感等等感觉，身上逐渐散发恶臭，最后成为无知无觉的活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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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开始上架，上架以后我会每天多更点，还请大家多多支持了。
顺便再说件事情，起点app -发现-活动点进去往下翻，有克莉丝缇娜的生日会。为她送祝福能获得生日徽章，这是唯一获得徽章的机会，过了就没啦。
第81章 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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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乔智的诉说中，神仙道的教众会在灵州范围内四处做案，散播不死药以制造活尸。这作案的并非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而青阳县附近，倒是的确有一处他们的据点，名为石砚村，后来被青阳县道观给派人剿灭了。
楚齐光说道：“石砚村吗？距离县城到不算太远。”
于是楚齐光接下来将猫妖派出了城，按照乔智的指点去石砚村找神仙道的人。
猫妖们这段时间和楚齐光、乔智同吃同住，不但天天接受思想改造，还被楚齐光各种惩罚、喂食。
以楚齐光的本事，早已经他们驯服得妥妥帖帖，此刻正好撒出去为他探听情报。
对于这些猫妖们的潜行能力、侦查能力，楚齐光还是非常信任的。
而他自己则静下心来，继续之前的计划，按部就班地买丹药和练功，不让这次的事情影响自己实力的提升。
楚齐光首先花了三百两银子去了道观，从法元手里花了280两买了7颗开耳丸。
接着回到家里，他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放松了一下身心，便在乔智的看护下开始第一次服用开耳丸练功。
在服下了开耳丸之后，楚齐光只觉得一股热流直接涌向自己的脑袋，接着眼前的世界似乎都整个发生了变化，四周围一下子变得嘈杂起来。
各种各样的声音向他涌来……有陈刚练拳的声音，每一下拳头鼓荡的风声，每一下猫妖们奔跑的踏步声……
“有点吵。”
楚齐光有些不适应地捂了下耳朵，慢慢适应了以后，他才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立刻就感觉到自己对于肉身的洞察远超过往，各种心跳、呼吸、血液流动、身体震动他都能更容易地感知到。
接下来楚齐光站立原地不动，开始施展一套乔智新教给他的降龙诀。
这降龙诀便是将体内自上而下的浑身气血比作一条大龙，要通过种种细微的功夫来锻炼，最后降服周生大龙，达到气贯四梢，可以运转气血的境界。
伴随着身体筋肉一寸寸地扭转、弹动，楚齐光的耳朵倾听着体内的声音，一点一滴锻炼者自己身体的敏感。
不过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很久，一炷香之后他便感觉到了听觉的急速衰退，重新回到了正常水平。
楚齐光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又接着嗑了一颗开耳丸。
乔智在一旁提醒道：“一天最多两三颗，感觉头晕了就别再吃了，当心丹毒入脑。”
但楚齐光继续1颗接着1颗喂了下去，喂完就继续修炼，直到所有7颗丹药吃完，都精神奕奕，不见丝毫异样，更没有任何丹毒入体的感觉，看得乔智目瞪口呆。
“这他喵的也行？难道你不怕丹毒？”
“你……怎么可能？”
乔智围着楚齐光不断转圈，瞪大了眼睛，还时不时用肉垫按压楚齐光的身体，检查他的状况。
但楚齐光不论怎么看都是身体健康毫无异样的状态，寻常道士畏之如虎的丹毒，在他体内丝毫没有发作。
乔智惊得都已经不说人话了，一边围着楚齐光转，一边不停地发出喵喵喵、喵喵喵的声音。
之前楚齐光展露的武道天赋、修道天赋都没让他这么惊讶过，而这个嗑药天赋实在是有点吓到他了。
乔智最后感叹道：“不怕丹毒……你以后岂不是可以随便嗑药修炼了？就说现在让你天天嗑个二三十颗丹药，岂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入第三境了？”
他随即又提醒道：“你要是这么快踏入了第三境，千万不能让人知道，得三四个月后才显露出来。毕竟三、四个月就第三境还能是天纵奇才，半个月第三境这简直是妖孽了。”
楚齐光叹道：“练武效率高了，但银子又要不够用了。”
楚齐光的心中也逐渐产生一个疑惑：“我的天赋……穿越……不惧丹毒……到底都是怎么回事？和那个紫府秘箓又有什么关系？”
可惜楚齐光在郝家的书库翻查良久，都没能找到紫府秘箓的线索。
接下来两天，楚齐光一口气把赚来的2000两银子又花去了大半，全都用来买了开耳丸练功。
这种豪奢的修炼方法也让楚齐光的进步速度飞快起来，甚至因为长时间处于超听力的状态，让他进步的幅度比乔智想象的更快，气贯四梢完成了手指到指甲的部分，能够直接感应到指尖的气血运转。
楚齐光心中暗叹：‘气贯四梢……这就完成四分之一了，可银子也花完了。那想要快速冲击到第三境的话，就还得要起码6000两银子。’
一想到这点，楚齐光就感觉自己现在是真的太穷了。
而这两天中，吴家、郝家一直在不断搜查全县，几乎要将县里翻了个底朝天，却始终没有找到那神仙道的妖人，对于能不能抓到这妖人几乎已经绝望。
妖饷案因为镇魔司的到来，所有带头闹事的人被抓了起来审问，整个县里瞬间平静了下来，何知县则继续丈量土地的事情，搅得吴家、郝家鸡飞狗跳。
这天下午，楚齐光从英略馆回来了以后便看见了白米正趴在院子里，一副累惨了的模样。
一看到楚齐光后，他便立刻站起来说道：“楚先生，幸不辱命，总算找到了那群妖人。”
楚齐光眼睛一亮，立刻走了上去，抱着白米撸了起来：“辛苦了，那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
青阳县，石砚村。
石砚村地处崇山峻岭之中，耕地本就不多，村民多靠打猎，织布为生，算是青阳县最穷的几个乡镇之一。
而这天晚上，石砚村背后的青水山山脚下，在散发出阵阵恶臭的树林里，村里最穷、最弱、最受欺负的百姓们都被聚了过来。
他们围拢着火堆，脸上露出向往和狂热。
在夜风的呓语中，长相面目可憎的老者正不断低哝着什么。
隐隐约约能听见老者低语道：“……青阳县的道观是个什么样子诸位都晓得，我们每年上供一个不少，但灵州连年大旱，道尊可有赐福吗？”
“贪官污吏逼得多少人家破人亡，道尊可有显灵？”
“你们家里穷得揭不开锅，道尊有用吗？”
“再过几天，又是那些狗道士来收贡品的日子，我们连自己都喂不饱了，还要给道尊上供？”
老者越说越是激动，继而发出嘶哑地呼喊：“苍天无眼，道尊无用，不如改信神仙道，人人长生不死，成为在世活神仙。”
第82章 缉捕和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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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一个个村民听着老者说的话，全都都连连点头，亢奋的脸上露出一丝丝激动的红晕。
一个第一次过来的少年问道：“天机大师，那信神仙道就有用了吗？”
被称为天机大师的老者动了动，死气沉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当然有用。”
“大牛，你过来。”
一名面无表情的壮汉走到天机大师面前，只见天机大师抽出一把柴刀，朝着大牛的胸腹位置狠狠捅了两刀，大牛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痛楚，伤口位置更是没有一点鲜血流出来。
“自从大牛服用了神仙道的不死药之后，便再也不惧疼痛，不畏伤势，更不用吃饭喝水，这便是大逍遥！大自在！”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村民眼中都露出激动之色。
……
楚齐光、郝永泰站在不远处的山坡上，身旁还有楚齐光请来的帮手法元道士。
本来天师教就一直在抓捕、斩杀全天下的邪教徒，现在法元既有郝家送的银子，又能抓抓神仙道妖人刷上一份功绩，对这事也很上心。
而在他们的身后，则是吴家、郝家的三十多位护院，其中五人是武道第二境，其余的也都是武道第一境，手中全都拿着刀枪棍棒，杀气腾腾。
毕竟郝二爷和吴巍对这次抓捕都很看重，所以将家里的好手都派了过来。
楚齐光则看着下面的场景暗暗惊讶，他在心中和躲在一旁树丛里的乔智沟通道：“乔大师，这人是怎么回事？”
乔智一路潜行跟在楚齐光的身旁，无论郝永泰还是法元道士都没有丝毫的发现。
此刻乔智难得表情严肃地说道：“这个大牛身上的伤势根本没有回复，他应该是服了不死药后失败了，并没有变成不死人，而是开始僵化。最多十天半个月，这个大牛就会彻底变成活尸，虽生犹死。”
因为担心邪教妖人四散逃跑，法元道士已经带着人手朝对方的后路包抄过去，争取一个妖人都不放过。
楚齐光、郝永泰远远看着邪教徒们抬出了一个大缸，缸中倒出来的清水散发着阵阵异香，天机大师端着大碗说道：“此乃长生不死药泡出的药夜，一碗服下便成仙，我命由我不由天！”
人群纷纷鼓噪了起来，一个个饿的面黄肌瘦的男女老少都争抢着想服用不死药，甚至有村妇将自己几岁的孩儿往前推，
看到这一幕的乔治叹道：“这根本都不是完整的不死药，药力不足……服下之后必成活尸无疑。”
郝永泰看着不死药即将被分发下去，一咬牙说道：“不能再等下去了……”
眼看包围还没完成，郝永泰就想带人动手，突然发现对面的人群出现了混乱。
另一边，楚齐光和乔智已经派出白米、璐璐等猫妖潜入了人群四周围的树丛里，让他们张开嘴巴发出一道道人声，东一下、西一下就好像是好几个人在轮流呼喊一般。
“神仙道好厉害！我曾经看到天机大师从三丈高的地方跳下来只摔断了两条腿！”
“你这有什么，我上次看到天机大师一个人就吃了三斤屎。”
“那算什么！我曾经看到天机大师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极度愤怒了一整天。”
听着这乱七八糟的声音，现场瞬间混乱了起来，一些村里没什么见识的乡民看向天机大师，眼神里满是疑惑。
天机大师气得头上冒烟，双眼死死盯着人群：“谁在捣乱？把人都给我抓出来！”
眼看邪教徒搜查了半天，也没搞清楚怎么回事，楚齐光说道：“法元那边就位了，动手吧。”
随着楚齐光一声令下，只见郝永泰、法元道士带着吴家、郝家的护院们便分别从前后方向，如狼似虎般冲了下去，很快就杀向了人群。
看到这一幕的天机大师狂啸起来，发出夜枭似的声音：“有人来抢不死药！大家一起拦住他们！”
村民们立刻鼓噪了起来，就要化为人墙挡在郝永泰等人的面前。
楚齐光冷笑一声，直接喝到：“县衙和天师教一起缉拿邪教妖人，不相干的百姓速速退去，不然就地打杀，生死勿论。”
县衙和天师教的名头显然还是很有用的，虽然县衙是楚齐光随口乱说的，但这些小民百姓立刻就迟疑了起来，特别是看到为首的法元道士一身天师教的袍服，立刻便失去了抵抗心。
看到百姓们纷纷让开，天机大师双手狂舞起来，丑陋的脸庞上展露出不似人形的扭曲表情，嘴中低哝着古怪的咒语。
伴随着古怪的咒文响起，他身后包括大牛在内的五名男子发出一阵非人的吼叫，已经朝着郝永泰等人冲了过去。
五名男子冲入人群之后不惧刀枪棍棒的击打，甚至断手断脚也仍旧在拼死相搏，张口便朝着几位护院咬去。
“是神仙道的活尸！”
“小心别被他们咬到！”
就在武者们散开的时候，法元道士已经从药瓶里倒出一枚通体赤红的丹药服下，整个人的身体瞬间变得一片通红，宛如煮熟的虾子。
接着他一手抽出了背后紫榆木所制的法剑，脚下砰的一声炸响，伴随着泥土开裂，整个人已经杀入了五头活尸之中。
他手中法剑带起一片剑网，被剑尖点中的活尸一个个如遭雷击，身体僵硬之间，便又被法元道士一剑震碎了大脑，无力地倒在地上。
楚齐光心中问道：“乔大师，解说一下。”
乔智说道：“法元吃的应该是天师教的浴血丸，能够短时间内拔升体力，用的剑是紫榆木所制的法剑，天师教的法剑很有讲究，不同的法剑针对不同的妖物。这紫榆木法剑对神仙道的活尸由奇效。”
随着法元道士大破活尸阵，其他武者一时间士气大震，纷纷冲了上去。
那天机大师虽然也有武功傍身，却也不过区区三境，在数十人围攻之下，很快被打断了手脚，拖到了楚齐光面前。
一番拷打之下，这位天机大师虽然仍旧是神神叨叨的模样，却交代了自己在青阳县害死秀才，将对方变成活尸的案情，和妖饷案没有丝毫关系。
郝永泰一阵振奋：“把他交到镇魔司手上，就能证明妖饷案和尸变案无关了，镇魔司也没理由在插手青阳县的事情。”
于是一行人将天机大师押送往了县衙。
吴巍知道了消息以后，因为担心何知县用什么手段，直接将法元道长、县丞、主簿甚至还连夜请来北岳府的一名推官一同审问天机大师。
所做一切，就是为了将这件案子做死，彻底将妖饷案和尸变案分开，然后赶走镇魔司。
……
审讯房间外，郝永泰着急的走来走去，一旁的小厮劝慰道：“放心吧少爷，有这么多人在，何文彦区区七品知县，耍不了花招的。”
就在这时，一阵阵脚步声响起，镇魔司千户厉长青竟直接带队闯入了县衙。
郝永泰惊道：“厉长青！你要干什么？”
厉长青冷哼一声，直接一掌将挡在他眼前的郝永泰拍飞，接着径直闯入审讯的房间。
厉长青喝到：“尸变案、妖饷案已经两案并一案归镇魔司处置，这神仙道妖人由我来审。”
第83章 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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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元道士说道：“这神仙道的尸变案本来就是我们青阳县道观在查，这妖人也是我们所抓，哪里轮得到你来审？”
厉长青冷冷道：“案情众大，牵扯到当地乡宦、官绅豪族，必须由镇魔司来亲自审问。”说着，他将手一挥便喝到：“把人带走。”
镇魔司、天师教本来就分数国教和朝廷两个不同系统，又都是缉拿妖魔，相互之间也早有摩擦。
特别镇魔司建立之初的时候，天师教曾经派人帮了大忙，提供了很多武功、道术和炼丹之法。
但后来随着镇魔司被皇室用来对抗天师教，双方的矛盾也越发激烈起来。
眼看着厉长青要将自己抓来的妖人带走，法元拍案而起道：“厉长青！镇魔司什么时候能抓我天师教抓的人了？”
厉长青一步步走到法元面前，语气中煞气肆意：“法元，跟我抢人，你还不够格。”
厉长青说罢，只见刀光一闪，法元道士如遭重击，整个人便好像一颗炮弹般飞了出去，脸色苍白，指着厉长青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厉长青斜眼看着法元说道：“我是镇魔司千户，朝廷官员及其家属牵扯到了妖魔邪教，都归我管。你有不服，就让灵州道纲司来跟我说。”
灵州道纲司，乃是天师教中管理全灵州上下所有道观的机构了。
听着这番话的法元脸色铁青，显然是气急了，但技不如人却没办法再出头。
面对镇魔司这凶威，在场其他官员没人肯为法元出头，不过厉长青似乎也不愿意得罪众人太狠，最后同意带人在县衙牢房中审问天机大师。
……
牢房外的椅子上，郝永泰忧心忡忡地看向牢房位置。
小厮在一旁说道：“放心吧少爷，这里好歹也是县衙牢房，镇魔司再霸道，也不会在这里把犯人怎么样。”
但就在他们等了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后，一声恐怖至极，宛如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嘶吼从牢房深处传来，现场的士兵、差役们全都本能地颤栗起来，竟一动都不能动弹。
郝永泰略带惊恐地望着牢房，艰难道：“魔？！”
轰隆巨响声中，牢房的外墙直接被破开，云层不知何时遮挡住了月亮，整个现场一片昏暗。
黑漆漆的牢房中，如同鬼魅般的奸笑声席卷而来，一个庞然大物正从牢房内部一点一点挤出来。
突然间伴随着云层翻涌，月光再次照射进院子里，展现出了那怪物真正的模样。
惊叫声、惨呼声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稍稍胆小的差役在看到那身影的真容后甚至瞬间就晕了过去。
那是一个肿胀、扭动的巨大肉球，肉球上长着数十根长短不一、盘根错节的苍白手臂，每个手臂上都长满了一颗颗好像花苞似的肉瘤，伴随着肉瘤一动一动便有浓绿色的粘液从中不断分泌出来，滴落在地上散发出阵阵肉香。
但最让人感觉恐惧的，还是肉球顶部那张畸变扭曲的怪异人脸，人脸的嘴巴微微开合，似乎还能从上颚的缝隙中看到无数一模一样的人脸。
楚齐光扫过那张人脸就感觉自己快要吐出来了，但也能勉强看出那似乎是一张天机大师的脸庞。
这宛如来自异界的恶兽咆哮着冲出牢房，一举一动间都在不断释放出足以让人发疯的恐惧波动。
就在楚齐光震惊于眼前这前所未有的怪物时，又一道身影手持斩妖刀，宛如黑色闪电般撕裂夜空。
刀光划过空气，伴随着浓烈的铁锈气味。
那身影以一种超越了楚齐光视觉观测的速度围绕着怪物来回穿梭，手中长刀切开大气发出一声接着一声尖锐无比的鸣叫。
随着刀光如惊雷电闪般掠过怪物的身体，一声声撕心裂肺的痛苦惨叫中，那怪物的身体一阵四分五裂，最后化为漫天血肉洒落在地上。
黑色闪电般的那道身影也停了下来，正是镇魔司千户厉长青。
只见此刻的厉长青浑身上下皮肤通红，更散发出一阵阵热浪，宛如是一只煮熟的虾子。
同时他的双眼更是一片白色，看不出瞳孔。
而杀了怪物之后，他的脸上青筋暴起，似乎在对抗着什么无形的力量。
只见他从怀里抓住一瓶丹药，赶紧服下一颗，表情这才稍稍放松了下来。
楚齐光心中暗道：‘是吃了镇魔司的丹药吗？’
直到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厉长青身上的这些异象才会逐渐消退，恢复成原来的正常模样。
而此时此刻，厉长青望着还在看着他的郝永泰、楚齐光等人，他喝骂道：“还看什么看？都想死吗？立刻去道观叫人来，把法元给叫来，将这魔尸给处理了。”
郝永泰立刻喊了一名尚能行动的差役去道观喊人，接着怒瞪向厉长青：“你干了什么？”
厉长青冷冷道：“你没看见他入魔了吗？”
郝永泰怒道：“神仙道的妖人交到了你手上时还是好好的，你就是这么把他审入魔了？”
厉长青淡淡道：“邪教妖人，不信奉玄元道尊，入魔了也很正常。”
看着他转身就要走，郝永泰下意识地伸手去拦，楚齐光暗叫一声不好，刚想阻止，便看到一道黑芒自厉长青手中闪过，刀鞘直接打在了郝永泰的手上，将他的手臂生生打断。
郝永泰闷哼一声，被楚齐光扶着向后退去。
厉长青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你们两个……要是再扰乱镇魔司执法，我定不轻饶。”
说完，厉长青不再看楚齐光和郝永泰一眼，直接便带队离去，留下了县衙一地的烂摊子。
而楚齐光的脑海中却仍旧在不断翻涌着被厉长青杀死的那个怪物。
直到郝永泰咬着牙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手臂，接着伸手拍了拍楚齐光的肩膀，他才回过神来。
郝永泰叹道：“楚兄，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楚齐光却问道：“刚刚那个怪物……就是魔？”
郝永泰忍耐着手上传来的疼痛，随口说道：“是啊，怎么了？”
楚齐光又问道：“平日里道观斩妖除魔……淹死的那些入魔的人……抓起来的那些入魔的人……还有那些修炼时走火入魔的人……”
楚齐光吐出一口气来：“他们入的魔，就是眼前这个魔？”
郝永泰疑惑道：“你怎么了？”
‘怎么了……’楚齐光心中吼道：‘你们这个世界的人除了变成妖怪……还他喵的能变成这种怪物啊。’
其实有关于常人会入魔，需要信奉玄元道尊，需要借助信仰的力量才能防止自身入魔……这一套说辞楚齐光早就从二狗的记忆中知晓。
甚至还有各种二狗从小听到大的……什么考秀才的读多书容易入魔，谁谁家老人学了太多手艺结果入魔被烧死，谁谁家小孩太聪明了结果入魔被淹死……只有每日向玄元道尊祈福，通过虔诚的信仰才能抵御魔染。
但在现代地球人的惯性思维下，他想着记忆里那些被道士们淹死、烧死、砍死的‘入魔之人’一直以为都是道观借此敛财，朝廷以此愚民的政策，就像地球上烧女巫差不多。
他又想起了自己之前在郝家的书库读书，怪不得郝永泰关心他是不是读书太多，怪不得偌大一个书库一直没什么人来，怪不得郝香彤想要读书还要偷偷进来，家人还不支持……
‘所以富人家考武科还有这么一层原因，也所以武科的经义这么简单，只有寥寥两万字，也是为了减少修炼者入魔的概率。’
‘所以这青阳县，这天下……才遍地愚民愚妇。’
‘可是……竟然是真的有入魔这种事情……人会变成怪物……这又是什么原理？’
‘信仰玄元道尊就能抵抗入魔，这又是什么道理？难道玄元道尊这个神是真的？’
这一切给楚齐光的感觉就好像是这个世界并非人追逐着知识，而是知识在追逐着人类。
楚齐光尽力让自己的心境平稳下来：‘怪不得……怪不得道观的权势这么大，这是因为天下百姓真的离不开他们，人需要信仰来抵抗入魔。’
想到这里，楚齐光突然担心起来自己会不会入魔？他可是读了很多书，掌握了大量知识的，还不信仰玄元道尊的。
他心中想到：‘回去一定要问一问乔智。’
后来楚齐光问了乔智，乔智却说道：“修道之路，本就是越艰深、境界越高、所学越多，那入魔的危险越多。但你本来就是天上谪仙下凡，有成仙之资。说明你学了成仙之法都不会入魔，多学点凡间的知识又能如何？”
后来楚齐光还知道妖怪们入魔的几率比人低得多，所以哪怕大部分不信教也没事。
而此时此刻的衙门里。
郝永泰拉了拉有些不平静的楚齐光，问道：“楚兄，我们要快点去吴家一趟，把这里的事情告知父亲他们。”
楚齐光扶着手骨断裂的郝永泰离开了县衙。
而不久之后道观的道士赶了过来，开始布置仪轨，清理魔尸。
第84章 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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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丁家，丁老太爷的书房内。
丁家老太爷丁志泽如今已年过七十，此刻白发苍苍，坐在躺椅上眼睛似闭非闭，好像是睡着了一般。
丁志泽的面前，丁道霄一副孝子贤孙的模样和镇魔司千户厉长青并排站在一起。
曾经武道五境的丁志泽因为年龄老迈，早已经气血衰败，筋肉萎缩，武力严重下滑。
但不论厉长青还是丁道霄，都不会有丝毫小瞧这位丁家的掌舵人。
对方曾经官至兵部左侍郎，掌管着全国各地驻军的粮草、军队的调动以及军队官员的任命。现在致仕不过三四年，对官场仍旧有着极大的影响力。
像现如今灵州北方的三大军镇，里面的将军大半都是眼前这位老人提拔出来的。
丁老太爷问道：“那人怎么被抓的？”
丁道霄摇了摇头：“不知道，那神仙道的妖人应该躲得很隐秘才对，也不知道吴家、郝家是怎么找到的。”
丁老太爷抬起头来，半睁着眼睛问道：“他没有说漏什么吧？”
厉长青说道：“我问过了，他没说丁家的事情。不过以防万一，还是入魔了。”
丁老太爷说道：“长青，你做得对，这件事辛苦你了。道宵，你现在去一趟梅山，让山里挖矿的所有活尸都停工，统统处理了。”
丁道霄皱眉道：“不用吧，没人查到梅山的事情，这停工一天的损失……”
丁老太爷摇了摇头，指了指丁道霄说道：“你啊……糊涂！你以为人入魔了死了事情就完了吗？那你就小看镇魔司小看我们这位陛下了，单人审讯的时候，犯人入魔死了，出了这种事情……恐怕很快镇魔司上面就会派人下来彻查这件事情。”
“何文彦那里也要加快，长青你也要好好配合。
在镇魔司再派人来之前……就一定要让他把吴巍和郝文屁股下的烂账统统都翻出来，抢占的土地、贪的银子、逃得税赋徭役、贿赂的账册、牵扯的官司、还有里里外外逾制的东西都要查个清清楚楚，首辅那里才好弹劾吴思齐（吴阁老）。”
丁道霄点头应下，接着又问道：“还有那楚齐光……”
丁老太爷手一挥道：“让神仙道的人去报复他，一点都别沾到我们身上。”
丁道霄又问道：“吴巍那边说内阁已经通了气，准备和谈互市了？”
“内阁票拟不过是做给皇上看的。”丁老太爷闭上眼睛，淡淡道：“当今天子太年轻，未免好大喜功，听信谗言。到底开不开互市，还得问过我们，问过这九边军镇。”
“贩私乃是九边百万军民衣食所系，要不是我们，北面哪来的银子养出这朝廷大军？又如何供养出两大入道武神？”
“现在朝廷想要与民争利，这是祸国殃民之道。”
……
吴家的正厅之中，吴巍、郝文、郝永泰、楚齐光坐在了一起。
“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审问的时候就正好入了魔？”郝文又惊又怒道：“这镇魔司的厉长青不知收了丁家多少银子，竟敢这么胡来？！”
吴巍说道：“没那么简单，光靠银子……厉长青也不敢做这种事情。只怕他现在已经跟何文彦、丁家穿了一条裤子。”
一想到知县、镇魔司千户、地头蛇丁家全都站到了一起，吴巍和郝文就一阵心忧，实在是镇魔司的凶名太盛，不知有多少豪族、高官、勋贵都倒在了他们手上。
吴巍和郝文之前最多的也就是想办法赶走镇魔司，可从来没想过要和对方正面对抗。
看到两人一副担忧的模样，楚齐光想着乔智说的话，鼓励道：“证人审问的时候入魔，按规矩镇魔司一定会再派人过来。
吴大官人你可以书信一份给吴阁老，让他敦促一下此事，保证来的人不会再偏帮丁家，而且要快……”
吴巍、郝文都点点头，但是还在担心着镇魔司千户厉长青。
就在这时，吴家管家一路小跑了进来，惊慌道：“老爷，不好了！镇魔司将小少爷抓去了！”
“什么？”
管家说道：“他们说有人供述是小少爷花了银子，让他们串联百姓一起去衙门告状的，就把小少爷给带走了。”
吴巍气道：“简直一派胡言，炳儿才十二岁！串联个屁的百姓！”
但接下来几天的坏消息不止于此……
何知县继续派人丈量吴家、郝家两家的土地，一个个佃户纷纷要脱离两家的关系。
特别是一些原本就为了逃避税赋徭役，特意改名换姓，来投献土地给郝家的佃户们，知道了何知县要均平赋役后，算了算这朝廷赋税比原来少多了，立刻都争着吵着要改回原来的名字，让吴家、郝家退回自己的土地。
丁家更是带头退田，虽然他本来就也没多少土地，人力财力都集中在煤矿和商铺、商队上面，但却也加剧了事态的发展。
接着佃户们闹了起来，甚至将吴家、郝家的大宅都给围上，两家派出护院去赶人，结果镇魔司一口气从两家里抓了少爷、管事、账房、小厮等等15人带回去问话，说是和案情相关。
吴巍、郝文先是被衙门请去问话，又被镇魔司带走交代问题。
除此之外，郝、吴两家在县城里的粮铺、酒楼、茶馆、牙行……全都被查了一遍，被搅得一塌糊涂，根本做不了生意。
上有镇魔司威压，中有地方官知县配合，下还有丁家这个地头蛇、带路党。吴巍、郝文几乎被玩得欲仙欲死，毫无反抗之力。
而原本闹得欢的妖饷案，因为带头人都被镇魔司抓起来的关系，也渐渐平息了下去。
……
当他们再次聚在吴家大厅时，郝文气急道：“何文彦现在仗着有镇魔司撑腰，现在简直是欺人太甚。”
吴巍叹道：“我们去安抚佃户的人他们要抓。我们派去调查丁家的人也被抓了，就连派去给神京报信的人，这厉长青也叫人抓了，这是不要脸了啊。”
这些天有着镇魔司处处针对，吴家、郝家简直是什么事情都干不成，只能任人宰割。
一旁的郝文打起了退堂鼓说道：“要不我们去跟何知县认个错服个软，各自退田吧？”
“未尝不可。”吴巍的态度也完全不像之前那么强硬了，忧心忡忡地说道：“可以先派人和他们谈一谈，看看他们什么态度。”
第85章 找好兄弟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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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吴巍、郝文还以为厉长青就算跟他们做对，也多少会给吴阁老一点面子，结果对方竟然直接这么胡乱抓人，简直是完全不留余地，一点官场的潜规则都不讲了。
此刻那一个个关于镇魔司抄家灭族、严刑拷打、折磨致死的传闻不断闪过他们的脑海，两人都越发害怕了起来，实在是这些年来镇魔司凶名太盛，厉长青又太过不留余地。
楚齐光看着他们这副心存侥幸的模样就暗自摇头，对面现在简直都已经丧心病狂了，怎么可能还善罢甘休？
但楚齐光一番劝慰后，吴巍、郝文还是摆摆手说道：“楚公子，那厉长青就是个胡来的粗胚，我们还是别跟他硬碰硬，暂时认个输算了。”
面对镇魔司的凶狠霸道，吴巍、郝文都已经怕了，不论楚齐光怎么鼓励、安慰，他们都是一副信心不足的样子。
楚齐光心中骂了句扶不起的阿斗，好说歹说也没有办法消除镇魔司在他们心里的恐惧。
最后楚齐光只能说道：“这样吧，我想办法把厉长青这伙人踢出局几天。”
吴巍一脸怀疑地看着楚齐光：“你能把他踢出局？”
郝文劝说道：“算了楚贤侄，你可千万别和那厉长青对着干。这几天他们的做派你也看到了，根本不讲规矩的。”
看两人根本不相信他能对付镇魔司，楚齐光也不多解释，离开了吴家便往自己的院子跑。
回到院里，乔智听说他要对付镇魔司的厉长青也吓了一跳，首先就想劝楚齐光，但转念一想眼前的这人可是楚齐光啊，他对付镇魔司……
‘这不就是以毒攻毒？说不定还真能成。’
想到这里，乔智连忙问道：“你打算怎么对付镇魔司？”
楚齐光说道：“一开始我也没什么办法，后来我想了想，这能对付魔法……能对付仙术的就只有仙术了。”
乔智一脸茫然：“啥意思？”
……
于是当天夜里，楚齐光又去了道观找到了法元道士。
如果说镇魔司代表的是皇权是皇帝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最能和他抗衡的，自然是代表了神权的天师教。
道观的偏厅里，一桌酒席已经被道童们布置妥当。
上一次被厉长青打伤的法元道士此刻还脸色苍白，听楚齐光一提到镇魔司的厉长青，便是一脸愤愤之色。
但听楚齐光说要对付厉长青，他也是叹了一口气，表示力有不逮。
楚齐光说道：“道长你们和镇魔司都管斩妖除魔、缉捕邪教，本来就是分庭抗衡，难道青阳县里还没人能治得了他们了？”
法元道士一听，立刻脸色涨红地说道：“镇魔司的武功、道术、丹药还不是我们教传给他们的，不过是一群得志小人，要是住持愿意出手，一个厉长青算什么东西？”
天师教和镇魔司的恩怨也算是由来已久，一方面是处理妖魔、邪教上的摩擦，一方面是镇魔司的武功、道术、丹药有很多都学自天师教，被一些道士视为叛逆。
楚齐光听了法元的话问道：“那如何能请住持出手呢？”
看着法元支支吾吾的模样，楚齐光从桌子下面塞了二十两银子过去。
法元掂量了一下，表示住持自然也看嚣张的厉长青不顺眼，但镇魔司毕竟是代表了皇上，哪怕管不到青阳观的头上，但压力也不小啊。
楚齐光坚持表示镇魔司凶狠霸道，一手遮天，青阳县一片黑暗，只等着观里的住持来主持公道了。
又接过楚齐光递来的20两银子，感受到了楚齐光浓浓的虔诚之心，法元说了个数，一开口就是三万两银子，住持应该能把厉长青暂时踢出局一段时间。
别说楚齐光承受不了，就算吴家、郝家估计也不舍得这个数，毕竟只是拖延一段时间。
但楚齐光却是有备而来：“我兄弟手上正好有一块上风上水的墓地，那是上接日月星辰，下通这青阳县灵脉，背靠巍峨秀峰，两边之山犹如随从护卫。
本来他是想和郝家一起开发的，但我觉得这种事情怎么能不跟观里说一声？我劝他把地投献给观里，到时候大家一起开发这片墓地，不知道观里有么有兴趣。”
楚齐光来之前自然早就了解了大汉朝的殡葬业。
首先大汉朝并没有一定要土葬的说法，毕竟这年头很多人死在外地，要是不火化早就烂完了，所以火化了后收集骨灰下葬的人其实很多，所以很多平民百姓的墓占地不大。
而集体墓地在这世界上更是古已有之，只不过往往都是一个村、一个乡的建在一片山头上，一是互相帮忙照看，每年一同祭祀，二是好的风水位就这么多，不可能一家人建了就全占了。
这些文化背景倒是很方便楚齐光接下来的计划。
法元：“哦？真有这么好的风水？”
看到法元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楚齐光又塞了二十两银子过去：“不如麻烦大师将住持请来王家庄一观，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
和法元约好了明天王家庄见面，楚齐光接下来就去见了王才良。
王才良一见到楚齐光，便开心地打招呼：“楚哥，你找我？”
楚齐光一脸愁容，在王才良的追问下唉声叹气一番，表示王家祖坟的事情很麻烦。
王才良脸色一变，慌张地问着怎么回事。
楚齐光说道：“本来郝家是下定决心，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抢到你们那块地了，但还好我和青阳观的住持关系不错，人家道观愿意过来替你们住持大局，一同开发墓地。”
王才良听了一喜：“真的？道观愿意帮我们？”
……
郝家的练武场上，郝永泰一边练武，一边听着一旁楚齐光的诉说。
“那王家和道观已经决定要一起联手开发那片墓地了。还好我跟王家和道观住持的关系都很不错，好说歹说，他们才肯让你们家也插一脚进来。”
郝永泰不疑有他，信任地朝楚齐光说道：“楚兄，真是辛苦你了。”
楚齐光摆了摆手，意兴阑珊道：“唉，当初你弟弟永年就很想要这块风水宝地，正好把他的坟迁到那里，也算是完成他的遗愿了，都是我该做的。”
第86章 为国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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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王家祖坟前面。
楚齐光指着眼前的广阔天地，向身后的住持、法元、王家父子、郝永泰一顿解说。
青阳观的住持是一名须发皆白的慈祥老者，名为尘竺，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模样，却掌握着一县信仰的巨大权势。
“大家看这山清水秀、地势合宜、阴阳平衡，这是一等一的好风水，长辈埋在这里绝对庇佑后辈代代出进士……”
郝永泰、尘竺住持、法元闻言都是暗暗点头，他们一个出自豪门，另两个乃是天师教的道士，风水之道不说精通，但至少也懂个大概。
眼前这块地方的确是难得的风水宝地，特别是接天连地，太适合用来做墓地了。
在楚齐光解说的同时，几人翻看着手上的画册，那是楚齐光喊来王才良连夜赶制，被他称为屁屁踢的东西。
看着一张张画册上的未来规划图，上面有各种青阳县富人的数量，坟地的增长量，风水宝地的稀缺性，还有天师教信徒的数量……全都是楚齐光这些日子研究青阳县数据得来的，几排数据一列就显得极具说服性。
本来对于从皇帝到百姓都非常迷信风水气运的大汉朝来说，丧葬流程、坟地挑选一向都是重中之重，被认为是事关家族基业的大事。
此刻听到楚齐光的解说，众人也都认真了起来。
“……虽然县里有着梅山灵脉，但开国至今承平两百年，上风上水的墓地是一年比一年少了，青阳县里死的人却是一年比一年多，如今可用作墓地且风水上佳之位置，已经是十不存一。”
“而青阳县中家家户户都信仰天尊，下葬前后都希望有观里的道长们来念经做法。但观里道长们人数有限，总不能照顾到全县百姓，未免不是一大遗憾。”
“如今有王大官人提供这风水宝地，有尘竺住持愿意开设新道观，为墓地请来玄元道尊，还有郝家良善之家愿意在县中豪右里牵桥搭线……”
“今后这里搭灵堂，送纸钱，念经做法事，丧葬服务一条龙。”
“……道长们不用跑来跑去，舟车劳顿，在观里便可为全县下葬之百姓祈福、念经、做法。”
“……墓碑批量建造……各色法器、纸扎也能批量购买……重复使用……就我昨日估算，丧葬费用的成本起码可以下降五成以上。”
“我们还能推出壁葬、花坛葬、树葬……等等服务，将每一寸空间都利用起来，便宜地提供给买不起墓地的小民百姓。”
在场众人看着详实的数据，听着楚齐光精彩的解说，似乎都能看到未来这块地上竖起了成片成片的墓碑，成了青阳县的墓地CBD，人生后花园，县内豪族、百姓都趋之若鹜。
百姓们可以用更便宜的价格就享受到风水宝地，并请到师傅们念经做法。
道观可以增加营收，甚至可以包揽以后全县的墓地市场。
王家、郝家则可以在这里挑选一块最好的位置下葬，还能分润一部分墓地营收，更能做起墓地四周围的客栈、酒楼、礼品等等生意，带起一大批工作岗位。
就连青阳县的环境……也会因为墓地集中投放而变得好一些。
听完了楚齐光的讲解，几人都有些心潮澎湃，似乎第一次见识到还能这么敛财的。
如果让楚齐光解释他们现在感觉的话，那就是死亡不可避免，坟地属于刚需，而青阳县下葬风水宝地并且请道长做法的客户数量极少，市场拥有巨大的增量想象空间。
并且由于天师教拥有全县唯一合法主持丧葬的资格，这块地又拥有县里最上等的风水格局，因此客户的引流和复购都不成问题，只要能够教育好市场，就会有巨大的想象力。
未来全县人人有地葬，家家有经念，王家、郝家、青阳观将助力全县成为墓葬大县……喔不对，是良善大县。
青阳观的尘竺住持满意地看着楚齐光，心想这是个经营、做生意的人才啊，青阳观就缺这种肯踏踏实实做事业的人才，都是一群整天想着盘剥百姓或者求仙问道的家伙，这才连年业绩下滑，赚得银子一年比一年少了。
于是他问道：“小友可有兴趣入教？”
楚齐光说道：“在下志在科举。”
大汉朝入教是不能再参加科举的，尘竺住持闻言可惜地摇了摇头。
法元道士看着这一幕，知道住持很满意楚齐光的计划，于是开始和对方商谈具体的交易细节。
王家特意唤来了全家下人，拿出了珍藏的好酒好菜，直接开了一桌宴席招待众人。
一番宾主尽欢，众人算是有了交情，也因为银子的关系结成了利益盟友。
特别是楚齐光和尘竺住持间谈笑风生，在探讨了一些道观经营上的策略后，双方的感情似乎更好了。
郝永泰在楚齐光的暗示下，顺势在酒席上请求尘竺住持帮忙对付厉长青。
住持不愧是专业的，笑着说道：“怎么能说是对付？我看那厉千户在县衙里刀斩魔头，却似无意中沾染了魔气，正要请他来观里一坐，为他做法驱魔。”
楚齐光又问如果厉长青动武怎么办？
一旁的法元大笑起来，只说他巴不得厉长青动武，天师教自有降魔手段。
酒席结束，楚齐光离开之前，又被王承望拉到了一旁，塞了500两银子。
王承望说道：“这次化险为夷，转危为安，实在是感谢楚贤侄，区区一点银子不成敬意。”
楚齐光收了银子笑着寒暄几句，便和住持、郝永泰一起回县城了。
回去的路上楚齐光塞了200两银子给法元，感谢道：“这次多亏有道长相助了。”
……
回县城的路上，三名身穿黑袍的男女站在半山腰上，盯着官道，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人。
为首的女人突然眼睛一瞪：“来了！是楚齐光！”
一名黑袍男子嘿嘿笑道：“终于来了，和今早丁道霄通知我们的一样，这厮终于出了县城。这厮平日里太过谨慎，根本不给暗杀的机会。现在终于可以截杀他了，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另一名黑袍老者说道：“丁道霄说要杀了他，但我们可以把他抓回去，看看他到底知道些什么秘密……”
三人朝着官道一阵冲刺，但没走几步那女人就立刻停了下来，震惊道：“那是青阳观的住持？”
黑袍男子脸色难看道：“快溜！趁他们还没发现我们。”
“妈的，丁道霄想要害死我们吗？竟然让我们冲击青阳观住持？回去找他算账！
……
当天夜里，厉长青正在租来的小院中挥刀，这是他的习惯，每天都不放松自己对刀法的磨砺，将手中的斩妖刀变成自己的手一样熟悉。
其他手下跟着这样的上司，自然也是各自修炼武功，一副刻苦的模样。
就在这时，院子大门却突然被一脚踹开，就见到楚齐光施施然走了进来。
厉长青冷冷道：“楚齐光？你这是疯了还是想死？”
楚齐光一脸关心地看着厉长青，开口说道：“厉大人，你前些日子在衙门里斩杀魔头，我怕你不小心被魔染，特意请大人你去青阳观里做一场驱魔法事。”
厉长青眼中寒芒大盛：“楚齐光，我应该跟你说过，再敢妨碍镇魔司办事，定不饶你……”
就在这时，一群道士跟在楚齐光身后出现，将镇魔司诸人团团围了起来。
第87章 帮你驱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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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们中带队的正是之前被厉长青打伤的法元道士，他冷笑着看向厉长青说道：“厉大人，魔染可不是小事，就算不为了你自己，我天师教为了青阳县的众多百姓，也要小心谨慎，为你做法驱魔。”
厉长青沉吟片刻后，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手中斩妖刀缓缓出鞘：“本官奉的是皇命办差，除了镇魔司上级和皇上，谁也休想阻我办案。你们想要拿我就自己来动手吧。”
说话间，他已经从怀里一口气掏出两颗丹药服下，整个人的身形轮廓瞬间涨大一圈，肌肉膨胀的同时爆出根根青筋，散发出一阵阵热气，双眼更是一片白色，看不出瞳孔。
一股股犹如实质般的威压朝着在场众人盖压过来，不论楚齐光还是法元都是心中一寒，有一种被刀锋抵着喉咙的威胁感。
“放肆！”
就在这时，一声低喝从门外传来，只见尘竺住持走入院中，右手张开，掌上漂浮着一卷天师符箓正散发出一阵阵金光。
而在尘竺住持的周围，一共三名身穿金甲，手持金色长枪，身高两丈，形体微微虚幻朦胧的将士腾空而起，飞在半空，便将厉长青等人团团包围了起来。
厉长青脸色难看：“护法神将？你是青阳观的住持？”
此刻楚齐光也紧盯着住持手中的符箓，观察着这玩意的力量。
按照乔智的说法，符箓是入道强者才能制造的东西，是真正的超自然力量。
而厉长青五境虽然强大，但也仍旧是人的范畴。
按照楚齐光自己的理解，那就是武道五境仍旧是血肉之躯，是碳基生命，而入道强者掌握的力量已经超越了这一范畴。
此刻尘竺住持手中发动的便是青阳县的符箓，现在能够唤来三名护法神将作战，每一名都拥有相当于五境武者的力量，还不惧生死、不畏疼痛，能腾空几尺作战，被击杀后供养一段时间便能再次完好无损。
尘竺住持看着厉长青说道：“厉长青！光天化日之下，还想着纵刀行凶？果然是被魔染影响，便随我回一趟观里，我亲自出手为你化解吧。”
下一刻便看到三名护法神将围绕着厉长青打了起来，金芒纵横之间和厉长青手中刀光连环相撞，顷刻间便如同是风雷交加，发出一连串震天巨响。
厉长青砰的一声，撞开院墙想要冲出去，却看到三名护法神将腾空追杀，闪电般追至，三杆金枪带起雷霆霹雳，杀的厉长青险象环生。
最后伴随轰隆一声巨响，厉长青宛如一个苍蝇一样，被一名护法神将的长枪狠狠拍在背脊之上，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他怒吼一声，刚要站起来，另两名护法神同样将手中金枪砰的一声打在了他的肩膀、屁股上，死死将他按住。
厉长青连续几声怒喝，浑身筋肉一阵起伏、膨胀，宛如一头暴怒的妖兽，却始终无法突破三名护法神将的压制。被牢牢按在了地上。
法元道长哈哈大笑着走了上去：“厉大人，那我们走吧？”
厉长青恨恨地看着法元，又扫了远处的楚齐光一眼：“你们能困我几天？等我出来，我们再走着瞧。”
看着一行人离去的身影，楚齐光心中想到：‘这符箓还真是神奇。道观的力量，果然是深不可测，怪不得能和皇权分庭抗衡。找机会问问尘竺住持，看看我能不能买点符箓或者高级点的丹药……’
……
厉长青被收了斩妖刀和身上丹药，就直接关进了道观的小黑屋里。
这本来就是道观里用来关押妖魔的，就算厉长青没有武器和丹药也闯不出去。
他干脆就盘坐下来，安心等待时间过去。
结果一天下来，道观就给了他一碗清水和一个馒头，气得他破口大骂。
武道强者，身体越是强大，筋肉内脏的消耗也越大，吃得也越多。
厉长青身为五境武者自然消耗远超普通人，这七天下来简直被饿了个半死，甚至连肉身、体力都因此下滑，武功也跟着退步了。
……
楚齐光来到吴家，吴巍、郝文立刻迎了上来，都对厉长青被道观带走的消息震惊万分。
郝文一脸惊叹道：“楚贤侄，你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我算是见识到了。”
吴巍震惊地看着楚齐光，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能将镇魔司的厉长青暂时踢出局。
此刻楚齐光在两人的心中分量又不一样，远比之前更让他们信服了。
吴巍赶紧问道：“趁着厉长青被带走，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郝文也紧紧盯着楚齐光，期待对方又有什么惊人手段。
“先书信一封给吴阁老吧，把我们这边的情况都告诉他。”楚齐光说道：“其次还请两位多调点人手给我，我有些事情要查。”
虽然有些失望楚齐光没说出什么惊人的翻盘手段，但两人出于信任还是给他调派了人手。
吴巍这里找来的是一个叫做吴鹭的管家，郝家那里则是郝永泰主动要来帮忙。
吴鹭刚来的时候，还对楚齐光这个小小的二境武者有些不服气，虽然没有正面对抗，却也有点阳奉阴违的意思。
但楚齐光对付过太多这种混子，又有吴巍站他这边。
于是随便派出猫妖栽赃陷害了对方一番，找个由头打断了对方一条腿，下一个派来的吴家管事立刻认真了许多，对楚齐光言听计从了起来。
有着他们的配合，再加上楚齐光自己手下猫妖、狗妖的辅助，楚齐光直接先从银铺入手，立刻就查出了丁家的很多问题来。
毕竟楚齐光两世为人，不论见识、手段都远超这个时代的大部分人，光是他在现代见过的各种花活可比这个古代社会多太多，也复杂太多了。
他从银铺那边就发现丁家经过一系列操作，每年都要买大量的字画、古董送往京城去，每年送礼的价值都是3万、5万两不等，显然是某种利益输送。
而丁家肯送出3万5万的银子，自己每年可能就有赚到8万、10万两以上。
“查下去，丁家哪来这么多银子，一定有问题。”
……
吴家的练功场上，楚齐光正跟着两名十多岁的少男少女一起练功，说笑间一副其乐融融地模样。
楚齐光这段时间和郝永泰一起调查丁家，也借机和吴巍拉近关系，打入了吴家的圈子。
他现在一天倒是要来吴家好几次，一方面是调派人手方便，一方面是他感觉吴家更加安全。
此刻郝香彤站在远远的树荫底下，看着楚齐光和少女言谈甚欢的模样，不知不觉捏紧了拳头，整个人被树荫笼罩起来，似乎都要变成了一片漆黑的模样。
‘这个楚齐光对吴青晨这么亲近是什么意思？！’
第88章 挖煤（感谢‘凉シ薄’盟主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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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和楚齐光一起练功的少男少女，正是吴巍家的小少爷吴炳，还有大小姐吴青晨。
郝香彤觉得楚齐光对吴青晨有意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她一来就看着楚齐光围着吴炳、吴青晨转悠个不停，好像是蜜蜂围着花儿一样，殷勤得不得了。
甚至楚齐光看到了郝香彤也只是随便打了个招呼，接着又围着吴炳、吴青晨转去了。
看着这一幕，郝香彤就想起了几天前楚齐光也是这么殷勤地和她说话，给她讲故事，说笑话，认她作干妹妹……还给她用了一种叫做黄金酒的厉害药物，只收了她两千两的成本价。
那黄金酒的效果是真厉害，郝香彤感觉自己用了以后，本就接近第二境的体力快速提升，恐怕再过一两个月就能真正踏入第二境了。
就是想到那黄金酒了以后，楚齐光对她的一阵拍打，让她每次想到都忍不住又恼又耻。
虽然对方因为男女有别的关系，用了一根木杖来拍打她的身体，但仍旧让郝香彤感觉到一阵异样。
结果今天一来吴家找他，就看到了眼前这么一幕。
郝香彤砰的一拳打在了一旁的松树上，也不屑于上去说些什么，怒气冲冲地走掉了。
楚齐光三人转过头看向了倒塌的松树，吴家小少爷奇怪道：“郝姐姐怎么把松树都打断了？”
“可能肚子疼了吧。”楚齐光说道：“别多想了，她回去喝喝热水就能好了，郝香彤这人脾气蛮奇怪的，永远猜不到她肚子里想的什么。对了，黄金酒你们有没有听说过？”
先是郝永泰那里卖黄金酒赚来的两千两，然后又是郝香彤那里的两千两，楚齐光到手之后全买了开耳丸，每天一修炼就是一晚上，如今气贯四梢已经完成了手足指甲、舌头，如今只剩下了最后的牙齿和头发，就能踏入第三境了。
‘从吴炳还有吴青晨那里拿到四千两以后，再花个五六天、七八天，就能冲击到第三境了。’
短短两个多月时间就从普通人冲到武道第三境，如果让外人知道楚齐光这练功的速度，一定会惊掉下巴。
在和吴炳、吴青晨谈好了黄金酒的交易以后，郝永泰找了过来，拿着几张纸说道：“楚贤弟，这是你要我们找的东西。”
楚齐光接过来扫了一眼，沉吟半晌之后，才点头说道：“我大概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们一起去找你爹和吴老爷说一下。”
……
吴家客厅里，郝文和吴巍听着楚齐光的讲述。
只见楚齐光拍出了一张张表单：“我这些日子我和永泰一起调查丁家，派人去兵备道、巡检司偷偷查问了丁家每月走了多少车货物，还派人抓了丁家商队的伙计问了问……”
这些数据不止是单纯的问询，还有猫妖们跑去这些人家里的探查，可谓是可靠度极高。
但不论吴巍还是郝文，这个世界的掌权者们普遍对数字都不敏感。
一方面算学本来不发达，一方面是他们担心学太多、看太多容易入魔。
此时面对楚齐光拿出来的数据，吴巍还以为楚齐光要说丁家偷漏税赋、逃避徭役的事情。
他疑惑道：“事到如今，镇魔司和知县都站在丁家那边，查这些又有什么用？没有真凭实据，他们随便一吓，这些差役、伙计就翻供了。”
楚齐光指着白纸上记下来的一串串数字说道：“不是偷逃赋役的问题。你们看这个……光是梅山这里，按巡检司的弓手回忆，每天运出来的煤有500筐以上。
每筐按60斤记，那每天便是产煤3万以上，每个月便是90万斤以上。”
郝文微微一愣：“这么多？”接着又说道：“但这又如何了？”
“每月90万斤的煤，丁家可是开采了近8年了。”
看着吴巍、郝文还是没什么反馈的模样，楚齐光只能接着说道：“如此大的开采量，日日凿石挖土，梅山本就不大，山石、水土、草木都被毁坏，风水灵脉自然也被破坏殆尽了。
听到风水灵脉的事情，这两位大地主才算是眼睛发亮了起来，惊讶地看着楚齐光，没想到从这些数字中对方就推测出了灵脉被毁的可能，又惊又怒道：“你说丁家毁了梅山灵脉？”
梅山灵脉号称是发祖于千里之外的祖龙山，青阳县的风水也因此一向为县内豪门大族、小民百姓所称道。也被认为是青阳县武生、武举人、武进士出得多的原因之一。
更何况当今皇室最重风水气运、山势灵脉，太祖皇帝更是曾经派人丈量天下灵脉，汇编成册，这才选下现今神京城和皇宫的位置，还布下了天下第一的风水大阵，之后两百年来一直严禁任何人破坏灵脉。
楚齐光说道：“破坏梅山灵脉，整个县里的人都不会放过他们。除此之外还是犯了朝廷大忌，皇上绝不会饶过丁家。”
吴巍、郝文听着连连点头，心中暗道楚齐光果然是厉害，去了镇魔司的插手后，这才几天功夫就抓到了丁家的死穴。
但楚齐光还没有说完，他接着补充说道：“而且这丁家的煤卖的特别便宜，还不到市价的一半，这梅山上必然还有秘密。可惜整座矿山守备森严，不但有武道高手坐镇，还有护矿队日夜巡逻，我们派出的人都没能进去。”
楚齐光心中想到：‘那矿山简直像个军营，连狗妖猫妖进去都会被发现，乔智靠近了一点就说那里有绝顶高手坐镇，他进去了都要被发现……这梅山里一定还有什么秘密。’
此刻的楚齐光自然还不知晓，丁家是用了神仙道的活尸来开矿，自然成本低廉，山中要操纵活尸，自然也还有神仙道的高人坐镇。
“但就算这样，他们每百斤煤炭的均价不过8分银子，一年收入也不到1万两而已，虽然只是估算，但也差不了太多，他们每年哪来几万两银子送去京城的？”
“每年能送去京城几万两，他们一年也许能赚十几万两银子。”
吴巍皱眉道：“这丁家一年赚了多少银子，我们外人也不知道啊，想要查……除非能找到丁家的账本。”
“凡走过必留下痕迹，何况是10万两银子以上的大生意？”楚齐光一边说着，一边又翻出了另一张纸，指着上面的一排排数字说道：“这是丁家商队每个月送出去的货物，你觉得靠这些他们能每年赚出几万两吗？”
郝文、吴巍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全都是铁锅、盐、茶、棉布、米粮等商品。
楚齐光说道：“按照市价来估算，这些东西哪怕全都卖了，丁家一年最多也就赚个两三万两银子。”
这个时候郝文和吴巍也都疑惑了起来，煤矿和商队加起来都不够，丁家到底是怎么赚的银子？
第89章 贩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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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又拿出了第三张纸：“如果按照北方边境贩私的价格来算，这些东西每年就能卖出20万两以上了。”
郝文停了心中一惊：“你是说丁家每年都走私商品到北面去？”
楚齐光说道：“如果是的话，那他们每年这送去京城的几万两银子，就是给他们在朝堂中的保护伞的。毕竟随便一个铁锅，送往草原上卖给当地妖族，便是十倍之利。但如果朝廷开了互市，他们哪里还能赚得和现在一样多？”
吴巍和郝文这下明白了过来，怪不得丁家要要对付他们，恐怕丁家和他们在朝廷里的那位保护伞一起，都是反对和谈跟互市的。
而吴家的吴阁老，正是力推和谈跟互市的朝中主力。
楚齐光心中暗道：‘什么均平赋役、彻查尸变案、缉捕神仙道妖人……都不过是借口，对方动手的根本原因便是每年贩私的十倍之利，是为了白花花的银子。’
他也能想到，这种边境走私绝不止牵扯丁家一家，这灵州之内，甚至北方军镇，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靠着走私吃得脑满肥肠，他们恐怕都会反对和谈、互市，都会反对吴阁老，恨不得啖其肉、吞其血。
但楚齐光更知道，从乔智的诉说来看，最后还是吴阁老赢了，不但成为了首辅，更是开启了近十年的大改革。
楚齐光心想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搞定丁家，上了吴阁老的船，顺便还能给自己赚一笔政治资本。
吴巍又惊又怒道：“破坏灵脉，走私妖族，这丁家真是好大的胆子，怪不得他们要连着手地对付我们，这是因为父亲他一直在力推和谈、互市。”
郝文说道：“那我们立刻上书灵州巡抚、巡按，还有吴阁老那边，把丁家给抓了。”
楚齐光说道：“吴阁老那边可以送去书信，但朝廷那边先不要惊动，以免打草惊蛇。”
吴巍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他此刻已经冷静了下来，分析道：“丁家贩私，边镇真的不知道吗？如果九边军镇也牵扯其中……还有他们在朝廷里勾结的大臣……还有这镇魔司厉长青……”
一想到这里，吴巍和郝文都是悚然一惊，只觉得此中牵扯太大，已经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了。
接着他又叹道：“何况现在一切都还只是推测，没有证据的话……终究还是奈何不了丁家。”
楚齐光说道：“所以还是不要操之过急。正好我还有一份关键性的证据没拿到手，有了那个才能置丁家于死地。”
听到这番话，吴巍和郝文又期待了起来，但无论他们如何询问，楚齐光都只是神秘一笑，让他们暂且等待。
……
接下来楚齐光回到小院，一见到乔智便说道：“乔大师，你真的打算去吗？其实我们做到现在这一步已经够多了，就算你不去找证据的话，吴阁老接下来应该也能收拾完丁家。”
乔智高高抬起脑袋，一脸骄傲地说道：“不就是去趟草原吗？我这样的大妖去妖族的地盘还能出什么事？”
乔智心中暗道：‘可恶！最近一直在干些打杂的活计，我的重要性越来越低了，以后怎么继承楚齐光的基业？怎么带领猫党崛起？’
看到乔智一再要求，楚齐光便也同意他去了：“你到了那里一定要事先打听，看看支持和谈的妖怪是谁，然后过去问他要丁家贩私的证据。草原上一向苦寒，大汉这边走私日用品过去又都是十倍之价，妖族中一定有力推和谈，不然朝廷也一个巴掌拍不响……”
“但你也千万别说你和人族勾结，就说你和丁家有仇，要拿这账册去大汉朝境内散布。应该不难拿到……”
楚齐光又絮絮叨叨地叮嘱了乔智一番，直到乔智都有些不耐烦了才打住。
乔智则开始提醒楚齐光他不在的时候，最好搬进吴家，免得丁家狗急跳墙，对他采取报复行动。
楚齐光点点头：“放心吧，这件事情我已经和吴家说过，今天晚上就搬进去了。”
乔智又说道：“对了，王才良租的那间院子出事了，房东孙婆婆不知道从哪里请来的骗子给他孙子治病，竟然要直接用蒸笼蒸孙子，这不是瞎胡搞吗？”
听到乔智这番话，楚齐光忍不住想到地球上哪怕到了现代社会……都有想要开水灌喉咙、蒸小孩、喝香灰……之类的蠢事，那这个大汉天下发生这种事情简直太正常了。
在迷信的灌输下，多么愚蠢的事情都有可能被人做出来。
楚齐光摇了摇头：“你想让我拦一拦？就孙老太那个迷信劲头，拦了一次也有第二次。”
楚齐光说到这里，又忍不住想到了天师教的存在……这宗教是能帮人抵抗入魔的，还真的是有用的东西。这么想来也不能怪下面的老百姓太迷信了……
楚齐光叹了口气：“不过她这么搞，万一出了人命，就怕把道观或者镇魔司引来我们附近……让他们找到猫猫狗狗就不好了。”
乔智闻言说道：“那还不快去！那边都要开锅了！”
楚齐光来到王才良租的那小院，就看到小院里布置了法坛、酒席、香烛纸扎，一个巨大的蒸笼放在中央的位置，其中正不断传来小孩子的哭喊声。一旁的王才良脸上面带犹豫之色，似乎想要阻止却又不敢的模样。
楚齐光就毫无顾忌了，他直接走上了上去，然后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脚踹开了蒸笼，将里面被绑起来的小孩给抱了出来。
此刻的小孩看上去浑身通红，显然都已经被蒸汽烫伤了。不过看上去只是有些水泡，并不算严重，应该不会致命，显然是刚刚蒸了没多久。
楚齐光直接让王才良去打冷水过来，原本正在法坛前舞着木剑的黄衣男子不满地开始责怪楚齐光，一旁的孙婆婆也面带怨怼。
楚齐光懒得和他们胡搅蛮缠，让王才良将冷水浇到小孩身上。他走过去几个巴掌朝着骗子连扇，便打得对方晕头转向，看得孙婆婆目瞪口呆。
接着楚齐光一脚将骗子踹得跪倒在地上，让他交代自己行骗的过程，退还了银子给孙婆婆。
“就这？”楚齐光皱眉道：“还有我的茶水费、车马费、辛苦费、疗伤费呢？”
第90章 愚蠢和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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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让骗子交代了自己行骗的过程，又从对方身上榨了十两银子出来，看着对方不断求饶的模样，一脸失望地问道：“你就没什么靠山？大哥？师傅吗？”
“没……没……没有……”骗子哭丧着脸说道：“这位公子爷，我身上所有的银子也都交给你了，真的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那就立下字据吧，你还欠了我一千两银子。”楚齐光看着对方不从，好心好意地劝说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怎么知道你以后不能报复回来？我这个借据就是让你以后有个目标。”
但楚齐光搞定了骗子，孙婆婆竟还是不相信大师是骗子，只怨楚齐光逼着大师认错，哭喊着求楚齐光放了大师，把楚齐光都给气笑了。
他知道有些人迷信了以后就算事实摆在眼前也不愿意承认自己信错了，这孙婆婆显然就是这种人。
孙婆婆的哭喊声中，诉说着自从孙儿出生后的8年来，她为了让自己的孙儿身体好点，白天给人做饭、浆洗衣服，晚上接一些缝缝补补的活来补贴家用，辛辛苦苦赚了这么些年的银子，大半都送去了道观里祈福，指望着道尊保佑孙儿身体能好上一点。
按孙婆婆的说法，是她这些年来的坚持和虔诚感动了玄元道尊，所以两年前来到青阳道观的青灵道人经常开一些丹药来为孙贤调理身体。
可最近几个月青灵道人时不时便外出调查尸变案，一直没有再继续帮孙贤调养身体。
听着孙婆婆故事的楚齐光心中想到虽然天师教已经非常毒瘤，盘剥百姓无度，但是相比之下，其他各色邪教、骗子更没有下限。但究其原因，仍旧是因为大汉朝现在这样靠宗教来抵抗入魔的状态，这个原因楚齐光想想也觉得头疼。
看着仍旧在一句句抱怨的孙婆婆，他突然什么话都不想说了，根本是鸡同鸭讲。
一旁的王才良却是叹息一声，说这骗子认识皇天道的人，担心楚齐光惹上了这个教派。
“皇天道？”楚齐光脑中一闪，他倒是也听过乔智以前跟他科普这个教派，和神仙道一样都是被大汉列为邪教淫祀的组织。
不过皇天道没有神仙道那么邪门，他们信仰皇天上神，在雍州靠给百姓治病和施舍米粮扩展信徒，发展的速度很快，只因为他们掌握了25正法中的《人书》和《五雷正法》。
‘听乔智说那五雷正法入道后能施展掌心雷，人书则能够制作符水来治病救人。’
接下来的日子楚齐光便直接搬去了吴家，每天靠陈刚来和外界联系，沟通猫妖、狗妖。
他在吴家主要还是修炼武道、打坐冥想，又或者跟吴巍或者吴家的少爷、小姐们聊聊天，交流交流感情。
八天之后，楚齐光终于气贯四梢，能够以自身的力量来推动体内之血，达到感应气血、运转气血的第三境。
而乔智在第二天也回到了青阳县，一口气带回来了十多本抄录下来的账册。
……
乔智吹道：“大乾那边对我可客气了，他们也知道大汉想互市，丁家在拖后腿。知道我想报复丁家，直接就抄了账册的副本给我，还让我小心呢。”
乔智又感叹道：“那边的妖怪还真是多啊。”
草原上现如今虽然以狼族为尊，但狼族下也统治着大量其他的妖怪部落，甚至每年都有大量猫族、狗族从大汉的人类世界这边迁移过去。
楚齐光说道：“但过的不怎么样吧？”
乔智点了点头，妖族本来就没人类那么擅长锻造、纺织……各种生活物资的急缺当然不会让底层妖族好过，这也导致整个妖族的实力始终上不去。
可以说大乾上下大部分妖族都渴望着和大汉互市。
而在楚齐光看来，北方的大乾还处在一个奴隶制度朝着封建制度转变的过程，这弄得还不如大汉呢。
楚齐光低下头继续翻阅着手中的账册，越看越是吃惊。
上面有着最近十年北方妖族和南方进行走私贸易的记录，丁家这样的地方豪强便有足足五家，背后全都是进士高官，此外还有九边军镇出没其中，楚齐光甚至看到有兵器、粮草的交易。
“九边军镇，竟已糜烂如斯。”
边军的情况比楚齐光想象的还要烂，已经完全成了国中之国，尾大不掉。
楚齐光摇了摇头，便直接将这十几本账册统统送到了吴巍那里，然后又叫来了道观的法元道长，要通过天师教的路线送去神京，交到吴阁老的手上。
毕竟此刻厉长青已经被道观放了出来，虽然因为被饿了七天，现在还在修养，但他镇魔司的手下们已经又开始对付吴家、郝家了。
而这些账册留在楚齐光、吴巍手中毫无用处，因为其中牵扯实在太大，九边军镇能如此放肆，朝廷高官之中必有人与其勾结，内阁、兵部、户部、太监一定都有份。
这些天的相处，吴巍对楚齐光已经越发信任起来，此刻收到对方送来的这十几本账册，越发对楚齐光的手段感到佩服。
吴巍说道：“这些账本送到父亲的手上，必然也不会被公开，甚至不会从正规渠道被皇上看到。否则不止是九边军镇不稳，一旦兴起大狱来，更容易引发党争，搞出扩大化，甚至搞得人人自危，引发反弹。”
吴巍若有所思地说道：“交出去不如捏在手里，反而可以成为一张筹码。”
账本捏在手里，当然最符合吴阁老的利益，但却不符合楚齐光的利益，而且也未必是吴巍最想要的。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楚齐光对这个吴阁老的二儿子也算是看透了，总结一下便是志大才疏，贪爱金银。各种谋十年、百年的利益，他是不感兴趣的，反而是现在能拿到手的东西，更符合他的要求。
于是楚齐光顺势说道：“丁家这次是完蛋了，想想他们年年都有十几、二十几万两银子的进账，也不知道家里藏了多少银子。”
看到吴巍的目光出现了变化，呼吸也微微急促了起来，楚齐光又叹了口气：“唉，可惜到时候都要便宜那些抄家的镇魔司还有官兵了。”
想到这里，吴巍也叹了口气，露出可惜的神色，这一刻恨不得自己现在就能去抄了丁道霄的家。
楚齐光说道：“丁家毁坏灵脉，勾结妖魔，这是赤裸裸的反贼啊。我看正应该全县百姓自结义勇捉拿反贼。”
第91章 刺杀楚齐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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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巍闻言心动了起来，楚齐光又是几番引诱后，想了想丁家的钱财，他终于拍板说道：“好，无耻反贼人人得而诛之，还请贤侄帮我联络一二……不过父亲那边该说的我还是要寄信过去。”
于是接下来吴巍联络吴阁老，将这边的情况上报。
而楚齐光拿着吴巍的书信找到了郝家的郝文，一番商谈之后，最后说道：“丁家里搜出来那些勾结妖魔的证据，你们家到时候可以拿两成。”
一想到丁家的那些金银、字画、古董……郝文当即同意，愿意带着家丁、护院们一起帮忙捉拿反贼。
接着楚齐光又拿着郝家、吴家的书信，去找了道观住持。
毁坏灵脉天师教管不着，但是勾结妖魔便是犯了天师教的大忌，如果到时候还被镇魔司带队去抄了家，那就是在啪啪啪地打青阳县道观的脸了。
于是尘竺主持当即表示响应吴家、郝家的号召，天师教作为大汉的爱国团体，绝不放过丁家这种反贼，一定要派出手下所有道士们一起去丁家搜查他们勾结妖魔的罪证。
得到了吴家、郝家、道观的手书之后，楚齐光直接去了衙门。
一开始还被晾了半个时辰，当楚齐光见到知县，拿出三家的手书之后，何文彦已经有些慌张了，怒叱道：“你们要强攻一位进士高官的宅邸？荒缪！你们这置朝廷法度何在……”
楚齐光拿出了账本，淡淡说道：“边军勾结朝中重臣，这可是犯了大忌。”
看着丁家每年送到京城的古董字画，还有边军贩私所获收益，何知县猛地闭上了嘴巴，沉默了起来。
丁家勾结贩私他可以当作不知道，九边军镇糜烂更不关他的事情，灵脉毁坏那更是前几任知县的责任了。
但这边军勾结朝中重臣的确是历代君王大忌，没被抓到痛脚也就算了，但现在……
更何况何知县知道那位朝中大臣到底是谁，因为他也被算在对方的派系之下。
楚齐光慢悠悠地说道：“何知县，你是要跟着这艘船一起沉，还是要换一搜船呢？这一次县衙带领民间义勇捉拿反贼的功劳已经送到了你面前，就看你敢不敢要了。”
带着吴家、郝家、道观还有县衙的信物，楚齐光接着满意地回到了吴家。
吴巍听着他的成果大喜过望，恨不得立刻就冲进丁家去抄家了。
楚齐光则仍旧保持着冷静：“还有县里的其他各家豪族，我接下来要一个个去谈，只有这样才能放心。”
看到这幅细致的模样，吴巍心中更加感叹：‘一个人就串联了县里各大势力，还有这镇定功夫，又心细如发，要是能考取功名，此子未来在官场上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接下来楚齐光亲自登门拜访，一个个家族谈了过去。
除了这以外，他还派出了猫妖去了丁家。
……
丁道霄意外地看着眼前的猫妖，只听那猫妖说道：“你们下一批货什么时候到。”
丁道霄将眼前的妖怪当作了北方大乾妖族派来的探子，他问道：“你们怎么直接过来了？”
双方一阵试探，随着白米说出一些丁家和妖族交易的细节，丁道霄越发确认对方来自北方妖族。当然他并不知晓这些都是乔智从北面问来的。
白米说道：“听说你们汉朝这边要和谈了？那你们丁家也没用了吧？呵呵，要不要考虑投靠我们？”
“想要逃来大乾的话，你可以到这个地方来找我们……”
一番试探和交流，白米留下一个地址便离开了。
丁道霄看着走掉的猫妖，心中暗道：“这帮妖怪……这是什么意思？”
接下来几天，整个青阳县仍旧是一片鸡飞狗跳，丁家、知县和镇魔司一起联手，又是抓人、又是煽动百姓，搅得吴家、郝家不得安宁。
而吴巍和郝文则是在楚齐光的劝说下，表面上一副当定了缩头乌龟的模样，随便他们怎么搞占地退田、打砸商铺、抓人审问……就是一个忍字。
一直站在吴家、郝家背后出谋划策的楚齐光也越发被丁道霄、厉长青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但在表面的混乱之下，暗流则是越发汹涌起来，各大家族都在被一只看不见的黑手给逐个串联了起来。
……
当天夜里，楚齐光正在房中打坐冥想，突然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就看到门外有一道黑影浮现，说是给楚齐光送热水来的。
楚齐光看向了窗外跳进来的乔智，对方在心中说道：“第三境的武者，以前没在吴家见过，恐怕是被叫来对付你的。”
楚齐光心中有数，第三境的武者都能去考武生了，怎么可能来给他送热水。
他一边让对方进来，一边已经捏住了桌下的一大包石灰粉。
现在的楚齐光都已经是第三境武者了，准备的这包石灰粉足有西瓜大小。
‘随着我的实力提升，能够撒出去的石灰粉越来越多，这招的威力也越来越大了，不知道等我第五境的时候，能不能一把牛一样大的石灰粉撒下去，直接把几十上百人都致盲了。’
楚齐光摇摇头，停下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等对方一进来，他便将西瓜大的一大坨石灰粉一把洒了出去，量大管饱，瞬间覆盖了对方全身上下。
接着楚齐光浑身气血狂暴了起来，宛如是山洪暴发，只一闪便来到了对方身侧。
接着楚齐光双臂则猛烈挥动起来，宛如两条长鞭，卷起漫天炸响和筋肉的爆裂之声，一秒钟之内打出了足足十五拳，狂风暴雨般朝着对方涌去。
砰砰砰砰的巨响连成了一片，对方连楚齐光的身影都看不清楚，身上就挨了十多拳，宛如是瞬间被十几把大铁锤轮番敲砸，连叫都没叫出来，便胸骨碎裂、内脏破裂，整个人好像破麻袋一样倒在了地上。
那人死前睁大眼睛看着楚齐光，心中又惊又怒地想到：‘他不是应该才突破第二境吗？这运转气血打出的爆发力，明明是第三境啊！’
楚齐光擦了擦手，心中暗道：“竟然直接派人刺杀，丁家接下来恐怕是要越来越疯狂了。”
同时他也越发感叹这世道自身实力的重要性，掌权者如果自己实力不够，对方随便派一个人过来就会被打死。
第92章 准备（感谢‘比利♂’的盟主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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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我住在吴家，四境、五境的高手各个都有名有姓，难以混进来，只能派个第三境的武者过来，我要是没有乔智帮忙，也没有第三境的实力傍身，恐怕还真要被对方打死，什么聪明才智都没用。’
叫来小厮将尸体拖走，让丫鬟擦一下地，楚齐光也不换房间，就这么继续打坐冥想，接着继续修炼武道冲击第四境。
等到第二天吴巍便直接让人埋了，根本没意识到这个刺杀者竟会是第三境的武者，而楚齐光已经在短短十多天内从第二境突破到了第三境，创下了一个前无古人的修炼速度。
现在楚齐光冲击的第四境也叫做气血如阳，能够感应气血、运转气血后，就要开始锻炼气血的力量，使得自身突破人体筋肉、骨骼的极限。
按乔治的说法，就是气血锤炼如铅汞，全力爆发后周身发热，好似炉鼎，又如同一轮大日，能够滋养肉身，也能够爆发出更强的力量。
按楚齐光自己的理解，就是血液能运输更多的营养物质，还能变成好像非牛顿流体一样的东西，能够承受更高的加速度，甚至还能提升抗打击力……
不过想要练得快，仍旧需要大量的银子购买丹药。
第二天早上，楚齐光正站在书桌前，正一边练字一边和乔智聊天。
楚齐光心中说道：“冲击武道第四境，需要的是气血增长。这增长气血的益气丸跟炼体膏一样，都是修炼专用的丹药，却要八十两一颗，未免也太贵了。”
几天前楚齐光找尘竺主持买药，终于从对方那里买到了能够提升气血的益气丸，这是找法元都买不到的丹药。
乔智却是看怪物一样地看着楚齐光：“还不是你吃得太快太多。”
天师教炼制的益气丸虽然能够提升气血，但其中的丹毒如果积累太多，便会损伤脏腑，反而不利于肉身，所以一般一天不能吃超过两颗。
但楚齐光花光了身上的银子买了四颗益气丸，只留了100两应急，一口气吃了四颗仍旧是没事人一样，看得乔智羡慕无比。
“这益气丸中的药力直接就能改善骨髓，增强气血。”乔智叹道：“其他第三境武者在一点一点改善体质，锤炼气血的时候，你靠吃丹药就混过去了。”
“什么叫混？”楚齐光不满道：“赚银子买丹药可不比修炼简单。”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传来了郝香彤的声音。
楚齐光心中暗道：‘真是麻烦的女人，整天就想缠着我听故事，干脆以后收费算了。’
郝香彤走了进来一看书桌上的字，便一脸嫌弃地说道：“你这字怎么这么丑？”
楚齐光一听这话也有点不好意思，看了郝香彤一眼说道：“从小没什么机会练字，郝小姐能教教我吗？”
郝香彤小嘴一翘，昂着脑袋说道：“要我教你可以，但你得每天给我说故事。”
楚齐光低下头来，脸上浮现出犹豫之色，看得郝香彤气得捏紧了拳头。
楚齐光开口说道：“我也想每天给郝姑娘说故事听，但又怕你听了太多故事，影响了郝姑娘的修行。”
听到楚齐光这番话，郝香彤轻轻一叹：“反正我练武也没什么天分，多练点少练点也没什么不一样。”
楚齐光说道：“郝姑娘如果对练武不感兴趣的话，何不试试修道呢？”
郝香彤意外地看了楚齐光一眼，心中想起了那个关于武则天的故事，其中的武则天便是凭借一身道术一飞冲天，纵横天下。
郝香彤问道：“你觉得我能修好道术吗？可我家又没有门路得传25正法，就算修道再久也提升不大。”
修道哪怕第五境，也就是对人内在的影响，无法像武道一样拥有作用于物质界的暴力。
楚齐光却是笑着说道：“如果郝姑娘能修到道术第五境，我保证一定给你弄来一份入道之法。”
郝香彤怔怔地看着楚齐光，突然扑哧一笑：“傻子……你可知道25正法中的道术，有多么珍贵？”
楚齐光说道：“就算是稀世珍宝，我到时候一定会给姑娘找来。”
郝香彤听着楚齐光说的话，表面上一片冷静，心里却是疯狂跳动起来：‘他这是干什么？怎么突然对我说这些？是在跟我表达爱慕吗？’
楚齐光心中暗道：‘这女人没有心啊，我都答应她要给她找入道之法来了，她怎么一点都不感激我？’
郝香彤越想越是心乱，干脆撇过头去，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状似不在意道：“就知道乱说，跟你讲的故事一个样。”说完，她直接转身离去：“不跟你胡说了，我今天的功课还没做呢。”
看着匆匆离去的郝香彤，乔智用怀疑地目光看了看楚齐光，又看了看郝香彤的背影，总觉得两个人之间有奸情，终于忍不住说道：“你哪来的25正法给他？”
楚齐光说道：“说说又不要银子。”
他又看了看时间说道：“差不多到时候了，我们走吧。”
……
今天正式约定动手的日子，于是楚齐光来到大厅的时候，就发现吴巍、郝文都已经等在了这里。
甚至不止是这两人，还有道观的青灵道人也来了。
这还是楚齐光第一次面对面见到这位青阳道观的监斋，对方看上去温文尔雅，丝毫没有和乔智战斗时那副煞气冲霄的模样。
青灵道人说道：“楚公子，住持派我来和你们接应，一会还请多多指教。”
“不敢当。”楚齐光面不改色地和对方寒暄了一会，青灵道人突然微微一笑道：“楚公子喜欢猫？”
楚齐光心里微微一跳，镇定道：“怎么说？”
青灵道人伸出手掌在楚齐光的肩膀上手指一捻，便抓着一根橘毛微微一嗅道：“这是猫毛吧？”
楚齐光眉头微微一挑：“道长好眼力。”
青灵道人似笑非笑道：“有些老猫老狗活得年岁长了，难免沾染邪祟成了精，楚公子可要小心。”
楚齐光总感觉这人话里有话，但下一刻青灵道人脸上的表情一收，便好似什么都没说过一样，又恢复成了那道貌岸然的模样。
接下来召集人手前往丁家的路上，楚齐光特意找了个机会和乔智聊了聊，将青灵道人的事情说了一番。
乔智疑惑道：“这个青灵道人是有点古怪，上一次我和他碰面时明明是一身正气。结果今天我再远远看他，总觉得有点邪门。”
楚齐光让乔智小心一点，但接下来他却很快发现人群之中已经找不到了青灵道人的身影。
……
丁家大宅之中，厉长青摇头说道：“这吴阁老何等英雄，生了个儿子竟然如此废物，听说他们已经放出话来，想要服软退田了？”
“退田又如何？”丁道霄在一旁说道：“吴思齐（吴阁老）治家不严，纵子鱼肉乡里，搅得现在民怨沸腾，动乱在即，还有何面目继续在内阁待下去？
斐首辅和诸多大臣现在都站在我们这边，皇上一定会明白互市不可轻开，我堂堂大汉立国二百载，什么时候跟妖族和谈过了？叫这么多年九边军镇牺牲的英烈如何安息？岂不让边疆将士们心寒？于妖族互市实乃祸国殃民之策。”
丁道霄智珠在握道：“吴思齐之后要么被扔去一个闲职，要么他直接辞官。”
厉长青心里不以为然，说的那么大义凛然你们丁家和那些朝中大臣还不都统统是为了银子，嘴上则是说道：“吴家能放他们一条生路，但那个楚齐光我要将他抓回去亲自招待。”
厉长青从道观出来以后一番调查，也知道引动上次道观出手的主谋便是楚齐光，对方这些时日里更是躲在吴家、郝家背后各种出谋划策。比起吴巍、郝文这两个二世祖，厉长青更恨的却是楚齐光。
丁道霄笑笑道：“吴家虎父犬子，除了吴思齐之外，不过是烂泥一堆，到时候我亲自将楚齐光抓到厉大人的手上。”
就在这时，一名小厮慌慌张张地跑了跑了过来：“少……少爷，不好了，来了好多人把我们的宅子给围起来了，说要捉拿反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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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对峙（沛谦哥祝大家早日脱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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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道霄闻言一惊，立刻和厉长青一起带着人马走到了大门外的位置，一出来便看到吴巍、郝文、楚齐光带着大队人马将整个丁家的大门都围了起来。
丁道霄怒斥道：“吴巍！郝文！你们发什么疯？你们是要鼓动百姓造反吗？”
厉长青也吓唬道：“都速速退去，不然以聚众作乱论处，全都抓进牢里，流放充军。”
楚齐光说道：“该充军的我看是丁家才对。”
“楚齐光？”丁道霄盯着对方说道：“厉大人，此人妖言惑众，居心叵测。妖饷案便是他一手挑动，我看还是抓起来好好审一审。”
厉长青知道这是要杀鸡儆猴，何况他本来就想对付楚齐光，闻言直接快步走了上去，伸手就想要将楚齐光拿下。
以厉长青五境巅峰的武道修为，要拿下楚齐光不过是一只手的事情，甚至可以让对方反应都反应不过来。
而在他的气血爆发之下，滚滚热浪朝着四周围涌出，众人感觉自己就好像是迎面撞上了一个火炉一样，惊叫着朝后退去。
眼看着楚齐光眨眼间便要被他一掌抓住脑袋，道道金光却是猛地从楚齐光背后射了出来，露出了青阳观主持尘竺的身形。
厉长青面色一变，立刻向后退去，看着被三名护法神将挡住的楚齐光，厉声喝到：“尘竺！之前你擅自软禁镇魔司人员的账还没跟你算，你现在还敢出手？我可是前几天才从道观里做了你主持的驱魔法事出来，难道你又要说我入魔了？”
而看到尘竺的出现，丁道霄上前一步，也站在了厉长青的身旁：“尘竺住持，我父亲已经上书一份发到了京城，将你擅自软禁厉大人的事情告到了道录司，恐怕不日就会有人下来调查此事，大师想要一错再错吗？”
尘竺住持没有说话，知县何文彦却是带着差役们也走了上来，从人群中挤出一条大路。
看到这一幕的丁道霄眼睛一亮，立刻迎了上去：“何知县，你来的正好！这楚齐光、吴巍、郝文带着一帮刁民作乱，赶紧将他们拿下吧。”
何文彦冷冷看着眼前的丁道霄，手一挥说道：“丁家勾结妖魔，贩私牟利，犯了通妖之罪，立刻给我拿下。”
丁道霄吃惊地看着这一幕，盯着何文彦说道：“何知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又有青阳县的几个大族站了起来，都对着丁家一阵唾骂，而一些有姻亲关系的则赶紧撇清关系。
“丁道霄，你们丁家挖煤也就算了，竟然利欲熏心，将灵脉都给毁了！你这是要断我们青阳县的根啊！”
“怪不得我们青阳县最近这些年的武生越来越少，都是你们给害的！”
“我就说我怎么迟迟没能突破武道第三境！你们丁家真是做了大孽了！”
“我真是瞎了眼把孙女嫁给你们，你们丁家勾结妖族是要害死我们吗？”
“从今日起，我们家跟你们丁家恩断义绝，就要捉拿你们这些汉奸！”
看着眼前群情汹涌的模样，丁道霄脸上的表情是一变再变，心也是不断下沉。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短短时间内，吴家、郝家、何知县、道观、还有县里的各个大族竟然连成了一片。
丁家赫然就成了整个青阳县的众矢之的了。
而面对众人的指责，他除了否认以外没有一点其他话能说得出口。
很快咒骂就变成了推搡，不知道谁（楚齐光）喊了一声“打丁家，分家产”，立刻就有人动手了起来。
接着又不知道是谁（楚齐光）啪的一声，将一包石灰粉扔向了丁道霄，直接被丁道霄躲开，却砸得身后一群护院们连连嚎叫。
这一下就好似是一点火星落在了炸药里，整个现场瞬间爆炸了起来。
丁道霄怒瞪着丢东西的楚齐光：“楚！齐！光！”
但他来不及说更多的话，已经有人手持棍棒朝他打了过来。
吴巍带领着众多豪族护院、何知县率领这衙门的差役、巡检司的弓手、还有青阳道观的主持尘竺带领着道观的道士们……足足近千人马一拥而上，直接冲进了丁家的大院之中，和丁家的人、镇魔司的人战成一片。
人群挤作一团，整个现场一片混乱。
厉长青见势不妙就想要逃走，却看到三名护法神将从天而降，尘竺已经亲自动手拦下了他。
厉长青猛一咬牙，一口吃了三颗丹药，抽出了斩妖刀和三头护法神将战成了一团。
只见他且战且逃，黑色刀芒和护法神将的金光搅成一团，所有靠近的武者是擦着就伤、磕着就残，双方连续破开几面院墙，已经越战越远了。
另一边的丁道霄被则是被何知县带着一群差役们围攻，一根根长枪、长刀朝他轮流刺来，逼得丁道霄左支右拙，几乎是毫无反抗之力，瞬间就要被拿下。
就在这时，伴随着一声爆喝，一根长枪宛如闪电刺破空气，轰的一声射到了丁道霄面前，直插入地，爆开片片青砖，将围攻丁道霄的众人全都暂时阻退。
便看到丁家老太爷丁志泽带着一群丁家的儿孙们支援了出来。
原本老态龙钟的丁志泽服下了天师教的龙虎爆筋丸，看上去浑身筋肉暴涨，气血狂涌，散发出阵阵热浪，哪里还有之前筋肉萎缩的模样。
这天师教的龙虎爆筋丸便是能够在短时间内刺激服用者的血肉、筋膜、气血，让丁志泽暂时回到了第五境巅峰的状态。
便看到丁志泽宛如炮弹一般撕裂大气，一步踏出已经闪身来到丁道霄面前，手抓插入地面的大枪一拔、一扫，伴随着大枪横扫而出，枪头剧烈摩擦空气，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铁腥味。
砰砰砰砰的炸响之中，瞬间就有十多名差役齐齐飞了出去，倒在地上依然是筋断骨折，爬不起来了。
何文彦手持长刀，直接挡下了丁志泽的枪头，怒喝道：“丁志泽，你还要负隅顽抗吗？”
“你这条好狗！”丁志泽冷笑道：“卖主求荣，你以为上面会放过你吗？”
这话当即就说到了何文彦的痛处，他脸一黑，朗声说道：“本官效忠的是大汉朝廷，尊的是当今天子，可不吃你们那一套。”说罢，手中长刀便划出刀刀气浪，朝着丁志泽斩去。
第94章 抄家（白银盟沛谦哥：脱单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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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老太爷曾经是武道五境的武进士，但何文彦也同样是武道五境的武进士出身，特意被外放到了青阳县来做知县。
这一下双方刀枪碰撞，卷起层层气浪，气血运转之间更是散发出一波波热流，灼得四周围的差役们都向后退去。
丁志泽对战何文彦，尘竺追击厉长青，除了在场最强的这四名高手之外，青灵道人不知所踪，剩下的护院、差役们也是打成了一团。
丁道霄带着几个叔伯、兄弟左冲右突，本来还想冲上去支援丁志泽，却被一名叔叔给拦了下来。
“道霄！今日大势已去，你爷爷说了让我们立刻逃走。你是丁家新的掌舵人，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丁道霄咬着牙，看着原本富丽堂皇、亭台楼阁的丁家已经化为支离破碎的战场，猛地怒吼一声，便要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楚齐光的呼喊声传了过来：“丁道霄，你这就要溜了？”
丁道霄身旁的叔叔一抓他肩膀，催促道：“快走！他是在激你！”
丁道霄何尝不知道这种事情呢，但今天被楚齐光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屁民当众骑脸，嚣张成这个模样，他心中的怒火简直时时刻刻都在灼烧他的五脏六腑。
丁道霄猛得看向楚齐光，爆喝一声道：“楚齐光你这个卑鄙小人！终有一日，我必亲手杀你！”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突围而去，没有了何文彦和尘竺的阻拦，一些普通的差役、护院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直接就被丁道霄给冲了出去。
几个时辰后，丁家的各种小姐太太、小厮丫鬟都已经被收监起来，暂时关去了县衙牢房之中，之后都要一一审问、判刑。
吴巍则在丁家大厅喊道：“丁家这么多年经营下来，还勾结妖魔和邪教，庄里一定还藏有妖物、邪典，甚至藏匿了妖怪、魔头，一定要统统搜集出来，一个都不能放跑出去，免得为祸人间！”
对于吴老爷的正义之行，在场诸人都与以了高度肯定，纷纷指挥着手下们搜索丁家，要把那些害人的东西统统找出来。
丁家的大宅接下来被翻了个乱七八糟，到处都是被撞开的门房，还有散落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各种象牙、珊瑚、水晶、古董、字画更是被胡乱堆放到了一起。
吴巍、郝文、尘竺主持不久后就开始分赃，至于丁家通妖的证据……各种账册、来往信件、窖藏的金银珠宝都被找了出来，正在一一勘验。
不过已经没人关心这些证据了，毕竟光是派去梅山的人马已经发现了神仙道的活尸，丁家最少一个勾结邪教的罪名跑不了，再加上楚齐光提供的账本，已经是十死无生。
现在众人最关心的还是怎么分丁家的财产，首先上交朝廷的肯定要有一部分，接下来道观要拿一个大头，然后才是吴巍、郝文、何文彦等人，当然也包括了楚齐光。
这一次楚齐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让吴巍对他更加佩服，也对他的未来更加看好，说了一定要分润楚齐光一份。
……
郝文、吴巍、尘竺等人都在搜刮着丁家的各种值钱玩意，楚齐光却是找了个机会一个人跑向了后院，越跑越快。
突然一声猫叫响起，楚齐光便看到乔智带着大头正躲在一片草丛里，朝着他的方向不断摆手。
“走走走，快去找丁道霄的房间。”
有着大头这狗妖一路嗅着丁道霄的味道，楚齐光很快找到了丁道霄的房间。
“哪里他的味道最重最多。”
楚齐光掀开了床板、书桌、椅柜……突然走到房门外看了看说道：“这墙的尺寸不对劲……是有夹层啊。”
一旁的大头也正对着一块墙壁说道：“干爹，有味道从墙里传出来。”
楚齐光和乔智一起将墙壁破开，却看到里面已经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接下来楚齐光又是一番查找，却始终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须弥山王经》秘籍。
‘果然已经没有了吗？是被丁道霄藏在别的地方了？还是贴身携带拿走了。唉，可惜了。’
不过楚齐光对此也不意外，他撇了撇嘴：‘以我对丁道霄的理解，这个人大概率会逃去大乾，想着要翻身，低概率会隐姓埋名。’
对接下来丁道霄不同的选择，楚齐光自然又有不同的计划，他心中暗道：‘要是他一心一意躲起来保命，那就麻烦很多了，不过以他的性格，不太可能这么做了。’
就在这时，牛奶猫璐璐跑了过来，乔智立马喊道：“不是让你们藏好了吗？出来被镇魔使抓到怎么办？”
璐璐说道：“丁道霄联系白米了。”
楚齐光眼中猛得亮了起来：“你快去找白米，一切按之前安排好地去做，我马上就来。”
……
青阳县的一处废弃庄园外，大片大片的荒地无人耕种。
这是过去的李家庄，因为庄内佃户被迫害的太严重，越来越多逃走做了流民，明明有大量田地却无人耕种。
后来庄子里的大户被官府逼着缴赋税缴得家破人亡，整个庄子也荒废了下来。
丁道霄一行人却是一路逃到了这里，几人此刻灰头土脸，衣服上各种泥浆、血迹混合在一起，看上去无比的狼狈。
厉长青赫然也跟着他们一起，他本来不是尘竺主持的对手，毕竟对方拥有天师教赐下的符箓，那是超越了凡人的力量。。
但厉长青用了一颗天龙爆血丸之后，仗着瞬间提升的爆发力，凭借在镇魔司多年追踪、潜伏的经验，好不容易甩掉了尘竺。
天龙爆血丸乃是天师教入道境界的高人所炼制的丹药，还是厉长青过去立下大功后，镇魔使赐给他的，一想到自己就这么用掉了，他就是一阵心疼。
镇魔使乃是镇魔司中入道境界的强者，也是镇魔司中最高位的存在。
厉长青因为连续服用多种丹药，此刻丹毒积蓄在体内，整个人看上去脸色苍白，十分憔悴，体力已经是接近了极限。
他强挺着精神说道：“为什么往这里逃？我们的事情已经犯了，镇魔司很快就会派人下来，他们有开眼丸、开鼻丸，镇魔使甚至有天眼丹、天息丹，我们这样是逃不掉的！”
丁道霄说道：“所以要找靠山。”
厉长青：“靠山？”
丁道霄叹气道：“我打算投靠北方妖族。”
厉长青怒道：“你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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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分感谢沛谦哥的白银盟打赏，竟然还无意间还蹭到了起点的活动，沛哥我永远的神，财运高照还带了我一把。之前的明日之劫、难道我是神也有你的支持，真是有眼光，文化素养高，打赏的一本本都是好书啊。
第95章 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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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番争吵声中，白米不知何时来到了一旁，插嘴道：“你们吵完了没有？”
厉长青手中斩妖刀一紧，下意识地就想要砍过去，但想想自己目前的处境，他的心中却是犹豫了。
一旁的丁道霄劝说道：“整个大汉都已经没有我们的容身之所，投靠妖族这是唯一的办法。你看神仙道不也投靠了妖族？他们可以我们自然也行。”
最后他补充道：“你是镇魔司千户，就我们犯的事情，如果被镇魔司抓到了是什么后果你很清楚。”
丁道霄前面说的话还无法劝说常年斩妖除魔的厉长青投靠妖族，但最后一句话却是直击了他的心脏。
作为镇魔司的千户，他太清楚镇魔司的手段了，一旦他们被抓住……恐怕就是生不如死。
一想到镇魔司的幽狱之中那一个个不成人形的囚犯，厉长青握刀的手也缓缓松了下来。
丁道霄看到他这番模样知道自己说动了对方，于是客气地朝白米说道：“这位……猫兄，当今汉家天子荒淫无道，我等仰慕大乾（北方妖族）已久，想去北方为大乾神族效力。”
北方草原上的大乾由狼族统治，其中的最强部落为永日部落，自称为神族。以示自己和普通妖族的区别。
白米闻言说道：“嘿嘿，谁知道你们后面有没有跟尾巴？是不是一个陷阱，想要暴露我们在大汉的布置。”
听到这番话，丁道霄反而越发相信对方有路子能够避开朝廷耳目前往草原，于是耐心解释了一番。
为了凸显自己的重要性，丁道霄又说道：“北方九边军镇的地形都记在我的脑中，还有大乾不是一直想要25正法吗？我就有25正法的线索。”
丁道霄这里也留了个心眼，害怕被杀人越货，只说有线索，还打算到了草原上以后才把《须弥山王经》献出去，换取未来在大乾中的地位。
他心中甚至想到：‘以我的武功、才智、天赋，还有《须弥山王经》傍身，未必不能在大乾做出一番事业。’
‘到时候率军南下，灭了这大汉王朝，让这狗皇帝后悔去吧。还有何文彦、楚齐光这两个奸诈小人，也一并抄家灭族……’
白米点了点头：“我去问问我们的老大。要是他同意的话，会唤来两头鹰妖驼你们去草原。”
听到这番话，丁道霄、厉长青等人都是眼中一亮，如果有飞行的妖怪送走他们去草原的话，一下子就让他们安心了许多，也更加期待了起来。
如今白米的这番话已经成了他们心中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你们先进来等着吧。”白猫说着便已经转身离去。
两人闻言脸色一喜，厉长青更是抢先一步走在了丁道霄面前，看得丁道霄心中暗道：‘什么镇魔司千户，到头来还不是贪生怕死。’
白米将两人带进了一间门窗紧闭的废弃大房间内，厉长青看到上面挂满的袋子奇怪道：“这是什么东西？”
白米不在意道：“我们从人类那里买的面粉，挂起来怕被老鼠偷吃。你们在这里先等着……我一会儿就过来。”
说完他便离开房间，顺便将房门关上了。
接下来厉长青和丁道霄等人就这么等在了这里，心中又是期待、又是害怕、又是紧张。
突然间厉长青有些奇怪地看着墙上的火把，奇怪道：“大白天的，为什么要点这么多火把？”
房顶上，乔智用力一抽麻绳，麻绳的另一头……悬挂在房屋内的一代代面粉瞬间散开，面粉直接朝着整个房间弥散开去。
抽开麻绳的同时，乔智猛地用力一跳，已经好似离弦之箭般飞了出去。
轰！
熊熊燃烧的火光之中，剧烈的爆炸在整个房间中连续发生，大门、窗户、墙壁被纷纷撕裂，道道火焰顺着粉尘腾空而起。
当一切平息下来的时候，楚齐光和猫妖们走在断壁残垣之中，很快就找到了两具重伤的躯体。
白米招手，指道：“在这！在这呢！还没死！”
便看到一小队猫妖们跑了过来，手里拿着药水灌入了厉长青的口中。
此刻的厉长青浑身上下筋断骨折，鲜血淋漓，简直是没有一块好肉，但是凭借着第五境武者的强悍体魄，此刻仍旧活着。
而随着猫妖们手里的药水不断灌入他的口中，厉长青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虽然无力、虚弱，却有又能控制了，甚至连浑身上下的剧痛都在逐渐消解，就好像伤势在快速复原一样。
厉长青脑海中忍不住浮现一个想法：‘这是什么药？效果竟然比镇魔司的药还好。’
另一边的乔智大呼小叫地跑了过来：“面粉爆炸竟然这么大威力？”他找到了半死不活的丁道霄啧啧称奇道：“这都没死，运气太好了吧。”
“什么叫运气？这点程度的爆炸我闭着眼睛都能布置了，想要他们活就绝对死不了。”
“是我算准了这点量爆炸后能给四境、五境的武者留口气。”楚齐光走了过来，指挥猫妖们将药水灌入了丁道霄的口中。
楚齐光又在心中说道：“你说的须弥山王境炸不坏我才这么布置的，他如果贴身带着的话也不会有事吧？”
乔智拍着胸脯说道：“须弥山王经的秘籍蕴含天道奥妙在内，哪是这么容易坏的。”
楚齐光和乔智查找一番，叹了口气，丁道霄果然没把秘籍随身带着。
而本已经昏死过去的丁道霄伴随着那神秘药水入腹，命也暂时保了下来。
楚齐光笑了笑，让猫妖们放火烧了眼前的大宅，然后带着眼前的丁道霄、厉长青离开此地，同时也将其他几个丁家人的尸体一同带走，前往了王家庄的后山深处。
不久之后，便有附近的村民循着爆炸声找来，却只能看到熊熊燃烧的大火和房屋残骸。
……
王家庄的后山上。
丁道霄浑身上下被一根根锁链捆缚了起来，动弹不得。
爆炸时候的事情他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似乎伤的很重，但现在却不感觉痛了，也不感觉饿。
而对于面粉爆炸的威力和伤害，从小练武的丁道霄也并不清楚。
他下意识地以为自己受伤不重，看着眼前猫妖、狗妖们和楚齐光，缓缓说道：“想不到你竟然是大乾的人，这么说来你到青阳县来，就是为了对付我们，推动和谈推动互市的吧？”
在他眼中，楚齐光已经成了能够化为人形的先天种妖怪，所以才会帮着吴家对付自己，还能和其他妖怪联系、沟通，就是为了推动大乾和大汉互市。
第96章 秘籍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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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丁道霄将自己当成了北方妖族的人，楚齐光也不解释，只是问道：“你是那个腚……丁什么来着……”
丁道霄咬了咬牙，似乎回想起了过去将楚齐光当成无关大局的小人物时的回忆，他沉着脸说道：“我是丁道霄。”
“噢，小丁啊。”楚齐光点头说道：“好久不见，怎么混这么惨啊。”
丁道霄沉默了片刻，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换做平时的他，早就对楚齐光动手了，但现在形势比人强，他只能忍耐着心中的羞怒，接着问道：“为什么袭击我们？我们已经决定投靠大乾了。”
楚齐光说道：“你们毕竟是人不是妖，要完全控制住你们才行。”
丁道霄又问道：“厉长青呢？他还活着吗？”
楚齐光说道：“送去大草原上养伤了，有贵人要用他。”
丁道霄转变心态也很快，暂时放下了心中仇恨后，他就开始想着怎么利用楚齐光。
只见他面色一动，说道：“我也可以为大乾效力。”
楚齐光笑着摇了摇头。
丁道霄追问道：“为什么厉长青可以，我就不行？”
楚齐光说道：“厉长青和我们谈好了，而且他愿意做妖怪。”
丁道霄连忙说道：“我也可以谈，我也可以做妖怪。”
楚齐光又笑道：“你是什么身份？厉长青可是镇魔司的千户，整个镇魔司就15个千户，他脑子里的东西对北面有大用。”
丁道霄思来想去，只得说道：“我知道一部25正法在哪里。”
楚齐光一脸不相信：“25正法是什么样的稀世珍宝？你会知道？”
丁道霄咬了咬牙，终究还是没说出来，又问道：“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
楚齐光笑了起来：“你知道北面有多少妖族想要杀你？”
丁道霄当然知道他们走私妖族赚了多少妖族的资源，闻言不经脸色一变，似乎陷入了沉思，但总觉得脑袋有些迷迷糊糊的，有些问题总也想不清楚。
眼看楚齐光要走了，丁道霄忍不住说道：“我要跟你上面的人谈，我真的有25正法的线索。”
接下来的楚齐光把控着丁道霄的态度，引领着整场谈话的节奏，就好像是捏着一根弹簧一样，不断压缩、拉伸，蹂躏着丁道霄的心态。
当楚齐光终于答应丁道霄，让更上面的人来接待他后，丁道霄有一种大松一口气的感觉。
片刻后，被激发了妖性，浑身长满了狗毛的陈刚走了过来，看着丁道霄问道：“就你叫丁道霄啊？你说你有25正法的线索？”
浑身长满狗毛的陈刚在丁道霄看来，似乎比楚齐光值得信任多了，但他一开始仍旧不愿意交代《须弥山王经》的所在，还想要多谈谈条件。
但丁道霄的脑袋却越来越昏沉，而陈刚表现得满不在乎，完全不相信他拥有25正法的线索，并表示出对丁家的恨意，以及动手的杀意后，丁道霄终于熬不住心里的压力，吐露出了《须弥山王经》的所在。
脑袋越发混乱的丁道霄急忙说道：“你们相信我，派个人去挖出来，我就把东西藏在那里了。我还知道更多大汉朝堂上还有镇魔司的隐秘，你们有的是能用我的地方……”
……
距离丁家大宅大概十多里地的一片槐树下，乔智和楚齐光一起挖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个箱子。
将箱子打开，立刻就看到了一本书册和两瓶丹药。
乔智立刻走上去翻了翻那本书册，只见其中非金非银，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却看的乔智哈哈大笑：“果然是《须弥山王经》，25正法之一。镇魔司四绝中的《须弥搬山劲》就是个残缺版，他们一直想要找到原版，却没想到在这里……”
楚齐光记得乔智以前说过，丁道霄便是献上了《须弥山王经》才在镇魔司中一路往上爬。
乔智又打开那几瓶丹药看了看，欣喜道：“5颗益气丸也就算了，还有这份狮虎换骨膏厉害了，没有关系的话再多银子也别想买到。
有了这玩意，等你第四境的时候找机会吃了，一份就足以让你转换全身骨骼、骨髓，达到第四境的极限。”
这份狮虎换骨膏还是之前丁道霄找青灵道人的路子买来的，因为丹毒过强，丁道霄一直想等吃完了益气丸，增强了体质再用狮虎换骨膏，想不到这一次走的匆忙没来得及带走，却是便宜了楚齐光。
楚齐光赶紧将秘籍和丹药收入怀中离去，但他却没有马上回去杀了丁道霄，而是耐心地等待着。
直到当天夜里，楚齐光才带着一脸邪意走到了丁道霄的面前。
此刻的丁道霄目光已经有些呆滞，看到了楚齐光也只是转过头来，没有开口说话。
楚齐光却是笑着松开了一些对方身上的锁链：“你不好奇你自己的伤有多重吗？”
丁道霄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就见到原本被锁链覆盖的身躯早已经血肉模糊，各种体内脏器直接露了出来，根本不是能活下来的模样。
他这时候的神情终于激动了起来：“你……你干了什么！”
楚齐光邪笑了起来：“喂你吃的药，叫做不死药，我在石砚村抓神仙道的人的时候顺了的，味道怎么样？你们家的矿山里可是很多人吃过了，你自己现在尝尝的感觉如何？”
丁道霄家的煤矿里就有活尸挖矿，他当然知道不死药是怎么回事，他也终于明白了过来……
为什么自己的伤势会痊愈……实际上伤势根本没好，只是他逐渐活尸化……已经失去了痛觉，生命也不受普通的伤势影响。
为什么自己的脑袋总是昏昏沉沉……这是活尸化的过程中，他在一点一点丧尸知觉。
丁道霄此刻双眼喷火，身体剧烈挣扎起来，却被锁链死死绑住，根本无法攻击到楚齐光。
“为什么！”想想自己一点一点变成活尸的模样，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便在他的心头绽放，丁道霄忍不住怒问道：“你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杀便杀，为何喂我吃不死药？”
楚齐光接着说道：“知道为什么今天全县都会联起手来对付你们丁家吗？我串联的。”他一边说着自己怎么串联知县、道观，又诉说着丁家如今被抄家灭族的惨像。
“丁家除了首恶会被凌迟处死之外，其他全族都会被流放充军吧，女眷也会被打入教坊司接客……”
听着楚齐光的诉说，丁道霄简直要双眼喷火，恨不得啖其肉食其血。
楚齐光笑了笑：“你还记得你为了《须弥山王经》杀掉的一对父子吗？”
第97章 精神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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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道霄闻言微微一愣，怎么也没想到楚齐光会说出这件事情。
楚齐光接着说道：“他们一个是我父亲，一个是我哥哥。”
丁道霄咬着牙：“原来是这样……原来如此……你是来报仇的……早知道我就应该把你们全家都杀了！”
“报仇？”楚齐光邪笑着摇了摇头：“我才没有那么无聊。”
“我只是要杀了你。”楚齐光拿出一把柴刀，对准了丁道霄的脑袋：“因为你挡路了。”
丁道霄看着眼前浑身被戾气包裹的楚齐光，一种彻骨的寒意涌上心头，他愤怒地大吼起来，想要驱散心中的恐惧。
楚齐光只是自顾自地接着说道：“就好像赶路的时候清理掉前方的野草一样。”
“没那么多原因。”
……
良久之后，楚齐光一步步走到了月光下，脸上还溅射着滴滴鲜血。
他刚刚就好像是将丁道霄的生命给献祭了出去，以平复精神中原本遭受到的影响。
此刻望着夜空中的星星们，他眼中的戾气一点一点消散。
原本脑海中那些二狗不断咆哮、涌动的记忆，此刻似乎都一点一点开始平静下来，而原本楚齐光心中的那根刺……也逐渐消散。
伴随着这种精神上的平静，他感觉到自己的境界在被不断拉伸、升华。
他的意识宛如离开了躯壳，一路攀升到了无垠的宇宙之中，来到了银河的尽头，时空的交错处，看到了那浩瀚无边的奥秘，看到了那超越一切生命想象的深渊……
四周围的声音、光线、气味、触觉……此刻全都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消散，只留下了一个声音……
“在吗？”
伴随着这一道声音惊雷般传入楚齐光的耳中，也将楚齐光从那感觉中拉了回来。
但当他回过神来时，却已经不记得了那个声音的存在。
楚齐光只是感受着自己的精神境界，嘴角缓缓露出一丝微笑。
“助我修道第四境……丁道霄，你也算是虽死犹荣了。”
楚齐光感受着自己精神境界的变化，感觉到二狗的记忆彻底平静了下来，对他的影响已然是微乎其微。
‘但仍旧有一点点影响，不过我感觉我只要再去祭奠二狗的父亲、哥哥一番，这根精神上的刺就能彻底消除了。’
接着楚齐光又开始适应新境界的好处。
修道第四境，自我隔绝五感，可以进入更深层次的定境之中。
这个状态下的修炼者思考、休息的效率都有着极大提高，每天半个小时的时间便能够恢复精力，无需再睡眠。
‘修道虽然说没有提供直接战斗力，但其实对武道修炼有着很强的辅助作用，光是每天不用怎么睡觉这点，就太有用了。要是我能带着这种能力回到地球上……’
楚齐光感受着修道第四境后带来的变化，突然微微一愣：“我的记忆……”
他刚刚回想到自己在地球上时的记忆，却是发现这些记忆无比地清晰。
接着他又特意回忆起更多地球上的记忆，发现不止是普通的记忆，包括各种学过的知识，见过的人，甚至是读书时看到的一张照片，儿时父母抚摸他的触觉，大学时吃烤串的那股香味……
一切记忆都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深刻，好像电脑存储一样能够随时拿出来把玩。
“修道第三境的时候，我已经能够过目不忘，修道第四境以后，竟然还能回想起过去的各种记忆和细节。”
楚齐光摸了摸下巴，也不知道其他人修道第四境是不是这样，这也没法问，因为他还不认识有人记得自己上一世记忆的。
不过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楚齐光很快就有了新的想法。
‘以前的计划倒是可以变一变了。’
此刻的楚齐光经过将近三个月的奋斗，终于武道第三境，修道第四境。
并且在青阳县内结成了关系庞大的利益网络，接下来只要按部就班他便能成为武生，进入官场，开始真正分享这大汉王朝的权力。
感受完了修道第四境的不同，楚齐光处理了丁道霄的尸体之后，又审问了一番厉长青，获取了很多关于镇魔司的情报。
至于厉长青的性命则暂时存下来，楚齐光打算等自己下次犯病的时候再杀，让精神再次得到升华，提升他的修道境界。
做完了这些事情以后，楚齐光还要忙着赶回丁家，看看抄家的情况。
于是他将丁道霄的丹药和《须弥山王经》藏好以后，便走向了丁家的方向。
……
当楚齐光回到丁家时，吴巍他们的抄家活动仍旧没有结束。
一箱一箱的银子、金子正不断被下人们从地窖里抬出来，丁家被抄出来的家产已经超过了三十万两银，并且还在持续增加中，看得众人心中火热，开启了一场饕餮盛宴。
这场抄家活动足足进行了快十天，期间各种搜刮、分配、争夺、吵架的剧本一一上演，楚齐光看着一个个豪门大族、官员胥吏、道观道士为了争夺利益吵得不可开交时，也忍不住有些头疼。
这种事情他也没办法解决，插手还要惹得一身骚，只能等着他们吵完了。
结果听说灵州巡抚李沛谦派出的官兵也要来到青阳县查抄丁家时，众人才达成了最终协议，将丁家的钱财分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了五万两银子给朝廷收缴，问起来就是丁道霄携款卷逃了嘛。
伴随着官兵到场，带来的还有当今首辅斐义丁忧还乡，吴思齐阁老接任内阁首辅的消息。
整个吴家的身价立刻水涨船高，吴巍又顺势吞下了一大片丁家的田产、商铺、酒楼……
除此之外，吴巍还分了一万两银子给楚齐光。
能让平素视财如命的吴巍分给楚齐光这么多银子，一方面自然是因为楚齐光这次功劳很大，另一方面最重要的……还是吴巍看好楚齐光的未来，这一万两就是他投资在楚齐光身上了。
朝廷官兵在丁家收缴了各色金银、古董、字画之后，就大军开拨去了梅山。
不过梅山上的神仙道教众们早就消失无踪，只留下满山的活尸四处游荡。
这些活尸又没有银子，也算不上什么功劳，官兵们稍微砍杀了几十个便懒得再管，直接立个碑将梅山一封就撤退了。
自此之后，整个梅山都因为有数千活尸散布其中，变成了一片生人勿进的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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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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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青阳县里这几个月来各方势力斗得火热朝天的时候，大汉的神京则是朝堂上纷争不断，底下暗流涌动。
位于皇宫西面的长生宫内，整个宫殿由白玉铸成，外墙雕花，内墙贴有紫色的瓷砖，上面雕满了密密麻麻的奇异文字。
殿内一根根铁铸的柱子上纹有古代仙人修炼、飞升、超脱的画像。
更有一块水晶制作的影壁，其中竟然有活水流动，还能看到有金鱼在里面游来游去。
整个长生宫可谓是巧夺天工、风生水起，乃是当今的永安皇帝耗资巨万打造而成，听说当年为了按时完工，甚至抽调了西北的赈灾银，惹得言官们的弹劾好像雪片一样。
而自从长生宫建立以来，永安皇帝便常年闭关修炼于此，从永安2年到现在永安15年，已经有整整13年没有踏出宫外一步，更没有上过早朝了，内阁大臣，六部九卿们也是在这长生宫内觐见皇上。
此刻长生宫的一座偏厅内，明明是八月份的炎热天气，厅里却是一片凉爽。
吴思齐坐在一旁，这位大汉朝的新任首辅面容清瘦古朴，此刻双目微垂，似睡非睡，好像是陷入了某种深度的冥想之中了。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大红袍的太监笑呵呵地走了出来：“阁老，皇上唤你去呢。”
吴思齐这才睁开眼眸，看着太监说道：“陈公公，皇上怎么说？”
眼前的这位太监陈忠乃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太监中的权势第一人，也是最得永安皇帝恩宠的大太监。
吴思齐一直以来都和陈忠关系良好，过去更是结为同盟，一起对抗前任首辅斐义的压力。
吴思齐负责在朝堂上对抗斐义，陈忠则在皇帝面前一直给斐义上眼药。
此刻听到吴思齐的问题，陈忠呵呵一笑道：“陛下最看重的还是那青阳县灵脉的事情，丁家是死不足惜，但坏了陛下的修行便是罪犯滔天。”
这一次吴巍命人传过来的各种书信、账册的证据，吴思齐是没有走正规程序，因为斐义肯定会压下来，根本到不了皇帝的手里。
所以他这一次是通过陈忠把奏疏、证据一起送上去的。
但陈忠常年揣摩圣意，一看这些东西就知道……那些丁家勾结妖魔、边军结交朝中大臣、甚至贩卖军粮、军械等等等等的事情，都不是最重要的。
这里面最容易让皇上盯上的就两件事情，一个是丁家、边军还有朝中大臣，每年靠走私赚了多少银子。
另一个就是丁家破坏灵脉，导致神京的风水大阵威力削弱了一些，坏了皇帝的修行。
银子和力量，这才是当今天子最看重的。
所以他首先就将账簿和梅山挖煤的数量给呈了上去，果然惹得龙颜大怒。
此刻吴思齐听了陈公公的告诫，了然地点点头，便跟着一旁的宦官去面圣了。
一路来到的长生宫最深处的升仙殿内，便看到一名身穿道袍，面如冠玉的青年正盘坐在一朵金莲之中。
吴思齐赶紧跪下去，却看那青年一摆长袖道：“别跪了，让你进来不是让你跪的，是问你事的。”
吴思齐站起来，低头说道：“陛下请问。”
永安皇帝说道：“听说你们吴家老二如今在县里已经有了快二十万亩地了？”
吴思齐立刻又跪了下来：“臣立刻就让他将地都退了。”
永安皇帝没有说话，而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空气黏稠的宛如水一样，丝丝冷汗不断从吴思齐的脑袋上留了下来。
虽然吴思齐修炼武道多年，本身已经是武道上入道级别的强者，但眼前的永安皇帝是以道术突破到入道境界的强者，所修炼的《地元五歌》配合神京城的风水大阵，号称城内无敌。
而且多年来闭关修炼，追求着入道之上的境界，实力是一年比一年更要深不可测。
吴思齐这位入道强者站在这位帝王面前，仍旧要承受着生命被他人掌控的压力。无论谈什么东西，气势上就要先弱了三分。
随着永安帝一声轻笑，殿里的气氛似乎又一下子轻松了起来：“起来，别跪着了。好好管管你儿子，弹劾你的奏疏都快有一人高了，外面都在说我宠幸你这个奸臣呢。”
吴思齐跪着不起来，惭愧道：“臣……教子无方。”
永安帝站了起来，将跪下的吴思齐扶好，接着说道：“这天下哪有儿子有错，让父亲来担的？你现在是内阁的当家人，朕的大管家，不要动不动就跪了。”
说完，永安帝转身走了几步，突然问道：“小小一个丁家，每年贩私便能有二十万两白银之利。你说如果互市之后，朝廷每年可以开源多少白银？”
吴思齐说道：“按货品不同，各有说法。比如江南气候宜人，善养蚕、织丝。北方妖族不善农耕、纺织，却有大量银矿。一匹上等的丝绸，在内地能卖六两银子，如果开放互市之后，在北方草原上能卖到十五两银子以上。
江南的织造局一共有一万五千张织机，现如今龙族扰乱江南沿海，丝绸无法销往海外，大半织机都已经停工，如果能将丝绸运往北方销往妖族，那一年可卖10万匹，仅此一项便是150万两白银。”
永安帝点了点头说道：“关键就是要和谈、要互市。现如今外面那些人都叫你汉奸阁老，叫你投降宰相，九边军镇的人也不服你，朕都替你挡下来了，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吴思齐肃然道：“撤军镇，设立府、县衙门。”
永安帝深深地望了吴思齐一眼说道：“九边军镇有军民百万，你说撤就要撤？”
吴思齐说道：“北方军镇如人之脓疮，不经剔骨削肉已不可治，拖得越久，遗毒越深。”
永安帝点了点头：“你接着说。”
良久之后，君臣商谈完毕，又聊了一会儿家常，永安帝突然笑着说道：“这次丁家的账本和煤矿开采量，都是一个叫楚齐光的小子弄到手的？”
吴思齐点头说道：“正是。”
永安帝又问道：“此人可有功名在身？”
吴思齐知道这是皇帝对楚齐光感兴趣了，连忙说道：“尚无功名，但听说打算考取武科，为国效力。”
永安帝哈哈一笑道：“这人倒也颇有一番才干，小小年纪便能在青阳县搅动风云，特别是精熟案牍、算学，是个实干之才，将来多半能成为一员干吏。如果来日进了殿试，朕必点他一个一甲。”
吴思齐知道楚齐光的名字这是被皇帝记在心上了，以皇帝入道级别的修为，过目不忘是基本能力，那么将来楚齐光进入官场，皇帝的好印象就是个很有用的东西。
但凡事有利有弊，吴思齐也知道这是有人在故意放出楚齐光的名字。
楚齐光不但在皇上面前展露了头角，也在保守派官员面前露了脸，更被打上了吴阁老这一派的印记，恐怕很快就会被某些人视为眼中钉。
而吴思齐原本是想回护一下楚齐光，压下他的名字的。
‘年纪轻轻，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的住这种压力。’
……
另一边的青阳县中，楚齐光还不知道自己的大名已经让皇帝记在了心上，他此刻为了多赚点银子，正在回忆着上辈子记忆里的几张照片，将水力纺纱机、水利织布机的模样给一点一点画下来。
但画了半天后仍旧只有表面的模样，其中的很多细节却是完全未知。
楚齐光有些恼火地想到：‘我上辈子怎么就没好好研究一下这些东西呢。’
第99章 须弥山王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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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看着自己画出来的水力纺纱机和水力织布机，心想如果正要投入使用，恐怕还要叫精熟此道的人来研发才行。
但这个世界光是学习知识就有可能导致入魔，稍微有点本事的人都去学习武功、道术了。
因此这个世界的科技、文化在楚齐光看来要比地球上慢得多，研究人员也少得多。
‘必须要找一些长期在纺织业干活的工匠和女工，才有可能把这东西给搞出来……’
将事情暂时记在心中，楚齐光想着明天就找吴家的人脉帮帮忙找找工匠，接着又开始思考起了另一件事情。
‘等北方开启互市了以后，棉布、丝绸的需求量一定大大增加，而纺织业又是最容易开启批量化生产的东西，这个机会不抓住就太浪费了。’
‘不过到时候棉花的需求量会增大，但如果种棉花的人多了，那么粮食又会缺乏，从外地进口粮食，那粮价就会上升。
而等到北方妖族的白银大量进入南方，又会造成白银贬值，物价上升……’
楚齐光思索着接下来北方互市后对这个大汉朝廷带来的影响，半晌后将画卷收了起来，对接下来的安排已经了然于心。
‘都是为了银子啊，想要变强就必须要赚更多的银子。’
带着这个想法，楚齐光打开了一旁的《须弥山王经》。
这经文上面不立文字，前面十多页就只是一张张画像，画像上是一名光着脑袋的男子做出各种不同的动作，画像看上去低廉、幼稚又粗糙，画像中男人的动作古怪却又神秘。
当楚齐光看到这些画像之后，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便涌上了他的心头，那是一种……怪诞的神圣感。
越是看着这些画像，楚齐光越是感觉着魔，仿佛能看到无数神圣的火焰在男人身上燃烧起来，男人在火焰中发出痛苦又兴奋的嘶吼，这一切既神圣又邪恶，既有蛮荒又精美……如此让人着迷。
他似乎看到了混沌的光和火也在他身上燃烧了起来，他感觉到自己的气血开始不受控制地运转了起来，胸口、腹部开始微微发热……
同时，一种玄妙的领悟在楚齐光的心头响起，那不是任何文字、任何语言，而是一种纯粹的意念，一种怪诞的感悟，一种神秘的理解……
楚齐光心中反射出自己对这感悟的理解。
“动物的肉身各有优势，而人体的优势则是耐力，精妙灵巧的双手和散热能力。须弥山王经……便是利用耐力、散热、双手的优势。”
“提升气血的温度……”
“通过手指的运动增强大脑，提升气血的运转效力……”
“长时间的维持……”
楚齐光就这么呆呆地看着《须弥山王经》上的图像，身体的温度竟然在不断提高，双手十指更是无意识地狂舞起来。
当他的温度提升到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时，乔智的猫爪啪嗒一声帮楚齐光合上了《须弥山王经》，楚齐光身上的异变终于停了下来。
而在他的心中……那种无法形容的好奇仍旧挥之不去，就好像有一只手掌不断轻轻挠着他的胸口，催促着他打开经书继续观看。
楚齐光脑海中闪过乔智过去的说法。
‘入道之法，其中蕴含的奥妙已经超越了语言的极限，非秘籍在手，便无法传授。’
此刻的乔智说道：“25正法本身已经代表了超越凡俗的力量，每次参悟也都伴随着危险，以你的境界，刚刚那几下就是极限了。只有等你真正第五境，参悟的效率才能达到最高。”
“还有啊……听说有前人参悟《须弥山王经》的时候太过入迷，最后自燃而死了，直到死前都盯着经书不放。”乔智感叹道：“未知的东西，总是让人容易疯狂和着迷。”
“你要小心这点，入道的修炼便是不断和心中的渴望对抗。”
听着乔智的提醒，楚齐光低头看着合上后的《须弥山王经》封面上那名盘膝而坐，双手结印，闭着眼睛的男子似乎睁开双眸，看向了楚齐光。
但当楚齐光心中一惊，仔细观察的时候，又发现封面上的那个男人仍旧是闭着眼睛的模样。
楚齐光点点头说道：“这玩意的确有点邪门，光是看一看竟然就能改变体质。”
如果说之前的武道修炼，楚齐光还能勉强理解的话，那眼前的《须弥山王经》就太过玄幻，完全超乎了他对武道的理解。
他观察了一下自己身体的情况，发现浑身上下大汗淋漓，就像是内内外外都被火烤了一遍似的。
乔智在一旁说道：“虽然每一次修炼的风险都很大，但是效果也很好。每天参悟一下这个《须弥山王经》，你身体的耐热能力会越来越强，能够承受越来越热的气血，爆发气血之力的上限也就会不断提升，逐渐超过同级武者，身体也将逐渐异化，直至超凡脱俗。”
“当然，要入道的话……还是需要你先达到第五境，才能彻底完成《须弥山王经》对于身体的异化。”
“现在你参悟《须弥山王经》，也就是多一种手段来提升体质。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需要银子，需要丹药。把我先推入第四境再说。”楚齐光叹道：“一颗益气丸就要八十两，我可能需要几十颗才能快速踏入第四境。这就是几千两银子没了，这次抄家我也不过分到一万两罢了。
剩下的几千两银子一定要钱生钱，不能再全部投到武道上了。不然以后还得再去赚点抄家这样的辛苦钱，做个打工人有一顿没一顿的，太不稳定了。”
楚齐光接下来不再说话，而是进入了修道第四境的入定之中，努力将心中的那一股好奇和渴望压下，并且将身心重新调整至巅峰。
看着这一幕的乔智心中暗暗感叹：‘修道虽然不提升战斗力，但是第四境对修炼的加成太大了。不光是每天不用睡觉，就这身心的调节能力……便能让人时时刻刻都处在最佳的修炼状态。’
第100章 一起做纺织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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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倒着翻了翻《须弥山王经》，这本经书上除了前面的人像之外，后面画着的全是手印以及一种叫做火丹的丹药。
同样是看到这种画像然后接收到意念，楚齐光便知道需要用什么草药、什么方法才能炼制出经书中的火丹，也知道做出那些手印需要配合的呼吸、意念。
这些东西都能随便看，并不会引发异变。
据乔智所说，镇魔司四绝之中的《须弥搬山劲》便是出自于金刚寺的《须弥山王经》。
可惜镇魔司差了火丹和手印，其中丹药可以大大增强修炼者的耐热能力，手印则可以帮助修炼者坚固本心。
所以镇魔司之中，这门入道正法的修炼者始终达不到圆满的境地。
楚齐光将火丹所需的药材和炼制之法记录了下来，然后将床下的砖块掀起一块，接着把《须弥山王经》塞了进去藏好。
里面除了这经书之外，还有从丁道霄那夺过来的5颗益气丸和狮虎换骨膏，这狮虎换骨膏等楚齐光第四境就能吃了。
接下来他先去药铺购买药材，发现炼制这火丹的药材并不珍贵，大约五钱银子就能买上一副，于是他一口气花费五十两银子打算买上一百副，相比起他抄家后从吴巍那里分到的一万两银子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
因为一口气要得太多太急，药铺还凑不齐部分药材的份量，只能给楚齐光写好收据，让他过几天来取。
接着楚齐光又去了一趟道观，毕竟现如今他能够最快提升武道境界的方法就是嗑药了。
进入道观的后院，他先过去和法元道士打了个招呼。
“法元道长，好久不见。”楚齐光笑嘻嘻地和法元打着招呼，伸手就塞了五两银子过去。
虽然法元这次跟着抄家也发了一笔，但是收到楚齐光的这五两银子仍旧很高兴，在他看来这不只是银子，这还是楚齐光对他的尊重和对道尊的虔诚。
法元道士：“来见住持？”
楚齐光不见外地说道：“上次跟住持订的丹药。”
两人随意聊了几句后，楚齐光便打个招呼，要去见尘竺住持了。
法元道士有些感慨地看着楚齐光的背影：“这小子是真的能混，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一个衙门里的捕头都能整他。结果现在他已经和住持搭上了关系，还不忘给我塞银子。”
一旁的道童不服气地说道：“也是他运气好，搭上了吴家的关系，吴阁老又正好成了首辅。”
“你不懂。”法元道士摇了摇头，捏了捏手里的五两银子说道：“楚齐光这种人，能给所有人分肉吃……活该他混得好。”
……
另一边的楚齐光见到住持后又是一阵寒暄。
住持拉着楚齐光坐好，有些心急地问道：“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个赎罪券的东西，再详细讲讲？”
楚齐光说道：“赎罪券只是个名头，老百姓加起来才几个钱？就算往死里榨也榨不出来多少，还会搞得民生艰难，让邪教有机可乘。”
尘竺主持点了点头，旋即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毕竟他手下那些道士们就最喜欢逮着小民百姓的羊毛去薅，这也的确让很多邪教有了可乘之机。
楚齐光说道：“赎罪券就是给这县里的有钱人准备的，这些人谁没做过点亏心事？让他们买券回去赎罪，过了一年还能用券换回更多的银子，关键是聚拢银子办大事。”
尘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就和银铺有点像，都是让人放银子进来，但银铺还要收保管费，我们反而要倒贴银子，给他们利息？”
楚齐光说道：“银子越多，能做的生意越大，赚得银子就更多，到时候给他们的利息不过是一点分润，既堵了他们的口，又能让他们之后投入更多银子来。”
尘竺说道：“可做什么生意？难道去买地？”
楚齐光心里暗道一声问得好。
他笑了笑立刻说道：“如今朝廷和北方互市在即，北方苦寒，最需要的货物就是纺织品。江南的丝绸、棉布的确质量很好，但是一路从南方运到北方，价格起码也要翻番。
北方不好养蚕，这是气候使然，也就没法做丝绸。
但我们如果在青阳县本地做棉布的话，边镇离得这么近，根本不用质量有多好，价钱上就能赢过他们。”
接着他又一脸惭愧地说道：“但这么干的话，就要和北面的妖怪做生意，每当想到此事，我就心怀愧疚，恨不得在道尊面前祷告三天。”
面对楚齐光的试探，尘竺住持大义凛然道：“开和谈、互市之后，北方百姓再也不用面对那些北方妖族的残害，乃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我虽然恨不得挥剑北上，斩妖除魔，但也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连累百姓。
道尊说过凡事量力而行，我们现在赚那些妖崽子的银子，也是为了来日斩妖除魔积蓄力量，楚老弟你不必介怀。”
楚齐光闻言心中了然，点头说道：“还是住持你的觉悟高，我糊涂了。”
“说起来丁家本来就经营有棉花、纺纱、织布的产业，我们青阳县也多得是家里自己织布的女工。”
“只要接手丁家原本的纺织业，再投银子雇人扩大规模，一旦开了互市棉布定然供不应求……”
“到时候我们赚了银子，就把利息先给那些富户。然后再搞新的赎罪券，到时候肯定能借更多的银子，扩大生产，卖更多的棉布……”
“青阳县如今这些豪右都从抄家的事情里发了一笔，正是银子多的没地方花的时候，找他们做生意太容易了……”
住持尘竺听着楚齐光的这一阵吹，他见多了妖魔鬼怪、爱恨情仇的各种鬼话，但什么时候听过赚钱的事情也能讲得这么好的，此刻越听越是心潮澎湃：“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楚齐光说道：“我去拉上吴家，我们一起拿下丁家的棉花田还有纺织铺子，这样官面上就也有人照着，不怕商队出去被收税收得破产。对了……我还想要找几个工匠，研究研究织布机。”
尘竺大手一挥，立刻表示了自己的支持，同时提醒道：“齐光老弟，这是小事，我立刻就喊人去找……不过你也要当心。”
当即，尘竺透露了楚齐光的名字已经在京城崭露头角的消息，并告知了更多的内幕，让他多加小心，因为他已经被很多人给盯上了。
第101章 突破第四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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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尘竺住持的诉说之中，前任首辅斐义恐怕早就知道老母命不久矣，也明白皇帝的态度不可能夺情，以让他不用丁忧继续做首辅。
所以他一直在想办法把吴阁老斗下去，好让自己派系的官员接任首辅。
现在吴阁老赢了首辅之位，斐义底下的保守派必然不会放过楚齐光。
特别斐义原先可是北方武学的教授，武道入道已经20年的强者。
他在朝廷的北方武学每年不知道培养了多少武举人、武进士，在整个北方士林之中都有着崇高的声望，代表了大量北方豪族的利益，不知道多少武者、官吏都以他马首是瞻。
就算如今丁忧还乡，在官场上仍旧有着惊人的声望，还会有无数人为了他以后的重新入阁而不断奔走。
“你这次暴露了自己的才干，又打上了吴阁老的印子，他们必然想要趁你羽翼未丰就干掉你。”尘竺提醒道：“特别你现在都没有官身，杀了你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件小事，你可要当心了。”
楚齐光点头表示了解，接着他又从尘竺这边买了32颗益气丸，不是他不想买更多，而是尘竺手上也就这些了。
尘竺住持劝说道：“你买这么多一口气也吃不完，有银子也不是这么花的。”
最后看楚齐光还是决定32颗全买下来，尘竺住持还给他打了个折扣，收了他2300两银子。
这一下加上这些天的各种花销，楚齐光的资产一下子就缩水到7600两白银。
不过拿着32颗益气丸，他还是先回到了自己家院子里打算先修炼武功。
“32颗加上丁道霄那里夺来的5颗，那就是37颗，应该能让我突破到武道第四境了。”楚齐光心中暗道：“突破到第四境，就能再吞了狮虎换骨膏，这样一来我在第四境中也不算弱者了。”
于是他回到院子里以后，开始一颗接着一颗丹药的吃了起来，实力不断朝着第四境跨越过去。
楚齐光一边吃一边想着：“我已经三天没发病了，算算时间……今天晚上差不多也该来了。”
“到时候就把厉长青用了，毕竟服了不死药，再不用都快过期了。”
“到时候趁着精神升华修炼武道，继续吃药……一口气突破武道第四境。”
……
另一边，就在楚齐光走后不久，尘竺住持的身前不远处突然有光芒一闪，一名白袍白发，梳了个发髻的少年道士走了出来。
‘是隐身符？’尘竺住持微微一惊，天师教中能拥有隐身符的必然不是普通人，待看清了少年的模样后才露出一丝了然之色：“玉楼师叔？你怎么来了？”
被称为玉楼的道士叹道：“是青灵的事情，神仙道所图甚大，一直想要《名理》、《不死药》两法合一，我不得不来。”
尘竺住持听到这番话，眼中露出骇然之色。本来25正法每一部都已经是绝学中的绝学，蕴含无数奥妙，但修炼起来也有着极度的危险。
当初他便是害怕危险，没有修炼天师教所拥有的25正法之3。他难以想象两法合一的话，这修炼起来的难度会有多大。
玉楼又看向了楚齐光消失的位置问道：“那人就是楚齐光？”
尘竺住持说道：“师叔你也知道他？”
玉楼说道：“这少年最近几个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还灭了丁家……可是在京城搅出了好大风波。他可愿入教？”
尘竺住持说道：“他说他志在科考。”
玉楼叹息一声：“不修道术，终究成不了我辈中人，你可以跟他一起做生意，但不要让他插手教务，那个赎罪券和教义不符，影响不好，也不能卖，你让他换个名目来搞银子。”
尘竺住持立刻点头称是，再抬头时却发现玉楼道人已经不见了。
……
两天后，青阳县的北城门位置。
一名身穿白色书生袍服，腰胯长剑，年纪大概25、6的青年笑眯眯地走进了城门。
他名叫林子峰，乃是永安12年的武举人，这2年来在北方游历，一路拜访世家、仗剑除妖，在灵州士林之中也算是名声鹊起。
前些天路过厉阳县的陈氏家族的时候，听闻了如今的神京朝堂上一片乌烟瘴气。
那投降宰相不但挤走了斐首辅，更是四处打压忠臣贤士，不但与民争利、盘剥九边军民，更是为了讨得皇帝欢心获得权势而排除异己，勾结宦官，引得林子峰也跟着其他人一阵阵痛骂。
而丁家则被他们认为是抗争吴家却惨遭迫害的忠臣义士。
听说这次还有个叫楚齐光的卑鄙小人勾结了道观和青阳县知县，带领着一群刁民攻陷丁家、残害忠良，众人更是对这楚齐光唾骂起来。
楚齐光还不知道他在灵州士林之中已经是声名狼藉，人人喊打。
林子峰当即就在陈家表示要来到青阳县除此奸贼，打断他的手脚，废了他的武功，为国为民除一大害。
酒宴上无数人为他壮行、送礼、甚至写诗，让林子峰更加志得意满。
毕竟楚齐光不过是一个武道二境，连武生都没有考上的小人物，他出手废了对方就可以在北方士林刷一波名望，林子峰真是怎么想怎么觉得赚。
他按照陈家给他的地址很快找到了楚齐光租下的小院，轻轻一跃便进入其中，正好看到了在铲屎的陈刚弟弟。
林子峰看了看脚下踩到的猫屎，露出了嫌恶的表情，看着陈刚的弟弟说道：“楚齐光在不在？”
此刻楚齐光的小院里，猫妖们白天大都出去给楚齐光打探消息、收集情报了。
只留下陈刚和两个弟弟正在打扫家里、铲猫屎，还有为了省钱而做猫饭。
陈刚听到外面有异响便走了出去，就看到林子峰一剑手持剑鞘，陈二弟已经倒在了地上。
他捡起一块转头，便指着林子峰骂道：“恁娘的……”
林子峰眉头一皱：“找打。”
说罢陈刚只看见黑影一闪，嘴巴上顿时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已经捂着嘴朝后退去。
陈三弟嚎叫着冲上来想要帮忙，却见到林子峰剑鞘一甩，已经同样一巴掌把他给扇飞了出去。
陈刚随手抓起一个石锁就朝着林子峰丢过去，却见林子峰冷哼一声闪开，剑鞘挥动之间带起澎湃炸响，直接将他给扇了出去，脸上肿起了一大片。
看着陈刚挣扎着还想要动手，林子峰冷冷打量着他说道：“好个刁民，从你这小厮身上就能看出那楚齐光是什么货色，我今天便替天行道了。”
一只猫妖躲在房梁上，看着这一幕立刻跑了出去：“有人打过来了！赶紧去找乔智大哥，去告诉楚先生！”
……
原本楚齐光今天在吴家谈完纺织生意的事情以后，正和吴家、道观找来的工匠们商量着水力纺纱机、水力织布机的事情，给他们看自己画出来的画册。
结果谈得正是兴头上，就听见乔智来告状，说有人上门把陈刚给打了。
把陈刚给打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陈刚隔三差五就被他打。
关键是碍着楚齐光赚钱了，于是带着一肚子火气回到小院前，楚齐光问向乔智说道：“有没有外人看见这家伙进我的院子？”
第102章 排云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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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智摇了摇头：“报信的猫说他是翻墙进来的，应该没有外面的目击者了。”
此刻他听了乔智的话后点头开门，便看见林子峰拿了把椅子坐在小院中央，陈二弟、陈三弟正跪在他面前，陈刚则是倒在地上，脸肿得和猪头一样，手里还牢牢拿着块砖头。
林子峰看到楚齐光终于眼睛一亮，慢悠悠地说道：“你就是楚齐光吧？巴结奸佞，残害忠良，害得我堂堂大汉投降妖族，我今日便是来替天行道的。”
说完，林子峰已经手握剑鞘，一步步朝楚齐光走来。
楚齐光直接把包好的石灰粉砸了出去，被林子峰轻松躲开，看着撞到地面后爆散开来的石灰粉，他冷笑道：“丢石灰粉？果然是邪魔外道！”
林子峰正要冲向楚齐光，却看见楚齐光手一动，又是一包石灰粉砸了过来，接着是第二包、第三包、第四包……
乔智看得精神一震，心中暗笑道：‘来了来了！楚齐光的排云掌，这一招我认得！是云海波涛！这一世楚齐光还是用出来这招了啊，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看到排云掌的那招愁云惨淡。’
楚齐光此刻浑身气血狂涌，爆发出一波波热气。
这两天来他不但吃光了37颗益气丸，武道突破到了第四境的水准，更是用了狮虎换骨膏，浑身骨骼、骨髓都开始脱胎换骨，朝着第四境的极限攀登而去。
现在他凭借四境武者的爆发力，一口气连丢了十几包石灰粉，大半个小院几乎都被石灰粉所覆盖，林子峰也没办法在全部闪开，终究还是被撒了一头，只能立刻闭上了眼睛，看不清四周围的景象。
就在这时，小院中有一股惊人的热浪传向了他所在的位置，林子峰心中一惊：“第四境武者的气血力量？是谁？这个方向……”
下一刻，轰隆隆的破空声响起，一只巨大的石锁已经被楚齐光丢了过来，不等林子峰躲开，又是第二个东西、第三个东西被砸了过来。
他好不容易躲开了第一个，第二个，一剑横档第三个砸来的东西，却感觉到第三个东西撞在剑鞘上一阵破裂，一大壶水直接在他身前爆开，撒了他一身，更是和石灰粉混在一起，爆发出强烈的灼烧感。
林子峰闷哼一声，就发现更多的砖石被楚齐光和乔智砸了过来，知道自己不能这么下去，他只能硬着头皮，闭上眼睛，随便选了个方向冲了出去。
紧接着就察觉到一股惊人的热流从他右侧席卷而来。
‘来得好！’林子峰早就料到对方会追过来，就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反击。
便看到他手中长剑一抖，身上气血哗啦啦地响动起来，伴随着阵阵气爆一剑刺出，大气瞬间爆发出更加尖锐的鸣叫。
但在他这全力一剑下，却听噗嗤一声轻响，林子峰立刻感觉到了手感不对劲，长剑更是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
下一刻，楚齐光已经推着整张门板，轰隆一声砸在了他的脸上，将林子峰直接撞飞了出去。
直到昏死过去之前，林子峰仍旧有些不可置信。
他的心情大概是从‘这波稳赢。’到‘楚齐光，竟然已经第四境武者了？他才多大年纪？怎么修练出来的？’
再到最后是‘这世上竟有如此卑鄙无耻之人？’
楚齐光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林子峰，朝着乔智吩咐道：“问一问他为什么会来对付我，然后老办法处理了吧。”
毕竟林子峰看到了楚齐光第四境的实力，这是楚齐光现阶段根本不打算暴露的。
哪怕两个月后参加武科，他也只打算暴露武道第三境的实力。
毕竟这么短短时间内突破到第四境，实在太过骇人听闻了。
……
白米：“沉江套餐一位。”
璐璐：“和我们猫党做对的就是这个下场。”
乔智尿完尿抖了抖：“下辈子好好做人。”
随着林子峰被好好河葬，楚齐光看事情差不多了便转身离开。
就在楚齐光和三只猫摇晃着尾巴离开后不久，河面下再次浮上来一个脑袋，看上去似乎变得有点毛绒绒的，正睁大眼睛看向三只猫离去的位置。
回到院子里的楚齐光喃喃道：“这个斐义首辅的影响力果然很大，这么快竟然就有人想拿我开刀了。”
他想到了林子峰提到的隔壁厉阳县的陈家，知道这个陈家恐怕也是斐义那一派的，才会鼓动这么个武举人来对付他。
这个厉阳县的陈家是县里第一大族，更是厉阳首富，武道传家，现如今家里在世的武进士就有足足三个，其中年纪最大、已经致仕多年的陈子墨曾经为翰林院掌院学士，又拜侍读学士，主持过多次文科武科的考试，门生故吏无数。
陈子墨致仕还乡之后，便一直在努力经营家业，多次散下钱财，资助有潜力的寒门子弟，被无数北方武者敬仰。
但另一方面，有些百姓从他还乡后就开始告他侵占占田、纵仆行凶……但是知县换了四任，却从来没开过堂。
而丁家纺织作坊的棉花以前大多是由陈家提供的。
……
几天后，厉阳县陈家的宅院中。
陈家的新修的晖园里，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大的宛如皇宫。
也曾经有人弹劾他们家这个晖园僭越礼制，但过去都被斐义首辅给压了下去。
陈子墨坐在正厅中，皱眉说道：“林子峰不见了？”
眼前的管事点头说道：“我们的人没在青阳县找到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陈子墨说道：“他不是去教训楚齐光了吗？立刻让人去查，堂堂一个武举人怎么能说没就没？”
探讨了一会林子峰的事情之后，陈家那管事又说道：“听说吴家和道观搅在一起，吃进了丁家的纺织作坊，还招了一批工匠和女工，恐怕想挤进来做棉布生意。”
陈家自己就有成片的纺织工坊，手下织布机五百个，算是北方棉布的大商家了，只不过因为质量、产量上都比不过南方，北方更因为天气干燥的原因有些技术问题没解决，所以一直没有扩大生产。
现在互市在即，有听说吴家也要做纺织，陈子墨立刻就下令撒钱出去，扩大生产，再从江南招一批工匠来。
反正陈子墨看来……他们陈家有的是钱，砸也足够砸得吴家亏本了，还能趁着互市大赚一笔。
……
另一边的楚齐光正在丁家的纺织作坊里查看这个时代的纺机、织机。
如今天下的纺织品以江南为尊，一方面是气候使然，不论温度、湿度，南方都更适合织布，也更适合蚕丝。
但楚齐光不管这些，在他的想法中，他要的是最低端的棉布，要的不是质而是量。
所以他现在借助了吴家和道观的力量，召集了一帮纺织业的工匠，还有木匠、铁匠一起来研究他画出来的水力纺纱机和水力纺织机。
第103章 功德库和准备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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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眼前这些工匠们也是代代相传的技术，几乎不愿意多余的学习和创新，都是因为他们害怕入魔。
楚齐光没有办法，只能请来法元道士为他们进行驱魔仪轨，这是从精神上鼓舞他们。
接着又给十二名匠人全都暗中喂了黄金酒，施展了天妖筑基法，这是把他们变成隐藏的半妖，就像王才良郝香彤他们一样，实际上增强他们抵抗入魔的能力。
天妖筑基法完成的第二天，十二名匠人全都感觉到自己宛如重生。
但他们当然不知道天妖筑基法的存在，只以为是昨天法元道士的驱魔仪轨有了效果，是玄元道尊显灵了。
然后楚齐光又赏了他们每人一两银子，并言明如果一台机器造出来了，那每人都会有一百两银子的奖赏，如果两台都造出来了，那每人赏三百两银子。
但如果造不出来的话……
楚齐光面色一暗，看着十二人说道：“吴巍老爷是什么人你们也知道，你们有一年的时间研究这两个机器，要是一年后一台都造不出来，那谁都没好果子吃。”
吴巍的名声在青阳县一带显然还是很管用的，这一下又有道尊显灵，又有银子刺激，肉身也脱胎换骨，还有来自吴家的威胁，十二名工匠们立刻开始了天天奋发的研究工作。
暂时搞定了工匠这边，楚齐光又去了一趟道观，只因为尘竺住持那边说了不能用赎罪券这个东西，得另想一个名目。
楚齐光试探着问了一下，知道是有天师教高层对这个赎罪券的内容不满意。
于是他稍微想了想便说道：“那不如我、吴家和道观一同出资，设立一个功德库，银子存放进来由我们一同看护，还有道长们每日为存银子的家族祈福，到期后银子再还给他们……”
“到时候再在道观门口立个功德墙，墙上立个功德榜。存了银子的可以选择上不上榜，到时候还要请个书法大家，请最好的师傅刻字，按银子从多到少刻上名字，名字上一水儿的镀金……”
“还要取个响亮的名字，榜一就叫做黄金功德盟，榜二唤作白银功德……名字从大到小，从高到低，第一的要多大有多大，每个香客进进出出都能看到……”
尘竺住持一听就明白了楚齐光的意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妙啊。”
这个时候楚齐光也不提什么利息了，因为他这几天研究发现以这个世界的迷信程度，只要想好名目，这么聚拢一笔银子根本用不上利息的诱惑。
楚齐光心中想到：‘完全不用给利息嘛！’
因为大部分富户赚了银子……除了修炼武道以外，并没有太多投资渠道。并且也不是每个人都有习武天赋，并且愿意冒着入魔的风险勇猛精进的。
而银子存在银铺还要收管理费，如果存在道观更安全还不用收管理费，又能有个祈福和功德榜的名头，那吸引力肯定更大。
而且现在青阳县里的很多大族又刚刚在抄家中分润了银子，正是银子多得没地方花的时候。
于是楚齐光觉得利息这一招完全可以等下一次聚拢银子的时候再用。
接下来楚齐光出资三千两白银，吴家、道观各出一万两白银，约定了要一起搞了一个功德库，到时候吸纳青阳县内各大豪右、乡绅的存银。
因为吴家和道观都担心对方乱花这笔银子，又同样相信楚齐光的能力，于是约定了这笔银子只能由楚齐光来管理，并且只能经营纺织生意。
未来赚的银子，现在约好了是楚齐光分两成，剩下的吴家、道观各分一半。
如此一来，楚齐光的银子一下子缩水到了4600两。
这时代也不用什么合同，所有的一切条款最终看的还是三方的力量、地位和能力。
功德库虽然还未正式启动，赚钱大业虽然还没开始，但已经可见的蒸蒸日上，楚齐光自己的武功、道术修炼也没有放下。
只不过道术第四境，想要再次提升已经不是这么简单，这种精神上的突破玄之又玄，没有道理可讲，楚齐光现在能做的就是坚持每天的冥想，还有就是利用每次发病治病的过程来一点点提升自己的精神境界。
而武道踏入第四境之后，便是继续不断锤炼自身气血的敏感，试着用自己气血的力量去供养大脑，因为人体大脑太过复杂，这是一个很危险的过程，必须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什么时候能成功让大脑获得更多气血供养了，便踏入了第五境——气血化神。
除了武道、道术的境界修炼，楚齐光每天还要做的就是参悟《须弥山王经》了。
每天都能通过这种参悟直接提升体质和耐热性，一天一天地增长气血的爆发上限，让楚齐光比同级的第四境武者拥有更强的爆发力。
……
这天跟尘竺住持商议完了生意上的事情后，楚齐光又问起了对方丹药上的事情。以
他现在和尘竺的关系，能够购买的丹药自然又多了一些，他甚至还问过符箓能不能买到，这却被对方一口回绝了。
尘竺住持说道：“你上次问的七宝丸，我手头上是有一些。不过五百两一颗，你确定要用？”
七宝丸由七种珍贵药材炼制而成，能够暂时提升大脑的运行速度，让人在一个时辰内变得更聪明、更有悟性。
当然因为和大脑相关，丹毒的影响更严重，普通人七天用一颗就是极限了，一般都是修炼者在突破关键的时候用的。
当然如果像楚齐光这样可以天天用的话，肯定能提高修炼武道、冲击第五境的效率。
尘竺住持说道：“这东西用的人不多，七天最多只能服用一颗，我手头上也就只有三颗的存货。”
楚齐光直接三颗都买了下来，并且希望尘竺住持可以从天师教内部再进一点七宝丸，他还会买。
尘竺住持怀疑楚齐光在偷偷卖药给别人做二道贩子，不过他现在和楚齐光有共同利益，关系正好，也就无所谓这点，答应了会替楚齐光再弄点七宝丸。
接着楚齐光就把药带回家吃了起来，银子也再次缩水，变成了3100两。看起来虽然不少，但接下来如果楚齐光还要再买七宝丸，或者给纺织生意做流动资金的话，就不显得多了。
小院房间内，吃下了七宝丸的楚齐光立刻感觉到了大脑前所未有的清晰，他抓紧时间用来修炼武道，试着操纵气血运转到大脑的位置。
一个时辰后，第一个七宝丸的药效便过去了，但楚齐光感觉自己这一个时辰里的进步抵得上平日里苦修一天多了。
“药是好药，就是太贵了。按乔智的估计，以我的资质和修炼状态，起码也需要一年苦功才能突破到第五境。”
“但如果不停服用七宝丸的话，那大概三百多颗七宝丸，花费三百多个时辰，也就是25天能突破到第五境，但是这就需要花费15万两银子。”
“这性价比太低了，除了我也没人可能这么吃。”
想想尘天住持手上也就拿出三颗七宝丸，楚齐光又想到：“而且就算有银子，我也没有路子能够买到三百多颗七宝丸。”
“唉，权势、财富、武力……全都还是不够用啊。”
不过哪怕目前修道四境、武道四境的实力，也远远足够楚齐光两个月后考武科拿个武生的功名了。
楚齐光琢磨着恐怕只有以后把纺织出口的生意搞成了，才有可能继续享受天天嗑药的生活了。
但如今最重要的水力纺织机器已经有工匠在加班加点的研究，其他一些细枝末节楚齐光也和吴家、道观在安排了，整个项目启动之前……他自己反而不用做太多工作。
‘是时候去遗迹看看，祭拜下二狗的父亲、哥哥，彻底平复精神上的影响了。’
一边想着，楚齐光又一边往嘴里丢了第二颗七宝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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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给陈刚和猫妖们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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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早上，完成了今日的修炼功课之后，楚齐光准备先去院子里给猫猫们上课，然后在和乔智一起去遗迹那里。
白米、璐璐等猫妖们早就昂首挺胸地等着了，就连陈刚和他的两个弟弟也排排坐在一旁。
昨天他们三个被狠狠打了一顿，还被楚齐光撒的石灰粉多多少少波及了一些，不过当时战斗结束的很快，他们事后用菜油洗了洗，倒也影响不大，只不过此刻看上去多少还有些虚弱的模样。
这段时间楚齐光给猫妖们上课，陈刚三人也经常旁听，听着听着就对楚齐光越来越信服起来。
此刻的楚齐光在他们眼里已经不是普通的杀人犯、抢劫犯、妖魔大佬了，而是某种更高级的，他们也总结不出来的东西。
但正是这种他们自己总结不出来的高级感，反而就如同火光映照着飞蛾一样，更加吸引了他们三人。
楚齐光刚刚坐下，陈刚就立刻上来倒茶：“狗哥你喝茶。”
看着陈刚脸上鼻青脸肿，还没消退下去的模样，楚齐光说道：“最近几天好好休息吧，先别干活和练功了。”
经常被楚齐光拳打脚踢还要批评的陈刚，难得听到了楚齐光关心的话语，立刻有些振奋地说道：“没事的狗哥，都是我太弱了，才被那个林子峰打成猪头，我想要变的更强一点。”
楚齐光不以为然道：“别人是一个四境武者，打你还不是跟玩一样？还傻傻地还手，结果三个人里就你被揍得最厉害。”
陈刚有些惭愧地低下头来，却听到楚齐光语气一转说道：“不过你死不投降这点也算是个优点，希望你以后也能把这个优点在武道上发扬光大，一路勇猛精进。”
说着，楚齐光拍了拍陈刚的肩膀说道：“好好干，你有潜力的。有什么难处就跟我说，我一定支持你。”
被表扬了的陈刚有些高兴地抬起头来：“狗哥，我一定好好干。”说着，他又有些犹豫地说道：“狗哥，我想买点炼体膏用用……”
楚齐光说道：“年轻人练功，别动不动就想着花银子、用丹药。武道之路，意志第一，最重要的就是能苦练。你这个年纪正是奋发图强的时候，就应该多吃吃苦，靠着自己的努力来突破境界，对你以后的武道之路大有好处。”
看着陈刚还有些犹疑的眼神，楚齐光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你不要以为我是不舍得给你花银子，如果我只是把你当普通的手下培养，我直接给你一千两银子，随便你怎么发展。”
“但是我现在更看重你的潜力，所以我忍着不给你银子，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磨练自己的武道意志。等你成长起来，将来我几万、几十万银子都敢投在你身上。”
从没有被人这么看重过的陈刚，此刻听到楚齐光的话心中一暖：“我明白了狗哥，我不要炼体膏了，我要靠自己的苦练来突破境界。”
楚齐光欣慰地点点头：“去吧，别挡在这里影响别人听课了。”
楚齐光看着下去的陈刚，心中无奈想到：‘还是人手不够啊，也没多余的银子培养陈刚，你还是先苦练吧，等我银子多了再培养你。’
下面的白米问道：“先生！今天我们讲什么？”
楚齐光慢悠悠地说道：“今天我们就讲一讲，上一次璐璐想要问的问题，种族间的矛盾和阶级间的矛盾。”
楚齐光说道：“白米，你觉得什么样的算是你的同类？”
白米微微一愣，下意识地说道：“就猫妖啊。”
楚齐光又问道：“那你有没有被别的猫妖欺负过？又有没有被人欺负过？”
白米听闻甩着尾巴，点了点头：“都有。”
听着白米的回答，楚齐光接着说道：“那欺负你的猫妖是为了什么？欺负你的人又是为了什么？”
白米回想着过去的经历，缓缓说道：“我还是小猫的时候，其他猫妖会从我这里抢吃的。有些人打我，是因为我想从他们家里偷吃的东西，也有些人是想要抓猫来吃……”
楚齐光解释道：“所以猫妖和人族的矛盾，并不是因为你们的种族身份，而是因为你们之间有利益之争。
这现如今大汉天下最底层的不论猫和猫、人和人、猫和人……你们都是在争夺上面吃剩下的残羹剩饭，争夺被盘剥后剩下的生存资源。”
“猫妖和人族矛盾的本质，仍旧是下上层阶级矛盾的体现。上层那些官吏、勋贵、道士们巧取豪夺了原本应该属于你们下层的资源，从而使得同属于下层的你们要互相争夺，并通过天师教和朝廷的宣传，让你们以为这是人和猫妖的矛盾。”
“但如果朝廷和天师教不胡乱盘剥，底层的百姓、猫妖都能自给自足，你们自然也不需要相互抢夺食物。”
璐璐举起猫爪说道：“可也有人就是喜欢打猫，就是讨厌我们啊！”
楚齐光说道：“人之中有杀人的，猫之中也有杀猫的，难道人杀人、猫杀猫也是因为种族矛盾？这是他们的个体问题，不应该归咎到整个种族上。”
“反过来说，人和猫，人和狗之间，不也能产生家人般的感情吗？”
听到这话，在场立刻就有猫儿点了点头，脑海中突然想起了自己过去乡下的主人。
楚齐光又问道：“况且普通的野猫和陈刚，白米你选哪个当你的同族？”
白米烦躁地甩了甩尾巴，两个都不想选。毕竟普通的动物在妖族们看来没有智慧，连说话都说不了，根本算不上一个物种。
楚齐光又说道：“何况你再看看陈刚，你们再想想卖包子的林楠。人可以变成妖，妖可以变成人。只要我们努力奋斗，甚至可以把全天下的人都变成妖，到时候种族差异就更不是关键了。”
听到这番话，白米、璐璐等几个猫妖的眼睛瞬间都亮了起来，全天下都是妖的世界……他们还真没敢这么想过。
但想想楚齐光把陈刚三兄弟用天妖筑基法变成半妖的过程，这似乎也不是遥不可及。
楚齐光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所以最关键的东西是我们的思想。”
“如果你们永远只是和底层的小民百姓去抢夺食物，那永无出头之日。
但如果你们团结起来，将土地、粮食、棉布、盐、铁……全都从那些高官、那些勋贵、那些道士的手里面夺过来，猫妖和底层的百姓们就能一起过上好日子。”
“当我们可以为了同一个目标奋斗，为了解放全天下的民众而奋斗，为了所有妖族、人族都能吃得饱、穿得暖，不再被朝廷和道观盘剥而奋斗的时候，我们便是同胞……”
随着楚齐光的教导，在场的猫妖们一个个都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但众多猫妖之中，只有乔智神游天外，似乎没怎么听进去。
乔智心中想到：‘又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没说过要让妖族人族都吃得饱穿得暖啊……倒是说过每天采的棉花都得比前一天更多…什么绩效，克皮埃…’
第105章 王才良遭遇仪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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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智不断思索着现在的情况和记忆里的不同，越想越想不明白。
‘以前楚齐光二十五岁考秀才进入官场。’
‘现在的十五岁的楚齐光就修炼了武功道术，打算考武科了。’
‘以前的楚齐光，到了四十多岁才成为内阁首辅，黑心宰相，那个时候已经瞎了一只眼，断了一条腿。’
‘后来奴役妖族，让我们去种棉花……’
乔智挠了挠头：“感觉大不一样了，是因为经历的变化，所以选择也变了吗？”
楚齐光喊道：“乔大师，我们走，你在想什么呢。”
乔大师说道：“没……没什么。”
楚齐光问道：“对了，乔大师，你记不记得以后有没有人发明什么……嗯，就是种棉花，然后棉花纺纱、纺织的好办法……”
乔智猛得惊醒了过来，严肃地看着楚齐光说道：“别在我面前提种棉花！我这辈子都不会种棉花的！”
楚齐光奇怪地看了乔治一眼，也不知道对方为何一副被戳到痛处的模样，想了想说道：“乔大师，说好的去一趟遗迹，我们走吧。”
乔智想起来今天的确是越好了带楚齐光去一趟楚家世代守护的那个遗迹。
于是接下来一人一猫准备离开县城，走到王才良所住的院子附近时，却听到哭嚎声不断响起，楚齐光让乔智打探下时怎么回事，乔智去了一会便回来说道：“唉，孙家的那个孙子死了。”
楚齐光瞬间想起来那个上一次被放进蒸笼里的男孩，问道：“怎么死的？”
乔智说道：“失足落水里死的。”
楚齐光摇了摇头，死亡在这个时代实在是太稀松平常，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人一猫接着先是回到王家庄，然后往西一路翻山越岭，进入了茫茫群山之中。
这片群山被称为稷岭，山势起伏连绵，几乎穿过了大半个灵州，其中大部分地方人迹罕至，也留下了无数妖魔鬼怪的传说。
楚齐光一路朝着遗迹跑去，因为路途过于艰险难走，他也是花了一个白天的时间才到达目的地，还要在外面住上晚上，第二天才能回来。
就在楚齐光离开青阳县的时间里，一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暗流却仍旧在涌动着。
王才良所住的院子中，孙婆婆正一边哭泣，一边在棺材前烧着纸钱。
青灵道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孙婆婆的身后，鲜红的嘴角露出一抹诡笑。
棺材之中，落水而死的孙贤稚嫩的手掌突然抖了一抖。
……
孙家的小院里，王才良惊讶地看着青灵道人，怎么也没想到这位道观的监斋会来看望孙婆婆这种小人物。
看着青灵道人悼念了孙贤一番，又安慰了孙婆婆几句，王才良想着和对方拉拉关系，便也想上去说两句。
就在这时，却看到青灵道人一次次拍打着孙婆婆的背心，孙婆婆一边哭泣，一边不断颤抖起来，衣服下面似乎有无数的活物在移动。
看着这一幕的王才良和身旁的小厮们吓得一步步朝后退去：“道……道长……孙婆婆她……”
“嘘！”青灵道人回过头来，轻声说道：“不要打扰别人进食，这是这个世界上最基本的礼貌。”
在王才良和小厮们惊恐的目光之中，孙婆婆的身体极度膨胀了起来，她空洞无神的双眼中不断留下血泪。
身上更是浮现出一个又一个……密密麻麻的小孩面庞，就好像是长满了巨大的疹子一样。
这些疹子一样的脸庞如果仔细去看，竟全都是她孙子的模样，正张大嘴巴朝着外面呕吐着白色的脓液。
孙婆婆的双手更是膨胀成了石磨大小，不断晃荡出水响，从毛孔中不断渗透出绿色的脓液。
她挥舞着肿胀、肥胖的手掌，朝着棺材里孙贤的尸体抓去，嘴里发出人类难以理解的呼吼声。
她就这么牢牢将孙贤的尸体抱在怀里，但是肿胀的身躯却拥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怪力，轻轻碰触之下，便将孙儿的尸体折断、撕裂……
看到四分五裂的尸体，孙婆婆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身上的小孩脸庞齐齐尖叫、悲鸣了起来。
但她越是去抓去孙儿的尸体，尸体便在怪力的挤压下继续粉碎，她也越发狂躁起来。
而就在这样的狂躁之中，尸体的一根手指却是猛得一戳，直接插入了孙婆婆的眼眶里，爆出了一大片白浆。
一旁的青灵道人喃喃说道：“不死药者，气散而魂归，不见生则不见死……”
伴随着青灵道人的低哝声……就如同是某种来自异界的植物吸收血肉的养分，孙婆婆入魔后的身躯不断干枯萎缩，而那一根手指却是不断蠕动生长，很快就长出了手掌、手臂乃至身体的其他部分。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孙贤的尸体已经蠕动着长回了原来的模样，而眼前的孙婆婆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
尸体睁开眼睛，孙贤有些茫然地望了望自己的身体，又看向了脚下的干尸。
他缓缓伸出手来，似乎是想要触摸孙婆婆。
但下一刻孙婆婆所化的干尸便砰的一声化为了漫天灰尘，消散在空气之中。
正当孙贤张开嘴巴，露出一排排尖牙，想要发出嘶吼声时，却看到青灵道人一步跨出，一张散发着诡异绿光的符纸已经被按在了孙贤的脑袋上。
青灵道人咧开嘴哈哈大笑了起来：“八年苦功，终于练成了这渡世宝筏！”
与此同时，王才良感觉到脑后一痛，整个人已经晕倒了过去，只记得那孙贤尸体蠕动生长的模样，还有青灵道人低哝的咒语，不断地在他脑海中闪现……
当道观们的道士冲进来时，能看到的只有晕倒在地上的王才良，盘膝而坐的青灵道人，以及满地的碎尸。
尘竺住持瞪大眼睛看着被碎肉、血沫涂满的现场，愤怒地指着青灵道人：“青灵，你干了什么？！”
与此同时，白衣白发的玉楼道人从青灵道人身后浮现出来，手中道符猛得燃烧起来，空气中骤然窜出一道道金色锁链捆上了青灵道人。
玉楼喝到：“丁家有人指证你和丁道霄有勾结，你有何话说？”
但不论别人问什么，青灵道人都一个字也没回答，只是定定地坐在那里，任由道士们将他押走。
尘竺看了王才良一眼：“师叔，你看他……”
玉楼扫了一眼便说道：“应该是被神仙道的仪轨诱惑了，有入魔的危险，把他带回去驱魔吧，没事了再放出来。”
接下来王才良也被带走，而事后道士们检查之下，发现满地的碎肉中有牛、羊、猪混合其中，还有王才良的小厮们的尸体。
除此之外他们还在一旁的房间里找到了被移动过的供台、香烛……但不论如何审问，青灵道人仍旧什么都不肯透露出来，最后被押送去了龙蛇山。
对外的宣称，则是青灵道人被调走了。
第106章 四书合，紫府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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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岭的一片深山树林之中，楚齐光在乔智的指点下走过一片狭长的山道。
就在山道越来越窄，几乎只能勉强一个人通过的时候，下一个转角之后……眼前突然豁然开朗，楚齐光远远望去……脚下不远处开始呈现出一片平坦广阔的盆地。
站在山道上，便能看到这片群山环抱下的盆地上河渠纵横，气候温和，远处还有大片的树林。
看到这一幕的楚齐光惊讶道：“这群山之中还有这么大一块盆地？这是个好地方啊。”
他跑下去研究了一下这里的地形，发现土地肥沃、水资源充沛，是个种地的好地方。
“要不是处在深山之中，估计早就被人占了。”
但转念一想他又摇了摇头，现在青阳县包括全天下不是缺地种，而是苛捐杂税盘剥过剩，是种地的人越来越少了。
楚齐光接着又在乔智的指导下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山洞前，便看到了一处简陋的坟头，这就是二狗父亲和哥哥的坟墓了。
楚齐光按耐着心中的情绪变化，恭恭敬敬地祭奠了一番，感觉到二狗记忆对自己的影响似乎也彻底平息了下来。
‘从今天起，二狗就真正死了，以后只有我楚齐光了。’
然后一人一猫一起将堆放在山洞前的石头搬开，等了会儿通风后，点了火把走了进去。
火光的映照下，就看到山洞里铺满了砖石，两侧的墙壁上仍旧有着残破的壁画和不知名的雕刻，显现出这里是一处人造的遗迹。
楚齐光将火把举得离墙近了一些，发现残破的壁画上似乎是各种野兽张牙舞爪、嘶吼咆哮的模样，但是只有野兽并没有人类。
而那些雕刻勉强能看出全都来自于同一种野兽，只是做出了匍匐、咆哮、扑击等不同动作。
雕像已经严重风化，但能够感受到扑面而来的蛮荒、古朴之感。
楚齐光又连续看了几个，发现这雕刻的似乎是熊。
乔智在一旁道：“这地方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造出来的，被金刚寺发现之后就用来隐藏秘籍了，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来历，金刚寺又是怎么找到的。”
楚齐光看着四周围的一些雕刻，只能从上面斑驳的痕迹和这壁画、雕像的风格来看，那应该是一个非常非常久远的年代了。
‘和现在的大汉朝完全不是一回事。更原始……也更粗旷……’
楚齐光和乔智沿着山洞往深处走，很快便来到一个圆形大厅内。
就在楚齐光进入大厅的瞬间，他感觉到似乎有某种无形的力量扫过了他的身体。
下一刻漆黑的大厅之中亮起道道紫色的光芒。
看着紫光组成的字迹，楚齐光念道：“四书合，紫府现。”
楚齐光问道：“乔大师，你以前过来的时候看到过这句话吗？”
乔智惊讶地看着紫色光芒凝聚成的字体：“没啊，以前从来没出过这东西。”
楚齐光盯着这四个字，显然四书合，就是指四本书，那紫府现是指紫府秘箓吗？
‘参考我是被紫府秘箓送来这个世界，又是我来了以后才出现这六个字的话，那的确很有可能就是在说集合了四本书之后，就能得到紫府秘箓。’
楚齐光捏着下巴想到：‘但到底是哪四本书你倒是说一说啊。’
就在这时，那六个紫光所凝结成的字体旋转了起来，化为一道道紫色的漩涡逐渐开始消失。
就在这消失的过程之中，里面却是传来了一个男人冰冷的声音。
“楚齐光，你能听到吗？”
楚齐光微微一愣，回答道：“你是谁？”
男人的声音中似乎没有任何感情，以一种平静无比的语气说道：“我叫释，我们没有太多时间，记住我接下来说的话。”
“找到那四本书，然后‘!@#$%’就会出现，你要带着飞升上来。”
一阵古怪的杂音夹在其中，楚齐光发现那人说的话里有几个字不论他怎么注意都听不出来。
“抓紧时间修炼，魔染会越来越强，入魔会越来越容易……”
说到这里的时候，紫色的漩涡已经缩小到常人的巴掌大，对面的声音也越来越微弱。
楚齐光问道：“魔染到底是什么东西？入魔的原理又到底是什么？”
“你知道了也没用，有人释放了天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释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不清晰：“往北走，那里有一对重明鸟，是我留给你的，找到他们……我还会再……联系……”
伴随着紫色漩涡噼啪一声消失无踪，对方的声音亦戛然而止。
乔智好像见鬼一样看着这一幕，喃喃道：“刚刚那人到底是谁？我完全不记得有这个啊。”说完就忍不住地开始舔自己的镇定之毛。
“不知道，不过可以先验证一下他说的那个重明鸟的事情。”
于是接下来楚齐光和乔智离开山洞，再次将石块搬回去堵住了洞口，然后朝北方寻找着释所说的重明鸟。
大约走了近千米的距离，他们便看到了远处天空中正在飞翔的两个黑点。
乔智说道：“是重明鸟啊！这重明鸟里面该不会有一只就是袭击丁道霄的那只吧。”
楚齐光倒是记得乔智说过，丁道霄带着家仆外出打猎时，便是遇到了迁徙的重明鸟被打成了重伤，才有了后面遇到二狗父亲的事情。
就在楚齐光想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准备一番后再去试探一下这两只鸟的时候，却见那两个黑点微微一顿，已经朝着他们所在的方位急速飞来。
一人一猫心中一惊，两只重明鸟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已经飞到了他们上方，通体赤红的羽毛覆盖下好似两个巨大的火球，高高的冠羽让他们看上去有点像是传说中的凤凰。
当然最鲜明的特色还是眼眶里的双瞳孔，这也是他们被称为重明鸟的原因了。
这还是楚齐光第一次面对面地看到妖兽，乔智甚至已经炸开了猫毛，一脸戒备地看着从天而降的重明鸟。
这两只鸟足有五米多高，翅膀展开后足有十米多宽，在楚齐光看来简直是架小飞机了。
乔智说道：“就仗着这天生的体力，这两只鸟的战斗力估计就能跟五境武者差不多了，关键是还能飞啊。”
第107章 飞行和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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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重明鸟却是展现了超乎想象的善意，直接降落在地上后，一跳一跳地靠近楚齐光，似乎还想用巨型的脑袋蹭过来。
而楚齐光也对眼前的两只妖兽有着一种莫名的亲近感，看着蹭过来的巨大脑袋，他伸手摸了摸，两只重明鸟立刻发出了欢快的叫声。
楚齐光的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古怪：‘为什么我和他们会这么亲近？这是那个释做的手脚吗？’
楚齐光也知道妖兽虽然无法修成人形，但却是同样拥有智慧的，而且眼前的两只重明鸟更是几乎完全听从他的命令。
他给两只鸟取了名字，公的那只叫做叽叽，母的叫做喳喳。
‘有了这两只重明鸟的话，我的机动力是不是就能大大提升了？’
然后楚齐光试了试让叽叽用爪子抓住自己，带着自己飞起来。
这些重明鸟猎食的时候足可以将一头水牛直接拎到半空之中摔死，然后带回自己的巢穴，现在带个楚齐光的话实在是轻轻松松。
楚齐光想了想还叫上了乔智。
乔智惊道：“干嘛要带上我！我恐高！我不要飞！”
楚齐光一把将他抓进了怀里，片刻后……
“喵嗷~~哈~~哈~~哈~~嘶”
乔智一边发出尖叫，一边用一双爪子捂住了眼睛。
楚齐光的一双手则抱住了乔智，叽叽一双爪子则抓住了楚齐光。
一猫、一人、一鸟就这么高速划破长空，楚齐光感受着狂风扫过自己的脸庞，心中一阵振奋：‘有了这重明鸟，不论跑路还是侦查都方便太多了。’
而看着下方的盆地，楚齐光心中暗道：‘这片地养个几千人完全没问题啊。特别我有了重明鸟以后，可以天天往来这块盆地……’
楚齐光想着能不能把自己手上的妖怪们集中一部分到这里来，将这块盆地发展成一个妖怪据点，替他不停地招揽妖怪、改造思想，为他源源不断地提供妖怪的力量。
楚齐光还想让叽叽飞更高一点看看，结果叽叽立刻表示了拒绝，问他为什么却也只是胡乱叫着，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是叽叽首次对他的命令表达出强烈的反抗，楚齐光也没办法，只能暂时放弃。
接下来两只重明鸟一前一后，按照楚齐光的指挥飞到了王家庄的后山落下。
这段路程原本楚齐光和乔智走了足足一个白天的路程，现在他暗暗估算了一下，这么飞过来却只是花费了五分钟的时间都不到。
楚齐光和叽叽喳喳约定了每天这个时间点让他们飞来后山一趟，接着便让他们先回去了。
这样一来，以后楚齐光如果要用他们的话，那这个时间点来一趟王家庄的后山便行了。
‘正好来了王家庄，顺便就去二狗家看看吧。也不知道二狗妹妹的成果怎么样了……’
楚齐光和乔智走到王家庄村口不久，便看到鱼蛋和锦绣这两只猫正在蹲在村口的大槐树上，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
见到了楚齐光和乔智后，两只猫立刻激动地跑了过来，鱼蛋哭喊着抱住了乔智，边哭边说道：“乔大师！你终于回来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锦绣也喵叫声夹杂着说话声：“我不想当人了，我就想做猫！”
楚齐光惊讶道：“这才多久功夫，你们都学会说话了？”
听到楚齐光的问话，鱼蛋立刻又抱住了他的大腿说道：“你妹妹不是人啊！她每天只睡一两个时辰，天不亮就起来干活了，每天都要忙到晚上太阳不见的时候！”
楚齐光眼睛一亮道：“这不是蛮好的吗？干活勤劳不对吗？”
鱼蛋气道：“她每天起来干的活就是折腾我们干活啊！”
一旁的锦绣补充道：“你妹妹手把手地教我们翻土、堆肥、抓鱼……”
在两只猫的轮流叙述中，周三妹带着猫猫们干起了农活，手把手地教他们做事，比如翻土这个事情教一遍不会就教了十遍，十遍还不会就手抓着猫的爪子……一步步的重复。
鱼蛋接着说道：“她竟然还教猫说话！这是正常人干的事情吗？”
锦绣补充道：“她以为不停地重复和猫说话，猫就能听懂了学会了，现在一句话要跟我们重复三遍，我脑子都要裂开了……”
听着他们灵活流利的口语，楚齐光说道：“可你们不就是这样学会了吗？”
鱼蛋气道：“可我们是猫妖啊！她又不知道我们是妖怪！”
锦绣跟着说道：“而且我们学会了也不能在她面前说，她以为我们没学会就不停地说……不停地说……”
说到这里，两只猫的眼中都流露出恐惧之色。
楚齐光却想着这两只猫也太脆弱了，这点压力都扛不住，有什么好怕的。
就在这时，远处有个小小的身影快速飞奔了过来，一头撞进了楚齐光的怀里，周三妹兴奋道：“哥！我来找猫的，你怎么回来了啊！”她左看右看，最后一脸失望地说道：“你没带吃的啊……”
周三妹撇了撇嘴，丢下楚齐光，转身看向了锦绣和鱼蛋这两只猫。
“锦绣，鱼蛋，你们怎么又躲到村口来了，走！我们去干活！”
“锦绣，鱼蛋，你们怎么又躲到村口来了，走！我们去干活！”
“锦绣，鱼蛋，你们怎么又躲到村口来了，走！我们去干活！”
楚齐光在一旁听着妹妹和两只猫的对话，果然是每句话都要重复三遍，他听了一会儿就有些受不了了，感觉脑袋都嗡嗡地疼了起来。
看着面露恐惧之色的两只猫，他终于有些理解对方的感受了，被这么搞了两三个月，没疯还真算是坚强了。
楚齐光赶紧阻止道：“行了，行了，行了，你说话说一遍就行了，他们听得懂。”
周三妹摇头说道：“不行，猫很笨的，三遍都不一定听得懂，我打算以后一句话讲六遍。”
看到两只猫一副要死的模样，楚齐光突然问道：“妹妹，如果这些猫会说话了怎么办？”
周三妹理所当然道：“那肯定是我教的好啊！”
楚齐光一番试探之下，发现今年八岁的二狗妹妹智商果然不高，并固执地认为自己能够教会猫说话，而且对妖怪也没有太多恶念，属于仍旧没有遭到封建、迷信荼毒的小孩。
108 妹妹真傻和建设新妖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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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朝锦绣、鱼蛋开口说道：“你们说话吧，让她知道你们能听能说了。”
乔智、锦绣、鱼蛋都惊讶地看着楚齐光。
楚齐光说道：“放心，这家伙就是个傻子，很容易就能操纵了。”
“我不是傻子！娘说了我是王家庄最聪明的小孩！”周三妹反对了一声，接着好奇地看着两只猫：“你们能说话了？你们能说话？你们能……”
鱼蛋抱着自己的猫头，一脸痛苦地怒吼道：“闭嘴！别说话了。”
锦绣一边炸毛一边喊道：“憋死我了，憋死我了，憋死我了！”
周三妹惊喜地看着两只猫，又是一阵乱摸乱撸乱亲。
楚齐光又说道：“妹，你要记住了，猫会说话这件事情谁都不能说，不然他们会被捉去道观烧死的。”
周三妹立刻紧张地保住了鱼蛋：“为什么要烧猫猫？难道猫猫很好吃吗？”
鱼蛋赶紧说道：“我不好吃！”
楚齐光说道：“烧了猫，他们就死了，就再也看不到了。所以你千万不能说出去，娘那边也不能说。我会让鱼蛋和锦绣看着你，要是你告诉了别人，他们就会逃走，你就再也看不到他们了。”
这也是楚齐光对妹妹的考验，如果对方真的能紧守妖怪的秘密，他也不介意对方来帮忙。反正有两只猫妖帮忙看着也出不了事。
妹妹闻言猛地点头：“我谁也不说！不要烧猫猫！我不吃猫猫！”
接下来楚齐光回了家里一趟，给了二狗母亲十两银子做生活费。
又是一晚上的修炼之后，他准备回到青阳县召集了猫妖、狗妖们。
路上他就看到了王家的坟地已经开始动工修建道观了，大量的工人们来回忙碌，还有妇女给他们烧菜做饭，一下子带动了不少王家庄的就业。
这也是因为楚齐光劝说道观、郝家要用工钱雇佣本地人，不要动用官面或者信仰的力量让他们白干活，以免将来引起本地百姓对墓地的不满，平添波澜。
虽然道观给的工钱不多，但对于本来只能种田的王家庄百姓来说，这多出来的一笔收入足够他们过个好年了。
接下来楚齐光回到青阳县的院子里，开始召集猫妖、狗妖。
“我在群山之中找到了一块宝地，那是一块还没有被朝廷发现的世外桃源。
我想在那里建立起一个属于妖怪的村子，将外面活不下去的妖怪们都接到那里去，过上妖妖有地种、有饭吃，可以自给自足的田园生活，你们有谁愿意去吗？”
“那会是一个属于妖怪们的村庄，你们再也不用藏着、躲着，可以尽情地奔跑、随意地说话，不会有人抓你们，也不会有人吃你们。”
“我还会指导你们种棉花、盖房子、织布……”
狗妖、猫妖们闻言惊了个呆，有些猫妖、狗妖们不愿意离开县城，却也有一些不喜欢街面上四处打探消息的生活，只想过乡村田园的日子。
狗妖老土带着儿子小土站了出来，在众多猫猫狗狗的注视下，有些腼腆地说道：“我……我想回乡下，但我们不会种田啊。”
楚齐光：“没事，我会让人教你们的。”
大头直接抱着楚齐光的小腿不停蹭着：“干爹！我不要去乡下，我要永远跟你在一起。”
白米、璐璐张开嘴巴做出一个呕吐的动作，心里暗暗骂道：“封建舔狗！真是令猫作呕！”
接下来陆陆续续又有几只狗妖走了出来，一共七只狗妖都表示愿意去山里种地。
猫妖们却是都要在县城里生活，没有一只愿意去种地的。
白米撇撇胡子说道：“谁要回去种地啊，我只吃现成的食物。”
璐璐舔了舔爪子，嫌弃道：“乡下的泥土会把我的脚毛弄脏的。”
接下来楚齐光吩咐猫妖、狗妖们去全县寻找妖怪，告诉他们要建立妖怪村的事情，召集他们七天后在王家庄的后山集合。
……
就在楚齐光派出手底下小妖们召集青阳县妖怪的几天后。
青阳县最北面的南沟乡外，一片树林之中，一名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子身穿一套灰色武士服，正面色阴冷地听着眼前几位手下的报告。
几名手下都穿着朴素，看上去就像普通的大汉农民或者小商贩。
“我们去县城里找了找，发现林楠不见，说是为了逃避徭役打了县衙的快手，然后逃走了。”
“我们上街找汉人打听了一下，听说几个月前发生了一场血尸案，就是一只狐妖干的，后来狐妖尸体被县衙带走了。”
“狐妖出现和林楠失踪是一个时间，应该就是林楠。”
络腮胡子冷哼一声，一脚在地上跺出一个大坑来，怒道：“这狐妖坏我大事。”
一名手下说道：“月影大人……”
络腮胡子说道：“在大汉就叫我汉名，也别叫大人。”
那手下说道：“楚大哥，虽然林楠这条线断了，但是我们找当地的狗妖打听了一下，听说青阳县这块出了个新的妖王，最近在召集县里的群妖，想要迁移到山里去。”
“喔？”络腮胡子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络腮胡子名叫月影，汉名楚有田，是草原上的大乾派来的狼妖。
他和他的这帮手下全都是狼妖一族中的先天种，一生下来就同时拥有人形和兽形两种形态。
派他们过来的目的，就是联络之前派来的林楠，进一步扎根大汉。
一方面是收集大汉各方面的情报，另一方面则是想办法窃取大汉的各种道术、技术，最好能绑几个会炼丹的道士又或者会纺织、炼铁等等技术的工匠回去。
类似的队伍不止他们一个，在大汉北方的灵州、雍州、京州都有他们派出的队伍，就是为了刺探情报、窃取技术。
楚有田说道：“想不到有妖怪先我们一步组织起了青阳县的小妖们，正好省了我们一番功夫。我们过去把他们统统降服了接手过来，立刻就能掌握整个青阳县的妖怪圈子，有他们帮忙打探消息，我们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他们在哪？”
楚有田本身就是武道第五境的狼族勇士，手下还有一个武道第四境，三个武道第三境，都是大乾精英，不然也不会派他们过来。
手下说道：“他们约了在王家庄的后山聚一聚，时间大概是四天后了。”
楚有田满意道：“那好，我们就再等四天。”
109 楚齐光降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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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黄昏，楚齐光检查完了一番工匠们的研发进度，好好敦促了12名工匠一番。毕竟这次的生意至关重要，他每隔几天都要来看一看，一方面是狠抓进度，一方面是和工匠们交流灵感。
这种充实的生活似乎让楚齐光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青葱岁月，想起了自己以前和一帮员工天天996享受福报的日子。
抓完了项目进度他便出了城，此刻正和乔智走向青阳县的红岩乡。
看着黄昏色阳光照耀下的崎岖道路，听着远处山头传来各种似狼似枭的奇怪叫声，还有乔智和他说着妖怪的情况，才又让他再次意识到……现在身处的这是一个妖魔世界。
“红岩乡有个南涧村，以前是酿酒的，后来遭了一场大火便渐渐破败了。前些年听说摊派过重，村子里大部分年轻男人、女人都逃了，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
“这些是真正的苦哈哈，逼也逼不出几个钱来，官府干脆就当他们不存在，连赋税也懒得去收了。”
楚齐光知道青阳县有些太过破败的村子如果收不上赋税便会一直欠着。
每过些年朝廷总要赦免这些欠税，毕竟那是真的穷到收不上来，赦免了还能彰显下朝廷的仁政。
而此刻楚齐光赶往红岩乡，便是为了降妖。
自从楚齐光成为了青阳县最大妖怪团伙的头目，为了不吸引到天师教、镇魔司的注意，他会有意地引导手下妖怪们不要惹事。
但这次召集全县妖怪的时候，却并非每个妖怪都会听他的。他只能亲自出手把一些闹事的妖怪直接按下去，免得引起镇魔司、天师教的主意。
楚齐光心中暗道：‘这些妖怪真是让人不省心。’
乔智继续说道：“最近几个月来，据说南涧村出现了一个妖怪，经常来村中大闹，村民们被骚扰的烦不胜烦，却又不敢招来道观，害怕道士们盘剥更甚。何况这事儿也没闹出人命，村民们渐渐也就习惯，由得这妖怪去闹了。”
“昨天白米去南涧村的时候，本来想叫上这妖怪去王家庄。”
“那妖怪不愿意，白米就和他吵了起来，结果被偷袭后打了一顿。”
“白米走之前还听说这村里出了人命，怕不是妖怪害的。”
“现在就怕道士出动抓住这妖怪，这妖怪已经知道了我们最近召集妖怪的事情，万一让道士审问出来就麻烦了。”
听完乔智的报告，楚齐光点头说道：“行了，那我们在道长们来之前就把这事情搞定，道观里的师傅还要忙着功德库的准备工作，就别麻烦他们了。”
楚齐光和乔智的身后，还跟着陈刚、白米、大头，全都是被喊来打下手的。
来到南涧村外，楚齐光发现田地被弄得井井有条，外围甚至还挖好了沟渠，倒不太像是之前乔智嘴里说的破败模样。
接着楚齐光跟陈刚进了村子，乔智则带着白米、大头在村外四处查探，寻找那妖怪的踪迹。
走进村落之中，便看到土房有的屋顶已经破了个大洞，有的木门倾倒在地，大部分院子里的农具被随意丢弃，木柄上甚至还能看到腐朽的痕迹，似乎已经很久没人种田了。
更远处还能隐约看到一大片焦黑的废墟，显然都是过去那一场大火留下的。
而在这一片破败的村落中，有些老人蹲在墙根下看着进村的楚齐光，他们一个个瘦骨嶙峋，看到进村的楚齐光都好奇地打量了起来。
楚齐光让陈刚去打探消息，自己则和一名蹲在路旁的老头聊了几句。
对方也不见外，特别是在楚齐光给了十个铜钱后，就更加热情地和他说着这里的情况。
总的来说最近两年一直大旱，这村里一直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年年都要饿死人。
而自从那妖怪来村里偷粮食后，这日子就更难过了，全靠村民们相互接济才勉强过活。
不一会陈刚回来便说道：“我去这村子的里长家问了问，是有个妖怪最近在南涧村闹，经常晚上来偷村里的粮食，村民们苦不堪言啊。”
于是楚齐光跟着陈刚去了里长家，出现在楚齐光面前的是一位身形极度消瘦的中年男人，而不是其他村民那样的老人。
楚齐光发现这家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住，看不到其他亲人的生活痕迹。
眼前这里长名叫郑三水，听到楚齐光是来降服妖怪的，郑三水的脸上却露出了警惕的表情：“两位是道观里的大师？”
陈刚说道：“这位里长你不要怕，我们家公子不是道观里的师傅，不收你的供奉，也不要你的银子，就是来帮村里降妖的。”
郑三水听到不是道观的道士立刻放松了一些，却又一脸怀疑地说道：“你们能降妖？”
陈刚傲然道：“我家公子有一身苦练的武艺，是拳上能站人，臂上能走马，降服个小妖怪那不是手到擒来。”
于是郑三水又将妖怪的事情说了一番，不过这郑三水明显没什么文化，来来去去都是在说有个黑影钻来钻去、偷粮食、挖地洞、怪叫什么的，颠来倒去感觉没什么太有用的信息。
“听说妖怪还害死了个人？”楚齐光提出要去看看尸体的时候，郑三水脸色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阴沉着脸说道：“我劝你们还是不要看了，看了晚上睡不着的。”
楚齐光笑了笑：“我早就习惯不睡觉了。”
于是在楚齐光的坚持下，郑三水带着两人朝村里的祠堂走去，楚齐光跟在后面，看着郑三水一瘸一拐的模样，发现对方的右腿似乎有些问题，腿脚很不方便。
路上楚齐光随意和对方聊了聊，打听了一下这南涧村的情况，果然是只剩下了一群老人，眼前的郑三水已经是年纪最小的一个了。
他心中忍不住想到：‘这村里如果没什么青壮的话，是怎么打理外面那一圈田地，还开挖了沟渠的？这些老人能做到吗？’
一来到祠堂里，一股腐臭味便扑面而来，楚齐光扫过不远处的神坛，发现此地的玄元道尊似乎很久没有被祭拜了，上面满是灰尘。
第110章 逃难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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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郑三水带着两人来到里间，掀开那透着黑红色的草席时，下方露出的尸体吓得陈刚连连倒退，最后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叫你们别看了。”郑三水摇了摇头，解释道：“这是被那妖怪咬死的，上面全是那妖怪啃噬的痕迹。”
查看完了尸体以后，郑三水便要回去歇息了，看着楚齐光善意地提醒道：“天就要黑了，现在出去很危险。你们要不就勉强在我屋里将就一晚吧？”
楚齐光则说要自己再逛逛找找妖怪的线索，其实是带着陈刚去见了乔智他们。
他们来到村外一见面，大头便咋咋呼呼地跑了上来，抱着楚齐光的小腿边蹭边喊道：“干爹，我找到那妖怪了！全都是靠我闻出来的！”
看着大头这副这副模样，白米和乔智一起撇了撇胡子：“舔狗真恶心。”
“干得好，带我去看看。”楚齐光摸了摸沙皮狗的脑袋，后者露出享受的表情。
于是两人三妖很快找到一处地洞的位置，沙皮狗说道：“这村子外面到处都有一股土腥味夹杂着骚臭味，最后我顺着味道就找到了这里。”
大头跃跃欲试地说道：“干爹！我进去帮你把他抓出来！”
楚齐光说道：“哪有进老鼠洞里抓老鼠的。”
于是在楚齐光的吩咐下，乔智、白米、大头、陈刚在四周围捡了一堆干柴过来，然后放入洞中，点上火绒火石，由陈刚脱下衣服将烟雾朝着洞中扇去。
等待了盏茶功夫之后，突然洞口的泥土震动了起来，一只土黄色的田鼠砰的一声钻了出来，鼓着嘴巴朝楚齐光他们嘶吼起来。
看着眼前这头猪一样大的田鼠，楚齐光、乔智、白米、大头、陈刚齐齐出手，劲风呼啸之中，吓得田鼠转身就跑，吱吱乱叫。
田鼠先是被白米一巴掌打在背上，又被乔智在脸上抓出道道血痕，慌不择路间被楚齐光迎面撞上，随着澎湃的热浪，只听轰的一声，田鼠便被楚齐光撞倒在地上。
陈刚、白米、大头立刻冲了上去，将他牢牢控制起来。
看着这田鼠死命挣扎的模样，白米啪的一声打在他脑袋上：“叫你这老鼠不讲武德，上次还偷袭我。”
田鼠怒道：“原来是你这废猫？不偷袭我都能打赢你。今天要不是有人帮你，再打一万次你也赢不过我。”
楚齐光摸了摸田鼠干瘪的肚子：“你是饿极了，所以开始偷村民的粮食？”
田鼠不服气道：“那都是该我吃的，是我给他们种的地。”
楚齐光好奇道：“噢？那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鼠斜着一双乌黑的小眼睛看向楚齐光，吱吱叫道：“你是什么人？也是猫妖变的吗？”
白米啪的一声拍打在田鼠脑袋上：“这是我们大王，你给放尊重一点。”
听到对方也是妖怪，田鼠的态度稍好了一些，开口说道：“这破村子里全是骗子、无赖……”
楚齐光听着这田鼠的叙述，眼中也露出了惊讶之色。
按照对方的描述，这田鼠名叫金吉，来自极西的一个叫做大竺的国家，据说那个国家由三头妖王统治，国内从这三头妖王到下面的妖将，再到狮虎妖怪、猪牛妖怪、羊马妖怪、猫狗妖怪、猴子妖怪、老鼠妖怪、人……等等，全都按种族不同分成了不同的等级。
高级的妖怪可以随便吃掉低级的妖怪和人，像他这种田鼠和人一样，都是最低的几级，每天除了种地之外，还随时有可能被高级妖怪吃掉。
于是他带着一家十八口从大竺国里逃了出来，辗转东游，最后来到了大乾，一路上就死得只剩下八只了。
结果那草原上大乾的日子也不好过，去了就被抓做了奴隶，每天不停地干活，却经常连吃的都没有，一家死得只剩下四只鼠。
于是逃亡再次开始，四只田鼠南下逃往了大汉，路上死得只剩他一只田鼠了。
好不容易逃到这个南涧村附近，发现这里人烟稀少，还有大批的荒地没人种，他就想着能不能在这里讨生活。
一番试探之下，他竟然和这里的村民们达成了协议，村民们将地租给他种，而他要上缴一半的粮食。
这可比他在大竺和大乾的日子好多了，于是金吉就在这里的田边住了下来，开始种田。
一开始他还对南涧村的村民们保有戒备之心，但很快就发现他们似乎对妖怪真的没有敌意，甚至有时候还会给金吉帮帮忙……
“我真是信了他们的邪……”金吉气愤道：“我辛辛苦苦地种田，结果他们邀请我去喝酒，趁我喝醉的时候把我收好的麦子都偷走了！这村子里全是小偷！是强盗！是骗子！”
乔智惊讶地听着这个故事，若有所思道：“所以你每天晚上去偷他们的粮食？”
“不是偷！”金吉气得吱吱大叫：“是拿回应属于我的粮食！而且我也没拿回多少，粮食不知被他们藏去哪里了！”
陈刚问道：“那你干嘛要咬死人？还把别人啃得乱七八糟的？”
金吉说道：“什么咬死人？我没咬死过人。”
陈刚说道：“村里死掉的那个人是你咬死的吗？”
金吉不承认道：“我没咬死过人。”
乔智摸了摸自己的猫下巴，缓缓说道：“嗯，让我来推理推理到底是怎么回事……”
“推理个屁。”楚齐光将金吉捆了起来，然后朝着村里走去：“直接问问里长怎么回事就是了，不说就打，谁有空玩推理啊。”
于是白米留在了外面看守被捆起来的金吉，楚齐光、陈刚还有暗中跟着的乔智、大头，则是一明一暗，分为两组人马走向了村里郑三水的家。
明明已经是深夜了，但他们一进村子就能听到各种窗户开合的响动声，黑暗中似乎有很多人还没有睡觉，仍旧在关注着他们。
楚齐光走到了郑三水的家门口敲了敲门喊道：“郑三水，你睡了吗？”
黑暗中没有人回话，楚齐光便接着喊道：“我们找到了那田鼠妖怪，他说是你们将地租给了他？让他来帮你们种地？”
伴随着这番话在深夜的村落中远远传开，整个村庄似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郑三水的房间中传来桌椅翻倒的声音，接着对方的声音响起：“你们这是……唉，你们稍等一会吧……”
第111章 热情好客的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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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响起翻找东西和吞咽的声音，片刻后郑三水拿着火把，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将两人迎了进去，说要找人来和他们谈，接着就出门了。
片刻后，楚齐光、陈刚两人就听到一群人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便看到一群瘦骨如柴，面颊凹陷的老头、老妪们提着火把，手持镰刀、草叉、锄头、菜刀……缓缓包围了过来，明灭不定的火光照耀下，是他们略带狰狞的脸。
郑三水缓缓说道：“你们两个不要怪我们，如果被道观知道了我们勾结妖怪，全村子都得完蛋，你们就留在这吧。”
楚齐光也不动作，只是随口说道：“陈刚，交给你了。”
陈刚点点头走了上去：“你们这群刁民，我家公子好心好意为你们降妖除魔，你们竟然还想害人性命？”
一个老妪也不说话，抬手就将草叉戳了过来，被陈刚随手一抓一翻便倒在地上。
又有一个老汉挥动手中镰刀砍向陈刚，却被陈刚一脚踹在胸口的位置，直接给踹飞了出去。
这些村民虽然招招狠辣，手中叉子、锄头都朝着陈刚的后脑勺、心口、下身等要害击去，但体质实在太差，在陈刚手里几乎像纸片一样脆弱。
可就在这时，陈刚身后一紧，是郑三水直接抱住了他。
对方这一下抱来的力气出乎陈刚预料的大，甚至陈刚用力击打对方的面部，想要挣脱对方的怀抱，郑三水都死不松手。
陈刚又是一拳抽打在对方脸上，手上沾得全是血，他都听到咔嚓咔嚓的骨裂声了，背后这郑三水竟然仍旧没有松手。
而陈刚的前方，年老的村民们已经将一根根草叉、镰刀都刺向了陈刚和郑三水，陈刚似乎还能清晰地看到他们脸上那兴奋、凶狠的表情。
眼看陈刚陷入险境，楚齐光眉头一皱，身形如风暴席卷，直接冲入人群，左右开弓般击出双拳，伴随着噼啪炸响的声音，村民们已经宛如被镰刀收割的麦子一样，一个个被击倒在地。
接着楚齐光一把抓住郑三水，运劲一抖之间，郑三水就被震散了力量，看上去如同被抽掉了脊骨的野狗一般，被楚齐光随意提了起来。
看着脸部严重变形，却仍旧低吼着想要挣扎的郑三水，陈刚脸色难看道：“你难道……吃了不死药？”
眼看胜负已分，其他倒在地上的老汉老妪们相互对视了一眼，最后一个个跪倒在地，苦苦哀求了起来。
“两位大侠，求求你们放我们一马，我们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再也不敢了……”
“我们担心你们去道观里揭发我们，这村子经不起折腾了。”
“老郑是怕打不过你们才吃的不死药……”
看着一个个跪倒在地，不断磕头哀求的老汉、老妪们，陈刚转头望向楚齐光问道：“狗哥，我们怎么办？”
楚齐光看向手里的郑三水说道：“那死的人是怎么死的？鼠妖可说了不是他干的。”
郑三水一口咬定道：“就是鼠妖咬死的。”
楚齐光却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他看了看现场老汉老妪们瘦骨嶙峋的模样，突然又问道：“你们的粮食到哪去了？”
郑三水说道：“自然是我们吃了。”
“这也不好好说……那也不好好说……”楚齐光冷笑道：“那我可就把道观叫来了，到时候整个村子都要完蛋。”
在楚齐光的一番威胁下，村民们无奈地带着他们走到了祠堂后面的柴房，指着一小袋小麦说道：“都在这里了。”
陈刚皱眉道：“外面那地起码种了上百亩，怎么可能只剩这点了？而且就你们这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吃饱了的模样。”
郑三水叹气道：“真的已经被我们吃完了。”
楚齐光看了看他和其他瘦骨嶙峋的老人们，发现其中有几人时不时地朝地下看。
与此同时，乔智已经跳到了屋檐上，朝着楚齐光心中说道：“舔狗说有股死人味道一直从这祠堂下面传出来，不止是那尸体的味道，可能还有别的尸体在下面。”
于是楚齐光用力踱步走了几下，接着走到发出异响的地方，直接掀开上面的稻草，翻开地上的门板，便发现了一处地窖的入口。
继续走下去，楚齐光和陈刚赫然看到了十几个活尸正被绑在里面，全都关在这地窖之中。
这些活尸最大的特点……就是年纪比较小，看上去有的七八岁，有的十多岁，最大的似乎也不过十五六岁。
他们个个瘦弱地好像骷髅，一看到下来的楚齐光和陈刚都激动了起来，全都挣扎着想要往他们爬去。
接下来在郑三水和村民的讲述中，楚齐光和陈刚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为了逃避赋税徭役，村里年轻男女几乎都逃走了，只留下郑三水一家来照顾老人。
他们约好了在外面赚了银子买了粮食，过个一年半载就回来。
但是半年过去了……一年过去了……三年过去了……逃走的青壮、妇女们毫无音信传来。
而村里留下来的老人、小孩根本没有足够的体力来种很多田地，再加上连续几年干旱的情况，粮食严重不足……村里越来越多的老人、小孩都被饿死了。
就在这个时候，神仙道的教众来到了这里，赐给了他们不死药。
一开始村民们并不愿意使用这种药水，对玄元道尊的信仰支撑着他们，让他们在心里对抗着异教的诱惑。
但当第一个村民给自己快要饿死的孙子服下不死药后，诡异的气氛开始在村中蔓延。
郑三水喃喃道：“我们活了一把年纪，死就死了，但是这些孩子才这么点大，实在不忍心看着他们被这么活活饿死啊……”
于是老人们一个接一个地死去，而孩子们在死前被喂下了不死药，接着变成了活尸，就这么被养在了祠堂的地窖下。
但活尸也不能永远无条件地存活下去，他们虽然无知无觉，但仍旧需要通过进食来补充自身的消耗。
只不过他们能够吃的东西极多，不止是血肉，什么树皮、草根、木屑都能让他们运转下去。
神仙道的教众告诉他们，想要修炼成仙，就要经历尸解，这些活尸只要被好好养着，终有一天就能恢复灵智，变化成仙。
第112章 尊老爱幼的楚齐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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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育活尸对于南涧村的这帮老人们来说，这仍旧是个巨大的负担。他们的年纪太大，身体更在长久的饥饿中越来越弱，能种的地、能做的体力活也越来越少。
疾病、劳累、饥荒……死去的老人逐渐增多，郑三水他们一家也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于是在遇到了金吉这个妖怪后，早已经抛弃了信仰的村民们选择跟妖怪合作。
而祠堂里那具被啃咬的尸体，也是在喂食活尸时不小心被攻击到的。
就连郑三水的腿伤也是被他孙子给咬的。
陈刚疑惑道：“那你们的粮食哪去了？”
郑三水笑着看向了活尸们，骨瘦如柴脸上却露出了幸福的笑容：“给我孙子他们吃了，好多小麦啊，他们从来没吃过这么饱，我从来没看到过他们吃得这么开心，他们肯定很快就会成仙的……”
楚齐光摇了摇头，显然眼前这些村民们都已经有些疯狂了，为了喂活尸做出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
陈刚听了忍不住叹气道：“你们这样没意义的，他们已经成为活尸了，已经死了……”他指着一旁一具已经倒在地上，七零八落的活尸说道：“何况就算是活尸，也有极限的……”
一名老妪听了怒道：“你胡说！我孙子明明还在动，他们就要成仙了，这是尸解，神仙道的大师就是这么说的……”
伴随着老妪愤怒的呼喊声，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尖、越来越细，她的脸部逐渐变得狭长，毛绒绒的耳朵从他的脑袋上一排排地长了出来……
“入魔了……”陈刚微微一愣。
而一旁的楚齐光已经直接动手，澎湃的气血运转之中，他只一拳便震碎了老妪的大脑，入魔的身躯也停滞了下来，直接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最后陷入了永久的宁静。
但四周围的村民们对此似乎早已经麻木，在全村上下抛弃了玄元道尊的信仰之后，这不是第一个入魔的人。
没有人去看那入魔的老妪，他们只是畏惧而又讨好地看向楚齐光，轻言细语地求饶道：“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们也只是为了活下去，求求你们不要把事情告诉道观好不好？”
看着其他老汉老妪们又开始要围拢上来求饶，陈刚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楚齐光却是笑了起来，看着村民们说道：“你们还相信玄元道尊吗？”
看着村民们摇头，他又问道：“为了活下去，你们连不死药都敢吃？都愿意吃？”
“那……你们对做妖怪怎么看？”
“我那里正好需要点会种田、织布、修房的人。”
“放心，包吃包住。”
楚齐光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些老人，这些人失去了信仰、绝望到要投靠邪教、勾结妖怪……正是施展天妖筑基法以后，用来配合妖怪们搞建设的优秀劳动力。
面对楚齐光的提问，老人们当然满是犹豫的，郑三水更是直接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对我的孙子？像道观一样烧死他们吧？”
楚齐光笑了笑：“当然不会，我可不是那种会被偏见和外貌所束缚的人。其实我对活尸一直很有兴趣，只是过去没机会接触一下。”
说着，他还跑到了一具七八岁的活尸面前，拍了拍活尸的脑袋说道：“你好啊，小朋友。”
哇！哇！活尸张嘴就朝着楚齐光摸来的手掌咬来，却被随意躲过，接着又被楚齐光伸手一抓便捏住了脖子，控制住了脊椎大龙，乖乖地被提到了半空。
“你们看他多乖。”楚齐光捏了捏被提起来的活尸脸颊，发现直接撕下来一张皮，他愣了愣将皮给贴了回去：“总之我对活尸没有偏见，只要好好看管，让他们不伤人，你们可以养着他们。”
“当然……”楚齐光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说道：“你们如果愿意让他们干活的话，那就更好了。毕竟天天呆在地窖这种地方，不晒晒太阳，不接触一下外界，你看他们身上都要发霉了……”
乔智在屋顶上听得一阵恶寒：“这个魔鬼……终于打上了尸体的主意了吗？连死人的价值都不放过，这才是那个楚齐光啊……”
陈刚看着楚齐光心中想到：‘不愧是狗哥，连活尸这样的垃圾都想到利用办法，我还是得跟在他身后多看多学。’
另一旁的郑三水等村民们似乎也被楚齐光的行为给震慑了，愣了一会后才说道：“就算你想雇我们种地……我们也不过是一群快死的老家伙，帮不了你。”
楚齐光说道：“所以我说了，如果你们没办法好好做人的话，那可以试试看做妖。”
于是楚齐光开始给村民们取血，让乔智给他们验血。
第二天乔智去了王家庄的后山找了些小妖过来，要用他们的血来给村民们施展天妖筑基法。
陈刚则去了一趟县城，买了一大袋的馒头、包子。
这个时候的楚齐光也不需要故意降低天妖筑基法的效率了，直接一次性搞定，一个个村民感觉自己如同一下子年轻了十岁、二十岁一样，皮肤变得有弹性了，四肢驱干都不知不觉长出肌肉，大脑不再那么昏沉和混沌……
同时他们也感受到了脱胎换骨的身体传来一阵比一阵强烈的饥饿感，立刻就将陈刚买来的馒头、包子吃了个精光。
身体的健康、有力，再加上饱饱的肚子，还有楚齐光展现出来的武力，以及那号令妖怪们的手段，再加上一番威逼利诱，这一切一下子就把所有村民都给镇住了。
这个时代光是能吃饱就足够底层老百姓去卖命了，何况楚齐光展现的远不止如此。
于是村民们面对楚齐光，变得越发温顺、听话起来，听到楚齐光是想让他们带着一批妖怪在稷岭山脉中的一块盆地里开荒、建村，他们也各自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有的说要准备各种工具，有的说要准备好干粮、衣服，还有的说要提前看看去，找到水源，划好种田的地方……
这些南涧老人几乎各个都种了一辈子的田，其中还有会木工、织布、修房、挖渠、养猪、酿酒等等技能的人，不但经验丰富，现在还有天妖筑基法增长的体力。
也许他们不懂什么高深的道理，但却是非常好用的劳动力，用来带领妖怪们种田更是再合适不过。
第113章 大侠楚齐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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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陈刚、乔智留了下来监视和配合南涧村的村民们完成采购以后，楚齐光就将地窖下面的活尸们统统捆起来打包，唤来了叽叽喳喳，一同送到了盆地里去。
接着两只重明鸟又是几次往返，将一共十五名村民们和田鼠妖金吉，还有工具、干粮、衣物都送去了盆地，开始在那里开荒、挖渠、搭建窝棚……
本身他们已经在楚齐光的威逼利诱下比较听话，到了盆地后又有两只重明鸟看着，楚齐光也就比较放心他们先在那里搞建设、打基础。
接下来的几天，楚齐光又抓紧时间，日夜不停地去了青阳县的其他几个村子，和猫妖狗妖们一起亲自出手解决了一些妖怪们的问题。
有个麻雀妖怪因为森林被大量伐木，想要报复村民，天天在村民们头上拉屎，和楚齐光‘谈心’之后，决定一同建设新妖村。村民们则以为楚齐光替他们除掉了鸟妖。
有只北乾逃过来的羊妖披了块破布装成山神，骗着山里的无知村民们月月上供还吃了个人，直接被楚齐光给宰了以后送去道观烧掉。
还有只猫妖成了玄元道尊的狂热信徒，由于天师教不接受妖怪，想要搞个新！天师教的……也被楚齐光逮了起来，暂时关到了盆地。
有只鱼妖因为染坊污染了河水，想要点火烧了作坊，直接被楚齐光叫着叽叽喳喳这两只重明鸟抓去了盆地的河里。
南沟乡有个村民因为老婆跟人跑了，直接入了魔逃进山林里，杀了人又杀了妖，也被楚齐光顺手搞定了。
一伙盗贼冒充妖怪在隔壁雍州和青阳县的交界处行凶，来回横跳躲避两州的官兵、道士，也全都被楚齐光顺手宰了。
就这么连续几天的降妖除魔，整个青阳县似乎都为之一清，满县妖氛被一扫而空，楚齐光也因为除鸟妖、斩山神、抓人魔、横扫上百盗贼，一时间名声鹊起，成为了百姓口中的除妖大侠、大英雄。
道观的道士们、县衙的官兵们都感觉自己似乎一下子轻松了很多，每天在家里喝茶的时间也更多了。
……
这天一大早，楚齐光便带着陈刚，陈刚帮忙提着盗贼贼首的脑袋来到了县衙里。
接待他的是新任捕头陈奉，对方将二十两赏银送到了楚齐光手里，客气地说道：“楚公子，这除妖的50两赏银，我可是一分没拿，但县里上上下下都要分润，你也明白这是规矩……”
楚齐光来到这大汉也几个月了，对他们这一套自然已经弄得清清楚楚，朝廷几乎不给地方政府拨款，各种经费都要他们自己解决，官场贪墨自然就成了家常便饭。
楚齐光拿了十两银子，剩下的十两银子塞给了对方：“陈捕头辛苦了，要不是你提供的消息，我也找不到这伙假妖怪，也想不到他们竟然是盗贼冒充的。”
陈奉连忙拒绝，楚齐光又塞了过去，陈奉献再次拒绝，楚齐光又塞了过去。
十两银子被三推三让之后，陈奉才一脸无奈地收下了银子，看向楚齐光的目光越发和善。
他原本还以为楚齐光会仗着吴家、道观的关系要更多的银子，想不到对方比他平时接触的士绅们大方太多了。
陈捕头吹捧道：“楚公子真是大气，最近这些天来为县里斩妖除魔，我真是替百姓们多谢公子了。”
楚齐光和对方互吹了一下，最后点出了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陈捕头，我这个人从小就是嫉恶如仇，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这几天扫荡妖魔，才知道百姓艰难。所以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陈捕头也不立马答应，只是回到：“您说。”
楚齐光说道：“这以后如果县里还有哪里有了妖魔的踪影，麻烦您一定要第一个告诉我，到时除妖之后，我得到的赏银分捕头一半。”
‘还有这种好事？’陈捕头心中闻言心中一喜，但下意识又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人愿意做这种事情？最后想来想去想不通，只能有些佩服地看着楚齐光。
‘果然还是年轻，这才有一颗行侠仗义之心啊。’
和陈捕头商定好了事情后，楚齐光离开衙门，朝着一旁的陈刚说道：“我跟陈奉已经谈好了，以后官府发现了妖魔的消息，他会直接派人来联系你，这当中上上下下的打点你都自己准备好了。”
“知道了狗哥。”陈刚点了点头，接着暗暗兴奋道：“县衙这边搞定了，之前道观那里也谈妥了，有妖魔的事情就通知我们，由我们帮他们动手。
这下再加上白米、大头他们四处探听消息，那整个县里的妖怪有哪个再冒出头来，我们都能赶在官府和道观动手之前知道了吧？”
陈刚又忍不住想到如今的青阳县道观里，道士们都在盯着王家庄墓地、还有功德库筹备的事情，原本降妖除魔的那些小钱已经不被他们放在眼里了，楚齐光愿意代劳正和了他们的意。
陈刚心中暗道：‘难道这一切都在狗哥的计算之中？不愧是狗哥，我要学的还太多啊。’
楚齐光扫了陈刚一眼：“你那么兴奋干什么？镇定点，我们是要为民除害，帮助乡亲们，不是要搞地下恶势力，你别每次笑起来都一副恶人模样好不好？”
看到陈刚缩了缩脖子，重新恢复正常的模样，楚齐光摇了摇头，心中想到：‘陈刚做个死士、侍卫什么的很合适，让他接人待物虽然已经进步了很多，但还是不太顺手……’
两人路过王才良租住的那小院时，老远便看到整个院子都被封了起来。
道观对外的公布是孙婆婆因为孙儿之死心神崩溃，最后入魔，她袭击了王才良和小厮们，虽然最后道观的道士们成功赶到斩杀了孙婆婆，救下了王才良，却仍旧将他带进了道观里进行驱魔。
知道这件事情的王承望差点没吓个半死，还好他和郝家、道观现在一起经营墓地生意，又找到了楚齐光帮忙，才知道王才良只是被关在道观里进行驱魔仪轨，目前还没出什么问题。
‘入魔……魔染……’
楚齐光心中念叨着这两个词：‘这段时间手上的事情已经忙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好好问一问乔智关于魔染的事情了。’
两人走到自家租住的小院前时，就看到一帮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村民们早就等在了这里。
一看到楚齐光出现，这帮男女老少们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道：“楚公子！是你替我们除了那山上的妖怪！”
“那羊妖骗的我们好惨！”
“楚公子，这是村里凑的鸡蛋，不值什么银子……”
看着村民们感激的眼神还有送来的一篮子鸡蛋，楚齐光推让一番，最后还是收下了鸡蛋：“乡亲们，这都是我该做的，以后要是又遇到了什么妖魔鬼怪，都可以去衙门里报一声，他们会告知我这边的，我有时间一定来帮忙……”
“陈刚，乡亲们难得来一次，你带他们去酒楼里吃顿好的，我请客，不要不舍得银子。”
村民们欢呼一声，对着楚齐光又是一番夸耀吹捧、千恩万谢，这才跟着陈刚跑去了酒楼。
楚齐光回到了小院里之后，抱起刚刚还在睡觉的乔智，一边摸着对方的猫头，一边聊了会天，接着突然问道：“乔大师，魔染真的会越来越严重吗？会严重到什么程度？”
第114章 末世未来和群妖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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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魔，是对于这个世界一种超自然现象的称呼。
人在接触了太多的知识、太多的技能，又或者心情大起大落、遭受刺激、精神崩溃之后……都有概率变成某种疯狂的、残暴的非人怪物。
而如果长时间接触入魔后的怪物，则也可能朝着非人的方向变化，最后走向疯狂和入魔。
而那无影无形，能够引发人入魔的力量，便被称之为魔染。
……
乔智听着楚齐光的问题，心中想到了几天前在遗迹听到的那些话。
‘楚齐光空下来以后……果然还是来问了吗？原本还担心太早告诉他的话，会影响他修道，但现在看来也没办法了。’
乔智想了想说道：“魔染的确会随着时间地流逝越来越严重。据我所知，三十多年后这中原之地内，就会有上百万军民入魔后席卷天下，搅得烽烟四起、民不聊生。”
“朝廷虽然屡次派兵围剿，入魔之人却是越剿越多。”
“最终北方妖族南下，东海龙族西进，更是搅得天下大乱，大汉王朝气数将尽。”
“天下间进入了长时间的乱战，直到最后有个人终结了这场乱世，不论是人还是妖都被新朝廷所统治，虽然仍旧有很多矛盾，却再也没了大战。”
“而因为连年征战，以及魔染越来越强的关系，全天下的人口急剧减少，直到天妖筑基法被创造了出来，这种趋势才被终止。”
“但越来越强的魔染，终究有一天连妖族也将无法抵抗。”
乔智抬头望天，感慨道：“而和平的日子也没有持续长久，妖族和人族很快就面对上了新的敌人……”
楚齐光意外道：“新的敌人？”
乔智说道：“我也……不太清楚敌人究竟是什么，我只知道会有一场波及整个天下的大战，大部分人和妖会在一无所知中死去，连最后要对抗的是什么也不知道。”
楚齐光听着乔智说的这番话，心中也渐渐凝重了起来。
其实他本来就有些疑惑，如今天下虽然不稳，但掌权者自己就有着远超民间的武力，那只要稍微几个靠谱的人改革一下朝政，再续个一百年、两百年都问题不大。
何况目前看来，吴阁老以后的改革应该还是比较有效的。
现在听了乔智的这番话才明白，原来还有魔染不断增强的这个因素。
‘这个世界还真是多灾多难啊。’楚齐光心中想到：‘要早做准备才行了。’
就在这时，白米跑了过来朝楚齐光报告道：“有其他妖怪告诉我们，说是最近看到了陌生妖怪，好像是北面草原蛮子的口音。”
“你是说狼族的人？”楚齐光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带那只田鼠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大乾来的。”
白米知道楚齐光说的是田鼠妖怪金吉，对方曾经在大乾当过奴隶，让他去分辨大乾妖族正合适。
白米走了以后，楚齐光又和乔智商量起了天妖筑基法的事情。
“天妖筑基法可以刺激人体内妖怪血脉的力量，让人展露出妖化的形态。”楚齐光说道：“这次我也来试试吧。”
之前的王才良、陈刚都曾经被乔智以天妖筑基法刺激出妖化的部分形态，这一次楚齐光也打算这么做。
片刻后，完成妖化的楚齐光看着铜镜内自己的新形象，想了想说道：“还不错，这个身份就叫做……通天好了。”
毕竟要接触的妖怪越来越多，现在‘楚齐光’的这个身份让乔智、白米、璐璐、大头这些心腹妖怪知晓就够了，新召集的妖怪他打算换一个身份来接触。
楚齐光站在太阳底下，以人族俊杰的身份斩妖除魔，网罗势力，修炼武功道术。
而通天则以妖怪的身份站在暗处，统领群妖，建设妖村，带领妖怪们抗击官府、道观。
……
第二天终于到了楚齐光召集妖怪们的日子。
这天一大早便有各种狐狸、兔子、猫狗、鸟雀朝着王家庄的后山上跑去。
白米、璐璐、大头、老土等妖怪们早就被楚齐光派了过来，接待群妖、共襄盛举。
来自北方大乾的楚有田也带着手下们上了山。
因为这次要见的是青阳县的妖怪们，所以他们也都没有维持人形，而是变成了三条狼，一条狗，一条狐狸。
化为狼形的楚有田稍微观察了一下这些动物的灵智，便不以为意：‘都是些刚开了灵智的小妖，毕竟大汉有天师教坐镇，修炼有成的大妖怪还是少了。就是不知道这次青阳县召集群妖的那个妖王……又是什么成色。’
妖王乃是妖怪们自古以来对领袖的一种尊称。
几十、上百只妖怪结成一伙，他们的领袖可以被称为妖王，几千几万个妖怪聚啸一方，他们的领袖也能称为妖王。
而青阳县这个妖王在楚有田等人的眼中神秘异常，这些天来都完全没有暴露过身份，甚至连他到底是什么妖怪都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就是有一群猫妖和狗妖在传递消息。
时间转眼到了中午，妖怪们也都已经一一到齐，聚成了一圈，围着一块巨大的石头，正是楚齐光第一次见到乔智给小妖们讲课的地方。
此刻乔智站上了巨石上，看着众多妖怪们便朗声说道：“诸位，今天将大家召集过来，乃是为了我青阳县群妖们的前程。”
乔智说道：“饥荒一年比一年厉害了，人吃不饱了就会开始抓鱼摸虾，就会开始打猎，就会抢我们的吃食，各位难道不觉得青阳县的生活越来越艰难了吗？”
“还有天师教！官府！他们一直在想尽办法捕杀我们。”
“这些天那个叫楚齐光的人四处猎杀妖魔，已经有好几只妖怪被他害了。”
看到妖怪们齐齐点头，乔智又说道：“我们的处境正越发艰难，是时候团结起来了。”
璐璐在下面一唱一和道：“所谓蛇无头而不行，群龙不可一日无首，我看我们应该选一个妖来当我们的领袖。”
白米附和道：“我提议乔大哥当大王！他本领最高强！长得又英俊！”
鱼蛋也跟着说道：“我也选乔智，他够讲义气，经常为兄弟们舔毛。”
乔智不好意思的摆摆手：“唉，我不行，我这点道行哪能统领大家。我在这里推荐一位真正的妖族大豪杰、大英雄。”
说话间风沙四起，便看到两个巨大的阴影笼罩在群妖的头上。
第115章 群妖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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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多妖怪们抬头望去，只见狂风呼啸间，两只5米多高，展翅后将近10米多宽的重明鸟已经从天而降。
与此同时，一道人影自重明鸟背上一跃而下，砰的一声落在地上，双脚踩出道道裂纹。
望向那人影，在场众多妖怪只觉得眼前一亮，只因那身影浑身上被一片银白色光辉所包裹，宛如是披着一层皎洁月光，又如同是天上银河落下被对方卷在了身上。
再定睛看去，才发现那是一只人立而起的大猫妖。
大猫浑身上下长满了银色毛发，一根又粗又长的银白色毛绒绒尾巴在对方的背后微微晃动，带起阵阵劲风。
一双火红色的眼睛蕴含着强烈的压迫感，横扫而来后……让在场众多小妖们都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更让小妖们害怕的是对方身后的两只重明鸟，好像小山一样轰的一声落在地上，震的小妖们感觉地面似乎都一阵晃荡。
这两只重明鸟带来的威压实在太强，光是这小山般的体型就让众妖们知道他们有多强悍。
‘这两只重明鸟光凭肉身起码就是第五境的实力，关键还能飞行。’楚有田心中暗道：‘那降服了他们的妖怪……实力又有多强？难道是入道境界的大妖？’
众妖虽然不知道楚齐光有多厉害，但看着两只重明鸟竟然都这么乖乖站在他身后，对他的实力都是不断高估。
乔智在一旁介绍道：“这位妖友叫做通天，曾经在稷岭之中潜心修炼多年。”
“通天大师一生下来就会说话，2岁就能认字，3岁的时候就学会了第一门武功，4岁的时候便已经成功修道，踏入修道第一境，更是只花了一炷香的时间。”
说话间，两只重明鸟已经匍匐在了楚齐光的面前，那种臣服在姿态越发让众多妖怪相信通天大师已经实力惊人。
“他是妖怪中的妖怪，天才中的天才。”
“明明出山之前，他连一场战斗都没有经历过，但却能降服重明鸟，更斩杀了镇魔司千户。”
只见楚齐光从怀里掏出了厉长青的腰牌扔了出去，大头立刻冲了上去。
他看了看腰牌一脸震惊地摇晃着脑袋：“真的是镇魔司的腰牌！通天大师杀了镇魔司的人！他好厉害！我好崇拜他啊！”
随着腰牌被传阅下去，这一下群妖们看向楚齐光的眼神越发不同了。
楚有田紧紧盯着那腰牌，一旁的狼妖手下说道：“好像真的是镇魔司的腰牌。”
乔智接着说道：“通天大师自学成才，从来没有拜过任何名师，却被极西之地的大竺妖国奉为座上宾。”
“他和国王短短一炷香的会面，被国王拉着手说道……通天大师? 我等了你三十年。”
乔智感叹道：“他在大竺国第一次讲法，就吸引了十万妖怪来听，在他教导下的妖怪有的成为了宰相? 有的成为了将军? 还有的富甲天下……”
田鼠金吉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 直接拜倒在了楚齐光面前，用大竺话说了一堆，又是磕头又是流泪的模样。
乔智在一旁解释道：“这位田鼠兄弟便来自于大竺国? 他不远万里跑来大汉? 便是为了再见通天大师一次，聆听教诲。”
一旁的其他妖怪都听不懂金吉说的大竺，只惊异于外邦的妖怪都佩服通天大师。
来自大乾的楚有田却是微微惊讶? 因为他在大乾的时候手下就有大竺来的猴妖奴隶? 这田鼠似乎说的真是大竺话。
乔智说道：“现在！通天大师不忍我青阳县妖族遭受百般欺凌? 这才选择再次出山? 只为了带大家过上好日子? 再也不用挨饿、受冷、再也不遭到天师教和官府的迫害……”
现场的众多妖怪大多从小生活在青阳县乡下? 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早就被吹得一脸懵逼，脸上都是一副不明觉厉的模样。
就连来自大乾的楚有田等人都是心中惊异：‘青阳县竟然有这么一个厉害大妖？’他心中立刻放弃了原来的计划，转而倾向于招揽这位厉害的通天大师。
乔智看着妖怪们脸上的表情，心中暗暗叹道：‘楚齐光这家伙? 不愧是一人一骑出使大竺? 短短三年就搅得人家国家四分五裂、内战不休? 最后颠覆了一国皇室的人? 随便教我几句就把这些小妖怪都忽悠了。’
另一边的楚齐光一挥手，立刻就有猫猫狗狗们叼着一盘盘食物走了上来，足足花了楚齐光三十两银子的鸡鸭鱼肉……看得众多妖怪们眼睛放光。
眼前的这些食物似乎比刚刚乔智说的话更有吸引力。
此时楚齐光开口道：“由我来做你们的大王? 那我可以答应你们三件事情。我手下的妖怪，再也不用挨饿。我手下的妖怪，再也不用担心被人欺负。我手下的妖怪，可以学我所有的武功、道术。”
乔智们带头鼓起掌来，田鼠金吉立刻哭着喊着抱了上去：“通天大师！我从大竺逃到大乾，又逃到大汉，就再也没有遇到过这么好的妖王！”
大头也爬了上来大喊道：“通天大师！从今以后我就是你手下的狗！”
白米在远处摇旗呐喊：“我选通天大师，他可是说我们再也不用挨饿了！”
乔智喊道：“愿意加入的留下开吃，不愿意的由重明鸟送你们下山。”
说话间，一只重明鸟已经砰的一脚踩在地上，爪子直接将一块巨石捏成了粉碎。
乔智说道：“我们这边一向是来去自由，大家想走就走，不要有心理负担。”
现场所有的妖怪立刻都纷纷表示愿意投入通天大师手下，共襄盛举，奉通天为青阳县妖王。
而乔智则被推举为二把手，被一群鱼蛋、锦绣等小妖称呼为‘及时雨’乔智。
白米被璐璐等县城里的猫妖们推举为三把手，号称‘白麒麟’白米。
大头则是被狗妖们拥戴，在群妖中排行老四，被称为‘大头狗’大头。
四大头目的座次被安排下来，整个现场的气氛们越发热烈，众妖在乔智的安排下大吃大喝了起来。
青阳县的大部分小妖怪们还没像今天这样吃得这么饱过，一个个都吃的满嘴油光，一脸幸福，想想未来有这么一头厉害大妖怪罩着，似乎也非常不错。
而在楚齐光的计划中，他们中大部分接下来会被带去盆地之中，开始接受技能培训、上思想政治课，为了新妖村的建设而学习、奋斗。
就在妖怪们吃吃喝喝的时候，楚有田却是一直在观察着楚齐光，找了个机会他便凑上去套起近乎来。
楚齐光在心中问道：“乔大师，这狼妖就是草原上来的吧？”
乔智在一旁心中回答道：“就是他们，金吉说这伙妖怪说话都带着草原的口音，根本没想隐藏的意思。”
楚齐光笑着点点头，知道这些北方妖族对大汉统治下得妖族没太多防备心理，一直都存在着拉拢、串联的想法。
此刻他看向狼妖的目光越发和蔼起来。
双方都是用了假名且心怀鬼胎的家伙，一番交谈后便很快亲热了起来，一起大口吃肉，楚有田顺便问起了通天对大乾的看法。
楚齐光立刻就是对着大乾一顿乱吹，什么妖族之光，北方霸主，未来定能一统天下……
第116章 不死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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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对方的回答，狼妖楚有田心中一喜，对待妖族也没什么防备，立刻就说出了自己来自大乾，大乾皇帝闻南方妖族苦汉久矣，特地派他们来相助。
楚齐光闻言一脸高兴，表示恨不得立刻就能带领群妖北上，归附大乾。
这场景很符合狼妖们对南方妖族受尽压迫，苦等大乾王师已久，遇见他们纳头便拜的推测。
不过这些妖怪留在大汉境内才符合他们的利益，于是狼妖立刻劝说起来，表示路程太远，路上也不安全，还是暂时待在这里，等大乾大军南下之后，占领了青阳县，妖怪们自然能过上好日子。
并表示如果通天能为大乾立下功劳的话，未来绝不会亏待他。
但楚齐光怎么会被这些空头支票迷惑，立刻就表示青阳县妖生艰难，需要大乾的实际支持。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楚有田算是明白眼前的通天不是随便几句就能忽悠去卖命的乡下妖怪。
于是双方定下协议，楚有田会提供十本妖族的武道秘籍以及5000两白银。
通天这边则需要配合楚有田的安排，为他们打听人族的各种情报，窃取人族的技术。
狼族领地有大量银矿，最喜欢用银子来买大汉的商品，给通天提供些银子不算什么。
所以在通天表示想要点银子，到时候冒充人族去买点人族商品之后，楚有田立刻就同意了。
倒是妖族的武道秘籍看管极严，双方谈了很久楚有田才答应下来，也只提供第一境到第四境的武道秘籍。
这些主要是楚齐光准备提供给一些鸟妖、鱼妖等妖怪的，因为他们这形体所能修炼的妖族武道，乔智也不太懂，只能从北方妖族那里讨要了，算是用来补充楚齐光未来手下们的修炼之法。
虽然付出不菲，但是看看通天和两头重名鸟，还有青阳县近一百多只妖怪，楚有田还是觉得对方值得让他付出那么多来笼络。
接下来楚有田便表示要带着手下们回一次大乾报告上级，然后才能拿银子、秘籍过来。
在群妖们吃饱喝足了以后，楚齐光才站出来说道：“我们必须要有一块远离人族的地盘。
只要我们有了属于我们自己的村子，就可以躲开人族，我们自己可以种田、可以养鸡养猪，可以自给自足，再也不用每天想着下顿吃什么了，也不用担心人类对我们的捕杀了。”
听到这些话? 部分妖怪们都有些意动起来。
乔智立刻跟着吹了一番稷岭中有块盆地土地肥沃，乃是世外桃源、人间仙境，听得许多妖怪们悠然神往。
最后大约60多个妖怪决定去种田? 还有30多只妖怪仍旧想要留在青阳县里? 其中包括了璐璐、白米、大头这些猫妖、狗妖? 他们接下来会负责在青阳县中替楚齐光收集情报、探听消息。
打探情报、消息的妖怪们自然有白米、大头、璐璐他们去调教。
剩下的60多只妖怪则被楚齐光接到了盆地内。
当走出山道，看见那广阔的盆地时，乔智问道：“是不是应该给这地方取个名字。”
楚齐光想了想说道：“那便叫妖隐村吧。万事开头难? 接下来我会亲自坐镇这里? 给妖隐村打下一个牢固的基础。”
……
就在楚齐光忙着建设妖隐村的时候，大汉南方江州境内，无数信徒都梦想着要来朝拜一次的圣地……天师教总坛所在的龙蛇山上。
曾经被尘竺称为师叔的玉楼道人跟在一名老者的身旁? 毕恭毕敬地说道：“……事情就是这样? 但最后青灵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试了试他? 似乎是真的不记得了。”
玉楼道人眼前的老者? 便是当今的天下第一? 天师教教主，朝廷道录司正印，正法扶教大法师，已经入道二十载的黄道旭。
此刻的黄道旭头发花白，穿着一件浆洗得微微发白的道袍? 看上去就像是某个道观里苦修道术几十年却始终没有入道的普通老道。
听完玉楼的诉说? 黄道旭叹一口气：“你们不应该把青灵带来。天仙道主的卜算之术仅次于陛下? 你们顺着他布下的局来行事? 很容易着了他的道。”
天仙道主便是如今神仙道的领袖。
此刻的青灵道人被关押在一座地牢中，他不断被喂散功的丹药，浑身上下都被捆缚了一条条锁链? 露出的脑袋上更是贴满了黄色的各种符纸，不但将他的行动能力彻底压制，甚至连他的思维能力都几乎剥夺。
就在这时，却见到一点火光自他额头上亮起，是一张符纸无火自燃，化为灰烬消散在空气之中。
伴随着符纸的消失，青灵道人的眼中逐渐有神采亮起，一点点恢复了思维的运转。
望着站在他面前的黄道旭，青灵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下一刻瞬间表情大变，一丝丝邪意从他的眼中蔓延开来，光是表情、气质的变化，就让他好似彻底成了另一个人。
青灵道人……或者说天仙道主笑了笑：“好久不见。”
黄道旭淡淡道：“现在看来你们开采灵脉，无非是为了破掉青阳县的风水，化为满县煞气，来改换青阳县中百姓的命格，最后广撒不死药，找出改命后真正的不死人。”
“不死的精神，不死的肉身，两者合一方是真正的不死不灭……”天仙道主说道：“如今我已两法合一，成了真正不死不灭的在世神仙。这一切只因为我顺应天道，助妖而灭人……事到如今你还要冥顽不灵吗？”
黄道旭回应道：“我辈中人，得道后还需忘道，如果你只是执着于天道，不过是一具泥塑木雕的傀儡，不得逍遥又有何面目自称神仙？何况25年前的魔变以来，天机已经再出变化，不止是妖胜人这么简单。”
“逆天而行，注定败亡。”天仙道主摇了摇头：“这一路行来，我只看到不论是天师教内还是大汉官场，全都一片腐化，人人心中皆有魔念，不堪一击。反观大乾上下励精图治，锐意进取，有问鼎天下之势。”
天仙道主最后肯定道：“以我的卜算之术，最多不出一甲子，大汉必亡无疑。”
黄道旭说道：“知不可为而为之，方是我辈风采。”
当天夜里，整个龙蛇山金光大盛，更有漫天魔影冲天而起。
时不时又有龙吟虎啸之声混合着凄厉的人声响彻天际。
第二天一大早，天师教便宣布封山三个月。
从上到下……龙蛇山上所有的人都要由黄道旭亲自检查一番，是否被天仙道主污染了念头。
而龙蛇山被封山的事件，直接导致了黄道旭未能按照约定下山参与北方九边军镇之变。
第117章 死之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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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蛇山北方三十多里外的一处废弃驿站。
孙婆婆的孙子，已经化为了不死人的‘孙贤’睁开双眼，叹气道：“可惜白阳教、圣火宗都不愿配合我们，我这具不死人之身也未尽全功，不然这一次龙蛇山就不止是封山三个月了。”
此刻的‘孙贤’看上去气血充盈，神采奕奕，就像是任何一个健康活泼的小孩一样，看不出丝毫的异样。
这才是真正不死人的外貌，只有在无数次死亡中才会逐渐活尸化。
‘孙贤’的身旁，一名金发蓝眼的少女说道：“师尊，你的不死身还未尽全功吗？”
‘孙贤’摇了摇头：“本来按我的卜算之术，这具肉身的命格奇差，更是遭青阳县的风水煞气冲击，今年就会惨遭横死，到时候怨气冲霄，正是上好炉鼎。
但他却是落水而亡，虽然也是横死，但心中一口怨气却是远远没有我预料的那么强。”
“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
永安十五年，九月。
御史李先奉命巡抚九边军镇，先后清丈屯田，清查兵饷，改革马政。
结果士兵哗变，不但将巡抚李先打成重伤，更有御史弹劾李先借清丈屯田之名残害百姓，盘剥乡绅，侵吞兵饷，逼得士兵无奈造反。
最后李先被流放充军，带头哗变的士兵亦在事后被统统抄斩，只有一切政策如故，九边军镇似乎仍旧是原先模样。
……
这些日子一直在建设妖隐村的楚齐光听着乔智传来的情报，感叹道：“狂妄自大，不知进退。九边军镇的那些头头脑脑真是做惯了土皇帝，把脑子都做没了，他们死定了。”
乔智惊讶地看了楚齐光一眼：“这你也能猜到？他们可是有两大入道武神，现在朝廷内外都在说吴阁老下了一步臭棋，把九边逼迫过甚了呢。”
楚齐光说道：“巡抚乃是封疆大吏，殴打巡抚、士兵哗变，必然已经碰触了永安帝的底线。就算现在为了稳住他们而暂时妥协，以后也绝不会放过他们。你说说吧，他们最后是怎么死的？”
乔智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楚齐光眼中一片了然：“原来如此。吴思齐是知道九边军镇桀骜不驯? 才故意派李先去撞个头破血流的。”
“这可以让永安帝对九边彻底死心，下定决心改革军镇。另一方面，则能引得九边越发骄狂? 以后在互市中巧取豪夺? 四面树敌。”
楚齐光捏着下巴想到：“吴思齐知道九边根深蒂固? 北方豪族们跟他们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他根本没想要现在就成功改革九边。”
“他想的是互市过个一两年以后，北方诸多豪族都从这贸易中获得了好处? 形成了新的利益集团? 让他们为了贸易之利和九边反目成仇，他才能借力打力。
而一两年后他自己也已经打压异己，提拔亲信? 彻底掌控了朝堂。
到时候从皇帝到朝堂再到地方? 全都要干九边军镇? 他再顺势为之? 一举而下。
接下来两年九边赚的银子? 等于是朝廷暂时存在他们那儿的。”
乔智听着楚齐光的分析? 眼中茫然道：“啊？原来是这样吗？”
“一两年后的话，我应该也能参加其中了。”楚齐光思索着北方的局势，眼神则扫过眼前的妖隐村。
距离他带着六十多只妖怪们迁移来妖隐村，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最初十天，楚齐光几乎天天泡在这里。
一开始60多只妖怪对南涧村来的15名老人还颇有敌意? 但在楚齐光激发了一下老人们的妖化之后? 妖怪们才将老人们当成妖怪? 和平相处起来。
老人们虽然见过楚齐光的长相? 却不知道楚齐光的身份，见到楚齐光妖化后的模样后，便也跟着其他妖怪们一起称呼他为通天大师。
在楚齐光的领导下? 老人们带领着60多只妖怪正式开始开荒。
一开始选定的耕地区域由老人们和金吉一同勘探选择。
老人们都是种地老手，金吉在大竺学习的种田技术更在他们之上，很快就在盆地中选了一块地方作为开荒目标。
而妖怪们的体力本就不错，老人们得到天妖筑基法的增强之后，更是被楚齐光传授了天灵锻体拳。
也不要求他们有什么战斗力，只求他们能够在劳作中施展武道，既增加效率又有修炼效果。
乔智看着老人们一锄头下去疏松表土、清除杂草，一举一动之间都有武道运劲的韵味，既是在劳作中锻炼，有提高了劳作的效率，他感慨地摇摇头：“这才是武道……不过还是人种田看着更顺眼。”
但其实一开始的妖怪们对种田这件事都有些不上心，这是一代代、无数年养成的习惯，除了来自大竺的金吉之外，这些妖怪都没有种田的习惯和传统。
于是楚齐光一边煮着肉和饭，一边颁布了每天砍伐树木最多的三十个妖怪可以随便吃肉吃饭吃到饱，剩下的妖怪就只能啃面饼、野菜。
关系到能不能吃肉的刺激，又有老土、小土这批狗妖们带头，立刻让妖怪们的积极性大大提高。
接下来楚齐光继续用食物来引导着妖怪们伐木、除草、松土，就像训练白米他们的时候一样，让他们渐渐习惯通过自己的劳动来得到食物。
然后楚齐光开始教导妖怪们数数，又将他们分成了五组，每组三个老人带领十多个妖怪。
接着就是按照五个工作组每天的工作量进行排名，前三名可以吃肉吃饱，后两名只能吃白面和野菜。
几天后，楚齐光让他们自己选择了组长，为了能够吃肉，各组都选出了最能提升他们效率的老人。
接下来楚齐光就开始设定考核、绩效、奖惩……有着食物的刺激，有着重明鸟的监工，还有这武力上的保证，妖怪们的效率开始成倍增长。
他们开始分工到伐木、整地、搭建窝棚、烧饭做菜、收集粪便等等不同的工作上。
按照金吉之后的计划，接下来还需要堆肥、收集草木灰、挖掘灌溉的沟渠……为接下来的播种做准备。
在这一步步的引导中，妖怪们越来越习惯一起分工合作、一起劳动吃饭。
乔智一边看一边心中狂骂：‘万恶的绩效终于还是来了……’
再接下来，楚齐光开始分配活尸……每个工作组都被分配了几个活尸，看着活尸被套上了犁，然后小组中体型较小的鸟妖们引着他们开始犁地后，楚齐光心里已经打起了梅山中那几千活尸的主意。
同时他越来越想抓个神仙道的妖人学学怎么操纵活尸了。
而当初南涧村服下了不死药的里长郑三水也已经出现在其中，天妖筑基法也无法阻止不死药对他的改变。
乔智脑海中回忆着对方彻底活尸化前的那一幕，那明明只是这个世界随处可见的一次死亡，但楚齐光却郑重其事，让所有妖怪都聚集了过来。
……
“郑里长，你的情况已经到极限了，我现在要询问你，你是想要死后火葬、土葬还是以活尸的面目继续存在下去，为了村子继续做出贡献呢？”
郑三水对此当然早就已经有了选择，对他和南涧村得老人们来说，活尸并不可怕，甚至还代表着某种希望，他操纵着已经逐渐走向混沌的意识，喃喃地说道：“让我继续陪着孩子们吧……”
“郑里长的精神将会留在他的尸体之中，继续为了村子的建设做出奋斗。请大家对他这种自我奉献精神表示敬意！直到死后仍旧要燃烧自我照亮村子，这就是我们妖隐村的死之意志！”
“死亡飞舞之处，尸亦生生不息。尸骸将继续照亮村子，并且让新的生命生根发芽。”
第118章 养鸡和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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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乔智看着活尸劳动的场景，心中暗道：‘活尸啊活尸……’他脑海中泛起了以后那个死前要填写表格，选择是火葬、海葬、土葬还是尸塟的场景。
他还记得土葬最贵，尸塟则能得到一笔补贴，奖励死者愿意在死后贡献尸体，继续为群众服务。
乔智感慨道：‘说起来……那是个很多人都以死后继续服务群众而为荣的时代啊，尸体很神圣却又不是那么神圣……并不用埋好了供起来。’
当楚齐光做完盆地里的这些开荒前期工作，妖隐村正式走上正轨后，已经到了九月底。
一开始他还每天泡在这里，后面他只是每天晚上搭乘重明鸟飞过来给妖怪和老人们开诉苦大会，讲思想课。
还有运送食物、将食物亲自送到妖怪们和老人们的手上，这是楚齐光天天在做的事情。
期间他还顺便骑着重明鸟把整个盆地的地图给画了个大概，为村子以后的规划做着准备。
望着妖怪们开始在老人们的指挥下用粘土建造夯土房的模样，楚齐光心中想到：“再过段时间正好就能开始种小麦了，等到明年夏季收割了以后，这个村子也就能勉强开始自给自足了。”
“但肉食目前还没解决，对这些妖怪来说……能不能吃到肉可太重要了。”
就在这时，一名老人走到了妖化的楚齐光面前，有些害怕又有些敬佩地看着楚齐光，低声说道：“通天大师，那边弄好了……”
眼前这老人名叫宋白石，在郑三水去世以后，便是他讲话在众老人心中比较有分量。
在楚齐光提出要蓄养动物搞点肉食后，他便自告奋勇地站了出来，说是自己最会养鸡，还会沤养白蚁做鸡饲料。
楚齐光对此自然是从善如流，因为这一个月相处下来，他也明白了自己在种田、木工、畜牧等方面是完全比不过这些老农的。
一方面他前世根本没怎么接触过这些，另一方面就是这些老农们的技术都是本地几十年、上百年的经验，非常适合灵州的土壤、气候等条件，比他靠谱多了。
所以楚齐光很快放弃了自己教他们种地，而是他负责管理，这些老农和金吉来负责技术工作。
现在楚齐光跟着对方来到一片泥坑前，让对方介绍介绍。
宋白石一提起养鸡的事情，似乎就自信了许多，眉飞色舞地说道：“……这里面填了木头、麦秆、竹片……然后盖上编好的麦秆防湿……这个不能太湿也不能太干，全是我二十多年的经验……”
“……再用锯好的松木、竹片、麦秆填在土堆里……过个七八天白蚁就住进去了……到时候就算一百只鸡，每天也就吃个三、四个土堆里的白蚁便行了……”
“我们家从小这么养的鸡? 长得又肥又大，蛋生的也多。”
楚齐光有些感慨地看着宋白石认真讲解的模样，他记得在南涧村时候? 也正是对方手握草叉? 激动地插向陈刚。但现在对方脸上那老实巴交的模样? 哪里还有南涧村时的狰狞。
这些大汉底层的农民……其实从来不缺乏生存的智慧和勤劳。
事实上朝廷只要轻徭薄赋，都不用怎么去管这些农民……农民们自然就能靠自己的勤劳、智慧来过上吃饱喝足的日子。
可惜，封建王朝往往连这么一点都难以做到? 从上到下一层层的盘剥? 才逼的这些农民们活不下去，最后抛弃信仰，乃至变成活尸。
楚齐光心中想到：‘不过你们现在可以放心了? 我会让你们有种不完的田的。’
宋白石惴惴不安地看着楚齐光：“通天大师？我这么做行吗？”
楚齐光又不懂这些? 他直接说道：“开始搭鸡棚吧? 我过两天就买些鸡来? 全部交给你养着了。以后我们妖隐村的肉食? 就全看你的了。”
听到自己又能开始养鸡了? 宋白石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不停地朝着楚齐光鞠躬。
到了晚饭时间，村子中央的空地上，金吉正扭动着肥大的身子? 摇晃着铁勺? 煮着一大锅的肉汤。
楚齐光站在一旁? 给一个个排队走上来的妖怪们分发食物。
相比起刚开始来到妖隐村吃完饭时? 那闹哄哄、挤成一堆、争抢食物的模样，此刻的妖怪们井井有条的排着队，神色轻松? 眼中时不时闪过一丝笑意。
吃完饭以后，楚齐光开始给这帮妖怪和老人们上思想课。
这些妖怪们思想上一片空白，接受新鲜思想比较快。
而这些日子他们又正好经历了和老人们一起种田的时光，看着妖隐村从无到有，看着自己逐渐走向自给自足，越发感觉到了现在这生活和过去的不同。
对于楚齐光那一套层层压榨才导致底层妖族和百姓相互争斗的理论也有些认可起来。他们在理论和实际的结合中，会逐渐意识到只要没有上面那些权贵的压榨，他们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过上好日子。
但老人们却是被封建、迷信荼毒多年，不像妖怪们的思想此前一片空白，对楚齐光的讲课兴趣寥寥，对种田养鸡更感兴趣。
在他们的眼里，通天大师也好、朝廷也好，不过是换个人统治而已。
当楚齐光抱着乔智，搭乘重明鸟离开妖隐村时，他心中想到：“明年夏收之后，妖隐村估计就能完全自给自足了。到时候就可以开始召集更多人手、更多妖怪……”
毕竟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活不下去、抛弃了信仰的农民，以及每天在生死线上挣扎的妖怪们。
就连神仙道这种邪教都能忽悠到这么多信徒，走正道的楚齐光相信自己完全可以做得更好。
而做到这一切的基础就是粮食，这才是这个世界底层妖怪、百姓们最渴望，也最能让他们安心的东西。
‘但还是缺人才啊……打手、农民都有了，现在最缺的是聪明点的手下。’
望着脚下大地上缓缓浮现出来的王家庄，楚齐光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乔大师，最近王才良怎么样了？”
……
当天夜里，王家庄的卧房里。
王才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觉，每当他闭上眼睛，似乎就能看到孙婆婆那不断干瘪的尸体，还有她孙子那生长出来的肉身。
“不死药者，气散而魂归，不见生则不见死……”
青灵道人的低哝声似乎还在他的耳边不断回荡着，他想要遗忘，却怎么都忘不了。
在道观里的时候，原本他还指望那些道士们的驱魔仪轨能够帮助他，但那些仪轨仅仅只是最开始有效，很快就再也无法压制他脑海中的低语。
随着症状的加剧，道士们看他的目光也越来越危险。
最后为了自己不被烧死，王才良只能一边忍耐着脑海中的疯狂，一边装作一切正常的模样，告诉道士们他已经好了，只希望时间能够冲淡这一切。
原来的院子已经不能住人了，王才良干脆在英略馆请了假，然后回到家中开始修养起来。
但那种隐藏在他脑海深处的疯狂却愈演愈烈，最后他不止是听到了青灵道人的低语声，甚至还能还有大量邪恶、扭曲的知识在他脑海中不断闪过。
“停下……快点停下……”
“吵死了……”
王才良怒喝一声，似乎想要将脑海里得那个声音给抓出来，但他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坐在椅子上，眼前的纸张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看着纸上记载的不死药，王才良背脊上满是冷汗，他连忙抓起纸张捏成一团，想要赶紧丢掉。
但他转过身来时，却发现地上已经全都是捏成团的废纸，每一张废纸上都是他所书写的文字。
“不死药者，气散而魂归，不见生则不见死……”
第119章 改名和武科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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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庄，周二狗家的房顶上，楚齐光正仰躺着望向天空看着硕大的月亮。
他就这么一边保持着入定的状态进行今天的休息，一边听着乔智那里诉说这些日子猫妖狗妖们收集到的情报。
“王才良自从回到王家庄以后，就深居简出，一直没有怎么出来。据说是身体不太好，还在调养。”
“鱼蛋、锦绣本来在监视你妹妹，后来鱼蛋去看了一次王才良，他的精神很不好啊，感觉道观没能完全给他治好。”
“陈家派了几个探子来查那个武举人的事情，他们虽然怀疑你，但那人我们杀的很利落，他们也没找到什么证据。”
“王家庄的墓地进展顺利，有其他村子的村民知道这里有活干，也找过来进工地了。”
“道观的道士们还都在忙着功德库的事情，吴家也挺上心的，在县里四处串联，现在青阳县的几个大族都等着功德库启动以后就买入呢。”
“尘竺住持又进了三颗七宝丸，让陈刚问问你要不要。”
楚齐光一边听着一边点头，时不时又和乔智说上一句，交代一下自己的安排。
“陈刚已经帮你和郝家传了信，他们以为你刚突破到武道第三境。郝永泰找过你，如果你要去参加这个月的武科考试的话，还得见他一面。”
楚齐光感叹一声：“终于要考武科了，等有了身份，很多事情就好办了。”
乔智最后带着焦急的语气，总结性地说道：“现在我们手上的银子还剩下2732两4钱6分2厘，银子又少了啊！那帮妖怪太能吃了，要赶紧想办法多赚钱啊！”
楚齐光说道：“乔大师，看不出来你算数用在算钱上有一把手啊，以后我手上的银子就统统交给你算吧。”
楚齐光并非是一定要把所有银子、权力、人事都抓在手上的人，他最喜欢的还是将事情分摊到可靠的人才手上，让更多的人聚拢在他的手下，为着同一个目标前进，这样前进的速度才能越来越快。
之前他就发现乔智对银子的花费非常敏感并且关注，这些天他忙着管理妖隐村? 便试着将银子的事情交给乔智来管，果然乔智管得非常认真仔细，对银子的数目计算更是有种强迫症似的细致。
楚齐光心中暗道：‘乔大师肯定有过非常缺钱的日子。’
乔智则在问道：“尘竺那里的小药丸你还要买吗？又是一千五百两银子啊? 也太贵了！”
知道楚齐光还是要买七宝丸? 乔智在一旁嘟嘟囔囔地说道：“唉? 又是1500两银子没了，你这药罐子简直就是无底洞啊。”
楚齐光安慰道：“放心吧，等水力纺织机弄出来有的是银子。相反时间才是金钱? 我能早一天入道? 都能有更多优势。”
就在这时，一声轻微的撞击声响起，周三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爬了上来? 正瞪大一双乌黑眼睛看着楚齐光。
“哥……”
楚齐光不耐烦地轻哼一声：“嗯~”
周三妹小声说道：“你现在叫楚齐光啦？”
楚齐光点点头? 也不回话。
周三妹却是讨好地凑了上来：“这名字真好听? 比你原来的名字好听多了。”
她脑袋里翻来覆去地想要多说点词表达对这个新名字的喜欢? 但想来想去也就只想到了“好听”这两个字。
楚齐光问道：“你又想干嘛了？”
鱼蛋一直跟在周三妹身后? 此刻也跳到了屋顶上? 一只爪子捂着嘴巴嘲笑道：“她嫌弃自己名字土，想让你帮忙取个名，哈哈哈，周三妹！真是太土了！。”
“你也好意思说我？！”
鱼蛋刚说完就被周三妹一脚踹了下去，接着周三妹一脸期待地看着楚齐光：“哥~我想要个新名字? 要楚齐光这样的。”
楚齐光打个哈欠说道：“唉? 我不想给笨蛋取名字。”
周三妹抱着楚齐光的胳膊求道：“取嘛取嘛? 哥你就给我取个好听的名字行不行？”
楚齐光看着天空中的月亮? 随意说道：“恰是可怜时候，玉娇今夜初圆。那你就叫周玉娇吧。”
周玉娇一点都没听懂楚齐光念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是觉得这名字真好听? 比自己原先的名字好听多了。
“哈哈！那我就叫玉娇！我以后就叫周玉娇……”
鱼蛋又从下面爬了上来，抖了抖脸上的土说道：“我也想换个威风点的名字。”
“鱼蛋还不够威风？”给鱼蛋取名鱼蛋的乔智不满道：“你不叫鱼蛋你难道还想叫龙蛋吗？这么好的名字改什么改。”
鱼蛋听了不停翻白眼，但面对自己的启蒙老师乔智却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一夜过去，楚齐光让鱼蛋接着好好观察王才良之后便回了县城，来到了英略馆准备报名参加10月份的武科考试。
因为他对外宣称已经踏入武道第3境的关系，所以英略馆直接将他升到了上院，成为了上院生。
来到上院的场地后，这边已经有几名学生在修炼武道，郝永泰便是其中之一，见到了楚齐光以后他便立刻迎了过来，带着对方来到一旁的侧厅说话。
……
郝永泰有些怀疑地看着楚齐光：“楚贤弟，你那小厮说你的武道已经踏入第三境了？你上次突破第二境还是三个月前吧？”
楚齐光微微一笑，也不多解释，直接运转气血之力，体内血流哗啦啦的轻响传了出来，体表更是涌出一股微微的热流。
感受到这一幕的郝永泰眼角一跳，惊讶道：“气贯四梢，运转气血，竟然真的第三境了？这才三个月啊……你的确是武道天才。”
郝永泰看向楚齐光的目光里忍不住地就涌出一丝丝羡慕来，他可是23岁的时候才踏入这个境界的，眼前的楚齐光却15岁就走到了这一步。
不过他叹了口气，还是说道：“楚贤弟，虽然你已经武道第三境了，但我还是不建议你参加这一届武科。”
楚齐光讶然道：“为什么？”
郝永泰说道：“第三境是有资格考取武生了，但你要考取武生参加童试的话有两场考试，县里的这场问题不大，但是北岳府的那一场需要跟他县武者竞技，你毕竟初入第三境，恐怕不是那些踏入武道第三境多年的考生得对手。”
“而且……”说到这里，郝永泰叹了口气：“这一次我不止是建议你不要参加，就连我自己也不会报考这届的武科。”
第120章 臭名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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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这一下是真的惊讶了，他可是清楚地知道郝永泰有多武痴，虽然资质差了点，却是常年勤于习武，想着以后考出武进士来，竟然会不参加这一届的武科？
郝永泰苦笑一声说道：“你还不知道吧？你，还有我们郝家，他们吴家，在这北方士林之中都已经臭名昭著了……”
楚齐光手底下的妖怪们毕竟还是收集县里的情报为主，对县外的情报知之甚少，经过郝永泰一番解释，他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首先因为朝廷开设武科的关系，天下的大半武道高手几乎都进入了朝廷体制之中。而后经过府学、武学的培养成为武进士。
其中考出武生之后，可以进入每个府的府学之中进修。武道踏入第四境并且考出武举人的话，则能够进入南北两大武学进修。
青阳县靠近北方边疆，自然也属于北方武学的范围内，而说起北方武学中的武道流派，则是以天宇、七杀两派为尊。
其中天宇学派乃是开国时期的陈青云陈国公所创的武道流派，是收集了各派战场枪术后集大成者，被誉为天下第一枪术圣地，门下弟子大量在从军从政，还传承着25正法之中的武道之法烈火梨花枪。
前任首辅斐义，便曾经是北方武学的教授，更是天宇学派的代表人物，北方武林、士林的泰山北斗。不但官场上很多武进士听过他的课，很多辞官致仕后一心追求武道的天宇流高手也都是他的后辈。
每一次斐义公开讲学，传授武道经义的时候，都是场场爆满，无数高官、武者都会来听讲。
郝永泰苦笑道：“斐义在北方武林、士林中的影响力大到不可思议。这次吴阁老赶走了他，也许没几个人敢报复吴阁老他老人家，斐义前辈也不会小心眼到报复我们两个小辈……”
郝永泰叹气道：“但他手底下的人会，或者想要讨好他的人也会。那我们这种小虾米就很容易被人当成踏脚石、出气筒了。”
想到这里，郝永泰脸上满是无奈：“你应该知道，如果去府上考试的话，你是要跟北岳府一共九个县里每一个考生都打上一场的，然后按照总胜场次数来排名，一般取前10或者前15人为武生，大家都是点到为止，不伤和气。”
“但这次已经有好几个人放话说要打残你和我了。”
“这样一来……别说你现在是初入第三境，就算是我上场也怕车轮战之下，一不小心被人伤了根基。”
最后郝永泰劝说道：“楚贤弟，你还是再隐忍三年? 三年之后参加下一届武科吧。以吴阁老的手段，到时候在朝中的影响力必定已经超过斐义，我们也不怕会有人来报复我们了。”
楚齐光皱了皱眉? 他当然不可能再等三年? 但现在也没法跟对方说自己已经武道四境了? 只能坚持要报名这次武科，同时说自己如果遇到强敌就认输，不会逞强的。
郝永泰见自己苦劝对方也不听? 只能可惜楚齐光太过年轻气盛? 由得对方去了
于是郝永泰摇了摇头：“那行吧，我帮你挤个名额出来，你到时候自己小心了。”
接下来郝永泰让楚齐光先回去等他消息。
在楚齐光离开之后? 郝永泰来到练武场唤来了一名青年? 将对方叫到了偏厅来。
这人看上去二十七八岁? 脸上留着两撇小胡子? 跟着郝永泰进来时还有说有笑。
他名叫叶野? 是青阳县叶家的嫡子嫡孙。
叶家原本跟着丁家一起做茶砖生意? 暗中也有向北方贩私，叶野同样也是青阳县里有名的纨绔大少之一。
不过丁家倒台后，他们叶家赶紧撇清关系，还主动给吴家送了银子，倒也还没有被清算。
郝永泰说道：“叶野? 这一届武科你就别报名了。”
被称为叶野的小胡子愣了愣? 茫然道：“为什么？”
郝永泰用指节敲了敲桌子? 慢条斯理道：“把你的名额让给楚齐光? 他要参加这次武科。”
听到这番话，叶野的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不甘：“郝兄，这个楚齐光来英略馆才多久？一年的时间都不到? 他凭什么参加武科？
而且我听说他在外院的时候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武道意志根本不足，都是道观买药提升上去的体力，这种水平去参加武科不也是浪费名额……”
郝永泰眉头一皱道：“行了，你不要说了，这件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今天把你叫过来就是通知你一声，没问你的意思。”
片刻后，叶野满腔怒火的走了出来，越想越是愤恨，直到当天离开英略馆的时候仍旧过不去心里这个坎。
于是这天晚上他没有去饮酒作乐，而是找到了楚齐光的院子，不停敲门喊道：“楚齐光，你在不在？”
可惜陈二弟出来告诉他楚齐光并不在家，叶野又问到楚齐光哪里去了。
……
纺织工坊内，楚齐光正在检查着工匠们的进度。
他们已经造出了一个水力纺纱机的雏形，只是运转之后纺出来的棉线仍旧问题多多，根本织不了布。
楚齐光也没研究过其中的原因，只能继续监督和催促，希望他们早日完成改进。
从工坊里出来的时候，楚齐光却看见郝香彤早早等在了那里，对方此刻看上去精神奕奕，双目有神，精神状态比一个多月前见到的时候好了太多。
乔智趴在屋檐上，有些惊讶地说道：“这女人莫非修道第一境了。”
楚齐光看着郝香彤说道：“你修道了？”
郝香彤得意地点点头，她苦练一个月可是好不容易修道第一境了，去问了问道观里的法元道长，知道她这可算是天赋相当卓越了。
“我找了些打坐冥想的书来看，是没想象中那么难。”不过下一刻她立刻板起脸来说道：“今天我找你来不是说这个的，我听大哥说你要参加这次童试？你疯了吗？你再天才，也才入道第三境多久？而且隔壁县的陈家、李家他们都放出话来了，你会被他们打残的。”
楚齐光自然还是坚持要参加，郝香彤劝了半天发现对方都不肯改变主意，气得直接跑走了。
乔智在一旁生气道：“太憋屈了，这些人都把你当软柿子啊！你可是楚齐光啊，现在不应该是你怕，应该那些要和你打的考生怕啊！”
看到楚齐光一副淡定的表情，乔智急道：“你这么被人小看，就一点都不着急的吗？”
楚齐光笑了笑，在心中回到：“急也没用啊，反正武科也没几天了，到时候上台打就是了。”
就在郝香彤走后不久，楚齐光却是在回家路上遇到了气势汹汹的叶野。
第121章 楚齐光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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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楚齐光，叶野便双目发亮：“楚齐光！你要参加这届的武科？要替了我的名额？”
楚齐光淡淡道：“看样子你不服气？”
叶野冷笑道：“我踏入武道第三境已有三年。你练武才多久？你这个月才刚刚突破到武道第三境吧？你在外院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时候，我可是每天在上院苦修。”
叶野说话间一步步走向楚齐光：“楚齐光！你敢不敢下场和我打一场？谁赢了谁去考今年的武科？还是你只会靠郝家的权势吗？”
乔智感觉自己一下子精神了，从远处的屋檐上看了过来：“干他！”
叶野还想挑衅一下对方，最好能激得对方和他打上一场决定名额归属。
楚齐光本来只想随手击退对方，但听着对方的话语，心中却是一阵戾气升腾而起，他脑海中微微讶异：‘搞什么？又来了？昨天不是才打过陈刚吗？这毛病……好像越来越容易犯了。’
叶野只感觉到对方看向他的目光似乎在瞬间变得无比冰冷，接着他只感觉到脚下似乎一阵晃动，楚齐光已经踏破脚下的青石板，整个人瞬间跨越了十多米的距离，直接来到了他的面前。
这一刻的楚齐光直接发挥出了第三境极限的力量。
而这陡然间的爆发让他周身上下的气血力量带起一股股热流，快到了一种叶野都没能看清的地步。
叶野的瞳孔剧烈收缩，眼前勉强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黑影，无形的压迫力扑面而来，伴随着狂风将他的头发吹的向后仰去。
这一刻楚齐光的爆发力完全超出了他的预计，叶野来不及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只能凭借自己的武道本能一拳击出，千万次直拳的练习在这一瞬间化为血肉的本能，好像一根大枪般狠狠扎出，直接刺向了眼前那模糊的黑影。
这一拳打出，叶野有信心面前就算是一堵墙都能直接轰开。
但下一刻，伴随着楚齐光和叶野拳头砰的一声撞在一起，叶野只觉得右臂一阵发麻发酸然后剧痛，就像是一拳捶打在了钢铁大盾之上，气血反震，双颊殷红如血，手指更是根根破裂，不断涌出血来。
可叶野还是怒吼一声，拼尽全力用另一只手朝着楚齐光打出了第二拳。因为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自己被楚齐光一拳击败。
但楚齐光早已经是踏入武道第四境的武者，哪怕此刻将出力压制在第三境的极限，抗打击和耐力也远超对方，对付起叶野来仍旧是轻轻松松。
只见他伸手一抓，宛如云龙探爪，随意捏住了叶野的第二拳，接着轻轻一抖，叶野便感觉到自己像是一只小鸡一样，直接被抖松了浑身上下的力气。
然后楚齐光又是轻轻一按，叶野感觉到自己就像是被一座大山压下，来不及做出任何抵抗，已经砰的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他不可思议地仰着脑袋，看着楚齐光：“你……你不是才突破到了第三境？为什么你的体力、气血可以这么强？”
说着，叶野就想要挣扎着站起来。
楚齐光脸上却是闪过一丝邪笑，一手压着对方继续维持着跪倒在地的姿势，嘴中：“我一个月用在练武上的银子比你一年花还多? 你凭什么和我比？”
叶野脸色一僵，不甘道：“难道银子多，练武就一定厉害吗？”
“当然还要有我这样的天赋。”楚齐光说着说着? 眼中邪意大盛：“你天赋不如我? 银子也没我多? 还想跟我斗？食屎吧你。”
砰的一声，楚齐光一脚踹在了叶野的胸口，直接将对方踹晕了过去。
感受着心中戾气一点点消解干净? 精神再次得到了升华? 楚齐光接着便回自家院子继续今天的修炼了。
……
大汉的武科考试是三年一届，楚齐光要考武生的话便是参加童试，先后要在青阳县里考一场? 然后再去青阳县上面的北岳府考一场? 和北岳府下一共九个县的考生们同场竞技。
县里的考试没什么难度? 因为报名的推荐、名额早就被几大豪族垄断? 现在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楚齐光一大早便去了县里的考场? 这一次青阳县参加童试的包括楚齐光在内一共就只有三人? 也全都是英略馆的学生。另外两人一个叫做王超群、一个叫做张云天，也都是县里大户人家的子弟。
三人上午考了经义，下午则考了体力、拳法、境界，基本上确认了考生都是武道第三境以后便行了。
期间自然还有户籍登记、身份证明，以及道观的道士来用驱魔仪轨、降妖仪轨检测考生否有入魔、是否为妖怪变化冒充等等手续。
楚齐光虽然被乔智激活过妖性? 但平时人形时都将妖性深藏起来。
何况以天妖筑基法这门未来多年后所创造的技术? 也是现在的朝廷、道观都没有本事检测出来的。
知县何文彦作为一县父母官? 每一届的科考他都要亲自主持。
何文彦最近这些日子算是彻底投靠了吴阁老一派? 和吴家关系处得还行，对楚齐光自然也没有刁难，还一起吃了桌酒席? 似乎是想要顺便和楚齐光修复一下关系。
酒席结束之后，何文彦的儿子何宪送来了药膳，看着自家父亲说道：“那楚齐光真的武道第三境了？”
何文彦点了点头：“考场上他爆发气血之力，还真是如假包换的武道第三境气贯四梢。”
何宪感慨道：“他突破第二境还是三个月前吧？这么短时间就突破到了第三境，这人还真是个武道天才，看样子他这次是真要考取武生了。”
何文彦却是摇了摇头：“难啊。”
何宪疑惑道：“父亲是觉得他武道初入第三境，所以比不过其他县的考生？”
何文彦说道：“楚齐光恶名远扬，早就被北方无数武者给骂成了勾结权贵、贪慕虚荣的卑鄙小人。这次其他几个县已经有好几伙人盯上了他，想要踩着他和郝永泰来扬名，顺便讨好斐义前首辅。”
何宪皱眉道：“堂堂斐前首辅，怎么可能收拾一个楚齐光就能讨好？”
何文彦叹了口气：“斐阁老当然不可能把一个楚齐光放在眼里，但架不住有些小人会觉得能这么讨好他啊。再加上楚齐光才初入第三境，这次不在台上被人打残都算好的了，更谬谈考上武生。”
“更何况……当今的北岳府知府、还有北岳府的府学教谕也都是天宇学派的人。”
第122章 国运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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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楚齐光带着陈刚从北门出发，准备前往北岳府府城，乔智则远远跟在他们后面。
本来楚齐光是想让乔智留在青阳县给他看着妖怪们的，但乔智一定要跟着他。
乔智说道：“青阳县这边有白米他们就行了！你这次去北岳府府城打擂台，我怎么能不去看看？都等了这么多天，我不现场看到你打趴下所有的考生，我怎么睡得着觉？！”
甚至白米、璐璐那些猫妖听了都是跳了起来，表示想要一起跟着去看楚齐光打擂台。
楚齐光无奈地问道：“你们猫族都这么喜欢看这种热闹吗？”
乔智不服气地说道：“什么叫我们猫族？天下谁不爱看这种事情？我们喜欢看不行吗？”
最后楚齐光还是只让乔智跟着，其他猫妖们留在了青阳县里继续工作。
本来楚齐光还约了同样去参加考试的王超群、张云天一起上路，结果这两人似乎也知道了楚齐光现如今的恶名，害怕被牵连了，纷纷拒绝了和他一同赶路，自己先一步去了北岳府府城。
于是楚齐光带着陈刚和乔智，干脆来到野外搭乘了叽叽这只重明鸟，大约一刻钟的时间便来到了北岳府府城外十几里外的高空之中。
他们找了个荒无人烟的位置降落，楚齐光摸了摸叽叽的脑袋，看着对方冲天而起，盘旋一阵便飞向了王家庄的方向。
楚齐光继续带着陈刚走向了北岳府府城，他们参加武科的地方在城内的北岳贡院，附近的街道因为临近贡院的关系，全都是商住两用，每届武科的时候租给考生们，房租自然也远超往日。
楚齐光带着陈刚赶到的时候，大部分考生早就提前十天半个月到了，他们想要找个院子租下，却发现没有整院出租，只能找到个单间租下，一个月就要十两银子，贵得乔智连连喵叫。
楚齐光被店家迎入房间后，直接交给了陈刚收拾。
正在这时，住他对门的一名考生走了出来，朝着楚齐光拱了拱手道：“在下陶知越，厉阳人士。”
楚齐光抱拳说道：“楚齐光，青阳县人。”
陶知越一听到楚齐光的名字立刻眉头紧皱起来：“阁下便是带着一干刁民围了清园的楚齐光？”
清园便是丁家的宅子，楚齐光闻言只能点点头：“正是在下。”
陶知越闻言哼了一声，脸上瞬间变成了一副高冷模样，他甩了甩衣袖便想要回房，似乎完全不愿意和楚齐光多说一句话，临进屋前还忍不住说道：“有武无德，还请好自为之。”
另一边的厢房也有门被打开，似乎有小厮在探头探脑? 打量着这边的情况。
这院子除了楚齐光和陶知越以外，还有两个厢房都住了考生，不过同样对楚齐光爱搭不理? 一副疏离的模样。
乔智躲在屋檐上? 恨恨地在心里朝楚齐光说道：“等上台了? 你一定要狠狠教训这几个家伙。还有那个陶知越，这人我有印象，他以后应该是中了武进士的。”
楚齐光知道能让乔智有印象的人肯定都不简单了? 立马问起这陶知越有什么特异之处。
乔智说道：“这人中了进士之后走的是言官路线? 后来应该做了十几年的御史，内阁大臣全都被他弹劾过，一直都以清廉正直、不畏权贵而闻名。”
楚齐光说道：“喔？是个清官？”
乔智嘿嘿暗笑道：“狼族南下破城的时候? 这家伙第一个带着家丁投降? 还帮忙去开城门了。后来还策反了许多大汉的大臣? 被狼族封了爵位。”
楚齐光点点头明白了：“政治投机分子。”
而接下来楚齐光也总算知道了自己的名声现在有多差? 走在路上都经常被其他考生指指点点? 陈刚出去给打打水打饭都被戏弄了一番。
同样来自青阳县的王超群、张云天更是装作和楚齐光不认识? 生怕被迁怒了。
“完全被孤立了啊。”
这些天楚齐光感受着考生们的态度，心中暗暗想到：“这北岳府的武林、士林风气，是完全被天宇学派把持了。”
“如果整个灵州……甚至整个北方都是这样的话，那天宇学派的武林高手、朝廷高官结成党羽……已经足够影响到朝堂格局，甚至对抗皇权了。”
“这应该也是永安帝要把斐义弄下去? 把吴思齐拉上来的原因。这是给天宇学派找了个靶子? 看着吴思齐和天宇学派的人在下面斗来斗去? 他自己当裁判……这才能稳坐钓鱼台? 自己从中把控朝局。”
乔智听着楚齐光的想法，恍然大悟道：“那这么说来永安帝很厉害啊，这就叫帝王之术吧！”
“厉害的确是厉害? 但一国之主不应该过度沉溺于权谋之术，不然内耗太甚，于国无利。”
楚齐光摸了摸下巴没再多想，但当天夜里，却有人找上了门来。
那是一位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乃是青阳县里有名的郎中，郝香彤出钱让他来跟着楚齐光的，身上还带着几盒止血、止痛、吊命的丹药。
楚齐光心中无奈道：“这女人是打算请个医生，随时给我抢救啊。”
“太过分了！这帮北岳府的考生真是太没有规矩了！”乔智气哼哼地从院子外跳了进来：“他们竟然在打赌谁能废了你，楚齐光你一定要狠狠地给我打！真是气死我了！”
……
又是三天过去，贡院大门打开，终于可以办理报考手续了。
楚齐光也跑去排队，自然又是被人冷眼相对。
就在他办好手续出来的时候，却见街道上一下子喧闹了起来，好像是有什么大人物来参加武科了。
楚齐光回到小院后让陈刚去街上打听一下，这才知道是有个叫做江龙羽的来办报考手续了，一下子就引发了小小的轰动。
楚齐光没听过这个名字，一旁的乔智却是讶然道：“江龙羽来了？他原来是在北岳府参加童试的吗？”
楚齐光好奇道：“这个江龙羽又是什么来头？”
乔智一番介绍之后，楚齐光才知道这人的来历。
话说大汉皇室掌握着二十五正法之中，最擅于风水命数的地元五歌，更是召集天下擅长卜算之道的人才进了钦天监。
如此善于卜算的大汉皇室，自然也会年年都卜算国运，预测未来。
而当今的永安帝更是在十多年前曾经和钦天监一同推度国运，推算出了大汉王朝气数有衰，但如果能找到并收服‘双龙伴雷游八荒，五星定鼎镇中央’这句话中的八个经天纬地之才，便可逆转国运，使得大汉再强盛百年。
乔智说道：“这八个人合称兴汉八将，这些年来永安帝一直在根据推算出来的命格寻找这八个人才。而江龙羽便是其中之一，他从小便被悉心培养，十三岁就通过童试成了武生，想不到就是今年啊？”
乔治又转了转眼珠说道：“话说这小鬼是兴汉八将中第一个被找到的，从小就被捧上了天，可是出了名的嚣张。”
但外面的热闹和楚齐光无关，他又是练武、冥想渡过了一天，终于到了正式开考的时间。
第123章 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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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院旁的整条街上的商家今天都贴着各种独占鳌头、青云直上的红纸，还有小摊小贩们卖着不知道哪里来的高中符、武运符，也有考生正在玄元道尊的画像前跪拜、祈祷。
小院里，陈刚在一旁帮楚齐光检查着考箱，里面有笔墨纸砚等东西，都是为了今天考经义所准备的。
虽然武科的经义只是个过场，但仍旧有着最基本的要求，如果连这么简单的经义都考不过的话，武道再强也不会被录取，而且现场的纪律仍旧非常严格，一旦抓到舞弊便是终身取消资格。
陈刚将准备完毕的考箱送到了楚齐光面前：“狗哥，我检查了好几遍，应该都没问题。”
带上了考箱楚齐光来到贡院，楚齐光便排队准备进入考场。
楚齐光观察了一下考生的队伍，算了算大概只有五十多人，显然每个县基本上都是豪族们通过推荐机制垄断了武科报名，使得寒门弟子只有抱上豪门大族的腿才能参加武科。
不过楚齐光想想豪族们垄断了大量武道知识，而练武又需要银子和丹药，那他们垄断武科使得大部分寒门弟子只能去考文科，自然也再简单不过了。
楚齐光突然心中涌起一个想法：‘也许除了入魔之外，武道、道术本身……就是这个世界发展的最大阻碍。’
接着楚齐光就看到了队伍中最年轻的一个少年，对方的脸看上去无比稚嫩，但此刻却是双手抱胸，一副生人勿进的高冷模样。
这人正是这一次考试最年轻的考生，兴汉八将之中的江龙羽。
十三岁的江龙羽一边排队，一边摇头感叹道：“真搞不懂，为什么考武举人前要先考武生。就不能直接考武举人吗？你们没人觉得这样很浪费时间吗？”
楚齐光看了看四周围考生们难看的脸色，心道这熊孩子还真是和乔智说的一样嚣张啊。
江龙羽却好像完全不自知一样，他接过小厮倒的水，一边喝一边叹道：“这祖龙山上风水大池里的灵水什么都好，就是味道太苦了点，我是真喝不太惯。”
祖龙山乃是真正的皇家园林，上面的灵脉关系到整个京城的风水大阵，山上的灵水在历代都只有皇室才能享用。
来自厉阳县陈家，留着一头飘逸长发的陈月白忍不住说道：“好了江龙羽，你少炫耀几句? 大家正排队进贡院准备考试呢。”
这个厉阳县的陈家，就是砸了大笔银子要跟吴家、楚齐光竞争棉布生意的陈家，这陈月白也便是前些天放话要在台上废了楚齐光的陈月白。
江龙羽一脸无奈道：“我怎么就成炫耀了？你们以为我想喝这个？还不是我师傅逼的? 我每天吃的、喝的、服的丹药、用的药膏全都给定死了? 我自己连吃什么都选不了。”
江龙羽感叹道：“而且你们也不知道我如今压力有多大? 师傅每年投在我身上的银子就要好几万两，我干的所有事情都得和练武有关。”
“说实话，我真的羡慕你们有些人那整天无所事事、吃喝玩乐的童年。”
陈月白咬了咬牙? 决定撇过头去不说话了。
伴随江龙羽阿巴阿巴地说个不停? 考生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根本没人敢开口和这个兴汉八将做对。
一直到排队轮到了江龙羽……而他进入了考场之后也不能再讲话，终于让在场的考生们松了口气。
轮到楚齐光的时候? 监考官检查了一下他的证件? 然后比对了证件上所写的样貌? 另一个监考官则检查了楚齐光的衣服、考箱。
进去之后又由天师教的道士们施展驱魔仪轨、降妖仪轨? 楚齐光身具天妖筑基法? 任由道士们念经、烧纸? 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接着他进入贡院里的一片广场，便看到一排排书桌已经被摆放在了那里。
在所有考生进来坐好了以后，监考官们开始分发被包裹了起来的试卷、草稿。
片刻后，伴随着钟楼传来的一阵阵钟响，监考官喊道：“巳时已至? 各位开始吧。”
诸人纷纷开始打开试卷? 看起了题目来。
无论平时多么纨绔啊的大少此刻都是认认真真看了题目以后开始在草稿上答题? 最后统一誊写上去。
只有江龙羽仍旧一脸轻松? 大笔一挥就在答纸上直接写了起来，连草稿都懒得打，就凭借他兴汉八将的身份? 根本不会有人敢在童试的经义考试上淘汰他。
楚齐光半个多时辰后就答得差不多了，然后开始小心翼翼地誊写答案，最后等待时间结束。
幸好他这几个月来每天都有抽时间练习毛笔字，现在写在纸上的虽然称不上优秀，却也不会被考官直接丢出去了。
当考生们从考场里走了出来的时候，立刻都开始三五成群的交流各自的答案，只有楚齐光和江龙羽无人接近。
楚齐光是名声太差，考生们都耻于和他为伍，甚至同县的王超群、张云天也绕着他走。
江龙羽则是性格过于嚣狂，这两天来所有想要跟他套交情的考生都被他给直接气走了。
他也不以为意，在他眼中这些北岳府的考生一个个都是碌碌无名之辈，根本没有结交的价值。
……
楚齐光回去后又是直接修炼到第二天。
而就在第二天一大早，贡院前的广场上便竖起了一个五个巨大的圆形擂台。
考生们早已经站在一旁摩拳擦掌，其中更有十多位时不时暗暗看向楚齐光的位置。
更外围的位置，则早已经站了好几百名观众在围观擂台。
武科的所有擂台比武，都是允许外人观战的，这是大汉朝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一方面是通过自由观战鼓励民间武风，一方面是全民监督，以示武科擂台的公正。
而在不远处的酒楼包厢里，郝永泰、郝香彤占了个窗户的好位置，正好能看到擂台上和周边的情况。
郝永泰有些期待地说道：“想不到武道神童江龙羽也来了，以他的武道天赋才情，应该就是这次童试第一了。”
作为武痴，虽然没优秀天赋，但郝永泰还是很喜欢看武科的擂台大比，这次知道兴汉八将得江龙羽也要来参加北岳府的童试，他立刻就过来观战了。
郝香彤听说他要来观战，遍野跟着过来看擂台了，此刻目光横扫……正在考生中寻找着某个身影。
第124章 带病上阵，不屈不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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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生们到齐了不久后，这一次武科的主考官们也纷纷到齐。
武科是任何县、府、州的重要政治任务，也是最容易出政绩的地方，任何地方官都会重视这一块。
而一般武科这场考试的主考官会有三人，分别是知府、教谕，然后再请一位当地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
像今天到场的便是北岳府的知府薛乘道，府学教谕商子洐，还有已经致仕的武林前辈吴良续。
其中吴良续已经六十五岁了，曾经担任过两任知府，在西南的滇州剿灭过上千妖族乱军。致仕还乡之后，便在北岳府阴山县开办武馆，经常向年轻武者们传授武道经验，资助寒门弟子参加武科，是北岳府武林的老前辈。
三人到场之后，坐在了擂台前方搭好的台子上，居高临下正好能看遍整个现场。
接下来先是祭拜玄元道尊，然后知府讲话，教谕商子洐讲话，吴良续再次讲话。
接着是监考官说明规则，这些楚齐光都早已经知晓，无非就是掉下擂台判负、假打的永不录取、取人性命失去这次考试资格、致伤致残不用负责，但是监考官们有权力提前阻止……
然后便是一块巨大的榜单被抬了出来，上面将会每天更新并记录一共52位考生的名字、胜场、名次。
随着擂台考试正式开始，考生们将轮流登场，几乎每一个考生都要跟其他所有考生打上一场。
每一届这样的武科擂台都要耗费数天乃至十多天不等，可以说实力、体力还有后勤都同样重要。
随着监考官讲解完擂台规则，这届武科擂台终于正式开始，一名名考生们开始走上擂台进行切磋。
主考官的看台上，吴良续虽然年龄老迈，但仍旧精神矍铄，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擂台上众多考生的表现。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一届的考生门武道根基扎实，这些年来我北岳府武风浓厚，武者数目年年增长，都是府尊这些年来的教化之功。”
知府薛乘道微笑点头，又和老前辈相互吹捧了几句，吴良续又问道：“听说那武道神童也来了？在那里呢？”
知府薛乘道立刻指给老前辈看：“他还在台下等着呢，今天还没轮到他。”
就在这时，突然擂台四周围突然传来阵阵嘘声，大量围观百信朝着台上指指点点不停。
薛知府朝着一旁的监考官皱眉说道：“堂堂武科擂台，如此吵闹成何体统？去查一查怎么回事，谁在带头闹事！”
监考官也是一脸无奈，指着一个擂台上的楚齐光说道：“回府尊的话? 这……没有人带头闹事，都是那考生楚齐光上台之后，其他考生和看客门的自发行动。”
薛知府意外地看了楚齐光的方向一眼：“此人便是楚齐光？”
楚齐光也算是个小名人了? 他的情况在场三位考官当然是门清? 但却没有人一个人讲出来? 都是心照不宣的模样。
一旁的府学教谕商子洐说道：“考生们虽然无礼了些，但毕竟都是出自一片正义之心，年轻气盛嘛? 难免如此。”
薛知府点了点头? 便算是不追究此事了，他又问道：“楚齐光的对手是谁？”
监考官拿起一旁的册子翻找了一下，便立刻说道：“是山阴县的黄韦铭? 年纪二十有五了? 入第三境两年? 拜师在阴山馆下。”
薛知府立刻笑了起来? 看向一旁的吴良续说道：“原来是吴前辈高徒。”
阴山馆便是吴良续在家乡开设的武馆? 一直都是广收门徒? 门内弟子无数。而吴良续本人也是天宇学派的传人，在学派里的辈分比薛知府还高个一两辈。
吴良续点了点头说道：“黄韦铭我不过只是指点过他一番，算不上师徒。不过他虽然是寒门子弟，17岁才开始练武，但武学天赋不俗? 性格更是坚毅? 假以时日倒是未尝不能考取武进士? 只希望他不要忘记初心? 以后为官能造福一方。”
薛知府笑道：“这黄韦铭能得老前辈如此评价，看样子这次考取武生是势在必得了。这楚齐光听说是初入三境，不知道能接他几招。”
就在这时? 台上的楚齐光朝着黄韦铭，黄韦铭却是懒得还礼，直接说道：“你初入三境，我也不欺负你，你先出手吧。”
另一边的郝永泰指着擂台说道：“妹妹你看，楚贤弟上台了。”
郝香彤连忙看过去，问道：“他对手怎么样？厉害吗？”
郝永泰翻出一本册子来，说道：“噢，这人叫黄韦铭，修成武道第三境两年了，有点悬了啊。”
郝香彤一把夺过了册子说道：“这你哪来的？”
郝永泰呵呵一笑道：“我问赌档的人买的，应该是贡院里的人泄漏出来的，每年都有人赌武科擂台的名次，那就有人会花银子收这些考生的情报。”
郝香彤看着黄韦铭的资料，一颗心提了起来：“这家伙踏入武道第三境，凝练气血已经两年，那楚齐光不是危险了？”
郝永泰心中暗道：“楚贤弟这么机灵，几招过后感觉到差距，肯定就认输了……这样我就赚了，早知道第一局就对上黄韦铭，我就应该多买点。”
乔智躲在不远处的屋顶上，看着擂台上的情况想到：“唉，楚齐光这人心机深沉，最不爱出风头，最爱的就是隐藏实力。”
“他这次肯定要和对方试探几个来回，打个不相上下，最后勉强战胜对方了。”
想到这里，乔智只觉得越发烦闷：“唉，真没意思。我要是能变人形就好了，上台就把这人按着头打……”
台上的楚齐光一开始也的确是这么想的，毕竟他本来名声已经够差了，再出风头岂不是更拉仇恨，所以每一局都稍稍胜过才是他今天的策略，本来他是这么想的……
但当黄韦铭和他说话的时候，楚齐光心中一下子戾气狂卷而至。
更严重的是……他的瞳孔似乎瞬间缩成了一根针，他感觉黄韦铭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每一丝态度的变化……似乎都在看不起他。
‘艹！病又重了！’
脑袋里只来得及转过这个想法，楚齐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砰的一声抓住了黄韦铭的脑袋，然后轰的一声砸在了擂台上。
黄韦铭这一刻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人提在手里的小猫儿一样，用尽全力也无法抗衡对方体内的那一股怪力，最后以一种无可阻挡的趋势狠狠撞在了擂台上，直接破出了一个大洞。
这一撞之下，他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似乎都要裂开了一般。
眼看着楚齐光紧接着又举起了砂锅般得拳头，他张嘴呼喊了起来，想要认输投降，但他脑袋因为强烈的震荡而晕乎乎的，只勉强发出了一阵呜呜的声音。
然后他就看到对面的楚齐光……
楚齐光心中的邪火似乎越来越盛，他眼中的黄韦铭仍旧不屑还手，甚至还在一脸冷笑，满脸嘲讽。
黄韦铭只听对方说道：“认输吗？”
大脑震荡的黄韦铭只能勉强说道：“啊……啊……”
轰！
第125章 我真没想装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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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大的拳头在黄韦铭的眼前飞速涨大，这一刻好似遮蔽了整个天地，充塞了他的全部视野。
拳风更是疯狂吹拂着他的面颊和嘴巴，似乎一口气将他所有的惊呼都压回了嗓子里。
死亡的错觉扑面而来，就在黄韦铭觉得自己可能会被对方这一拳给活活打残甚至打死的时候，拳头终于停在了他面前一寸的位置。
他的头发在拳风吹拂之下一阵舞动，整个人的心却是一下子松了下来，接着是一阵阵的后怕涌上心头。
楚齐光在最后一刻终于克制住了自己心中的那一股戾气，勉强压制住了这一拳。
不只是最后这一拳，甚至就在刚刚犯病的整个过程之中，楚齐光都努力压制了自身气血爆发的力量，以勉强维持在一个第三境极限的位置。
他心中苦笑：‘竟然还要带病上场，我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动了。’
地上的黄韦铭这个时候终于能喊出声来：“认输！我认输了！”
楚齐光看着对方倒在他面前，一脸后怕的模样，心中那一股股戾气、邪火尽皆消散，精神上更有一种再次升华的感受。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离修道第五境又近了一小步。
‘这毛病……’楚齐光心里说不出地古怪，只觉得自己身上这病越来越奇怪、频繁了。
与此同时，黄韦铭已经被人给抬了下去，一旁的监考官面色惊异地看着楚齐光，判了他胜一场。
考官的高台上，知府薛乘道有些尴尬地笑笑：“想不到楚齐光初入第三境，就能爆发出这么强的气血之力。”
一旁的府学教谕商子洐淡淡道：“必然是吃了很多益气丸才有这个效果，看样子吴家还真是很看重此子啊。”
在他们看来楚齐光一个寒门子弟，初入武道三境后能吃丹药吃到目前这个气血水平，吴家必然是出了大力的。
吴良续的脸上却是闪过不悦之色，但他不是因为黄韦铭输了不喜，而是因为觉得楚齐光吃了太多丹药，在擂台上表现太好的话容易带坏北岳府的习武风气。
吴良续摸了摸胡子，皱眉道：“丹药虽有好处，但就算每日适量服用，吃的多了终究有丹毒累积体内，对日后的练武之路有害无益。而且靠丹药来快速凝练气血，少了磨练意志的过程，气血庞杂，大而不凝，更是不利于未来第四境、第五境的修炼。”
吴良续叹道：“楚齐光这样赢了，就怕在北岳府开了个不好的头。”
吴良续是标准的苦修派，一直反对过度使用丹药，在自己的武馆里也推崇苦修，门下弟子不得胡乱用药。
一旁的教谕商子洐对此倒是持着无所谓的态度，不过吴良续不论年纪、武林中的辈分还是官场中的辈分都远在他之上。
于是教谕商子洐立刻说道：“楚齐光这吃丹药练出来的是死气血，比不上其他考生苦练得来的活气血，爆发有余灵动不足，和黄韦铭一战时的运劲之间还显得滞涩。我看他的实力还进不了前十五? 到时候取不了武生，也就影响不大。”
吴良续提醒道：“到时候还请商教谕在府学中宣扬一番，一定要杀住这股歪风邪气。”
教谕商子洐点头同意：“我回去就写文? 好好批评楚齐光这种做法。”
一旁的薛哈哈笑道：“吴前辈真是心系全府考生? 这番也是老成持重之言。”
就在三人商量着的时候? 一名监考官说道：“府尊，江龙羽准备要上台了。”
于是三人又将目光对准了江龙羽的位置。
……
另一边的房顶上，乔智看着台上的情况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胡子一抖一抖：“舒服了? 早就该这么打了嘛。”
而在窗边的郝香彤舒了一口气：“楚齐光这小子，竟然这么厉害？他该不会把吴家给他的银子都拿去吃药了吧？不过他现在这样，应该有机会考到武生了吧？”
说着她转过头看向郝永泰：“哥? 我问你话呢。”
郝永泰魂不守舍地点了点头? 心不在焉地答道：“嗯……嗯……大概吧……”他心中却是一阵心疼：‘亏了亏了? 怎么第一场就胜了。’
‘不过没事? 他突破第三境才一个月? 就算气血之力靠丹药补充上去了? 但其他方面的经验太差，不可能考到武生的，这样我还有得赚。’
郝永泰想到这里，安心地吐出一口气来：‘不过我这样是不是太不讲义气了？等楚齐光输了，我分他点银子好了? 也让他知道自己没白输。’
就在这时? 江龙羽上台了? 郝永泰立刻看了过去：“妹妹你快看? 江龙羽上台了。”
“好厉害，一脚就把对手踹下台了，这是七杀学派的鬼脚吧？”
“江龙羽的鬼脚太厉害了? 步法竟然还能有这样的爆发和变化？”
郝永泰反复思考着江龙羽的这一脚，却感觉自己就算上台也怎么都躲不过去。
“果然是武道神童，这一脚的功夫简直是神鬼难测。”
“我看这次的考生里，能躲开他一脚的不超过三个人。”
江龙羽一出手的确是技惊四座，毕竟相比起楚齐光那样的粗暴爆发、以力压人，他这样的才是真正力与技的结合，展现出来强大的武道搏杀的能力。
考官高台上的薛知府、商教谕、还有吴良续老前辈都看得不停点头，眼中异彩连连，感叹着江龙羽的天赋才情。
陈家的陈月白也面色凝重了起来，不断思考着自己如果遇到了对方，该怎么躲开这一脚。
考上们轮流台上，因为都是点到为止，每一场的时间并不长，来来去去都很快。
大概盏茶的功夫之后，终于又轮到了楚齐光上台了，擂台下又是一阵窃窃私语，许多考生和观众都看了过来。
这一次楚齐光心中暗暗想到：“刚发完了病，这次总算可以低调一点了，不能再让人把目光集中到我身上了。我只是来拿个武生，可不是来出风头，然后拉上天宇学派的仇恨的。”
“但就怕对手太弱，我想多打几个来回都不行。”
想到这里，他看向自己这一局的对手，发现赫然是住他对面的陶知越，心中舒了一口气：“这人实力不错，毕竟是未来的武进士，正好我放点水和他多打几招，最后再略胜一筹……”
陶知越看着楚齐光，义正言辞道：“楚齐光，你为了一己之私勾结奸佞，残害忠良……”
楚齐光这一看也就知道对方这又是要政治投机，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自己拉声望了，然后一个熟悉的感觉就从他心底里涌了出来，那是狂暴的戾气和怒火。
‘我他喵的……’
就在这时，楚齐光突然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难道是观众？……我的正向关注依赖性人格障碍……碰到这么多观众盯着……所以更容易发病了？’
陶知越突然眼皮一抖，只觉得对面楚齐光的气血剧烈翻腾了起来。
高台上，府学教谕商子洐正说道：“陶知越是厉阳县陶家三房的子弟，年幼时就颇有才名。可惜好高骛远，不够脚踏实地，三年前童试的时候落榜了。
如今苦练三年，根基扎实，推山拳法更已经练成了化劲，这次的考生之中应该能排在前五……”
但下一刻，商子洐的声音猛然顿住，一旁的薛知府、吴良续也都露出惊讶之色。
只见台上得楚齐光宛如一座山般朝着陶知越撞了过去。
陶知越怒喝一声，一连七拳捶打在楚齐光的身上，却如同蚍蜉撼山一样，无法击退楚齐光分毫。
反观楚齐光凭借着天妖筑基法和须弥山王经锤炼的强悍肉身，直接硬顶着陶志越的拳头走上去，然后一把伸出手来，砰的一声捏住了陶知越的脖子，将对方提了起来，然后轰的一把甩飞出了擂台。
陶知越就这么砰的一声摔在地上，接着一路翻滚出去了十多米，整个人灰头土脸的停了下来，最后呆呆地看着台上的楚齐光。
商子洐惊讶地直接站了起来：“体力怎么会差这么多？这楚齐光吃什么长大的？”
第126章 少年与病魔的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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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天妖筑基法，还是须弥山王经，都是天下绝顶的奇功绝技，两两结合作用之下，更是将楚齐光的肉身强度推到了一个远超同级武者的地步。
恐怕当今天下能在肉身上赢过他的第四境武者，已是寥寥无几。
所以他才能毫不在乎陶知越的攻势，随手就把对方丢了出去。
这还是楚齐光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杀意，不然如果不是丢出去，而是直接攻击对方的话，他真怕自己会把对方给活活打死。
迎着众人震惊到目瞪口呆的表情，楚齐光缓缓朝着台下走去，心中忍不住想到：‘以前在地球上的时候，我习惯了幕后，还真没被这么多人围观过，想不到……正向关注依赖性人格障碍……还有这种变化。’
‘这下天宇学派肯定更加重视我了……原本想要在暗中默默发育的办法也行不通了。’
‘不知道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对付我。’
陶知越在北岳府的名气可比之前楚齐光胜的黄韦铭大得多，小时候就有神童之名，他这一下被碾压式的击败，所有人都感到了惊讶。
“怎么可能？陶知越就这样输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楚齐光的体力怎么会这么强？他真的是初入三境吗？”
陶知越更是如此，直到被人扶了起来的时候，眼中又恨又恼：“怎么会差这么多……我们肉身的差距怎么会差这么多？”
高台上，薛知府也是微微讶异：“这楚齐光的体力太好了，简直是一身天生的横练功夫，这可不是单纯的苦练或者普通丹药能培养出来的。”
一旁的老前辈吴良续叹道：“这楚齐光哪里是什么寒门弟子？这一身横练的功夫，还有远超同辈的体力，不是从小悉心培养，有名师指导，有丹药供养，吃喝、药浴都得跟上，怎么可能练得出来？”
教谕商子洐跟着点头：“还是吴前辈眼光毒辣，这楚齐光恐怕就是吴家从小秘密培养出来的，这次是借着丁家的事情崭露头角而已，恐怕将来还会被吴家重用。”
薛知府突然皱眉说道：“这么说来，他还真要考中武生了。”
在场三人作为天宇学派的人士，当然不希望见到吴思齐的手下未来再添一员干将。
虽然他们三人接下来都没有再谈楚齐光，但基本的默契却已经有了。
楚齐光接下来必须被人在擂台上打残，一切都心照不宣，也根本不用说出来。
如果说此前只是年轻考生们放话要废了楚齐光，这场争斗仅仅属于年轻人的好勇争狠、争强好胜的话。
那么此时此刻……在见识了楚齐光的实力之后? 就是薛知府、教谕商子洐、吴老前辈这种北岳府的大人物也要出手打压楚齐光了。
不一会儿功夫，薛知府已经找来小厮耳语了几句，不久后小厮又会找到了江龙羽的小厮说些什么? 然后江龙羽的小厮又会找到了江龙羽……
……
另一边的窗边位置? 郝香彤看到楚齐光一把将陶知越甩飞出擂台之后? 便忍不住叫了个好。
郝香彤说道：“哥，你看到了没有？楚齐光打得真好！”她转头看向不出声的郝永泰，发现对方正捂着胸口? 一脸心疼的模样：“哥你怎么了？”
郝永泰摆了摆手? 虚弱道：“没什么。”
他心中却是在不断滴血：‘楚齐光竟然这么厉害？这种体力……是因为他所说的那个师父培养出来的？’
此刻的郝永泰看了楚齐光的第二场擂台也不得不承认，以楚齐光的实力这一次考取武生已经是十拿九稳。
也就是说他所有拿去赌的银子都打水漂了。
郝永泰看着楚齐光的方向，心中暗暗祈祷：‘至少输个一场让我回点本啊。’
但接下来楚齐光的一次次上台却让郝永泰越来越心痛。
……
“楚齐光对李希微。”
楚齐光一脸肃然地走上了擂台? 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必须要克服这个心障? 不然这个心理破绽实在太大了? 总不能以后围观的人一多? 我就成莽汉了。’
下一个瞬间? 楚齐光已经用胸口硬接对方两拳? 邪笑着一把捏住对方的脑袋，连续三拳打得对方吐血连连，被监考官给救了下去。
“可恶！难道以后围观我的人一多，我就只能莽了？”楚齐光一拳捶在地上，想想自己这么一个深谋远虑的人现在竟然一开打就像是疯狗一样? 他就感到一种心寒。
但过人的意志力还是让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并且不断给自己鼓劲加油。
‘不能屈服！不能向病魔屈服。下一场不论对手多弱? 我都要跟他交手十招以上? 我必须学会在病发的时候仍旧能冷静地战斗。’
“楚齐光对陈月白。”
陈月白正是前些天放话要在台上废了楚齐光的陈月白，也是他们陈家打算和吴家、楚齐光竞争纺织生意。
所以陈月白对楚齐光的战意也很强，已经想好了一定要拼尽全力战胜对手。
随着陈月白一上场? 围观的观众群中便响起了一阵欢呼声，显然他在北岳府的人气还是很高的。
高台上的三位考官也全都看了过来，薛知府说道：“陈月白还是有实力的。楚齐光想赢他没那么简单。”
陈月白朝着楚齐光开口说道：“楚齐光，你……”
轰！额头根根青筋暴起的楚齐光……开场就轰隆一下窜出，好像炮弹一样撞向了陈月白。
陈月白双手硬接，直接闷哼一声，只感觉骨头痛得都要裂开了一样，他本能地出手反击，天宇学派的燎原拳法横击而出，宛如烈火燎原一样朝着楚齐光烧了过去。
天宇学派以枪术为尊，这燎原拳法便脱胎于枪术，拳头宛如一根根大枪扎出，杀伤力极强。陈月白练拳的时候，曾经一拳将练习用的沙袋扎出然后撕碎。
普通武者挨他这么一拳，绝对是非死即伤。
但楚齐光面对如火一般的拳势，直接一头扎了进去，生生凭借自己的身体撞破了拳势，反而是陈月白自己得拳头打在楚齐光的身上，竟然自己拳面的皮破了。
陈月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刚想要开口投降，就被楚齐光一把捏住了嘴巴。
“喔……窝药刃术……”（我要认输）
但他所有的声音都被对方捏进了嘴里，又是三拳下去，他已经感觉自己这是去了半条命了。
第127章 你们只是被吊打而已，我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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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月白直接扭脱臼了下巴，这才疯狂挣扎着窜了出去，但却被楚齐光一把抓住了脚踝，轰的一声拽了回去，然后朝着地上一阵乱甩。
考官的高台上，薛知府看得直摇头：“唉，不是这么打的。”
吴老前辈也看得气急：“切他中路啊，楚齐光一身的横练，跟他硬拼什么。”
商教谕看得也是连连皱眉：“要是换我们以前考武科的时候，那比的不是拳法，都是拿兵刃的。楚齐光这种蛮打蛮进得早就被人砍死了。”
擂台上，陈月白足足被楚齐光虐了十招，才被砰的一声丢出擂台，他倒在地上，脸上已经全是懵逼之色。
楚齐光缓缓吐出一口气，感受着精神上的升华，心中暗道：‘终于坚持到10招了，我好像开始更习惯在病发的状态下战斗了。’
饱受病痛折磨的少年正在擂台上和病魔抗争，不愿意向命运屈服。
但人和人的悲喜并不相通，台下的众人不知道少年此刻内心的痛苦，在他们看来楚齐光就是故意在出风头，不讲武德。
一时间，大部分考生们都对着楚齐光怒目而视，很多观众也朝着楚齐光嘘了起来。
但楚齐光却并不在意，从第二场结束开始，他就没打算再低调了，反正风头出都出了，再多出点也不会有什么区别了，他现在要做的反而是努力适应在发病状态下战斗。
于是楚齐光接下来做的事情更加激起了考生们的怒火，看着他仗着体力远超同级武者的优势，将每一个对手都虐了十几招再丢出擂台，一路横扫了下去，原本放话要废掉楚齐光们的考生一个个都脸色越来越难看。
……
屋顶上，乔智看着楚齐光发病的模样呵呵直乐：“没白来，真没白来，这场童试看得太值了。这52个考生里面，除了江龙羽，谁也不可能是楚齐光的对手。”
一想到江龙羽，乔智也微微摇头：“这人从小就被朝廷悉心培养，各种天材地宝、名师监督还有神功秘籍不断。不论是体力、肉身的强度、气血的爆发力都不在压制到第三境的楚齐光之下。
而他从小还被各种人喂招，搏杀能力、对战经验更是远远超出楚齐光? 楚齐光不施展出第四境战力，根本不可能赢他。”
“那岂不是可能还要输一场？”
想到这里，乔智就感觉一阵憋屈。
“唉? 有什么办法能让楚齐光在不暴露武道第四境的情况下打赢呢？”
……
陈月白此刻也已经恢复了体力? 看着怪兽一样在台上横冲直撞的楚齐光? 心中叹道：‘我根本不是对手，差太远了。如果说有谁能治一治这个楚齐光的话……’他想到这里，就看向了江龙羽。
同样是打到现在一场未负? 江龙羽看上去却是比楚齐光更加轻松? 因为每一场他都是一脚把对手踹下擂台，不论多厉害的考生似乎都躲不开他那神出鬼没的一脚。
也不只是陈月白想到了这一点，现场的大部分人都想到了这一点? 充满期待地看着江龙羽? 暗暗期待着他能狠狠教训楚齐光这卑鄙小人。
窗户边的位置? 郝香彤看着楚齐光连战连捷咯咯直笑? 一旁的郝永泰却是表情平静? 整个人已经麻木了。
‘不过还好……我还下注了江龙羽拿头名和全胜? 总算不是血本无归。’
……
“他们要我废了楚齐光？”江龙羽听见了小厮的报告，也不惊讶，毕竟大汉立国两百多年，科举早就不像最初几十年那么干净。
他甚至还听过西南那些穷乡僻壤的县里，有两大当地豪族相争……结果一场童试里的大半考生都被废掉? 最后只剩下了7位考生统统取了武生的荒唐事。
但听了小厮说的话? 江龙羽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没兴趣。”
“公子。”那小厮说道：“老祖宗说了要您这次来到北岳府的时候和天宇学派的人好好结交一番? 可是您……这就不说了? 那楚齐光虽然厉害，但又如何是您的对手？
楚齐光在北方武林、士林都声名狼藉，公子您又随意就能废了他? 轻轻松松就能收获北方无数武者、官员的好感，何乐而不为呢？”
江龙羽笑了笑，看向手下的小厮说道：“你收了人家多少银子，这么帮着说话？”
看到小厮立刻哭诉自己全都是为了江龙羽着想，一分银子都没收。
江龙羽摆了摆手说道：“也罢，你告诉他们，我就全力出手三招，至于三招之内他废不废，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小厮立刻拍着马屁说道：“这全场考生加在一起都接不住公子你一招半式的，那个楚齐光哪用得着您三招啊，我看他半招就挡不下来了。”
虽然知道小厮是在拍自己马屁而乱吹，但江龙羽就喜欢听啊：“接着说。”
不过让现场诸多考生、观众们失望的是，直到这一天的擂台全部结束，也没能抽到江龙羽对楚齐光的那一场。
抱着让楚齐光再多快活一天的想法，他们只能失落而归，期待着第二天的擂台战。
楚齐光回到自家小院后，也是身心俱疲，毕竟其他考生们最多是被他吊打一顿，而他可是要和恐怖的病魔抗争，和自己的心去战斗。
一回到小院，楚齐光就看到了正在往外搬的陶知越，这个之前在楚齐光面前一副高冷模样的政治投机分子，此刻看到楚齐光却是面色难看。
他实在没脸接下来几天再和楚齐光住一个院子里了，催促着小厮们赶紧搬东西，自己先一步躲到另一个小院去了。
楚齐光也不管对方，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直接坐了下来开始冥想休息，他今天正是太累了，自从练武以来都没有这么战斗一个白天，心神俱疲的情况。
半个时辰之后，楚齐光再次睁开眼睛，已经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样，虽然体力上还没有完全恢复，但精神上已经再回巅峰了。
但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乔智正一脸严肃地望着他：“楚齐光，你想不想打赢江龙羽？”
第128章 奇人绝技和胜负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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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闻言好奇道：“那个江龙羽很强吗？我如果压制在第三境的出力和他打的话，难道打不赢他吗？”
虽然楚齐光今天一天都是被病痛折磨的无可奈何之下才吊打了其他考生，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比那群考生强得多。
凭借天妖筑基法、须弥山王经还有大量丹药的积累，普通的第三境武者在他面前简直是毫无还手之力。
乔智却是提醒道：“你习武的时间还是太短，这几个月来都是在努力突破境界，锤炼肉身、气血，修的都是武道中的练法。
而江龙羽不只是气血、体力强横，他还非常精擅于武道之中的打法，实战经验更是丰富。如果你不动用第四境级别的出力，几乎不可能赢他。”
武道第三境气贯四梢，第四境气血如阳，两个境界的区别便在于气血力量的不同。
楚齐光一旦爆发出第四境的气血力量，气血如铅汞，运转起来周身发热，整个人的体温都会急剧上升后更好似炉鼎，台上台下的众人绝对能够看出来。
‘现在就暴露出第四境实力的话，还是太妖孽了，局面就超出了我的掌控，不知道会吸引多少人的目光，也不知道朝廷上的那些高官、皇帝还有天师教会怎么处理我……’
让局面超出自己的掌控，将自己的未来交给别人的决定，这是楚齐光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于是此刻听着乔智的讲解，楚齐光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但如果一直赢不了江龙羽的话，那我持续发病，病症越来越重，恐怕我自己都会压制不住自己，最后还是会爆发出第四境的力量。”
“所以我必须保持第三境的出力，并且短时间内就击败他。”
楚齐光心中暗道：‘如果实在做不到的话，就只能在上台前认输了。反正我肯定能考中武生，认输一场也没事，最多心里不舒服而已。’
一旁的乔智说道：“你和他差距最大的就是武道上的打法。曾经有个绝世高手说过，所谓的武道打法，便是刀枪棍棒、拳掌指腿……等等，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武器去战胜对手的策略组。”
“同样出拳出脚，步法移动，江龙羽就是能够以更少的代价给你造成更大的伤害，所以你才无法在第三境的出力下打赢他。”
楚齐光说道：“难道我要现在去学武道打法？短短时间内我也不可能追上他吧？”
乔智说道：“就算是以你的绝世天资，一晚上的时间当然也不可能超越江龙羽，毕竟他也是这个时代的天才人物，武道资质恐怕都不比你弱多少。”
楚齐光看着乔智一片成竹在胸的模样，便说道：“看样子乔大师你已经有办法了？”
“嘿嘿。”乔智说道：“曾经有一位绝世奇人和自己的猫一同战斗，一起对抗强敌。他们在无尽的战斗中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最后逐渐心意相通，配合无间。”
“后来他和他的猫为了追求更强大的力量? 发挥更恐怖的战力，苦心研究多年，终于创造出了一套人猫相辅之术。”
楚齐光眯着眼说道：“人猫相辅之术？”
听着这个名字? 楚齐光就觉得发明这玩意的人不太正经? 甚至觉得眼前的乔智是不是在忽悠他？怎么会有人创造这种奇怪的东西？
乔智好像没在意楚齐光的脸色变化? 自顾自地地说了起来，越说似乎还越兴奋了：“所谓人猫相辅之术，乃是利用人和猫之间强烈的羁绊? 达成两者元神之间的共鸣? 使得猫和人之间不但能够心意互通，甚至能够共同施展武功。”
“如此一来，战斗的时候相互配合更加无间? 发挥的战力远超以往。”
乔智嘿嘿笑道：“我们如果练成了人猫相辅之术? 我就可以帮助你来施展打法。”
楚齐光说道：“这个人猫相辅之术用了以后? 我就能在你的帮助下施展武道打法了？”
“就是这样！”乔智一爪子拍在地上? 自信道：“你可是用了我的血完成的天妖筑基法? 我们之间本来就有气血上的联系? 这练起人猫相辅之术，那就更加事半功倍了。”
“而我可是熟知很多种人类的武功打法的，让我来和你一起战斗，保证能打得江龙羽那小子满地找牙。”
楚齐光捏着下巴想到：‘这听上去还行。’
于是接下来楚齐光决定试一试乔智的这个办法，反正实在不行他还能直接认输?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天晚上? 楚齐光和乔智便在一次次的练习人猫相辅之术中渡过? 转眼间便来到了第二天早上。
……
楚齐光来到擂台这边的时候? 发现这第二天擂台的观众比昨天还多，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全都是来看今天的擂台比武的。
甚至还有卖炊饼、卖水果的各种小摊贩寻到商机也赶了过来。
楚齐光一路走过? 也顺便听到了观众里许多百姓、商贩、还有各色武馆学生们的谈话。
“楚齐光这无耻奸贼，为了帮那投降宰相投降妖族，残害了丁家满门忠烈还不够，昨天听说他还在擂台上偷袭了陈月白、陶知越这些考生。”
“楚齐光不是在擂台上打赢他们的吗？”
“你懂什么？武科擂台一向是点到为止，我昨天亲眼看着陈月白的拳头都打在楚齐光的脑袋上了，如果真的一拳发力打下去，楚齐光的脑袋早就被打开花了。”
“这个时候楚齐光其实已经输了，但他趁着陈月白收手的时候出手偷袭，陈月白这个时候也大意了，他没有闪，才被楚齐光连着几招打出了擂台。”
酒楼的包间内，郝香彤站在窗台上，听着下面几个武馆学生说话的声音，气得柳眉倒竖，朝着下方喝到：“你们帮人都瞎说些什么？昨天楚齐光明明赢得光明正大，哪有你们说的那些。”
下面的几个学生抬头都想要反驳，但一看到郝香彤那张清丽的脸蛋，突然就一下子呐呐着说不出话，最后随便反驳了一下便讪讪走了。
郝永泰在一旁心不在焉道：“昨天晚上开始就有人传这些消息了，估计是昨天有人输得不服气，开始抹黑楚齐光了。”
“这种事情也很常见，又不是武侠话本，打赢了以后对方就心服口服了。”
“一场擂台得胜负看似简单，却藏了无数的名和利。”
“武林、士林之中，很多时候不是赢了就没有争议的了，反而是打赢了以后会引来更多的是非，各种骂战、助拳、报复都多得很。”
郝永泰也算看过很多武林决斗、武科擂台了，一说起这个便是熟捻无比：“人品差一点的败者还会各种找借口，什么对方偷袭、什么地面太滑、场地太小……那都是有的。”
“楚齐光在北方武林的地位远远比不上天宇学派的人，就算打赢了也会被对方串联着泼脏水。他们有几百张几千张嘴，在各个地方的关系都根深蒂固，小民百姓自然也都会听他们的。”
第129章 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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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自己大哥郝永泰说的话，郝香彤似乎看到了一个真实的武林栩栩如生的展现在他面前，胜负不是最重要的，隐藏在胜负后面的名利才是最重要的。
郝香彤一脸气恼道：“那岂不是说楚齐光赢得再多，天宇学派都会不断给他泼脏水？甚至赢得越多，他们泼得越狠？”
“当然。”郝永泰怅然若失道：“武道学派之争……官场利益之争……党争……各种争斗因为利益而牵扯在一起，就算斐义作为天宇学派的领袖人物都难以制止。”
“除非有一天天宇学派被彻底打压下去了，有另一个学派取而代之，不然他们和我们的争斗是永远不会停止的。”
听到郝永泰的这番话，郝香彤只觉得一阵气馁，在她眼中的天宇学派如日中天，影响力遍布北方、根深蒂固，怎么可能被取而代之？
突然郝香彤眼睛一亮，说道：“那如果楚齐光赢过江龙羽呢？不论找什么借口都很难看吧？”
郝永泰闻言就笑了，感觉自己这妹妹还是太年轻了，江龙羽怎么可能会输？要不是江龙羽实在太稳，他也不会昨天去当铺当掉了随身玉佩，再次下注江龙羽，就是想着能回点本。
‘可惜啊，下江龙羽的人实在太多了，赔率这么低……我最后估计也赚得不多…但蚊子小也是肉啊…’
心里面这么想着，郝永泰摇了摇头：“楚齐光是很厉害，但江龙羽吧……那是陛下和钦天监一起算出来的兴汉八将之一，他和楚齐光是不一样的。”
……
另一边的陈刚一路跟着楚齐光走向擂台，嘴里悄悄说道：“狗哥，我都听说这边有赌档可以给武科下注啊……”
楚齐光陡然间横扫了他一眼：“你没下注吧？”
陈刚说道：“没……没啊……狗哥你之前就教导过我，你没叫做的事情绝不能做，不能擅自做决定。”
楚齐光考前就了解到这北岳府的府城之中有赌档可以给武科成绩下注，但这种参加考试和比赛的时候还给自己下注的事情……本来就有些敏感，特别在武科中更有前车之鉴。
楚齐光就知道大汉历史上曾经有武道天才给自己下注一万两赌自己能拿到童试头名，最后他还真拿了头名。朝中立刻有言官弹劾这名武道天才，用的理由竟是：你如果不是舞弊，你怎么敢投一万两赌自己一定能拿头名？
最后虽然找不出真凭实据，但众多言官弹劾之下，这名武道天才仍旧被罢免了成绩，终身取消了科考资格。
从那以后科考就不允许考生自己给自己或者别人下注赌博了。
特别在楚齐光本来就已经是许多人眼中钉的情况下，那就更要避嫌。
像这种地方赌坊，就算他偷偷让人下注，也很容易被当地的豪门大族给查出来。
而且就北岳府童试武科的赌博盘口大小，资金量加起来也就几万两，楚齐光最多也就赚个几千两，还不值得他用自己的政治生涯来冒险。
嘱咐完了陈刚以后? 楚齐光已经走向擂台旁。
而陈刚在背后看着楚齐光走走停停的背影，突然心中涌起一股疑惑：“狗哥今天看上去怎么怪怪的？”
下一刻，监考官喊道：“楚齐光对江龙羽！”
众多观众立刻就惊讶了起来。
有考生喊道：“今天竟然第一场就是江龙羽打楚齐光？”
有观众笑了起来：“哈哈? 最好第一场就把他打残！不用在看到楚齐光那小人得志的模样了！”
又有观众喊道：“我赌楚齐光只能坚持五招? 你们谁跟我赌？”四周围立刻有其他观众聚了过去。
在场根本没人觉得江龙羽会输? 因为江龙羽是不一样的，他是闻名天下的武道神童，是命中注定会延续大汉国运的气运之子? 是当今天子和钦天监一同钦点的绝世天才。
……
高台上? 薛知府不动神色地听着身旁小厮的汇报，知道楚齐光没给自己下注、也没有见过任何一个考官、也没有服用什么违禁丹药的迹象……非考试期间几乎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没做任何额外的事情。
薛知府暗暗可惜? 不然楚齐光只要出了任何一点纰漏? 他都能把他给毁了。
‘这楚齐光还挺谨慎的。’
‘不过江龙羽那边已经说定了? 应该能在台上废了楚齐光了。’
就在薛知府这么想着的时候? 江龙羽和楚齐光的对决就要开始了。
这当然是薛知府昨夜安排的? 免得楚齐光和江龙羽的对决拖到太后面? 让楚齐光战胜太多其他考生，产生不良影响。
……
与此同时，缓缓走向擂台的楚齐光正处在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中，他仍旧能够完好的控制自己的肉身，但却感觉到有另一股意识也连接到了他的肉身上? 还能够辅助他对肉身的控制。
‘这就是人猫相辅？奇怪的感觉。’
如果硬要楚齐光描述出自己的感受的话? 那就是在他能够控制自己肉身的同时? 乔智也能够远程控制他的肉身? 只不过乔智的每一个念头都需要征得他的同意。
‘就好像电脑里的360不断地跳出来问我同不同意这个操作一样。’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想起了乔智的声音：“你放轻松一点，相信我！保证给你打得漂漂亮亮的！”
此刻的乔治正躺在一旁的屋顶上? 猫身蜷缩成了一团，整个猫的意识都集中到了楚齐光的身上。
楚齐光说道：“我怎么感觉你操作起来还没我自己干得好……”
他说到一半时，交给乔智控制的右脚便猛地一软，楚齐光立刻自己夺过控制权，一脚站稳后叹道：“你到底行不行？”
“唉，早上才刚刚练成，这不还没适应吗？”乔智讪讪道：“毕竟我用惯猫的身体了，你这个我还有点不习惯。不过我经验老丰富了，多用用就好了，你放心吧。”
楚齐光说道：“那暂时交给你了，你给我好好打。要是表现不行，我可要立刻收回控制权的。”
乔智大包大揽地说道：“放心放心，你的肉身配合上我丰富的经验，打个江龙羽还不是手到擒来。”
而擂台的另一边，江龙羽看着楚齐光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一脸嚣张地走了上来，他呵呵笑道：“楚齐光，你昨天、今天都很狂啊。”
他一边笑一边满意地点头：“不过狂点好。”
“我江龙羽最喜欢的就是狂妄的对手，对手越狂妄，我打起来越痛快。”
第130章 努力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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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招，我要踢你屁股。”
伴随着江龙羽的话音刚落，一阵劲风已经席卷楚齐光周身上下，一道腿影便神出鬼没般扫向了楚齐光的后方。
但面对江龙羽这充满自信的一脚，楚齐光却是跌跌撞撞着向前一倒，直接躲开了江龙羽的第一招，同时伸手一抓，五指一伸一缩之间，便带起阵阵锐利气流扫向了江龙羽的脚踝。
江龙羽面露意外之色，脚步轻晃，已经移形换影般躲了出去，看着楚齐光笑道：“不错不错，虽然难看了点，但你的确是这届童试第一次躲开我这一脚的人。”
……
楚齐光的大脑中。
此刻的楚齐光一边忍受着病魔的痛苦，一边带着怒气说道：“你怎么搞的，别人还没打你就倒下了。”
不过这个时候的楚齐光也发现，不用操纵肉身的情况下，他可以全力去忍受病痛，好像对这毛病的忍耐力也更强了。
乔智说道：“哎呀，没有尾巴不习惯了，我适应适应就好了。”
楚齐光又喝道：“你用点心……”
说着说着，他语气中的愤怒之色越来越重：“不然我忍不住了，肯定会自己动手。”
……
擂台上。
“当心点，第二脚来了。”
江龙羽说话间，鬼脚已经再次发动，只见他整个人瞬间带起一连串的残影，然后直接消失在了楚齐光的视野之中。
这一招鬼影重重乃是利用极致的速度和敌人的视野盲区，瞬间消失在敌人的视野之中，从死角中发动攻击。
江龙羽轻轻一脚踩向地上楚齐光的大腿骨，看着对方仍旧找不到他的模样，嘴角轻轻露出了微笑。
眼看着他的脚掌已经踩在对方的大腿肌肉上，稍加发力就能一口气踩断对方的筋肉、骨头之时，江龙羽却感觉到脚下一轻，只见对方整个人四肢着地，飞窜了出去，竟然比双腿站立时更快。
江龙羽也是微微讶异：“挺快的嘛。”但下一刻他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丝战意：“那我们比比到底谁更快。”
……
楚齐光的大脑中。
乔智得意道：“还是趴着舒服。”
饱受病痛折磨的楚齐光喊道：“别折腾了? 快点打赢他，不然我要忍不住打死他了。”
乔智说道：“快了快了，我已经越来越熟练了。”
……
只见擂台之上? 楚齐光好像一只野猫一样上蹿下跳? 被江龙羽追得四处乱逃? 时不时挨上一脚，看上去已经完全处在下风。
江龙羽虽然占尽上风，但楚齐光这么逃来窜去又皮糙肉厚? 已经让他越追越火大? 什么三招之约都给抛在脑后，只想把对方的腿给打断了。
而看到楚齐光被这么碾得擂台上逃来窜去，底下的观众和考生们也是嘘声阵阵。
“楚齐光！你就只会逃吗？”
“这打得是什么啊。”
“快认输吧！别丢人现眼了。”
而在主考官的高台上? 薛知府微微点头? 果然和他们预测的一样? 楚齐光不过是仗着过人的体力和气血来压人? 面对江龙羽就只剩下挨打的份了。
一旁的吴老前辈感叹道：“这就是一味吃丹药练出来的死气血? 连自己的力量都无法灵活应用? 简直打得乱七八糟。”
商教谕跟着赞同道：“还是江龙羽的腿功、步法太厉害，可战可退，未战先胜，战局都在他的把控之中。就凭这一手，同境界的武者根本赢不了他? 我看他全天下的第三境武者要是排个名的话? 他都能排第一。”
另一边的窗户后面? 郝香彤一脸紧张地看着台上高速移动、带起阵阵空气炸响的两个身影? 忧心忡忡道：“可恶……这江龙羽属狗的吗？追得那么紧干什么啊！”
“我觉得江龙羽打得不错。”一旁的郝永泰一脸安心地说道：“唉，没办法，这就是实力上的绝对差距? 楚贤弟还是应该早点认输啊。”
话音未落……就在这时，却看到台上的楚齐光一个翻身，直接站了起来，然后同样一脚踹出，和江龙羽的右脚狠狠撞击在了一起，激起层层劲风。
咔嚓咔嚓的破裂声中，双方脚下的擂台一阵狂震，已经显现出大片裂痕。
江龙羽眉头一皱，已经退后几步站定：“终于不逃了？”
……
楚齐光的脑海中，已经快压抑到极限的楚齐光说道：“你到底行不行？”
他一边对抗着越来越加剧的病痛，一边说道：“我告诉你，这江龙羽快要死了。”
“行了行了。”乔智说道：“已经完全适应了，看我怎么救他狗命。”
……
江龙羽刚刚问完话以后，就看到对面的楚齐光咧嘴一笑：“你的武功，我已经全部看穿了。”
江龙羽闻言冷哼一声，只一闪便窜到了楚齐光的面前，一脚朝着对方的肚子踹去。
但是这一次眼前的楚齐光没有再逃，而是同样闪身而上，一脚宛如镰刀横扫，扫向了江龙羽的腰侧。
只见擂台上的两道身影一同施展腿功、步法，左闪右突之间好似两道流星般来回碰撞，发出一连串的噼啪炸响。
双方一次次筋肉撞击！骨骼震荡！此刻的江龙羽只觉得眼前的楚齐光简直是脱胎换骨，不但步法的移动、转向上能完全跟上自己，甚至出招之间完全截断了他的腿法，就好像是他每出一腿，对方就提前看穿，直接截断了他的攻势。
江龙羽越打越是憋屈，又是被对方一脚踩在膝盖上截住腿法，他终于虎吼一声，一拳击出，带着龙吟虎啸之声，卷起层层气旋，直接轰向了眼前的楚齐光。
这是江龙羽这两天的擂台战之中，第一次施展拳法。
他面前的楚齐光却是朝他哈哈一笑，五指暴捏，根根指节弹动之间，已经变得赤红一片，伴随着第三境气血力量的极度凝聚，同样一拳打出。
轰的一声巨响之中，两人一次对拳之后，便各自向后退去。
伴随着他们双脚后退中一步步踩在硬木擂台上，便听到咔嚓咔嚓的怪响声中，整个擂台内部层层爆裂，似乎已经摇摇欲坠。
“你明明打法精湛，之前却装作什么都不会得样子？”江龙羽冷冷看着眼前的楚齐光，却见对方弹了弹手指甲，慢条斯理道：“一群废物，三拳两脚就结束了，用不用打法又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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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治病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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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江龙羽和楚齐光在台上一连串激烈交手之后，竟然不分胜负的模样，在场的众多观众、考生、考官都是一片震惊。
之前住楚齐光对面的陶知越脸上笑容瞬间消失，变得一片惊愕：“怎……怎么回事？刚刚楚齐光不是还在被江龙羽追着打吗？”
一旁的考生也惊愕了起来：“楚齐光为什么突然这么厉害了？”
陈月白表情复杂道：“楚齐光的打法很厉害，甚至不在江龙羽之下。不过刚刚江龙羽只是用了拳法、腿法……而七杀学派最厉害的……可是刀法。”
擂台之上。
江龙羽看着眼前楚齐光一脸狂态的模样，突然笑了起来：“没想到我这次来北岳府参加武科，还能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一个对手。”
说话间，江龙羽身上的气质已经变了，一股股的杀气从他的眼中透射而出，甚至连擂台四周围的考生、观众们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宛如被某种凶暴的妖兽给盯上了一样。
江龙羽气势一路提升，嘴上则是说道：“你说的没错，这帮废物的确不值得我们用真功夫和他们打，所以我一直只用我最弱的腿法和他们玩玩。”
说话间，江龙羽立掌成刀，第三境的气血力量不断运转起来，使得他的右手手刀看上去一片殷红，宛如粘上了一层鲜血一般。
武科考试虽然不能使用兵器，但这一刻江龙羽却以掌代刀来施展刀法。
“这一刀叫做魂飞魄散，是我三年来猎杀上百头妖物以凝聚刀意……”
“来不及了。”
江龙羽微微一愣，就听到楚齐光直接打断了自己：“你废话也太多了，要是让你完整说完，估计你就要死了。”
江龙羽的眼中，只见楚齐光已经一步步快速朝他走来。
他一边走一边说道：“接下来可能会有点痛……但总比被我打死得好……”
江龙羽暴喝一声，整个人的气势再度攀升，右手手刀上一根根筋肉暴起，宛如一把宝刀般散发出阵阵锋锐气息，脚下的硬木擂台更是层层破裂，似乎下一刻就将彻底崩溃。
但下一刻，他手刀猛地藏入怀中，那冲天的刀意、杀气亦随之隐藏了起来。
高台上的吴老前辈叹道：“藏刀式，江龙羽练这招都学会了？这一刀出刀之前将精神、杀意、气血全部内敛起来后再爆发，恐怕第三境中已经无人可以硬接了。”
一旁的薛知府肃然道：“刀放在明面上，人人都容易防住，可一旦藏起来后再瞬间爆发，那连出刀的位置都难以判断，威胁一下子就大了十倍。”
商教谕皱眉道：“江龙羽动真格的了，这招下去如果楚齐光被一刀斩死，事情就有些难以收拾……”
就在他说到一半的时候? 楚齐光的脚步却是没有丝毫减慢，双方的位置越来越接近。从五米变成了三米……
两米……
一米……
整个现场的观众、考生、考官似乎都随着楚齐光的步伐逐渐呼吸急促，最后在双方几乎要撞到一起的那一刻齐齐停滞了呼吸。
轰！
“什么！”商教谕猛地站了起来? 不可思议地看向擂台上的双方。
只见江龙羽一刀自下朝上狠狠斩出? 血红色的刀影带着开天裂地的气势朝着楚齐光一寸寸接近。
汹涌的杀意在江龙羽出刀的这一刻爆绽开来? 让在场所有考生、观众都感觉自己的心脏狠狠抽搐了一下。
这一刻他们所有的视线都被那一寸寸斩向楚齐光的刀影所吸引，似乎能感觉到楚齐光的生命都在随着这一刀的接近而消散，甚至鼻子里都好像都闻到了楚齐光身上即将被一刀切开来的血腥味。
看着这惊艳的一刀? 薛知府脑海中闪电般涌出一个想法：‘一刀之间? 色香味俱全，连人的精神都能迷惑。江龙羽的刀法仅仅以技巧来论，已经超过了很多五境武者……’
但如果说江龙羽的这一刀让他感觉到惊艳的话? 那楚齐光接下来接刀的过程则让他感觉到了震惊? 直接半张着嘴巴? 一脸的愕然。
在所有人注视下? 楚齐光面对那一寸寸接近的刀影? 只是轻描淡写地伸出了一根白白嫩嫩的手指。
伴随着手指和手刀碰触? 江龙羽的这一刀被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接！”
清冷的声音从楚齐光的嘴中传入江龙羽的耳中，他感觉自己的手刀就像是被对方的手指给吸住了一样，澎湃的力量不断倾泻而出，却被对方直接给吸收了。
“化！”
江龙羽目光一凝，便看到楚齐光的身形一震? 另一只手已经一指点了过来。
“发！”
看上去轻飘飘的手指中央? 却闪烁着浓郁到好像滴了血一样的红色? 江龙羽不得不另一手一拳击出? 以抵挡对方的这一指。
但拳指碰撞之间，他就感觉到一股汹涌到了不可思议的力量在对方的指尖爆发，将他整个人都给瞬间轰飞了出去。
江龙羽这一刻的脸上全是错愕? 脑海里闪电般走过一个念头：“借力打力？他直接转移了我藏刀式的力量？”
“怎么可能？！！”
但双倍力量的指击之下，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飞了出去，转眼间已经要落在场外。
与此同时，两人刚刚脚下的硬木板也是在他们的交击余波之下层层碎裂，轰然暴散开来。
无数的碎木片朝着四面八方飞射而去，整个擂台更是在剧烈的震荡中轰隆隆地垮塌了下来。
当江龙羽落在地上的时候，便看到楚齐光站在一根残留的木桩之上，整个现场一片寂静。
江龙羽本能地跳了起来，一脸不甘地看着楚齐光，还想要挥刀再战。
“你已经输了。”
“我没输！只是擂台垮了！”
江龙羽听着楚齐光说的话，根本不愿接受，他刚想继续开口反驳，眼中的楚齐光突然一下子气质大变，如妖似魔般的森森邪意从他的眼中放射而出。
这一刻的江龙羽感觉楚齐光得心中就宛如隐藏了一个魔鬼，而在这一瞬间这个魔鬼被释放了出来。
“你……想……死……吗？”
伴随着楚齐光那宛如夹杂了寒风般的声音传来，江龙羽感觉自己像是被一盆冰水浇在了身上。
他看了看破碎的擂台，自己着地的双脚，所有的战意在这一刻消散了一个干干净净。
‘我输了？’
第132章 一顿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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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刚刚还势均力敌的两人，在江龙羽的一刀斩出之后，形势急转直下。
不但江龙羽被击出场外，整个擂台也跟着一同垮塌。
没有任何人能想到江龙羽败的那么快。
陶知越看看江龙羽，又看看楚齐光，喃喃道：“输了？江龙羽竟然输了？楚齐光到底干了什么？他怎么就接下了这一刀？一开始明明还被打得抱头鼠窜……”
“是借力打力，非常高明的借力打力。”陈月白在一旁分析道：“楚齐光在接招的一瞬间，用了某种厉害的技巧将江龙羽打来的劲力给反弹了回去，所以江龙羽才被一招打下了台。”
陶知越惊讶道：“还有这种功夫？这里面是什么名堂。”
陈月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看不出来，但又说道：“如果是真刀的话，楚齐光的血肉之躯绝对挡不下来，连手都要被砍掉。”
“可惜啊，可惜江龙羽手中没刀，不然楚齐光输定了。”
主考官的高台上。
薛知府感叹道：“好一招借力打力，牵引劲力。想不到竟然是江龙羽这一场输了，他虽然这场擂台没有持刀，但全天下能败他空手的三境武者恐怕也屈指可数，吴家这次真是养了出了一个妖孽。”
一旁的商教谕一脸遗憾道：“武科擂台要是能够使用兵器，江龙羽一刀在手，就是十个楚齐光也死了。可惜……可惜……”
吴老前辈这时却是摇了摇头：“薛知府、商教谕，你们小看楚齐光这一招的奥妙了。”
吴老前辈的脑海中回忆着刚刚江龙羽和楚齐光交手的每一瞬间，越是回味于是感觉到了震惊。
他慢慢说道：“楚齐光在接刀的一瞬间，以皮肉承受刀劲，那可是江龙羽的全力一击，这代表楚齐光的皮膜坚固如一层皮甲，这是横练功夫已经登堂入室了，能在第三境做到这一点的，恐怕是万中无一。”
“接下来他又以骨骼、筋肉来传导刀劲，这说明他从右手到肩膀、胸口再到左手的骨骼、大筋都被刀劲给过了一遍却仍旧毫发无伤，这是练成了钢筋铁骨啊。”
“十五岁就能练出这一身钢筋铁骨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最后他将江龙羽打来的刀劲凝聚于另一指间，还和自己的指力汇聚一体爆发出来。这就更不得了了……”
“说明他在借力打力的同时，还能够额外运转自己体内的气血之力，并且互不干扰? 甚至相辅相成……他对运劲、卸力的理解已经妙到巅峰。”
“这套借力打力的手法……已经不弱于龟山学派的虚殛拳多少了。”
北方武学以天宇、七杀两大学派为尊，而南方武学则是龟山、东海两大学派执牛耳。
其中龟山学派以拳法传道，讲究刚柔并济? 虚实相生。
说到这里的时候? 吴老前辈看向楚齐光的眼神已经复杂无比? 似乎有点厌恶，有点欣赏，又带着一点可惜。
他最后总结似地说道：“就凭这一身钢筋铁骨和运劲妙技? 如果刚刚江龙羽真的持刀在手的话? 他也许能斩下楚齐光一臂，但他自己可能也会被打死。”
而听到吴老前辈的一番讲解，薛知府、商教谕脸上的表情从怀疑到震惊? 最后齐齐盯着楚齐光。
他们难以置信楚齐光竟然比他们估计得还厉害? 但是吴良续老前辈的官场辈分、武林地位还有武道修养都摆在这里? 似乎由不得他们不相信。
商教谕突然眉头一挑? 说道：“江龙羽乃是陛下算定的兴汉八将之一? 如果这个楚齐光真这么厉害? 难道他也是……”
薛知府立刻说道：“先不要声张，派人去查一查这个楚齐光的生辰八字，如果生成八字都对不上，那后面的面相、骨相等等也都不用看了。”
另一边的窗边位置，郝香彤从头到尾都紧紧盯着台上交战的双方。
在看到楚齐光一指挡下江龙羽的一刀? 又一指点飞了江龙羽之后? 她一下子双眼放光? 嘴里喃喃说道：“好厉害……而且……有点好看啊……”
郝香彤的目光在楚齐光身上扫来扫去? 突然脸色微微一红，心中暗道：‘是我的错觉吗……人也比以前更俊俏了……’
相比起郝香彤的双眼放光，她身旁的郝永泰则是一脸心若死灰? 看着擂台的方向一动不动，就像是整个人都被石化了一般。
“楚齐光胜！”
伴随着监考官的宣布，刚刚还有些寂静的现场瞬间沸腾了起来，各种震惊、难以置信、不可思议、气恼、咒骂的声音都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怎么可能是楚齐光赢了？”
“江龙羽怎么可能输给楚齐光？明明是擂台塌了。”
“你瞎吗？没看到擂台塌之前，楚齐光就把江龙羽击飞了吗？”
“有一说一，楚齐光这人看来还是有实力的……”
现场吵闹的如同菜市场一样，但这一刻除了有观众们咒骂楚齐光外，现场也开始有人欣赏、佩服起了楚齐光的一身武艺了。
场地外，江龙羽双拳捏紧，看向楚齐光的目光之中满是不甘，但他也知道这一战地区是他输了，再战下去不但违反武科的规则，也不好看。
“楚齐光……”江龙羽缓缓吐出一口气来：“下次考武举的时候我们再一决胜负。下一次……我决不会再输给你。”
江龙羽说完便转身离去，但脑子里仍旧全是和楚齐光战斗的画面，满脑子都不停想着刚刚自己怎么样变招才能战胜楚齐光。
这是江龙羽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败给同境界的年轻人。
这个第一次深深地刻入了他的脑海之中，也让他久久不能释怀。
……
楚齐光的脑海中，乔智满足地说道：“我打得真是漂亮。”
“我们这一手借力打力，起码可以吹一年。”
“哈哈，江龙羽还想赢我们？真是想屁吃。”
“我们人猫合一，天下无敌。”
“楚齐光，你听到台下那些人怎么吹我们的吗？你再靠过去点，我想听。”
一边的楚齐光感受着精神上的升华，感觉经过这些天的擂台战，他距离修道第五境的路一口气大概走过了2、3成。
‘嗯……这倒是个冲击修道境界的好办法，但打打杀杀太危险了，应该换个方式……要不搞搞演讲试试？’
心里想着的同时，听到乔智说的话，楚齐光忍不住说道：“谁让你最后那么出风头的？太显摆了，我不是跟你说了要低调。”
乔智闻言心中翻了个白眼，嘴上说着下次一定不这么嚣张了，心里想着下次一定要更过瘾。
‘等实力够强了，老子把你们擂台都掀了，考官都干了，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真正得嚣张。’
楚齐光心中暗叹道：“唉，这一下彻底出名了，原本低调发育的想法怕是难以实现了。”
第133章 风传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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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龙羽和楚齐光的这一战直接引爆了整个武科，将气氛推动到了最高潮。
擂台虽然垮了一个，但其他的擂台还能使用，对决也就进行了下去。
但之后的交手再无一场有江龙羽对决楚齐光这个层次。
观众、考官们看得兴趣缺缺，考生们也打得平平淡淡。
楚齐光、江龙羽的对手更是要么投降，要么被三拳两脚地打下台去。
擂台上的榜单上，楚齐光的名字一直以完胜的姿态高高在上，雄踞榜首。
江龙羽负了楚齐光这一场，排名第二。
第三则是陈家的陈月白，只输给了楚齐光和江龙羽。
因为江龙羽、楚齐光两人横扫全场，其他的考生又都点到为止，这一次的擂台赛速度也特别快。
转眼间三天时间过去，便到了最后揭榜的日子。
……
知府府衙的后院内。
薛知府看着手中的生辰八字问道：“你确定这是楚齐光的生辰八字？”
眼前的小厮说道：“听说王家庄的王家原本想将女儿嫁给楚齐光，还问他要了生辰八字。我专门跑了一趟王家庄，从王家管家的手里买到了这张生辰八字。”
薛知府点了点头，将这张生辰八字交给了一旁的一位白发老者。
老者身穿黄色道袍，头上戴了一根玉簪子，他乃是厉阳县道观的住持，因为精研命数风水被薛知府特意请来。
老道士看了看这纸上记载的生辰八字，突然发出一声惊咦。
一旁的薛知府、商教谕都走了上来：“大师，怎么了？难道这楚齐光正是兴汉八将的命格？”
老道士摇了摇头，目露奇光道：“倒也不是兴汉八将的命数……”
薛知府和商教谕闻言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老道便又说道：“……但此子生辰八字亦是非凡，人莫能及，他日救时宰相也。”
听到这番话，薛知府、商教谕都是吃了一惊，连番和老道士确认了一下。
接着送走了老道士之后，商教谕立刻忍不住地说道：“此人竟然有这种命数……这吴思齐果然是老谋深算，偷偷摸摸地就培养了这么个妖孽，将来羽翼丰满之后，说不好就是第二个吴思齐啊。”
薛知府沉吟了半晌之后，最后摇了摇头，将一些原本继续针对楚齐光武科成绩的动作都暂时撤了下去。
然后他又派人去王家庄仔细打听楚齐光的情况，确认他的生辰八字有没有错误。
同时他还派人去一趟斐义老首辅的府上，将这里的情形禀告一声。
薛知府：‘这楚齐光将来恐怕飞黄腾达，我既拦不住他，又何必与他为敌？还是交给学派里其他人为难去吧。’
……
揭榜时分，郝香彤早早便拉着郝永泰来看了。
郝永泰仍旧是一副心若死灰的模样，一边走一边说道：“有什么好来看的，楚齐光都赢了江龙羽? 三位主考官肯定会让他录取武生。”
“不过估计也要压一压他，以经义答得太差为由，落他个两三名都有可能。”
“楚齐光那字我看过? 惨不忍睹? 正是个好借口。”
“那岂不是江龙羽能拿上头名？”
想到这里? 郝永泰的眼睛瞬间又有神了，胸口也不觉得痛了，拉着郝香彤一路小跑了过去。
郝香彤奇怪道：“哥? 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
郝永泰义正言辞道：“楚贤弟和我什么关系? 一想到他名次被压，我就心急如焚，恨不得赶紧看看揭榜的结果。”
来到贡院前面? 他们大老远便看见一大群人围在那里? 大部分考生这几天打下来? 对自己的名次都已经心里有数? 此刻最关心揭榜的还是那些成绩尴尬? 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中的。
此刻府衙里派来的吏员正按照名次? 从后往前来张贴榜单。
首先是40名之后的，然后是26到40名，接着是11名到25名。
这一届只录取了前10名为武生，此时榜下的考生有的摇头苦笑，有的面色苍白? 还有的看见落榜中没自己的名字? 已经喜笑开颜。
前十名贴了上去? 望着上面的第一名楚齐光? 第二名江龙羽，现场有人觉得理所当然，有人却也心中不服。
而一直盯着榜单的郝香彤看到这一幕呀的叫了一声? 兴奋地拉着郝永泰，脸上都激动地闪出了红晕来：“哈哈，头名！楚齐光是头名呢，哥。”
一旁的郝永泰呆呆地看着榜单，感觉自己胸口又痛了起来。
吏员们则是敲锣打鼓地朝着第一到第十名的住处簇拥而去，讨要赏钱。
楚齐光自然早就让陈刚准备妥当了，让陈刚在门口撒钱，他则还要按照规矩上香还神，然后跟其他考生们一起去拜见主考官，参加晚宴。
他虽然心里不在意大汉朝的各种规矩，但也入乡随俗，反正别人干什么他跟着干就是了。
席上吴前辈还指点了一番考生，伸出一个食指让考生们来扳，结果楚齐光加江龙羽一共十个考生都没有扳动，纷纷赞叹吴前辈武功精深。
而这天之后，楚齐光擂台上战胜江龙羽的消息，也很快就像是一股飓风一般，朝着整个天下轰传而去。
无数的变化、影响随之产生，就好像水面上的波纹一样，引发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
三日后。
神京城，长生宫，升仙殿内。
秉笔太监陈忠看着一路小跑过来的宦官，伸手拦住了对方：“不知道仙帝在闭关修炼吗？”
因为永安帝的喜好问题，一直让手下的太监、宦官们称呼他为仙帝。
小宦官立刻说道：“是……是江龙羽的事情。”
陈忠闻言打开送来的文书一看，立刻微微一笑：“你下去吧，这件事情我来禀告皇上。”
小宦官无奈退下，陈忠则继续等在殿外。
良久之后，打坐冥想完毕的永安帝走了出来，看了一眼等待已久的秉笔太监陈忠，问道：“什么事？我不是说了我修炼到了关键时刻，没有大事不要来找我吗？”
“我是来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的。道尊保佑，又为我大汉降下一奇才来为陛下效力。”
“噢？”永安帝笑道：“拿来给我看看。”
永安帝看着文书上楚齐光击败江龙羽，拿下第一的消息，却是面色古怪。
陈忠看着对方的脸上阴晴不定的模样，陡然间心下一沉，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
第134章 气运和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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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笔太监陈忠看着永安帝的面色变化，心中越来越不安，感觉就像是一块大石压在了他的胸口一样。
他脑海里疯狂回想起来这封公文上所书写的内容。
这份公文之上，不但记录了整场武科的所有细节，甚至连天宇学派的暗中行动、打压楚齐光的流言、擂台上的出招变化、楚齐光的生辰八字……等等详细情报都记录在其中，展现了强大的情报实力。
与此同时，陈忠便看到永安帝周身上下闪烁起一丝丝五颜六色的光芒，这些光芒宛如是从天地之间、四面八方地涌来，不断汇聚到永安帝的眉心之中。
陈忠甚至还能看到光芒之中似乎隐约能看到龙影闪过。
他心中暗道：‘陛下是在动用京城的灵脉和风水大阵进行卜算吗？’
陈忠再定睛看去，就发现永安帝的双眼之中七彩光芒流转，似乎蕴含了宇宙洪荒最深处那浩瀚无涯的奥秘，又或是九幽地狱中那超越人想象的深渊。
直到永安帝一步步走出大殿，陈忠才回过神来，紧紧地跟了上去。但那种让人迷醉，让人着魔的，不可名状的邪异魅力，已经深深地留在他的脑海之中，让他难以忘怀。
‘陛下的修为越发深不可测了。’
而永安帝此刻抬头望天，他的目光似乎透过苍穹，看到天地间那慢慢流动的命运长河。
接着他的目光看向了北方。
在永安帝的眼中，西北方向有一团黑云变幻不定，时不时浮现出十几个形态各异的狼头，正面目狰狞，发出阵阵咆哮，有贪狼之相，他知道这是代表的西北狼族。
东北方向则是代表东北鹰族的一只金色雄鹰冲天而起，虽然比贪狼体型小上太多，却身心矫健，身上的金芒也更加纯粹。
然后是西南方向的熊族，东海深处的龙族，东南群岛的夏朝余孽，甚至还有更遥远的大竺……无数国家、种族的气运浮现在他的七彩眼眸之中。
“国运并无变化。”
接着他抬头望天，明明是白昼时分他却能看到层层星海涌动，每一颗星辰似乎都代表了一个人的命数。
“江龙羽命格也无变化，但朕本已经算定他气运浓烈，正该一往无前，高歌猛进，直到入道之前无一败绩，为什么会输给楚齐光？”
“楚齐光这生辰八字……不对劲……我竟然算出一片混沌，天机混淆？”
越是算楚齐光这命格和生辰八字，永安帝眼中的七彩光辉便越是扭曲、闪烁。
下一刻，他背心位置甚至有片片龙鳞隐隐浮现，脖子的位置则有一条条筋肉微微暴起。
“嗯！？”
永安帝低喝一声? 立刻收敛了眼中异相，七彩光芒亦随之消散。
接着他有潜心默算良久，仍旧毫无头绪? 这才叹道：“国之将亡? 必出妖孽。”
陈忠吓得一头冷汗? 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永安帝缓缓说道：“陈忠啊，朕还记得永安2年，朕带着钦天监108人一同推算国运。最后耗费十月? 钦天监监正吐血而亡? 余下属官、郎官更是死伤无数。”
“最终朕算出了这兴汉八将，便是我人族逆转运数的一线生机。所谓国之将兴，必有祯祥? 这八人就是我大汉的祯祥。”
“但现在楚齐光横空出世? 不在这八人之中? 却击败了八人之一的江龙羽。”
“你说他是妖孽？还是祯祥？”
陈忠磕头如捣蒜? 害怕地说道：“奴才不知。”
永安帝想了片刻? 摆手说道：“把他送进镇魔司……不? 把他和江龙羽都送进镇魔司。一年之后如果他们能通过镇魔司的考验，就赐他们入道正法。”
“还有，查一查楚齐光真正的生辰八字到底是什么。”
陈忠立刻躬身应了下来。
永安帝淡淡道：“大伴，你猜猜朕为什么让他们两个进镇魔司？”
陈忠知道这是眼前这位九五至尊的习惯，他特别喜欢让手下人揣摩他的意思? 于是他说道：“楚齐光这个事情……奴才我能猜到? 不管他是妖孽? 还是祯祥? 送进了镇魔司里，他便再也没有机会染指朝政、入阁拜相，永远只能安心做仙帝手中的宝刀。”
说到这里? 他又一脸疑惑地说道：“但江龙羽……恕老奴愚钝，实在是猜不到了。”
永安帝笑笑：“你不是猜不到，你是不敢说。”
陈忠当然知道，对于江龙羽……皇帝最生气的……并非是他被击败了，而是他和天宇学派的人走得太近，竟然还愿意替天宇学派的人出手打压楚齐光。
天宇学派本身已经尾大不掉，永安帝将江龙羽放进七杀学派，就是为了让他未来和天宇学派较量，又怎么能容忍江龙羽也被天宇学派所影响。
陈忠知道眼前这个皇帝最讨厌的，就是手下的臣子们和和气气，连成一片，第二讨厌的就是手下们猜他心思给猜对了。
但他们这些臣子又为了权势、财富不得不去不停地猜这皇帝的心思，就好像猫戏老鼠一样，被逼着玩这游戏。
而此刻陈忠看着永安帝似笑非笑的目光，总觉得自己似乎又猜漏了什么。
……
而在北岳府武科结束的那一天，楚齐光和郝永泰、郝香彤正收拾东西，打算今天一起回去青阳县。
之前还和楚齐光有些疏远的同县考生王超群、张云天也都凑了过来，开始跟楚齐光道歉。
说起来他们两个今年都没考上武生，反而还被楚齐光、江龙羽、陈月白等人吊打了一遍。
郝香彤斜了他们一眼，知道这两人是看楚齐光现在前程看涨，这才又来勾搭了，一点都不给这两人好脸色看。
就在这时，郝永泰凑到妹妹身边，说道：“香彤，能不能借我点银子？”
郝香彤奇怪道：“哥……你缺银子？”
“我怎么会缺银子，就是懒得去银铺取了。”郝永泰笑道：“我就是要点现银。”
郝香彤塞了五十两银子给对方，郝永泰苦着脸说：“不够。”
郝香彤立刻板起了脸来：“我银子也不富裕，你不够就给我。”
看到郝香彤伸手来抓，郝永泰立刻向后一躲：“那够了，够了。我出去一趟，出发的时候就回来。”
看着郝永泰急急忙忙跑出去的模样，郝香彤皱眉道：“奇奇怪怪的。”
片刻后，郝香彤便又看到一个锦衣华服的老头走了进来，她正觉得眼熟的时候，只听对方喊道：“楚齐光是住这吗？”
楚齐光已经迎了上去：“吴老前辈，您怎么来了？”
来者正是楚齐光在酒席上用尽全力也搬不动对方手指的吴良续，这次的三位主考官之一，阴山武馆的馆主，六十五岁的老前辈。
吴良续打量了楚齐光几眼，突然问道：“你师傅是谁？”
第135章 师傅和不死印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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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师傅是谁？”
吴良续紧紧盯着楚齐光问道：“是不是吴思齐？”
楚齐光愣了愣说道：“吴阁老不是我师父。至于师父的名讳，没有得到他老人家同意之前，我是不会透露的。”
躲在房顶上的乔智点头，一边舔着爪子一边心里说道：“哼，吴思齐哪里教得出楚齐光来。以后你们就知道他师父是我啦。”
吴良续却根本不相信这点，青阳县除了吴思齐还有谁能教出来楚齐光这样的厉害人物？何况楚齐光一出现就帮忙吴家对付丁家，他更相信楚齐光是吴思齐培养的秘密武器。
不过吴良续也不纠结这一点，这是看着楚齐光说道：“年轻人，那我们就不谈你师父的事情。我就问你，你是打算和吴思齐一条路走到黑了吗？”
楚齐光当然不可能说出自己的真正打算，只是敷衍着说道：“我觉得吴阁老做得挺好的。”
吴良续听了生气道：“吴思齐这是倒行逆施。”
接着他又语重心长地说道：“年轻人，我跟你说吴思齐玩的这套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不信？那你以为朝廷上衮衮诸公不知道九边之患吗？”
“但九边之患不过是癣疥之疾，北方妖族才是心腹大患。”
“现在要削弱九边，还要搞和谈、搞互市，这是给了妖族们壮大的机会，到时候妖族南下谁还能抵挡？”
“吴思齐此举乃是自毁长城！祸国殃民之举！”
楚齐光回想了一下乔智的诉说和自己的推断，他摇了摇头说道：“与其让九边糜烂，不如快刀斩乱麻，对军镇进行改革，编练新军。我相信过个几年后，吴阁老便会让九边军镇焕然一新的。”
吴良续生气道：“那妖族呢？他们本来就缺盐铁、茶砖、棉布这些。先帝要实行边禁，断了他们的这些生活物资，让妖族衰弱下去。结果你们现在要互市卖给他们，岂不是资敌？”
楚齐光说道：“把大汉的商品倾销给他们，对我们利大于弊……”
吴良续根本不相信楚齐光说的这套，直接打断了对方：“年轻人，你和吴思齐的想法都太激进了，大汉经不起你们这般折腾。朝中的有志之士也不会任由你们胡来，你好自为之吧。”
看着吴良续默默离去的背影，楚齐光也没多说什么，他知道这种政见不同是很难说服对方的。只有对方过几年看到了九边改革和互市后的结果，才有可能改变想法。
一旁的郝香彤走了过来说道：“这位吴良续吴老前辈，他们山阴吴家和青阳吴家在四五代前还是一家人呢，不过分家以后就不怎么来往了。”
楚齐光微微讶然：“原来是这样？”
郝香彤接下来又和楚齐光聊了几句，看着眼前这个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的男孩子，觉得对方似乎越来越耐看了。
接下来等了半天，郝永泰却迟迟没有回来，郝香彤说道：“楚齐光，我们走吧？”
楚齐光说道：“还是再等等永泰兄吧。”
郝香彤等得有些不耐烦：“让陈刚留下来等他就好了，我们俩先出发便是。”
话刚出口，郝香彤心中便忍不住暗道：‘不过这样一来……岂不是我和楚齐光两个人一起上路了？’
想到这里，郝香彤突然脸色一红：‘是不是不太好？但这样路上就能让他一个人给我讲故事了……我只是想听他讲故事而已……’
“嗯？”房顶上的乔智猛地抬起了脑袋? 看向郝香彤心中暗道：‘这女人怎么老是容易脸红，难道是……发烧了？’
想到这里，乔智立刻和楚齐光在心中说道：“楚齐光? 你要当心这个女人啊? 她可能染上了风寒。”
“十月份正是秋冬之季? 最容易得病，要是把病传给你了，岂不是耽误你修炼？”
“武者出门在外也要小心地保护好自己不染病? 这才是真正的习武之道? 一举一动都要小心地保护自己的身体。”
说话间，郝永泰才一脸喜色地跑了回来，郝香彤板着脸问他去干什么了他也不说? 最后一行人还是吵吵闹闹地上路了。
酒楼三层? 厉阳县陈家的陈月白正看着楚齐光一行人出门的方向? 心中暗暗想到：“比起武道? 我可能是打不赢你了? 但你竟然还想跟着吴家做纺织生意? 那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倾家荡产。”
回去的路上，楚齐光雇了两辆马车，他和郝永泰、郝香彤等人坐在车，乔智偷偷趴在了车顶的位置，他顺便开始向乔智请教武功打法。
这次武科擂台让楚齐光意识到了自己的这个弱点? 自然不会不去弥补。
乔智趴在车顶? 心中说道：“我这次在擂台上施展的武功? 叫做不死印法? 是一个绝世强者自创的武功。专门用来牵引劲力、挪移气血，单挑已经很厉害，但群战更是能发挥他的威力。”
“不死印法？这不是地球一本小说上的武功吗？”
听到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 楚齐光心中有了某种猜测。
果然接下来乔智跟他讲述不死印法的招式、心法后，他立刻就感觉到了强烈的熟悉感，这个不死印法的一切理念、习惯都和他非常相适。
“怪不得会叫这个名字。”
楚齐光的嘴角微微一笑，便认真地开始学习这门绝世打法。
乔智接着说道：“不死印法想要发挥威力，关键就在于技巧和肉身。”
“技巧上要能够接、化、发来挪移、反弹各种劲力。”
“肉身上则要足够强壮，让你的骨骼、筋肉在传递这些劲力的时候不会伤了自己。”
“毕竟对方打过来多少力量，你就得有和对方一样强壮的肉体去承载这股力量，才能用你的骨骼、血肉去传动这股力，进行挪移和反弹。”
“所以总的来说，你的肉身决定了你能反弹力量的上限，你的技巧决定了你能反弹力量的下限。”
“这不死印法一共分成三个境界，第一层能够偏转对手的力量，第二层能够反弹对手的力量，第三层能够反弹的同时还加入了自己的力量。”
“我目前就是第三层，不过据说还有个第四层，说是能够隔空反弹对手的劲道，那就是我也达不到的境界了。”
楚齐光一路上都学习得很认真，也许是因为他的武道资质特别优秀，也许是因为这门武功与他特别契合。
他坐马车上的时候不断在脑海中演练，趁着空闲时候，就抓紧机会找陈刚试招，三天后到了青阳县的时候，已经正式突破到了不死印法的第一层。
第136章 朝瑶山和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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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小院内，江龙羽正一次次斩出手刀，脑海中不断模拟着自己擂台上输给楚齐光的那个瞬间。
一旁的小厮看着他这模样，忍不住劝说道：“公子，我们该回去了。”
“公子，你就别多想了。那楚齐光不过是占了擂台规矩的便宜，要不是徒手比较，他怎么可能是您的对手？”
“何况公子你那是天定的兴汉八将之一，未来的成就不知道要比这楚齐光高到哪里去了，何必跟他计较一时长短？”
“闭嘴，你说的这些我不知道？”江龙羽停下来说道：“但下一次武举擂台，我就是要徒手胜他。”
就在这时，小院外有敲门声响起，一位朝廷派来的官员给江龙羽送来公文。
江龙羽拆开公文一看，脸上闪过一片错愕。
“三个月内赶去朝瑶山？”
“参加镇魔司的选拔？！”
……
楚齐光回到青阳县后，自然又是被人轮番上门恭喜了一遍，他一一妥当回应之后，又回了一趟王家庄，凭借武生的赋税徭役优免的优势，给二狗的母亲和妹妹买了十亩的田地。
他还顺便问了问妹妹身边的猫妖鱼蛋、锦绣，妹妹有没有将他们会说话的消息透露出去。结果和楚齐光预料的一样，这妹妹还是信守承诺的，老老实实地没有将事情讲出去。
于是这天晚上，楚齐光拉着妹妹走了出去，看着她问道：“三妹，问你个事儿……”
二狗妹妹认真地说道：“请叫我周玉娇。”
楚齐光说道：“行行行，周玉娇，问你个事情，还有很多像鱼蛋、锦绣这样会说话的小猫小狗小鸟，你要去看看吗？”
周玉娇听得立刻双眼放光：“真哒？在那里？”
楚齐光说道：“想去的话我可以带你去，但我们要先做个准备……”
于是接下来楚齐光问周玉娇要了点血，乔智嘴里含了含发现也需要猫血，便当场给他施展了天妖筑基法。
激发了妖化之后的周玉娇长出一双猫耳、猫尾，看上去半人半妖的模样。
她一惊一乍地摸着自己的猫耳和尾巴，接着看到楚齐光也开始妖化以后，她更是大吃一惊，直接抱住了楚齐光，在银白色的猫毛上摸来摸去，摸个不停。
“好大的猫猫啊！”
“哥? 我能剪一点你的毛去玩吗？”
“不行！！别乱抓！要秃的！”
然后周玉娇又被楚齐光带来了后山，一起乘上了叽叽喳喳，飞向了妖隐村的位置。
看着硕大无比的两只重明鸟? 周玉娇张大了嘴巴? 嘴角当场就不断留下口水来。
楚齐光啪的一下打在她的脑袋上：“傻子? 胡思乱想什么呢。”
当来到妖隐村，看到村里劳作的一只只妖怪们，周玉娇就一直张着个嘴巴? 到处看、到处逛? 一路大呼小叫，看什么都是一副稀奇的模样。
楚齐光看妹妹和妖怪们没有互相排斥的迹象，心想着果然二狗妹妹这样的小孩子比较容易接受妖怪的存在。
“哥！他们是不是……就是妖怪！”
“是啊? 但他们会干活。”
“噢? 那就是好妖怪！”
就在这时? 前面突然有妖怪们吵了起来? 楚齐光带着周玉娇走了上去? 老远便看到是鼠妖金吉正和一头狼妖吵着架。
那狼妖喊道：“反正通天老妖又不在? 我偷点懒怎么了？我告诉你，我不只要偷懒！我还要抢粮呢！”
“种地要种多久才能有粮食？我们去外面直接抢别人的粮食，比你们种地快多了！”
金吉气道：“外面去抢，你也不怕被抓？我们这里老老实实种田，自给自足有什么不好？”
乔智在一旁朝着楚齐光说道：“那狼妖应该是新来的? 好像不太听话? 一直想要裹挟其他妖怪出去抢劫。”
楚齐光点了点头? 看着吵架双方不欢而散后? 拉着妹妹跟了过去，看到狼妖带着六只其他妖怪，不断怂恿他们出去抢劫的时候? 楚齐光看着一旁的妹妹问道：“你觉得应该怎么样劝他们留在这里安心种田？”
妹妹想了想说道：“多说几遍？”
楚齐光：“……”
楚齐光鼓励道：“再想想？把你自己想成是他们试试看？”
妹妹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有了！”
只见她蹦蹦跳跳地朝着狼妖们走去：“你们要出去抢劫？那为什么不抢这村子的？”
狼妖说道：“这里的妖怪不弱，至少比外面的村民难对付。”
周玉娇说道：“我们可以先好好干活，不要和这里的妖怪们吵架，装作勤奋劳作、任劳任怨的模样，他们肯定会对我们越来越信任。”
“然后我们就可以随意在村里走来走去，田地、沟渠、甚至粮仓都逐渐对我们不设防，也没有任何妖怪会对付我们。”
狼妖的眼睛亮了起来：“然后呢？”
周玉娇认真说道：“最关键的一步来了，只要我们在这村子里干活，他们就会分给我们食物，我们只要一直装下去，他们就会一直把粮食交给我们，到最后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被抢了。”
妖怪们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但是为首狼妖一爪子拍在地上，龇牙道：“这他妈的就叫佃户！”
周玉娇说道：“可是我们要抢粮食，不得等他们种田种出来吗？一边帮他们种多点，一边又能被分粮食，还能让要抢的村子信任我们，这是多好呀？”
看着小妖们犹豫起来的模样，楚齐光在一旁看着暗暗点头：‘我果然没看错，我这个妹妹还是有天赋的，可以让她以后来妖隐村打工了。’
乔智怜悯地看了妖怪们一眼，心中暗道：‘你们好自为之吧。’
楚齐光叫来养鸡的宋白石之后，嘱咐他们看着点这伙狼妖，便不再管他们了。
他相信这些新朋友在妖隐村多种一段时间的地，多上上思想课，会慢慢改掉自己身上那些歪风邪气的。
接下来楚齐光顺便又拉着新老妖怪们上了上思想课，分发了一下食物，不过都没有病发，他心想妖隐村里也就六十多只妖怪加十多个村民，应该还是观众不够多。
第二天楚齐光一回到县里的小院，便收到了朝廷发来的文书，要他三个月内赶到朝瑶山，参加镇魔司为期一年的培训和选拔。
第137章 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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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瑶山就在灵州南方，距离青阳县大概四五百里的位置。”
乔智说道：“应该可以经常乘坐叽叽喳喳来往两地，你也不用担心青阳县这边和你失去联系。”
“这就好。”楚齐光接着说道：“那你再跟我讲讲这镇魔司和他们的选拔吧。”
乔智说道：“镇魔司隶属于天卫，由一位镇魔使总领，下设天行、靖邪两使，还有15位千户管理各州事务。
至于他们这个在朝瑶山的选拔，应该是为了挑选出真正的精锐来传承镇魔司的四本入道之法。”
楚齐光说道：“25正法里面，镇魔司占了4个？”
乔智说道：“镇魔司里面有四大学派，分别擅长对付妖兽、妖怪、鬼类、魔头和邪神。而这四大学派的最高传承，便是各自的入道之法。”
“其中猎手学派拥有武道中的《须弥搬山劲》，擅长对付大型妖兽。”
“刺妖学派传的是武道《雷啸》，最擅长对付妖怪。”
“通灵学派掌握的是道术《万鬼录》，擅长对付鬼类。”
“最后一个道兵学派掌管有25正法中的道术《太影息走》，专门斩杀邪神和魔头。”
“其中猎手学派的《须弥搬山劲》你也知道，和你的《须弥山王经》同出一源，却不如你的《须弥山王经》那么完善。”
“道术《万鬼录》和《太影息走》虽然厉害，但是就像《不死药》一样副作用太大，我劝你别打主意。”
“那你最后能选的就是刺妖学派的《雷啸》。”
听完了乔智的这一通分析，楚齐光也认可地点了点头。
但就听乔智转而又说道：“可这一批在朝瑶山训练的学员……我记得发生了一件惨案，朝瑶山惨案啊……最后山上所有人都死光了。”
楚齐光惊讶道：“死光了？是怎么回事？”
乔智说道：“这件惨案到了最后都是一个悬案，只知道朝瑶山当时应该是被人袭击了，但到底谁袭击的，怎么袭击的我就不知道了。”
楚齐光问道：“袭击大概发生在什么时候？”
乔智用力回忆了起来，最后勉强说道：“大概再过一年？还是十个月？记不清啦。”
楚齐光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无语道：“这文书上要求我三个月内赶到朝瑶山上，现在是永安15年10月，也就是说朝瑶山上的培训是永安16年1月开始。”
“而如果10月后就发生朝瑶山惨案的话，那就是说永安16年8月就会发生朝瑶山惨案。如果是1年的话，那就是永安16年10月发生惨案。”
在楚齐光的再三确认下，乔智坚持说道：“反正8月份前肯定是没出事的，因为我记得互市就是明年年7月底正式开始的，这个朝瑶山惨案发生在互市之后。”
楚齐光揉揉太阳穴又揉揉眉心：“假设朝瑶山惨案最早是明年8月份发生的话，那现在留给我准备的时间就只有10个月了。”
楚齐光突然想到：“能不能不去呢？”
接着他又摇了摇头，镇魔司乃是皇帝亲军，在他没有报名镇魔司的情况下就被拉过去……这显然是皇帝的意思，恐怕不好拒绝。
而且加入镇魔司之后虽然无法走正常的官员体系发展，乃至入阁。但本来楚齐光就嫌弃官员路线发展耗时太长，熬资历太麻烦。
反而是镇魔司这么个特务体系更适合他用来高速发展，积累原始资本。
“就是这个朝瑶山惨案有点麻烦，不过也不是没办法解决。”楚齐光想到：“接下来十个月我的实力还能继续提高，等去了朝瑶山也能想办法调查和阻止这件惨案的发生。”
“实在解决不了的话，大不了我明年7月就主动被淘汰? 然后下山就是了。”
想到这里，楚齐光心中已有决定。
而既然已经决定要上朝瑶山，那么接下来3个月的准备工作就很重要了。
“要继续提升我的实力? 最好能突破到武道第五境。”
“那就需要银子了? 要有足够的七宝丸来辅助我的修行。”
想到这里? 楚齐光接下来几天几乎天天白天都去纺织工坊里监督工匠们搞研发，甚至自己又拉了个小组，亲自下场一同研究。
对照着自己记忆中的机器? 楚齐光后来又请了五个铁匠? 五个木匠，来加工机器里的翼锭、筒管、齿轮、轴……
当然，这一共十个铁匠和木匠……楚齐光同样也请来了法元给他们住持驱魔仪轨? 然后暗中施展了天妖筑基法? 让他们以为是道尊显灵? 一下子工作热情大大提升。
‘人手齐备? 肉身、精神上的动力也全都加满了? 还有我手把手画出来的机器图画。这机器应该再过两三个月就能研发出来了。’
晚上则回到小院里? 继续试着以气血来接触并供养大脑，同时修炼不死印法，提升自己的实战能力。
……
永安15年，10月底。
这天早上，小院里两道身影正你来我往? 激战正酣。
只见陈刚出手之间空气噼啪炸响? 但每一拳每一脚都被楚齐光挥手间轻松偏转? 甚至有时候还会差一点就打到自己。
这正是楚齐光在用陈刚来修炼自己的不死印法。
此刻的陈刚虽然仍旧不是楚齐光的对手? 但赫然已经进入了第一境。
这一方面是陈刚自己的资质的确不错，修炼也很刻苦，另一方面则是楚齐光终于还是给他买了三份百炼膏? 让他成功突破到了武道第一境。
楚齐光一边打，一边心中想到：‘果然武道第一境打起来舒服多了，原来的陈刚太不经打了。’
一旁的屋顶上的乔治却是心中碎碎念个不停：‘一个陈刚又花了我快100两银子，这段时间先是武科考试的衣食住行，回来又买七宝丸，又要给妖隐村买粮买肉……这下只剩965两4钱6分2厘了！’
一想到银子花的这么快，乔智便是浑身不爽，甚至隐隐还有点没钱带来的恐慌。
……
在距离院子千米之外的小巷里，璐璐正一脸兴奋地朝着小院跑去，跑到一半时突然被一道白影拦下，正是‘白麒麟’白米。
白米看着他问道：“原来是璐璐啊，怎么？有什么事情要找先生吗？”
璐璐兴奋道：“王家出事了，王才良妖化后跑了，我是来报告给先生的！”
白米眼睛一亮，想着这不是楚齐光一直等着的消息吗？立刻脸一扳，说道：“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我会告诉先生去的，你先回去吧。”
与此同时，白米手下其他几只猫妖也围拢了过来，警告地看着璐璐。
看着白米兴冲冲地朝小院跑去，而自己只能被拦在外面，像个小喽啰一样灰溜溜地跑掉，璐璐心中憋屈无比：‘可恶！猫党如今已经被白米这奸猫把持，我连在先生面前露脸的机会都没有了。’
‘长此以往，我们青阳县妖族岌岌可危啊。’
突然她目光一亮，朝着王家庄的方向跑去：‘哼，那我就去投靠先生的妹妹周玉娇，她手下那鱼蛋、锦绣不过是两只不成气候的小猫妖，我去了立刻就能取而代之……’
另一边的白麒麟刚刚来到小院外，就被乔智拦下。
“乔大哥。”白麒麟讨好地看着‘及时雨’乔智：“我有好消息要报告给先生。”
乔智说道：“楚齐光忙着呢，你有什么消息先给我说说看？”及时雨心中暗道：‘到时候触霉头的坏消息就让你去说，要是好消息自然是我代劳了。’
白米无奈道：“是……是王才良家得事情，他……”
听完了这消息以后，乔智眼睛一亮：“行了，这里由我一会告知楚齐光，你继续忙你的去吧。”
看到乔智转身一跳，便窜进了那高高的院墙之中，白麒麟只觉得自己和里面的世界隔了了一个天一个地。
“可恶，这乔智简直是僭越朝纲，封锁圣听，不能让这么让他一个人独得先生宠爱啊，除了妖隐村上课的时候，我都快一个月没在先生面前露脸了。”
他回身走了几步，突然眼前一亮：“对了，接下来先生肯定要去王家庄接引王才良，我就先行一步，早作准备，先生到了自然能看见我的功劳。”
想到这里，他快步跑向了王家庄的方向。
就在白米消失不久后，一只黑狗从阴影里钻了出来，嘟囔着朝一旁跑去：“好机会！我这就把王才良的事情去告诉大头哥，一定比这些猫妖先一步找到王才良。”
第138章 习得《不死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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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庄后山，一道黑影呼啸而过，卷起漫天竹叶。
黑影猛地冲上一高台，暴露于月光之下。
只见黑影浑身肌肉虬结，根根黑毛好似钢针。
看着天空中的月亮，黑影仰天长啸，发出吱吱之声。
此黑影正是王才良所化，他看着这半人半鼠的身躯，目露绝望。
‘我入魔了？’
便在此时，一道呼声自他背后传来。
王才良猛地一转身，便见暗中有一道矮小身影朝他招手，隐约喊道：“王才良？”
“你是谁？”
那身影却仍只是朝他招手：“王才良？”
王才良走近一看，只见一白猫人立而起，脸带诡笑，瞧着他说道：“王才良？”
王才良吓得转身便跑，窜进竹林慌不择路，脑中胡思乱想：“竟遇了猫妖……那猫妖何以唤我姓名？”
然而王才良逃不过数步，遂闻竹林中皆是窃语声。
“王才良……”
“王才良……”
王才良初以为是家人在寻自己，然循声望之，竟为群狸、鸟雀似在学人语，连呼其名，吓得他亡魂皆冒，拨头就跑。
既登一坡，则又有数条野狗在下过，只听他们说道：
“你们见到那王才良了？”
“大头哥，他似是上山去了。”
王才良心颤个不止：“连狗都能讲话了……哪来的这么多妖怪……”
其一路向山下走，然天中传来一声风，两道巨大阴影便将其笼罩。
王才良仰视之，便见两只巨鸟来回盘旋，吓得他跌于地上。
与此同时，小妖们四合而来，黑暗中一双双闪着绿光的眼睛扫视其体，看得他心胆俱裂。
便在此时，一只手自旁伸出，将他拉了过去。
王才良转头望去，吃惊说道：“楚……楚齐光？”
楚齐光道：“妖怪追过来了，还不快走。”
王才良跟从楚齐一路兜兜转，不知何时逃了出去。
他喜极而泣，楚齐光则急忙问到究竟如何回事？
王才良长叹一声，将自己见了孙婆婆入魔，孙子孙贤复生，青灵道人口念咒语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道观里刚出来时还好，但后来情况就越来越严重，我满脑子都是青灵道人说的那些话，后来还冒出了许多我从来没见过的药方和咒语……”
王才良一脸痛苦道：“最后我的身上便开始长毛? 整个人越来越变得像大老鼠……”
楚齐光在一旁问道：“那是否变得像老鼠以后，脑海中的咒语、药方什么的，影响便没那么大了？”
王才良愣了愣：“好像是这样。”
楚齐光当即让王才良将他脑海里盘旋的咒语、药方什么的都说出来。
王才良一一说完之后? 却见楚齐光面色有异? 一双眼不知何时已化作竖瞳。
就在这时? 风鸣声起，王才良抬头望去，二鸟妖已复至。
暗中有群狸、狼狗、鸟雀跟随而来? 绿幽幽的目光扫来? 森森邪气宛如一只爪子挠抓其心。
“楚兄，我们快逃……”王才良慌张地抓向楚齐光，入手则是一大片毛发。
他回头一瞧? 则见一张巨大猫脸翘嘴看他。
王才良吓得转身就跑? 但眼前一黑已然晕倒在地。
当他再次醒来时? 就发现正躺在家中床上? 整个人已然恢复? 身上的衣服亦是整整齐齐穿着。
就在他怀疑自己只是在做梦时? 走出门外，却发现家中下人一个个晕倒在地，他闯入父亲房中，就见两只大老鼠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其中一只睁开眼睛，看着他说道：“才良？你回来了？”
王才良惊叫一声? 转过身来? 又见几只老鼠跑了过来? 嘴里呼着：“弟弟！弟弟！”
便在王才良有些崩溃地看着这一幕时? 猫妖狗妖窜来，将老鼠们抓起来打晕，楚齐光则走了上来? 抓起王才良说道：“王兄感觉如何？”
王才良脸色苍白地看着楚齐光：“你究竟是什么？
……
第二日，王家中有传闻流转出来，说是当天夜里王家老爷、夫人、还有小妾、女儿、儿子都做了一场大梦，梦见自己变成了老鼠。
几人相互对照，发现竟是同一场梦，以为有邪祟缠身，便前往青阳观受了驱魔、降妖之仪，遂不复有此异梦。
而王家大少王才良，本受邪祟之困，昼夜不眠，其形枯槁。之后却精神焕发，见贤思齐，武道进步一日千里。
众人闻之皆称青阳观灵验。
……
楚齐光的小院里。
白麒麟白米、大头狗大头还有璐璐都翻在地上，朝着楚齐光露出肚皮扭来扭去。
乔智说道：“都站好了，严肃点，正训你们呢。”
楚齐光看着他们说道：“这一次你们没有我的命令，就大规模行动，最后甚至闹得王家的人都有所察觉，要不是我和乔大师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乔智一把薅住了白米的脑袋，直接抓下来一把白毛：“下次再犯，就把你们统统都沉江了。”
三只小妖闻言身体齐齐一抖，尾巴都紧紧夹了起来。
楚齐光摸了摸他们的脑袋，笑呵呵地说道：“乔大师，你别吓唬他们，我们毕竟也不是什么恶魔嘛，沉江是不可能沉江。”
楚齐光一顿训斥，乔智一顿殴打之后，便将他们的事务进行了划分，以后猫妖负责县城内，狗妖们负责乡野山村，各自划定片区，不要相互干扰了。
还有璐璐这样有事情禀告又找不到他的，可以直接告诉陈刚，由陈刚来转告他。
白米、璐璐、大头被这么训斥了一顿之后，便灰溜溜地跑了。
接着楚齐光这边则开始回想王才良跟他说的咒语、药方。
他毕竟是修道第四境，早已经有了过目不忘之能，而且按照乔智的说法，他是谪仙之资，多学点知识也不会入魔。
于是王才良只说一遍，他便记住了那些咒语和药方，此刻正在脑海中不断回想。
他一边回想这些咒文，一边再联想孙婆婆、孙贤还有青灵道人之间的变化，楚齐光心中了然：‘这玩意，十有八九是25正法中《不死药》中的内容，只不过残缺不全，并不完整。’
‘王才良仅仅只是听到几句咒语，竟然就学到了《不死药》上的内容，难道这《不死药》中的咒语还带有自我传播的能力？’
‘如果是这样的话，到底是神仙道在传播《不死药》，还是《不死药》在利用神仙道的人？’
楚齐光回想了那些咒文、药方后，朝一旁的乔智说道：“乔大师你真的不听一听吗？”
乔智赶紧摇头：“《不死药》上记载的东西太邪门，你有谪仙之姿不怕，对我们负担太大了，你自己研究研究就好了。”
楚齐光回想着脑海中的一部分咒文，心中想到：“虽然有些残缺，但那些药方，是不死药吗？还有咒文部分……似乎能控制活尸们前进？”
一想到这里，他就想到了梅山上的那几千活尸。
第139章 为百姓谋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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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才良一直站在一旁看着楚齐光教训猫妖狗妖们，他的身后则站着猫妖鱼蛋。
自从楚齐光收了王才良做手下后，鱼蛋便负责一直跟在对方身旁监视，面对对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但王才良经历了自己全家都被变成妖怪，去了道观都没被查验出来的事情后，此刻对楚齐光已经彻底服气，心里生不起丝毫反抗之心。
在他心中，这楚齐光已经是深不可测的大妖，而不再是原来人畜无害的周二狗。
特别他自己都需要妖怪血脉的力量来抵抗入魔。
不过想到自己从今以后就偏离了玄元道尊的信仰，走上了妖魔之路，他心中仍旧有些颓丧。
‘不会要吃人吧？武科还能考吗？’
一旁的陈刚见了他脸上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做妖魔不知道多威风，比做人有意思多了，等你习惯了就好了。”
王才良却是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这件衣服要三十两的，你动作轻点，别碰坏了。”
楚齐光看着王才良，知道对方现在肯定还有不甘，而且对未来也肯定感觉到不安。
不过王才良这个人他还很有用，一方面是对方无意间扛住了《不死药》的知识影响而没有入魔，等于可以施展《不死药》的咒语来控制活尸，就算有天妖筑基法的加持这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现在只有自己和王才良能控制活尸，再要找到这么一个人，就算有天妖筑基法的加持，也不知道要试死多少人才能成功了。
另一方面，王才良和王家正好可以做他以后的白手套，毕竟等他进了镇魔司就不好在光明正大的和吴阁老、道观一起做生意了，正好可以让王才良留在青阳县做他的代言人。
有猫妖帮他看着，再加上他手里握着王家的把柄，也不怕王才良出卖他。
想到这里，楚齐光笑了笑，安抚道：“王兄，我们当初可是说好了要纵横官场，平步青云，一起挥军北伐的，你这么快便忘了吗？”
王才良犹豫道：“可是我现在……”
楚齐光说道：“别可是了，过两天我便带你去吴家见见吴巍，以后还要烦请你来替我应酬这青阳县内的豪门大族，将来把你们王家也变成豪门。”
王才良闻言眼睛微微一亮，这些县里的高端圈子他可是很早就想进去了。
“至于你以后的前程……你如果志在武科? 我会请吴家的人推举你，你有什么武道问题也都能向我请教。”
王才良也知道楚齐光胜过了兴汉八将中的江龙羽，一身武道修为指点他是绰绰有余了。这么说来他考武科的成功率还比原来要高了。
“如果想跟我一起做生意? 那更没有问题? 以后我和吴家、道观的生意? 都会算在你头上，你就是我在青阳县的代理人。”
被楚齐光这么一说，王才良觉得自己未来似乎能和豪门大族们谈笑风声? 考取了功名? 还做生意赚了大钱。
这样一来，似乎做妖怪比他原来做人还要成功了。
‘这么一想，似乎跟着楚齐光混也不错啊……’
安抚了王才良一番后? 楚齐光又说道：“不过现在手头还有一件急事? 需要王兄你来帮我。”
……
“不死药者? 气散而魂归? 不见生则不见死……”
深夜的梅山上? 一阵低哝声自黑暗中响起。
原本那些摇晃着脑袋? 浑浑噩噩徘徊在山林之中的活尸们只要听到了这阵低哝声，便是陡然望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拖着残破的身躯，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
山脚下的位置，楚齐光和王才良站在一起? 看着不远处那影影幢幢的无数身影。
王才良脸上露出有些害怕、厌恶的表情? 总觉得操弄活尸这种手段未免太过阴损? 而且亵渎死者有伤天和。
楚齐光却是一脸振奋：“好? 这一下清除了梅山的活尸，真乃为青阳县除一大害。周围的小民百姓们可以来这边挖掘煤炭，多了一条活路。青阳县的百姓们则能买到便宜煤炭? 这个冬天冻死的人也要少了。”
楚齐光在梅山试验了一番，就发现他所习得的《不死药》咒语能够召唤活尸，正好可以用来把梅山的活尸齐齐迁移出来。
而听到楚齐光说的这番话，王才良心中涌出一股敬佩，同时暗暗羞愧于自己刚刚的想法。
‘楚齐光这么做竟然都是为了青阳县的百姓着想，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王才良又问道：“可毕竟曾经是灵脉所在，还能再挖吗？”
楚齐光说道：“反正这灵脉已经毁了，朝廷都没派人看守，自然是不在意了。如果有人提起来，推到丁家以前挖的就是了。”
不过王才良跟楚齐光一起赶到王家庄，又在山里花了快一天一夜的时间，将上百只活尸们引到了妖隐村后，他才发现自己的确是想少了。
看着楚齐光变成大猫，将活尸们一只只分配给了一个个兴高采烈排着队的妖怪们，王才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来自大竺的鼠妖金吉看着这批活尸乐呵呵地笑个不停，他拍了拍活尸的小腿，闪身躲过对方的扑妖，哈哈笑道：“好好好，都是有胳膊有腿的好活尸，这下种田更容易了。”
但这一百多具活尸，楚齐光当然不会随随便便就让妖怪们用起来。
在通天大师带领下，众妖怪们朝着活尸鞠躬、祭拜、上香，进行了一系列仪式以表达对死者的尊重。
接着由通天大师亲手给活尸们一一套上了神圣的荣誉口罩。
死后愿意化为活尸做贡献，这在楚齐光的宣传下，在妖隐村内是无上之光荣。所以他也要从每一点一滴起树立这个观念。
至少也要让妖怪们对待活尸，像是农民们对待耕牛一样尊重、爱护。免得他们因为大量使用活尸而改变三观，走上邪路。
上百活尸张牙舞爪着被锁在原地。
通天大师站在他们面前，身后跟着妖隐村的所有村民，众妖一同轻轻念叨：“死亡飞舞之处，尸亦生生不息。尸骸将继续照亮村子，并且让新的生命生根发芽。”
在通天大师的带领下，众人一同宣誓要尊重活尸，珍惜活尸，发扬死之意志，面对如今的艰难困境，要敢于较劲，敢于争第一，开创妖隐村建设的新局面。
楚齐光看着他们认真的模样，发现果然妖怪们的思想上一片空白，他在上面作画还是很容易的。
反而是王才良面色古怪，看着眼前神圣又邪恶的场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第140章 挑战楚齐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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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拍了拍王才良的肩膀说道：“王兄，接下来就麻烦你将梅山剩下的那些活尸们分批送到这妖隐村来，我会让其他妖怪们给你帮忙的。”
王才良虽然经历了青灵道人的仪轨之后差点入魔，但是凭借着妖怪血脉的力量抵抗下来之后，他也成为了可以施展《不死药》之中那些咒语的人。
他下意识地想拒绝做这种事情，却看见楚齐光就这么看着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是无法拒绝楚齐光了。
王才良咽了咽口水，点头说道：“我会做的。”
楚齐光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看一片欣欣向荣的妖隐村，想着如果把梅山的几千活尸都拉来开荒的话，明年这个时候他就应该能招来一两千的妖怪了。
然后培训，扩张，再招收，再培训……很快就能飞速成长，掌握一只强大的妖怪势力，在未来的乱世之中获得更多资本。
将事情交给了王才良之后，前前后后大约花了快一个月的时间。
期间也有村民发现了异样，不过他们的报告到了道观、衙门以后就被转手到了楚齐光的手上。
再加上这些活尸都是被王才良和妖怪们带去妖隐村，也没有袭击村民或者家畜，就更没有引起什么波澜了。
梅山的活尸们终于被清理了个干净以后，靠近梅山的村民们很快发现了这一现象，大着胆子进山挖煤。
官府虽然有心禁止，但一方面梅山灵脉已经损毁，朝廷不再关注，另一方面则是百姓们三三两两上山挖煤，官府要把山给围起来得费大量人手。
如此一来，民间的这番挖煤现象屡禁不止，靠近梅山的村民们多了一条财路，青阳县的这个冬天几乎家家户户都能买到煤炭，也少了一大批被冻死的人。
而妖隐村内，一下子多了近三千具活尸，生产力大增。
这就如同购买了几千头牛马，村里垦田、开荒的效率大大提升，就是又花费了楚齐光许多银子来购买农具、种子，引得乔智连连抱怨。
看着在楚齐光的命令下，用神仙道的邪恶手段迁移活尸，却能使青阳县百姓、妖隐村村民都得利的事实，王才良看着楚齐光的背影感觉自己越发不了解对方在想什么了。
……
永安15年，11月。
这天楚齐光被邀请去英略馆指导学员们武功，一开始他还不想浪费时间，推辞了几次，不过吴巍和郝文都来找他指导指导英略馆? 他便也推拒不过了。
毕竟他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无名之辈，不但有武生功名，更是击败了闻名天下的武道神童江龙羽。
整个北方武林之中? 现在都流传着楚齐光或好或坏的传说。
有人说他是勾结奸相? 残害忠良的卑鄙小人。
也有人说他是百年难遇的武道奇才。
自从楚齐光回到青阳县以后? 北方各地跑来挑战他的人都有十几个了。反正输了没事，赢了就闻名天下，搞得不胜其烦? 最后狠狠出手打残了两个? 才稍微消停一点。
此时楚齐光在上面讲课的时候，曾经被楚齐光两拳击败的叶野也在下面，正跟一旁的学员说道：“我告诉你们? 当初楚齐光要去考武科? 那得先过我这一关啊。”
“我一拳直击他面门? 速度很快? 他那真是勉强挡下来的。”
“接着他挡下我第二拳? 我就知道这个人不简单? 参加武科没问题。”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被楚齐光打晕了？我们是点到为止！我看他挡下我两拳，就让他替我去参加武科了。”
不远处的郝永泰看着在上面讲课的楚齐光，也是心思复杂，想不到当初见面他们之间的地位是一个天上? 一个地下? 现在楚齐光在武道上却是远远将他甩在后头。
‘唉? 恐怕我这辈子也追不上他了。不如一会儿下课后去玩几把？’
……
英略馆大门外的街道上? 一名大约二十多岁的青年，背上背着一根又长又粗笼罩着黑布的玩意。
此刻他看上去一副龙精虎猛的模样，正死死盯着英略馆大门的位置。
他名叫李淼? 乃是灵州天曲府天青县人士，从小拜入天宇学派修炼武道，距离武道第四境也只有一步之遥。
今天前来青阳县英略馆，他便是为了来挑战楚齐光。
就在他等待着的时候，乔智却也在一旁的墙上看着他，只感觉这人有些脸熟，想了片刻后才想了起来：“噢！赘婿李淼啊！”
“这家伙我记得也是个武道奇才，但是因为报考武科无门，最后入赘豪门才得了推荐，报考武科的嘛。”
“我记得这家伙以后当了雍州总兵啊，差一步就入了道，也是天宇学派的干将了。不过后来死在妖族南侵里了，怎么来这了？”
大汉朝是允许赘婿参加科举的，只不过这类人在考场、官场上都很容易遭受鄙视，愿意这么干的人很少。正是因为如此，李淼居然还取得了不俗的成就，让乔智印象深刻。
李淼的身旁还站着一名少女，一脸担心地望着他：“李淼，你真的要偷袭楚齐光？”
李淼点了点头，拍了拍身后背着的长枪说道：“我用长枪，而他不过是空手。我还好不容易提前准备好了浴血丸和五食散。”
“一会见到楚齐光就先吃下丹药，提升了肉身的爆发、反应，然后提枪便战，不给楚齐光反应的机会。”
‘楚齐光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三境武者，又不是四境强者。”
“我以巅峰状态袭击他，起码有七八成把握战而胜之。”
“放心吧筱筱，只要胜过楚齐光，闻名天下。到时候别说考取武科的推荐名额，就算以后修炼武道的资费也会有豪族愿意来出给我的。”
毕竟楚齐光战胜了江龙羽，只要能战胜楚齐光，那便可扬名天下，自然有豪门大族来投资、招揽。
更何况他本来就是无名之辈，便是输了也没什么。
少女筱筱却担心到：“可是我听说这楚齐光在青阳县一手遮天，我怕你赢了他也出不去。”
李淼自信道：“我已经把马停在了店铺后面，只要胜他个一招半式我们就走。到时候只要传扬出去，那我就赚了。”
第141章 耽误了武道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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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淼等待了大约小半个时辰后，便看到英略馆大门打开。
他看着馆长王衍和学生们正要送楚齐光离开，郝永泰、叶野等人都走了上去和楚齐光打招呼。
深吸了一口气，李淼从怀里伸手一抓，便掏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浴血丸、五食散。
看了这两颗自己千辛万苦才弄到手的丹药，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一口吞下。
下一刻，他整个人瞬间皮肤变得红润起来，大脑也是无比活跃，反应大增。
接着他伸手拿出背后被黑布包裹的大枪，一点一点掀开了黑布，整个人的气势也在缓缓提升，宛如一杆破土而出的长枪。
就在楚齐光走出大门几步之后，他一声暴喝，整个人筋肉一阵膨胀，气血在浴血丸的加持下猛烈爆发，手上长枪一挑，已将黑布彻底揭开。
“天青县李淼！请楚兄接我一枪！”
一声长喝震爆整条长街。
下一刻只见他一枪刺出，枪随人走，连续几步踏出已经快若奔马。
空气中似乎都能闻到一股枪尖剧烈摩擦后的铁腥味。
看着这突然冲出的一人一枪，在场大部分学员都是被吓了一跳。
有人惊呼，有人被李淼气势所压向后退去，有人下意识地向两侧闪躲。
李淼仅仅这一喝一刺，便已经在精神上击败了英略馆的大部分学生，甚至产生了喝退的效果。
只有馆长王衍面色一变，想要冲上去支援楚齐光。
但双方的距离有些过远，而李淼的这一枪来的太快、太突然、太让人措手不及，馆长王衍此时骤然发力……就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他只能眼看着李淼手中长枪猛地甩出层层叠叠的枪影，好似一片暴雨撒向了楚齐光。
另一边的郝永泰心中一惊道：‘天宇学派的暴雨枪？这下糟了，楚齐光没带兵器，如何以血肉之躯抗衡？’
馆长王衍、郝永泰还有在场其他学员们看到这一枪，脑海中的第一反应都只有‘退’这一个字。
少女筱筱看着楚齐光毫无防备，空着双手的模样，也忍不住心神激荡了起来：“李淼要赢了！”
血肉之躯面对兵器，首先在气势上就落了下风，毕竟徒手的一方稍有不慎就会肉体被重创，或死或残，每一招出手的心理压力都是平时的好几倍。
这种时候能有心理素质正面硬抗，以血肉对搏杀刀枪的人万中无一。
很显然，楚齐光就是万中无一的那种人。
而出枪的李淼这一刻都觉得他这一枪之下，楚齐光必然会被他气势所乘，一定会选择后退，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对方后退后他枪法的变招。
却见楚齐光不退反进? 直接施展了不死印法，一双血肉手掌却好像轻飘飘的布匹一般，嗖得一下便轻轻按在了枪头的位置。
看到楚齐光敢徒手接自己这一枪? 李淼的第一反应就是对方疯了。
他运劲猛刺的这一下? 枪头就像是个钻头? 就是一堵大铁门他都有信心破个大洞。
在他看来楚齐光徒手硬接，简直是自寻死路，不要这只手了。
但枪掌接触的瞬间……在楚齐光不死印法的作用下? 李淼就觉得手中长枪如同是泥牛陷海? 一下子被卸去了所有的力量。
砰的一声轻响之中，楚齐光脚下青砖猛然炸开，同时他手掌横压。
伴随着枪杆剧烈弯曲? 一股股劲力好像弹簧一样传导出去? 砰的一声便震开了李淼的双手。
接着楚齐光又是一脚印在他的胸口? 轰的一脚便将他踹飞了出去。
李淼在地上一连翻滚出了十几米才停下来? 捂着胸口想要站起来? 却是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血来。
“天青县李淼？枪花耍的不错。”
“但又是吃药? 又是偷袭，一点武德都没有，回去再练十年吧。”
听到楚齐光这番话，李淼气血上涌，噗的一声又吐出一大口血来。
而一想到楚齐光这番话会被传出去? 他就又噗的一声吐出血来? 整个人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和他一共赶来的少女筱筱连忙跑了上去? 一脸惊讶地看着地上昏迷的李淼。
楚齐光和馆长王衍说了一声? 立刻指派学员们去把李淼抬进去、请郎中，免得对方死了要赖在自己头上。
馆长王衍感叹地走到楚齐光身旁：“刚刚这一招你真是火中取栗，我就算有这个本事? 也没有这个胆子敢徒手接别人的枪头……”
楚齐光谦虚道：“一点微末之技而已，这招我也就练了一个多月。”
馆长王衍愣了愣，心中暗叹道：‘也许这就是天才吧。’
其他人学员们也纷纷涌了上来一阵吹捧，叶野更是喊道：“这李淼不行啊，我可是打了楚齐光两拳还全身而退的，这家伙一枪没出完就结束了。”
……
与此同时，不远的一处二楼窗户后面。
江龙羽看着楚齐光击败李淼的场景眉头皱起，一旁的小厮说道：“公子，这楚齐光果然有些厉害啊，竟然徒手接了李淼这一枪。”
江龙羽却是一脸不满地说道：“不……他变弱了。如果是在一个多月前北岳府擂台上的他，对付李淼这种程度的对手，一招就能够反弹枪劲，脚下的青砖也根本不会爆开，更不用补上后面的那一脚。”
这段是讲江龙羽知道自己要被选入镇魔司，无缘武举人以后，就在考虑直接挑战楚齐光了。毕竟现在的他还不知道楚齐光也受到镇魔司招揽的信息。
这一个多月的苦练之后，他自觉自己大有长进，约战楚齐光的心思便越来越压不住。
不过约战之前，他想要看看楚齐光如今的武道距离一个月前是什么水平。
结果派人去引诱年轻高手挑战楚齐光，今天过来一看，就发现楚齐光的水平远不如一月之前擂台上的时候。
看到这一幕的江龙羽没有高兴，反而是大失所望。
“我早就听说他这些日子都在忙着什么纺织生意的事情，果然武道便退步了。”
小厮在一旁不解道：“公子，这楚齐光变弱了，不是更容易赢他了吗？”
“你懂什么？”江龙羽气恼道：“我要超越的不是楚齐光，而是一个月前输给楚齐光的我。现在的楚齐光，已经没了那个价值。”
“我们直接去朝瑶山吧，希望那里有值得我战胜的对手。”
“等等……你给他留个纸条。”
楚齐光回到小院的时候，便发现不知道什么人在他家门口贴了张纸条。他看了看，上面写的是：
“武学之道，贵在专一，望你能珍惜天赋，专心练武，不要被金银迷花了眼，整天花心思在生意上，从而耽误了武道修行。”
“一名习武之人留。”
第142章 紫府秘箓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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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乱七八糟的。”陈刚一把将纸条撕了袭来，卷成一团扔掉。
楚齐光也不在意，自从他名气越来越大后，有的是人讨厌他、憎恨他或者欣赏他，这种留言什么的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没在意地走进院里，早一步跳入院子里的乔智跟他说起了李淼的事情。
听完了以后，楚齐光说道：“这么说来，这个李淼倒是个人才？”
乔智点点头：“是将来有可能会入道的。”
楚齐光眼睛一眯，虽然今天是李淼来偷袭他，但双方这已经结下了仇。
放过这么一个可能会入道的敌人可不是他的风格，不过如果能收服对方为他打工的话，倒也是一桩好事。
于是想了想，他先派出了猫妖去观察观察李淼，反正以他给对方的那一脚，对方不养个一两月是起不了床的。
陈刚这边报告道：“狗哥，衙门那边按照你的要求，查阅了县志、史料甚至乡间野史，找出了那个稷岭……那个什么遗迹……是那个什么朝代……”
楚齐光之前曾经请衙门帮忙查一查，有没有关于稷岭中某些遗迹之类的历史记载，想搞清楚那个金刚寺用来藏《须弥山王经》的地方有什么特别之处。
毕竟他在那个以及中看到了‘四书合，紫府现’，想要通过历史记录来看一看能不能找到《紫府秘箓》的相关线索。
此刻看到陈刚一副事情都讲不清楚的模样，楚齐光无奈道：“你平时也稍微读点书，不然武功练得再好也像个傻子，被人骗了还数钱呢。”
陈刚只是傻笑着敷衍过去，读书是不可能读书的，只有练武和跟着狗哥杀人放火才有意思。看到楚齐光还要继续劝他读书，陈刚直接拿出了县衙送来的文书：“对了，我就怕忘了，让他们都记在这里了。”
看着楚齐光接过手中的文书，陈刚心中也有些感慨。
他还记得狗哥以前刚来青阳县的时候，要查县衙的公文还得偷偷摸摸地进去自己动手，现在却是问胥吏们开个口，人家自己就帮忙找出来了。
楚齐光阅览着文书中的内容却是暗暗点头，对县衙里那帮胥吏的工作效率很满意。
因为他们也不知道楚齐光要找的稷岭遗迹的资料是指什么遗迹，所以他们其实找了好几条有可能的历史事件。
楚齐光暗暗对照，就锁定了其中一件。
“陈朝光寿年间? 有一村民在稷岭中挖到一处远古遗迹，并在其中挖到一本经书。”
“后来他将经书献给当时的皇室，传闻引起了极大风波? 有天剑宗、无为教等多个势力来夺取这本经书。”
事情的记载到了这里? 便戛然而止? 至少青阳县内再也找不到任何记载。
那本经书到底是什么，后来又被什么势力夺取全都是一无所知。
再到后来，才是金刚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 让楚家找到这里? 并且将《须弥山王经》藏在这里，交给了楚家看守，然后是三十多年前? 朝廷灭佛? 楚家改名周家。
只不过金刚寺到周家的这段历史? 县里显然就没有记载了。
楚齐光心中暗道：“我记得这个世界的大汉之前是龙族霍乱中原? 龙族再往前是就是夏朝? 夏朝再往前才是陈朝? 我算算这陈朝……距离现今起码有两千多年了。”
“但就算是陈朝，似乎也不应该是那个遗迹中各种野兽和熊的蛮荒风格。”
“还有陈朝时有人发现了这个遗迹，那他们挖出来的那本经书会是紫府秘箓吗？”
可惜这个历史之谜，楚齐光现在是没法解答了。
他倒是看向了一旁的乔智问了问天剑宗、无为教的事情。
无为教这个教派，乔智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说是完全没听过这么个教派? 可能已经断绝了传承? 消逝在历史之中了。
至于天剑宗他倒是听过? 不过也和神仙道、皇天道一样，都被大汉列为了邪教。而且比神仙道和皇天道还要神秘得多，乔智也只知道这个天剑宗掌握了25正法里的《神光精气剑》? 再具体的也不知道了。
“不过既然是邪教的话……”乔智说道：“以后你去镇魔司里说不定可以查到他们的资料，毕竟镇魔司的道兵学派就专门对付魔头和邪神，这些个邪教都归他们管。”
楚齐光点了点头，青阳县里能得到的资料可能就只有这些了，想要了解更多紫府秘箓的线索，镇魔司看来到的确是个好去处。
……
永安15年，12月的时候，狼族的楚有田终于带着5000银子和十多本武道秘籍赶回了青阳县。
看着注入5000两后，一下子涨到了5512两5钱4分1厘的存银，乔智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原本看着银子一天天减少，已经越发感觉到恐慌的他，现在总算是安逸了一点。
而十多本妖族的武道秘籍，则可以让楚齐光手下的各类妖怪都有了合适自己的武功。
想到这里，乔智心中就忍不住感叹一声：“人族的数量本来就比妖怪要多，关键还统一形体，不像妖怪体型差异巨大，武功都不能相同。”
“所以妖族武学的发展才远远落后于人类武学，甚至都没有妖怪可以依靠武学入道的。”
“妖怪想要入道，只有修炼道术一条路。”
而经过这次注资，通天大师和西北狼族也在多方面达成了共识，将进一步深化合作，为了狼族日后南下中原做好更多的准备。
这天一大早，天空中已经飘下绵绵细雪。
时间已经进入冬季，青阳县的家家户户都待在自家屋里，整个大街上显得无比萧条。
而这天中午，工匠们终于弄出来了第一台水力纺纱机的原型。
毕竟有着楚齐光按照前世记忆还原出来的图画，工匠们的研究进度还是比较快的。
历经数月之后，至少楚齐光现在乍一看，眼前这台水力纺纱机和他记忆中的那个画像里的已经差不多了。
因为是试验机，所以也没有真的建在河边，而是牵了一匹马，暂时以马力来拉动转轮，代替水力。
说话的工匠名叫谢言，大概三十五六岁，身体已经在长久的劳作下满脸皱纹，一手老茧。
楚齐光发现他不但认点字，而且脑子也最灵活，现在便让他在这帮工匠里带头。
第143章 一顿乱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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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言此刻弓着腰，一脸拘谨地向楚齐光介绍道：“公子你看，这台水力纺纱机以水轮来带动皮带，以皮带来驱动锭子，用锭子转动来牵伸和加捻……”
“公子你看这里是翼锭和筒管相结合的办法……这样加捻和卷绕就能同时进行，这效率就更高了……”
“……我们在这里改换部件，便可弦随轮转，众机皆动，上下相应，缓急相宜……”
楚齐光看到这里，忍不住连连点头，虽然他也是一知半解，但的确看到了最后这机器在马力的推动下，将棉花纺成了棉纱，成品虽然不够均匀，很多地方粗了一点，却胜在坚韧结实，已经可用来织布。
“很好，每人都赏100两银子，你们要再接再厉，把水力织布机也搞出来，以后从棉花到棉布，全都依靠水力操作，到时候我再奖你们每人300两银子。”
听到楚齐光说的话，在场的工匠们脸上都是一片喜色，虽然他们没有一个人能真正认清这水力纺纱机的意义，却也为摆在眼前的银子感到高兴。
楚齐光又问道：“那水力织布机怎么样了？”
谢言说道：“就快做好了，就是还有些关键的部分没完成，就差些零件没调试好。最多2个月，肯定能做出来了。”
“2个月？”楚齐光皱了皱眉，如今已经是永安15年12月了，明年1月他就要去朝瑶山报道。
按他原先的计划，可是要这机器在他走之前就发明好了，接着开个发布会，直接收割一大波韭菜，用来辅助他来突破第五境的。
于是楚齐光直接问道：“还差哪里不行？你给我说说看。”
看着谢言指着水利织布机说了半天，楚齐光突然一指其中的一个空位说道：“这个地方不能弄个密闭的箱子吗？”
谢言还以为他有什么指教，点点头记下来。
楚齐光接着说道：“……我看这里正好可以放个小孩进去，让他躲在里面来操作你们完不成的这步。”
谢言赶紧擦了擦汗说道：“可……可是……这……”
楚齐光冷冷道：“我只要这台机器能演示用，真正的机器你们接着研究? 听明白了吗？”
谢言不安地说道：“可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楚齐光说道：“你们不说，谁会发现？只要你们接下来2个月里造出真正的水力织布机，那就不会有问题。”
说罢? 楚齐光又扫视了一眼在场的十多个工匠? 眼中散发出淡淡的杀气? 刺激的他们心脏一阵阵抽搐。
“记住了，除了在场我们几个以外，你们对外面任何人? 哪怕是你们的妻儿? 也只有一个说法，那就是纺纱机、织布机都已经做出来了。”
“谁如果将这件事情透露出去，死……那是最轻松的事情。”
看到在场的工匠无人在反对? 楚齐光才点了点头：“都安心点? 只是差两个月的时间而已? 事成之后? 我给你们每人三百两银子? 但谁如果不好好做? 也别怪我不留情面。”
又叮嘱了一番后楚齐光便离去，接下来他每天过来，第二天还带了妹妹塞进了机器里。
周玉娇好奇地喊道：“哥！这怎么玩啊？”
楚齐光说道：“就踩这个……拉那个……”
看着妹妹在里面时不时踩一脚踏板，扳动一下木杆，整个织布机便顺利运转了起来? 楚齐光点了点头问向一旁的工匠：“纺纱机和织布机配合使用的话? 产量比传统的纺织机提高了多少？”
谢言在一旁说道：“这要看纺纱织布的工人体力、技巧如何了? 但我们的机器最少产量也是他们的20倍。”
楚齐光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记得地球上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时候，纺织业的产能就是这么几十倍几十倍的提升的。
周玉娇在里面喊道：“哥！这个也不好玩啊！你说要带我来玩的就这？”
楚齐光说道：“你再多试试，可有意思了。”
周玉娇皱了皱眉：“那我再试试。”
猛踩了快一炷香的时间? 周玉娇才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了，气得直接跳了出来，狠狠锤了楚齐光一拳。
接着楚齐光哄了哄她，答应她接下来再干几次，就给她买牛肉饼吃。
周玉娇舔了舔嘴角，又说道：“我还要你的毛。”
楚齐光翻了个白眼，无奈道：“行行行，到时候拔给你。”
周玉娇这才喜笑颜开。
楚齐光又叮嘱道：“绝不能发出声音，不能叫，不能喊，不能让人发现你，知道了吗？”
……
接下来楚齐光约了吴家的吴巍和道观的尘竺住持，一同演示了一下纺织机工作的流程，看得两人又惊又喜。
吴巍看得满意地点了点头：“好，有了如此神器，我们必能称霸整个北方的纺织业。”
吴巍想了想说道：“那明年七八月份互市大概就正式要开了，我们接下来几个月开始筹备新机器，再收购棉花，准备一批存货，到时候便卖给妖族。”
“有了这机器，我们的棉布价格可以压得比别家低得多，到时候谁能卖过我们？”
想到这里，吴巍又有些气恼：“最近隔壁县的陈家一直在和我们对着干，我们收多少棉花，他们就开更高价去收，分明是要和我们作对。”
尘竺住持点了点头：“虽然前段时间我们用功德库拉了全县的豪右大族投银子进来，但现在又要收棉花，又要制造机器，银子还是有点紧的。”
“这次我们还是省着点花，明年互市先小赚一笔，反正只要有这等神器，就算多花个几年，我们也迟早能占完整个北方市场。”
听到两人的对话，楚齐光说道：“慢慢造机器，产棉布，卖棉布，回笼资金造更多机器，卖更多棉布，这么干是不错。但如果是我的话……”
跟在一旁的陈刚心道：“狗哥又要开始忽悠了，我得好好学着点。”
楚齐光说道：“这个月便把全青阳县的人都拉进来投银子……”
吴巍不解道：“你说要把这么赚钱的生意让给别人来做？”
楚齐光吹道：“因为有了他们的银子，我直接就能用这银子收棉花，召集全县的工匠一起造几百台纺织机器，到时候赚的银子更多，影响力更大。”
“再然后，半年内我们就能用低价棉布冲击全灵州的棉布市场，不求赚钱，只求把其他棉布商人统统都挤死。”
“到时候我们便统领整个灵州的纺织协会，再把灵州最大的豪族、官员、亲王都拉进来投银子，一起运作赚钱。”
“这样我们的生意不但第一年就能做到全灵州，而且有了这么多背景以后，还不用给各个税卡、宗室、地方缴税了。”
尘竺点了点头，大汉虽然商税说起来很低，但是各个地方的苛捐杂税实在太多。
就算有吴阁老的面子，最多也就是青阳县不交税，去其他县里遇到各个地方衙门、宗室收税那大多也只能乖乖交了。
“到了那个时候，我们一句话就能叫全灵州任何一个县无衣可穿。”
“最多一两年时间，我们就能赚到我们自己慢慢卖棉布，卖十年都赚不到的银子。”
“而且有银子、有背景、又不用缴税，凭着这个优势，我们甚至能再把其他做盐铁、茶砖、马市的一个个都给吞了。”
听着楚齐光一顿乱吹的远大宏图，吴魏、尘竺的脸上都渐渐露出了向往之色。
第144章 带病主持发布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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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一名木匠暗中出城，来到城外一座驿站。
一名行脚商人和他在墙根下碰头，冷笑道：“怎么了？你想好了？”
木匠犹豫了一下，咬咬牙说道：“我有一个消息能卖给你们，保证你们有用。”
那行脚商人好奇道：“什么消息？”
木匠说道：“你们要给一千两，还要送我们一家离开青阳县。”
那商人皱眉道：“一千两太贵了。”
木匠呵呵笑道：“这个消息，绝对让楚齐光死无葬身之地，也让吴家要倾家荡产都不一定。一千两卖给你们，都算是你们走运了。”
喵~~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一声猫叫声响起，吓了他们一跳，抬头望去……却是一只白猫正幽幽地看着他们。
这是楚齐光安排了猫妖监视工坊里的工匠。
……
当天夜里，行脚商人的尸体便被运到码头，沉入了江底。
白米看着被江水缓缓没过的脑袋，张开嘴打了个哈欠：“沉完收工，大家散了吧。”
身后跟着的一群猫妖们四散了出去。
不久之后，伴随着咕咚咕咚的声音，一个毛绒绒、竖着两只耳朵的脑袋浮出水面来……
同样的夜里，工坊内却是闹了妖怪。
工匠们大晚上的被惨叫声吵醒，他们顺着声音找过去，才发现木匠变成了半人半妖的模样。
那张畸形、诡异的面孔，每每深夜都浮现在他们的心头，让他们胆颤不已。
事后有传说木匠是想着出卖工坊，才遭了玄元道尊的天谴。
原本工匠们经过道观的驱魔仪轨还有天妖筑基法后，就以为是玄元道尊显灵。
这一次木匠的妖化更是大大刺激了他们，再无一人敢想着出卖工坊的事情，甚至接下来一段时间里……干活效率都大大提升。
与此同时，在吴家和道观的串联下，县内的一个个乡绅乡宦、豪门大族都收到了邀请，在十天后参加一次吴家的大会。
……
厉阳县，陈家的纺织工坊内。
一名老师傅指着眼前的织物得意道：“这双面绣是我们苏家祖传的功夫，就算是在江南，能绣出这麒麟献宝图的，也不出五指之数。就算是我，也花了足足半年的时间才完成。”
陈月白看着眼前的刺绣作品? 满意地点了点头，就决定用这件刺绣来当他们店铺的镇店之宝了。
这段时间的陈家凭借着财大气粗，在棉花市场上几乎是一路压着吴家的脸打? 几乎将棉商们手里积攒的棉花大半都收到了手上? 只留下一小半给了吴家。
陈月白心中暗道：“光是收棉花? 就花了快五万两银子，不过吴家花的不比我们少太多。哼哼，就这一下? 差不多就把他们的本钱榨了个七七八八? 接下来还怎么跟我们斗？”
除了收棉花之外，陈家还从江南地区招了大量人手。
比如眼前这名双面绣的苏师傅就是陈家专门从江南请来的师傅之一，除了他之外还有十多名刺绣厉害的大师傅? 以及两百多名织工? 全都是经验丰富? 技艺娴熟的老纺织人了。
除了他们之外? 陈家还专门从江南进了最新式的脚踏式纺车、手摇式织机? 并且还请了当地的工匠结合北方的环境进行了革新。
陈月白跟着一名工匠师傅来到一处地窖之中? 看着正在里面调试织机的，听工匠师傅说道：“北方气候干燥，棉绒断续，不能成缕，虽也能成布? 但质量欠佳。”
“这几个月来我们反复研究? 最后做地窖? 深数尺? 作屋其上，檐高地二尺许，作窗以通日光? 人居其中。就湿地纺绩，便得紧密，与南土无异。”
说话间，工匠拿起一匹布说道：“公子请看，此布缜密细白，布幅宽大，制衣耐久，染色亦佳，不在江南中品布之下。”
陈月白满意地点了点头，有了新式脚踏纺车、手摇织机还有江南招来的熟练工人，织布的质量、数量都提升了，人工花费却便宜了，总成本便降低了。
“到时候吴家卖多少，我们都能比他卖得更便宜。他们买来的棉花织布越多亏得越多。几万两收的棉花要不想砸在手里，就只有来求我们了。”
“等干掉了吴家，北岳府内做棉纺织的谁不以我们陈家马首是瞻，到时候互市一开，便是日进斗金。”
“虽然来来回回花了十多万两银子，但都是值得的。”
想到这里，陈月白忍不住笑了起来。就在这时远处的小厮跑了过来说了些什么。
陈月白皱着眉头，看向一旁的工匠师傅说道：“那楚齐光说是发明了一种不用人力，只用水力、马力，产量可二十倍于传统织布机的新机具，蔡师傅你觉得可能吗？”
蔡师傅哈哈一笑道：“绝无可能，公子可听说过江南布衣被天下？我在江南都没听说过有什么机具不用人力，还可有二十倍产力，这简直是闻所未闻，公子可千万不要被哄骗了。”
……
关于新的水力纺纱机、水力织布机的传闻已经在青阳县闹得轰轰烈烈。
时间也终于到了楚齐光要召开发布会的这一天。
这一天青阳县的大族、富户们都被邀请到了纺织工坊之中。
一个个老爷、公子再加上小厮、护院，一共来了足足四五百人，显得工坊又小又挤。如果不是吴家和道观的面子，恐怕在场好些人都懒得待下去了。
在他们面前的是两台被幕布笼罩的机器，而楚齐光便站在幕布之前，伴随着双手一拍，两边的小厮便用力将一副巨大的画卷落给转了下来。
上面是丁家每年卖给北方妖族的棉布数量。
看着下方的四五百名观众，楚齐光额头的青筋微微跳着，忍耐着想要冲下去打死几个人的戾气，心中无奈叹道：‘果然人一多就来了……’
他无奈忍耐着心底的病魔，开始说道：“众所周知，北方妖族之中，除了狼妖、牛妖、羊妖之外，其他族类都需要大量御寒衣物，而妖族如果要维持人形，同样需要衣物御寒。”
“更不用说他们掳掠过去的包括人族在内的各族奴隶，也同样需要衣物御寒。”
说话间，他又是拍了拍手，背后便是第二张巨大的画卷被放了下来，上面是开放互市后妖族的棉布需求量。
“100万匹，这是妖族每年需要的棉布数量。”
伴随着一张张画卷的落下，还有楚齐光的讲解，在场众人都渐渐被吸引了注意力，看着灵州人口的估测，棉布需求量的估测，南方每年运过来的棉布数量估测……以及作为对比的，灵州本土每年产布之少。
给在场所有人的感觉就是……棉布作为刚需，在整个北方和妖族中都有着巨大的市场，让人垂涎欲滴。
而楚齐光在台上也是越说越舒坦，脑海中的精神似乎都在不断升华，让他说得越来越畅快：“这些年来，北方多地都被朝廷责令种植棉花，多个州府甚至都将棉花作为税赋征收之项。”
“棉花种植如今已经在灵州普及过半之府县，但多数府县还是寡于纺织，便是因为北方的布始终不及南方。”
“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北棉南运，南布北运，我们北方自己种的棉花，却要绕一圈在江南织成了布，在卖给我们。”
“但今天……”
伴随着楚齐光一拉幕布，露出后面两台正在不断运作，不断产出棉纱、棉布的机器，楚齐光缓缓道：“……我们要重新定义纺织！”
陈刚说道：“听懂掌声。”说完带头就鼓起掌来。
伴随着下方掌声阵阵，楚齐光就感觉到自己的精神似乎一下子冲出了肉身，好似直上云霄，来到了星空的尽头，看到了超越一切生命能够想象得深渊，看到了那无穷无尽……无法被理解、无法被描述的幽邃。
第145章 让利给家乡父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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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那深不可测的幽邃，楚齐光的意识似乎在这一刻逐渐停止了思考，无数奇诡的呢喃、怪诞的低语声涌入他的脑海。
光怪陆离的画面在他的识海中不断跳跃，好似要将他的精神拉入一场永不见底的瑰丽幽梦之中，如痴如醉……
直到一个声音在他的双耳中炸开。
“又是你？找到你了……”
那干枯沙哑的声音如一道惊雷在楚齐光的脑海之中炸开，彻底撕裂了楚齐光那意识中的宁静。
当楚齐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便发现自己仍旧站在水力纺纱机和水力织布机的面前。
他感觉到自己的精神经过刚刚的升华，距离修道第五境的路一下子从原本的三成走到了第六成，还剩下四成的距离就能突破第五境了。
‘提升好大……比我上次擂台赛的提升还要大。’
‘但刚刚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楚齐光皱了皱眉头，却总觉得自己似乎忘掉了什么事情：‘嗯？’
突然间，楚齐光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位置似乎有些痛感，就好像有人用刀在他的皮肉上划出了某种伤口。
‘什么东西？’
不过那异样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好像是某种幻觉一样迅速消失不见，楚齐光来不及多想，看着台下的众人已经继续自己今天的工作。
‘先把这波韭菜割了，等回去再看看胸口是怎么回事了。’
随着两台纺织机的登场，现在的气氛一下子达到了最高潮。
人群不断朝着台上的机器挤过去，似乎是想要看清机器运转的每一个步骤。
当确认了无人操作，当看清了那纺纱、织布的效率之后，在场的观众们都忍不住发出惊讶、赞叹之声。
“竟然真的不需要人工。”
“速度好快，比普通作坊里的织工效率高了好多。”
“真是稀奇了，这玩意怎么动起来的？”
有人只是看个稀奇，但也有人结合刚刚楚齐光给出的各种数据，从这两台机器中看到了巨大的商业价值。
王才良父子也被邀请了过来，此刻父亲王承望瞪大眼睛看着那两台机器：“这两台机器，简直是价值万金啊。”
他转头猛地看向王才良：“你说楚贤侄真的要把这赚钱的机会让给这么多人？”看到王才良点了点头，他不解道：“想不通，想不通啊。”
与此同时，台上的楚齐光已经继续说道：“这两台纺织机具包揽了从棉花到棉纱再到棉布的所有工序，不但无需人工，产力更是提升了整整二十倍。”
“而一台机具的造价，不过四、五十两银子。”
听到这话，下面又传来了一阵惊呼。
楚齐光拍了拍手，后方的画卷又落下来了新的一张，上面是传统机具和水力机具的产能对比。
“传统手工机具，纺者日可得纱四、五两，织者日成布一匹。”
“而新的水力机具，则可日夜无休，产力更是二十倍于传统机具，一机一日便可得棉布五十匹。就算受限于河流水量之季节影响? 一年也可产布一万匹以上。”
“减去了人工成本，市面上根本没有棉布可以和我们竞争价格，我们将横扫北方的棉纺市场。”
“如果是一百台新机具? 一年便是一百万匹棉布。”
“一匹棉布在灵州作价3钱? 如果卖给妖族互市……哪怕只卖6钱? 一百万匹也可得白银60万两。”
与此同时，新的画卷再次落下，上面是北方数州的棉布市场。
“如果是一千台新机具的话? 这一年便是一千万匹棉布。”
“如果卖给灵州、雍州、京州等北方百姓的话? 哪怕只卖2钱银子一匹，但胜在数量更多，一年也可得白银200万两银子。”
“而一千台织布机? 一千台纺纱机? 所需不过十万两白银而已。”
“大头还是棉花? 要织布一千万匹? 那所需棉花大约一千一百万斤? 本地不够便要从外地进口? 如此一来棉花每斤大约是白银6分，那便是66万两银子。”
听着楚齐光的诉说，在场诸人已经是心潮澎湃。
而楚齐光接下来说的，更是让他们激动无比。
楚齐光张开双臂说道：“但我和吴大官人、尘竺住持辛苦研发出这两台新机具，却不只是为了赚银子? 更是为了建设青阳县? 是为了带在座的各家各户一起赚银子。”
“所以我和两位决定? 我们一共占股五成? 剩下的五成出让给在座各位，与大家一起成立一个青阳商会，让利给各位乡亲父老。”
听到这话? 底下的人都是一个比一个更激动，都想在这几百万两银子的生意里分一杯羹。
“但人数众多，我们怕这五成占股不好分，便又把这五成占股分成了一万股。”
在场众人微微一愣，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个做法，但细细一想便明白了过来，不过是把占股分的更细而已。
有些心思快的已经开始琢磨这每一股能分多少银子了。
而原本的楚齐光出资3000两占股两成，吴巍、道观各出10000两，占股各四成。
现在则是楚齐光占2000股，吴巍和道观各占4000股。
“每一股目前定价10两白银。”
“股份持有人，可以在青阳商会的总部，目前暂定此处，进行股份交易。”
“每一股的交易价格，也会每天刊登在此处。”
“股份虽然可以交易，不过商会每年只进行一次股东变更登记。”
当然，接下来还有一堆密密麻麻的规章制度和商会监管股票的权力被楚齐光列了下来，现在还没人看得懂，但是以后楚齐光如果偷偷地做空、洗盘、对敲、坐庄以后……估计就懂了。
再接下来便是认购股份，在场从最有钱的郝家这样的进士高官之后，到最普通的王家这种地主之家，一共近四十户。
在楚齐光一系列的刺激下，这一万股总价10万两白银得股份很快就被给瓜分完了。
毕竟刚刚一起抄了丁家不久，这些青阳县的地方豪强们手中的白银正没地方花。
“10万两银子就这么凑到了？”吴巍看着这一幕还有点发愣，转念一想自己原本投的一万两银子占的股份，这就价值四万两了？
他第一次感觉到赚银子能这么容易的。
当他把这想法告诉楚齐光以后，对方却是跟他说……这才刚开始呢。
两天后吴巍明白楚齐光为什么这么说了，因为每股的价格已经从10两涨到了12两。
第146章 愚之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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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眼神之中带着不可思议的惊奇。
他缓缓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入手的位置却是一片正常肌肤的触感，感觉不到丝毫的异常。
但在他的视线之中，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空洞出现在他胸口的位置。
那看上去就好像是有人在他的胸口用刀给挖开了一个大洞一样。
而在那黑色空洞的边缘位置，则是一圈紫光流转，看上去就如同紫色的火焰一样包围着空洞。
楚齐光仔细看去，似乎隐隐约约能看到紫色的火焰中燃烧着怪诞的字符，但想要再仔细去看，便看不清了。
一旁的乔智围着楚齐光喵喵乱叫，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这么大一个洞，你不痛吗？为什么没血流出来？”
楚齐光喃喃道：“这并不是洞，它流出的也自然不是血。”
乔智好奇道：“这是个什么玩意？我怎么完全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
楚齐光淡淡道：“愚之环……被诅咒的求道者身上的印记。能够抵抗魔染的力量，但是会流出脑海中的知识。”
乔智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但我就是知道。”楚齐光摇了摇头，抚摸着胸口的愚之环，他轻轻地说道：
“身上浮现此愚之环的人，就算是入魔也会恢复正常，但对于知识的追寻会让他们再次踏上魔的道路，并迟早变成一无所知的愚痴之徒。”
“悲剧的是，他们流出的知识将会造成新的魔染，这或许便是他们遭到放逐的原因。”
乔智看着此刻一脸沉静的楚齐光，担忧道：“你没事吧？”
楚齐光摇了摇头：“应该是某种东西……将这个愚之环弄在了我身上，还给我传授了刚刚的那些信息。”
他的表情此刻有些疑惑：“说是诅咒，但其实却能够防止人入魔，甚至知识流出后造成魔染……也能当作一种防不胜防的攻击手段。”
楚齐光摸了摸下巴想到：“感觉好处比坏处多，为什么会叫诅咒呢？”
在楚齐光的解释下，乔智明白了所谓的知识流出是怎么回事。
这是一种楚齐光可以主动发动的能力，发动了以后便可以选择将脑海中的某些知识‘流出’，流出后的知识会被他彻底遗忘。
而造成的魔染，将会使得他身边数十米范围内的人加速朝着入魔的方向走去，就好像是一口气被灌入了大量知识引发的入魔一样。
不同等级的知识流出，造成的魔染严重程度也不一样。
乔智说道：“不过这种魔染的影响，对不同的人应该也效果不同吧？比如你这样的谪仙之资，就算是大量知识流出造成的魔染，恐怕都不会入魔。”
“而普通没什么资质的小民百姓，随便一点知识流出造成的魔染，可能就会直接入魔了。”
楚齐光点点头：“当然，每个人对入魔的抗性都是不一样的。”他心中感应了一下，就发现自己现在能够造成最严重魔染的知识，便是《不死药》中的残缺咒文和药方。
下一刻，在楚齐光的刻意控制下? 愚之环一点点开始消失，最后完全不见，让他此刻的胸口就和原来一摸一样。
虽然愚之环的出现非常古怪、奇异? 但楚齐光此刻也查不出什么结果? 只能暂时放下? 接受这玩意儿的存在。
他接下来要做的，还是尽快提升实力，以后去了镇魔司……也许可以利用一下镇魔司的力量来查一查这个愚之环的来历。
……
就在纺织机的发布会开完的第五天。
郝家的大厅里? 郝永泰一边吃着茶点? 一边时不时地看向大门的方向，有种坐立不安之感。
等了良久之后，终于看到管家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他连忙问道：“怎么样了？什么价了？收到股份了吗？”
管家说道：“少爷? 现在已经一股20两了！我们18两一股去收? 根本收不到股份? 那帮小户都不愿意随便出手了。”
一听到一股二十两? 郝永泰就感觉到一阵滴血的心痛。
在发布会当天? 完成了股份认购之后，在场的许多富户其实都还不太熟悉这套新玩法。
有些看到了商机的家族第二天便花了一股11两的价钱收了很多股份。
第二天涨到12两……
第三天涨到14两……
……
而当股份的价钱一路上涨后，那些当初卖了手里股份的人们便痛心疾首起来。
郝永泰……显然就是这一类人。
当初发布会后的股份认购上，他代郝家花了1万5000两银子，直接认购了1500股。这主要是源自他对吴家、道观、楚齐光的信任? 以及会上的一个个数字的确把他说得热血沸腾的。
不过后来股份一路长到15两一股后? 他就忍不住卖了500股? 一口气赚了2500两? 开心的一整夜都没睡好。
但结果第二天这股价就又涨了。
到了今天一路涨到了20两，郝永泰不但不觉得自己赚了，甚至还觉得自己亏了2500两。
“不过一股20两? 这都已经翻了一倍了，也差不多涨到头了。”
郝永泰想了想说道：“要不干脆就把手里这批给出了？等跌下来再买进？”
一旁的管家连忙说道：“不能啊少爷，这股价肯定还会继续涨，千万不能这个时候出手啊。”
就在郝永泰和管家们商量着的时候，厉阳县、博阳县、青水县、临河县、山阴县等等北岳府的其他几个大县里，此刻关于水力纺织机的消息更是传的神乎其神。
这都是在楚齐光的建议下，吴家派出的大量人手在推波助澜，加快关于水力纺织机的消息流动。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水力纺织机的存在，开始有其他外县的棉布商人们赶到青阳县，开始打听水力纺织机的消息。
然后楚齐光在发布会的第十天，又召开了一次路演，直接在城北码头数千人得面前展示了水力纺织机的存在。
这一天，楚齐光通向修道第五境的路一口气走到了八成，还差两成便能踏足修道五境，但他也感觉到了越来越强的瓶颈出现在自己的修道路上。
按照乔智的说法，通向第五境的屏障足以将普通的修道者卡住十年甚至二十年。
第147章 绝症少年，带头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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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楚齐光忍受着病魔的折磨，主持完这场路演之后，青阳商会的股价也是如同坐上了火箭一般飞速上涨，大量外地的棉布商人赶来青阳县考察水力纺织机，然后观看路演，然后开始收购股份。
甚至民间都开始出现了集资购买股票的迹象，几家人家一起凑银子只为了买一股。
望着那一路上涨的股价，整个青阳县的人似乎都疯狂了，人人都梦想着一夜暴富、躺着赚钱的未来。
青阳商会的股价之后一路突破了30两、40两最后停在了46两的位置。
然后楚齐光为了回馈市场，回馈家乡父老的支持……宣布了拆股，原先的股份从1股变成了100股，股价从46两1股，变成了4钱6分一股。
股份的总市值没有变化，但每一股的购买价格却是大大降低。
拆股的这一天，整个青阳县都疯狂了，连原本只是围观的小民百姓们都有资格加入了进来，整个县中上至豪门大户，下至贩夫走卒……几乎人人出口都必言股份。
之后楚齐光又是带着吴巍、尘竺和陈刚、王才良以及几个工匠们和新机具一起前往了北岳府府城，在病痛的折磨下连开了三天路演。
到了路演的第三天，楚齐光直入修道第五境。
而整个北岳府似乎都因为楚齐光带来的这场风暴燃烧了起来。
……
永安16年，1月上旬。
青阳县知县何文彦带着一队差役走到了县里最热闹的西大街，便看到人山人海聚集在街道上，一个个都盯着一栋二层小楼的方向。
那里曾经是青阳县县城的一家银铺，前些日子被青阳商会买了下来，专门经营股份交易。
交易所的大门外挂了个巨大的牌子，上面用红字写了9钱9分。
但此刻这个招牌正被人给换了下来，新挂上去的牌子上面写着1两的字样。
看到这个字，在场的围观群众们全都欢呼了起来。
何文彦却是大手一挥，直接将手下差役们派了上去，挤开人群，包围了交易所。
交易所里的王才良走了出来，擦了擦一脑门子的汗说道：“县尊竟亲自带人过来，真是有劳了。”
知县何文彦说道：“本官乃是青阳县父母官，有人在闹市闹事，自然要管。”
王才良立刻吩咐身后的伙计将几个大汉拉了出来：“便是他们几人做假票据，想要冒充股份，还在店门口闹事。却不知道我们的每一股都有人登记，他们对不上身份，当即就被查了出来。”
何文彦大手一挥，便令人讲这些闹事者带了下去严刑拷打，剩下的差役们便留在现场，帮忙交易中心维持秩序。
王才良将何文彦迎了进去，如今楚齐光的股份已经全都转移到了王才良的名下? 这边的新交易所也全都交给了王才良和吴家、郝家、道观派来的账房们一起管理，前前后后足有上百人，才能勉强处理每日的股份交易。
何文彦跟着王才良走进去? 路上就忍不住皱眉说道：“如今青阳县人人言股? 百姓们不事生产? 整天想着买到股份，一夜暴富，真是世风日下? 人心不古。”
“你看看? 现在闹得这些刁民整日弄些歪门邪道，都弄到你们这铺子里来了。”
王才良笑了笑，回忆着印象里楚齐光曾经跟他说过的话? 试着解释道：“这么多银子聚在这里? 有人打歪主意在正常不过。”
“但正是聚起银子才能办大事? 现在青阳县举全县之力做纺织? 未来遍布纺织工厂? 不但工厂里需要工人来做修理、搬运、漂洗、切麻、捡麻、杂工之类的活计。”
“工厂之外还会需要有大量配套工作? 什么码头搬运、长途运输、还有印染、裁衣、刺绣、食堂、辅料、棉花……”
“如今青阳县的土地兼并越来越严重，大量村子里的百姓们无地可种，但以后工厂多了，他们至少还能进城打工，不至于成为流民。”
听了王才良说的话? 何文彦心中暗暗摇头：“那也不应该把股份卖给这些小民百姓? 应该只卖给有功名的人才对? 不然这些刁民只想着买股发财? 我看他们种地、养鸡都不尽心尽力了……”
在何文彦看来农民就该好好种田，而不是进城打工，这样只会增加他的工作量和风险。
但是……
王才良小声说道：“楚兄特意叮嘱我? 知道县尊一向是心怀青阳百姓，也想给县里的纺织业添砖加瓦。所以特意让我留了1000股给县尊您。”
何文彦闻言点了点头：“朝廷一直让北方百姓们多种棉花，就是为了提振北方的棉纺织业。如今青阳县纺织大兴，本官身为青阳县父母官，自然要鼎力支持。”
“外面的差役我就都留在这里了，有谁再闹事你直接知会他们一声就是。”
……
“涨到多少了？”
“1两了，住持，涨到1两了。”
听到这话，尘竺住持满脸堆笑，越想越是开心。
这段时间他每天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派手下道童去查看股价，常常乐此不疲，一天就问个十多次。
法元道士在一旁感慨道：“当初的一万两，如今就变成了四十万两了，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赚钱有这么容易的，这楚齐光有大才啊。”
尘竺说道：“何止是银子，现在整个青阳县，小半个北岳府，全都被绑上了楚齐光的这两台水力纺织机上，如今谁敢拦他做纺织？谁还能拦他做生意？”
就在这时，手下的道童上来禀告道：“住持，楚公子来了。”
尘竺挥手让道童带人上来，同时向法元说道：“这次两件事情，一是楚齐光要用手里的一些股份来换七宝丸，我已经同意了，这些日子已经联系了北岳府的其他道观，一起给凑了凑。”
“另一件事情，就是楚齐光似乎要出远门了，他说说这段时间，纺织工坊外总是有些偷鸡摸狗之辈，你带一队人去那里日夜守着，不准放一个小毛贼进去。”
法元愕然道：“这……不太好吧？观里每天的早课、晚课怎么办？”
尘竺说道：“早课晚课重要，还是咱们的工坊重要？你要尽心守好了，绝不能让人坏了事情，至于早晚课，我批准你们这段时间先不用做了，你给我记住了，这道尊是在你们心里的，不是在早课晚课里的。”
第148章 闭关突破武道五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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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走进来的时候，尘竺便感觉到对方容光焕发，精神状态无比的饱满。
不过尘竺还以为是对方如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正意气奋发才会这样，却不知道如今的楚齐光已经修道第五境了。
同样是第五境，但修道第五境却要比武道第五境艰涩、困难得多，按照乔智的说法……全天下道术第五境的人，可能还不足武道第五境人数的十分之一。
不知道有多少人卡在了各种各样的关卡上，可能枯坐十数年都毫无进展。
像楚齐光这样修道如此迅猛精进的，乔智简直从来没见过，只能用谪仙资质来解释。
而踏入了道术第五境之后，楚齐光听乔智说这已经是窃取了一丝天地灵机，时时刻刻精神旺盛，不再需要睡眠。
同时灵智大开、悟性大增，有能力参悟天道，不但学什么都特别快，也能真正参悟25正法中的道术。
可惜楚齐光现在手里除了一本《不死药》之外，还没掌握25正法中的道术，唯一的《不死药》还是残缺的，而且副作用巨大……就算有了完整版，他也不可能去吃不死药。
但至少不用睡眠和悟性大增这点，就已经对他帮助极大了。
……
楚齐光在道观里拜访了住持尘竺、道士法元之后，便带着新到手的七宝丸回到了自家小院。
这一次他用掉了自己手里三分之一的股份，一共从尘竺手里换来了足足150个七宝丸。
这已经是尘竺从整个北岳府所有道观里想办法弄来的七宝丸了，很可能整个北岳府9个县内大半的七宝丸已经几乎全在楚齐光的手里了。
毕竟尘竺不是自己吃独食的，他在最初就把这股份算在了整个青阳道观的头上，而不是自己手上。
这次青阳观的获利，让整个北岳府的天师教上上下下今后都能分润好处，等于是在教务上创造了极好的业绩。
这让他在天师教的地位大大提升，前几日在北岳府府城之中，他和道纪司羽士见面，也被对方另眼相看，要多加重用。
而北岳府的道纪司羽士，便是监管北岳府九县所有道观的天师教实权人物，可谓是执掌一府鬼神之事。
这让尘竺未来竞争北岳府道纪司羽士的成功率都大大提升，这才能搞来这么多七宝丸和楚齐光交易，而这又能帮助北岳府的天师教获得大量股份。
他还提醒楚齐光把七宝丸运到外州去，不要在灵州内交易……他还以为楚齐光是要做二道贩子，用股份还了七宝丸以后再去卖了，用来赚更多银子。
楚齐光对这次交易也很满意，因为在他看来如果不能换得利益的股份……不论市值多少都只是一堆废纸，这样的废纸他想弄多少就能弄多少。
现在将股份换成了他急需的七宝丸? 用来辅助他突破第五境，这才是他的目标。
因为个体的实力在这个世界无比的重要，早一点提升实力? 都能产生滚雪球的效应? 让他未来获利更多。
至于交易出去的股份? 他有太多办法可以拿回来。
他都不用去割小民百姓的韭菜，以后直接再从天师教手上拿回来便是，保证还让尘竺等人兴高采烈、手舞足蹈。
回到了小院里? 楚齐光便宣布正式闭关? 开始吞服七宝丸。
“150颗七宝丸，差不多能抵得上我半年苦功，再加上我之前吃的、练的? 应该够我突破到武道第五境了。”
吃下了七宝丸的楚齐光立刻感觉到了大脑变得无比清醒、灵活? 让他操纵气血运转到大脑的效率大大提升。
“一颗七宝丸的效果是一个时辰。”
“150颗全部吃完的话? 差不多就是12天了。”
“12天以后赶去朝瑶山的话? 还没错过规定时间。”
于是接下来楚齐光便每日在院中苦修? 几乎断绝了一切跟外界的联系。
随着他体内越来越多的气血不断开始供养大脑? 他的武道境界也迅速而稳定地朝着第五境不断突破。
……
永安16年，1月下旬。
白米快步朝着楚齐光所在的小院跑去，一见到乔智便急匆匆地问道：“先生出关了吗？”
乔智摇了摇头：“还没呢，又出什么事情了？”
白米摇头叹气道：“一个工匠的儿子被绑走了，捕快们找到的时候已经死了。”
乔智气的胡子连抖? 这段时间打青阳商会、纺织工坊的主意的人很多。
而其中最为不择手段的一群人一开始还只是想要挖工匠过去? 但发现挖不动以后? 便开始了各种绑架、勒索、威胁……
这批人在猫妖的查探中极可能出自厉阳县陈家的手笔。
而他们虽然都被差役和道观的道士们拦截了下来? 但总是躲在暗处用些阴损手段……对于股价有很大的影响。
乔智又问道：“陈家说他们也已经弄出了水力织布机，是真的吗？”
白米摇了摇头：“我手下去查看过，应该不是真的? 都是他们造谣。不过五天前棉花仓库的那把火倒是他们找人放的，要不是我们的猫看着那就完了。”
乔智气得倒在了地上来回翻滚：“这帮陈家的人，现在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欺猫太甚啊！气死我啦！”
白米摇了摇头：“听说陈家这次投在棉纺织上有足足十几万两，为了这么多银子……他们是会拼命的。”
陈刚在一旁摇头叹道：“可现在有些人已经把他们造的那些谣都当真的了，真以为他们搞出了水力织布机。市场上还有人在传我们的棉花烧光了、还有什么楚齐光已经卷了银子跑了、什么织布机里是个小女孩在踩。”
最后一点原本是事实……不过万幸得是工匠们在重重压力之下，终于在昨天提前搞定了最后一个关键之处，现在的水力织布机已经用不着周玉娇去踩了。
“这两天正好有陈家找来的三境武者要挑战狗哥，狗哥偏偏闭关不能迎战，很多傻子就真以为狗哥卷钱跑了。”
陈刚叹气道：“这两天青阳商会的股价又跌了一点，吴巍、尘竺那边一直问我狗哥什么时候有空闲，他们想要找狗哥出来主持大局，至少露个面稳定下人心。”
乔智无奈道：“第五境关系到人体和大脑之间的神秘联系，他现在正在突破的关键时刻，不能被打扰。”
一想到这里，乔智就又觉得憋屈无比：“这陈家真是太恶心了，要是我能变成人……”
白米在一旁挥舞着爪子说道：“把他们全都鲨了沉江！”
就在这时，楚齐光闭关的房门缓缓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第149章 围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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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阳县的陈家新修的晖园，松涛阁内。
陈家家主陈子墨，这位曾任翰林院掌院学士，又拜侍读学士的武进士此刻正坐在书桌后椅子上，虽然头发有点花白，却仍旧鹰视狼步，给人豺狼虎豹之感。
此刻的他虽然已经不复自己的巅峰状态，却仍旧是实打实的武道第五境的强者。
他看着眼前的孙子陈月白，问道：“我们最近进了多少股了？”
陈月白说道：“差不多10000股吧，还是少了点。我研究了一下，起码要收个30000股，才能低买低卖，压低他们的股价。如果再配合谣言的话，就能让他们这股价一泻千里，立刻分崩离析了。”
陈子墨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自己这最欣赏的孙子，眼中满是慈爱之色。
他的大儿子、二儿子都是混吃等死的纨绔之辈，倒是这孙子一直以来都展现了不俗的武道天赋。
这次也是对方观察了那个青阳商会的那个股份，弄懂了玩法，还发现了一些破绽。
“楚齐光弄的那个股份我这些天一直在研究，无非是用利益捆绑众人。”
“很多人看似站在青阳商会一边，但不过是为了利益而站。如果我们能打压他们的股价，这青阳商会立刻就分崩离析，甚至不用我们动手，楚齐光就会被活活给撕了。”
当然，陈月白他们还不知道，这套操纵股价的玩法早就被楚齐防着了。
爷孙俩又商谈了一阵，陈子墨才叹到：“这个楚齐光的武道天赋太高了，关键还这么年轻。”
“这次就算弄垮了他弄出来的青阳商会，他也有无数机会可以重来，以后如果中了武进士，背靠吴思齐，对我们陈家就更是要给大威胁。”
陈月白说道：“那爷爷你觉得该怎么办？”
陈子墨淡淡道：“他不死……吾心难安啊。”
就在这时，松涛阁的大门被一脚踹开，楚齐光微笑着走了进来：“巧了，我也这么想。”
陈子墨目光一凝，浑身上下气血勃发，散发出阵阵热流：“楚齐光？”
楚齐光说道：“不用看了，就我一个人。”
陈子墨却是不信也不管楚齐光说些什么，他直接出手，整个人便如同一张大弓蓄势然后爆发，几乎是瞬间出现在了楚齐光的背后。
直到这一刻? 四周围仍旧没有其他埋伏、后手出现，陈子墨虽然不解，仍旧小心谨慎? 但却还是忍不住地涌出一阵狂喜。
‘楚齐光这小子难道傻了？竟然敢一个人深入虎穴？’
‘难道真是道尊显灵? 天助我也？’
虽然如此? 这一刻的陈子墨仍旧很慎重，鹰爪功维持着三成发力，一把抓向了楚齐光的脖子? 其他全身上下的大半精力、力量都在注意着对方可能的埋伏、援手。
但下一刻? 他才知道他最应该防备的不是别人，这个屋子里最危险的生物就在他的面前，就是他眼前的楚齐光。
咔嚓咔嚓……轰！
伴随着楚齐光脚下的砖石层层碎裂? 一股股热浪朝着四面八方涌来? 就好像是一个铁匠铺里的大火炉被塞进了房间里? 又如同是冬天过去? 气候一下子进入了盛夏。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陈子墨眼中一片愕然。
这种以纯粹的气血之力? 造成一转眼间如同气候变化一样的错觉……
‘这种爆发力，已经是第五境发开脑力以后，能调动全身每一寸的气血力量……才能达到的境界了。’
‘这个楚齐光……他第五境了？’
‘怎么可能？！’
‘怎么会有15岁的武道第五境？！’
这一下楚齐光踏地爆发，热浪澎湃的异相极大的冲击了陈子墨的神经，甚至让他有了那么一瞬间的走神。
而就在他走神的这片刻之间……恶风扑面。
蓄势待发的楚齐光已经一拳击出? 拳未至? 炎热的狂风已经直接吹散了陈子墨头上的发簪。
下一刻拳头带着十成十的力量狠狠撞击在了陈子墨的鹰爪上。
砰！拳爪相击的瞬间? 陈子墨只感觉到自己的右手一阵剧痛? 已经瞬间骨裂了。
一击之下，陈子墨越发惊愕：‘他的体力……竟然比普通的五境武者还强？！’
看着再次追上来的楚齐光，陈子墨强行压下了心中的震惊和不安? 强提浑身气血，在一声怒喝之中，施展出了天宇学派的燎原拳法。
但他的燎原拳法却是远超楚齐光过去见过的任何人，漫天拳影混合着气血勃发的热流，就好像是一片真的燎原之火朝楚齐光烧了过来。
面对陈子墨的这拼死一击，楚齐光则是以拳对拳，招招硬撼，在如同雷响一样的轰隆震鸣声中，直接破开墙门，将陈子墨一路打了出去。
两人一来到院中，十几位手持棍棒的护院已经围了上来。
看到这一幕的陈子墨心中松一口气，这也是他刚刚怒吼的原因。
眼前楚齐光被自己人围了起来，陈子墨心中杀意狂涌的同时，却又泛起了一丝贪婪：“拿下他！别杀了……”
另一边的陈月白却是从头到尾傻傻地看着这一幕，从刚看到楚齐光时的不解，到后来看到楚齐光竟然一个人将自己的爷爷，将一个致仕的武进士活活从屋里打出到了墙外的小院。
“楚齐光第五境了？这是什么妖孽？15岁的第五境？”
想到这里的时候，从小练武的陈月白也忍不住地升起强烈得嫉妒和恶意，只想楚齐光马上被众人围殴打死。
“15岁的第五境……这世上不应该有这种天才。”
待看到护院们和爷爷将楚齐光团团围了起来后，陈月白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但他很快就发现，对方虽然被围攻，却施展出一套奇异无比的借力打力之法，所有对他的攻击都被一一牵引挪移到了周围，正是楚齐光的不死印法。
这套武功最是不惧围攻，此刻全力发挥之下，看上去不是楚齐光在被围攻，而像是楚齐光一个人在围攻众人。
几乎越战，陈子墨越是感到心惊。
但此刻并没有人能够察觉，在这如此激烈的打斗之中，楚齐光的胸口逐渐有一团团黑色的物质流了出来。
第150章 知识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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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之环，是楚齐光在精神升华后获得的新能力。
能够让他通过知识流出造成魔染，影响他周围数十米内的人。
此刻随着楚齐光主动放弃《不死药》的知识，愚之环再次从他的胸口位置浮现了出来，紫色的火焰像是在不断燃烧，黑色的未知之物如同血一样从环内流出。
而小院之中，陈子墨又是和楚齐光对拼一拳，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后面越来越痒。
他一爪扫出，和楚齐光手掌碰触的瞬间，便在一股诡异的牵引力下命中了一旁的护院，将对方一爪甩飞了出去。
这个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后面更加痒了，那股钻心的痒来的如此突然，如此深入骨髓……
陈子墨终于忍不住地伸手朝背后一抓，便感觉到了一阵肉屑翻飞，自己的手上已经全是鲜血和碎肉。
他惊呼一声，想要向后退去，却发现脚下一软，倒在了地上，他的双脚已经变成了一滩柔若无骨的烂肉。
四周围的其他护院们朝他望了过来，陈子墨想要呼救却猛地一窒，
他看见那些护院们的脸上长出了一根根触手，甚至有一个人的眼眶里有触手伸出，正卷起那人的眼珠。
‘入魔了？’
一股混沌逐渐笼罩了他的意识，他看向楚齐光的方向，看到对方邪笑着走来。
他喃喃说道：“你……你干了什么？”
楚齐光好奇地问道：“入魔是什么感觉？”
陈子墨强自支撑着自己的意志，一把抓住了楚齐光的脚踝：“你……你……”
楚齐光眼中的邪意更甚，拍了拍陈子墨的肩膀说道：“放心，我会斩草除根的。”
陈子墨张开嘴巴，哇的一口吐出了一连串黑色的粘液。
他想要在说些什么，却只能看到一个巨大的黑色空洞逐渐布满了他的视野。
通过那个空洞，他似乎能看到那超越一切人类想象的奥秘。
难以描述的低语声从那空洞中传来，散播着邪意的魅力。
陈子墨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朝着那黑色空洞看去，并深深地为之着迷。
当他的脑袋掉在地上时，脸上却仍旧带着迷醉的笑容，操纵着自己扭曲、畸形的身躯缓缓爬向了陈月白。
陈月白因为离得比较远，倒是还没有入魔，此刻尖叫着想要逃跑? 却感觉到脚下一痛，已经被楚齐光丢出的石子打断了双腿。
在陈月白的惨叫声中，楚齐光抬头望天? 感受着自己心中戾气尽去? 精神方面似乎又有了一些升华。
‘按照乔智所说? 修道第五境最后不论如何提升，都会进入一种越来越容易感应天道的状态。’
‘但如果没有正确的修道法门的话，越是感应天道奥秘? 反而越是容易入魔。’
‘修道第五境也许可以称得上是一条不归之路。’
‘不成仙便成魔。’
‘不过一般人也不像我这么容易提升。’
伴随着陈月白的呼喊声逐渐微弱? 楚齐光便在其他人赶来前离开了陈家。
所有陈子墨、陈月白还有那十几名护院……这些目击者要么死了，要么变成了魔怪。
陈家自此之后，必然是一蹶不振? 楚齐光唯一要做的便是让事情和自己撇清关系。
他出来后不久? 就在约定的位置找到了乔智等几只猫妖? 然后按照之前规划的路径撤离了厉阳县。
路上的乔智忍不住问道：“怎么样？陈子墨是不是很惊讶？他怎么震惊的？他临死前什么表情啊？”
看着其他猫妖也都一脸好奇地望过来? 楚齐光心道这帮猫妖还真是喜欢看戏。
无奈之下? 他就随便描述了一番当时的场景。
楚齐光的描述干巴巴的? 乔智却是听得津津有味，最后一脸可惜地说道：“唉，让我来帮你打这一架多好。”
“说起来我还以为你不会直接动手呢，想不到你这次下手这么果敢。”
楚齐光闻言之后，脸上没有表情变化? 心中却是忍不住泛起了一丝波澜。
他开始分析自己的这次行动。
‘陈家前前后后投入了十几万两的银子? 目前看来也没有收手的意思? 已经结伤了死仇。’
‘而我武道第五境? 有妖怪接应，还有愚之环的能力让对方入魔，可以让这次的案子怀疑不到我的身上。’
‘所以动手杀了陈家? 的确是最快、最有效的手段……但是……这的确不是我的习惯。’
他回想起了自己这次闭关武道进入第五境之后，身上的一些变化。
武道第五境，乃是以气血连接到了人体神秘无比的大脑上，可以通过气血来供养大脑，增强大脑对于身体的控制力和运动能力。
于是到了第五境的武者，能够发挥出全身上下每一丝气血的妙用，能够爆发出肉体的每一寸力量。
不论爆发力还是体力都远超第四境的武者。
‘是因为踏入了武道第五境的关系？力量的增长，让我更倾向于直接动手了？’
回到家后，楚齐光无意间摸了摸胸口，找出了一本书册来，他打开一看，发现上面记载的是《不死药》上的咒文和药方。
他的心中立刻闪过一丝明悟：‘我这次发动愚之环，是流出了《不死药》的咒文和药方吗？’
于是他看着书册上那熟悉的笔记，开始再一次学习《不死药》的咒文和药方。
而就在楚齐光发动愚之环的那一刻，整个北岳府似乎都被一股无形的波动所扫荡。
青阳县的码头上，一片黑影在河面上浮现出来，最后化为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看向了楚齐光所在的位置……或者说愚之环所在得位置。
……
次日，陈家家主入魔之消息遂传遍厉阳县。
传闻是夜，陈子墨入魔后杀死自己的孙子陈月白，又将十余名护院尽皆魔染成怪。
怪物所过，生灵涂炭，房屋倾倒。
当道士们赶至时，浓郁恶臭扑面而来。
诸人沿血迹一路追赶，最后找见一魔怪。
其头如盆盖，身形如房屋大小，从背上的血肉中勉强能看出陈子墨的面孔。
厉阳县有老人叹到，陈家十代积累，尽亡于此代，皆因道心不坚，才惨遭魔染。
众人皆以为然，遂越发信奉玄元道尊，厉阳县道观此后香火鼎盛，福佑一方。
第151章 魔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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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怪带来的灾难，让陈家一下子死了二十多人，陈家的园林也倒塌大片。
而就在陈家完蛋之后，他们的家产、股票、棉花存货很快都被当地的道观、衙门、还有各种亲戚、邻里给蚕食殆尽。
其中棉花还五成价钱出给了总裁王才良，总裁这个职位是楚齐光定的，专门在他不在的时候，负责商会的各种事务。
这些棉花算是用作以后纺织厂的原料了，让青阳商会大赚了一笔。
青阳县这边，随着楚齐光出关后坐镇大局，又是一连串破除谣言、扫清不利消息的命令执行下去，没有了陈家的阻拦，青阳商会的股价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继续稳定增长了起来。
整个青阳县，也再次开始了团结一致打造纺织业。
而时间也快到了楚齐光出发前往朝瑶山的时候。
……
这天早上，楚齐光盘膝而坐，服用了配合修炼用的火丹之后，他缓缓打开了眼前放着的25正法之一的《须弥山王经》。
这是他武道修为突破到第五境之后第一次修炼这部武功。
果然这一次在参悟上面的图文时，立刻就和过去的感觉不同。
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气血如同燃烧了起来一样，体温开始一点一点地逐渐提升。
与此同时，他的双手几乎是不自觉地按照经文上的手印不断变化。
第五境修为带来的精妙控制力、爆发力让他的十指弹动之间，如同是莲花绽放。
而伴随着十指手印的变化，楚齐光感觉到气血的运转更加汹涌澎湃，自己的体温开始以一种不可思议地速度提升着。
他感觉自己手中绽开的莲花，就好像是一朵火莲。
而第五境的强大气血更是助长了这种体温的上升，甚至连他的大脑都因为有气血供养，整个像是燃烧了起来。
如果不是之前服用的火丹增强了自己对于高温的抗性，恐怕这一刻他要么放弃修炼，要么最后自燃而死。
随着楚齐光身上的异常变化，整个房间内的温度也随之不断上升，就像是一下子从寒冬腊月变成了炎炎夏日。
而在这种气血的高强度运转下，楚齐光感觉到自己的肉身正一点一滴地朝着一种非人状态开始转化，变得越来越柔韧、越来越强壮、越来越适应高温……
就在楚齐光浑身上下一片通红，散发出阵阵白气的时候。
一旁的乔智立刻一把合上了经书，大喊道：“快停下！快停下！要到极限了！”
楚齐光看着被合拢的经书，脸上挣扎着一丝丝不舍之意。
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就好像是被太阳烘烤一样，经书上的图像似乎也化为了一道道火焰，吸引着他一头撞入，拥抱那更加温暖、更加圣洁的某种东西……
另一旁被热得满头大汗的陈刚立刻打开房门，藏好经文，不断地呼喊楚齐光。
良久之后，楚齐光才勉强平复了心境：“这玩意太邪门了，如果没有人看着? 还真不好独自修炼。”
乔智看他没什么事了，便赶紧跑了出去凉快凉快，这房子里对他这只长毛猫来说真是太热了。
楚齐光这边还在一点一点恢复状态? 突然一阵惊叫声传来? 他立刻走出去查看。
……
就在片刻之前? 乔智刚在花坛里拉了个屎，就发现一只颜色纯白的母猫。
那猫的身上看不到丝毫杂色，一双眼睛如同红宝石一样闪亮? 修长的身体更显得身材曼妙? 一举一动都深深吸引了乔智。
乔智挺直尾巴便走了上去，昂首挺胸地说道：“你好，我叫乔智。江湖上都喜欢叫我及时雨。”
母猫：“……”
看到母猫仍旧一脸懵懂的模样? 乔智说道：“好像是没什么妖气。”
一想到眼前的猫只是个普通猫? 而并非猫妖? 乔智便一下子兴趣缺缺了。
但就在这时? 眼前这母猫却是一下子凑了上来? 对着乔智的鼻子、脸颊、胸毛、脑袋不停闻了起来。
“你干嘛……好痒……好痒……”
乔智被对方的鼻子蹭得难受? 却又感觉有点舒服，看着母猫一脸懵懂的样子，他忍不住说道：“下面点，再下面点。”
就在乔智这么想着的时候，却看到对方突然张开了嘴巴露出了虎牙。
乔智立马说道：“别咬我? 警告你别咬我啊……”
却看那母猫的嘴巴一下子飞速扩张? 几乎要将乔智整个都吞下去? 嘴中更是有着十几排的牙齿? 好像锯齿一样旋转起来……
乔智被这一下吓得尾巴都软了，整个猫惊叫着、跳跃着、翻滚着掉下了墙头，抬头再看? 就发现那母猫已经变回了原来天真可爱的模样，丝毫看不出刚刚的那种扭曲变化。
乔智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你……你是魔？”
就在乔智惊叫的瞬间，楚齐光、陈刚还有四周围巡逻的猫妖们都跑了过来。
那白色母猫一看到楚齐光便窜了过去，一下子扑向了楚齐光的怀里，却被楚齐光伸手一抓就提住了脖子。
但这猫还想要一直朝他的胸口蹭去闻去，甚至能看到她嘴巴一张开，便有几根触手朝着楚齐光卷去。
楚齐光一开始还以为这是一只普通的猫，看到这一幕也是吓了一跳。
不过眼前这魔物虽然看着吓人，但是实力并不强，被楚齐光轻松制服后就关进了铁笼子里。
看着铁笼子里不停挣扎，时而变成白猫，时而变出一根根触手、锯齿的魔物，楚齐光、乔智都是满脑的问号。
乔智疑惑道：“这魔物到底是哪里来的？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楚齐光分析道：“他好像不是要攻击我们，而是……”回想着眼前魔物的行为，他突然闪过一丝明悟。
‘我胸口的位置，是愚之环。’
‘如果说愚之环可以流出知识，制造魔染的话，那么魔被愚之环吸引过来，似乎也合情合理。’
乔智在一旁建议杀了这魔物，楚齐光却摇了摇头，这还是他第一次抓到一个活着的，实力弱小，并且攻击性没那么强的魔物，不好好研究一下实在是可惜了。
对这个世界的魔染、入魔、魔物，他一向是万分好奇且关心。
想到对方可能是被愚之环吸引过来的，楚齐光干脆将对方带到了妖隐村背面的无人区里，打算进行一些实验。
第152章 知识换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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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智一脸关切地看着楚齐光，挥舞着爪子说道：“一定要当心啊！”
看着已经拉着妖怪们退后三百多米远的乔智，楚齐光撇了撇嘴，看向了手中的铁笼。
似乎知道无法挣脱铁笼的关系，里面的白猫已经安静了下来，就好像是普通野猫一样静静匍匐着。
但是当楚齐光要发动愚之环的时候，这猫明显感应到了什么，站了起来拼命想要钻出笼子，想要朝楚齐光这边跑，甚至嘴巴张开撕咬笼子，一根根触手穿过铁笼伸向楚齐光。
楚齐光心道一声果然是愚之环的原因，继续发动能力，选择了将《不死药》的相关知识流出。
随着楚齐光的这番动作，眼前的魔猫安静了一瞬间，接着像是陡然间炸开了一样，浑身上下变出无数的触须、肉刺、眼睛、牙齿、嘴巴……宛如彻底疯狂一般，不停的颤抖起来。
另一边的楚齐光则是瞬间双眼变得漆黑一片，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像是被抽离出了身体。
黑暗之中，一个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声音传了过来。
“愈是参悟天道之妙，则愈是易入魔。”
“天下间除了六大正法外，便无入道之路乎？”
“或曰知识如毒，愈是学者愈是病入膏肓。”
“或曰天道何将人引入魔路？若天道如此？人非人？魔非魔？”
“吾曰，魔非魔，乃天道之体，知非知，乃天道之用……”
楚齐光勉勉强强听了对方后面说的一大串话，发现这个声音的意思，是说魔并非是一种邪恶，而是一种更高级的生命，知识并非是单纯的信息，而是一种能量。
天道散发出名为‘知识’的能量，导致了魔这种生命的出现。
不同的魔（生命）接受了不同的知识（能量），便能拥有不同的能力。
就好像人通过学习不同的知识，掌握了不同的能力。
而魔相对来说则更加高级，更加便捷。
他甚至提出，人是从魔中退化出来的。
选择抛弃理智，重新回归魔那种吸收知识，然后直接成长的状态，可能才是顺应天道而行。
不过最后他也没能成功证明他的理论，只是说皇帝已死，所有的计划都终止了。
他最后将自己和后来者的成果都放在了这里? 供更后来者学习。
听完了这番话的楚齐光脑袋里却是涌起了更多的疑问。
“六大正法？现在是二十五正法，难道那这个留言来自很久很久以前的时代了？”
“皇帝死了，计划停止？这是哪个朝代的皇帝主持研究的吗？”
“这到底又是个什么东西? 为什么我在那魔猫面前用了愚之环? 会连接到这个东西？他又是怎么存放后来者的成果的？”
……
没人解答楚齐光的疑问? 似乎那个声音的主人认为能够接触到这里的人，必然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楚齐光的意识继续穿过一片黑暗无垠的空间，然后一阵光影在他的面前出现。
那是两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似乎正在房间里相互争吵。
其中一个老者说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你本来是我最期待的弟子，未来的本教掌门大法师，但这二十多年来修为没有寸进? 还在研究这些东西……”
老者对面的青年说道：“师父? 你听我说? 我已经弄明白了? 不死药的最大用处? 不应该是用来追求不死? 而是对于血肉生长的催发，将血肉当作工具来使用，就和那些魔一样……”
“混帐，不死药乃陛下钦定，岂是你可以胡说的？”老者却是一巴掌将青年打倒在地：“你如果只是瞎搞些活尸、血池我也就不管你了? 但你竟然蓄养魔物? 那我也不能容你……”
青年哈哈大笑了起来：“既然如此? 我便退出天师府！”
光影来得快? 消失的也很快，楚齐光只能看到巨大的火光，听到凄厉的嘶吼声? 一切便戛然而止。
接着，一种和《不死药》有关的知识涌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当他接收完这些知识后，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被嗖得一下拽了出去，最后隐约能看到一片黑暗的空间中，似乎有一道星光闪亮了起来。
楚齐光再次回过神来时，眼前的一切仍旧是他发动愚之环前的模样，就连那魔猫也一动不动地躺在笼子里，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楚齐光回忆着刚刚得到的那股记忆，一个叫做血池的东西涌入他的脑海之中。
血池，似乎就是那个青年研究《不死药》之后得到的成果。
楚齐光看着眼前的魔猫，回忆着自己脑袋里得到的新知识，越想越是觉得惊讶。
他先是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找到了自己抄录的《不死药》残缺内容。
“那个青年似乎也是蓄养了魔，最后还说退出天师府？天师府和现在的天师教有关吗？难道不死药最初是天师教搞出来的？”
接着他心中不断推测起来：“目前看来，制造魔染可以喂食魔，通过喂食魔，似乎就能连接到刚刚那个地方。”
“那么说来，这是这个世界的历史上，有很多人通过喂食魔来到达了刚刚那个地方，然后留下了自己的知识？”
“难道说，这个世界的历史上，不只是我一个人得到过愚之环？”
“但我为什么只能看到这个血池的内容？”
“是因为我知识流出选择的是《不死药》？”楚齐光心里问完就瞬间反应了过来：“是了，应该是为了保护使用者。毕竟知识太多会入魔，所以选择流出什么知识，就会得到某个过去研究者的相关成果。”
此刻的楚齐光简直是对魔、愚之环还有那些留下成果的人好奇极了，但他唯一能想的了解这些人的办法，只有去翻阅史籍。
‘镇魔司……如果说天下间哪里最有可能存放这方面资料的，除了皇室的书库，恐怕就只有镇魔司了。’
这一刻的楚齐光，对朝瑶山之行越来越期待了起来。
“还有这个血池，待会要试试看到底有没有我脑子里说的那么厉害。”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有另一个办法能够多知道一些东西。
“如果《不死药》流出可以得到这个血池的成果得话，那《须弥山王经》……”
然后他试验了一下后，又看了看地上的记录：你现在忘记的是《须弥山王经》。
但楚齐光知道自己这次发动愚之环后，什么东西都没得到。
“难道和修炼一样？须弥山王经……要把经文拿过来？”
半个时辰之后，楚齐光拿着原先藏好的《须弥山王经》，再次出现在了魔猫的面前。
这一次他一边看着眼前的《须弥山王经》，一边发动了愚之环，果然意识再次穿过了那片黑暗的空间，一阵阵光影在他的面前闪烁了起来。
第153章 炼魔术与血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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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的变化之中，这一次却是一个老年男性的身影以及他的独白。
而一听到他说的话，就让楚齐光吃了一惊。
“这个地方地方，叫做虚空。我还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做虚空网络。”
“这个虚空……应该属于天道的影子，类似于什么亚空间、次级维度之类的地方，存放了大量表层宇宙之中的信息。”
“似乎每一种魔物，他们本来都能连接上天道，但是又被什么东西阻挡了，于是只能连接到虚空，也就是这天道的影子。”
“因为虚空中本来就拥有大量表层世界的信息，所以发现了这里的人，可能就把这里用来当作秘密存放信息的地方。”
“而我们通过魔连接上虚空的方式，应该都是愚之环和入道正法，所以每次都能连接到同一个虚空坐标，就能在这个固定位置存放信息。”
“对了，我叫赵吉，目前所处的时代叫做魏，拜在了金刚寺的门下，这才学到了须弥山王经。”
楚齐光脑海中迅速回忆了起来：“魏？离现在的汉，大约有四千年了。”
那个老者继续说道：“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一个叫做地球的地方，可惜我再也没能回去。”
楚齐光刚刚听这人说话的语言风格就感觉有些不一样，此刻一听对方竟然也来自地球，更是吃了一惊。
那个老者继续说道：“如果有老乡能听到我这番话，我要告诉你这个世界和地球有着某种超出想象的联系。”
“这里的文化、历史、语言都和地球有极度相似的地方，也许是平行世界？我也不知道，这可能是回到地球的线索，可惜我只研究到这里就要死了。”
“接下来是我根据愚之环和须弥山王经创造出来的炼魔术，用这个方法可以控制魔物，当作一种工具来使用，不过用多了还容易入魔，我一直没能规模化……”
……
当楚齐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意识似乎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肉身上，而脑海中也多出了名为炼魔术的知识。
这门炼魔术……就是发动愚之环流出炼魔术的知识，用完后就能永久控制50米以内的魔物，当然还有个前提是魔物体内必须有血液在流转。
之前通过《不死药》学到的那门血池也是一样，做好准备后，发动愚之环流出血池的知识，就能将目标改造成一种名为血池的产物。
而这一次的学习，也让楚齐光越发理解虚空网络中的那个留言。
魔物可以吸收知识进行成长或者说变异? 知识对魔物来说……也许就相当于能量。
虚空网络中楚齐光得到的炼魔术和血池，都是这种依托于这个理论。
通过愚之环进行知识流出，炼魔术和血池就可以产生不同的效果。
接着楚齐光就看向了身旁铁笼子里的魔猫? 打算试一试炼魔术。
“不过每次施展这个炼魔术? 都得重学一遍炼魔术? 真是不方便。”
不方便归不方便，楚齐光还是先将炼魔术记录了下来，然后他就对一旁的魔猫施展了炼魔术。
只见魔猫身形一震? 体内的血流发出哗哗轻响。
楚齐光说道：“坐下。”
“举起右手。”
“躺倒。”
眼前的魔猫就好像被操纵的木偶一样? 伴随着体内血液的流动，直接按照楚齐光的命令坐下、举手、躺倒。
“这个炼魔术还挺好用的，不过赵吉说这个术用多了容易入魔? 就是指不断学习的过程吧。”
“我好像没什么感觉? 应该是乔智所谓的谪仙之资起的作用了。”
“不过炼魔术? 能不能控制活尸？”
楚齐光决定找一只活尸来试一试? 发现无法控制。
“是因为活尸的血不再流动的关系吗？炼魔术要求魔物体内的血必须是流动的? 是通过血来控制魔物。”
“等等? 除了炼魔术之外，我学会的另一个血池，似乎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血池的准备工作有些繁琐，楚齐光一边准备，一旁的乔智跟一帮猫妖们就躺着看楚齐光忙来忙去? 眼中一副好奇和看好戏的表情。
魔猫的听话? 楚齐光的愣神? 活尸被带来……每一次看到新的变化? 猫妖们都是张大嘴巴，一脸震惊的模样，接着又继续躺回地上看下去。
但血池的准备工作比较多? 楚齐光又去县城买了大量的草药和猪肉，接着回来继续。
就在楚齐光准备血池的时候，周玉娇也蹦蹦跳跳走了过来，还没靠近就大叫大喊道：“哥！我腿那几天蹬的酸死了！你毛还没给我呢！”
“你在干什么？”
“咦？你拿鸡干什么？是要烤鸡吗？”
“哥！能不能分给我吃一点？”
“哼，不肯就算了，真小气。”
楚齐光摆摆手道：“离远点，不要碍事。”
周玉娇气得一蹦一跳地跑远了，但又忍不住偷偷转过头看楚齐光在干什么。
便看到楚齐光这一次先将自己的血洒在了猪肉上，然后发动了愚之环，流出了血池的知识。
眼前的活鸡陡然一阵膨胀，化为了一大团血肉，将四周围的猪肉、草药都吞了下去。
便看到这团肉不断扩张，逐渐变成了水池的模样，甚至四周围的边沿也逐渐变成了一种看上去像是岩壁的生物组织。
接着池中的鲜血越来越多，很快就填满了整个池子，变成了一潭大概有四平米大小的血池。
里面的血水不断传出阵阵波涛，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翻腾一般。
但楚齐光知道这血池里只有血水，这些血水会周而复始地运转，具有消化食物、药物的功能。
‘这个血池是活的，向里面投喂食物的话，可以加快血池的成长，补充血池的消耗。’
而这个血池的作用就是修复活尸，喂食活尸，以及改造活尸。
只要将活尸丢进去，血池中的血水会进入活尸体内运转，起到修复、喂食、改造等作用。
楚齐光将刚刚试验的活尸丢了进去，然后一手按在了血池的边沿上。
便看到大量血水在他的意志下将活尸包裹了起来，整个活尸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了变化。
原本干枯、凹陷的血肉再次活了过来，伤口再生愈合，整个活尸都被修复完成。
接着则是改造，在楚齐光得意志下，血水如同一个茧一样将活尸包裹了起来。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血茧散开，露出了里面的活尸。
便看到此刻的活尸已经变成了身高超过2米，并且身材壮硕的小巨人。
而原本浓郁的血水已经变得透明，耗尽力量后变成了普通水的模样。
第154章 种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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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血池中的小巨人，楚齐光给这玩意取了个名字叫种田者。
“长这么壮，一看就是种田好手。”
之后楚齐光直接施展了炼魔术，发现这一次施展成功了。
对方的体内此刻有血池打入的气血在流转，让他能够控制这头活尸。
还要多亏这头活尸生前的人类大脑，让他保有一些基础的智能，能够处理楚齐光一些简单的语音命令。
控制了这头‘种田者’以后，楚齐光就测试了一下他的体力，发现至少是普通活尸的三四倍。
而且经过血池的充能之后，新的活尸再也没有了对于进食的那种渴望，不会再发狂了。
不过运行的过程中，这头活尸会不停消耗血池打入的气血。
楚齐光估算了一下，血池一次打入的气血，足够让种田者不眠不休地工作一天一夜。
“一个这样的种田者，大概一个人就能负责几十亩的耕田了。”
“但种田者需要每天泡进血池里补充气血。”
想到了这里，楚齐光已经再次看向了血池。
血池中的血水仍旧在不断翻腾、涌动，就好像一名武者在不断运转自己的气血一样。
在楚齐光的理解中，这个血池就是一个活着的器官。
每天除了进食和工作之外，就是不断地运转气血进行修炼。
随着时间的推进，修炼后的血池就会不断成长，拥有更多、更强的能力。
整个过程，就像是武者从第一境修炼到第五境一样。
楚齐光心中想到：“这是一个利用道术和武道创造出来的机器。可以像武者一样自我成长、提升，然后运用道术的力量来修复活尸、改造活尸。”
而除了可以投放谷物、肉类等进食之外，投放丹药也能加快他的成长速度，就好像是武者服用丹药。
但哪怕不进行投喂血池其实也可以维持运转，慢慢地自我补充气血，只是会停止成长。
现在血池每天自我恢复的气血，就足够改造一个‘种田者’，或者10个‘种田者’进行一次气血补充了，想要补充更多气血……便需要投放食物。
接下来楚齐光想了想，就把王才良、还有妖隐村现在负责种田鼠妖金吉、负责养鸡的宋白石都喊了过来。
此时的血池之中，原本几近透明的池水已经再次多了一丝红润。
看着这个有些诡异的血肉池塘，还有池塘边站着的足有两米高的种田者，王才良是满脑门子的汗水。
这些天来他当了青阳商会的总裁，在商会之中简直是一言九鼎、呼风唤雨，连他爹和他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了。
原本那些酒肉朋友更是对他尊敬有加，成天拍着马屁，向他打听股价还有纺织厂的事情。
天天晚上还要吃酒席，动不动又要去青楼里应酬。
虽然每天的工作都比过去忙了许多，但王才良这小日子还是过得美滋滋的，感觉自己已经走上了人生巅峰，甚至武科也有点懒得考了。
直到现在? 再次被楚齐光喊来妖隐村，站到了血池和活尸面前，他就好像被一盆凉水浇在了身上? 淋了个透心凉。
王才良看着身边的妖怪和眼前的活尸? 心中一阵长吁短叹：‘唉……好好做生意不行吗？楚齐光干嘛老要搞这些歪门邪道？这被抓住了……是要全家充军的吧。’
与一副被逼上梁山感觉的王才良不同? 鼠妖金吉一路逃难来到了大汉，却是吃尽了苦头，能在妖隐村安安稳稳种地已经让他很开心了。
现在不仅是有田种? 还有活尸辅助种田? 更是让他感觉轻松了许多，只希望能一直在妖隐村这么安安稳稳过日子就好了。
另一旁的宋白石原本是南涧村的村民，已经是等死的他们被楚齐光拉到了妖隐村? 还施展了天妖筑基法恢复了体力? 这些日子在妖隐村种田、养鸡、造房的日子? 对他们来说简直犹如重生。
看到了身高两米的种田者之后? 金吉凑了上去连连惊叹：“这……这也是活尸？怎么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一旁的宋白石瞪大眼睛看着种田者? 脑海里立刻就想起了自己那变成了活尸的孙子? 结结巴巴地看向楚齐光：“这……活尸是死而复生了？”
楚齐光摇了摇头，告诉了他们这只是利用血池对活尸进行了升级改造。
然后楚齐光试了试……让种田者听从王才良、金吉、宋白石的命令，发现完全没有问题。
种田者保留的大脑让他能够理解这个简单的指令。
然后又让王才良指挥种田者，让种田者听从乔智的命令，发现也成功了。
接着楚齐光又让王才良、乔智同时下令? 发现种田者会听从王才良的命令。
如此便形成了楚齐光到王才良? 再到乔智这三层权限。
种田者的智能比楚齐光想象得更要高一些? 不但能够多次授权? 还对权限的高级、低级有所反应。
楚齐光微微一笑，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
一旁的乔智却是提醒道：“这样岂不是谁都能控制这活尸了？会不会不安全？”
楚齐光笑了笑说道：“就是要谁都能用才好。我需要的不是一只听话的活尸军队，而是人人都能配合的生产伙伴。”
不只是血池改造出来的种田者? 就连血池本身……楚齐光让王才良试了试，他也能操控自如。
这在血池的创造者看来，本来被认为是一个缺陷，但在楚齐光看来……这种便捷性才是血池最大的优点之一。
就好像刀剑一样，人人都能使用并不是缺点，只需要小心保管，别让对手抢去。
接下来在楚齐光的吩咐下，王才良去县城里进一批药材，顺便让叽叽喳喳帮忙运输。
金吉则挑选了9只活尸拉到了血池这边。
宋白石则是把养殖的公鸡赶了一批过来。
做完了准备之后，楚齐光一口气制造了9个血池，然后对拉来的9个活尸统统进行了升级改造。
看着血池中一个个身材壮硕的活尸，王才良的心中无奈叹道：‘唉……真是越搞越大了，这下全家充军估计都不够了，估计被抓了就要满门抄斩了。’
现在满门的脑袋悬在剑下，王才良只能心中告诫自己以后做事一定得加倍谨慎。
接下来楚齐光留了2个种田者看守血池，再安排了叽叽喳喳日夜巡逻，然后就把剩下的8个种田者交给了金吉，让他负责分配。
至于剩下喂养血池、改造活尸之类得事情，楚齐光也全都交给了种田的金吉、养鸡的宋白石还有掌握了青阳商会和部分《不死药》咒文的王才良。
等楚齐光以后回来了，直接收割成果就行了。
“有了血池和种田者，只要今年的开荒完成，明年养上万人口都没问题，活尸们也将逐渐更新换代，妖隐村将更加壮大。”
“到了那个时候，通天老妖手里能用的妖怪、活尸也就更多了……”
忙完了妖隐村的进一步安排之后，也终于到了要启程赶去朝瑶山的时候了。
第155章 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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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州的南部平原上，突兀地有一座高峰直插天际，宛如一座天柱般接天连地。
山峰之后的山势纵横交错，起伏重叠，一路向南延伸了数百里，将灵州和南方的洛州一分为二。
此时江龙羽坐着马车来到了约定的山脚位置，便看到已经有十多人早早等在了这里。
其中一人看到江龙羽后，立刻迎了上来：“在下黄翔宇，敢问阁下可是武道神童江龙羽？”
江龙羽微微点了点头，一副冷淡的模样。
这黄翔宇却是一点都不见外，他本来就是一位富商之子，从小见惯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也练出了一副厚脸皮来。
这次朝瑶山的培训，他更是提早一个月就过来了。
甚至还通过下山采购食材的伙夫，认识了山上的一位军官。
一番贿赂之后提前收集了很多情报，更是了解了这一次参加镇魔司培训的都是什么人。
其中最让他重视的就是兴汉八将的江龙羽了。
此刻他完全无视江龙羽的冷淡，还想拉着江龙羽去喝几杯茶。
却听江龙羽一脸无奈地道：“唉……我只喝祖龙山上的灵水，其他的水我喝不惯，会拉肚子的。”
黄翔宇讪讪地笑了笑，正想说些什么缓解尴尬的时候，却见山上跑下来一名镇魔司的小旗。
镇魔司的小旗算是镇魔司内部最低的官阶了，再往下便是普通的士兵。
那小旗直接走到了江龙羽面前，一脸恭敬地说道：“这位就是江龙羽江公子吧？山上已经备好了房间、酒菜和热水，请公子您随我来吧。”
江龙羽吩咐到：“除了我以外，还有我的行李。”
小旗看了看江龙羽的马车说道：“放心，我亲自帮您送上去。”
江龙羽提醒道：“我行李在后面呢，大概十多辆马车吧。”
“里面运的是我接下来半个月要用的食材、药材、熏香、祖龙山灵水、衣物……”
江龙羽耸了耸肩：“别这么看着我，我也不想带，但都是皇帝御赐的，我有什么办法？”
看着江龙羽就这么被人接了上去，黄翔宇身旁走来一名少年说道：“这人谁啊？这么嚣张？”
黄翔宇看了少年一眼，他和这位少年也是老相识了，这少年是长风镖局的少镖头，镖局当地闻名的少年剑侠。
黄翔宇说道：“我说李初，你连武道神童江龙羽你都不认识？天下第一的三境武者，不过算算日子，他也快破第四境了。”
被称为李初的少年说道：“天下第一的三境武者？这你可就说错了? 我可是听说了他之前在北岳府被人打下台了。”
黄翔宇说道：“北岳府的楚齐光嘛，我当然知道，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楚齐光是偷袭赢了江龙羽? 而且江龙羽最擅长的是刀术? 武科擂台不能使用兵刃? 这些事情早就在北岳府传遍了。”
“所以我说，这天下第一的三境武者还是江龙羽。不过说不定今年就要换成天下第一的四境武者了。”
李初点点头道：“怪不得你一见人就想抱他大腿了。”
黄翔宇说道：“不抱大腿，难道靠我们自己吗？”
李初一挺胸说道：“怎么不行了？男儿当自强！”
黄翔宇只是嘿嘿冷笑：“你去京城看过武进士的擂台吗？”
李初摇了摇头：“没? 怎么了？”
黄翔宇一脸沧桑地说道：“我去看过? 过去十年里，每一届的武进士擂台我都去看过。”
“第一次看武进士擂台的时候，我才16岁。那一年我已经武道第一境了? 自认为自己还是个小天才? 觉得自己总有一天可以功成名就? 光宗耀祖? 甚至以后入了道? 名垂青史也不一定。”
李初点了点头? 他现在就是这么想的。
“后来我爸去京城跑关系，顺便就带我去看了武进士擂台。”
“我还很清楚地记得，我看的第一场……一方叫齐白歌，另一方叫司长虹。”
“两个人都是武道第五境的好手，打得那是天昏地暗的? 拳掌碰撞的声音像是打雷? 掌风刮下来都要把我吹倒。”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强的武者出手。”
“那个时候我就特别佩服他们两个? 想要以后和他们一样强。”
“但然后我看了第二场……第三场……第四场……”
“全都是第五境的武者……整个武科会试? 一共有一百多个第五境的武者去竞争。”
“他们每一个都能像踩死一个虫子一样踩死我，他们每一个的天赋都不在我之下，甚至很多人还要远远超越我。”
“直到十年后的今天? 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我都没能赶上。”
“这样的武道会试，我足足看了三届……”
“而直到第三届的时候，我第一场看到的五境擂台……那个叫齐白歌的，他还是没考中武进士。”
“至于另一个叫司长虹，第二届考上了进士，结果这人也是个狠人，直接上疏骂皇上修炼耗费过度，民不聊生，朝政废弛。”
“后来被皇上用道术从第五境打落回了第四境，现在都没修炼回来。”
“你明白吗？李初，我们的天赋在家乡是很厉害，但放到全天下的话……我们这样的太多了。”
“我们的天赋已经不足以让我们在这种竞争中继续保持优势。”
“而像江龙羽这样的人，随随便便就能打破我们的极限，未来入道也是必然的。”
“天赋这种东西，早在我们出生的那一刻起，就给我们的成就定下了一个上限。”
“只有跟在江龙羽这样的天才背后做事，我们才可能突破这个上限。”
听完黄翔宇说的话，李初仍旧一脸愣愣的模样：“你……你以前怎么没说过这些？你这话说的……我都不想练武了。”
“练武还是要练的。”黄翔宇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然你连我都比不上了。”
接下来人越来越多，很快就超过了上百人。
而来的不只是参训者本身，还有他们带的小厮、马夫、书童。
全都一群一群地扎堆在一起，伴随着阵阵喧哗，显得乱七八糟。
黄翔宇眼珠子乱转，不断在人群中看来看去，突然他目光一凝，停在了一个十五岁得孤身少年的身上。
他立刻走了上去问道：“在下黄翔宇，敢问阁下楚齐光楚公子？”
楚齐光点点头，黄翔宇便一脸兴奋地拱了拱手说道：“楚公子在北岳府上拳打江龙羽，脚踢北岳群雄，武道天赋冠绝世间，在下是景仰已久啊。”
“还有您回到青阳县后开创了青阳商会，翻手之间便横扫全北岳府的棉纺业，每每听起，都令在下心向往之。”
第156章 朝瑶山之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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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气客气，都是小打小闹而已。”
楚齐光闻言笑了笑，赶紧握住了黄翔宇的双手说道：“黄兄这一看就是天资过人，玉树临风，气宇轩昂，未来在镇魔司还要你多照顾照顾小弟啊。”
黄翔宇愣了愣，看着眼前的楚齐光……感觉对方和江龙羽简直是两个极端。
‘这小子。’黄翔宇看着楚齐光说道：‘第一次见面就能这么吹我……简直比我还脸皮厚，将来一定能飞黄腾达。’
两人一见如故，转眼间已经相谈甚欢，看得一旁的李初满脸莫名其妙。
而黄翔宇则向楚齐光卖弄起了自己最近一个月的情报收获。
“这镇魔司的朝瑶山之选，那是每年都有的。”
“全国选拔有天赋的青年集中训练一年，最后就是为了选出有资格修炼镇魔司四绝之人。”
“这镇魔司四绝啊，那就是《须弥搬山劲》、《雷啸》、《万鬼录》和《太影息走》。”
“四绝中每一门都是天下间最顶尖的绝学，真正的入道之法，能修炼成的人那是万中……不对，那是十万、百万中都没有一个啊。”
“能练成任何一门四绝，那都是修为破了入道之境，真正地可以纵横天下，名垂青史。”
“可惜啊……”
伴随着黄翔宇的一番诉说，四周围的其他人也不知不觉涌了过来。
李初更是听得入神，此刻听见黄翔宇又要卖弄，忍不住就捧哏道：“可惜什么呢？”
黄翔宇说道：“可惜这朝瑶山之选，已经整整12年没有挑选出有资格修炼镇魔司四绝的人了。”
李初惊讶道：“这么久都没有选出来一个够资格修炼的人？这得有多难啊。”
黄翔宇点了点头：“那可不是？”
他如数家珍地说道：“《须弥搬山劲》乃是金刚寺传承五千年的武道，号称是佛祖亲传，每一代能够练成之人，都号称佛陀转世啊。”
“《雷啸》那是太祖收缴天下各派武学汇集而成，有人间第一神速之称。”
李初一脸好奇地问道：“那《万鬼录》和《太影息走》呢？”
黄翔宇脸上有些尴尬，这两门入道正法和其修炼者都太过神秘，连他也不太清楚。
就在这时，一名脸色白嫩、书生打扮的青年淡淡道：“《太影息走》是四绝之最，乃是当初神宗皇帝汇集了镇魔司、天师教所有的入道高手合创而出的。”
其他人立刻都惊讶地看着这位书生青年，黄翔宇的眼珠滴溜溜一转，立刻反应过来了对方是谁。
‘这小子好像就是李贺，家里是世袭的天卫千户，从小也是个神童，已经中了武举了。25岁的第四境，都说他以后肯定是武状元，也不知道怎么被选进的镇魔司。’
‘李贺也是我们这一批里面，唯一的一个第四境了。’
就在这时? 山上终于又下来人了，还是那位接江龙羽上山的小旗，朝着众人说道：“各位? 准备上山吧? 不过小厮、书童那都是不能带的? 只能一个人上山。”
听到这番话，在场很多人都是大皱起眉，甚至当场抱怨了起来。
一名皮肤黝黑的少年嚷嚷了起来：“你这什么意思啊？刚刚你接了那人这么多大包小包上去? 当我们没看到是吧？”
其他人也跟着喊了起来? 那小旗只能不断赔罪，但却绝不松口。
大部分人也都只是嘴上抱怨，最终还是一个人背着大包小包地上山了。
黄翔宇也跟在楚齐光身旁? 边走边聊? 但他很快就发现聊了半天……自己什么都没能从对方身上问出来? 反而是自己知道的东西都快被对方挖空了。
‘这个楚齐光……江龙羽那憨货以后要是和他作对的话? 我看那是被卖了还得数钱呢。’
楚齐光看着黄翔宇心中想到：‘是个人才? 可以考虑以后把他变成妖怪……’
黄翔宇突然感觉一阵心寒? 总有一种被楚齐光看穿的感觉，忍不住落后了几步。
路上李初趁机拉着黄翔宇小声问道：“你不是要抱江龙羽的大腿吗？这个楚齐光只不过偷袭赢的。”
黄翔宇说道：“偷袭赢的怎么了？你偷袭还赢不了江龙羽呢。”
李初：“我……我……”
看到李初气得脸色通红的模样，黄翔宇又说道：“而且你也不看看江龙羽那什么排场，这么多人抢着抱呢，哪里还轮得到我。”
他心中想到：‘这个楚齐光虽然名声毁誉参半? 但实力和靠山都是一等一的。而且这家伙的心性……江龙羽给他提鞋都不配? 这大腿值得一抱。’
上到了半山腰之后?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处叫做水月山庄的庄子。
进入庄子之后? 就有人给一个个学员们登记、验身，检查行李，然后就是各自分房。
楚齐光算了算? 这一次朝瑶山之选一共有32人，就是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个选拔过程。
‘乔智说过《太影息走》和《万鬼录》的副作用太大，《须弥搬山劲》的话，我已经有了更好的《须弥山王经》，这四绝中最适合我的还是《雷啸》。’
‘还有朝瑶山惨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来到自己被分配的寝所，却看到这里竟然是一个大通铺。
房间里江龙羽正皱着眉头坐在一旁，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正指着他破口大骂：“你以为你是谁啊？一个人就要占整个房间？”
楚齐光看了一眼这皮肤黝黑的少年，刚才也是他在山脚下带头嚷嚷的。
对方的身上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草莽气息，也不知道是怎么被选进镇魔司来的。
江龙羽却是看向楚齐光意外道：“楚齐光？你怎么在这里？”
楚齐光说道：“皇上选我进了镇魔司。”
皮肤黝黑的少年一脸气愤地说道：“你来的正好！这人说他一个人住这间寝所，让我们睡外面的石板上，你说有这么个道理吗？”
楚齐光看着江龙羽说道：“我刚刚问过了，这里是四人一间房，要一起睡大通铺的。”
“一起睡？”江龙羽不可置信道：“你们胡说八道什么？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人睡一张床的。”他手一摆说道：“这房既然分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你们找别的地方去睡。”
楚齐光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心里骂道：‘这巨婴……’
……
山庄后方的高塔上，一名老者正笑呵呵地看着江龙羽走出房间和其他人争吵的模样。
老者身后的中年无奈道：“总教头，为何不单独给江龙羽一间房？要是陛下知道了我们亏待他会怪罪下来的。”
被称为总教头的老头说道：“江龙羽是兴汉八将之一，这届的其他31人加起来都比不上他重要，但需要磨一磨。”
另一人问道：“可那个楚齐光不是胜过了他吗？”
总教头摇了摇头：“兴汉八将，乃是陛下亲手卜算出来的，那是天下第一的卜算之术，这些年来从无差错，江龙羽未来必定是天下绝顶得人物。”
“楚齐光虽然厉害，但既然不是兴汉八将，那最后的成就就绝比不上江龙羽。”
说到这里，总教头的眼中一片沧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最后叹道：“这就是命数天定，任你如何挣扎都是枉然。”
“不过江龙羽一直以来都过得太顺了，正好来让楚齐光做一做他的磨刀石，过了楚齐光这关，他以后修炼四绝更能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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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分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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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山庄，学员的寝所内，楚齐光看了看就发现这屋里除了两张书桌，四个柜子，就只有一个铺子。
想想未来要四个人挤在上面，楚齐光自己也是暗暗皱眉。
‘镇魔司的条件这么差？’楚齐光心中想到：‘还是故意的？’
另一边，江龙羽还在跟那黑小子争吵。
“你到底让是不让？”
“有本事我们出去干一架，你要是胜过我了，我便把床让你！”
看着眼前吵闹不休的黑小子，江龙羽闻言微微一笑：“跟我打？”
一提这个他可就精神了，站了起来说道：“蠢货，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这话？”
黑小子说道：“别废话了，你打不打？”
江龙羽笑了起来，他就喜欢这么嚣张人来挑衅他：“那走吧，出去打，别乱了我的房间。”
楚齐光摸了摸下巴，心中不耐烦道：‘小屁孩事情真多。’
另一边的江龙羽已经走出寝所，来到外面的小院里，朝着身后的黝黑少年说道：“来吧，你想怎么出手都行。”
黝黑少年朝着江龙羽拱手说道：“请多指教。”
江龙羽微微愣了愣，便也朝着对方拱了拱手。
而就在他还礼的这一刹那，黝黑少年的眼中却是闪过一丝狡黠。
他上半身一动不动，下方的右脚已经嗖得一下撇了过了，带着一抹残影，直接踩向了江龙羽的脚掌。
楚齐光双手抱胸，在后面倒是看得清清楚楚，心道：“这少年倒是没有看上去的那么憨直，不过想用这种小手段就胜过江龙羽，那就太天真了。”
就在少年出脚的同时，江龙羽的反应却要更快，右腿后发先至，一脚就踹在了对方的膝盖上。
那少年还想出拳，却又感觉到右拳一痛，竟然被对方不知何时就出脚踢在了手腕上。
少年心中惊讶：‘这家伙出脚比我出拳还快？’
接下来不论少年如何出招，江龙羽都是后发先至，双脚带起道道残影，抢先一步就封住了他的出招。
两人交手的动静也引起了四周围其他人的注意，黄翔宇和李初也跟着看了过来。
看到黝黑少年被江龙羽吊打的模样，黄翔宇心道：‘这个黑小子……是张海柱吧？镇魔司在雍州大破白云教的时候，从白云教手下的土匪里招降来的小子……镇魔司还真是什么人都收啊。’
江龙羽看着气喘吁吁，已经抬不起手来的张海柱? 略显得意地说道：“服气了吧？”
楚齐光看这十三岁的熊孩子，在一旁无奈说道：“江龙羽，寝所就是这么分的? 你不服气可以去找教头说。”
听到这话? 江龙羽立刻瞪向了楚齐光：“楚齐光? 你别以为上次侥幸胜过我一招就能对我指手画脚了。”
“今天我就让你知道……在你荒废武道、疏于修炼的时候，我已经把你远远甩在了身后。”
看着江龙羽自信十足，立掌成刀的模样? 楚齐光也走了上去。
他心想着这次镇魔司的选拔还是应该尽量展露一些实力? 如此才能获得上面的重视，有利于他将来的晋升、资源获取以及得到镇魔司四绝。
一旁的黄翔宇看到这一幕也睁大了眼睛：“又要比一场？也不知现在的楚齐光还能不能胜过江龙羽？”
就在这时，却又有一道身影走向了寝所的位置? 江龙羽喊道：“喂！别乱进！”
看到那人不听? 江龙羽抬起一脚便踹了过去。
但下一刻? 他便感觉到一股灼热从对方的身上涌了出来? 澎湃的气血力量骤然爆发? 在这大冬天里宛如降下了一个大火炉。
江龙羽尚未来得及反应? 便感觉到对方已经一指轻轻地点在了他的胸口，将他直接击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江龙羽一脸不甘地看着出手那人：“第四境的？你是谁？”
武道境界每一级的差距都犹如天堑，正面对敌几乎绝无可能以弱胜强。
所以哪怕以江龙羽的好胜心也没有再尝试出手，因为他知道自己再试十次、一百次也不可能在第三境战胜第四境界。
“李贺。”默默留下自己的名字? 对方便已经抬腿进了房间里。
远处的小厮赶紧跑了过来? 就想要扶起江龙羽? 却被江龙羽一甩手给推了出去。
虽然江龙羽被分到了大通铺? 但山上还是允许他带了小厮和各种行李上来。
小厮便被分到了下人的房间里，行李则存放在后院的位置，供江龙羽随时起用。
那小厮还想要吵着问庄里的教头给自家公子分个单间? 却被江龙羽喝止了。
他恨恨地看了一眼李贺的方向，踱步走进了寝所里，嘴上不服气地小声说道：“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快第四境了，马上就超过你！”
楚齐光耸了耸肩，反正有的是机会表现，他也没有多事，开始整理行李。
院子里的众多学员眼看没热闹可看了，也都各自回房。
不过李贺这一指败了江龙羽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所有学生的耳朵。
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们这一届有这么一位四境武者横压众人，无有对手。
……
“我先说好！我这个人爱干净，谁都不准碰我的东西。”
“我就睡最靠里的位置，我要多占点地方，你们谁也别靠过来，更不准碰到我。”
“还有，既然睡一张床上，那就统统头朝南，脚朝北，我可不要闻到你们的脚臭。”
听着江龙羽在那里啰啰嗦嗦的一大堆话，楚齐光对这句还是认可地点点头的，练武人的脚可不干净。
江龙羽在那侃侃而谈地时候，他的小厮正帮忙打扫房间，整理被褥。
楚齐光三人也是各自一番收拾，在自己的柜子里拜访了行李，在床上铺上被褥。
大通铺上从里到外，分别是江龙羽、张海柱、楚齐光、李贺。
“灭灯了！明日卯时拜祭道尊和祖师，都不要耽误了时辰。”
就在他们收拾完后不久，伴随着外面教头的呼喊，坐在最外面的李贺掀开灯罩，吹灭了蜡烛。
第一天来到朝瑶山的学员们……就这么吵吵闹闹地过了山上的第一晚。
第158章 雷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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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柱躺在床上，忍不住说道：“李贺，你都第四境了？可以考武举人了吧？怎么想来当天卫的？”
李贺并没有睡觉，而是盘膝坐在床上，正进行冥想。
楚齐光心道：‘李贺有修炼道术吗？’
听到张海柱说的话，李贺仍旧一副高冷的模样：“无可奉告。”
张海柱又说道：“你今天那一指真厉害，我们这批人里面，应该就你武功最高了吧？”
“哼！”最里面的江龙羽哼了一声，说道：“睡觉了就别说话，不然我把教头们喊来了。”
张海柱撇了撇嘴，却也没在说话了。
躺在中间的楚齐光一脸无聊，他已经很久没有晚上睡觉了。
同时他心里也觉得麻烦，他愿意来镇魔司是为了更快地获得权力和修炼资源，可不是来浪费时间的。
但现在四个人睡一个大通铺，让他没办法做自己的事情。
特别是《须弥山王经》的修炼就因此陷入了停滞。
毕竟他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须弥山王经拿出来。
何况他也没把这经文带上山来，而是收在山下的一处隐秘位置，让陈刚守着。
说起《须弥山王经》的修炼，楚齐光也有一丝迷茫。
首先是乔智给出的指导也非常有限，毕竟他作为一只猫妖，是只能指导，但没办法修炼人类武道的，更不要说这等武道入道之法了。
而楚齐光自己修炼《须弥山王经》，的确能感到自己修炼后肉身、气血都在茁壮成长，但成长的速度却越来越慢，效果越来越差，更是一点也没有如何入道的头绪。
反而是他自己对于《须弥山王经》的诱惑越来越难以抗拒，每次修炼完之后都需要越来越长的时间平复心境。
再这么下去，恐怕他还没入道就没法再碰《须弥山王经》了。
相比起自己暗自摸索，楚齐光当然更愿意找人请教。镇魔司既然掌管了《须弥搬山劲》，自然应该懂得怎么修炼这门入道之法，这也是楚齐光来朝瑶山的目的之一。
‘明天听听看这镇魔司到底是怎么安排的吧，如果一直都是这样的话就太浪费时间了。’
第二天寅时便有人在外面打更，江龙羽的小厮早就准备好了热水、毛巾还有牙刷，动手为江龙羽洗漱。
楚齐光三人便只能自己靠自己了，弄完了以后就跟着其他学生们一起，被拉到了山庄后面的祖师殿里，依次拜了殿里的祖师像。
然后又是一名天师教的道士带他们祭拜了玄元道尊。
黄翔宇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楚齐光身旁。
只听他解释道：“镇魔司本来就是天师教帮着建立的，而且常年接触妖魔、邪神，比一般人更容易入魔，所以人人都要拜道尊的。”
楚齐光点了点头，心想着这镇魔司和天师教又有竞争关系，又都拜玄元道尊，时间长了没矛盾才奇怪。
‘简直就像是一个宗教的两个分支，都会看对方不顺眼吧。’
拜完了玄元道尊之后，32名学员又被拉到了练武场上? 一同向前方的教头们行了拜师礼。
接着众人就站在了这里，似乎在等着什么。
没有教头们的命令，学员们也不敢有异动? 只能暂且这么等着。
大约盏茶功夫之后? 却听到阵阵雷响由远而近? 初时好似有天际之远，片刻后却如同就在庄外，下一刻却如同在耳边响起。
轰隆！
众多学员只觉得眼前一黑? 一片阴影已经从天而降? 他们惊叫着飞速向后退去。
楚齐光毕竟是第五境的实力，却是不慌不忙，还有功夫仔细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有个人把这么大一坨东西给丢下来了？’
但看到从天而降? 直接砸在了练武场上的巨物时? 他也微微愣了愣神。
那是一只长有九首? 人面鸟身的怪物。
怪物的体型只有重明鸟的一半? 但是那九张人脸上散发出来的凶悍之气却是远超重明鸟?
特别是一根根火焰形成的鸟羽还在熊熊燃烧? 显现出他的超凡力量。
“这玩意叫九凤，人面鸟身，乃是妖兽之属。”
“昨夜我前往蜀州将这头入城作乱的九凤斩杀，然后连夜带了回来。”
“你们以后要对付的，就是这种东西。”
说话的人缓缓从九凤的尸体上缓缓走了下来。
虽然看上去须发皆白? 已经年纪颇大。
但他的身形却仍旧高大挺拔? 特别是滚滚热浪从他身上传出来的时候? 练武场、屋檐甚至远处花坛上的白雪都在顷刻间融化殆尽? 化为了漫天水汽冲天而起。
“这种气血力量……”楚齐光无比凝重地看着这名老者：“就是入道？”
明明是寒冬的深山里，一旁的黄翔宇却不停地擦着脑门上的热汗。
他一边擦一边有些兴奋地说道：“这位就是天卫的镇魔总教头钟山峨了，当天行使的时候就深受皇上信任? 退下来以后就做了镇魔总教头，是镇魔司里成名最早的入道武神了。”
楚齐光问道：“他修炼的是四绝里的那个？”
黄翔宇：“雷啸啊。”
与此同时，钟山峨扫向学员们继续说道：“昨天都没睡好吧？”
“接下来一个月，你们会在山上学习那些妖魔、邪教、鬼类的知识，并掌握如何杀死他们的技巧。”
“你们还要修炼武道，磨练你们的体魄和技巧。”
“要每天服用丹药，锻炼你们的抗毒性和意志。”
“一个月后进行小较，前十名进上院，剩下的分在外院……”
楚齐光很快听懂了这总教头的意思，那就是以后每个月有月考，然后分快慢班，前十名进快班，有单间，有老师单独指导，能吃更多的丹药，能在图书馆借更多的书。
慢班自然就只能接着睡昨天的大通铺，什么条件也都要差上一分。
除此之外还有半年的大较，决定各自以后在镇魔司的学派。
一年后的终选，决定出他们这一批人里是否谁有资格修炼四绝。
楚齐光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一个月还好，还能忍一忍。’
第159章 妖魔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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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教头钟山峨说完了每月小较、半年大较、一年终选的事情之后便离开了。
从头到尾都是一副雷厉风行的模样，楚齐光觉得这位钟山峨应该是个讲究实干，不喜欢繁文缛节之人。
‘但这么强的入道武神，竟然都死在了朝瑶山惨案之中，这山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总教头钟山峨走后，一名叫做杨凌的拳术教头走了过来。
又是一番勉励之后，他告知所有32名学员就算最后都没有达到镇魔司四绝的修炼要求，也会进入镇魔司担当职位。
当然根据最后的成绩不同，他们所担任的职位、未来的成就也都会有所不同。
而如果每个月的小较一直排名靠后的话，也有可能会被淘汰。
在场的学员们虽然都没有出声，但心里却都是思绪万千，有人心下惴惴、也有人满是斗志。
杨凌说完后便挥手让学员们去了书阁，在那里他们可以找仆役领取笔墨纸砚。
楚齐光心道：‘镇魔司的培训，显然武道只是一部分，还有大量其他的学习内容。’他心中分析道：“但是不论总教头钟山峨，还是拳术教头杨凌，都没有说四绝的选拔标准到底是什么，是故意不说的吗？”
他猜测道：“也许……是不希望我们因为四绝的标准而去刻意地进行表现，他们要看的是我们的真实天赋到底适不适合四绝吗？”
为了获得《雷啸》，楚齐光此时此刻已经开始揣摩起了镇魔司四绝的选拔标准。
接下来学员们各自领了东西以后，就被仆役们带到了一处讲堂，各自寻案坐下。
不一会儿一个讲师便过来了，这一堂课是文课，说的内容是……忠君报国。
‘情理之中。’楚齐光心道：‘镇魔司作为皇帝亲军，必然对忠诚度有要求。对了……这样看来的话，四绝的选拔标准之中，必然有着忠诚这一项。不然天赋再好，可能都不会被选上。’
讲师在上面讲着自古以来各种让人歌颂的披心沥血、忠君报国之事迹。
下面的有些学生如李贺、李初、楚齐光都看上去听得津津有味，有些像是江龙羽、张海柱这样的，则是一脸百无聊赖的样子。
讲师扫过李贺、李初两人的时候，微微点了点头。
待看到楚齐光在那里不但认真听讲，还挥笔记录讲义的模样时，语速也不尽放慢了几分。
不过走过楚齐光的身旁，看到他那狗爬一样的字时，又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讲完了这第一节课后，休息了大约一刻的时间，又一名叫做宇文斌的讲师走了过来。
这位宇文斌上台之后便直接开讲，讲的是天下间妖魔们的分类，分别是妖兽、妖怪、鬼类、邪神、魔物。
这方面的知识，楚齐光过去一直都只是听乔智在讲，还没有系统的学习过，此刻便认真了起来。
除了他以外，其他的学员哪怕是江龙羽、张海柱也都是认认真真的模样，讲堂一时之间只剩下了宇文斌讲解和学生们记录的声音。
说完了五大邪物，宇文斌又开始具体讲解妖兽。
“妖兽之中? 又分为禽、兽、甲、鳞、蠃、精，这一共六类。”
“其中禽类以凤凰为首，其下还有三足鸟、鸾鸟、毕方、玄鸟、重明鸟、姑获鸟……”
“我今天就从你们昨天看到的九凤鸟讲起。”
“九凤鸟又叫九头鸟? 看上去就像是人和鸟的结合体? 它的九个脑袋看上去和人脸无异? 而且每个脑袋的长相都不一样，男女老少都有。”
“成年的九头鸟……目前我们看到过最高的有一丈二，翅膀张开能有二丈五。”
楚齐光听到这里心中暗道：‘最大的九头鸟? 快跟叽叽喳喳差不多大了。’
“这种妖兽大部分时候都栖息在高原? 喜欢在常人难及之高峰上筑巢，爱猎食羚羊、牦牛，并且有强烈的领地意识……”
“……最近十几年? 在蜀州因为朝廷移民充实边疆? 九头鸟经常会因为领地遭到入侵而袭击当地的商队、百姓……”
“……要注意他们的飞行之能? 成年九头鸟从天空中一次俯冲? 五境武者正面抵挡也会被撕碎? 必须要闪躲……”
“……还有他们的控火之能? 能够融化铁甲……”
宇文斌的讲课详实而又生动，并非是单纯地教导学员们如何对付邪物，而是从头到尾地了解他们的外形、习性、能力、弱点……
一上午的时间便这么匆匆走过，中午有仆役们直接送来饭菜，学员们匆匆吃完之后? 就又有讲师走了过来。
下午的讲师名叫易爽? 过去曾经是天师教的道士? 这次讲解的却是天下各大教派的知识。
“……我们镇魔司要了解邪教? 但那是为了对付他们，你们只需要知道他们的特征，但注意不要过于了解他们的教义……”
“……除了天师教之外? 天下间任何其他教派的典籍中都蕴含着邪恶的知识，在学习地过程中不知不觉就会扭曲你们的认知，异化你们的肉体，将你们慢慢引导向入魔之路……”
“……我们首先要了解的是神仙道，这个教派长期以来在北方广为流传，他们依靠长生不死来诱惑乡村之中的无知村民或者乡宦之中的贪婪之辈……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而散布不死药，以制造活尸……”
听到这些教派知识，楚齐光更是认真了几分，这些方面乔智知道的都不太详实，他早就对此充满兴趣。
而楚齐光早已经道术第五境，不但有着过目不忘之能，悟性、智慧更是远超常人，此刻便疯狂汲取着这些讲师传授的知识，将所有听讲的内容全部记入了脑海之中。
虽然他能够过目不忘，却也还是记录了讲义，这毕竟都是宝贵的知识，记录下来有着极高的价值。
其他的学生之中，有些像是江龙羽、张海柱、李初那样，学得比较吃力，听得头昏脑胀的，讲义都没记全。
有些如黄翔宇这样的，听得勉勉强强。
也有些学习的同时害怕、紧张，担心沾染了过多的邪教知识后入魔的。
少数能跟得上楚齐光节奏的，除了李贺之外，就只有另一个20岁不到的少年，穿着打了补丁的棉衣，叫做迟树德。
讲师易爽将这些都看在了眼里，抽空问了楚齐光、李贺和迟树德几个问题，看到楚齐光和迟树德全都对答如流之后，眼中更加露出满意之色。
讲课结束之后，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将楚齐光、迟树德、李贺叫了上来：“你们是不是都修炼过冥想？道术？”
李贺说道：“十八岁得时候修过一些冥想功夫，目前勉强进入了道术第一境。”
迟树德随意道：“我从小在道观里长大，跟着观里的师傅们打坐，他们说我道术第二境了。”
讲师易爽和李贺都有些微微惊讶地看了看20岁不到的迟树德，这么年纪轻轻的道术第二境可不多见。
楚齐光想了想，过目不忘的能力不隐瞒比较好，也能体现一下自己的天赋。
于是他张口就道：“我十岁的时候身体不好，就有一位路过的游方道士教了我冥想之法，我稍微练了练，现在好像是……道术第三境了。”
一旁的学生李贺不可思议道：“道术第三境？你武道已经第三境了吧？这如何可能？”
楚齐光一脸天真地说道:“这个很难吗？”
讲师易爽的眼中也带着一丝怀疑之色，但他知道道术第三境有过目不忘之能，于是直接问起了自己今天讲课的内容。
第160章 表现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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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虽然没打算暴露自己15岁就武道五境、道术五境的实力，但是既然参加了镇魔司的培训和选拔，那自然是要展露天赋，获得更多的资源和未来的政治资本。
当然，还有镇魔司四绝……这四绝的选拔标准虽然没有公布……但天赋显然是必不可少的。
于是面对讲师易爽的提问，他都毫无保留一一作答。
易爽一开始还随意问了几个刚刚讲过的关于神仙道特征、分布以及教内等级的问题，楚齐光都对答如流。
于是他想了想，直接将手中的书本翻开一页，找到了一处还未讲过的地方。
然后放到了楚齐光面前，考校道：“即是过目不忘的话，那就把这一页倒背出来。”
而讲堂里的其他学员们也都已经被这边的景象吸引，三三两两地看了过来。
当众人看到楚齐光扫了几眼，就将书册上的这一页内容倒背如流之后，全都是面露震惊之色。
李贺努力压下心中的震惊，脑海中不断盘旋道：“竟然真的是武道三境，道术也第三境？”
“道术三境又打不了。”江龙羽酸酸地说道：“我这次上山还带了七宝丸，一会吃了以后，照样学得很快。”
如果是平时的话，价值500两一颗的七宝丸必定又会吸引很多学员的注意。
但此刻众人都被楚齐光的武道三境、道术三境给镇住了，没有人理睬江龙羽说的话。
江龙羽哼了一声，便闷头看书去了。
讲师易爽摇了摇头，感慨道：“我道术第三境的时候，已经25岁了，还被师尊夸了一声天才。”
一旁的迟树德闷闷地看着楚齐光，这世上修道的人本就稀少，原本他还以为自己应该是这院里道术第一的人，想不到还有个15岁就道术第三境的怪胎。
“你很不错。”讲师易爽看着楚齐光说道：“既然有道术第三境的底子，我会跟上面说一声，你以后有时间了可以去大书库，翻翻那里的典籍。”
大书库位于水月山庄的西侧，据说那里保存了相当多的镇魔司典籍，但是普通的学员并没有借阅的权力。
听到讲师易爽说的话，楚齐光心中一喜，他早就对镇魔司保存的知识垂延欲滴，想不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易爽又拿起楚齐光记录的讲义看了看，说道：“不错，难得你过目不忘还这么认真。”
他抬起头看向了其他的学员们说道：“你们也是，不要以为自己学会了就不好好做笔记。”
“学会了也有可能会忘? 你们也不用羡慕楚齐光过目不忘，以后你们就明白有些事情忘不了……并不一定是好事。”
易爽叹了一声：“都好好学吧，虽然自从大汉开国以来? 大量妖邪都被绞杀? 但那些躲在黑暗里的危险从来没有真正消失。”
“今天在这里记下的任何一条知识? 未来都可能是你们手上的救命稻草。”
下午的教派课程结束以后，外面的更夫已经再次敲钟。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申时，大约是下午三点多。
楚齐光他们这次被叫到了练武场? 站在他们面前的是拳术教头杨凌。
这杨凌看上去五大三粗? 做起事来一板一眼，还带着点行伍气质，似乎是从军队里出来的。
杨凌看着众人说道：“镇魔司自成立以来? 便行使着降妖除魔、保卫皇室之责。除了要学习如何应对各种妖魔的知识以外? 你们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你们日复一日修炼出来的武道。”
“以后每天这个时间? 都由在这里传授你们镇魔司的武功。”
“今天要传授你们的是镇魔司的战步。”
“步法乃是武学根基。”
“步法修炼得当? 进可攻退可守? 开战前便能立于不败之地。”
“这套战步是镇魔司的基础步法? 你们要好好修炼，以后分到了不同学派再修炼其他步法，转修起来也更容易。”
杨凌讲解又示范了战步之后，便让学员们自己演练，然后由他一一指导。
但他话刚说完? 便看到有人直挺挺地举起了手来? 正是昂首挺胸的江龙羽。
杨凌问道：“江龙羽? 你有什么事？”
江龙羽大声喊道：“杨教头? 这个我已经学会了！”
一旁的张海柱撇了撇嘴：“得瑟。”
杨凌点了点头：“你演练一番给我看看。”
江龙羽嘴角一翘，便看到他身影一闪，已经如同鬼魅一般窜过大半个练武场。
他不只是单纯地施展杨凌刚刚教授的战步? 还在其中加入了自己修炼的鬼脚的发力和韵味。
江龙羽回过头来，正想看看其他学员们震惊的表情。
李贺说道：“教头，我也学会了。”
迟树德说道：“这也不难嘛，我已经练成了。”
楚齐光一脸天真地说道：“我好像看一遍也就会了。”
三人说完了对视一眼，眼中似乎都有异芒在闪动。
迟树德心中暗道：‘嘁……都想要表现天赋吗？的确，不论怎么想，想要获得修炼四绝的资格，天赋都是必备的一个标准。越早展露自己的天赋，就能越早得到教头们的重视，继而距离四绝资格更近一步。’
李贺心道：‘这32人里，唯有江龙羽、迟树德、楚齐光可以跟我比较……但我最后会让你们知道，最强的人一定是我。’
楚齐光心中想到：‘都变成妖怪就好了。’
十三岁的江龙羽握紧了拳头，感觉自己站着如喽啰，心中暗道：‘我可是兴汉八将！我要你们以后全都仰视我！这一年里我就要把你们统统超越了！’
看着江龙羽蛮是斗志的模样，杨凌教头暗暗点头：‘总教头说的不错，江龙羽现在是被激发了斗志了，接下来一年有的好看了，以兴汉八将的潜力，说不定李贺都会被他超过。’
接着他又看向了楚齐光，脑海中想起了过去的镇魔司千户厉长青。
厉长青本人虽然失踪，但是他因为伙同丁家，一起犯了通妖之罪，所以满门男丁都被发配充军，女的则被送进了教坊司，连七十岁得老母都没有被放过，在教坊司里给人浆洗衣物。
而杨凌……过去正是厉长青的弟子，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才被调到朝瑶山来当了个清苦的拳术教头，可以说这辈子都不可能朝上升了。
一想到这里，他看向楚齐光的目光中便逐渐深沉了起来。
第161章 各怀鬼胎和大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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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他们这批的32人，不愧是镇魔司从天下各处选来的天才少年。
在楚齐光、江龙羽、李贺、迟树德先后学会了战步之后，稍弱一筹的黄翔宇、张海柱等大半学员们，也都在半个时辰内学会了战步。
再弱一些的李初等人，也都在一个时辰后学了个七七八八。
学完了战步之后，他们便开始一一接受杨凌关于武道境界的指导。
“以后你们除了每天跟我学习镇魔司的武功之外，还由我来指导你们冲击武道境界。”
“武道境界差一境，那就是云泥之别，所以这世上大部分武者都在努力冲击境界。”
“但你们也要记住，以你们的资质，还有镇魔司提供的资粮，你们中的大部分人这辈子都能修炼到第五境。”
“而第五境和第五境的差距，就在于你们所学的武功，还有修炼的精深程度了。”
“一个拳法通神，横练功夫修炼到金刚不坏，步法还鬼神难测的五境强者，和一个多年来只知道运转气血、冲击境界的第五境，战力同样是云泥之别。”
“对前者来说，后者不过是一只待宰羔羊。”
“所以我指导你们冲击境界，但不希望你们在武道一途上只知道运转气血、冲击境界，还要练习打法，能打能扛。”
“免得我辛辛苦苦教了你们，最后却都死在了外面。”
说完了这番话后，杨凌这才开始一一指导学员，因为冲击武道境界的这种事情，每个人所处的瓶颈、遭遇的问题都不一样，所以都要他一对一进行指导。
杨凌看到江龙羽，原本板着的脸庞上也不禁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
如果说他因为厉长青的牵连只能做一个闲散教头的话，那么如果能搭上江龙羽的关系，未来再回到中央也是轻而易举。
“龙羽，你的武道根基已经非常扎实，剩下的只要按部就班，突破第四境就在这两个月里了。正好我每月领的益气丸也没什么用，就分给你，让你气血充足一些，冲击第四境也更扎实。”
接着轮到了李贺、迟树德，杨凌都指导了一下他们冲击境界上的关隘，便由得他们自由行动去了。
终于轮到了楚齐光，杨凌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厉长青待他如亲子，厉家上下都与他熟得很，自己现在又被贬到了这里，要说他心里不恨带头抄了丁家的楚齐光那是不可能的。
但要他光明正大的去报复楚齐光，他也不愿意冒这个险。
另一边的楚齐光却是心中无奈：‘唉，我都已经第五境了，你还能教我什么啊。只能装一装了……’
但想到未来一年可能都要在杨凌这里浪费时间到所谓的‘冲击境界’上? 楚齐光就有些烦躁。
‘时间就是金钱，我最讨厌的就是浪费时间……除非浪费的是别人的时间。’
就在楚齐光这么想着的时候，眼前的杨凌问道：“楚齐光? 你会什么武功？”
楚齐光想了想? 就把能说的都说了出来：“天灵锻体拳、降龙诀? 还有些武林中跟人学得借力打力功夫，都是些摔跤、擒拿什么的。噢对了，还有些横练拍打的功夫。”
因为天妖筑基法、不死印法和须弥山王经不能说出来? 所以楚齐光就全推到了江湖把式上面。
杨凌皱眉道：“你会的武功太少了? 要是一直靠着体力压人，以后一定会吃个大亏。”
“接下来你先不要忙着提升武道境界的事情，而是要先学几套武功傍身。”
“你既然有这些基础……那我来教你镇魔司的混元太乙气功和诸天镇魔掌。”
“混元太乙气功在我们镇魔司的诸多横练武功之中? 也是排行第一? 如果修炼至大成? 肉身堪称是金刚不坏。”
“诸天镇魔掌更是天下一等一的刚猛掌法? 大成之后的每一掌都有排山倒海之力? 沛莫能当。”
看到楚齐光欣然接受的模样? 杨凌心中冷笑，却没有打算说出来这混元太乙气功和诸天镇魔掌的修炼难度。
更没有说出这两门功法只有到了武道第五境才能修炼至大成，连他自己都只是勉强学会的程度，连小成都没达到。
他心中暗道：‘接下来一年，你就好好荒废时间在这两门武功上? 别想着冲击第四境了。’
杨凌拿着早就准备好的两份秘籍交给楚齐光：“你先自己看一看? 我指导完了其他人? 就来教你这两门武功。”
看着楚齐光如饥似渴地看起了秘籍来? 杨凌暗暗偷笑这十五岁的孩子就是孩子，这么轻易就被武功迷花了眼，根本不知道主次之分。
‘接下来你就浪费一年时间吧。’
另一边的楚齐光看着两本秘籍却是心中无比满意。本来他习武这半年多来就是一路勇猛精进? 全都以境界为先。
这才搞得武科擂台上一路莽过去，最后还是乔智代打才赢了江龙羽。
虽然事后他学了不死印法，最近还练到了第二层，但总的来说还是缺少打法。毕竟乔智自己都是个妖怪，掌握的人类武功太少了。
搞得他明明气血和体力都占优，但打个年老气衰的陈子墨还要打半天，最后还用了愚之环才战而胜之。
楚齐光翻了翻秘籍心道：“看着也不太难。”
接下来的楚齐光就在练武场上翻看秘籍，之后又在杨凌的指导下努力修炼起了混元太乙气功和诸天镇魔掌。
这天的武道课程结束以后，杂役们轮流送来了晚饭，只有江龙羽是手下小厮亲自布置了一桌饭菜。
张海柱恨恨地看着江龙羽，都是因为江龙羽这家伙一边吃还要一边显摆，故意让手下小厮介绍这些饭菜用的是什么料，值得是多少钱。
张海柱终于忍不住说道：“江龙羽，吃饭的时候能不能让你手下的狗少说话。”
江龙羽呵呵笑了起来：“张海柱，你是吃屎了吗？嘴巴那么臭？”
张海柱本身就有点仇富，听到这话更是气得一拍碗筷，站起来骂道：“江龙羽！你吃的那是你自己的银子吗？有什么值得你炫耀的？”
江龙羽说道：“傻柱，是不是饭菜很臭啊？臭就对了，香是留给有钱人的。”
看到两人要越吵越凶，当即就有人劝了起来，教头们也走过来一一喝止。
晚饭之后两人不欢而散，接下来则没有课程，都是学员们的自由时间，不论是学习还是修炼都自己安排。
楚齐光想了想，就走向了西面的大书库。
整个大书库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楚齐光刚刚靠近大门，就有一种阴冷的感觉袭来。
第162章 起源探究（感谢‘如月九夜’盟主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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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的感觉扑面而来，以楚齐光的体质都忍不住微微颤栗了一下，感觉自己身上似乎都要起一片鸡皮疙瘩了。
但这种阴冷其实并非是温度降低了，而是一种心理上的感觉。
楚齐光再次观察了一下眼前这笼罩在一片幽暗中的大书库……
脚下的青石板一路向前通向书库大门，道路两旁依次摆放着三米多高、造型精美的石蹲虎、石羊、石麒麟、石马、石狮等石雕像。
再往里走还有一名名双手持剑的石人雕像，看上去栩栩如生，宛若活人。
而整个大书库都由一种黑色的巨大石块建成。
当楚齐光走到门前时，还能顺着两旁白色灯笼的光照下，看到石块上精美繁复的浮雕。
‘这个大书库……还真是像个墓地。’
看了看足有五米多高的黑色石门，楚齐光试着敲了敲，喊道：“有人在吗？”
在楚齐光第三次拍门之后……
轰！
伴随着一阵阵石门摩擦地面的响声，大门缓缓打开，一名脸颊消瘦的光头老者伸出头来，皮肤像是常年不见阳光的惨白色，两个凹陷的眼睛朝着楚齐光打量了一下。
“嘿嘿嘿，你就是楚齐光吧？易教头跟我说你了……”
说着，消瘦老者让开了身形：“进来吧。”
楚齐光走了进去，而就在他进入大书库的这一刻，胸口的愚之环似乎不受控制地显现了出来，散发出一阵阵热意。
楚齐光摸了摸胸口，心中奇怪无比：‘怎么回事？愚之环出什么情况了？’
就在这时……便听到砰的一声轻响，消瘦的看门人已经将石门重新合拢。
‘这看门人的力气很大啊。’楚齐光这么想着的同时，眼前已经因为石门的突然合拢而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整个大书库内部竟然是没有丝毫灯火的。
嚓……伴随着一阵轻响，身后的看门人已经用火石火绒点燃了一根蜡烛，递给了楚齐光。
看门人神经质地笑了笑：“嘿嘿，我一个人的时候，不太习惯点蜡烛。”
楚齐光接过蜡烛问道：“那你能看得见？”
看门人摇了摇头：“我待在这里太久了，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地方。”
小小的蜡烛只能照亮楚齐光前后两三米的距离，更远一点的空间就彻底看不见了。
他拿着蜡烛跟在看门人的身后，两人行走在石道之中。
微弱的灯火照耀下，楚齐光看不清太远的距离，只能看到两边似乎是一个又一个的石人，全都是双手持剑的模样。
楚齐光暗暗估计两人走了大概五六十米，便已经来到一片书架面前。
看门人说道：“一楼的书，你随便看，但不要上楼。”
楚齐光好奇道：“为什么？”
看门人的嘴角微微歪了歪，在微弱火光的照射下显得越发阴沉：“一楼，是人看书，二楼……那就是书要吃人了。”
说完，也不再理会楚齐光，自顾自走入了蜡烛驱散不了的黑暗之中。
就在楚齐光以为对方已经走了的时候，一阵光亮自不远处亮了起来。
原来是看门人点亮了一盏油灯，放到了一旁的书桌上：“有什么事情就喊我。”
说完他已经再次离开，而这次是真的走远了。
楚齐光拿起油灯? 看了看几米外就逐渐看不清的黑暗。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四周围有无穷无尽的黑色浓雾将一切都吞噬了一般。
不过楚齐光现在更关心的还是自己胸口愚之环的异样。
自从来到了书架附近后，他的胸口位置就越发感到一阵阵滚烫和灼热。
他试了试绕着眼前的几排书架走了一圈，发现越是靠近其中的一排书架? 愚之环的滚烫感便越强。
‘这难道是在提醒我? 让我找其中的某一本书？’
楚齐光想了想? 走到了给他灼热感最强的那排书架前看了看，发现都是讲一些教派历史的。
然后他伸出手掌摸了几本最下方的书册，发现胸口的热度没有变化。
但当他这么一路从下至上沿着摸下去? 一直摸到书架第三排的一本书时? 愚之环的热度再次提升，就好像是有人将一块燃烧的碳放在了他的胸口一样。
楚齐光取出这本线装书一看，书本的封皮已经显得有些斑驳老旧? 上面写着《神仙道起源探究》几个字。
翻开来随意一看? 就能看到其中的书页都已经微微发黄? 一些字迹也有污损的迹象。
“似乎没什么特别之处。”楚齐光感受中胸口的热度? 心中暗道：“难道是要我把这本书给读了？”
本来楚齐光自己对神仙道的起源也有点好奇? 干脆就找到书桌这边坐下? 借着油灯的微弱光芒，在四周围黑暗的包裹下，读起了手里的这本书。
楚齐光翻到第一页，虽然这书是竖行并且没有标点，但他来大汉这么久也算是习惯了? 很快就读了下去。
这书的作者应该是镇魔司过去的一名研究员? 专门负责探究神仙道的来历和目的。
“以下你所看到的内容? 大部分来自于那些神仙道疯子们的口述。”
“在一些明显相互矛盾和略显荒诞的地方? 我结合了司内的史料，做了适度的猜测。”
“但需要说明的是，对于神仙道的真正来历? 最早可以追溯到前汉时期，因为时间太过久远的关系，我们可能永远无法找到真正的答案。”
“因为有些知识之所以成为秘密……是有它的理由的。”
看到这里，楚齐光心中想到：‘前汉时代，据说是这个世界人类的第一个大统一王朝，和现在的国号一样是汉，距离如今已经4000多年了吧？神仙道的历史有这么久远吗？’
楚齐光继续翻到第二页。
“神仙道的下层教众们，对神仙道的来历一无所知，他们往往只是对长生不死有着极高的狂热。”
“但一次南方的行动中，我们捕捉到了神仙道的（被划掉了）。”
“在她的口中，我们了解到了一个不一样的神仙道。”
“那是前汉第一代神皇的时代，为了追求长生不死，当时的神皇召集了大量修士们研究不死之术。”
“但历经十载，不死之术却始终没有被创造出来。”
“直到他们找到了真正的不死之人，一个名叫（被划掉了）的男人。”
“通过提取他的（被划掉了）来炼制丹药，他们得到了第一颗不死药。”
“可惜服下了不死药的试药者没有引来永恒的生命，却引发了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整个前汉也崩溃于此……”
静悄悄的黑暗中，只剩下了楚齐光的翻书声。
他似乎跟着书籍上的内容，一下子回到了四千年的古代，经历了一场扭曲、疯狂而又血腥的灾难。
不死药得飞速传播之下，不死人毁掉了当时的朝廷，而神仙道在最初……便是研究不死人，想办法终结不死人、毁灭不死药的流派。
但在长期的研究中，他们的意识逐渐被不死药所扭曲，精神和肉体逐渐异化，最后转而崇拜起了这不死不灭的力量……
当读完了这本书之后，楚齐光感觉到愚之环的灼热感逐渐消失，甚至有一丝愉悦传达到了他的心里。
紧接着他就发现自己已经忘却了《神仙道起源探究》上的内容。
然后一种名为恩赐的东西从愚之环内涌出，汇聚到了他的双目之中。
第163章 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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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赐？”
“谁的恩赐？”
楚齐光不知道，但他当愚之环周围的紫色火焰燃烧起来，其中的异样传入他的眼睛后，他便知道了那个东西叫做恩赐。
一股剧烈的灼痛从他的双眼中传来，就好像有火焰在烧灼他的眼睛。
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楚齐光感觉到自己的眼眸似乎彻底被烧成了灰烬，却又在下一刻恢复了原样。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里再次多出了一个秘密。
‘求道者的眼眸……据说最初的求道者们，能够看见天道给予的恩赐。’
‘但在一次不可饶恕的错误之后，所有人的双眼都被理智所蒙蔽。’
‘而现在，这双眼眸则能让人类看见他们本不被允许看见的东西。’
他抬眼望去，眼前仍旧是一点微弱的油灯眼眸，四周围涌动的黑暗好似无穷无尽一般。
“没变化吗？”
楚齐光下意识地朝着自己的身体看了看，表情猛地一窒。
便看到自己被灯火映照出来的影子好似化为了一滩黑色的污泥，某种活物正在其中扭动。
楚齐光小心翼翼地向后退去，那活物就好似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嗖得一下弹射而出。
看到这一幕的楚齐光瞬间气血爆发，双腿血肉一阵膨胀，已经如幻影一般连连闪避。
但在他这一番极限的闪避之下，那活物却是如影随形，丝毫不受影响地卷住了他的小腿。
可明明被卷住了的小腿，楚齐光却没有任何触觉上的实感。
他这才停下来定睛去瞧，就发现卷住自己的……是一截从影子中伸了出来的触手。
那触手足有人的小臂粗，颜色青黑，看上去古怪而又畸形。
在卷住楚齐光的小腿之后，仍旧微微扭动、卷曲，如同真实存在的活物。
但楚齐光伸手一摸，却又发现自己的手直觉穿过了这触手，如同是穿过了一道幻影。
接着楚齐光又四处走动了一下，发现伴随着自己脚下影子的变化，那触手便一直依附在自己的身上……如影随形。
只有自己走入连火光也照耀不出影子的黑暗中时，这些触手才会在他的眼中消失不见。
“这就是……恩赐？”楚齐光摸了摸自己的眼眸，心中的疑问纷至沓来。
“这个触手……应该我的眼睛被愚之环改造过了以后，才可以看到的。”
“也就是说这个触手早就缠在我的身上了？”
“但这个触手到底是某种奇怪的生物？还是某种幻影？某种象征？”
楚齐光想了半天也没有琢磨出来，只能重新走到了书桌之前，再次拿起了那本《神仙道起源探究》读了起来。
刚刚因为愚之环的关系，他已经彻底忘记了书上的内容。
现在他正要好好看一看，为什么将这本书的内容献给愚之环后，会得到这么一双眼睛。
再次从头到尾阅读了一遍《神仙道起源探究》，楚齐光已经将书上所有的内容记在脑海之中。
可是他仍旧不知道为什么愚之环会对这本书感兴趣。
“这本书的内容? 不过是根据一些传闻、野史和神仙道教众的口述，一起编撰而成的起源探究。”
“从作者的自述来说，其中有某些地方也许还是错误的。”
“愚之环是对神仙道的历史感兴趣吗？”
想了想? 楚齐光有些弄不明白? 但他胸口的愚之环仍旧散发出丝丝热感? 紫色的火焰在黑色的空洞外微微旋转。
“再找一本看看？”
一种难以抑制地好奇从楚齐光心中涌起。
但就在他走向书架后不久，一个声音从他背后传来：“子时将至，大书库就要封闭了? 你还不走吗？”
楚齐光转头看去? 就见到看门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一张苍白的脸庞逐渐暴露在火光之下，朝他无声地笑了笑。
楚齐光下意识地朝看门人的脚下望去。
就发现对方如污泥一样的影子里……一共有两根触手伸展了出来? 一左一右卷在了他的双腿上。
一根触手的末端还在微微卷曲、抽搐。
“怎么了？”看门人望向了自己的脚下? 嘿嘿说道：“累了？还是……你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楚齐光面色微微一变? 问道：“什么意思？”
看门人幽幽道：“神秘的知识? 总是容易让人着迷和疯狂? 但有时候书看得太多? 总会产生一些臆想甚至幻觉，这个时候就是快入魔了。”
“入魔吗？”楚齐光点了点头，但他自觉自己看到的并不是幻觉，更不是入魔。
接下来楚齐光跟着看门人离开大书库，路上问道：“大书库每夜子时之前? 都会关闭吗？”
看门人点点头：“每夜子时关闭? 午时过后开放? 你要过来看书? 别忘了这时间。”
两人一前一后，渐渐消失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中。
……
楚齐光的寝所内，脸色有些腼腆的李初……被皮肤黝黑张海柱拖着走了进来。
“来来来！”张海柱大大咧咧地拉着对方坐到书桌旁? 拿起了自己的笔记说道：“你不是说自己课上没记全吗？拿我的去抄。”
李初点了点头，道了一一声谢，便赶紧翻开了张海柱的笔记抄了起来。
今天一天看到这么多天才的表现，李初也是感觉到压力山大。
因为课上笔记没有记全的关系，他一回到寝所就想借别人笔记来抄，遇见了张海柱便被叫了过来。
但翻了几页，李初才无奈苦笑道：“海柱啊，你这笔记还没我的全呢。”
“咦？是吗？”张海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一边正在温习讲义的江龙羽闻言嗤笑一声。
张海柱闻言撇了江龙羽一眼，懒得理他。
李初问道：“江……江公子，能不能把你得笔记借我看看？我上课没记全。”
江龙羽直截了当道：“不借。”
张海柱说道：“你问他借什么借，我看他课上都快听睡着了，记得恐怕还没我多呢。”
江龙羽呵呵笑了起来，一边看着手上的讲义，一边叹道：“唉……这易爽讲师亲手抄写的讲义什么都好，就是内容太多了，我这看都看不完啊。”
“算了，我还是去找讲师再给我讲讲吧。”
说着他站了起来，把手上的讲义放进了自己的柜子里，还找了一把大锁锁上。
“我再说一遍，谁要是偷偷拿了我的东西，别怪我直接上报教头，把人给赶出去。”
第164章 该吃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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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江龙羽离去的背影，张海柱呸了一声：“这么多学员，就他去找了个锁来锁上，忒是小气。”
张海柱又看向了正在盘坐在床上冥想的李贺，问道：“老李，你的讲义借我们看看呗。”
李贺淡淡吐出三个字：“自己拿。”
当楚齐光回到寝所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张海柱、李初认认真真抄讲义，还有床上冥想的的李贺。
不久之后，江龙羽也回到房内，跟张海柱又呛了起来。
李贺：“熄灯了！”
楚齐光感受着寝室内的人气，似乎将他在大书库那里沾染来的阴冷都给一一消解了。
而在熄灯之前，他也特意扫了扫房间里其他人的影子，发现除了他之外……其他人的影子里都没有丝毫异样。
带着对恩赐的疑惑，楚齐光走出了房门。
江龙羽说道：“楚齐光？你干嘛去？晚上不睡觉的，当心被教头罚……”
“修道第三境每天入定一两个时辰就不用睡觉了。”
楚齐光随意道：“我在外面入定休息过了，晚上就不睡了。放心，我跟教头说过了，就在小院里看看书，练练功。”
江龙羽没有再说话，眼中却是有着掩不住的羡慕之色。
一旁的张海柱、李贺也是如此。
想到楚齐光都已经这么厉害了，现在每天还用睡觉的时间来学习，仨人就感觉自己有点睡不着了。
一股无形的压力逐渐涌上他们的心头，让他们感觉自己现在躺床上像是浪费了时间一样。
唰唰的穿衣声响起，张海柱爬起来说道：“我再看会儿书。”
李贺没有说话，却也盘坐了起来，继续打坐冥想。
察觉到两人的动作，本来也想爬起来的江龙羽立刻裹紧了被子，心里暗暗哼了一声。
‘两个傻子，晚上觉都睡不好，第二天还学个屁。’
话是这么说，但江龙羽躺在床上还是忍不住默默运转了几圈体内的气血，锻炼起了自己的气血力量。
另一边的楚齐光当然不知道房间里发生的事情。
他一路走到了小院中央，虽然如今已是寒冬时节，小院里也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但楚齐光运转气血，散发出一阵阵热流却是正好能够抵抗这股寒意。
这么运转气血，抵抗寒冷，也是一种锻炼气血的办法。
楚齐光虽然已经第五境，但是体内气血的力量还远远没有抵达这一境的极限，仍旧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他就这么一边锻炼气血力量，一边在脑海中回忆起了今天看的混元太乙气功和诸天镇魔掌，凭借着过目不忘的能力，一遍遍揣摩这两门武功的奥秘和韵味。
‘说起来要一个月后才能找机会下山了，也不知道乔智那边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
不过这个时代交通和联系就是这么不方便，楚齐光只能一个月后的小较结束? 分了班再找机会下山了。
他有叽叽喳喳这两只重明鸟，从这边飞去青阳县也不需要花多久。
只要他能找由头每隔一段时间下山，那么很容易就能两地来往? 自家势力的发展和朝瑶山的学习就都能兼顾伤了。
‘还有陈刚那家伙? 留了银子叫他在山下等着接应我? 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距离朝瑶山大概十多里地的驿站里。
陈刚死死裹着身上单薄的被子，但是天寒地冻之下，仍旧是睡不踏实。
‘狗哥什么时候下山啊。’陈刚无奈地想到：‘他要不找过来? 我只能一直等在这里了。’
……
一夜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饭之后，学员们上的第一节课仍旧是历史，主要就是学习忠君报国和大汉历代皇帝的英明神武。
这也是未来一年? 每天早上都要学习的课程。
上完了历史之后? 新来的讲师叫做宋铭? 看上去却是一名古里古怪的男人。
长长的头发似乎很久没有打理? 连眼睛都要被遮住了。
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 还能看到好几个洞眼。
而最让楚齐光惊讶的? 则是宋铭的脚下有足足五根青黑色的触手缠绕了上来，好似随时会将他拖入脚下的阴影之中一般。
宋铭教导的知识是鬼类，而他声音阴冷、沙哑，似乎言语之间都带上了几丝鬼气。
“鬼，是天下间种类最多的邪物? 不过他们乃是秉怨气、煞气而生? 实际上并不常见。大部分人一辈子恐怕都不会遇见一次。”
“想要对抗鬼? 可以依靠你们体内的气血之力? 也可以依靠道观提供的法剑和符箓。”
“但这两种方法，最多都只能击退他们，却无法击杀。”
“想要击杀鬼类? 只有一种办法……超度。”
“水鬼、缢鬼、疫鬼、冤鬼……还有最凶的墓鬼……不同的鬼类有不同的超度之法，这是你们能掌握的……唯一能杀死鬼的办法。”
“所以鬼也是对付起来最为凶险的邪物……”
宋铭从头到尾只是自顾自地在台上讲着鬼的分类、各种超度之法以及过往的一些鬼案。
他似乎也根本不管底下的学员们学得如何，快速讲完之后便匆匆离去了。
这引得学员们在他走后抱怨连连，不得不纷纷互借笔记，楚齐光以过目不忘记录下来的讲义一下子就成了热门货。
吃过午饭之后，下午的第一堂课则是教导的丹药。
学员们被带到了一处阴冷潮湿的地牢里。
这门课的讲师叫做李涧，看上去是个比较温和的中年男子。
不过楚齐光看了看他的脚下，亦是有着1根粗壮的触手卷了上来。
他心中暗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只听前面的李涧侃侃而谈道：“镇魔司的丹药课程上，炼制丹药只是顺带的。”
“我最多只会教导你们一些简单的草药、伤药的炼制之法，以后给你们用来应急。”
“如果你们想要进一步的学习炼丹之道，我劝你们还是以后再深入学习。”
“现在的课程上，我主要让你们做的是服用并适应镇魔司的常用丹药，教你们怎么锻炼你们抵抗丹毒得能力。”
“所以你们每次上课，我都会给你们喂食丹药。”
楚齐光心中暗道：‘还有这种好事？’
前方的李涧接着说道：“我知道有些老古董会告诉你们，服用丹药练出来的是死气血，但那都是谬传，气血就是气血，没有什么死活之分。”
“不过大量服用丹药，体内会不断积累丹毒，如果超过某个极限的话，你们就会死……”
“而有些丹毒的副作用，也会让人产生剧痛、癫狂甚至臆想的效果。”
“如果你们没办法接受的话，就趁早退出镇魔司吧。”
李涧走到了身后的束缚装置前，问道：“今天我们要试的是浴血丸，有谁愿意来……”
“我！”
“我！”
李涧转头看去，就望见楚齐光和江龙羽的手臂都高高举了起来。
第165章 老药罐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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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同时要求服药的江龙羽和楚齐光，李涧也微微愣了愣。
江龙羽要求上来他是能明白的。
毕竟这位兴汉八将之一的天才，从小就被朝廷精心培养，可以说是一路吃着各种丹药长大的。
‘江龙羽对丹毒的抗性，必然远超其他学员，普通的学员也没他这个条件。’
‘但这个楚齐光是怎么回事？’
楚齐光作为32人里的小名人，李涧自然也是知晓的。
可楚齐光似乎不过是寒门子弟，就算再有钱，又能比得过江龙羽的条件得天独厚吗？
‘示范的话，还是要找个好配合的学员……’
想了想，李涧朝着楚齐光说道：“你抗丹毒的经验毕竟还是没有江龙羽这么丰富，这次还是让他现在大家面前做个示范吧。”
接着李涧看了看已经快把手举上天的江龙羽说道：“你上来吧。”
江龙羽朝着楚齐光得意一笑，大摇大摆地走了上去。
“今天的浴血丸是战斗用药，当然你们以后也需要服用其它修炼用药。”
李涧将他的手脚捆在了桌子上，然后取出了一颗丹药说道：“这就是浴血丸，可以在一炷香的时间里强行催动气血，增长你们的体力、爆发力。”
“不过药效结束之后，就会气血两亏，手脚酸软。”
“而浴血丸本身也蕴含丹毒，需要一天的时间你们的身体才能将其中的丹毒清理干净。”
“如果一天之内服用过多的话，丹毒就会积累在肝脏之中。”
“长此以往，上腹位置会持续性的胀痛、刺痛，然后是恶心、腹泻，一直到最后肝脏彻底病变、衰竭，那时候便是药石难医，将腹痛而死。”
“这就是丹药，它是药，也更是毒，在服用他们之前，你们先要了解它们。”
听到李涧说的这番话，有些学员都是面露难色，想不到镇魔司的丹药如此危险。
李涧接着说道：“浴血丸可以说是镇魔司中最基础的丹药之一，如果连这个都承受不了的话，早晚死在外面。”
说罢，他便开始给江龙羽喂药，只见吃下了浴血丸后的江龙羽体表逐渐涨红了起来，额头上、脸颊上更是有一道道青筋暴起，显得狰狞无比。
江龙羽用力挣扎了一下双手双脚，之后就压下了自己心中的狂躁，显露出丰富的经验。
李涧继续说道：“服下浴血丸之后，你们会比平时更加好战、躁动，如果心情过于激动的话，甚至会造成血管破裂，要克服这种感觉。”
说着? 他便又拿出了第二颗浴血丸说道：“感觉到腹部有疼痛感了跟我说，这是浴血丸的丹毒即将超过极限的标志。”
江龙羽点了点头，显得熟门熟路的样子? 最后一连吃了三颗浴血丸才停了下来。
“用你的气血冲刷肝脏? 这可以加快丹毒的分解。”
“这个过程会很痛苦? 绑住手脚，就是为了防止你们伤害自己。”
李涧朝学员们介绍道：“就这样通过一次次极限地服用丹药，用气血去冲刷被丹毒侵蚀的位置? 就能慢慢增长你们身体对丹毒的抗性。”
“你们的气血也会在长久的修炼中逐渐异化? 能变得更有效地加速丹毒的分解。”
他看着江龙羽感慨地说道：“不过像江龙羽这样能一口气服用三颗浴血丸的情况，那是从小便就得到悉心培养，经过艰苦无比的训练才能达到的。”
“他恐怕吃任何丹药? 都能比你们多吃两三倍? 不论战斗还是修炼都比你们更能利用丹药的力量。”
“你们不要和他比? 除非你们是千万中也没有一个的变异体质? 不然一开始吃下一颗浴血丸应该就是你们大部分人的极限了。”
而听到李涧说的这番话? 江龙羽一扫这两日来的不痛快? 心情一下子舒畅无比起来。
这里读书有人比他厉害，武道有人比他厉害，道术有人比他厉害，但比吃药你们总没人比得过了吧？
至于丹药带来的各种痛苦，江龙羽早就已经习惯了? 完全是面不改色的模样。
他此刻看着其他学生们之中? 大半部分都依次在李涧的指导下服用丹药? 锻炼抗毒性。
看着他们有些痛得大呼小叫、有些发狂似地乱喊、还有些难受的鼻涕、眼泪齐流? 心中暗暗得意。
‘哼，这些人里谁有我从小到大吃的药多？跟我比抗毒性……’
就在这时，一阵惊呼声传来。
“楚齐光吃了第三颗了？”
“他的抗毒性怎么比得上江龙羽？”
“不对啊? 他还想吃第四颗？那不是要比从小吃药吃到大的江龙羽还厉害了？”
江龙羽猛地转过头，看向了楚齐光的方向。
李涧惊叹地看着楚齐光说道：“你有没有感觉到身体哪里有些不舒服？右上腹……中上腹有哪里感觉痛吗？”
楚齐光看了看李涧吃惊的目光，想了想表现天赋的目的已经达到，还让讲师知道他能多吃药，以后也方便在丹药课上多蹭点丹药了。
‘可惜这次的浴血丸是战斗用的丹药，什么时候能多蹭点修炼用的呢。’
于是他想了想说道：“嗯……好像肚子是有点痛了。”
李涧啧啧称奇，继续检查着楚齐光的身体：“除了气血被丹药强行催动以外，你的身体状况非常不错，你以前也接受过丹药训练吗？”
看到楚齐光摇了摇头，李涧越发感到惊喜：“你这个很有可能是变异体质，这才能比常人更适应丹毒。”
“嗯……你以后每次上课，就先和江龙羽吃一样数量的丹药。”
“身体有任何异常都要及时向我报告，我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你这样的体质。”
听着李涧说得话，四周围的其他学员们都朝着楚齐光露出羡慕的表情。
李贺正用气血冲刷着自己的肝脏，忍耐着腹部的一阵阵刺痛，还有浑身上下的躁动，他暗暗想到：
‘又是修道第三境，又是强大的抗毒性，我现在也只有武道才能稳稳压他一筹了……这个楚齐光是个劲敌。’
黄翔宇还没服用丹药，而是一直在默默观察其他学员们的表现，并且记在心里。
在听到李涧对楚齐光的评价之后，他心里想到：‘这个大腿真是抱对了。’
十三岁的江龙羽猛地捏紧了拳头，朝着李涧说道：“老师！我还能再吃一颗！”
李涧看了他一眼说道：“你都流鼻血了，再吃我看要内伤了。”
楚齐光看江龙羽还要折腾，便直接说道：“刚才老师才讲过浴血丸催动气血，太激动了容易血管破裂，你也是个老药罐子了，这点都不明白吗？你看我多镇定。”
张海柱指着江龙羽，幸灾乐祸地喊道：“不好啦李讲师，江龙羽另一个鼻孔都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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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号：9 2 7 / 1 3 4 / 7 5 5
第166章 横练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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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药课程结束之后，接下来就又是拳术教头杨凌的武道课。
楚齐光看着杨凌的脚下，四根粗壮的青黑色触手从那烂泥一样的人影中伸了出来，卷住了杨凌的双腿。
‘四根触手？’
楚齐光心中回忆了一下，现在他看到有被触手席卷的分别是他自己、大书库的看门老者还有几位讲师……
他心中猜测道：‘应该和修炼了武功道术有关系了，会不会是境界越深……触手越多？’
武道课程上，杨凌仍旧是教导战步，不过却是这门步法在实战之中的应用。
也就是针对不同的战斗情况，施展不一样的步伐。
他先是向学员们传授这门步法在实战中的关键，然后便是安排对练。
“武道打法，最重要的就是经验。”
“你们昨天学会的只是战步的皮毛，接下来你们相互对练。”
“你们要学会实战中是怎么施展步法的，把我刚刚跟你们讲述的经验活学活用。”
练习了大概半个多时辰之后，杨凌又开始找上一个个学员，轮流指导他们在武道上的修炼，解答各种疑难和关碍。
他特意先指点了除楚齐光外的所有人，将楚齐光给留到了最后。
杨凌笑意盈盈地问道：“昨天回去以后，你有好好参悟混元太乙气功和诸天镇魔掌吗？”
楚齐光点了点头，立刻问出了自己在这两门武功上的一些不解之处。
杨凌听了脸上笑意更甚，这楚齐光一看就是昨天在两门武功上花费了极大的心力。
“没关系，今天我正好有时间，就先开始指导你混元太乙气功。”
他拍了拍楚齐光的肩膀，一脸欣赏地说道：“我一看就知道你气血浑厚，是天生的横练奇才。”
“只要你肯用心修炼这两门武功，必然是一日千里，日后成就一定在我之上。”
楚齐光点了点头，脸上维持着习惯性的感激之色：“多谢杨教头你的指导了。”
杨凌看了心中冷笑：‘呵呵，卖了你还帮我数钱呢，希望你以后也能这么感激我。’
杨凌准备悉心教导楚齐光混元太乙气功和诸天镇魔掌，最好能让对方沉迷在这两门武功上。
于是他将楚齐光带出了练武场，一路在山庄中穿行，最后来到了庄里的一处偏僻的小院内。
小院内的两间砖房因为年久失修已经垮塌了大半，地上全都是没有清理的积雪还有杂草。
而在小院的正中位置，却摆放了一块足有五米高的巨石。
此刻巨石上全都是积雪，杨凌随意拍了拍说道：“所谓气便是力。”
“混元太乙气功，乃是以独门手法运转气血到皮肉之中，以此对抗外界击打的护身硬功。”
“要修炼这门武功，便要配合外界的击打……”
说话间，杨凌已经脱去了上半身的衣服，露出了层层叠叠宛如大理石雕刻般的肌肉。
接着只听他闷哼一声? 伴随着哗啦啦啦的血流之声，他的上身先是变得一片通红，散发出阵阵热流。
但随着他继续行功? 皮肉又逐渐变化? 浑身上下已经变成了青色。
看上去就如同是乡野传说中的青面厉鬼一样。
杨凌说道：“这门武功修炼有成之后? 皮肉就会产生异相。”
“混元太乙气功中将这种皮肉的异相分为了青、紫、黑、金，一共四层。”
然后轰……一声巨响声中，浑身青色的杨凌已经如同炮弹一样撞击在了巨石上。
便看到他整个人如同在这一瞬间化为了一台绞肉机? 整个人的肩膀、臂膀、拳头、胸口、背部、腹部……全都轮流撞击着眼前的巨石。
噼啪脆响之中? 在杨凌武道五境的全力轰击之下……眼前的巨石表面逐渐被撞开出一道道细密的裂纹，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巨石上被震落了下来。
而杨凌停下来之后，整个人看上去却是毫发无伤。
散去了混元太乙气功? 他的血肉也重新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看不出丝毫异样。
只不过虽然看不出丝毫异样? 但痛还是很痛的。
一方面是因为杨凌在混元太乙气功上下的功夫也不深。
因为这门功夫入门虽快? 但精进太慢……实在太花时间? 所以他当初练到青级就停下了。
另一方面则是……
杨凌心中暗暗嘀咕道：‘这灰岗岩果然是坚硬异常……远超寻常巨石? 也不知道总教头是怎么想的，竟然搬来这么大一块。’
‘不过这样正好就可以让楚齐光用来修炼混元太乙气功。’
‘这么大一块灰岗岩，就算是我不花个一年半载也别想击碎。’
‘楚齐光的话……够他用个十年了，反正不成第五境，他这门武功永远无法修炼至大成。’
‘而且这地方还这么偏僻? 正好也不会有其他讲师来指导他。’
想到这里? 杨凌心下越发得意。
而此刻为了让楚齐光对混元太乙气功充满憧憬? 他强忍身上的痛楚? 开口说道：“这就是混元太乙气功，练到了青级之后，身体便坚若磐石? 普通的拳脚攻击根本难伤我分毫……”
楚齐光赞叹道：“果然很厉害。”
杨凌说道：“今天我先指导你怎么运行混元太乙气功。”
“等你自己学会了如何行功之后，每天就能来这里自习了，撞击这块巨石了。”
于是接下来楚齐光在杨凌的指导下，开始运行混元太乙气功。
他一次次将气血运转到身体不同部位的皮肉上，然后按照杨凌的指导撞击巨石。
在外部撞击和内部气血的双重磨砺下，就可以一点一点地加深混元太乙气功的功力。
短短一个时辰之后，楚齐光已经学会了混元太乙气功的全部运功之法。
杨凌赞到：“很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在混元太乙气功上的天赋极高。”
他心中暗笑：‘这太混元太乙气功本就是入门快，精进难，你就当自己是横练奇才吧。’
楚齐光揉了揉肩膀皱眉道：“教头，这石头有点硬啊。”
杨凌立刻板着脸说道：“这就是普通的巨石，练武之人怎么能矫揉造作？怕苦怕累？”
说着，他运起气血，鼓着吃奶的力气……连续几拳全力地打在巨石上。
这一下打得他拳头生疼，骨头隐隐反震作痛。
杨凌忍着疼痛说道：“你看我这随意几拳，就在这石头上打出了裂痕。分明是你用心不艰，不要乱找借口。”
第167章 武道首重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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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你，混元太乙气功最重的就是一个坚持。”
“以你的天赋，只要坚持下去，就算一时不显现成果，但将来必然会厚积薄发，肉身之强横远超他人。”
“楚齐光，我是看好你的天赋才教你这门绝顶神功，你不要让我失望。”
“要是你以后坚持不下去了，就别再来找我了。”
杨凌看着楚齐光点头的模样，心道：‘哼哼，反正到时候你练不出来成果，就是你吃不了苦，不够坚持了，可跟我没关系。’
楚齐光点头表示明白，又继续开始修炼了起来。
看到他这幅沉迷修炼的认真模样，杨凌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你这几天先好好修炼混元太乙气功，我过两天再教你诸天镇魔掌。”
“接下来你自己好好修炼吧，我还要再去指导指导其他人。”
杨凌走开之后，楚齐光才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巨石想到：‘总算走了，第三境的效率太慢了。’
‘不过这个杨教头眼光很毒辣啊，竟然看出我是练武奇才。’
‘就是太罗嗦了，好像生怕我放弃一样。’
‘不就是坚持吗……我就是坚持苦练了半年多的时间，才武道第五境的。’
只见他浑身上下的气血全力运转开来，第五境的力量轰然发动。
气血发出一股股热流席卷向四周。
砰砰砰砰砰的碰撞声中，楚齐光运功之后，便将身体上下的各个部位朝着巨石撞去。
第五境的功力全力发挥，一下子就大大提升了他的修炼效率。
片刻之后，他陡然间停了下来，看着手掌在运功之后显现出一轮青色，开心道：“杨教头说的不错啊，混元太乙气功果然是重在坚持。”
“我才坚持了几分钟，这就厚积薄发了。”
这天楚齐光一直修炼混元太乙气功到了晚饭时间，这才意犹未尽地准备跑去吃饭。
不过他走之前，仔细观察了一下巨石。
发现在他的持续击打之下，上面也不过是多了一些非常细微的裂痕。
‘看样子同样是第五境，我和杨教头在实力上却有很大的差距。’
‘我还需要更多、更刻苦的修炼。’
楚齐光突然再次想到：‘脚下的触手……会不会跟实力有关呢？’
镇魔司供应的晚饭还是非常大方的，虽然不如江龙羽，但却也是大鱼大肉管够，还有各种药膳补充气血。
就是为了学员们的身体在日复一日的艰苦修炼中不要出现亏空。
楚齐光吃过了晚饭之后，又跑去了大书库? 他决定晚上先在大书库读书。
等大书库关门之后，再去巨石那里修炼一晚上的混元太乙气功。
反正修道第五境后他也不用睡觉，在朝瑶山上也干不了别的? 那就抓紧时间学习和修炼。
……
再次来到大书库中? 这次帮他开门的仍旧是那名看门人。
仍旧是跟在对方身后穿行于黑暗? 这次楚齐光看着对方脚下两根触手，突然试探地问道：“您老也是武道五境的高手吧？”
看门人身体一顿，意外地看了楚齐光一眼? 说道：“你眼力倒不错。”
楚齐光心中一动? 又问道：“那您跟拳术教头杨凌比起来谁厉害？”
看门人微微一笑道：“我怎么跟杨教头比？我不过是一个看门的老头而已，杨教头可是身经百战，手中斩魔刀不知杀了多少妖魔鬼怪。”
“好了? 到了。”看门人停了下来? 看着眼前的书架说道：“时间到了我会来接你? 记住……不要找二楼。”
看着看门人离去的背影? 楚齐光又问道：“大书库里只有我一个人吗？”
看门人幽幽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学员只有你一个。”
楚齐光又喊道：“那还有其他讲师、教头吗？怎么你送我出去的时候都没看到他们？”
看门人似乎已经走了很远? 淡淡的声音飘入楚齐光的耳中：“他们不需要我送。”
“不需要送？”楚齐光看着灯火外的一片黑暗? 感觉这黑暗之中似乎一下子变得危机四伏起来。
摇了摇头甩开这个感觉，楚齐光继续今天的学习计划。
即按照愚之环的指引，寻找书籍来阅读。
他提着油灯，一边感受着胸口传来的温热，一边行走在书架之中。
今天他找到的书籍名叫《无为教解密》? 又是一名研究邪教的人写的。
看到无为教三个字? 楚齐光精神一震。
他之前在青阳县查到的资料? 便是近3000年前的陈朝时期? 有山民在稷岭遗迹中挖掘到了一本经书。
然后无为教和天剑宗齐齐出手抢夺，引起了极大的风波。
无为教、天剑宗，本来就是他来大书库里要找的目标。
想到这里? 楚齐光细细阅读了下去。
“无为教在各大教派中的存在感并不强，一直显得很不起眼。”
“甚至到了本朝，他们几乎已经销声匿迹，很多人都以为无为教已经断了传承。”
“直到这一次发生的事情……我们才明白无为教远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个教派……也许会是所有邪教中最具威胁的一个。”
“事情的起因，是在天兴六年。”
“雍州的临川府道口县的一个村子里……发生了一场奇案。”
“全村上下一百七十二口，全都消失无踪。”
“因为事件奇诡，当时雍州的镇魔司百户赵龙坤便带着手下前去查探。”
“很快他们就在村子附近的山神庙内找到了一个古墓的入口。”
“事后推断起来，应该是村民误入了这座古墓，才发生了后面的一系列恐怖事件。”
“但当时的赵龙坤并不知道这些。”
“他当时的判断……是村民们无意间发现了古墓，然后见财起意，想要偷盗古墓中的陪葬品，结果引发了古墓中的某种布置，导致了全村上下消失无踪。”
“于是他准备妥当之后，便打算下墓查探一番。”
“进入古墓的过程非常顺利，其中没有任何防御用的机关、恶毒的道术、又或者是恐怖的墓鬼。”
“他们来到了古墓的最深处，才找到了那些村民。”
“那些村民们正跪倒在地上，朝着一件三角形的奇怪祭器进行着某种祈祷。”
“在发现了赵龙坤之后，村民们袭击了他们。”
“混乱中，赵龙坤斩杀了数十名疯狂的村民，抢走了三角形祭器，才阻止了村民们的发狂。”
“当时的赵龙坤看着手中的祭器，却发现祭器表面刻有繁复和精美得画像。”
“画像上面记载的是一个个破空飞升的修士，是他们飞升之后冲入了浩瀚无垠的天外。”
“望着上面的画像，赵龙坤就如同是看到了天道深处的隐秘，看到了星河流转的伟大，深深着了魔。”
第168章 悲剧和浑元魔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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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为教解密》的描述之中，当时的镇魔司百户赵龙坤夺走了三角形祭器。
伴随着三角形祭器离开原本摆放的位置之后，所有的村民停止了发狂。
他们如梦初醒般恢复了正常，并对过去几天的事情没有留下丝毫的映象。
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告一段落，可他们错了。
在接下来的半年内，这些村民们陆陆续续地回到了墓地，并在墓地中自杀。
而赵龙坤将三角形祭器带回了朝瑶山后，便废寝忘食地研究着这件从古墓中带出来的祭器。
他在残破的历史记录中，在古老的笔记中，在大书库深处的秘密文书中……疯狂寻找着关于这件三角形祭器的一切。
他的疯狂引起了镇魔司其他人的警戒，于是赵龙坤被关押了起来，而他的研究笔记……
“……我接手了赵龙坤的笔记，但笔记关键的后半部分语焉不详，充满了疯狂的癔语和不知所谓的图画。”
“无奈之下，我只能照着笔记上半部分之中的思路，重新搜寻一番关于三角形祭器的记录。”
“我在古老的残卷中寻找着蛛丝马迹，在古代文字中发掘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终于在一本陈朝时期的修道笔记上，我解读出了三角形祭器的秘密。”
“笔记的主人声称自己曾经目睹了无为教教主飞升的那一幕。”
“他和无为教的其他教众们都相信，那位教主已经了悟升空，抛弃肉身后以元神飞升到了仙界。”
“而三角形的祭器，便是这位教主遗留下来的。”
“他们相信……只要通过特定的仪轨配合这件祭器，他们就能够和远在仙界的教主通话。”
“但在一次次的尝试中，他们都失败了。”
“但我仍旧无法理解村民的自杀，还有赵龙坤的疯狂，他们是为了完成仪轨？是为了和天外的仙界沟通吗？”
楚齐光接着看了下去，发现又是作者对各种史料的解读、对无为教的分析，然后是赵龙坤出事了……
“……赵龙坤从幽狱里逃了出来，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在武功被废的情况下，解开浑身上下的镇魔锁链，从只能穿过一只手的小窗里逃出来的……”
“但他就是逃了出来，当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抱着三角形祭器死去多时，脸上却全是满足的微笑。”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突破层层封禁来到这里，就好像没人知道他是怎么逃出幽狱的。”
“我事后经常在想，他联系上了仙界了吗？”
“脸上如此满足的他，难道也是元神飞升了吗？”
“我望着三角形祭器上的画像，就如同是看到了天道深处的隐秘，看到了星河流转的伟大。”
“我越发理解赵龙坤为何会对他们念念不忘。”
“毕竟他们是如此让人着魔……”
在下面是另一个人的批注：
可悲可叹可恨。
无为教原本为了沟通仙界而创造了独有的祭器。
但凡人的思绪，直到最后也无法承受天外天的黑暗。
只能化为流传的悲剧，在书册中代代流传。
在这之后，镇魔司找到任何无为教的祭器都将直接销毁。
看完这最后的批注时，整本书已经全部读完，楚齐光感觉到愚之环中似乎传来了一丝愉悦。
紧接着他就发现自己已经完全遗忘了书上的内容。
然后又有一种恩赐从环里流了出来，这一次却是直接涌向了楚齐光的大脑。
与此同时? 他的大脑中陡然间跳出来了一排选项。
“天妖筑基法、须弥山王经、不死印法、天灵锻体拳、夜叉王拳……混元太乙气功、诸天镇魔掌……”
竟然全都是他学过的武功道术，但是天妖筑基法、须弥山王经、不死印法都是一片黯淡。
只有天灵锻体拳、夜叉王拳……混元太乙气功、诸天镇魔掌这些微微发亮。
一种急迫感催促着楚齐光，似乎要他尽快做出选择。
楚齐光下意识地就选择了混元太乙气功。
接着他就感觉到脑海中一阵恍惚? 原本属于混元太乙气功的记忆竟然发生了变化。
“浑元太乙魔功？”
楚齐光心中暗道：“这是把我学的武功给改了？”
他还来不及细细思索着脑海中的浑元太乙魔功? 就在这时? 一阵脚步声从楚齐光的身后传来。
楚齐光转头看去，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人在朝他这里走来：“大爷？是你吗？”
空空荡荡的黑暗之中，楚齐光的声音远远传了出去? 引起了一片回声。
但对方并没有说话? 只是脚步声陡然变快了。
楚齐光站了起来，他提起油灯试着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照去……
便看到黑暗之中，一个身形单薄的女生缓缓走了出来。
看到楚齐光后? 她语气弱弱地说道：“你……你好? 我叫林兰? 是大书库的守藏史。”
名叫林兰的女生留着一头黑色的长发。
算得上俊美的脸庞却始终不安地左顾右盼? 似乎非常不愿和楚齐光对视。
但一双水汪汪的蓝色眼眸仍旧让楚齐光印象深刻。
‘守藏史……就是图书管理员吧？’楚齐光看了一眼对方的脚下? 没有任何异相：“有什么事吗？”
林兰低着? 看着地面说道：“我是来整理这几个书架的，没有影响到你吧？”
楚齐光点了点头：“没有，你随意吧。”
看着林兰独自走进了黑暗中的书架，楚齐光突然疑惑道：“你能在黑暗中看见？”
林兰弱弱得声音传了过来：“看不见。”
楚齐光意外道：“看不见你怎么整理书架？”
林兰说道：“就是看不见才好整理，看得见的话……很容易出事的。”
楚齐光体会着林兰的这番话? 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应该是有什么办法能通过触摸? 就分辨出书本来？’
楚齐光看着手中的《无为教解密》? 突然发现装订线形成的小格子大小不一? 似乎有某种规律。
‘做了某种记号吗？’
倾听了一会黑暗中林兰整理书架的声音，感觉没什么问题之后，楚齐光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脑海中的浑元太乙魔功上。
但一时之间? 他也看不出这魔功和混元太乙气功的区别。
他只能先将这件事情压在心底，然后看向了眼前的《无为教解密》。
重新读了一遍《无为教解密》之后，楚齐光叹道：“这无为教听起来……是想联系外星人？”
第169章 交朋友和修炼魔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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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翻看着眼前的《无为教解密》，目光扫过上面一些关于飞升仙界、飞升天外的画像。
看着上面的飞升者们脱离大地，一路上升的模样，楚齐光就心里就忍不住想到：‘无为教所认为的飞升，就是离开大地，去到天外的仙界？’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仙界不就是在宇宙里？仙人不就是外星人了？’
这个时候，楚齐光突然又想到了自己第一次乘坐重明鸟的叽叽喳喳的时候，曾经想要让叽叽喳喳飞高一点，好让他更好地观察妖隐村的地形。
结果两只重明鸟都表现出了对更高天空的恐惧，无论楚齐光如何下令也不愿意上到更高的位置。
‘这个世界的天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想不出来一个结果，楚齐光也只能暂时放下，反正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已经遇到过太多解不开的秘密了。
再次记忆下了《无为教解密》之后，楚齐光在脑海中翻看起了自己新得到的浑元太乙魔功。
‘上一次是给我开了眼，这一次却是修改了我的功法，愚之环给予的恩赐……难道每次是不一样的？’
‘而愚之环感兴趣的似乎都是教派的历史？’
就在楚齐光站起来想要按照愚之环指引再找一本书的时候，看门人的声音从老远的位置传了过来：“要关门了，准备走吧。”
无奈中，楚齐光只能选择下次再来。
‘唉，大书库每天的时间有限，我又要找书又要看两遍，这效率有点慢啊。’
当他想要把书放回书架的时候，黑暗中传来了林兰的声音。
这门大书库的守藏史轻声说道：“你放在桌上就行了，我会整理回去的。”
“谢谢。”楚齐光招呼一声，便将《无为教解密》放回了桌上。
突然间，楚齐光心中一动。
看了看这在黑暗中好似无边无际一样的大书库。
他想到林兰既然是守藏史，必然对这大书库的书册很熟悉。
‘跟她搞好关系的话，应该可以更方便我找一些教派的历史，还有和天剑宗、无为教……甚至是紫府秘箓有关的书籍。’
想到这里，朝着林兰声音传来的方向说道：“林小姐，你每天都在这大书库工作吗？”
林兰轻若蚊蝇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嗯。”
楚齐光说道：“那你平时是不是没什么时间出去？我明天也要过来，需不需要我给你带点什么？”
林兰有些慌乱地说道：“不……不用了，我什么都不用不着。”
“噢。”
‘这女人慢热型的吧？我可没时间等你慢热了。’楚齐光揣摩了一下这个林兰的性格，打算强行和对方交朋友。
于是他厚着脸皮试探道：“那你能帮我找几本书吗？就放在这书桌上就好，我明天过来了就能直接读了。”
林兰有些惊讶又有些无奈的声音传来：“啊……啊？你……你要找什么书？”
楚齐光说道：“我想找和天剑宗、无为教的历史、教义、秘密有关的书。”
“那行……我试试吧。”
楚齐光光听对方的语气，似乎都能想像出少女撅着嘴巴，一脸想要拒绝有不好意思拒绝的模样。
他微微一笑道：“谢了，我明天给你带点好吃的谢谢你。”
与此同时，看门人已经走到了楚齐光身旁。
楚齐光朝着黑暗中招了招手：“明天见? 林小姐。”
随着他和看门人带着油灯远远离去，整张书桌便又再次笼罩在了黑暗之中。
只有隐隐约约的轻响传出，显示出有人在整理着书本。
离开的路上? 楚齐光向看门人询问林兰的事情：“林兰小姐她一直在这里管理大书库吗？”
看门人语气飘忽的嗯了一声：“她从小便在这里长大。”
楚齐光意外道：“从小？”
看门人反问道：“你很关心林兰？”
楚齐光说道：“林兰小姐答应帮我找书? 我向带点东西感谢她? 您知道她喜欢什么吗？”
看门人说道：“糖吧，要带的话……就带点糖给她吧，她爱吃。”
……
楚齐光离开了大书库以后? 又一路拐拐绕绕想要去到巨石所在的小院。
‘看一看浑元太乙魔功到底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然后继续横练。’
结果他在路上就遇到了巡逻的镇魔司士兵，还被拦了下来。
镇魔司毕竟是皇帝亲军，所在的这个庄园也算是军事机构? 自然有巡逻、站岗的士兵。这些士兵虽然不如学员们那么天才和强悍? 但也是地方军中择优录取而来。
在晚上的山庄里? 一路上有士兵巡逻……学员们所能通行的地区是非常有限的? 私自离庄更算是逃兵。
昨天晚上楚齐光只是从大书库回到寝所? 然后在寝所的小院里待了一晚上。
但晚上想要随意跨越大半个庄园找到那个偏僻的巨石处? 显然就不行了。
无奈之下，楚齐光只能先去找杨教头想想办法。
“杨教头，你知道我修道第三境，晚上其实用不着睡觉。”
“但我想去那块巨石那里修炼混元太乙气功，结果被士兵拦下来了。”
“您能不能帮我想个办法？”
“你不睡觉……就要整晚修炼混元太乙气功？”听到楚齐光的请求? 杨凌乐了：“你有这种修炼武功的决心? 我当然要支持你。”
说着? 他便将手中腰牌掏给了楚齐光：“你今天晚上就先拿我的腰牌过去? 明天我再给你申请个牌子。”
得了杨凌的腰牌，楚齐光终于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巨石小院。
他点亮火折子，拿出混元太乙气功得秘籍? 比较着秘籍和自己记忆中的浑元太乙魔功的不同之处。
‘气血运转之法变了。’
‘是为了能在修炼后蜕皮？’
‘能通过蜕皮来恢复伤势？’
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楚齐光反复比较了也没发现什么问题，的确只是刺激皮肤生长、蜕换……便打算修炼了试试看。
于是下一刻……便看到楚齐光浑身上下气血勃发，再次轰的一声撞向了眼前的巨石，修炼起了浑元太乙魔功。
第170章 梦中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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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修炼的过程之中，楚齐光就感觉到自己每一次撞击的部位除了疼痛之外，还会有一阵酸痒。
然后伴随着撞击的过程，这种酸痒越发严重起来，直到一个多时辰之后……楚齐光撞击的部位就有一层皮给撞脱落了下来。
本来混元太乙气功修炼的时候，他还需要注意身体的撞伤、皮肉的破损。
但这一下浑元太乙魔功修炼起来，些许的皮肉损伤都能在蜕皮的过程中恢复，楚齐光的修炼效率一下子大大提高。
而为了不破损衣物，楚齐光此刻已经脱掉了所有外衣，每一次都让血肉直接和巨石碰撞，发出砰砰闷响。
伴随着一次次血肉和巨石的撞击，楚齐光能感觉到自己的浑元太乙魔功正在不断精进。
不过这种硬功的修炼的确极耗体力，就算以楚齐光第五境的武道实力，在两个时辰之后也是气喘吁吁，气血大降。
于是他选择休息一会……顺便还能冥想一下，保持精神的状态。
虽然修道第五境以后，他已经不需要睡觉，但他毕竟还是个人而不是一个机器。
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冥想一会儿，他才能更好地维持自己的精神状态。
楚齐光毕竟是修道第五境，随时随地都能入定冥想。
只见他盘膝而坐，整个人已经进入了深层次的入定之中。
……
当楚齐光再次睁开眼睛时，却微微一愣。
眼前并非是他刚刚所在的那个巨石小院，而是一个熟悉的房间。
‘这里是……寝所？’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感觉自己此刻的脑子里一片浆糊，所有的思绪似乎都有些缓慢、混沌。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轻响传来，似乎是有谁打开了寝所的大门。
楚齐光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去看一看谁打开了房门，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此刻沉重无比，他拼尽全力……竟然也起不了身。
‘我的身体怎么了？’
他只能勉强撇过脑袋，转动眼珠，才能隐约看向寝所的大门方向。
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此刻便站在大门的位置，一动不动……似乎在观察寝所内的情况。
就在楚齐光想要用力看清那人到底是谁的时候……
……
“嗯？”
楚齐光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旧坐在巨石小院的位置，哪里有什么寝所、什么人影。
“刚刚发生什么事情了？”
楚齐光摸着下巴，仔细回忆着刚刚的经历，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难道这就是……梦中照见？”
楚齐光还记得自己以前曾听过村里的老头讲故事，说是青灵道长在梦中照见了妖人形迹，然后前往斩妖除魔。
‘据乔智所说? 第五境在冥想的时候……的确有时会发生梦中照见的情况，但一般都代表着危机和凶险。’
想到这里，楚齐光站了起来? 直接拿着杨凌给的腰牌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了寝所。
但是他将学员们的八个寝所都看了一遍? 似乎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奇怪了。’楚齐光疑惑道起来：‘难道我的梦中照见不准？’
‘危机……’楚齐光的目光突然一凝：‘难道和朝瑶山惨案有关系？’
他回到了自己的寝所? 就看到江龙羽、张海柱、李贺三个人正呼呼大睡。
李贺睡姿端正，就那么直直地躺在最外围的地方。
楚齐光原来的位置则被张海柱、江龙羽一左一右给分掉了，两人都占据了床上更多的地方。
张海柱手脚趴开? 呼声大作。
江龙羽则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木板? 直接围了一圈把自己的位置给隔起来。
还在木板上写了：“非请勿入。”
“两个傻子。”楚齐光摇了摇头，眼看着就快要到了起床上课的时间，他干脆也不回去锻炼了? 就在椅子上冥想了起来。
可惜这一次一切正常? 再也没有遇到梦中照见的情形。
……
这天早上仍旧是忠君报国的历史课。
而接下来的则是一门天师课? 上课的是一名叫做赵凌霄的天师教道士。
楚齐光习惯性地看了看对方脚下：‘三根触手……’
这堂课的上课地点是在山庄的道观里。
楚齐光也是今天才知道? 镇魔司的水月山庄里……竟然也有一座道观。
他们在赵凌霄的指点下轮流焚香、祭拜? 然后一起咏颂天师教的道经。
楚齐光心中猜测道：“镇魔司同样需要信仰道尊? 这是因为太过接近那些妖魔鬼怪，所以更需要坚定的信仰来阻止入魔吗？”
……
就在楚齐光他们焚香诵经的时候。
水月山庄的一处议事厅内。
总教头钟山峨看着眼前的易爽说道：“我听说你让楚齐光去了大书库？”
易爽正是负责讲解教派知识的讲师，也是他见识了楚齐光修道三境的修为之后，允许楚齐光去了大书库。
易爽点点头说道：“他既然有修道的天赋，我就想着让他试试看? 如果他能够在大书库读上半年的书? 那就足以说明他不会轻易入魔。”
“到时候? 也许真的能让他试试《万鬼录》。”
提到镇魔司四绝之中的《万鬼录》? 易爽的眼中似乎既有向往，却更有恐惧。
钟山峨看向了身前的另一人：“宋铭，你怎么说？”
宋铭正是教导鬼类课程的讲师? 一头长发不修边幅地披着，似乎对眼前的什么事情都不太在意。
听到钟山峨的询问，宋铭慢吞吞地说道：“在大书库里疯掉的……也不止一个两个了。修道三境……也许会死得更快，我不看好他。”
“你们不想浪费的话，最好还是禁止他入大书库。”
易爽在一旁说道：“我不赞成，楚齐光非常有天赋，这个年纪的修道第三境，你们见过几个？这种人不能进大书库，什么人能进？”
宋铭淡淡道：“《万鬼录》已经二十多年没有人成功过了，你自己也试过，应该知道其中的难度。”
钟山峨看到两人似乎要争吵起来，挥手阻止：“那就再看看……顺便看看他对玄元道尊有多虔诚，如果信仰足够坚定的话，倒是还能去试试《太影息走》。”
提到《太影息走》，易爽的脸色微微一变：“会不会太可惜了？道兵虽然厉害，但是磨灭了感情和欲望，有些浪费楚齐光得才能了，《万鬼录》不行的话，试试武道也好吧？”
钟山峨大手一摆说道：“入道武神有江龙羽一个就行了。楚齐光就算能入道，也是二十、甚至三十年以后的事情了，倒不如试试《太影息走》……这几年就填作道兵。”
第171章 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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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钟山峨说的话，易爽想了想却难以反驳。
镇魔司四绝对外界来说神秘莫测，但对他来说却不是一无所知。
25正法之中……一向是武功比道术更容易成就，而道术比武功威能更强。
到了镇魔司四绝之中也是如此。
一直以来都是道术类的《太影息走》和《万鬼录》更难成就，对修炼者的资质要求更高。
可一旦以此入道之后，两者也比《须弥搬山劲》和《雷啸》这两门武功更强横。
而《太影息走》和《万鬼录》之中，又以《太影息走》对修炼者的要求最高，既需要一定的武道资质，有需要顶尖的道术天赋，还需要有虔诚的道尊信仰。
除此之外，在意志、丹毒抗性、入魔抗性上也都有着挑剔的要求。
可一旦符合要求……《太影息走》修炼起来也最是速成和霸道。
不过在《太影息走》的修炼过程之中，需要通过服用药物产生迷幻和催眠效果，以加强对道尊的虔心诚意，最终达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而在这个服药的过程中，还会不断消减修炼者的情感和欲望，使之拥有极高的入魔抗性。
凭借《太影息走》入道之后，不但威能强悍，入魔风险极低，更会变成一个完全听命于镇魔司，彻底失去自我的杀戮机器。
这种被称为道兵的存在，对个人来说是一种悲哀，但是对镇魔司、对皇室来说，却是无上利器。
易爽心中叹道：‘如果江龙羽不是被算出兴汉八将的身份，气运与大汉国运相连，恐怕也有可能会被引入《太影息走》的修炼之道。’
接着他心中又苦笑一声：‘如果不是我当初资质不足，修不了《太影息走》，恐怕也已经被丢去填作道兵了。’
这一刻他突然不知道楚齐光的资质到底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了。
易爽想到这里，忍不住又说道：“如果楚齐光对道尊的信仰不深，练不了最强的《太影息走》，是不是可以让他试试《万鬼录》？’
一旁长发遮脸的宋铭淡淡道：“大汉境内……对道尊信仰不深的可能性太低了。而且他如果像你说的一样，能在大书库内毫无顾忌地读书，恐怕已经是信仰得极深，才能不惧入魔。”
易爽没有理会一旁的宋铭，只是看着总教头。
总教头钟山峨皱了皱眉：“你就这么希望楚齐光能修炼《万鬼录》？”
易爽点了点头：“这批32人之中，只有楚齐光有机会在未来达到《万鬼录》的要求，虽然他现在还很弱小。”
总教头钟山峨想了想之后? 摇了摇头：“朝瑶山之选，就是为了挑选出有资格修炼四绝的人才。
而对道尊的虔心也是可以培养的，这一年里……只要楚齐光能达到《太影息走》的最低要求? 我都会让他走这条路。”
“比起一位武神或者一只鬼? 陛下更需要一个道兵。”
“如果一年以后他都达不到《太影息走》的最低要求? 却能满足《万鬼录》的资格，那我就同意你的意见。”
……
镇魔司内部的道观里。
楚齐光自然还不知道有人在为他未来走什么方向的修炼之路而争论。
反正他记得乔智的告诫，镇魔司的道术《万鬼录》和《太影息走》都副作用太大? 决不能选。
此刻道士赵凌霄正在台上带领着众人讲解道经。
楚齐光虽然不信仰玄元道尊? 却也抢着坐在了第一排。
还在下面装的似模似样，一脸认真地读着道经。
看着他坐在第一排还一副诚心诚意的模样，赵凌霄也是暗暗点头。
带着学员们读完了道经之后? 赵凌霄神色郑重地取出了一张符纸? 然后双手捧着送到了神坛前。
赵凌霄缓缓介绍道：“此乃龙蛇山上的高功法师亲手制作后? 又在山上供奉了一年时间的降魔符? 有驱魔、辟邪之效。”
“只有虔心诚意的教徒? 才能得到降魔符的庇佑。”
楚齐光微微一愣? 心道：‘啊？符箓是要有信仰才能用的？’
不等楚齐光惊讶完，赵凌霄已经安排学员们轮流登台向降魔符焚香祷告了。
按照这个赵凌霄的讲解，越是虔心诚意，越是能激发降魔符的力量。
李贺第一个神色淡然地走了上去。
楚齐光看着李贺面前的降魔符发出一阵金色光华，心中暗道：‘嗯……这光照……算是手电的等级吧? 不知道算高的还是低的？’
在降魔符的金光照耀之下? 李贺的眼中露出一丝轻松之色。
他感觉自己就好像整个身体被泡入了温泉之中? 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 脑海中的烦恼也逐渐消散。
他的精神状态得到回复，不知不觉就降低了一些入魔的风险。
但楚齐光脸上却是一片惊异，在他的眼中……降魔符里延伸出了两根好似海带一样的触须? 颤颤巍巍地刺入了李贺的脑袋之中。
这一幕对比着李贺一脸舒适的模样，显得无比诡异、怪诞，看着楚齐光心底微微一寒。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其他人，却发现他们好像都没有看见这古怪的一幕。
楚齐光心中暗道：‘是求道者眼眸的作用吗？这降魔符有古怪啊。’
江龙羽第二个走了上去，一边走一边嘴里念念有词：‘没人能比我更信道尊……没人比我更信……’
楚齐光看着江龙羽激发的金光，心中暗道：‘嗯……更亮了，这算是台灯级吧，还搭配了三根海带。’
但江龙羽还没高兴多久，下一个的轮到的迟树德已经激发出道道璀璨金光。
看着这名修道第二境的同学，楚齐光心中一跳：“好家伙，这算是探照灯了吧，人也快变成海带汤了。”
江龙羽不服道：“道长！我能不能再试一次！我刚刚没准备好！”
赵凌霄耐心解释道：“符箓讲究的是心诚则灵，你的心意没有变化，多试几次都一样。”
被层层金光照射的迟树德微微一笑，心中得意：‘我从小就在道观里长大，不但每日要焚香祈祷，上百本道经都已经倒背如流，比起对道尊的虔心，你们怎么可能及得上我？’
他心中暗道：‘对道尊越是虔诚，才越能得道尊庇佑免于魔染，这在修炼之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镇魔司四绝的选拔之中，这一方面必然极重要。而这32人之中，决无一人能够在这上和我媲美。’
接着一个个学员轮流上去，最弱的张海柱也被楚齐光评价为烛光级。
楚齐光虽然一直往后躲，但赵凌霄可没忘了这位诚心诵经的学生，远远就招呼楚齐光上来。
被盯上得楚齐光无奈之下，还是被拉到了降魔符前。
江龙羽、李贺、迟树德等人都关注地看向了他。
迟树德心道：‘楚齐光年纪轻轻就武功、道术齐齐第三境，一定是非常虔心诚意的信徒了。’
江龙羽心中不停念叨：‘比我低……比我低……比我低……’
第172章 一心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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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龙羽看着楚齐光在降魔符面前焚香祷告，却始终没有引发任何变化，心中奇怪道：“难道是降魔符的力量耗尽了？”
其他学员也大多是诸如此类的想法，毕竟在这个时代不信仰玄元道尊……特别还是修炼武功道术之辈……在大部分人看来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赵凌霄却是面色微微一变，他上前恭敬地检查降魔符了一番，然后看向楚齐光的目光之中已经蕴含了凌厉的意味。
赵凌霄开口说道：“你再试一次。”
楚齐光无奈只能再次对着降魔符焚香祷告，但他知道试多少次恐怕都没有用，他根本就不信仰玄元道尊。
特别是通过求道者的眼眸，他看到了降魔符之中的古怪后，就更加难以信仰道尊了。
‘还好这里是镇魔司，不是天师教。不信仰道尊的话，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死罪。不过这样以来的话，我在镇魔司里的评价也会降低吧？’
‘可能会影响我获得修炼四绝的资格。’
另一边的江龙羽瞪大眼睛看着仍旧毫无反应的降魔符，震惊道：“楚齐光！你竟然不信玄元道尊？”
李贺也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武道第三境……修道第三境……过目不忘的情况下，他竟然还不信仰玄元道尊？他竟然还没入魔……不……也许他随时都有可能入魔。’
想到这里，李贺看向楚齐光的目光之中已经带上了一丝怜悯。
迟树德则是对着楚齐光怒目而视，心中恨到：‘这家伙……刚刚竟然还装作如此虔诚的模样，想把自己伪装成信徒？这种不信道尊的人，日后必遭魔染而亡，亏我还将他当作什么对手。’
原本还想要抱楚齐光大腿的黄翔宇看到这一幕也是呆了一下，他千算万算都没有料到楚齐光竟然不信道尊。
他首先想到的也不是入魔的风险，而是以后的官场前景。
‘朝廷之中是人人信仰道尊……这不信道尊……简直就是异类中的异类，岂不是要被四处排挤？’
黄翔宇细细思量起来：‘这可比得罪天宇学派麻烦多了，得罪了天宇学派，还有其他学派可以傍靠，但这不信道尊简直是……’
黄翔宇叹了口气，怎么也不明白楚齐光怎么会不信道尊的。
另一边教课的赵凌霄瞪着楚齐光，想想对方刚刚那一副虔诚的模样，就心中有气。
但是转念又想起对方的天赋、资质，心中便起了爱才之情。
‘如此天才，不信仰道尊岂不可惜？’赵凌霄心中暗叹道：‘我作为天师教弟子，来这朝瑶山上便是为了在镇魔司内传道尊教义，迟树德、江龙羽这样的坚定信徒，我要好好引导。’
‘但楚齐光这样愚昧、无信之辈……难道我就不教了吗？’
‘不……越是落后，才越是需要我引他向道，走上正途。’
‘这也许也是道尊对我的考验。’
想到这里，赵凌霄看着眼前的楚齐光? 就像在看着一只迷途的羔羊。
他拉着楚齐光走到一旁：“楚齐光，道尊垂怜，让你难得有一身非凡的天赋和资质。”
“但不信道尊? 则未来必有入魔之危。”
“现在32名学员之中? 你在信仰上已经落到了最后一名? 你明不明白？”
楚齐光看着眼前跟他说个不停的赵凌霄，感觉自己就像是遇到了正在劝学差生的高中班主任。
他心中无奈，不过表面上还是不停点头? 还语气焦躁地说道：“赵道长！我是真心想要信仰玄元道尊? 但不知道为什么……降魔符就是没有反应啊。”
赵凌霄看他这态度暗暗点头，眼前这失足少年还是有挽救的可能的。
于是赵凌霄说道：“你还知道着急就好。”
“你想要有所成就，必须要有坚定的信仰? 才不浪费你这一身天赋。”
“从今天起? 你每日跟我一起虔心诵读道经。”
“我决不会看着你误入歧途。”
‘艹！’楚齐光心里暗骂一声? 他是万分不愿意花费时间去读什么道经的。
但此刻望着一脸循循善诱之色的赵凌霄? 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看到楚齐光有着一颗积极地向道之心? 赵凌霄很是满意。
楚齐光脑袋里却是转了起来? 想着怎么化危机为机遇。
他可不想要接下来一年中，每天花费大量时间跟着赵凌霄去祈祷、焚香、念经。
因为楚齐光实在太了解自己的，别说一年……就是再弄个三五年他都不太可能信仰某位神灵。
信仰神灵这种事情，对他这个从小接受科学教育的人来说……实在太难了。
要信仰道尊，简直是要让他强行扭曲自己的性格。
更何况他还通过求道者的眼眸? 看到了降魔符中的异相。
这种情况下还要他去信仰? 更是难上加难。
想了一会? 楚齐光脑海里便是灵机一动：‘天师教的道经数量可是不少啊……’
天师教传播天下这么多年? 道经的数量自然不少，从各种道尊言论的编撰到教派历史的书写，还有历朝历代研习道经的心得……这同样也是一个庞大的知识库、史料库。
想到这里? 他朝着赵凌霄说道：“赵道长，我从小就出生在一个偏僻乡村，家里没太多银子能上供道观。”
“所以从小就没去几次道观，更没机会多看几本教内经典，了解道尊的智慧和神通。”
楚齐光一脸哀伤地说道：“我想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心意不诚。”
赵凌霄听他说的情真意切，暗暗点头，觉得楚齐光说的很有道理。
‘要让楚齐光多多阅览道家经典，只要了解道尊之伟大，见识了道尊智慧之浩瀚，他自然会皈依我教，诚心信仰道尊。’
想到这里，赵凌霄让其他学员先诵读道经，他自己则将楚齐光拉到了道观之后的书房。
“从今天开始，你每天我这里研读道经，遇到不懂的地方，我来亲自给你讲解。”
看着眼前的书房，楚齐光突然感受到愚之环内传来一股滚烫，他立刻明白……这道观的书房里也有愚之环渴望的知识。
‘果然……我想的没错，天师教也是各大教派中的一个，既然其他教派的知识能引起愚之环的注意，天师教的自然也可以。’
第173章 黑吃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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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愚之环的反应，楚齐光立刻明白自己的打算成功了。
他当即朝着赵凌霄恭敬说道：“学生必定认真研读道经，只求领会道尊智慧之万一。”
赵凌霄满意地点了点头。
楚齐光看对方还蛮好忽悠的样子，当即一脸急切地说道：“道长，我实在太想了解教内经典了，看着这么多道经，简直如同是久旱逢甘雨，恨不得立刻就能读一读。”
赵凌霄赞赏地说道：“不错，难得你有这份心意。”
看到楚齐光这么积极主动的模样，赵凌霄更加有信心将对方引上正道了。
“接下来我还要指导其他学员使用降妖符、天师符。你现在诚心不足，尚不能激发符箓，去了也跟不上其他学员。”
赵凌霄想了想，从书架上选了三本道经来，摆放到了楚齐光面前：“这样……你干脆就在这里先读读看这三本经文，等我给其他人上完课后，再来考校你。”
楚齐光巴不得如此，立刻满口答应，看到赵凌霄走了以后，他立刻拿起了那三本道经。
“不行啊，赵凌霄拿给我的这三本……愚之环都没什么反应。”
想了想，楚齐光直接走到了书架前，在愚之环的指引下寻找道经。
很快他就拿出来一本名为《修行因果经》的道经。
这本道经之中，讲的是玄元道尊在成神之前的种种事迹。
开篇说的便是玄元道尊的宣扬道法之时，一直都是口授身传，并无文字记录。
崇信道尊的弟子们为了避免道法经义散失，也为了避免外道、异说假借道尊一名传播，便将道尊的言行、事迹记录下来，并进行了整理。
《修行因果经》便是其中一册。
上面记述了玄元道尊尚为凡人的时候，是一个人类小国的将军。
因为当时天地间妖兽肆虐，各大妖族占据了天地间最好的土地和环境。
而人族当时只能在各大妖族的夹缝中苟延残喘……
楚齐光看着故事里的玄元道尊在一次次斩妖除魔中，自然而然领悟道法，然后传播道法，点化凡人。
前汉的开国皇帝，人族第一位统一天下的圣皇‘迹’在年轻时，遇到了玄元道尊。
迹不服道尊说法，挥刀便斩向道尊，却被道尊以道法慑服，还收为弟子，传其道术。
后来玄元道尊斩杀各族妖王，迹则带兵横扫天下，才开创了统一的前汉王朝。
可惜迹贪心不足，为了追求长生不死，不但搜刮天下、横征暴敛，还祈求道尊传其长生之法。
数次苦求无果之后，迹便心生怨怼? 最后暗设埋伏，想要谋害道尊，逼问出长生之法。
玄元道尊破开埋伏? 对迹心生失望? 更算出前汉王朝气数已尽? 不忍天下苍生受苦……
楚齐光一边读一边心中总结后面的内容：“所以这就下山点化了另一个人，推翻了前汉，建立了新王朝？”
他继续读着玄元道尊后面的历史? 发现从前汉结束开始? 这位道尊出现的次数便越来越少，最近几百年里几乎已经不在人前现身，各种事迹也开始有些牵强附会的感觉。
读完了《修行因果经》之后? 楚齐光再次感觉到《愚之环》中传来一阵愉悦。
‘这次会是什么呢？’
楚齐光有些期待地等着? 但是良久之后? 都没有等到任何反应。
‘什么都没有？’
‘黑吃黑？’
楚齐光脸一黑：‘为什么会什么反馈都没有？’
想想前两次的恩赐? 楚齐光心中暗道：‘这是抽奖会轮空？还是知识的需求量越来越大？还是《修行因果经》的质量不行？’
算了算时间? 楚齐光只能下次再尝试? 当下又读了一遍《修行因果经》后记在了心里。
接着他抓紧时间看起了赵凌霄给的三本道经。
看到一半时，赵凌霄已经上完了课回到了书房，问他看到了哪里……然后对他就是一番考校。
“嗯，还算用功。”赵凌霄点了点头：“以后你就每天早上的早课前过来，先在我这里研读道经? 遇到不懂的地方我再给你讲解。”
楚齐光当即点了点头? 有些眼馋地看了看书架上的道经。
他刚刚言语之间也试探过赵凌霄? 想要借几本出去。
可惜赵凌霄很看重这些书籍? 并不愿意外借，楚齐光要读只能自己过来。
离开了道观内的书房之后，楚齐光准备去饭堂吃饭。
他一来到饭堂? 黄翔宇凑到他身边，一脸担忧地说道：“楚哥儿，你怎么会不信道尊的？”
楚齐光无奈道：“我们乡下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的。”
黄翔宇听了叹口气：“你小心点吧，你这样不信道尊的，其他人难免会对你有意见。”
如果楚齐光只是太过优秀、天赋卓绝……其他学员最多只是嫉妒。
但是一旦牵扯到信仰，往往就容易出现矛盾。
特别能上朝瑶山的天才，大部分都是信仰坚定之辈。
黄翔宇就知道其中有些极端之人肯定会非常看不惯楚齐光的。
楚齐光点点头，一路上他也的确感觉到其他学员们看向他的目光变得有些不同起来。
黄翔宇提醒完便离开了，似乎是怕自己和楚齐光走得太近也被牵连。
一名叫做程铭的学员远远看到楚齐光，便是一脸不满，朝着身旁人说道：“也不知道是哪里跑来的蛮夷之辈，我是他早就下山了，免得将来入魔了害死人。”
其他的学员闻言都暗暗点头，他们几个从小家里都崇信道尊，对楚齐光这样的无信之人都是万分厌恶。
看到周围人都是赞同的模样，程铭一拍桌子朝着楚齐光喊道：“楚齐光，你出去吃吧。”
楚齐光挑了挑眉毛问道：“为什么？”
程铭一脸厌弃地说道：“我们不想和不信道尊的人一起吃饭，这是不敬。”
李贺冷眼旁观着这一幕。
张海柱眼中流露出不满，他想要打抱不平，却被人拉了回去。
江龙羽……江龙羽在隔壁的包厢吃饭，看不到这里的情况。
楚齐光本来不想理会，但突然面色一变：“唉，我这毛病啊……”
第174章 你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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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是真的不想出风头，他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大庭广众之下出风头。
他只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老老实实地在朝瑶山上积蓄实力。
最好能一直修炼到了天下无敌的境界再和别人其冲突。
‘但我这样的一个老实人，偏偏就被病魔选中了。’
‘唉……这几天学习、变强的日子这么快乐，我差点都快把这身上的病给忘了。’
楚齐光感受着内心不断涌动的焦躁，背后渐渐冒出冷汗，浑身上下都是一阵阵的不适。
他有些烦躁地扫了程铭一伙，满是不耐烦地说道：“我就提醒你们一次，别惹我，我可有病。”
听到这话程铭笑了起来：“有病？我看你是得治治你身上的臭毛病。”
程铭身旁的其他几个学员闻言也都冷笑了出来，看着楚齐光说道：“还不走。”
“这里不欢迎你这种无信之人。”
而信仰道尊最深，从小在道观里长大，有着修道第二境的迟树德也朝着楚齐光说道：“楚齐光，你照顾一下大家的情绪，就先出去吧。”
看到其他人也都纷纷赞同自己，就连迟树德也站在自己这边，程铭心中底气更足。
他瞪了一眼楚齐光说道：“还不滚？”
楚齐光的眼中邪意逐渐蔓延了出来，他扫了程铭等人一眼，淡淡道：“废物。”
程铭站起来怒道：“你说什么？”
楚齐光摇了摇头：“别误会，我不是说你是废物。”
程铭刚刚坐下去，就听对方接着说道：“我是说你们全都是废物。”
程铭和三名同伴闻言一下子怒目圆瞪，被这么一个无信之人如此辱骂，他们难再忍耐。
于是程铭直接喊道：“大家把这个无信之人赶出去！”
伴随着程铭这番话，他的同伴已然出手。
第一人如同大象狂奔而出，伴随着砰砰的空气炸响，右拳好似一杆大锤一样朝着楚齐光右侧狠狠砸去。
第二人向前一个冲刺，双脚快得连成了一条线，右脚无声无息之间便朝着楚齐光小腿扫去，如黑夜中的一刀刺出，让人防不胜防，难以察觉。
第三人则是右掌一片血红，掌心在气血刺激之下似乎膨胀了一大圈，在风啸声中朝着楚齐光左侧印去。
同时程铭也出手了，只见他双脚一蹬，脚下的石砖片片碎裂，整个人已经转眼跨过十多米的距离，手中剑指已经刺成了一条线。
程铭的这一指如同是刺出了真正的一柄利剑，指尖更是在气血极端的爆发、凝聚之中，闪烁着猩红色泽，同时刺穿了层层大气? 发出一连串的尖啸。
程铭四人毕竟都是镇魔司千挑万选出来的天才，没有一个是弱者。
此刻四人齐齐爆发出自己第三境的武道实力，一下子就是劲风扑面? 气流的炸鸣声好似雷电狂啸般连成一片。
看到这一幕的迟树德也是面色微微一变? 心道：‘程铭这四个人不愧都是各自家乡的武生? 这一下出手恐怕除了李贺之外，其他人都只能暂避锋芒，被赶出去。’
张海柱看着这一幕也皱起眉头来? 作为除了楚齐光之外信仰最低的人? 这个土匪出身的少年此刻也不由得把自己代入了楚齐光的位置。
‘硬接还是退？硬接的话，一个打四个，吃亏定了。难道就这么被打出去？那也太丢脸了？’
但就在下一刻? 他猛地睁大了眼睛。
只见楚齐光不闪不躲? 整个人如尊铁塔般站了起来。
他首先朝着右侧一爪伸出? 手掌上根根大筋弹动? 如同妖魔的爪子一样? 直接将第一人的拳头好像玩具一般捏在了手里。
出拳之人只感觉自己的拳头像是被焊丝了一样? 拼尽全力也挣脱不开。
同时楚齐光左脚猛一踏地，筋肉和气血爆发之间，已经悍然硬上了第二人的暗腿。
砰砰碰撞声中，出腿之人只觉得自己这一腿像是踢在了一根钢条上，不但丝毫无法撼动对方? 自己的小腿反而是一阵剧痛? 一时间难以动弹。
与此同时? 楚齐光的左掌已经跟第三人的手掌碰撞在了起来? 空气炸响声中，出掌的第三人只感觉自己这一掌像是拍在了一只皮球上，一股牵引之力直接将他这一掌引向了身旁的同伴。
而最后出手的程铭也被楚齐光一脚逼开? 但他不退反进，直接绕过楚齐光的这一脚，再次剑指点向楚齐光的胸膛。
楚齐光的左掌往回一收，直接后发先至，以快打快地点向了程铭的胸口。
程铭面色一变，只感觉劲风吹拂之下，他胸口一阵刺痛，明白这一下被楚齐光点中必然重伤，他立刻剑指如同利剑横扫，就去切楚齐光的手筋。
转眼间两人连番变招，气劲爆破声响成一片。
程铭截下数次楚齐光点向他胸口的指头之后，看向自己身旁的三名同伴。
只见他们出招之间竟然都被反震、牵引了劲力，不但没能起到围攻的最用，反而还相互影响，发挥不出全部的实力。
又是一招指掌硬拼，砰砰砰砰四声巨响声中，楚齐光一连和程铭四人连续硬拼一招，将四人暂时击退了回去。
冷冷扫了他们一眼，此刻的楚齐光眼中满是邪意：“废物就是废物。”
程铭怒道：“你说什么？你刚刚不过是凭着一手借力打力的精妙功夫硬撑而已，再打下去你必败无疑。”
突然间程铭四周围众人的目光有异，他的胸口也是一阵凉飕飕的。
他下意识地一摸，就发现自己胸口的衣服已经一片破碎，直接露出了胸膛的位置。
而胸膛上则被划开一道道伤口，组成了‘废物’两个字。
‘什么时候？’看到这一幕的程铭面色恍惚，像是一下子被抽掉了骨头一样，再也鼓不起丝毫斗志。
‘我们四个人一起围攻他，不但被他挡了下来，我竟然还被他在几招交手之间……用手在我胸口上写下了两个字……’
看到程铭的脸色剧烈变化，楚齐光歪嘴笑道：“是不是大意了没有闪？”
程铭不堪受辱，猛地跑出了饭堂。
其他三人也是面色死灰，对视一眼后便匆匆离去。
第175章 我有一位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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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程铭和三名同伴被楚齐光一番羞辱后，直接逃出了饭堂。
在场的其他人都是面色各异，有人对楚齐光越发不满，也有人心惊楚齐光的出手神妙。
迟树德忍不住说道：“楚齐光，大家师出同门，你如此羞辱程铭，出手也未免太过毒辣了，让他以后在门中如何见人？”
张海柱听了哈哈一笑，他和楚齐光本来就都是信仰垫底，又是一个寝所的，心理下意识地就和楚齐光站在一边。
听到迟树德说的话，他便直接开口说道：“先前程铭他们要赶楚齐光走，你怎么不出来说同门情谊了？”
迟树德淡淡说道：“我也是考虑到诸位同门的情绪而已，程铭和其他同门自幼便虔信道尊，遇到了无信之人，难免言语上有些过激，我们应该体谅他们。”
其他同门听了连连点头赞同，他们都是道尊信徒，当然站在程铭这边。
张海柱听了却不住冷笑，他就是从小被官绅、道观压榨得家破人亡，这才跟着同村的乡亲一起上山为匪的。
对迟树德这种道观里出来的、还有程铭这种地主大户家的人全都没有好感。
不过他刚想反驳，就被身旁的李初拉住，便看到其他学员都已经将目光注意到了他的身上。
张海柱知道自己再说下去恐怕要得罪其他虔信道尊的同门，便忍了下去。
另一边的楚齐光却是缓解了病症之后一脸舒畅，神清气爽。
‘唉，我只是想过有钱有势的平静生活而已，却总是遭到世界的恶意。’
心中感叹一声，他也没兴趣和迟树德等人啰嗦，朝着张海柱善意地点了点头，便继续吃起了饭。
迟树德看到楚齐光理都不理自己，感觉就像是一拳打在了空气上，有些难受，却也只能坐了下来继续吃饭。
其他学员们虽然对楚齐光心有不满，可楚齐光刚刚的出手实在太狠，此刻便也不再有人出头针对。
迟树德坐下来以后一边吃饭，一边就琢磨起了楚齐光刚刚的出手：‘楚齐光这人虽然不敬道尊? 但刚刚那几下出手的确是神乎其技，已经将第三境的力量发挥到了巅峰。’
‘这个月的小比我如果对上了他，恐怕也是胜算不高? 还需得练几门克制他的武功才能战而胜之。’
‘楚齐光明显擅长借力打力、牵引劲力? 还有一身的横练硬功? 想要克制他……就要修炼一门以点破面的指法或者是剑术。’
迟树德自负精明，对镇魔司的四绝也是早有算计。他除了在平日里努力表现自己的天赋外，就是想着怎么在小比中取得更好的成绩。
李贺武道第四境? 迟树德虽然自认为天赋卓越? 但也知道自己突破第四境之前，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战而胜之。
江龙羽贵为兴汉八将，而且脾气难以捉摸? 他也不愿意得罪对方。
倒是楚齐光……武道强悍、资质上乘? 偏偏又是投靠奸相、又是不信道尊? 在他看来是最好的踏脚石? 一旦踩碎了可谓名利双收。
‘下午我就去问问杨凌教头? 看看镇魔司里的哪一门武功最是克制楚齐光。’
迟树德这边还在不停算计? 另一边的黄翔宇则是暗暗惊叹于楚齐光的打法精湛。
李贺却是默默吃饭，似乎没有将刚刚的交手都放在眼里。
一时间众人心思各异，饭堂之中一片静悄悄的。
等楚齐光、李贺吃完 饭，都走了以后……
却听到砰的一声响中，有人一脚踹开了饭堂大门。
迟树德刚想开口斥责? 看到踹门的是江龙羽后? 便皱了皱眉? 没有说话。
江龙羽一跑进来便喊道：“人呢？不是有人在打架吗？都去哪了？难道打完 了？”
张海柱撇撇嘴说道：“早就打完 了。”
江龙羽一听到有人在饭堂打架? 就兴冲冲地过来想要露一手。
此刻他一听已经打完 了，也不管张海柱和他不对付了，直接就问道：“怎么打的？谁赢了？怎么就打完 了呢？”
张海柱当即一阵添油加醋地将双方打斗的过程说了出来。
特别是楚齐光以一敌四还手写‘废物’两字? 张海柱讲得详细无比，似乎就是想要故意恶心迟树德等人一下。
江龙羽听了双眼放光，心里想的就是：‘我以后也要在别人胸口写字。’
迟树德撇了张海柱一眼，突然说道：“楚齐光这几招打法的确用的神妙无比，恐怕我们32人之中，除了李贺就没人能做到了。”
看到江龙羽皱起眉头，他又叹道：“有人说他是天下第一的武道第三境，我原先还不相信，今天算是有些信了。”
十三岁的江龙羽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
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他这才说道：“几个月前我和楚齐光在北岳府交手一次，当时我的确因为擂台坍塌，小输了他半招。
“但后来楚齐光的武功我倒也再见过，这人分心太多，武道上已远不如我矣，不信你且在这等着……”
迟树德看到江龙羽急冲冲地跑了出去，心中暗笑：‘江龙羽年岁小，又如此嚣张跋扈，倒也好利用，稍稍撩拨两句，就去对付楚齐光了。’
结果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却听到有其他学员跑过来喊道。
“江龙羽找到程铭他们的寝所，把他们四个打了一顿！”
“还在程铭的背后写上了‘确实’两字。”
“说他不但能写字，还能在背后写，比楚齐光不知高明到哪里去了……”
听到这番话的迟树德刚喝下一口茶，闻言就噗地一声吐了出来，脸上一阵阴晴不定。
他知道这下程铭以后是别想在镇魔司里好好混了，光是前胸后背这四个字，就能叫他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
下午的武道课程上，杨凌依旧是教导战步的实战经验，教完 了以后再指导各个学员。
楚齐光说要去巨石小院修炼混元太乙气功，杨凌自然是点头应允，看着楚齐光兴冲冲地跑去撞石头，他也乐得如此。
当他指导迟树德的时候，却听迟树德想要选修一门擅破硬功和借力打力，用来胜过他的一位朋友。
杨凌眉头一挑，问道：“你说的这位朋友，是不是楚齐光？”
第176章 楚齐光的平静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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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树德这两天看杨凌总是花很多时间指导楚齐光，还以为这位杨教头特别看好看好楚齐光，闻言连说不是。
杨凌呵呵一笑道：“要赢你这位朋友也不难，镇魔司里正好有一门指法，叫做摘星指，专破各门横练硬功，特别指力凝聚一点，能叫人难以卸力、借力。”
迟树德闻言一喜：“杨教头，你能教我这门指法吗？”
杨凌信心十足道：“由我亲自来指导你一个月，叫你在这月小比上胜过那位朋友……简直是轻而易举。”
……
巨石小院中，不断有砰砰巨响接连传来，远远听起来……就像是有人在用巨锤凿击山岩一样。
此刻的小院内，就看到一名少年浑身赤膊只穿了一件裤衩，在一片冰天雪地中，正不断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来撞击眼前的灰岗岩，
撞得时间久了，还有一片片皮好像蛇蜕皮一样，从少年的身上掉落下来。
新的皮肤看上去更加白嫩、细密，似乎也更加坚韧了一些。
少年正是在用心修炼浑元太乙魔功，在一次次撞击中不断打磨肉身的楚齐光。
他明显能感觉到，这门伴随着浑元太乙魔功的修炼，气血不断在皮肉之间来回运转，他蜕皮的速度、撞伤愈合的速度都在一点一滴地提升着。
‘要是这么一直提升下去，那这门蜕皮的手段也许不止在修炼中有用，甚至连战斗中都能用出来？’
独自一人专心修炼，让楚齐光身心舒缓。
下午的修炼完 成之后，他又独自一人吃了饭，一个人前往大书库准备读书。
就是这么有些孤独而平静的生活，在一分一秒中慢慢地提升着自己，让楚齐光感觉到了愉悦。
‘自从来了这个世界，好久没有过这么简单的日子了。’
……
熟门熟路地进入大书库，看门人直接问道：“糖带来了吗？”
楚齐光心想这大爷还挺关心林兰的，便说道：“我问山上的厨子买了点蜜饯，有蜜饯红果、蜜饯海棠和糖桂花，也不知道林兰喜不喜欢了。”
看门人点了点头，消瘦的脸庞上露出一丝微笑来。
“你把东西给我吧，我到时候给她。”
望见楚齐光似乎有些迟疑的模样，看门人解释着说道：“一次吃太多不好，我帮她收着，每次喂她点就行了。”
虽然感觉有些奇怪? 不过楚齐光还是将蜜饯交给了看门人。
接着来到已经有些熟悉的书桌前，看到上面已经分门别类的放好了几叠书。
显然这都是林兰按照约定，答应了楚齐光的请求后帮忙找的。
楚齐光感受着愚之环内传来的一股股滚烫感? 他微微笑了笑：“林小姐还真是能干? 这下帮我大忙了。”
不过转头看去? 陪同他前来的看门人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楚齐光对此已经见怪不怪，坐到书桌前挑选了起来。
‘嗯，只有一本符合愚之环的要求吗？’
楚齐光抓在手上的这本书叫做《楚朝刺客传》。
如今的大汉时代之前? 是龙们肆虐中原的混乱一百年? 再往前则是夏朝，夏朝再往前则是楚朝。
楚在这个世界中经常被称为暴楚，因为开国皇帝立国之后? 不但不修生养息? 反而是横征暴敛? 搅得天下不得安宁。
终楚一朝? 几乎都是年年起义不断? 四方动乱之下? 短短三十多年便亡国了。
楚朝距今1500多年。
而楚齐光眼前这本《楚朝刺客传》，讲得便是楚朝那三十多年里的几件刺杀大案，而在这几件大案的背后，则隐隐约约浮现着天剑宗的影子。
天剑宗和无为教，正是楚齐光调查之中? 曾经在将近2800年前的陈朝光寿年间? 争夺稷岭遗迹中出世的经书。
“……丁道元者? 鄂州邵府人? 以剑技闻名天下。楚帝好武，招道元为将，南下平叛? 每战皆胜……”
“……大殿上，道元御三尺剑气劫楚帝，左右莫敢动……”
“……楚帝问曰：子将何欲?”
“道元答曰：请陛下赴死……”
楚齐光读着《楚朝刺客传》，看着上面各种将军、大臣、太监、宫女甚至皇妃、皇子，全都化身刺客刺杀皇帝，心中涌起一股荒谬的情绪。
终楚一朝，楚帝竟然遭遇了五十多次刺杀，每每还都是可以接近他的人。
似乎也是因为同样感觉到荒谬，才会有人研究为什么这么多人都会去刺杀皇帝。
按照这本《楚朝刺客传》上的说法，每一名刺客都是化精气为剑气，以三尺剑气刺杀皇帝。
而这门功法的特征和天剑宗掌握的二十五正法中的《神光精气剑》极为神似。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作者搜集各种史料、线索，似乎一切都隐隐指向了天剑宗这个神秘的教派。
看完 了这本《楚朝刺客传》之后，楚齐光再次感受到了愚之环内传来的愉悦，这一次的恩赐直接涌向了他的腹部，好似一道紫色的火焰熊熊燃烧。
然后他脑海中又突然闪烁出了须弥山王经、天妖筑基法、不死印法、浑元太乙魔功……等等功法。
“又是改造功法？不过须弥山王经、天妖筑基法、不死印法这些还是选不了。”
本着水桶加点不如极端加点的想法，楚齐光又再次选择了浑元太乙魔功。
哪知道这一次并非是关于功法的记忆改变，而是楚齐光感觉到了整个身体都燃烧了起来。
血肉似乎在哀鸣，骨头似乎在融化，五脏六腑都好像是在熊熊燃烧。
一瞬间的极端痛苦，让楚齐光也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但还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那种痛苦已经如同潮水一样忽忽退去。
楚齐光有些迷惘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下一刻他陡然间发动了浑身气血，运转起了浑元太乙魔功。
便看到他整个人瞬间变成了一片青色……浑元太乙魔功的第一层被突破了。
‘这次竟然是直接让我突破一门武功？’
‘也还行吧，虽然我自己修炼也用不了几天。’
楚齐光还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的皮肉都有些异样，似乎只要愿意他就能随时蜕下一层皮来。
‘应该是浑元太乙魔功的特有能力了。’
不过这里毕竟是大书库，他没有贸然尝试，而是立刻收敛了浑元太乙魔功，打算晚上回去巨石小院里再试一试。
接下来楚齐光继续阅读《楚朝刺客传》，要把遗忘的内容补回自己的脑袋里。
他读到一半的时候，黑暗中突然冷不丁地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谢……谢，蜜饯我尝过了，很好吃。”
楚齐光手一抖，心中骂了一句……差点吓得老子直接变身了。
不过他很快抚平情绪，温和道：“你喜欢就好，这次找书的事情也麻烦你了，节省了我好多时间。”
林兰有些害羞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没什么……反正我也要整理书册，就是顺便给你找找而已。”
两人聊了几句，林兰突然问道：“你是想研究邪教的历史吗？”
楚齐光点点头：“是啊，我对这方面有点兴趣。不过大书库每天关门的时间太早了，以后还要麻烦你了。”
“嗯……”林兰沉吟了一会说道：“不过一楼关于这方面的书不多。你如果真的有这方面兴趣的话，还得要去二楼找找。”
楚齐光闻言点了点头，心里想到：‘二楼的书，说不定愚之环会更感兴趣，也不知道恩赐会有什么不同。’
但想想看门人对他的告诫，他就知道这二楼恐怕没那么好上。
于是他问道：“二楼我好像上不去，林小姐你到时能帮我找几本拿下来吗？”
林兰沉默了一会后拒绝道：“不行的，你既然不能上二楼，那我也不能给你拿二楼的书。”
楚齐光心道这是交情不够啊，他还想要打听一下二楼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林兰却已经走了。
‘这女人……还得想办法和她混混熟。’
……
这些天楚齐光和众多学员们整日上课、学习、修炼，已经把镇魔司安排的历史、妖魔、邪教、鬼类、丹药、天师信仰以及武道都上了一遍。
这七门课程便是接下来一个月里他们要学习的所有内容。
楚齐光也自此在山上一心一意学习知识、修炼武道，每天晚上再去大书库里阅读书籍，早上则去道观的书房里找机会读读道经，试着从愚之环内获得恩赐。
而接下来的日子里，另一边的各大教头和讲师们也很快知晓了楚齐光竟然不信道尊的事情。
总教头虽然对此感觉到无比失望，却也没有放弃楚齐光。
他全力支持赵凌霄，让楚齐光这个落后分子跟着他在道观里多多沐濡道尊气息，必须要培养出坚定的信仰。
……
神京城，当朝首辅吴思齐的书房之中。
此时吴思齐正在写字，他的长子吴扬则在一旁为他磨墨。
吴扬一边磨墨，一边向吴思齐汇报着最近朝中和地方得一些事情。
在说到青阳县老家那边搞出的棉纺织机器，还有弟弟吴巍派人捎来京城的一万两银子，吴扬也是忍不住微笑了起来，跟着赞扬了楚齐光几句。
这京城的开销用度实在是太大，吴思齐如今又是众矢之的，能有正当生意来捞银子正是再好不过。
吴思齐闻言却是眉头微蹙，叹道：“就怕过犹不及啊……你回信一封，叮嘱老二他万万不要逼农为棉，也不要过于压榨底下织工，更不要炒作粮价。”
吴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下来却是说到了朝瑶山上的事情，显然他们在镇魔司内也有熟人。
吴扬叹道：“楚齐光这人竟然不信道尊，恐怕日后在官场上会遭受排挤啊。”
吴阁老却是微微一笑，说道：“不信道尊未必是坏事。”
吴扬诧异地看着父亲，连连思索却也没想明白。
第177章 炼丹和触手（求保底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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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宫，升仙殿内。
因为永安帝每日清修的习惯，整个大殿内外永远一片静悄悄的。
每个宦官、宫女走到大殿附近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打扰到皇帝的修炼。
而永安帝虽然整日于长生宫内潜修，但朝中大臣们却知道，这位修仙皇帝通过风水、卜算、气运之术，以及手下天卫，仍旧牢牢掌握着天下间的风云变化，不出宫门却能知天下事。
这天夜里，永安帝正拉着白云观的住持伏南子谈论丹道。
这位伏南子除了是京城白云观的住持以外，还是天师教的丹院首座，以二十五正法之中的《正一丹经》入道。
炼丹之术可谓是冠绝天下，也经常被永安帝招入长生宫炼制丹药。
两人今日下午炼丹，晚上谈道，永安帝似乎越谈越是高兴，太监陈忠几次提醒时辰都被他打发了出去。
正谈到炼丹用火的时候，永安帝话锋一转，突然说道：“听闻夏朝时，龙蛇山上有高人炼制了太上黄庭丹，道长可有听过？”
太上黄庭丹，可增寿一甲子。
伏南子目光微微一动，说道：“臣倒是未曾听闻此种丹药。”
永安帝笑了笑：“可能是朕记错了吧。”
片刻后永安帝让伏南子先行退下。
半晌之后，太监陈忠走了上来，端着一盒丹药说道：“主子，今天的丹炼好了。”
永安帝瞥了他一眼说道：“朕让你安排去学炼丹的人，学得怎么样了？”
陈忠低头说道：“今日暗中观摩伏南子炼丹的几位法师……现在还在参悟新得的丹药……”
永安帝叹道：“现在你知道朕为什么每年要花50万两在白云观身上了吧。”
陈忠说道：“主子圣明。奴才……还有事陈奏。”
“钟光启派人查了这次白云观为主子炼制的金粟黄芽丹，找人跟了他们药材的各个进项……”
永安帝直接打断道：“你什么时候说话也像吴思齐一样说一句藏一句了？痛快点说，他们吞了朕多少银子。”
“圣明无过主子。”陈忠跪下说道：“洛州和东海州也有咱们的天卫上报了说，白云观今年进的药材大概有7万两白银。”
“而且他们两艘船运药材，还有十艘船夹带丝绢、茶叶、瓷器，由南至北一路贩私，打着皇上您的旗号，漕运上畅通无阻，更没人敢设卡收费，检查船只。”
“他们少说……也多报了40多万两银子，路上贩私还赚了15万两。”
“从库头、掌籍、监院到道纲司的大德，统统都有拿银子。”
永安帝冷冷道：“伏南子呢？他呑了多少？”
陈忠说道：“一条船装作商船，运了20万两银子，送到了伏南子的老家谷水。”
永安帝冷笑了起来：“7万两的丹，50万两卖给朕，他们可真是朕的好臣子啊。还打着朕的名号一路贩私，从南到北，这运河也是为他们修的了？”
永安帝一声怒哼，空气好似水波一样荡漾了起来? 眼前的陈忠浑身僵直，似乎身体已经完 全无法动弹。
“朕的银子他们敢吞，朕的名声他们也敢败坏！”
“还有什么他们不敢的吗？”
伴随着永安帝的怒意? 一枚枚鳞片在衣服下隐然浮现出来? 陈忠只感觉到种种超越人类想象的声音在他的耳中回荡? 让他深陷其中，无比着迷……
啪！
空气一声炸响，陈忠重新回过神来? 刚刚的异相似乎全然消失不见? 眼前的永安帝也已经不见了怒气。
但陈忠知道皇上只是像过去十多年一样，并非是不生气了，而是将怒意深深地隐藏了起来。
“主子千万不要伤了仙体。”他连忙匍匐在地? 躬声说道：“今天朝瑶山那边还传来了一个消息……”
“朝瑶山？”永安帝说道：“江龙羽……现在就在山上吧？是他又闹出什么事儿了吗？”
陈忠当即将楚齐光给人胸口写了字? 江龙羽后来又给人在背后补了字的事情说了出来。
永安帝哈哈一笑道：“这个江龙羽? 真是越来越胡闹了。”
陈忠看到皇帝笑了起来? 心下也是一松? 又说道：“陛下可知镇魔司里的其他学员? 为何要为难那楚齐光？”
他接着说道：“原来是楚齐光没能激发降魔符，此人竟然不信道尊。”
“噢？有此事？”永安帝立刻问道：“可让人查实了？”
陈忠说道：“已经查实了，确实是无信之人。”
永安帝思量片刻后，喃喃道：“无信之人……”
……
朝瑶山上，楚齐光已经越来越习惯这山上单纯学习和修炼的日子。
如此宁静的生活? 每一天都感受着自己的知识不断增长? 自己的力量越发强横? 让他感觉到时间过得好快。
不知不觉间? 已经将近一个月过去，随着这个月小较的日子越来越近，朝瑶山上的氛围也越来越紧张。
楚齐光的寝所内? 李初正眼睛通红地抄着讲义。
一旁的张海柱披着棉袄，打着哈欠说道：“行了，都已经这么晚了，先睡吧，明天再起来抄了。”
李初摇了摇头：“不行，我一会还要练拳去。”
张海柱惊讶道：“这么晚了你还要去练拳？”
“马上就要小较了啊，这可关系到以后进上院还是下院，你没打听过吗？两院的待遇天差地别。”李初叹道：“我现在每天晚上不练半个时辰的拳，根本睡不着。”
张海柱张了张嘴，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了看一旁属于楚齐光的床铺，想起了他们寝所的这位神仙可是快一个月都没来睡过觉了。
巨石小院内，一道浑身紫色的身影猛地一拳击打在了灰岗岩上，震出了一片细密的裂纹。
楚齐光看了看自己毫发无伤的紫色手掌，又看了看自己的脚下，正有两道触手从黑泥般的阴影里钻了出来，蜷缩在他的腿上。
这些日子里，楚齐光一直观察着自己脚下和别人脚下的触手。
他现在有很大把握可以肯定，这个触手和实力有着非常大的关系。
‘能够发挥出越强的力量，实力越是恐怖，脚下的触手就越多。’
‘而一根触手的门槛，似乎就是武道第五境。’
而目前楚齐光见到脚下最多触手的，便是教导鬼类知识的导师宋铭，对方的脚下拥有五根触手伸展。
其次就是教导邪教知识的易爽，拳术教头杨凌，全都是四根触手。
第178章 差距和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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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我半年苦修，竟然都还比不上杨教头近三十年的勤学苦练。”
楚齐光回想着这一个月来关于杨凌的观察和传闻，心中比较道：“虽然同样都是武道第五境，但他在身法、拳术上比我浸淫更久，功夫更深。”
“听看门大爷讲，他还有一手斩魔刀术出神入化。”
“曾经南下蜀州除妖的时候，遇到一头玄虎……”
楚齐光的脑海里闪过妖兽课上，讲师宇文斌关于玄虎的讲解。
一种通体漆黑的虎形妖兽。
在残破的黑色毛发下，是比普通猛虎强壮数倍的筋肉。
尖牙、利齿据说能撕破铁甲。
传闻有人冤死之后附身猛虎。
四处杀戮后，逐渐失去了理智，变成疯狂的野兽。
楚齐光心中估算道：“一头玄虎的体力绝对比得过第五境的武者。”
“但听说杨凌在玄虎下扑的一瞬间内，就将这妖兽斩成了一十二段，出招之间，刀光四溢，如电闪雷轰。”
“想要赶超杨凌这种在第五境浸淫多年，有好几门压箱底武功的武者，我除了继续加强自己目前的武功之外，就还必须要弥补自己的短板。”
楚齐光又想到自己这些日子来的收获。
这些时日来，楚齐光如同海绵一样疯狂吸收着一切促进他成长的营养。
各种妖兽、鬼类、妖怪、魔物、邪教、天师教、丹药的相关知识大大增长。
大书库的一楼和道观书房里的书这一个月来全都被他扫荡了一遍。
可惜到了后来……已经找不到能让愚之环吐出恩赐的知识，使得他这些日子里一共就得到了5次恩赐。
5次恩赐之中，有2次一无所获。
有1次恩赐将他的浑元太乙魔功提升到了第二层，即此刻楚齐光表现出来的紫级。
还有1次恩赐将他第一境时修炼的天灵锻体拳给融入了浑元太乙魔功之中，提升了魔功锤炼肉身的效果。
最后1次恩赐，楚齐光发现暂时无法提升浑元太乙魔功之后，则选择提升了他的诸天镇魔掌。
最近这些时日中，除了浑元太乙魔功之外，他修炼最多的就是这门镇魔司的第一刚猛掌法。
这门掌法不求招式变化，而专注于气血运转和筋肉运劲，对敌全凭刚猛掌力取胜。
运功之时，浑身气血如江河咆哮，一次次在体内筋肉的助力下来回奔腾。
最后掌力如排山倒海般倾泻而出。
这门掌法同样有四层，第一层能爆发出一重掌力，第二层两重掌力，第三层三重掌力……
到了第四层，出掌之间体内气血如江河倒转，雄浑掌力一连四重爆发。
到了这一步? 如果没有强横的肉身支撑的话，甚至自己也会被强横掌力反震受伤，因此不敢全力出手。
楚齐光最后1次恩赐? 便将那时刚刚学会的诸天镇魔掌提升到了第1层。
只见他此刻浑身上下发出轰隆隆的水响? 体内气血、筋肉全力运转。
全身劲力如同长江大河一般汇聚一气? 最后随着他一掌拍出，狠狠捣在了眼前的灰岗岩上。
轰隆一声的气爆之中，如同一颗小手雷陡然爆破。
只见眼前的灰岗岩表面裂开一道道碎痕? 最后随手楚齐光的收手? 露出一道清晰的掌印。
而类似的掌印，已经布满了他面前的整个灰岗岩。
‘杨教头说的不错，横练硬功和这门诸天镇魔掌真就是绝配。’
看着面前的这些痕迹? 楚齐光叹道：‘这些日子以来? 我在武道上也算是凭借着自己的勤学苦练和一点点愚之环的恩赐……大有进精。’
‘不过仍旧有着身法上的短板。’
‘而且第二层的浑元太乙魔功? 仍旧不足以凭借血肉之躯抗衡兵刃。’
总结了一番自己这段时间的收获? 接下来他又练习起了浑元太乙魔功? 将灰岗岩上的掌印一一撞击破坏掉。
毕竟第三境武者可做不到这一点? 楚齐光也不想暴露第五境的实力。
修练完 了以后，天也已经快亮了。
楚齐光便盘膝坐下，开始冥想休息一会。
……
“嗯？”
看着眼前属于学员寝所的天花板，楚齐光心中一动：“梦中照见？又来了？”
想起上一次梦中照见的情况，楚齐光努力控制着眼珠? 不停朝着四周围瞥去? 似乎想要确认这到底是哪间寝室。
‘这么多木板挡着? 这是江龙羽的位置？’
他努力顺着木板间的缝隙向外瞧去? 就又看到了上次在梦中照见时看到的人影。
只不过这次那人影不在门口，而是已经站到了书桌。
不等楚齐光想看的更清晰一点，他已经眼前一黑? 从梦中苏醒过来。
……
巨石小院内的楚齐光猛地睁开眼眸，心中一动，担心这件事情是不是会和朝瑶山惨案有关。
于是他便朝着寝所的位置跑去，但当他跑进房间里的时候，看到的仍旧是一切如常，根本没有什么人影。
他奇怪地朝着床上的李贺、张海柱还有隔板后面的江龙羽看去。
就发现李贺、张海柱没什么异状，倒是江龙羽眉头紧锁，脸上时不时露出难受的表情。
楚齐光立刻拍醒了江龙羽，问道：“你没事吧？”
江龙羽一脸不耐烦地说道：“你有毛病？大晚上地吵醒我？”
他狐疑地看着楚齐光：“你故意吵我，是不是想影响我的状态？”
“我告诉你最好别动这种歪脑筋，绝对的实力差距……那不是一些小小的阴谋伎俩能拉平的。”
“我就算不睡觉也能赢你。”
楚齐光白了这小屁孩一眼：“这么有精神就好，但如果感觉不舒服的话，别忘了去找教头和讲师。”
要不是担心这事情和朝瑶山惨案有关，他才懒得搭理眼前的小屁孩。
江龙羽看着楚齐光离去的背影，突然揉了揉眉心：‘他怎么知道我最近睡不好？’
……
时间到了早上，原本楚齐光是要去山庄内的道观里，找赵凌霄阅读道经的。
哪知道这天一看到他，赵凌霄便叹了口气：“孩子，你这些时日来，你得努力我都看在眼里。”
“但偏偏没有进步，迟迟未能激发降魔符的感应，说明你始终不够虔心诚意。”
“总教头他告诉我，让你以后不用来跟我学道经了，估计是放弃你了吧。”
第179章 小较将至（求保底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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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楚齐光听到赵凌霄所言，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反正这书房里的书他都看的差不多了，再来也有点浪费时间。
但他转念一想，突然又问道：“那我以后还想读道经的话，还能来这里吗？”
赵凌霄有些安慰地看看楚齐光，对方这一个月来的认真表现还是得到他认可的：“当然可以。”
楚齐光这才说出自己的目的：“道长，我是真的想成为道尊的信徒，这些道经看完 还不行的话，我能不能再看看别的道经？多看看，说不定就成了呢？”
看到楚齐光这一脸渴望、真诚的向道之心，赵凌霄心中突然又燃起了一股斗志。
‘一个15岁的少年，都如此坚持自己的向道之心，我怎么能放弃他？’
‘道尊啊……是你在指引我吗？’
看着眼前孩子那渴望读书的模样，赵凌霄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我下个月下山一次，再为你带一批道经过来，只要你想看我就一定给你带、给你讲。
我们天师教，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想要沐浴神恩的信徒。”
……
下午的武道课上，杨凌教头开始讲解三天后的小较。
“每个月的分院小较，前十名入上院，其余人等入下院。”
“这上、下院之分，我也跟你们说了很多次了，有多重要你们也明白。”
“而擂台武斗在小较中占了一半之重，可以说是最容易拉开名次的地方。”
“不过这一个月来，该教的我都教给你们了，最后三天我也没什么好教的了，你们就自行修炼吧。”
“有什么困惑的地方，自己过来问我，我就待在这。”
“记住了，你们的学习、修炼都是为了你们自己日后的前程，可不是为了我。”
整个练武场上，一种紧张的氛围在蔓延，学员们都各自努力修行，有不懂的地方便立刻去问杨凌。
楚齐光的听了点点头……大汉王朝，武道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而朝廷以武道来选拔人才，是在擂台上决定胜负。
民间的社团、商会、帮派很早以前就开始以擂台胜负来决定很多生意的归属。
乡村之中争水、争地之类的打架斗殴，更是常常会画个圈当擂台。
就算是农村里一片混乱的群架，胜负最后都要看双方习武之人的实力，比如陈刚以前拜的大哥张大，就是王家庄一霸。
上至武道科举，下至民间纠纷? 都能看到武道、擂台的影子。
武功道术将人跟人的强弱差异拉大，也使得大量民众们习惯于依附强者。
这已经是大汉文化的一部分，融入了民众的血肉之中。
镇魔司虽然对付的是妖魔鬼怪? 武道却仍旧重要? 而区分武道强弱的方法……便是擂台。
就在楚齐光听着杨凌的讲解时? 一道满是仇恨的目光也时不时扫向他。
程铭狠狠瞪着楚齐光的背影。
最近这段时间，楚齐光发了病以后都是找程铭和他的朋友们缓解的。
但这程铭也不愧是自己家乡的天才，被一次次击倒后不但没有自暴自弃? 反而暗暗憋了一口气? 每天愈发努力修炼，就是想着要超越楚齐光，有朝一日报复回去。
……
第二天的丹药课上? 脚下一根触手的李涧刚刚讲了没多久? 便看到五根触手的宋铭走了进来。
只听宋铭说道：“李涧讲师身体不太舒服? 今天你们跟我学怎么对付墓鬼。”
一旁的李涧尴尬地笑了笑? 没说什么便直接退去了。
楚齐光通过这些时日来的观察也发现这位丹药讲师在朝瑶山上的诸位讲师、教头之中? 不但实力最弱? 似乎还经常受到排挤。
下课后楚齐光回到寝所收拾讲义。
李贺和江龙羽都不知道去哪里了，寝所里只剩下了张海柱一个。
看到楚齐光回来，正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的张海柱似乎吓了一跳：“楚哥儿，你怎么来了？”
楚齐光看着张海柱放在被子里的手? 笑了笑：“没事? 我就过来放一下讲义? 你继续。”
看着楚齐光放下讲义就走了? 张海柱一脸怀疑道：“他看出来了？”
想到这里，他掀开被子，露出了另一只手上的一罐水。
这赫然是便是江龙羽整天要拿出来炫耀的祖龙山灵水。
本来张海柱对这玩意也不感兴趣? 但耐不住江龙羽天天炫耀，说这灵水喝了能纯净肉身，延长寿命，开发脑力……
张海柱就好奇这祖龙山灵水到底什么味道。
“就滴个一滴，尝尝什么味。”
张海柱小心翼翼地从滴了一滴到指尖上。
就发现这灵水通体翠绿色，滴在指尖上就如同一小颗绿色的钻石一般。
张海柱忍不住吸了一口，瞬间脸色通红，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好苦！”
“简直比屎都难吃！”
“江龙羽吃这个还好意思炫耀？！”
一开始张海柱还想要嘲笑江龙羽，突然他又反应了过来：“他喝这破玩意喝了十几年了……也是为了武道吗？”
……
这天晚上，楚齐光再次来到大书库的时候，给他开门的已经不是看门大爷，而是守藏史林兰了。
只见林兰一脸期待着打开石门，便将楚齐光迎了进去。
这些时日来，楚齐光也算是摸透了这个林兰的性格，那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又向往外面花花世界的土妞。
凭借楚齐光的见识和嘴上功夫，时不时跟对方吹嘘一番外面的五光十色、灯红酒绿，很快就引发了林兰兴趣。
他还时不时地带点鲜花、糕点、蜜饯给对方，林兰常年来深居大书库中，哪见过这种人，一来二去两人间的关系便处得越发好了。
此刻只见林兰在前面带路，楚齐光在后面跟对方说着他在青阳县斩妖除魔、造福乡里、努力扶贫得故事。
林兰听着满是向往地说道：“那水力纺织机真是厉害，竟然可以凭借水力就自己织布，楚大哥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楚齐光说道：“我八岁的时候，看到母亲织布辛劳，就整日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织布方便点。”
“一天我突然看到妹妹掉进河里，被河水冲了出去。”
“我瞬间灵机一动，就想到为什么不能用河水的冲力来织布呢？”
看着林兰一脸崇拜的目光，楚齐光摆摆手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比普通人更善于观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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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大书库的二楼（感谢‘就是要玩麦克雷’盟主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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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兰看着楚齐光的眼中似乎都闪着光：“楚大哥，你真厉害，你想出来的这些东西，我一个都想不出来。”
“唉，都是些没用的。”楚齐光说道：“相比起这些来，我真正的梦想其实是成为一名历史学家，研究那古往今来的王朝、教派的历史。”
楚齐光悲天悯人地说道：“从漫漫历史长河之中，总结人族在过去所犯下的错误，为全天下人的福祉而奋斗，这就是我想要做的事情。”
林兰瞬间就被楚齐光的高尚情操给镇住了，再想想自己平时的那点小心思简直是萤火对比皓月。
林兰叹道：“可是研究历史……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
“从古至今的历史之中，隐藏了太多的秘密，这些秘密往往包含着扭曲、邪恶、疯狂的力量。”
林兰看向楚齐光说道：“接触得太多，往往有入魔的风险。”
楚齐光听完 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了几步。
接着他迎着对方的目光，悠悠叹到：“我十二岁路过梅山的时候，看到山民在窑前煅烧石灰，看着他们把一堆堆山石以烈火煅烧之后，变成了白色的石灰，便心有所触，写下一首诗来。”
只听楚齐光开口念到：“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见对方以诗明志，林兰也是凝神倾听。
待得楚齐光这一首抄来的《石灰吟》念完 之后，林兰已经听得身上一阵激荡、酥麻。
她心中忍不住赞叹道：‘只听这首诗，便知他一身的凛然正气，不但志向远大，而且个性刚直……真是一位当世奇男子。’
想到这里，林兰开口说道：“楚大哥，这首诗真好，能不能写下来给我留念。”
“你喜欢的话，我再念就是了。”楚齐光笑着说到，接下来走到书桌前：“来，我给你磨墨，然后我来念，你来书写。”
于是深夜的大书库中，男的磨墨，女的书写。
林兰时不时看向楚齐光一眼，却又马上害羞地低下头来。
楚齐光看着她这模样，心中暗道：‘这个女人……现在应该会帮我拿二楼的书了吧？’
自从愚之环对大书库一楼的书不再有任何需求之后，他就一直打着大书库二楼书的主意。
可惜最近这段时间反复试探下来，楚齐光发现二楼的书籍似乎真的比一楼的书籍危险太多。
不论是看门人还是讲师? 听到他的要求之后，全都是连连摇头。
被他烦得不行了，才对楚齐光提了几个要求? 统统达到了才准许他上二楼。
一要求楚齐光能够激发降魔符? 并且至少也是江龙羽、李贺的那个地步? 这等于就是信仰上的要求。
二是楚齐光未来达到武道第五境，肉身足够强大。
三则是得到总教头钟山峨的批准。
这三个要求，第一个信仰的要求? 楚齐光这辈子就不可能通过。
第二个要求他虽然早已经达到? 但是短时间内根本不敢暴露，不然十五岁的武道第五境，还不信道尊? 实在是要惹出太大风波了。
第三个要求则更加麻烦? 总教头钟山峨这位入道武神? 他除了上山第二天的时候见到对方讲话? 就再也没见过一次? 天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得到对方的批准。
所以楚齐光放弃了常规路径上二楼的办法? 选择了和守藏史林兰交朋友，试试看能不能和对方有了交情以后走走后门。
这一夜林兰和楚齐光的关系越发亲近。
她难得地陪在楚齐光身旁，一头柔顺的黑发如瀑布般洒在桌上，水蓝色的眼眸紧紧盯着楚齐光认真读书的脸庞，娇俏的脸上时不时露出一丝微笑。
此刻的林兰越看楚齐光? 越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一种奇异的魅力。
楚齐光今天看的书名叫《皇天福临录》? 讲述的是250多年前的时候? 皇天道在群龙霍乱中原时所发生的一些历史。
虽然一楼已经没有了愚之环感兴趣的书? 但楚齐光也会看一些其他书，试着寻找和紫府秘箓有关的蛛丝马迹。
……
古老的传说中，皇天道最初的传播者来自于一条黄龙。
在人类也成为皇天道的信仰者之后……龙的崇拜者便络绎不绝。
从古至今? 龙一直被认为是神的使者。
东海的龙族降临之后，皇天道中的一部分信徒选择追随他们。
直到龙族的行为逐渐偏离了常理，就连他们的信徒也无法忍受。
人总是希望神博爱、伟大并喜欢着人类……但神，就一定会爱他的信徒吗？
……
楚齐光阅读着皇天道投靠龙族，在中原大地上曾经助纣为虐，最后又反抗龙族的故事。
而在这本书的描述之中，龙族也曾经让皇天道替他们寻找一本无法说出名字来的经书。
那些龙族以恐惧和杀戮来指挥信徒们，但直到最后……似乎都没有找到他们想找的东西。
合上书本后，楚齐光也不尽轻轻念道：“神……会爱他的信徒吗？”
这一刻的楚齐光突然想到了玄元道尊，想到了降魔符上的异相，不知道这位道尊对待人类……到底又是什么态度呢。
片刻后，随着看门人的催促，楚齐光仍旧能感觉到胸口的愚之环一片滚烫，似乎在不断催促着他登上二楼，寻找新得知识。
而就在这天晚上楚齐光走了以后，整个大书库再次变得一片黑暗。
而在这黑暗的最深处，隐隐传来了看门人的声音：“油嘴滑舌的男人最是花心，你可别被他骗了。”
林兰轻轻说道：“楚大哥志向高远，心里装的都是天下百姓，不是油嘴滑舌。”
看门人哼哼道：“动不动就将天下放在嘴里的人，不是伪君子，便是枭雄，这两种人都非良配。”
林兰语气轻柔道：“你……你不要乱说，我只是欣赏楚大哥。何况他这样的奇男子，如何看得上我。”
看门人冷笑一声：“我是提醒你别犯傻，他不过是想利用你看二楼的书罢了。但你要记住，你如果给他带书，那是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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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李安平大帝’万赏
第181章 小较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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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第一个月的小较终于要开始了。
因为关系到分院，所以学员们一个个都是振作精神，蓄势待发。
而这次镇魔司的小较在楚齐光看来，也和武科的比试有些不太一样。
因为镇魔司的职责在于斩妖除魔，而在对付那些妖魔鬼怪、邪教邪神的时候，除了个人武力之外，如何对付这些妖魔鬼怪的知识也同样重要。
所以镇魔司这次小较，关于妖魔知识的考核同样重要。
小较的第一天，学员们便要分别被要求作答一份综合了妖兽、妖怪、鬼类、魔物、邪神、邪教各方面知识的试卷，试卷上的得分在之后的排名中占据一半的重要性。
剩下的一半，才是由第二天的擂台成绩决定的。
这天一大早，寝所里的众人已经纷纷醒了过来。
张海柱一睁眼就打开自己抄写的讲义，又忍不住看了起来，总觉得有些知识点没有记住。
江龙羽在一旁嘲笑道：“傻柱你现在还看顶个屁用。”
张海柱懒得和他吵，略显紧张地说道：“别烦我，我好像又忘了。”
李贺仍旧一句话不说，在一旁盘膝冥想，只不过微微时不时互相摩挲的手指显露出他的心情并不轻松。
很快楚齐光也回到了寝所，开始准备起了今天小较要用的笔墨、砚台。
看到他从容地这副模样，张海柱忍不住问道：“楚哥儿，你准备的怎么样？”
听到他的问题，一旁的江龙羽也忍不住耳朵动了动，注意力转了过来，似乎想要听听楚齐光的回答。
“准备什么呀。”楚齐光随意道：“这好多天都没看讲义了，反正能考多少就看运气了。”
听到楚齐光这回答，江龙羽脸上刚一喜，结果又听到张海柱说：“你是不用回看温习，反正你过目不忘，这次考得一定会不错吧。”
结果又听到楚齐光说道：“唉，死记硬背没用的。你没听几位讲师说了吗？小较又不是要我们背书，还有策问、墨义之类的题目，要考察的是我们在遇到各类妖魔时的反应。”
说罢楚齐光摇摇头说道：“这种要考人的思辩、推论之才，我背背书还行，这方面可就抓瞎了。”
张海柱听了楚齐光说的话，突然感觉自己一下子安心了。好像楚齐光都考不好，他考不好也就不算什么了一样。
江龙羽在一旁心中得意道：‘这帮家伙连什么题都没见过，我可已经问几位讲师拿了过去历年小较的题目，这次小较第一非我莫属。”
接下来楚齐光跟着众人一起前往考场，每人被分到一张案桌之前，然后由讲师们分发试卷，到了时辰以后共同开始答题。
楚齐光还是第一次做镇魔司的试卷? 不过前一世身经百战的经验和过目不忘的能力让他并不紧张。
他先扫了一眼整张试卷，心中暗道：‘嗯……填空题……这是选择题……嗯……最后这算是简答题吧。’
楚齐光心里笑了笑，果然这世上出考卷的办法都差不多。
填空题都是考学员们对各种妖魔知识的记忆? 这点对楚齐光来说最没难度? 他两三下就全部搞定了。
选择题除了考妖魔知识的记忆外? 则多加了一些其他方面的考核。
楚齐光心里念着题目：‘镇魔司百户王某随朋友前往郊外赏花，回来的路上看到一群村民正在祭祀山魈。问王某该如何做？’
‘甲，直接出手阻止村民们祭祀。’
‘乙? 上报官府? 交由当地衙门处置。’
‘丙，暗中观看祭祀，寻找线索? 斩杀山魈。’
楚齐光心中闪过关于山魈的资料。
一种类人妖兽? 浑身上下长着不合时宜的浓密毛发。
反转的腿关节让他们的下半身有些像是昆虫。
山魈能和野兽、草木和虫类沟通。
据说山魈是由迷路在山中的旅人所化。
有些地方的人会将山魈当作山神的使者来崇拜。
扭曲的信仰下? 往往会诞生出黑暗的悲剧? 因此才被视为禁忌。
楚齐光心中推断道：‘山魈本来只是属于妖兽而已? 普通妖兽侵犯村民的话……不在镇魔司的职责之内? 上报当地衙门便行。’
‘不过山魈的特别之处，在于他们可能会汇聚信仰，这一点镇魔司就要管了。’
接着他又回忆起了讲师易爽在邪教课程上所教导的关于剿灭邪教的知识：
‘……最普通的邪教信徒……遭到蛊惑之后……’
‘……难以交流，也无法劝解……’
‘……不要浪费时间在他们，直接摧毁首脑才是关键……’
‘那就选丙? 暗中观看祭祀? 寻找线索? 斩杀山魈。’
有过上一世的学习经历? 楚齐光的逻辑思维和推导能力都非常强大，再加上这一世修道获得的过目不忘和智慧加成，他一路势如破竹? 很快就做到了最后一道答题。
这最后一题，却是直接取自二十多年前，东海州的一件灭族案。
东海州的芙县，制造的瓷器名扬天下。但二十多年前当地的一名制瓷师傅却全族被杀，由此牵连出了夜叉、邪教圣火宗、龙族……
看着这道答题列出各种线索，最后要学员判断案情时，楚齐光忍不住笑了笑。
这些日子来他天天在大书库泡着，也不知道看过多少史料，凭着过目不忘的能力全都记在心中。
这件东海灭族案他也正巧看过，这名瓷器师傅暗中还是个海贼，曾在海面上斩杀了一只龙兽。
但却不知道这只龙兽乃是东海龙族一条蛟龙所看重的后裔。
海贼此举惹怒了这条蛟龙，但偏偏那次是这海贼的最后一单，他做完 便在东海州退隐了。
而大汉东南沿海一代向来都是防备森严，有重兵把守，就是为了抵御龙族。
这条蛟龙虽然心里想着报仇，却也没有办法上岸。
正好那蛟龙和海外邪教圣火宗相熟，便用价值10万两的财宝雇佣圣火宗，要他们把那瓷器师傅的全家打杀了。
圣火宗应下之后，却也不想派门下弟子去大汉冒险，便花费一万两给了海上的一头夜叉，让这夜叉去做此事。
这夜叉虽然精通变化之术，却也不愿上岸冒险，便指使了手下一头鱼妖上岸杀人。
鱼妖也害怕被镇魔司、天师教盯上，便化为一位美人，嫁入了瓷器师傅家中，最后将他们全家毒杀……
稍稍回忆了一遍案情，楚齐光当即就胸有成竹地开始答题。
第182章 擂台比武（求保底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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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答完 了之后，楚齐光抬头看看，发现其他学员们还在低着头认真答题，便又检查了一番。
时间到了之后，伴随着考场外的钟声响起，讲师们开始收卷。
“时辰已至，都别写了。”
“说了停笔！再写直接逐出山下去。”
李初一脸垂头丧气地走出考场，看向一旁自信满满的张海柱说道：“你考得怎么样？”
张海柱说道：“全都答出来了，比我想的简单很多嘛。”
他看到一旁的楚齐光时，便问道：“楚哥儿，你答得怎么样。”
楚齐光说道：“唉，还是没发挥好，这次可能考砸了。”
张海柱听了哈哈一笑，安慰道：“唉，没事，明天擂台你还有机会扳回来。”
不远处的江龙羽、迟树德、李贺等人听到楚齐光这番话，都是心中一喜。
本来楚齐光有过目不忘之能，在学习的过程中太占优势，很可能就是这次考试第一。
现在听到他可能考砸了，他们都觉得自己有机会拿第一了。
……
第二天的练武场上，拳术教头杨凌、妖魔讲师宇文斌、鬼类讲师宋铭、邪教讲师易爽、丹药讲师李涧、天师教赵凌霄全都在场。
而且还不止是他们，就连总教头钟山峨也是亲自到场，准备观摩今日的擂台比武，校验学员们过去一个月的成果。
他看向练武场的另一边站着的本届32名学员，微微颔首：“过去一月，我相信你们都大有收获……”
钟山峨在上面讲话，下面的学员中有的紧张、有的期待、有的则是一脸兴奋。
和武科的擂台不同，镇魔司的擂台不但允许使用兵器，甚至还允许使用指定丹药。
此时的每一个学员都配了3颗浴血丸和3颗参芝丸。
浴血丸可以暂时增长体力，参芝丸则能补充气血和体力，减缓浴血丸的副作用。
毕竟镇魔司注重实战，而能够使用丹药的多少……也是衡量学员们能力的一个标准。
而且有入道武神钟山峨在一旁看着，也就根本没有人担心学员中会有人受伤。
兵器和丹药的存在……也让这场擂台赛的胜负更加变化莫测、难以预料。
此时的练武场上已经划出了一个大圈作为擂台，练武场边上则竖起了一个排行榜，榜上一共有32个名次的位置。
接下来学员们将会按照抽签轮流上台比武，基本上每个人都要和其余所有的学员们战上一场，最后根据总的得胜次数来决定名次。
“第一场，黄翔宇对战孙耀阳。”
看着上台对战的两人，总教头微微点了点头：“杨凌，你这一个月来教的不错。”
杨凌得了夸赞微微一笑：“都是总教头您指导有方。”
总教头钟山峨随意道：“你觉得这次擂台的前三会是谁？”
杨凌想了想说道：“李贺毕竟是第四境，这批学员中暂时无人能敌，他拿第一没问题。”
“江龙羽本就有天纵之才? 这次的擂台还能使用兵器和丹药，他和其他学员的差距一下子就更大了，他估计是第二。”
“第三名嘛……”杨凌想了想说道：“估计是迟树德了。”
一旁教导邪教知识? 并且让楚齐光去了大书库的讲师易爽有些惊讶道：“前三里没楚齐光吗？”
教授丹药的讲师李涧也跟着说道：“楚齐光的身体异于常人? 对丹毒的抵抗能力已经比得上江龙羽了? 而且他本身的武道天赋也不差吧，我看他能和江龙羽争一争。”
杨教头摇了摇头，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说道：“楚齐光擅长拳脚? 却不擅兵器。但他的武功又还没有达到能够无视兵器的境界? 这就是他的最大弱点。”
杨教头感叹道：“而江龙羽的刀术我已经见识过，已经达到了他目前这个阶段所能达到的巅峰，堪称是神乎其技。”
一旁的鬼类讲师宋铭点了点头：“江龙羽的刀术传自七杀学派的入道武神马毅。我也见过这小子练刀? 称得上是一刀之下……有鬼神辟易之势? 和其他学员已经不是一个层次的了。”
杨教头补充道：“除此之外? 楚齐光的武道缺陷也很明显? 过于重视横练硬功? 却失之灵活? 正好被迟树德的武功所克制。”
听到杨凌这一番分析，在场其他讲师们都是一脸了然，感觉对这次擂台的结果已经看了个清清楚楚。
总教头钟山峨却是皱眉说道：“楚齐光的武道既然有缺陷，你为什么不指点他？”
杨凌叹了口气：“唉，我也曾经劝过他不要太沉迷横练硬功? 但这小子倔得很? 还是每天在混元太乙气功上花了太多时间? 希望这次擂台上他吃个大亏以后能改过来吧。”
总教头钟山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年轻人? 吃点亏也好。”
与此同时，台上的黄翔宇已经艰难战胜了对手。
接着轮到了江龙羽，只见他虽然腰挎长刀? 但根本没有出鞘的意思，只是随意用手刀斩出，已经杀的对手左支右拙，最后被生生逼出擂台。
看到江龙羽随手施展的刀术，讲师们都是微微点头，果然如杨凌、宋铭所讲，已经是神乎其技。
不久后他们又看到了楚齐光上台，果然又如杨凌所述，完 全是凭着一身硬功横冲直撞，却失之灵活。
然后轮到迟树德上台，不但身法敏捷、灵活无比，一手摘星指施展开来，更是如同道道流星划破空气，伴随着罡气震暴，将一名名对手击出了擂台。
杨凌的身旁，天师教的道士赵凌霄看了也是微微点头：“果然如杨教头你所说，楚齐光的武功缺陷太大了，反而是这迟树德攻守兼备，打法灵活。”
赵凌霄心里想着以后一定要劝劝楚齐光，多听杨教头的话。
台上的迟树德战胜了对手之后，看向了楚齐光的位置，心中暗道：“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我每日都在杨教头的指导下勤修苦练，就为了练成这门专克你的摘星指。”
看到楚齐光微微皱眉的模样，迟树德心中暗笑：‘呵呵，察觉到了吗？可惜已经晚了……今日你必败无疑。’
楚齐光皱着眉头看向四周围的学员，心中想到：“还好观战的人数不多，我不用担心这方面会引我犯病。可是……”
“我已经三天没发病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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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顺便在整理大纲，需要斟酌的细节颇多，写的超慢发晚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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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搞笑，三分热血，两分感动，一分悬疑。
第183章 硬撼（感谢‘MY幽零’的盟主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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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没发病，代表着楚齐光今天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犯病。
这种不受控制的情况让楚齐光十分难受，却又没有什么办法。
而前面的擂台比武仍旧在继续展开。
因为能够使用兵器、丹药，还有入道武神在一旁看顾，学员们一上台便全力以赴，往往几招之间就分了胜负，一波波地上去战斗很快。
终于……又再次轮到了楚齐光。
“楚齐光对迟树德！”
原本一直闭着眼睛，默默冥想养神的迟树德猛然睁开了眼睛，目光如一道闪电般刺向了不远处的楚齐光。
而看到出手的是他们两人，在场的学员们都兴奋了起来。
“迟树德啊。”李初回忆道：“这人很厉害，我武道课上和他演练战步，从来都没赢过。”
黄翔宇说道：“那当然，我早就打听过了，这个人本来是南海州道纲司挑选出来，准备大力培养的天才。”
“原来可能都要上天师教的龙蛇山进修了，也不知道怎么就被镇魔司挖了过来。”
李初听了惊讶道：“还有这种事情？”
另一旁的江龙羽本来坐在小厮拿来的椅子上，正一边喝着灵水，一边看着一本拳经，似乎完 全没有在意擂台上的其他学员。
但听到了楚齐光的名字以后，他也忍不住抬头看了过去，心中还是有些在意：‘楚齐光……看看你这一个月来有多少长进了。’
楚齐光和迟树德一起站到了圈内之后，迟树德却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开口说道：“楚齐光，听说你跟着赵道长学了一个月之后，仍旧没能激发降魔符？”
“这说明你这人对玄元道尊没有丝毫虔心，所以才无法得到道尊庇佑。”
“从这点上来看，你根本就不适合待在镇魔司和那些黑暗中的妖魔鬼怪战斗……”
听到这番话，台下的许多学员都是微微点头，赞同着迟树德说的话。
大部分的学员看向楚齐光的目光之中，都有着不满和敌意，对于这样一个无信之人，他们打从心底里地讨厌。
“不信道尊，天知道他会不会成为什么邪教徒。”
“既无道尊庇护，他将来很可能会入魔。”
“我不愿同这般无信之人共事。”
李初看着迟树德在台上侃侃而谈的模样，皱眉道：“迟树德这是要干嘛？”
黄翔宇哼了一声道：“这家伙阴得很，他的摘星指明明已经克制楚齐光了，但他还想要在言语上占到上风。”
“既是在开打之前打击楚齐光的心灵，也是在这么多学员面前露露脸? 为自己以后在镇魔司的日子铺路。”
李初连忙说道：“总教头他们都不管这个吗？”
黄翔宇看了一眼总教头等人的方向说道：“镇魔司的职责，从来不是正面作战。只要能够斩杀目标，往往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迟树德应该也是算到了这一点? 才敢这么做。”
擂台中……迟树德看着楚齐光越来越难看的脸庞? 心道自己的言语攻势果然影响了对方的心理状态。
‘好机会！’
感受到楚齐光这一刻的心绪不宁，迟树德心中一喜。
只见他脚下战步连闪，在空气中留下一连串的残影。
整个人伴随着一声尖啸? 已经如灵鼠一般窜到了楚齐光的身侧。
‘好战步！’一旁观战的杨凌看到这一幕都不由得心中叫了一声好：‘就这一步的表现? 已经是把战步练到了骨子里了。’
另一边的江龙羽看到这一幕却是眉头皱紧，心中哼了一声：‘这个楚齐光……打擂的时候竟然还分心了？被迟树德这个不要脸的抓到了机会……真是活该。’
而擂台中，迟树德几乎是脚步踩出的同时? 已经一指头点爆大气? 指尖好似一颗钻头似地朝着楚齐光的胸口要害落下。
砰！
伴随着铁枪砸在大盾上一样的闷响? 迟树德的这一指已经狠狠戳在了楚齐光胸口的位置。
戳中了？
在场众人看到这一幕? 都是心中一震一惊。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 迟树德电光火石间地踏步、出指? 很多学员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便发现这一场似乎要结束了。
张海柱看得心中窝火：‘楚齐光怎么就没反应过来？就这么被迟树德偷袭赢了，也太憋屈了！’
但擂台中的迟树德却是没有停手，而是眼露奇光。
只见他双脚踩出简单的直线，运劲之间玄奥无比? 整个人一闪一滑已经到了楚齐光身体的另一侧位置。
张海柱惊道：‘还来？这样楚齐光会受重伤吧? 总教头为什么不拦着？’
张海柱来不及多想? 擂台中的迟树德脚下青砖一阵爆响、开裂。
同时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 全身气血已然猛烈运转。
而他的双手筋肉一阵膨胀，如同化为了一双虎爪。
迟树德整个人在这一瞬间发挥出了全力来。
只见他的双指如同暴雨梨花般倾泻而出，指尖点破空气的声音连绵成了一片? 就像是过年时节燃放的爆竹一样。
迟树德的摘星指每一指点出，气血运转之下，都足以将一头牛的脑袋给生生点爆。
特别是劲力极度凝聚，同样第三境的武者根本不可能卸力、牵引，更是专破各类护身硬功。
但此刻他的双指砰砰砰砰……如同雨点一样落在楚齐光的胸腹要害部位。
然而迟树德感觉自己就好像打在了一团钢铁上。
对方身上的衣物在阵阵气流中猎猎作响。
但楚齐光本身不但没有受伤的迹象，甚至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连被迟树德的劲力推动一步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
“楚齐光不过修炼了一个月的混元太乙气功罢了，怎么可能如此硬接我的摘星指？”
“难道他的衣服下面穿了一身内甲？”
迟树德根本不相信楚齐光能硬接自己的指力，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暴雨一般的攻势瞬间收歇。
这一停一收的功夫，他已然重新蓄势，鼓起浑身全力，右手划过一道弧线，大拇指已经朝着楚齐光的脖子狠狠扎去。
砰！
迟树德震惊地看着一片紫色从楚齐光的衣服下蔓延到了脖子的位置。
然后轻松挡下了他这全力一指。
楚齐光扭动了一下脖子，脸上露出一丝邪笑：“就这？”
“第二层的混元太乙气功？一个月怎么可能就把混元太乙气功练到第二层？”
迟树德此刻心中狂吼，下意识地就往后退去。
但他连续攻击这么长的时间，浑身上下早已经全是破绽。
只见楚齐光轰的一爪抓出，如同空气爆炸般的巨响之中，已经捏住了迟树德得脖子。
楚齐光看着奋力挣扎的迟树德，邪笑道：“是不是很震惊？很意外？”
“你没有听杨教头说过吗？我可是横练硬功的绝世天才。”
远处的杨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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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杨凌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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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树德此刻被楚齐光的一只大手捏着脖子，宛如钢铁一般的巨爪爆发出如山巨力，他双手用力去挣也扳不开楚齐光的手掌。
而听到楚齐光说的话，他心中更是想要吐血。
‘我要是知道你他妈的是个横练奇才……能一个月就把混元太乙气功修到第二层……我还练什么摘星指……’
‘……还有杨凌……他一定知道这件事情……这家伙误我！’
伴随着楚齐光大手中一股接着一股的巨力倾泻而来，迟树德感觉到呼吸越发困难，脑海中各种羞耻、恼怒、愤恨的情绪搅成一团。
但是作为武者的本能，他仍旧爆发出每一丝力量去反抗。
‘给我松开！’
迟树德轰的一指打在楚齐光的眉心上，几乎同一时刻已经又是一脚带起阵阵气爆，已经轰隆一声踹在了楚齐光的心口。
紧接着另一只手又打出一记摘星指。
气血灌冲之下的指尖一阵膨胀，激得四周围大气震爆。
浑厚的指力已经如一颗流星般落在了楚齐光右手的关节部位。
一连三计重击，每一下都凝聚着迟树德浑身筋肉、气血的全力爆发。
出手更是朝着楚齐光的眉心、心口、手肘关节三处要害。
但让迟树德绝望的是，眼前楚齐光被击中的位置宛如有一片紫气闪过，便挡下了他的这一连串击打。
甚至狂暴的指力灌注眉心之后，楚齐光的脑袋也只是微微后仰，便毫发无伤地看着迟树德，双眼中似乎满是嘲笑。
楚齐光淡淡道：“贫弱。”
感受到对方的手掌捏住自己的脖子再次加压，迟树德怒吼一声，双手双脚疯狂地击打着眼前的楚齐光。
砰砰砰砰的气流炸响声中，楚齐光好似清风拂面一样面对着迟树德的漫天指影腿影，随意地评价了起来。
“手脚无力，气血不足，指法稀松……”
“太贫弱了，我勤修苦练了一个月，就为了对付你这样的对手？”
“你不配接我一掌。”
说着，楚齐光已经满脸失望地松开了捏着迟树德脖子的手，淡淡道：“巴掌就差不多。”
话毕，他已经一巴掌甩了出去。
轰！
就如同是扫苍蝇一样……楚齐光的这一巴掌重重抽打了过来。
迟树德咬牙伸手抵挡，但这一计巴掌却直接碾过他的双臂，带着难以阻挡的蛮力，直接落到了他的脸上。
迟树德整个人被这么一下打得横飞了出去，直到落在圈外时，整个人的脑袋仍旧一片嗡嗡的，已经暂时失去了行动力。
擂台中的楚齐光仰头望天，脸上一片舒畅之色。
擂台外的丹药讲师李涧已经跑了上去，查看迟树德的情况。
总教头钟山峨微微一笑，略带满意地看着杨凌：“你早就看出了楚齐光在横练上的天赋？”
杨凌看着擂台中的楚齐光，还在微微发愣……此刻闻言下意识地点点头：“嗯。”
总教头钟山峨说道：“你眼光不错，一个月内竟然就把混元太乙气功修到了第二层? 可见楚齐光在这方面的确天赋奇高，恐怕是体质有些独特。”
杨凌心中有些无语，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楚齐光有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他知道个屁? 他就是想让楚齐光在混元太乙气功和诸天镇魔掌上浪费时间罢了。
‘怎么会这样？他竟然一个月里就把混元太乙气功修到了第二层……这样一来我岂不是还帮了他……帮他找到一门最适合他的武功……’
楚齐光可是他和厉长青的大仇人。
一想到这一点? 杨凌此刻感觉自己就像是吞了苍蝇一样难受：‘这一下整个小较的擂台比武之中? 恐怕除了李贺和江龙羽，已经无人可以战胜楚齐光了。’
‘不行……他既然修炼混元太乙气功这么有效，我下个月干脆就指导他修炼别的武功。’
想到这里? 杨凌立刻说道：“虽然楚齐光在混元太乙气功上极有天赋? 不过所学武道还是太过单薄，弱点过于明显，太容易被高手克制了。”
“我想下个月开始还是多指导指导他的在身法、腿法还有兵刃上的武功? 给他补上短板。”
总教头钟山峨点点头：“也有道理? 你看着办就好? 但也不要过于注重武功? 他毕竟才第三境? 还是应该以冲击境界为主。”
杨凌立刻点头称是：“这方面我一定会跟他说的。”
他心中却是想到：‘不过楚齐光到时候沉迷各门武功? 可就不管我的事情了。’
一旁的天师教道士赵凌霄看着这一幕也是连连点头，心中想到：‘这样的天才，我一定要将他引入道尊的怀抱。’
想想孩子既然这么喜欢读道经，那他砸锅卖铁也要多带几本道经上山来。
而另一边的学员之中，随着楚齐光将迟树德拍苍蝇一样拍飞出擂台? 所有人先是震惊地一静? 下一瞬间便满是喧闹? 议论纷纷了起来。
李初喃喃道：“太猛了吧。”
一旁的黄翔宇忍不住惊道：“迟树德这样的连打都没破皮？怎么可能？这个混元太乙气功竟如此强横？”
本来看到楚齐光被迟树德一下偷袭成功? 他们都以为楚齐光输定了。
哪知道楚齐光硬是一动不动，任由迟树德全力打出摘星指来，最后一个巴掌就把对方给拍飞了。
这种纯粹的暴力碾压? 简直不带丝毫的技巧，却更能让观战者感受到双方的差距。
已经算得上是天才的迟树德，在楚齐光压倒性的肉身面前简直跟一只羊似得可笑。
张海柱此刻亦是长大了嘴巴，如同能塞进一颗蛋来：“这种护体硬功……恐怕我们这批人里，除了第四境的李贺，已经无人可以和楚齐光比拼拳脚了。”
原本皱着眉头的江龙羽看到这一幕却是在脸上露出了笑意。
他整个人似乎都兴奋了起来：‘好，楚齐光这一个月还真是没白过，没有了那些乱七八糟事情的牵绊，他开始追上来了。’
江龙羽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刀鞘：‘这一下同境之中，终于有人值得我出刀了。’
他看着擂台中的楚齐光，心中战意熊熊燃烧了起来：‘楚齐光，就让我看一看你能接我几刀。’
接下来擂台的比武继续进行了下去，但是对上楚齐光得学员们要么直接认输，要么必然携带兵器。
虽然他们无比讨厌楚齐光这个无信之人，但此刻也不得不承认……面对楚齐光时如果选择徒手搏杀，那他们连一丝得胜的可能都没有。
可是很多学员本来就选择不练兵器，这样可以全力冲击武道境界。而且从第五境开始，人的体力、肉身不断提升，徒手和兵器的差距逐渐缩小。
如果不是像江龙羽那样有着刀术传承，很多学员都不会再分心兵刃。
此刻就算有些学员骤然选择使用兵器，面对楚齐光仍旧是一败涂地。
第185章 人刀合一与梦中（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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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轮番上场比斗，不过毕竟是32名学员，人人都要对上一场，时间转眼间已经从下午来到了晚上。
于是擂台暂停，宣布了休息一个时辰。
这一个时辰之中，有些学员选择了睡觉，有些打坐冥想，也有些选择先吃晚饭，吃完 了再小憩一番恢复体力、精力。
张海柱跟着黄翔宇、李初来到了饭堂，一路上仍旧在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刚刚擂台上的比武。
而接下来他们最期待的一战，便是楚齐光对江龙羽了。
黄翔宇分析道：“听说江龙羽的刀术传自七杀学派的入道武神马义，学的是七杀学派的天哭刀法，一刀在手，鬼神辟易。”
张海柱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些，毕竟他虽然和江龙羽住在一起一个月了，但是一次都没见过这小子施展刀术。
只听说他每天晚上都在庄里的静室之中修炼刀术，从来不准外人观看。
张海柱好奇道：“这天哭刀法很厉害吗？”
黄翔宇解释道：“七杀学派，是天兴年间，高宗皇帝的时候，由当时的刀圣郑宇领命所创的。”
“而天哭刀法，乃是刀圣创立七杀学派之时，融汇了自己一身刀术精华，为了后辈们学习刀术而创的，你说厉不厉害？”
张海柱听了眼睛一亮，刀圣郑宇的名字在大汉可谓是如雷贯耳了。
这位追随大汉太祖皇帝的刀圣，一辈子南征北战，驱逐龙族、斩杀妖魔，为大汉王朝立下了汗马功劳。
到如今为止，这位刀圣的后代仍旧是世袭魏国公，在南方势力滔天。
李初听了也感叹道：“本来第三境的时候，大家的体力都还不够强悍，兵器比徒手就有优势。只有到了第五境开始，徒手和兵器的差距才能逐渐抹平，而且少练一门兵器，也有更多时间提升境界。”
“江龙羽的实力本来和楚齐光也许还在伯仲之间，但一刀在手，杀伤力就大了十倍，楚齐光的一身硬功也就没太大优势了。
张海柱听了不爽，比起江龙羽他还是更喜欢楚齐光赢，但也知道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张海柱最后只能叹了口气，来了这朝瑶山，他才发现以前的自己真是个井底之蛙。
就这一个月的功夫，他见到的迟树德、楚齐光、江龙羽、李贺……一个比一个天才? 一个赛一个强大，这天下的猛人实在太多了，
……
另一边? 山庄的静室之中。
江龙羽难得地盘膝而坐? 双目紧闭? 腿上则摆放了一把黑鞘长刀。
此刻伴随着他的一呼一吸之间，刀身跟着微微震动，像是有了灵性? 活过来了一样。
静室之外? 总教头钟山峨似乎在感应着什么，杨凌和鬼类讲师宋铭则跟在一旁。
杨凌奇道：“江龙羽竟然连饭也不吃就来这里冥想？他是害怕吃了饭以后体内的五脏、气血要分出一部分力量来消化，影响自己的状态？”
鬼类讲师宋铭叹道：“看样子江龙羽这次是认真了? 非常重视楚齐光这个对手啊。”
总教头钟山峨点了点头? 睁开眼睛之后? 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原来他的天哭刀法? 已经达到了人刀合一的境界。”
杨凌听了心中一震：“人刀合一？我记得我28岁才打到这个境界吧？”
钟山峨说道：“这就是陛下苦心推演出来的兴汉八将? 有这样的绝世天才镇压? 不论四方妖族如何蠢蠢欲动，都休想动摇大汉两百年基业。”
不过钟山峨转而又说道：“但江龙羽应该也是刚刚踏入这个境界，还不能时时刻刻维持人刀合一的状态。”
杨凌了然地点点头：“所以他才要在这里冥想，尽量保持自己人刀合一的状态。看样子和楚齐光的这一战，他真的是志在必得啊。”
钟山峨笑得开心无比? 用楚齐光、李贺甚至迟树德这样的天才来刺激江龙羽? 经一步激发他的潜力? 将这一块璞玉真正淬炼成稀世珍宝? 正是他原来的目的。
现在看来，江龙羽这一个月来果然没少被刺激，已经越发展现出兴汉八将的恐怖天赋来。
“宋铭你留在这里看好江龙羽。”
“我和杨凌就不要在这里打扰他了。”钟山峨充满期待地想到：‘等小较的结果出来了? 就上报给陛下，今年的镇魔司都多了这么多天才，还有江龙羽再获突破，陛下知道了一定很是欢喜。’
……
巨石小院之中。
楚齐光此刻盘膝而坐，也是在通过冥想恢复精力体力。
与此同时，能看到气血运转之下，他的皮下就好像有什么蛇虫鼠蚁在蠕动一般。
伴随着皮肉的一阵起伏，他已经在浑元太乙魔功的作用下蜕皮了。
最后伴随着他身体一震，一层薄薄的人皮已经直接从他身上碎裂，化为层层碎片，朝着四周围的地上落去。
伴随着这一次的蜕皮，他在擂台上交手所受到的一些细微损伤瞬间统统恢复。
而他的皮肤看上去也越发白嫩，就好像是从来没修炼过武功的大少爷一样，再也看不出丝毫以前劳作和练功的痕迹。
但如果仔细看去，就能发现他的皮肤在一次次蜕皮后变得越发细密、紧致，散发出玉石般的气息。
不过楚齐光没有细究这些，在蜕皮完 成之后，他已经陷入了深层次的冥想，快速地回复着他的精力，准备以更完 好的状态来迎接晚上的战斗。
‘不过现在病已经发过了，晚上也不用担心再发病。’
‘这样的话，就算遇到江龙羽，也不担心发病后跟他拼命了。’
‘反正这一次我已经必入上院，就算输给江龙羽也无所谓。’
楚齐光的本性就是如此，胜负输赢他根本无所谓，只要能够达成他的目的就行了。
‘唉，要不是这一身病，我也不用这么辛苦。’
但是突然之间，冥想中的他察觉到一种熟悉得感觉再次袭来。
‘又是梦中照见？’
……
楚齐光看眼前的陌生房间，眼珠尽力朝着四周围打量，寻找着有用的信息。
‘这次不是寝所了？’
‘嗯……好像是哪里的静室。’
‘咦？腿上放了一把刀？’
就在楚齐光废力地打量四周围的环境时，突然砰的一声传来，有人踢开了静室的大门。
又是那个黑色人影走了进来，一步步地来到了江龙羽的面前。
而这一次楚齐光眼睁睁看着对方的行动，梦中照应没有再消散。
这一次，他也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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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林兰和打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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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兰？’
这一次的楚齐光终于在梦境照见之中看清了对方的长相。
但看着眼前有着一头黑色长发，一双水蓝色眼眸的林兰，楚齐光感到有些惊讶。
‘怎么会是她？她想干什么？’
眼前的林兰不像是楚齐光印象中的那么害羞、柔弱，反而是一脸的妖媚表情，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自己’。
‘不对，她到底在看着谁？’
就在楚齐光想要搞清楚眼前的林兰在干什么时，梦中照见的感应已经再次断开。
他睁开眼眸，眼前已经回到了巨石小院。
‘林兰……这个女人的身上有我所不知道的秘密。’
‘最后都没能知道她到底在看着谁？会和上一次在寝所一样，也是在看江龙羽吗？’
‘可惜，也不知道那个房间是在哪里。’
想起自己之前几次回到寝所，似乎都没有发生梦中的场景。
楚齐光这次还是打算去大书库找一找林兰，看看对方此刻到底在不在大书库。
一路穿过满是石像的道路，来到大书库的石门前敲击了起来。
这一次楚齐光被看门人接进去的路上，便主动开口说道：“林兰在吗？我是来找她的。”
看门人的脚步一下子停了下来，语气有些生硬地说道：“小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整天讨好林兰，想的就是二楼的书吧？”
楚齐光轻笑道：“大爷你误会我了，我的确很想看看二楼的书，但我和林兰能成为好朋友，只是因为我们投缘罢了。”
看门人冷哼一声：“油腔滑调。”
楚齐光真希望看门人一下子砸出一堆书，然后指着他喊道：“这里是一千本二楼的书，你拿了以后就不要再见林兰了。”
可惜对方根本没有说这样的话，只是叹息道：“大书库的二楼……那里的书上记载的是埋藏在历史深处……黑暗和扭曲的秘密，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本身的价值难以估量，已经早就被销毁了。”
“你跟我年轻的时候一样充满了对历史的好奇心，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就应该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去探索那些超出人类想象的神秘，那些让人疯狂着迷的幽邃。”
楚齐光看着微微颤抖的看门人，似乎从对方的语气之中听到了一种恐惧和茫然。
那是人类见到了未知，见到了超越常识，违背常理的存在后所本能引发的情绪。
看门人最后告诫道：“从古至今，人类对过去的研究从未停止，但最后往往只会酿成一场又一场的灾祸。
我们最大的幸运，可能就是从来没有人能知晓所有的秘密。”
楚齐光试探道：“您看过二楼的书吗？”
看到对方没说话后，楚齐光继续说道：“既然你看了没出事的话，又为什么不让我也试一试呢？作为镇魔司的一员? 我迟早也会接触这些东西。”
“实在不行的话，你可以先拿一本你觉得最无害的让我来看一看。”
说到这里，楚齐光自信道：“而且……我恐怕已经是这些年来镇魔司招的人里……最优秀的人才了吧？如果连我也不能看? 还有什么人能看这二楼的书了？”
听到这番话? 看门人沉吟不语? 似乎真的有思考起来。
不过半晌之后，他还是摇了摇头：“不行，上山一个月就上大书库二楼? 史上从无此例? 你还是再多修炼几年再说吧。”
接着他嗤笑一声：“何况说起最优秀的，恐怕也是江龙羽这个兴汉八将，而不是你。”
听到看门人这话? 楚齐光立刻说道：“那如果这次小较我胜过了江龙羽呢？”
楚齐光的情况……看门人自认为还是比较了解的? 精通的都是拳掌和横练功夫。
这类武功只有到了第五境的时候? 随着修炼者的体力、肉身和技巧地不断加深? 才能够逐渐抹平和各种兵器武学的差距。
虽然第三境、第四境武者大部分都专心于拳术? 努力提升自己的武道境界。
但也有些天才像是楚齐光、江龙羽这样的? 可以分心修炼横练功夫和兵刃。
这样的天才在对战同级别的武者时，往往就能占据优势。
‘但第三境的阶段，楚齐光的横练功夫简直被江龙羽完 克。他是不论如何都不可能赢过持刀的江龙羽的。’
就在看门人这么想着的时候，一旁的楚齐光似乎已经看穿了他的想法，微笑道：“你觉得我胜不过江龙羽吧？既然如此的话? 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看门人意外道：“打赌？”
“不错。”楚齐光的声音在这一刻似乎充满了蛊惑力? 看着看门人缓缓说道：“如果我这次胜过江龙羽? 那你就拿二楼的书给我看。如果我输给了江龙羽? 那我以后就再也不烦你和林兰了。”
听到这话，看门人目光微微一动，心道：‘干脆就用江龙羽来当挡箭牌? 让他彻底死心，也省的再一直牵扯到林兰。’
想到这里，他便说道：“你要是能胜过江龙羽的话，我就考虑考虑。但你要是输了的话，就彻底死心，也别再去烦林兰了。”
楚齐光目光一亮：“那可说定了。”
接下来看门人将楚齐光带到了熟悉的书桌旁，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林兰还在休息，我去叫他，你等在这里不要乱跑。”
楚齐光坐在书桌前，望着应该是二楼的方向，却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胸口的愚之环似乎燃烧起了紫色的火焰，不断传出的滚烫向楚齐光提醒着它对楼上那些知识的渴望。
‘快了，就快了……我想要找的紫府秘箓，这一下说不定也能找到线索了。’
等待林兰的时候，楚齐光的脑海里便不断思考着一个又一个战胜江龙羽的方法。
‘以第三境的出力正面硬拼的话，就算能赢也很可能受伤。’
‘我的肉身如此珍贵，怎么能冒这个险？’
‘得想个别的办法，更稳妥地地赢过江龙羽。’
‘但又不能太下作，省得教头们对我不满，看门人也可能不认账。’
就在楚齐光排除掉偷刀、下药、泼粪之类得阴损办法时，林兰却迟迟未至。
楚齐光心中暗道：‘这么久都没来，林兰果然没在大书库吗？’
足足过了快一炷香的时间，林兰才姗姗来迟，一脸睡眼惺忪地说道：“楚大哥？”
楚齐光问道：“你刚刚一直在睡觉？”
林兰点了点头：“是啊，昨天收拾书库弄到了好晚，我正在补觉。你怎么来大书库了？今天不是小较吗？”
楚齐光不动神色地笑了笑：“没什么，我就是有点紧张，想和你聊两句。”
第187章 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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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江龙羽吗？”林兰安慰道：“毕竟现在是武道三境，江龙羽的刀术的确更占优势。不过我相信以楚大哥你的天赋，将来一定会胜过他的。”
楚齐光看着眼前林兰安慰自己的模样。
此刻的林兰看上去温柔体贴，就如同是一位知书达理的千金小姐，一举一动间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柔弱感，下意识地就会让男人想要去保护。
但楚齐光的脑海里忍不住又回忆起了梦中照见的林兰。
如果说现在的林兰是温和端庄的大家闺秀，那梦里的林兰给楚齐光的感觉……则是绰约多姿、千娇百媚。
就如同话本故事里的女鬼、狐妖一般。
一边是大家闺秀，一边是狐妖鬼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让楚齐光的思维也发散了起来。
‘同样一个女人，为什么会有如此极端相反的两种气质？难道……’
‘林兰也有病？’
楚齐光看着眼前这位疑似‘病友’的女人，却把林兰看得有些面颊微红。
“楚大哥。”林兰低下头去，看着自己不断交缠的手指，小声说道：“是我说的哪里不对吗？”
楚齐光想了想，并没有直接问出自己的怀疑，毕竟以他的经验来看，这种事情如果直接问的话，对方一定会说自己没病。
于是楚齐光直接叹了口气，把自己和看门人打赌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着这话，林兰立刻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楚齐光：“楚大哥你跟海爷爷打赌了？”
海爷爷是林兰对看门人的称呼，这位看门人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楚齐光问他他也从来不说，只能叫他大爷，对方也随他喊。
林兰关心地看着楚齐光，连忙出谋划策了起来：“要对付江龙羽的刀术的话……要不试试看铠甲？穿上铠甲倒是能够正面抵挡他的刀锋。”
林兰转念一想道：“不行不行，你从没练过铠甲作战，被影响了手脚，反而容易被抓住破绽。”
她又说道：“要不试试看别的兵器？铁盾？大锤？大剑？”
林兰一个个帮楚齐光分析了起来，但不论哪一个似乎都有缺点。
不过楚齐光却是点了点头：“嗯……大一点的兵器的确是个办法，场地就是一个圈，如果兵器够大的话……”
想到这里，楚齐光问道：“林兰，大书库是怎么造出来的？这材料好像不一般吧？”
林兰点头说道：“全部都是从南方海外运来的黑钢岩，听说这种石材不但坚固如钢铁，还有镇魔之效。”
片刻后，林兰代替看门人将楚齐光送了出去。
但就在楚齐光离开大书库不久之后? 一声愤怒的咆哮便传了出来：“门呢？我大书库门口那么大一面石门呢？”
大书库的门口原本矗立着左右成对的两面石门。
石门大约五米多高，左右各有一米五的宽度。
石门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不但坚固无比? 而且通体漆黑。
但现在……其中一面石门却已经消失无踪? 留下空荡荡的一块地方。
林兰在一旁安慰道：“楚大哥借去打擂了? 今晚打完 就还回来。”
看门人无语地看着林兰：“你……唉……”
‘这才认识多久，就帮着楚齐光拆我大书库的门了，要是等楚齐光待满了一年……’
想到这里? 看门人的心里越发不是滋味：‘这小子? 今天晚上最好被江龙羽把肾给捅穿了。’
……
静室外，被总教头留下来的宋铭看到走过来的易爽。
他直接走了上去，将对方拦在了小院之外? 远离静室的位置。
五根触手的宋铭这一个月来都负责教导鬼类的知识? 一直以来都是一副人畜勿近的模样? 每天上完 了课就走? 一点也没有和学员们交流的意思。
四根触手的易爽则一直教导学员们关于各大邪派、邪神的知识? 他倒是和学员们的关系打成了一片? 经常做出各种指点。
楚齐光当初能进大书库，也是易爽知道了他道术第三境后，给他开的方便之门。
宋铭看着眼前的易爽，冷淡地说道：“你来干什么？总教头说了，谁都不能来打扰江龙羽。”
易爽笑呵呵地说道：“我就是好奇来看看。”
宋铭淡淡道：“不用看了? 楚齐光赢不了。不过这也不影响他接下来被朝着《万鬼录》的方向培养? 你这下应该满意了吧。”
当初总教头、宋铭还有易爽齐坐一堂? 还就楚齐光应该朝着武道、《万鬼录》还是《太息影走》哪个方向培养而产生争执。
宋铭认为武道比较安全? 易爽则想让楚齐光试试万鬼录，总教头则是想要培养一尊道兵。
但随着楚齐光近一个月在信仰上迟迟没有进展，一切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两人聊了一番之后? 静室的房门缓缓打开，江龙羽从中走了出来。
宋铭还有易爽一同看了过去，就发现此刻的江龙羽气势内敛无比，一片深沉。
如果说他原先还是一柄光华夺目的宝刀，那现在就是宝刀入了鞘，还被层层黑布遮盖。
虽然不在光彩夺目，但隐藏起来的刀锋……却让人感觉更加危险。
而江龙羽手中的黑色长刀，给人的感觉则更加和谐。
易爽看了后，心中想到：‘这把刀，就好像和江龙羽融为了一体，有了一样的呼吸和心跳，这种感觉……是刀术中的人刀合一？’
江龙羽轻轻摩挲了刀柄，感觉刀身就好像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正随着他的气血运转而微微颤动。
可虽然保持着人刀合一的境界，江龙羽还是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为何我总感觉有点累？我的精神状态应该已经达到了巅峰才对。’
……
练武场上，晚上的擂台比武已经再次开始。
经过了各自的休整，学员们的状态大部分都已经再次回到了巅峰。
随着场外的排名不断变化，前十的竞争越发白热化，一场场武斗也变得更加激烈了起来。
只见擂台中得张海柱出拳猛烈，气血狂涌，伴随着劲风呼啸……如同是狂风暴雨般袭向对方。
几回合后便趁着对方一个不支，一腿高高抬起然后猛地下劈，如同一把大铡刀一样斩向对方的肩膀。
这一下如果命中，立刻就是筋断骨折。
不过雷霆炸响之中，张海柱的这一脚已经被一只手轻轻托住。
总教头轻描淡写地分开两人，宣布道：“这一场张海柱胜。”
第188章 新武器和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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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着入道武神在一旁看顾，学员的出手也越发无所顾忌，为了获胜是杀招频现。
接下来一场轮到了江龙羽对上了李初。
李初和黄翔宇是老乡，他是长风镖局的少镖头，镖局当地闻名的少年剑侠，从小便苦练拳法、剑术，更难得的是经历过帮派搏杀，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
来到朝瑶山上之后，认识到了和其他绝顶天才的差距，他更是刻苦用功，每天不练够武功甚至睡不着觉。
他此刻走向擂台，看上去身体健壮，气势沉稳，双手上厚厚的老茧更说明了他在剑术上没少下功夫。
但总教头只是微微扫了一眼，便知道胜负已分。
只见李初刚走入擂台中，看到了对面的江龙羽之后，气息便忍不住微微乱了起来，一直深呼吸了几下，这才重新稳定了浑身气血。
此刻的江龙羽面无表情，一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一手自然下垂，看上去松松垮垮地模样，却让李初如临大敌。
李初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微微扫过自己的身体，就有一种刀切一样的刺痛感。
这是对方的精神、气势已经彻底压过了他，甚至影响到了他的感官了。
下一刻，当讲师宣布战斗开始的瞬间，李初暴吼一声，脚下是战步前冲，如万马奔腾，碾碎了片片青砖。
手中长剑则化作一道银色匹练，好像一**雨般朝着江龙羽疾刺过去。
江龙羽却是身形一晃，已经随意地避让开了这一剑，同时左手手刀落下，李初手臂上的麻筋一痛，已经忍不住松开了剑柄，长剑掉落的下一刻便被江龙羽一脚踢飞了出去。
兵器都被瞬间打飞，胜负已经分明。
从头到尾，江龙羽的右手都轻轻按在了刀柄上，丝毫没有出刀的意思。
远处的杨凌看着微微点头：‘江龙羽这是在积蓄刀势? 恐怕遇到楚齐光之前，他都不会出刀了。’
随着江龙羽的连续几次上场，他人虽然不出刀? 但身上的刀势却越发浓烈起来。
整个人此刻就好像是一把无坚不摧? 无物不斩的长刀? 却又被他生生压制，积蓄的气势却是越来越恐怖，乃至对他人都产生了压迫。
所有人都知道? 江龙羽斩出的下一刀? 必然是惊天动地。
黄翔宇感叹道：“七杀学派的刀法首重精神、气势，看江龙羽这积蓄刀势的模样，就知道他已经得其三昧了。”
张海柱眉头紧锁? 不但感受到自己和江龙羽的差距? 更是担心楚齐光被江龙羽一刀就败了。
接下来的十多场战斗越来越激烈? 练武场外说话的人也越来越少? 似乎所有的学员都逐渐受到了江龙羽这一人一刀的影响? 都在积蓄自己所有的精神、力量? 为了下一场搏杀做准备。
直到……
“江龙羽对楚齐光！”
刚刚还猫着身子，养精蓄锐地黄翔宇立刻睁开了眼眸：“来了。”
张海柱、李初……还有一脸丧气的迟树德……躲在人群后面的程铭……一个个学员都立刻提起了精神，看着这场他们期待已久的比试。
但江龙羽上了擂台之后，却迟迟不见楚齐光的身影。
“楚齐光？”
随着杨凌喊了第二声出来，其他学员们压在人群中找起了楚齐光? 却发现根本不见人。
按照教头们讲得规矩? 如果叫了第三声还不见? 那就按认输处理。
迟树德冷笑道：“哼? 该不是害怕了……跑了吧？”
张海柱急得脑袋乱转：“楚齐光人呢？难道拉屎去了？”
黄翔宇在一旁喃喃道：“我就说小较的这天少吃东西，吃饱了气血要去胃部消化，容易困不说? 还容易上茅厕啊。”
杨凌又喊了一声：“楚齐光人呢？再不出来就算你认输了。”
这一刻，擂台中的江龙羽也忍不住用目光朝着人群望去。
本来他的身心已经调整到了最巅峰的状态，但随着这一下楚齐光人不见了，也不尽在心里泛起了丝丝疑虑。
“楚齐光真的认输了？”江龙羽皱眉想到：“我忙活半天，你就这么认输了？”
一想到这里，江龙羽就心中一怒：‘那我准备这么久的一刀，观战的人岂不是看不到了？’
‘难道我随便找个人就砍出去？’
江龙羽越想越怒，身心和腰挎的长刀似乎都有了一丝不协调。
就在杨凌即将宣布楚齐光认输的时候，众人却听到场外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所有人都转头忘了过去，然后看到了让他们震惊的一幕。
只见一块足有五米长，一米五宽的巨大黑石板从天而降，如一团阴云一般……已经朝着擂台中的江龙羽落了下去。
轰隆隆的巨响声中，石板挤压大气发出漫天尖啸。
而在石板的下方，是已经服用了浴血丸的楚齐光。
只见此刻的楚齐光浑身上下根根青筋暴起，赤红色的血光笼罩了他的全身皮肤。
气血在浴血丸的刺激下剧烈爆发，推动着浑身上下的筋肉不断收缩、膨胀，爆发出恐怖的蛮力。
望着这惊天动地的一击，一直积蓄刀势，未尝一败的江龙羽此刻也不得不向后退去。
眼见着石板重重砸在了他原先所站的位置，然后伴随着轰隆隆的炸响，大片大片的青砖直接爆裂开来，四散射去。
地面上更是一个下凹，被生生砸出了一个小坑来。
惊人的气劲以撞击点为中心爆发出来，吹得江龙羽的衣服猎猎作响。
这一刻，江龙羽一直以来维持的……如同古井不波般的心态被楚齐光以极度蛮横、粗暴的方式给打破了。
楚齐光从烟尘中走了出来：“不好意思，其实我一直待在隔壁院，只是这件兵器搬起来有些废时废力。”
楚齐光看向了江龙羽，拍了拍一旁的石板问道：“现在可以开始了，你想跟我比兵器？还是比拳脚？”
江龙羽没有说话，而是先从怀里也掏出了一颗浴血丸服下，一边感受着药力在刺激着自己的气血，他一边缓缓说道：“楚齐光，我果然没看错你，这一届32人里，你果然是最嚣张的那一个……”
说完 ，他脸上一根根青筋暴绽开来，浑身上下的皮肤也逐渐变得通红一片。
“不过我江龙羽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这么多人面前，把你这样最嚣张的家伙给狠狠踩在脚下。”
伴随着杨凌教头宣布比武开始，江龙羽整个人已经嗖的一声……如同一道黑色得雷霆般冲向了楚齐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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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江龙羽对楚齐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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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龙羽在吞服下浴血丸，等待药力爆发的同时，已经重新安抚好了自身的情绪，再次回到了人刀合一的境界。
而当战斗正式开始的第一瞬间，江龙羽的双腿已经爆发出全力。
伴随着脚下青砖的层层碎裂，他整个人撞开层层大气，朝着楚齐光直冲而去。
只看他双腿幻影般的动作，杨凌就知道，江龙羽已经将他在七杀学派学会的鬼步，和在朝瑶山上学会的战步融会贯通。
‘脚下发力的同时，既有鬼步的阴森诡变又有战步的凌厉刚直，只看这步法，江龙羽就不愧是绝世天才。’
‘但是……会出刀吗？’
杨凌紧紧盯着江龙羽此刻腰挎的黑鞘长刀。
与此同时，楚齐光双臂一阵通红，气血的剧烈运转之中……根根筋肉暴涨，他已经将五米多长的石板猛地向前一挥。
楚齐光手里的石板……只要随便一挥、一甩，就能覆盖小半个擂台范围，逼得对手四处闪躲，甚至连靠近都做不到。
可以说楚齐光此刻的打击距离，是远远超过了江龙羽的。
江龙羽想要攻击到楚齐光，就要先冲过石板的攻击范围。
而此刻伴随着狂躁的风啸之声，石板已经像是一堵墙一样横扫了出去，扫向了冲过来的江龙羽。
看着这一幕的杨凌心中思绪电转：‘江龙羽积蓄如此之久的精神、刀势……他的下一刀便是最强一刀。’
‘那么现在面对横扫过来的石板，江龙羽对距离的判断就很重要。’
‘如果此刻出刀，便是赌自己能在石板扫中自己之前，就先一步冲到楚齐光的两步之内。’
‘如果选择不出刀的话，就是要在楚齐光挥动石板的过程中寻找接近的机会。’
这其中的关键之处，在场只有几位教头和讲师能够瞬间看出来，而他们此刻的目光便都集中在江龙羽的刀上。
然后他们就见到了江龙羽的刀带起一片银光，如长江大河一般绽放了出来。
这是江龙羽爆发了自己所有精气神的一刀。
一刀之下，空气如同炸雷一般响起。
刀光纵横，如同是闪电在空气中空气中乱跳。
现场所有的学员看着这惊天动地的一刀，都感觉就好像是一片闪电暴雷从天而降，如银蛇乱舞般朝着楚齐光轰杀而去。
一刀之间，从声音、视觉到气势，都直接扭曲了在场众人的感知。
‘天哭刀法中的电闪雷轰。’
看着这一幕的总教头钟山峨心中感叹：‘记得当初七杀学派的入道武神马毅施展这一招的时候，被山中的愚民当作了雷神来崇拜，甚至还给他立了像，要祭拜他来求雨。’
‘出刀了！’杨凌心中刚刚涌起这个想法? 就看到闪电风暴一样的刀势已经要将楚齐光卷入其中。
黄翔宇瞪大眼睛，下意识地就以为楚齐光要被刀光搅成粉碎了。
张海柱张开了嘴巴，似乎也已经看到了楚齐光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幕。
作为入道武神的钟山峨此刻亦是蓄势待发? 随时准备在刀光触体之前? 就救下楚齐光。
但就在杨凌等人以为江龙羽对距离和双方速度的判断非常准确时? 就要赢了的那一刻……
就看到楚齐光的双手猛地一阵加速。
巨大的石板已经在这加速之中，好像城墙一样朝着江龙羽轰杀而去。
总教头钟山峨面露讶色：‘加速了？好大的力气……这个楚齐光，莫不是天生神力？’
杨凌也在心中感叹道‘竟然还能加速？这样的话? 江龙羽的刀斩中楚齐光之前? 就会被石板拍中的。’
‘原来如此，楚齐光是故意示弱，逼着江龙羽判断错误而出刀? 这样就能破了江龙羽的最强一刀? 让这一刀无功而返。’
果然如杨凌所想? 面对突然加速的石板? 江龙羽不再继续挥刀斩下。
但出乎杨凌意料之外的? 却是江龙羽在石板加速的同时? 脚下似有感应一样，直接一窜、一滚来到了楚齐光的身侧。
‘好！’看到这一下江龙羽的步法变化，杨凌心中也忍不住一下赞叹：‘这是脚下的气血运转精妙无比，敏锐地感应到了石板横扫的速度变化。’
‘这才能在石板变速的同时，江龙羽也跟着变招了。’
杨凌知道南方的龟山学派就喜欢练武的时候脱掉鞋子? 让脚掌直接接触大地? 感应对手的运劲变化。
但他没想到江龙羽脚下的感应功夫也到了这一步? 在楚齐光变招的同时变招了。
步伐变幻的同时? 江龙羽手中刀走龙蛇，不是简单的直线，而是带着弧度的玄奥轨迹。
这让他的刀速不但没有下降? 反而还在加速。
总教头钟山峨看着这一刀的变化，心中赞到：‘这已经不是刀招了，而是在刀法中融入了拳法和腿法的运劲，江龙羽果然是武道奇才……’
而伴随着江龙羽这一连串身法和刀法的变化，刀光已经再次触向楚齐光。
但面对江龙羽的追击，楚齐光却是甩动石板的同时，直接腰部、腿部齐齐爆发出一股蛮力，生生拖着五米长的石板向后倒退了一步。
这一步的距离，直接再次追到眼前的刀光化解，同时逼得江龙羽不得不处理拍到身前的石板。
‘这蛮力……’杨凌看得心中无奈：‘楚齐光这根本没有招式可言，完 全是靠着蛮力压人……真不应该让他修炼混元太乙气功，进一步增长他的力气。’
这一次的江龙羽终于无法在闪避石板，只见他手中长刀猛地一爆，便好似大河滔滔一般朝着袭来的石板拍去。
这一下刀式如江河直下，汹涌澎湃，伴随着轰隆隆的空气炸响，竟然直接打出了拳法一样的锤劲。
轰隆一声巨响之中，长刀和石板剧烈撞击，瞬间爆发出漫天银光和激烈的火花。
江龙羽这一刻只感觉到浑身上下的气血剧烈翻腾，整个人都被石板碾压地朝后不断退去。
吼！
怒喝声中，浴血丸的药力持续爆发，江龙羽强压沸腾的气血，鼓起余力，手中长刀一路划过石板，斩出漫天火花。
下一刻，刀光已经如同霹雳雷暴一样朝着石板尾部的楚齐光斩去。
但面对江龙羽的这一刀，楚齐光直接松开了石板，战步一滑，躲到了石板的另一面。
‘什么！？’江龙羽看到这一幕也微微一愣，没想到楚齐光竟然直接弃了自己的‘兵器’。
此刻他和楚齐光一左一右，分别在石板两面的位置。
正当他心里为楚齐光的这一弃而稍稍一愣的瞬间。
石板对面的楚齐光已经运转气血，血如海浪滔滔，一掌拍出。
‘诸天镇魔掌？！’杨凌震惊无比地看着这一幕：‘楚齐光不但练成了混元太乙气功的第二层，还把诸天镇魔掌也推到了第一层？这才一个月啊？！’
一旁的总教头钟山峨也是面露惊讶之色。
本来江龙羽一刀硬顶石板，一刀追击楚齐光，楚齐光丢弃石板……这一连串的动作，在众人看来已经是胜负已分，楚齐光败局已定了。
甚至张海柱的脑海中终究是叹息一声：‘江龙羽终究还是三境第一。’
但谁也没有想到楚齐光竟然会转身来到石板的另一面，拍出了一招诸天镇魔掌。
轰隆隆隆的巨响声中。
就在全场所有学员和讲师、教头们震惊的目光之中。
楚齐光的诸天镇魔掌狠狠拍在了石板上，爆发出了惊人的掌力。
巨大得石板被楚齐光的这一掌直接轰飞了出去，砰的一声砸在了江龙羽的身上。
然后在江龙羽震天的怒吼声中，生生将他碾出了擂台范围。
第190章 获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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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书库的门板是一块巨大的黑钢岩所制成，高五米，宽一米五，厚度在四指左右。
这样一块门板横着轰过来，简直就像是一堵墙压倒了下来。
而江龙羽察觉到的时候，他也已经来不及躲了。
震天的怒吼声中，江龙羽爆发了自己残存的力量。
体内的气血不要命地涌向他的双臂双手。
脚下的青砖偏偏爆开，蔓延出无数裂纹。
他怒目圆瞪，手中长刀如同从九天之上落下的瀑布一样，伴随着轰隆隆的震响，直接砸向了眼前横飞过来的石板。
但即使这一连串的爆发，江龙羽仍旧无法挡住石板飞来的惯性以及楚齐光的诸天镇魔掌力。
在他的怒吼声中，伴随着两股力量的撞击，江龙羽还是在漫天烟尘和气劲之中，被石板给撞了出去，直接落在了擂台之外。
他的手中长刀已经在两股巨力的撞击之中片片碎裂，双脚在地面上踩出了两条长长的沟壑。
一双手死死顶着眼前的石板，嘴角有鲜血流出。
一双眼睛里全是怒火。
轰！
他双臂发力，直接推开了眼前的石板，只感觉到体内的气血剧烈翻腾，双臂的筋肉一阵酸麻。
刚刚这一下不只是将他撞出了擂台，也让他的脏腑在力量的反震之中受了内伤。
不过虽然如此，他的战斗力仍旧还在，双眼之中也满是战意和斗志。
但擂台中的楚齐光只是扫了他一眼，便淡淡道：“江龙羽，你又输了。”
“我！”江龙羽张口就想要反驳，但是看了看站在擂台中的楚齐光和站在擂台外的自己，就像是憋了一口血一样难受。
羞愤和浴血丸的药力作用之下，他的脸色越发通红起来，大声喊道：“我没输！”
楚齐光笑道：“你不服？”
江龙羽气得脸色通红：“刚刚是我大意了，我们再来比过……”但他伸手一抓，才发现自己的刀都碎了。
楚齐光双臂上不知不觉染上了一层紫意，浑元太乙魔功已然运转了起来。
只见他的皮肉一阵阵起伏间，如同是龙蛇起陆，让人感觉到强烈的压迫感和力量感。
江龙羽能看得出来，此刻的楚齐光状态简直好得不能再好，就好像刚刚的战斗完 全没花什么力气一样。
江龙羽心头忍不住想到：‘这混元太乙气功锻炼出来的肉身……就如此强悍吗？’
楚齐光弹了弹指甲，发出清脆的空气炸响声。
他俯视着江龙羽，慢条斯理地说道：“你还想要比？不过你刀都已经碎了，莫非是要和我比拳脚？”
江龙羽看向楚齐光运转起混元太乙气功之后，那宛如紫气笼罩之下，刀刻斧凿般的肉身。
他几次张了张嘴，似乎感觉到腹部的内脏越发抽痛? 硬是说不出我们再比过拳脚的话。
楚齐光看他这副模样，失望地摇了摇头：“你胆气都没了，再战一场也是必败无疑? 今天就到这里吧。”
看到江龙羽垂下头去不再说话? 楚齐光心中满意? 他连续几句话打掉了江龙羽此刻的战意，就是要锁定胜局，让这一战的胜负无可辩驳? 省的看门人那边赖账。
望着楚齐光走出擂台的身影? 四周围的学员们都是一片震撼。
黄翔宇忍不住说道：“好恐怖的怪力，楚齐光根本没用什么招式，就是靠力量上的压倒性优势赢得江龙羽啊。”
一旁的张海柱也点了点头? 感叹道：“江龙羽的刀术已经是神乎其技了? 我们如果上去对上? 恐怕连他一刀都接不下来。”
张海柱不停摇头? 似乎还在回想刚刚楚齐光爆发的模样：“但楚齐光的力量更恐怖? 这种神力……这种爆发……第三境里面除了他以外? 恐怕根本没有人能达到了，得第四境气血如阳才能压得住他。”
李初的眼中全是深深的震撼：“而且你们看他现在的样子，简直就像是没消耗什么体力一样，如果江龙羽还和他比拳脚，没有总教头拦着的话……怕不是要被活活打死。”
黄翔宇补充道：“那是因为除了混元太乙气功之外? 楚齐光还练成了诸天镇魔掌。他最后拍向石板的那一下? 就是诸天镇魔掌。”
张海柱惊讶道：“诸天镇魔掌？这又是什么武功？楚齐光练的不是混元太乙气功吗？”
黄翔宇却是学员中消息最灵通的一个? 对镇魔司中的各种武功也打听了各种消息。
此刻他解释道：“诸天镇魔掌? 是镇魔司第一刚猛掌法。不过修炼难度也很高，我还听说了这门武功跟混元太乙气功一样，只有第五境才能修炼到大成的水平。”
“所以第三境就开始修炼的人极少? 能在第三境就修炼到一两层的更是少之又少。”
“而楚齐光竟然一个月内就把混元太乙气功修到第二层，还把诸天镇魔掌也修炼出来了……”
黄翔宇说到这里感叹似地摇了摇头：“原本我还想杨教头让楚齐光学这两门功夫，会不会是坑了他。但现在看来，杨教头才是真正的眼光毒辣，一下子就看出了楚齐光在这两门武功上的天赋。”
更远处的迟树德脸上变幻不定，他看着江龙羽败北的这一幕，似乎感觉到自己脸上被楚齐光抽肿得伤又开始火辣辣的疼了。
总教头钟山峨笑眯眯地看着江龙羽的方向，朝着一旁的杨凌说道：“想不到楚齐光还练成了诸天镇魔掌，也是你教他的？”
杨凌苦着脸点点头。
他本来只想让楚齐光荒废时间，想着这两门武功只有第五境才能修至大成，满以为楚齐光就算练满了一年也不过一、两层的水平，武道境界却是会被拖在第三境整整一年。
总教头钟山峨说道：“看样子你那个时候就已经看出来楚齐光体质独特，是先天的筋骨远超常人吧？所以特别适合这一类刚猛武学了。”
杨凌还能说什么……他只能继续点头。
钟山峨赞到：“你做的很好，想不到你现在的眼光越来越厉害了，这样我把这批学员交给你也更加放心了。”
第191章 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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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擂台比武相比起江龙羽和楚齐光的这一场，称得上是古井无波。
一场接着一场，很快所有人的排名便比完 了。
李贺作为唯一的第四境，当然是擂台第一。
学员们一旦对上李贺，都是直接放弃，根本不会有动手的想法。
毕竟武道境界从第一境到第五境，每一境都是天地之别，在气血的运转和敏感上差距太大。
所以也从来不存在擂台比武上……能以下克上的情况。
就算是江龙羽这样的绝世天才，这一次遇到了李贺也是直接放弃，根本不打算浪费体力。
李贺是凭借第四境的武道修为直接横扫全场，一场都没有动手，就以全胜记录排到了第一名。
擂台的第二名自然是战胜了江龙羽的楚齐光，第三名便是只输给了他和李贺的江龙羽。
随着第一次小较的彻底结束，学员们纷纷散去。
而明天将会根据今天的擂台排名，还有之前的考试成绩，综合后排出这次小较的名次，然后根据名次进行分班。
今天的夜晚对于很多学员来说，又将是个不眠之夜。
看着自从输了以后，就一直面色非常难看的江龙羽，杨凌问道：“总教头，江龙羽这样没事吗？会不会受到的打击太大了？我们要不要派人安慰一下……”
他现在是担心江龙羽要是出了问题，皇上怪罪下来，那他这个拳术教头第一个倒霉。
总教头微微一笑道：“能有什么事？这是陛下金口玉言算出来的兴汉八将。李贺也好，楚齐光也好，不论他们赢了江龙羽多少次，这种压力最后都只会加速江龙羽的成长，让他超越他们。”
走在一旁……教导邪教知识的易爽闻言，忍不住说道：“总教头，就算楚齐光已经胜过江龙羽两次，您还觉得江龙羽的潜力必然在楚齐光之上。”
“那倒也不是。”总教头钟山峨淡淡道：“陛下的卜算之术天下无双，既然江龙羽是兴汉八将，那自然就是未来我大汉的镇国之柱，潜力也必然远在楚齐光之上。”
“除非……”说到这里，钟山峨的语气微微一顿：“楚齐光也是兴汉八将之一。”
说到最后，钟山峨的话语之中已经是有些怀疑起来。
易爽心中一凛，又问道：“楚齐光会是兴汉八将吗？不是看了他的生辰八字还有面相……都不是吗？”
钟山峨淡淡道：“他是不是兴汉八将? 自然由皇上和钦天监来定，轮不到我们来算。”
“我们要做的就是教好他。如果他是的话，就尽心培养? 如果不是的话? 就让他未来能成为江龙羽的一大助力。”
另一边的楚齐光已经抓紧时间跑回了大书库。
他先是将门板重新安了回去? 然后看着走过来的看门人说道：“我今天的擂台上已经胜过江龙羽了。”
看门人听了以后，陷入了沉默。他倒也没怀疑楚齐光骗他，这种事情他谅对方也不敢骗他。
他沉默了一会叹道：“难道是道尊的天意？”
楚齐光看对方迟迟没有回答? 便说道：“可要人来证明？大爷你不会是不想遵守赌约吧？”
这个时候? 林兰也从黑暗中跑了过来，看着一脸犹豫的看门人说道：“海爷爷，就挑一本最不危险的给楚大哥试试看吧？”
“要不先看个一两页也行啊。”
“还有我们俩看着呢? 一定没事的。”
有着楚齐光一次次绝世天资的展示? 又在林兰的一番劝说下? 看门人终于松了口：“唉? 你过几天再来吧? 我要准备一下。”
楚齐光在和对方约定了五天之后再来大书库后? 便充满期待地离开了。
……
第二天，小较的排名终于被公布了出来。
楚齐光因为优异的笔试成绩，还有擂台第二的名次，直接排在了第一位。
李贺紧随其后，江龙羽则排在了第三名? 迟树德位列第四。
楚齐光顺便往后看了看? 发现张海柱正好卡在了第10名的位置? 黄翔宇、李初则都排到了10名开外。
如此以来? 前十名上院，其余人下院，接下来的课程和修炼资源也将完 全不同? 上院的时间安排会越发自由。
更关键的是上院的十人，每个月都能得到入道武神的总教头钟山峨的指导。
“钟山峨……”楚齐光站在自己被新分的单人寝所之中，回想着钟山峨的模样。
第一次见到这位入道武神的时候，对方从天而降，暴烈的气血将整个练武场上的积雪尽数融化。
而这一次小较再见，楚齐光通过求道者的眼眸，却看到了另一个有些不一样的入道武神。
楚齐光回忆着求道者眼眸下的钟山峨。
普普通通的身体上，却总是笼罩着一层隐隐约约的透明雾气。
对方四周围的空气中似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卷曲和颤动，但不论楚齐光如何去看都看不真切。
只有脚下的人影像其他讲师一样，满是泥泞和粘稠的感觉。
‘总觉得……是求道者的眼眸还无法看穿入道强者身上的异常。’
楚齐光接下来坐到了新房间的书桌前，不断写写画画……计划着接下来的安排。
‘要继续完 成朝瑶山上的课程，继续积累知识。’
‘武道上补足短板，巩固优势。’
‘大书库的第二层，总算也能开个头了，愚之环的恩赐要接着刷。’
‘然后就是……’
楚齐光的目光看向了朝瑶山山脚下的方向。
‘来到上院之后，时间安排比过去自由太多，总算能找机会下山了吧？我的须弥山王经还在山下呢。’
‘也不知道陈刚……还有青阳县那边怎么样了？’
……
三日后，朝瑶山的山脚下。
楚齐光带着几名杂役走下山来。
这是他昨天特意从杨凌那边要来的差事，下山到附近的县里采购一些食材、药材。
楚齐光将几名杂役各自安排了去处之后，自己就来到了驿站的方向。
此刻的陈刚正一脸的胡渣和冻疮，一头乱发用兔皮帽子盖了起来，身上则穿着不知道哪里捡来的破棉袄，正在一下一下地给驿站砍柴。
待看到楚齐光之后，他激动地跑了上来：“狗……狗哥……真得是你吗？”
楚齐光握住了他的手掌说道：“陈刚，辛苦你了。”
第192章 山上山下和须弥山王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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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瑶山上。
讲堂里的诸位学生正看着自己到手的试卷，台上的讲师易爽则在讲解试卷，分析众人的错误。
只听易爽说道：“……不死药的害处我都说了多少遍了？神仙道是如今天下流毒最广的邪教，是你们以后肯定要对付的，每年小较都要考，怎么还有人错？”
“这道题答错的都站起来。”
“看样子你们平时是听不见我说话，那今天就站到前面来听吧。”
张海柱看着自己试卷上的答案，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我没答错。”
他听见有人喊道：“易讲师，楚齐光没来上课！”
他回过头去一看，果然是江龙羽。
易爽瞥了江龙羽一眼，解释道：“楚齐光有事，今天就不来上课了。”
看到其他学生似乎有些不服气，易爽补充道：“你们也别不服气，楚齐光的笔试是满分，一道题都没答错，他不听今天的课都没问题。”
说着，他就把台上的试卷传了下去：“这份就是楚齐光的卷子，你们传阅一下，好好学学人家楚齐光是怎么答的，你们要是能像他一样一题不错，这堂课你们也不用来听了。”
看着楚齐光的卷子，江龙羽心中怒火中烧：‘不是说发挥的不好？肯定没考好吗？’
李初接过楚齐光的卷子时，想起楚齐光之前说的话，心里忍不住郁闷道：‘楚哥这是逗我们玩呢，毕竟是过目不忘啊。’
张海柱看了看自己的卷子，又看了看楚齐光的卷子，心中暗道：‘唉，我就是粗心了点，有些地方没想到，不然也能全都答对的。’
不过他看到了最后的那道大题东海灭族案后也傻了眼。
‘蛟龙指使了邪教指使了夜叉指使了鱼妖？这楚齐光怎么想出来的？他这脑子怎么长的？’
‘这样他都能推断出案情还分毫不差？’
……
下午的武道课上，杨凌指导江龙羽的时候，却听江龙羽说道：“杨教头！你看看我除了刀术之外，还有哪方面的武功也有绝世天赋？”
杨凌微微一愣：“这……”
江龙羽问道：“杨教头，大家都知道你看人很准，能够因材施教，也帮我看看我适合修炼什么武功，比如混元太乙气功我适合不适合？”
杨凌心中一头的汗，心想我要是让你从刀术转修硬功，那总教头和七杀学派的武神估计能撕了我。
他只能敷衍道：“你不太适合混元太乙气功，就好好练你的刀术就行了。而且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运转气血，突破境界，其他都不用管。”
江龙羽点了点头，认真说道：“最重要的是突破境界吗？我知道了。”
江龙羽走了以后? 却见到李贺这名第四境的学员也走了过来。
“那个……杨教头。”李贺问道：“你看我是适合拳法还是更适合枪法？”
杨凌心想我怎么知道，但看着李贺严肃的眼神，想了想便说道：“这是你的武道? 自然要按照你心里的想法走。”
李贺目光微微一凝：“意在拳先吗？……我明白了。”
杨凌心中无语道：‘明白什么了啊? 我随便说说的啊！’
杨凌看到张海柱也走了过来? 无奈道：“你又有什么事情？”
张海柱笑呵呵地说道：“杨教头，你教我混元太乙气功吧。”
“教个屁！”杨凌骂道：“你那点功夫还想弄横练？好好练你的拳去吧。”
张海柱认真地点点头：“我知道了，我这就去修炼拳法。”
……
就在山上的学员们努力学习、修炼的时候。
楚齐光则已经在山下和陈刚汇合? 然后来到了野外? 走向他们藏着须弥山王经的地方。
一路上陈刚向楚齐光诉说这这一个月来的遭遇。
“狗哥啊，这朝瑶山的冬天也太冷了，而且这驿站都在荒郊野外的? 我衣服也没带齐? 一开始差点冻死。”
“这驿站平时也根本没人用? 只有个老头在打理。”
“还好他收留了我? 我每天替他干点活? 这才能挨到你回来……”
楚齐光体谅到：“陈刚? 这次是苦了你了。不过你放心，等回了青阳县以后，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陈刚听了心中一喜，又关心道：“狗哥你在山上怎么样了？”
楚齐光感叹道：“唉，我这个一月过得也不轻松啊。”
“这么冷的天? 我每日还要脱了衣服撞击巨石? 一次次撞的皮都蜕下来了? 就为了修炼硬功。”
“还有读书学习? 一边读一边还要和看守书籍的怪人们虚与委蛇，学习的过程中还要随时当心自己别入魔了。”
“唉，还有其他学员们也总想要霸凌我。我只能常常找他们讲理、谈心? 最后才跟他们冰释前嫌。”
陈刚听了心中感慨：‘这镇魔司果然不好混啊，狗哥这一个月过得比我辛苦多了。’
楚齐光又问道：“青阳县那边有消息传来吗？”
楚齐光在上山之前，就已经让陈刚待在山下接应。
一方面就是为了每三天让重明鸟来往一次传递消息。
陈刚点头说道：“重明鸟还是每三天过来一次，青阳县那边大体都还好，就是……”
楚齐光目光一寒：“就是什么？”
陈刚说道：“根据王才良报告的，似乎是吴巍和青阳观的住持一直在排挤他，而且不停往商会里插自己的人，听说其中有些人中饱私囊，王才良也管不了。”
楚齐光冷哼一声：“没事，这些都在我的预料之中。这帮敲骨吸髓的家伙，看见那么多银子……能安份了才怪，让王才良先好好记着，等我回去了再教训他们。”
楚齐光又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妖隐村怎么样了？”
陈刚说道：“种田者的数量一直在扩张，水渠、水车已经全部弄好了。”
“乔大师说明年估计还是要大旱，不过有这些水渠就不怕了。”
“小麦长得还不错，明年五六月收了以后，养个上千妖族不是问题。”
“有一批隔壁雍州的妖怪来了妖隐村。其中有几只妖怪颇有本事，你不在的时候……村里有些妖怪就听他们的了。”
“乔大师还说，北方草原来的那批狼族老是见不到通天大师，就在偷偷收买猫妖、狗妖，想要控制我们手底下的妖怪。”
“夺权嘛，很正常。”楚齐光点点头：“过段时间我就抽空回去一次，到时候一并解决了。”
两人一问一答，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埋藏《须弥山王经》的地方。
楚齐光将经书挖了出来，他这一次再看这本二十五正法之一的经书，立刻就有了不同的感觉。
与此同时，楚齐光周身十米之内都是温度骤升，眨眼间便冰消雪融，陈刚也被热浪逼得连连向后退去。
第193章 修为精进和采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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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望着眼前的《须弥山王经》，眼中看着上面的一幅幅简陋画像，双手便不知不觉化为了各色手印，气血伴随着手印的变化而剧烈运转。
这一次楚齐光观看《须弥山王经》，就感觉到自己的体质蜕变远远超过了之前几次。
楚齐光还记得之前修炼《须弥山王经》的效果越来越微弱，他还想着在镇魔司内找办法。
‘这种感觉……肉身的变化……远远不是过去的几次能比较的。’
‘其中的差别是什么？是我脑海中多出来的知识？还是我增强后的肉身？’
他感觉自己整个身体就好像是燃烧了起来一样，体温不断上升，如同一个大火炉一样将四周围冰雪一一消融。
而他的肉身而在这种气血的高速运转中逐渐朝着非人蜕变，体力、爆发、气血力量、耐热能力都在一点一滴地增长。
不过这种体温的上升很快就超过了楚齐光可忍受的范围，他立刻喊道：“陈刚！火丹！”
火丹是《须弥山王经》上记录的丹药，专门可以增长服用者的耐热能力，用来配合修炼须弥山王经是如虎添翼。
而像镇魔司的《须弥搬山劲》因为是残缺版，就没有这个火丹的修炼作用。
楚齐光早就把准备好的火丹交给陈刚保存，此刻接过陈刚递来的丹药，他一口吞下，立刻感到体内的高温不那么难熬了。
他看着手中经书上的画像，甚至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如同泡在温泉里，也越来越想投入那画像之中……
一感受到自己思维上的异样，楚齐光立刻以极大的自控力……压抑着自己的冲动，将经书牢牢合上。
这一次毕竟没有乔智在身旁，楚齐光生怕陈刚阻止不了自己，所以一察觉到异样就选择放弃。
饶是如此，他也感觉到自己的心中涌现出一层后怕，刚刚似乎差那么一点点……他就忍不住继续看下去了。
‘这《须弥山王经》真是太过邪门了，以我的意志力……竟然都这么难控制，普通人看一眼岂不是就自焚了？’
‘要不是怕暴露这本二十五正法之一的秘籍，这玩意都能用来当武器使了。’
摇了摇头，楚齐光闭上眼睛开始冥想，既是恢复精力，更是平复心境。
陈刚则退到远处默默护法，倾听着四周围的动静。
不一会儿后，楚齐光再次打开经书观看了起来，体内的气血剧烈运转，四周围的温度也再次拔高。
如此反复观经修炼、冥想休息，十余次之后，楚齐光发现自己阅览经书后的效果已经趋近于无，体力、气血的提升变得微乎其微。
就好像是这一个月来……体内积攒的某种东西消失了一样。
‘以后既然有机会下山来了……那就要好好试验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推动这《须弥山王经》了。’
楚齐光活动了一下体质再次得到蜕变后的肉身，感觉到一举一动之间? 都有一股雄浑的力量在体内积蓄着。
而他看向自己脚下的时候，发现虽然粘稠的人影中仍旧只有两根触手，但是却有一道模模糊糊的虚影在其中扭动。
‘好像第三根触手就快长出来了? 是须弥山王经再次推动了我的实力增长了吧。’
楚齐光满意一笑? 将须弥山王经重新埋了回去。
然后他转头看向一旁：“陈刚? 下一次重明鸟过来是什么时候？”
陈刚说道：“明天。”
“明天吗？太急了……”楚齐光想了想说道：“四天后我争取再找机会下山一次，然后乘坐重明鸟回一趟青阳县。”
“你准备一下，到时候和我一起回去一趟? 把青阳县的事情办了再回来。”
但就在下一刻? 楚齐光似乎隐隐约约听到了空气中有人在念叨着什么。
……
Na！Mo！He！Na ！Da！Na！Duo！Na！Ye！ Ye！ Na！ Mo！
……
楚齐光猛地抬起了头来，耳朵用力倾听，但是一片寒冷的雪原上? 除了刷刷的寒风和近处冰雪融化的声音? 他就再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
陈刚疑惑道：“怎么了狗哥？”
楚齐光问道：“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感觉就像是……一群人在一起唱着什么？”
陈刚不解道：“没有啊? 我刚刚什么都没听到。”
楚齐光心中暗道：‘我幻听了？难道是因为须弥山王经修炼到一定程度的原因？’
带着这个疑问? 楚齐光决定今天晚上去大书库查一查有没有须弥山王经的记录。
接下来陈刚回到驿站? 楚齐光则去汇合了下山采购的杂役? 然后稍稍检查了一下这些杂役的采购任务。
以他的老辣眼光，自然是轻轻松松就把采购中的门门道道都看了出来。
类似这种食品、药材的采购，里面的油水一向是很足的，而且上上下下都有关系，想要完 全禁绝并不可能。
这一查之下? 果然是触目惊心? 各种回扣、瞒报、虚报都是常态了。
这也是大汉官场的常态? 镇魔司自然也不例外。
其中还镇魔司镇魔司有个杂役以次充好? 买了无用的过期药材的，直接被他一顿训斥，将银子都吐了出来。
如此杀鸡儆猴? 再凭借楚齐光的手段，半天不到就在这帮杂役中树立起了威望，将他们训得服服帖帖……暂时。
接着楚齐光又让他们列好了清单、账目、耗时，全都汇聚成册，还做了排名……
……
当天晚上楚齐光回到山上，首先便找到杨凌这边汇报采购的事情。
杨凌看着眼前的楚齐光，心中暗笑：‘山上好好的修炼你不干，硬要下去帮我采买，真是自己浪费自己的时间。’
虽然下山采买的活计油水很足，但是平日里负责此事的几位讲师、教头都不愿意分心他顾，便将事情交给了镇魔司下面的吏员和杂役。
如此一来，虽然底下得人难免要做点手脚，拿点好处，但上面的讲师、教头们节省了自己的时间，能有更多时间修炼、学习，也就懒得去管。
杨凌看到楚齐光主动揽下这活儿，想着既能浪费对方的时间，又能节省自己的时间，只觉得两全其美。
第194章 丹药讲师和大书库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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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看着眼前的杨凌，想着自己一个月来观察山庄运作，就看上了下山采买的空子，方便他以后找借口下山。
想不到随便一提，杨凌就答应了。
不过为了把事情定下来，他还是花费了一番心思，此刻将一本册子递给了杨凌。
杨凌看到楚齐光要将账册给他看，他还摆了摆手，本想示意不用了。
他心想楚齐光一个十五岁的学生，就算有一身的武艺，但遇到这种采买、算账的事情，还不被下面那些胥吏、刁民给瞒得团团转？
想到这里，他心道：‘唉，还是不能把这事情一直交给楚齐光，不然每月分润的银子少了，总教头和其他教头、讲师那边都不好交代。’
但看到楚齐光坚持，他便随意翻看了一下这本册子。
这一看他就忍不住拍了桌子：“这帮狗才！竟然吞了这么多银子？十两的甘叶竟然花了五十两？”
接着看到后面，他又忍不住微微一笑。
因为楚齐光将底下杂役的好处压到了半成都没有，自己更是没有抽取丝毫的油水。
这多出来的银子却没有退给朝廷或者采买更多物资。
而是想办法把这空出来的银子塞到了他和其他几位教头、讲师的兜里。
特别是整本册子分门别类，将药材、食物、器具、人工……一个个列了出来。
各种采购价、数量、负责人、人天、市价、采购的商家、物资的去向……全都一目了然，方便管理。
甚至还给下面的吏员、杂役做了张考勤表，排出了他们做事的成绩、能力。
‘还真是个做事之人。’杨凌看了大感满意，将册子递给了楚齐光说道：“你做的好，以后下山采买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办了，你愿不愿意？”
看着楚齐光答应下来，杨凌点了点头：“不过这事还要跟李涧说一下，他是负责看管山上的丹药、药材的，我给你写个条子，你过去见他一趟吧。”
……
从杨凌的房间走了出来以后，楚齐光心中松了一口气：“这一下就能经常找机会下山了。”
他又看了看手里的条子，心中暗道：‘这李涧似乎一直受到同僚排挤，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李涧便是教导楚齐光他们丹药知识、锻炼他们毒抗能力的讲师。
此时楚齐光拿着杨凌给的腰牌还有条子，一路畅通无阻地行走在山庄之中，却是越走越偏，最后来到一处僻静小院。
一走进小院内，楚齐光就发现这里的花坛都被拆掉了，整个小院全都做成了耕田的模样，到处都种着不知名的花花草草，楚齐光甚至还看到了一些麦子种在里面。
楚齐光敲了敲门，却发现没人应答，但里面分明有灯光和人影。
于是他又敲了敲、喊了喊? 人就是无人回答，但是房门却不知不觉开了。
楚齐光往里一瞧，就发现李涧正对着一盆盆花花草草念叨着什么? 看上去一脸的痴狂。
“李讲师？”
楚齐光又叫了几声? 李涧才回过头来? 看到是楚齐光后，意外道：“楚齐光？你怎么来我这了？有什么事情吗？”
看着此刻一脸温润模样的李涧，楚齐光真是难以将对方和刚刚看着花草时的狂热联系起来。
李涧听完 了楚齐光报告的事情以后? 又看了看杨凌的腰牌和条子? 便随意说道：“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以后药材的采买你和我交接便是，没什么事情的话? 我还要忙……”
被对方推着赶了出来? 楚齐光回头望去? 发现油灯的映照之下? 一道古怪的人影正将脸不断凑近花盆? 似乎正窃窃私语着什么。
‘真是个怪人。’
……
终于敲定了以后下山采买的活计? 楚齐光一身轻松地走回寝所。
虽然被分到上院以后，他已经被分配了单人独院，但是因为这两天太忙的关系，他还没来得及搬家。
寝所内，便看到江龙羽的位置早已经空空荡荡? 显然已经是搬走了。
但第十名的张海柱却还住在寝所内? 此刻正躺在床上看着书。
李初坐在书桌上温习着讲义? 一旁的黄翔宇站起来说道：“我要去饭堂吃饭了? 谁一起去？”
李初头也不回地说道：“帮我带一份。”
躺在床上看书的张海柱也懒得动弹：“帮我也带一份。”
黄翔宇无奈问道：“你们吃什么？”
张海柱回到：“你吃啥我吃啥。”
黄翔宇很快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楚齐光，立刻笑道：“楚哥你来了？我要去饭堂，你一起去不？”
原来江龙羽、李贺搬走了以后? 张海柱就把黄翔宇、李初叫了过来，还和教头说了自己不搬了，就和他们一起住。
床上的张海柱说道：“你也给楚哥带一份不就好了，楚哥你是来搬东西的吗？”
“要我看你和我一样也别搬了，一个人住多冷清？还是和大家一起住开心。”
“而且江龙羽那憨货都搬走了，你看现在寝所多舒服，我和李初、黄翔宇他们每天都一起探讨武道，能聊到深夜。”
“大家兴起了就能床上打一架，随时都能交流。”
“算了吧，我对床上打架没兴趣。”楚齐光笑着摇了摇头。
楚齐光自然是不可能留下来的，他的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自然不好和人混居。
不过张海柱、李初、黄翔宇在他看来都是可以拉拢的学员。
未来在官场上也可以拉到他这边来倚为臂助，所以他也打算以后时不时过来串个门，培养培养感情。
李初看着楚齐光说道：“楚哥，这次小较的笔试，最后那道大题你是怎么想出来的？你那卷子我都看懵了。”
张海柱、黄翔宇闻言也都看了过来，一脸好奇的模样。
楚齐光奇怪道：“这需要想吗？”
李初、黄翔宇：“……”
于是楚齐光干脆就指导了一下他们，接着把自己的讲义还有换洗的衣服、被褥、洗漱用品都搬走了。
不过看着洗漱用品上的痕迹，往里日一向平易近人的楚齐光也忍不住骂道：“张海柱你个傻蛋，你是不是又用过我的牙刷了？”
张海柱这个土匪出生的家伙自己啥都没有，就喜欢借别人的东西用。
听到楚齐光的喝骂，张海柱讪笑道：“我不是没牙刷吗？就用了一次。”
“滚。”楚齐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将牙刷暴躁地丢进了张海柱的怀里：“送你了。”
接下来几天，楚齐光仍旧白天里上课，晚上去大书库读书，深夜去巨石小院修炼武道。
随着知识和实力地不断积累，也终于到了他和看门人约定的这一天。
‘终于能看二楼的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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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籩缘’的一万打赏
第195章 今天我们攻略大书库第二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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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门人缓缓从黑暗中走了过来，看着楚齐光问道：“你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楚齐光摇摇头，坚定地说道：“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在看门人和林兰的带领下，楚齐光来到了一间黑色的石屋，石屋中央是一张书桌，上面从左到右，分别放了薄薄的三张纸。
望着这三张纸，楚齐光似乎已经感觉到了胸口的愚之环释放出了好似开水一样的滚烫感。
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热度。
楚齐光贪婪地看着这张纸，问道：“这是什么书？”
看门人冷冷道：“我不能告诉你名字，只能告诉你这三张分别来自三本不同的书。各自和金刚寺、无为教和天剑宗有关。”
楚齐光听了眼睛更亮，看向了一旁的林兰。
显然是林兰知道他最近都在查找和天剑宗、无为教、金刚寺有关的史料。
于是在看门人挑选的时候帮了他一把。
让看门人从二楼挑选的书籍都和他的目标有关。
朝着林兰点了点头，对方的脸上闪过害羞的微笑。
楚齐光看着这三张纸说道：“怎么都是一张一张的，没有完 整的书吗？”
看门人淡淡道：“所有二楼的书为了防止他们的有害传播，都是按张收藏的。”
“而且你先看个一张，确定你没问题再谈以后吧。”
说着，看门人指了指三张张说道：“选一个吧，三张里你只能看其中一张。”
楚齐光感受着愚之环的指引，挑选了和金刚寺有关的那一本。
看门人点了点头，将另外两张纸收入到了两个黑色的铁盒里，直接锁了起来。
然后朝着楚齐光说道：“接下来我们会在这里看着你读这一张。如果你的身上发生任何异常，我们都会立刻阻止你。”
“你要记住，这些书上的知识只会带来无尽的悲剧和疯狂，你最好永远不要尝试使用他们。”
楚齐光坐到了书桌前，拿着眼前的这一张纸看了起来。
他发现这一张上的字也不知道是谁写的，密密麻麻地记了很多，就像是纸不够用似的。
楚齐光眯了眯眼睛，看了起来。
……
据说金刚寺的僧人们常在滇州的高山之中修行。
为了领悟佛的真谛，即使是被火焰烧灼的痛苦也能忍耐。
而其中法力高深的僧人们，常常会在修炼时听到佛陀的指点。
可是长久以来违反常理的修炼，以及对光和热的痴迷。
让僧人的修行逐渐走向扭曲。
现记录日记一则，观察他们的病状。
……
永定十二年，五月。
朝廷宣布停止科举选拔，决定采用举荐取士。
可恨我十年寒窗苦读，如今科举都停了，我又该如何是好？
永定十二年，六月。
我说我决定遁入空门，父亲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似乎想要害我。
我知道他一定已经准备好了。
从科举停了的那天开始，他和母亲就想要害我。
不过金刚寺的法慧禅师愿意收我为徒，我已经答应下来了。
我不怕他们了。
永定十二年，八月。
终于到了滇州的群山之中? 金刚寺尽在眼前。
这些日子里，我和师傅探讨佛经，感觉到心境越发平和。
原来早在数千年之前? 已经有人将我最近想到的人生真谛都参悟了出来。
相比起这些? 区区的功名利禄又算得了什么？
永定十二年? 九月。
金刚寺……很奇怪。
师傅……也很奇怪。
我曾经看见他对着一本佛经一动不动地坐了一天。
我问他他在干什么，他说他在和佛祖沟通。
永定十二年，九月底。
我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金刚寺的人都生了病? 佛病。
只要得了这个病? 人就会渐渐成佛，最后被接引到佛界去。
而想要得佛病，就先要读佛经。
很多佛经? 越多越好。
永定十二年? 十月。
师傅变得更加古怪了。
他常常在对着火焰说话。
他说佛就在火中。
我说我看不到。
方丈说我读的经还不够多。
永定十二年? 十一月。
师傅每天晚上? 都不准我熄灭油灯。
他每天夜里都要看着油灯上的火星睡觉。
我不知道他每天多晚才睡? 但每次我醒来时? 都能看见师傅痴迷地望着灯火的模样。
他说佛就在里面和他说话。
我说我听不到，寺里方丈说我读的经还不够多。
永定十二年，十二月。
昨天晚上的油灯燃尽了……房间里没有了灯火，师傅就狂叫了起来。
那种声音，不像是任何人类……甚至野兽能吼出来的声音。
我只能立刻爬起来重新点燃油灯? 师傅手里捧着油灯? 不停地凑近……
永定十二年? 十二月底。
师傅的一只眼睛被灼瞎了。
方丈让我不要担心? 他说师傅是佛病更重了，就快要成佛了。
师傅的佛病……越来越重了。
真为他高兴。
我们的房间里时时刻刻都要点满几十盏油灯。
还有个巨大的火炉，师傅就一直守在火炉前? 不断地往里面加煤炭。
看着火越烧越旺，他就会开心地笑起来。
他说他能听到佛的声音，看到佛的身影。
他跟着佛陀的声音们喊出了禅唱。
那是一种尖锐到超越了所有人想象的声音，让人的灵魂为之颤栗的怪诞腔调。
我聆听着师傅的禅唱，感觉到自己离佛越来越近。
可惜，我的经似乎读得还不够多，我迟迟没有得上佛病。
永定十三年，三月。
今天是观经的日子。
寺里所有的僧人们都很激动，等待着方丈将《须弥山王经》拿出来。
听说《须弥山王经》之上，还有《龙象大自在力》，《金刚诸相》和《密迹金刚力士会经》，据说上面记录了佛的真谛，可惜都已经找不到了。
我终于看到了《须弥山王经》。
佛就在里面。
我回过头来想要告诉师傅我看到了，却发现师傅已经成佛了。
他看着我哈哈大笑，似乎是想要鼓励我。
我能听到佛界诸佛在为师傅庆贺。
我能看到师傅缓缓升入了佛界。
可惜，方丈很快就收起了《须弥山王经》。
但我不怕，我已经得了佛病，我已经能聆听到佛的声音。
那种声音无法用语言形容，无法用文字描写。
如果一定要说得话……
那就是‘难阢纥泺汏雫陊泺靥耶’，意为‘诸佛所在之地，无穷的智慧和火埋葬于此’。
伴随着这一页日记的阅读，楚齐光感受到空气中似乎有一种越来越灼热的感觉。
而就在最后那一句咒语出现的瞬间，他感受到自己的耳边似乎有尖锐的呼喊传来。
第196章 新的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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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尖锐的呼喊声传入双耳。
楚齐光感觉那和自己听到的任何声音都毫无相似之处。
但尽管这尖锐的呼喊声怪诞离奇，却有一种难以名状、扣人心弦的魔力。
让楚齐光越听越是为之着迷。
仿佛随着这尖锐呼喊的语调变幻，随着呼喊的内容越发光怪陆离，他的意识也跳脱出了肉身的束缚。
来到了一片瑰丽雄壮，蕴含着无穷光和热的金色宝殿之中，看到一个个高大而怪诞的身影矗立其中。
文字无法形容那些身影，任何语言都不可能描述那种充满尖叫、疯狂和火热的怪诞之物。
“难阢纥泺汏雫陊泺靥耶……”
古怪的咒文不断涌如楚齐光的大脑，现实世界、物质世界的一切常理似乎都在这大殿中被剥离。
不过直到这一刻，楚齐光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仍旧维持着一丝理智，他心想应该还是乔智所说的‘谪仙之资’起到的作用，让他对这些超凡现象都有着极强的忍耐力。
但是下一瞬间，眼前的重重幻象已经陡然消失，楚齐光看着眼前的书页和书桌，脑袋里关于金刚寺、佛病、诸佛的知识已经消失无踪。
与此同时，一股恩赐从愚者之环里狂涌而出。
楚齐光从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悦感。
他心中想到：‘我刚刚阅览的知识，被愚者之环吸走了吗？’
这个时候他发觉那一股愚之环里涌出来的恩赐似乎想要朝着三个方向走，分别是大脑、心脏、皮肤。
楚齐光感觉到自己似乎能够选择恩赐的方向，当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皮肤。
毕竟他也不知道这个恩赐到底是什么效果，心脏和大脑如此重要，还是不要胡乱尝试的好。
伴随着恩赐涌入他的皮肉之后，浑元太乙魔功也跟着运转起来。
楚齐光感觉自己伴随着剧烈的痛楚和火焰灼烧般的感觉，他皮肉看上去没有丝毫的变化，却已经在一片平静中逐渐化为了非人的姿态。
‘这是……龙蛇之皮？’
与此同时，关于这个恩赐的知识也涌入了他的大脑。
……
传说中蛇是由古龙退化而来。蛇能够通过蜕皮来完成生长，其中蕴含着龙的力量。
以蛇皮覆盖全身，能够提升自愈的能力。但渐渐也会沉溺于狩猎和交苟，浑然忘记人的身份。
不论是武功还是道术，与龙相关的力量皆是如此。崇拜龙的凡人，必定会沉向深渊。
……
楚齐光稍稍感受了一下皮肤的变化，还有那伴随着恩赐而来的知识。
不过在这大书库中也来不及多想，他便继续看向了眼前关于金刚寺的书页。
他重新看了一遍，大脑中再次记录起了这些禁忌的资料。
楚齐光也再次看到了听到了那尖锐的呼喊声，还有那被无尽火焰笼罩的宝殿。
但这一次的幻听、幻视却没有上一次那么强烈了，楚齐光奋力挣扎了数次之后，便感觉到自己暂时摆脱了这种种异相。
一旁的看门人和林兰看着楚齐光重复翻转、阅读书页的正面、反面的模样，脸上都露出了震惊之色。
看门人自己虽然没有看过这一张上的内容，但在他漫长的一生中，却亲眼目睹过很多镇魔司的成员阅读这一张纸。
特别是传承着《须弥搬山劲》的猎手学派，其中的成员往往会试着阅读金刚寺的相关资料，去寻找掌握《须弥搬山劲》的方法。
他们中有的人读完了便开始发狂，嘴里念叨着难以分辨的古怪咒文，来回走动……似乎是想要触摸着什么。
还有些人在之后的几年时间里，都饱受幻象的折磨，最后或是入魔……或是自尽。
有些人则会当场昏死过去，然后在接下来几天逐渐遗忘今天所看到的内容。
运气最好的，也是在今后数天里被噩梦困扰，需要长时间的修养才能恢复过来。
但此时此刻……
林兰有些迟疑地说道：“海爷爷，楚大哥刚刚是……把书页翻回了正面……然后又翻到了第二面……他是读了第二遍？”
看门人的眼中也满是惊疑不定：“不……不知道。但按照常理来说，第一次阅读这些黑暗的知识，人就算不发疯也会有其他问题，他看上去竟然如此正常？”
楚齐光这边看完了金刚寺的这张日记，只觉得意犹未尽。
他抬起头来看着看门人，忍不住问道：“下面呢？”
看门人说道：“你还想看？”
看到楚齐光点头，看门人连忙摇头说道：“一次最多只能看一张，你还想看就要再等十天，这是大书库的规矩。”
“十天？”楚齐光满脸失望地说道：“这是十天才更新一章啊，也太久了吧。”
看门人肃然道：“二楼的这些知识，全都蕴含着邪异的力量，连续的阅读会导致人走向疯狂，甚至入魔。”
“可我并没有事。”楚齐光站了起来，张开双臂转了一圈：“你看看，我看了这一张后以后仍旧精正常。”
“我觉得我今天就算一口气把这本书看完了也不会有事情。”
楚齐光感受着心中对后续书页的渴望，叹道：“我倒觉得今天不让我看完的话，我才会浑身难受，说不定都要入魔了。”
看门人看着楚齐光这幅轻松的模样，最后甚至还能和他玩笑，眼中的震惊之色更浓。
他狐疑地问道：“你真的一点事情都没有吗？没有看到某种幻象？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低语声吗？”
看着房间里突然一闪而逝的金色身影，楚齐光却完全不打算说出来：‘幻觉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他淡定地摇摇头：“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没听见。”
林兰惊讶道：“楚大哥，你好厉害，这样都没事。”
楚齐光谦虚道：“这不算什么，我十四岁的时候在老家爬山，看到了一片竹林，那时候就心中触动，写下了一首诗来，以此明志……”
说着，也不等两人询问，楚齐光便当场吟道：“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林兰一听，又是双眼放光，似乎感受到了作者那蕴含在诗中的顽强与执着。
看到林兰一副崇拜的模样，看门人连忙说道：“行了行了，谁叫你又吟诗的。”
第197章 知识是会相互吸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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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楚齐光这轻松自然，甚至还能吟诗的模样，看门人也的确感受到对方似乎真的一切正常。
这也正是楚齐光的目的，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轻松自在，就是希望再多读几张。
这种渴望在他的心中不断骚动，让他充满期待地看着看门人。
但看门人还是摇了摇头：“许多年前，也有一个人像你一样，看完了书以后表现正常，我们也以为他是特别的，让看完了整本书……”
“直到半年之后，他把自己的心给刨了出来。”
看门人肃然道：“楚齐光，就算你比其他人更能抵御这些邪恶知识的侵蚀，也不能小看他们。”
“很多时候，改变是潜移默化的，难以察觉的。”
“探索这些知识的时候，我们必须要心怀敬畏，保持谨慎。”
楚齐光听了这话心中一凛，反思着自己此刻的状态，感觉到自己心中似乎的确是有些难以控制地渴望和着迷，表现的也太急躁了。
看门人的话就好像是一盆寒冰一样，瞬间压制了他心中的渴望。
‘看门人说的不错，就算我有谪仙之姿，也不代表是无敌的。探索这些禁忌的时候，仍旧应该小心谨慎。’
‘我刚刚的那种渴望，也许就是这些知识对我的影响，才导致我不像过去一样慎重了。’
于是他受教地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那么我们十天后再继续吧。”
看门人看到楚齐光这番模样，脸上挤出了一丝微笑：“你能明白就好，我再给你一句忠告吧，这是过去镇魔司的一位镇魔使告诉我的。”
镇魔使便是镇魔司的最高头目了，也必然是一位入道强者。
听到是过去一位镇魔司的告诫，楚齐光立刻认真聆听了起来。
“知识，是会相互吸引的。”看门人缓缓说道：“不断探索那些隐藏在历史中的黑暗秘密后……你会发现当你懂得越多，便会有更多的知识朝你涌来。”
“它们就好像是一杯杯解渴的毒药，不断将你拉向深渊。”
……
伴随着看门人的告诫，楚齐光跟着林兰走向大书库的大门。
一路上楚齐光都在思索着今天的收获，走在前面的林兰提着油灯，却总是时不时地回头看看楚齐光。
每当看到楚齐光脸上认真思考的模样，少女总是忍不住多看几眼，接着脸上一红转过头去。
楚齐光回忆今天纸张上看的前后内容，心中想到：
“金刚寺内，似乎是有意在传播《须弥山王经》，并且没有告诫他们经书的害处，反而一直在鼓励着他们修炼。”
“还有……那位‘方丈’一直在鼓励其他僧人多看佛经，难道《须弥山王经》需要的东西是佛经上的知识？”
楚齐光回想自己这一个月来，为了查看各个宗教的知识，追寻天剑宗、无为教还有紫府秘箓的踪迹，好像的确看过一些佛经。
‘过几天试验一下就知道了。’
此时，楚齐光似乎是察觉到了少女的异样，主动说道：“林姑娘，今天多谢你了。”
林兰听见这话，立刻巧笑倩兮道：“都是楚大哥你自己厉害，我就是给你帮点微不足道的小忙而已。”
楚齐光立马摇头，他当然知道林兰帮了多大忙。
要不是有对方一直在看门人身边帮他，他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看到二楼的书。
就算能看二楼的书，可能也不像这次一样都是和天剑宗、无为教、金刚寺这些自己的目标有关的。
‘这个女人的价值很大，至少在读完大书库的书之前，我还得多靠靠她，一定要和她维持好交情。’
想到这里，楚齐光连忙又是一番吹捧和花言巧语，吹的林兰花枝乱颤、满脸羞红。
快走到大门前的时候，楚齐光又说道：“对了，我最近正好负责下山采购的东西，林姑娘你有什么想要的，都能和我说。”
林兰闻言心中一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我想要些最新的诗集，不知道麻不麻烦。”
“诗集吗？”楚齐光心中一动，怪不得对方听到她念诗后那么崇拜，这女人原来喜欢诗歌。
他立马拍着胸脯说道：“你放心吧，我下一次下山，就算找遍附近一府之地，也一定为你找诗集来。”
林兰闻言轻轻点头，相互道别后，看着楚齐光走出大书库。
直到楚齐光的身影消失在了石道之上，她仍旧依靠在石门上一动未动。
林兰自从出生起就待在这黑暗、冰冷的大书库里。
常年和黑暗、书籍作伴的她，唯一的朋友只有看门人这个死气沉沉的老头。
就算她的长相随着年龄变得越发俏丽起来，却也总是笼罩在大书库的黑暗之中，从来不见光彩。
而这些天来楚齐光每日陪伴的日子，就像是给她一直以来灰暗的生活添上了色彩。
“还看呢？人都已经走了。”
林兰闻言立刻回过头来，红着脸说道：“海爷爷，你怎么过来了？”
看门人没好气地说道：“我等了半天不见你回来，还以为你被人拐走了呢。”
螓首蛾眉的少女闻言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小声道：“怎……怎么会。”
看门人叹了口气说道：“唉……作孽啊。”
林兰不解道：“怎么了海爷爷？楚大哥今天不是没事吗？我就说他一定能行的，说不定这一次……。”
看门人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神色复杂地看了看林兰，最后脚步沉重的离开了。
大书库的石门不知何时又再次关闭，整个建筑也重新笼罩在了一片黑暗和寂静之中。
……
另一边的楚齐光已经赶回了巨石小院。
他首先就测试起了今天新得到的恩赐——龙蛇之皮。
这就需要他先一步稍稍弄伤自己，然后才能看看这龙蛇之皮的自愈效果。
然后他就发现不论是身上的划伤、淤血，又或者是脏腑、筋肉的挫伤，他都能通过蜕皮来进行自愈。
‘自愈的能力，比过去提升了十倍都不止。’
‘就是发动的模样有点猎奇。’
只见随着浑元太乙魔功的运转，楚齐光背后的皮肤逐渐破裂了开来。
此刻蜕掉的皮就好像变成了一件外壳，楚齐光直接从这‘外壳’的背部裂痕中钻了出来。
钻出来以后，他的身上甚至还流淌着丝丝粘液，而刚刚撞击后留下的淤青、用石块留下的划伤已经全部消失不见。
再像地上看去，仍旧留着一具完整的‘外壳’，如果不仔细看的话，甚至会觉得又是一个楚齐光躺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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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我书的朋友，同类可看滚开的《十方武圣》
第198章 回村和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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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两天，楚齐光干脆不怎么修炼武道了，他将大部分地时间都花在了大书库。
就待在大书库的一楼阅读各种镇魔司收缴而来的佛经。
多年前朝廷展开灭佛，天下佛寺皆被付之一炬。三大佛宗的金刚寺、摩诃教、梵净宗也全数被朝廷大军剿灭。
因此大书库内的佛经和相关史料倒是不少，恐怕其中大部分都是镇魔司当时的战利品。
这些东西放在外面，都是会引发抄家灭族的禁书，而在镇魔司的大书库里，大部分却是成为了楚齐光可以在一楼随意翻看的资料。
而林兰作为大书库的守藏史，自然又能给予楚齐光极大的帮助，为他搜寻各色佛经提供了便捷。
时间转眼就到了他和陈刚约定的那天，楚齐光再次带着杂役们下山采买，将他们打发道附近的县里去以后，他便先和陈刚来到了埋藏《须弥山王经》的地方。
再次修炼经文，楚齐光又感觉到了自己体力和气血的提升，一股股的雄浑劲力在体内不断积蓄。
他看着自己的脚下，求道者眼眸的注视下，如同黑泥一样的人影一阵颤抖，又一个触手猛地钻了出来，宛如活物一样卷住了楚齐光的小腿，展现出一种畸形的美感。
‘三触了，这样我距离杨教头的四触也只差一触了。’
感受到自己的实力提升，楚齐光心道果然佛经的阅读能够提高《须弥山王经》修炼效率。
只不过这一次的提升没有上一次的提升那么大，楚齐光心想难道除了佛经，还有别的要素？
经过以后的多次尝试，楚齐光才发现《须弥山王经》的修炼需要的两大要素是佛经以及肉身。
只有不断阅读佛经、不断锤炼肉身，才能持续从《须弥山王经》的观看中获得益处。
不然只是单纯地被经书吸引，如同飞蛾扑火般撞上去，却不会有半分好处。
重新埋好了《须弥山王经》的楚齐光抬起头来，突然他猛地转过脑袋，一道模模糊糊的金色身影一闪而逝。
耳边……尖锐的禅唱声亦逐渐远去。
望着楚齐光奇怪举动的陈刚问道：“怎么了狗哥？”
楚齐光摇了摇头，示意没什么，心道：‘实力在提升，但副作用所带来的幻觉似乎也更频繁了一些。’
接下来两人来到约定的地点，叽叽喳喳这两只重明鸟已经等在了这里。
伴随着轰轰的破空声，两道巨大的黑影冲天而起，朝着北方的青阳县飞去。
……
来到妖隐村上空，看着田间劳作着的活尸还有妖怪们，以及一排排打造好的沟渠，崭新的夯土房，不断扩大规模的鸡舍，还有更远处被一队种田者牢牢看守着的血池，楚齐光微微露出了笑容。
特别是看到那一片片已经长成绿色的麦田，楚齐光的心中也多了一份安全感。
‘有了这些，妖隐村的基业就算是立住了。’
妖隐村距离他一个多月前离开的时候，又是大变了模样，可以说是土地平旷，屋舍俨然，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劳作的妖怪们也多了许多。
不过他也看到有些妖怪聚在一起，似乎是在争吵着什么。
接下来楚齐光指挥着重明鸟在一处偏僻的角落停下，他和陈刚等了不一会，便看到几只早就得了消息的猫飞奔了过来。
为首的乔智看到楚齐光，立刻忍不住喵喵喵猫叫了起来。
其他白米、璐璐几只猫妖也跟着喵喵喵喵，围着楚齐光的双腿蹭来蹭去。
楚齐光看着乔智脚下的两根触手，心中也感叹了起来：‘不知不觉，我已经超越了乔大师吗？’
他蹲了下来，按照地位高低的不同，先后摸了乔智、白米、璐璐等猫妖的脑袋。
看着璐璐还在卖力蹭着楚齐光的手掌，白米心中冷笑一声，直接用蛮力将对方挤到了一边，独自霸占了蹭手的位置。
乔智看了看这些‘低端’的争宠手段，心中不屑，看着楚齐光说道：“你可总算是回来了，我快被这村里村外的事情烦死了。”
楚齐光笑了笑：“说说吧，现在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我这次回来，就是要解决麻烦的。”
乔智说道：“大概半个多月前吧，从南方跑来十几口狐妖，全都是一家子的，说是在南方原本也是大族，伪装成了人族豪门，以武道传家，也曾经横行一府之地。”
“但后来被天师教的人剿了，这才跑路来了北方。”
“我瞧他们可怜巴巴，但又有能变化人形的先天种，其中还有两只狐妖有第五境的武道修为，想着也算是妖才，便将这群狐狸收了下来。”
“这群狐妖一开始还算老实本分，哪知道现在他们团结了村里其他外地妖怪，整日里要分粮、分房、分种田者……”
听着这群狐妖的作为，楚齐光点点头，知道青阳县本地的妖怪大多淳朴一些，而且被他好好上了几个月的思想课，已经渐渐习惯了妖隐村里的劳作日子。
反倒是外地逃来的妖怪，见识了更多人间险恶，也习惯了靠妖怪自身的暴力来获取食物、财富。
等乔智这几天发现的时候，狐妖已经将这帮外地妖怪团结了起来，把妖隐村闹得乌烟瘴气，让他不太好下手了。
楚齐光可没那么多心软和犹豫，直接就先召集了村里的种田者，打算先用炼魔术将这一个多月来新改造的种田者们彻底降服，再用雷霆手段收了狐妖和外地妖怪们。
一路上他又问道：“我让你们准备的面具呢？”
只见一只猫妖叼着块铜制的面具走了上来，楚齐光带上面具，便彻底隐藏了自己的面容。
这主要是因为他现在修炼的全都是人形武功，所以使用人形态也更加方便和强大，干脆就带个面具来隐藏身份。
……
随着楚齐光召集种田者的动作，村里很快就传起了通天老妖回来的消息。
而在妖隐村西边一间崭新的夯土房里，一道雪白粉嫩的身体正横躺在火炕上，身上白色的大衣半遮半掩，露出了无限春光。
一只老狐狸在一旁说道：“十三娘！听说那通天老妖出来了。”
床上的美人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微眯着眼睛说道：“来便来了，你慌什么。”
被称为十三娘的娇媚女人身旁，还躺着一个胸口鼓鼓囊囊，身材比十三娘娇小一些，眉宇之间却又七八分相似的少女。
这少女说道：“姐姐，那通天老妖知道我们这么拆他的台，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十三娘穿上衣服，嘴上随意说道：“就那么一个只敢躲在山里的乡下妖怪，你们慌什么？他手下那只猫妖又土又蠢，我略施手段就耍得团团转，在这村里另立了山头。”
“就他这样也能当这妖隐村的二把手，那通天老妖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十三娘冷哼了一声：“这妖隐村的位置得天独厚，这群乡下妖怪还不知道哪里弄到了神仙道的遗藏，竟然养了这么多活尸。”
“只要我夺了个这份基业，以后找到动手的那几人……我们黄家的大仇也有机会报得上了。”
“我管他什么通天还是通地，老娘吃定他了。”
第199章 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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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称为十三娘的狐妖看了看自己细长、白皙的双腿，还有那玲珑有致的身段，自得地笑了起来。
她套上一件蓝色绣花的长袖白衫，对着镜子又补上了妆容。
原本就已经娇媚无比的脸庞上，此刻一双桃花眼宛如一池春水微微荡漾，展露出惊人的魅态。
十三娘又想起来过去在东海州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双眼睛，不知让多少男人痴爱成狂。
那个时候的她只要一个眼色，一声低吟，就能让无数英雄豪杰神魂颠倒，恨不得为她倾家荡产。
黄家也就在她的长袖善舞之下，蒸蒸日上，成为了东海州的大族。
可惜，成也美貌败也美貌。
也许是因为自己艳名流传太广的关系，竟然引来了东海州的道纲司大德觊觎。
对方执掌天师教一州之权柄，不但权势滔天，手中的关系更是盘根错节，很快就逼得黄家走投无路，更被发现了狐妖的身份。
之后天师教的道士们和朝廷的官兵一起冲入了黄家，一代代传承的财富被劫掠一空，大量同族的狐妖也被斩杀。
最后十三娘带着残存的同族们逃到了灵州，原本想着越过边境，逃去北方草原投奔大乾……却想不到在这小小的青阳县发现了妖隐村这个异数。
……
穿戴整齐的十三娘带着同族们走出小院，就看到一只大猴子和一头灰狼等在了那里。
看到灰狼那脏兮兮的爪子，还有猴子不停抓向屁股的手掌，十三娘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却又被她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妖隐村的本地妖怪们她看不起，但这些外地逃来的妖怪她也同样看不上。
不过外地妖的实力普遍要比村里妖强上一截，可得到的粮食、活尸、房子却不如村里妖。
这种双方实力和财富的不平等，也是双方矛盾的关键，而十三娘正是利用了这点才能兴风作浪。
灰狼朝着他说道：“十三娘，你听说了吗？那通天老妖可回来了。”
十三娘回道：“两位放心，这次我务必带着大家同他好好理论一番。”
她义正言辞道：“凭什么我们外来妖怪分到的口粮要比他们村里妖怪少？就连那些活尸也都是统统交给村里妖怪先用，我们外地妖怪分也分不到多少。”
一旁的猴妖气道：“正是如此，他们就是仗着自己是本地的欺负我们外地的，这次一定要让他们把粮食还有活尸都分一半给我们。”
十三娘朝着两只妖怪吩咐起来，让他们接下来把外地妖怪们召集到一起，然后跟着她去找通天老妖。
猴妖却又有些担心地说道：“听那些妖隐村的妖怪吹嘘，那通天老妖可是修为深不可测，还曾经在杀了一个镇魔司千户，我们会不会不是对手？”
“一个破村子里的妖怪而已，能有什么厉害之处？什么斩杀镇魔司千户，那厉长青我早就打听清楚，是犯了通妖之罪跑了。”
“这里的妖怪不知道哪里捡了块腰牌就胡吹大气，镇魔司是什么厉害角色，这些乡下妖怪不懂，你们还不明白吗？怎么也被吓住了？”
十三娘又蛊惑道：“事成之后，老猴你就来管粮仓，老狼你就来管鸡场，到时候整个妖隐村就是我们的。”
一猴一狼听到了都是心中一喜，眼中露出贪婪之色。
十三娘看得暗暗不屑，脑袋里只想着怎么蛊惑这些外地妖怪做炮灰，一起去反对乔智和通天老妖。
……
此时妖隐村里的妖怪数目已经突破了一百五十多个，其中外地妖怪占了近一半。
当十三娘派手下小妖打听到了通天老妖所在的小院后，便先让自家的几只狐妖跑去村里闹事，把村里妖怪吸引过去。
接着她又让猴妖、狼妖带着七十多只外地妖怪暗暗围向了通天老妖所在的小院。
为首的狼妖、猴妖都是武道第四境的修为，身后跟着的妖怪们还有四个也是武道第四境的实力，除此之外还有二十多个第三境和第二境的妖怪，其他一境和没入境的妖怪就更多了。
这些外地妖怪能一路逃到青阳县，实力和搏杀的经验自然丰富，也因此不满在妖隐村没有得到更好的待遇。
带头的一狼一猴在外面更是动辄灭人满门，生吞活人的恶妖，也就被其他妖怪们推举成了带头的。
当他们冲进小院的时候，便看到一个戴着铜面具的人正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一只橘猫，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橘猫便是乔智，看到他们冲进来后怒道：“猴六！狼月！你们想干什么？”
为首的狼妖自然认识乔智，看了看乔智和带着铜面具的楚齐光后，便说道：“阁下便是通天老妖吧？”
“你可知你不在村里的这段时间，这猫妖横行乡里，欺负我们这群外地来的妖怪，已经是到了妖神共愤的地步。”
乔智听了气炸道：“你胡说什么！我明明好心收留你们！何曾欺压你们？”
猴六说道：“你给本村的妖怪分了多少粮食？多少鸡肉？多少活尸？我们外地的妖怪整日干活，却连他们的三成都分不上，你还说你没有压榨我们？”
乔智听得都炸毛了，尾巴不断晃动，怒叱道：“放屁！分明是你们这些外地妖怪做事不肯尽力，天天想着偷奸耍滑，我才按照规章罚了你们！你们还敢颠倒黑白？”
狼月不屑道：“做多做少，还不是你们说了算？就是你们欺负我们外地妖怪，大伙说是不是？”
七十多只妖怪站满了院里的内内外外，闻言都闹了起来。
“粮食还不是都被你这肥猫霸占了！”
“今天必须把粮食和活尸分给我们！”
“新造的房子也得分我们一半！”
乔智不过一只猫一张嘴，很快就被他们东一句西一句喷得还不了嘴，气得连连炸毛，爪子都忍不住伸了出来
眼看着群情汹涌之时，一旁看戏的十三娘拖着一双秀足，一副姗姗来迟的模样走进院里。
只见她樱桃小嘴一开一闭，三言两语间便暂时安抚住了外地妖怪们，让他们在院外等着。
然后又一副关心的模样看着乔智说道：“乔大师，你们没事吧？”
乔智感叹地望着对方：“十三娘，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恐怕我们刚刚就要打起来，到时候死伤惨重，都是村里的损失啊。”
十三娘微微一笑，一阵甜言蜜语后，又是对着猴六、狼月猛泼脏水，哄得乔智连连点头。
乔智惭愧道：“我原本还以为是你在背后挑事，想不到是这一狼一猴忘恩负义，串联了那群外地妖怪闹事。”
十三娘看着乔智已经被他玩得团团转，心中暗笑，但是看向一旁始终不说话的铜面人，却总是有点心里没底。
对方那深沉、冰冷的目光，始终像是看猴戏一样的看向她，让她隐约间有一丝不安。
“依我看，为今之计只能先分一点粮食给他们，先安抚下来。”
十三娘看到乔智同意自己的说法，又看向了通天老妖，试探道：“大王觉得如何？”
楚齐光点点头：“可以啊。”
十三娘心中一阵不屑，心想这乡下的小妖连个传承都没有，果然好忽悠。
十三娘又说道：“那便先让人去放开粮仓，把粮食给……”
楚齐光打断她说道：“去粮仓干什么？”
面具下传来他邪异的笑声：“要粮食的话，门外不就到处都是吗？”
十三娘看着那面具下的一双眼睛，似乎能看到无尽的寒气。
第200章 这老妖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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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楚齐光的回答，十三娘微微一愣，一旁的乔智喊道：“外面都是那些妖怪啊，哪有粮食？”
“外面那些妖怪不就是吗？”楚齐光微微一笑，他在用求道者眼眸确认了这些闹事妖怪的实力后，便打算直接动手了。
下一刻便听到院外有砰砰砰砰的整齐脚步声响了起来，还有妖怪们慌乱的声音。
接着便是喊杀声四起，妖怪们似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十三娘和乔智跟着楚齐光来到门外。
便见到两百多个种田者们手持锄头、叉子，化为整齐如一的方阵，已经全部冲入了群妖之中。
这些不知疲倦、不惧死亡、也无所谓受伤的杀戮机器只是一个照面，便将大部分妖怪冲的人仰马翻。
不过带头的猴六、狼月却是能仗着强悍实力反冲种田者的包围网，转眼间就将几具活尸打飞、撕开。
但天空中两只重明鸟俯冲而下，很快就压制了实力最强的几只妖怪。
看着这一幕的十三娘脸色连变：‘他们早就埋伏好了？’她看向了身旁的通天老妖，心道：‘这老妖早有准备？’
‘那为今之计，只有擒贼先擒王了。’
十三娘刚刚想发挥自己武道第五境的实力，直接动手。
就看到那猴六大喊一声：“诸位兄弟，事到如今只有擒贼先擒王了！我们一起拿下这通天老妖！”
只听他的呼喝声中，小妖们纷纷朝着两只重明鸟挡了过去，猴六、狼月等六只实力最强的妖怪直接冲向了楚齐光。
十三娘正想跟着动手，却看到通天老妖已经如一颗炮弹般冲了出去。
噼啪炸响之中，楚齐光如一道龙卷般撞向了群妖，一阵拳掌交错之中，六只妖怪有的被反震飞了出去，有的被牵引了劲力的同伴打伤，还有的直接被楚齐光一掌打得筋断骨折。
而带头的猴六已经被楚齐光一手捏着脖子，一手捏着脑袋。
感受到如山般的距离层层压迫下来，猴妖惊叫道：“我认输！我认输啦！老妖饶命！饶命啊！”
在一阵阵惨叫中，这只在外面烧杀抢掠，食人无数的猴妖被生生拧下了脑袋。
然后又被噼里啪啦的左右一撕，直接变成了两半。
这一幕直接吓得四周围的妖怪连连后退。
狼月吓得浑身狼毛掉个不停：“这通天老妖竟如此恐怖？”他想起之前关于通天老妖的传闻，只觉得悔不当初：‘镇魔司那千户说不定还真是这老妖所杀的。’
乔智看得也是吓得尾巴缩成一团，不停用猫爪拍着自己：“别怕啊乔智！他现在是自己人！是自己人了！！”
十三娘看得也是瞳孔猛缩，身心都被狠狠震慑：‘好强的武功，好强的力量，好重的杀气……这破乡下破村子里怎么会出这么一个怪物？难道他还真的杀过镇魔司千户？’
虽然同是五境，但十三娘自问自己绝不可能这么轻描淡写，一个照面就解决六个四境的妖怪。
她反复对比自己和对方的表现，心中苦笑道：‘我绝不是这妖王的对手。’
‘这妖王如此老谋深算，心狠手辣，绝不会放过我们。’
‘为今之计，只有立刻逃了。’
看到楚齐光手撕猴妖的动作，十三娘完全提不起对抗的战意，下意识地就想要逃跑，
但就在这时，却听见那狼月大吼一声：“兄弟们！为今之计……只有大伙分开逃了！别被他追上！”
眼看着妖怪们宛如受惊的兽群一样四散而逃，转眼间就要溜了个七零八落时，却听通天老妖淡淡道：“都留下吧。”
愚之环瞬间发动，幼儿园大班的数学知识被楚齐光直接丢了出去。
妖怪们一个个惨叫着倒在地上，不过楚齐光算的很准，仅仅幼儿园的知识，这些又都是妖怪，抗魔能力远超凡人。
所以妖怪们只是惨叫着倒下，还没有一只入魔。
看着楚齐光一声呢喃，群妖们便宛如被镰刀切过的麦子一样成片倒下来，十三娘一下子感觉自己修长的双腿，宛如是灌了铅一样得动弹不得了。
‘这又是什么手段？不……这已经不是武功了……难道是道术？这老妖简直是深不可测……难道已经入道了？’
一想到这里，十三娘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浸透，似乎连人形都要吓得维持不住了。
看到带着铜面的通天老妖一步步走了回来，十三娘的心跳也越来越快，感觉一股股杀气如同刀锋一样在她的心头抚弄。
‘为今之计，只有试试看色诱了。’
便看到十三娘身体一软，已经倒向了楚齐光的怀里，满是春光的眼睛看向对方：“大王，刚刚吓死我了。”
狐妖一族特有的魅惑力发散开来，配合着十三娘楚楚动人的脸庞，让楚齐光也微微一愣。
‘这个女人……也算是网红脸吧？’楚齐光心中也不得不承认，光论美貌的话，对方的确是他来到此世之后，见到过最美的脸。
特别是双眼之间那股特殊的魅惑力，足以叫任何寻常男子把持不住。
但一心想着造福人民，建设家乡，带动后富的楚齐光，就从来不是什么寻常男子。
他心中一叹：‘唉，要是在地球的话，我能用这女人一年收割几千万宅男的钱。’
十三娘看着微微一愣的楚齐光，心想似乎成了，看到对方还转头看向了另一个和她模样相似的少女，她连忙解释道：“这是奴家的同胞妹妹。”
楚齐光低声道：“姐妹花？”
看到楚齐光微微点头，她略带得意地伸出手掌，想要摸向楚齐光的胸膛。
却感到手掌一紧，已经被楚齐光捏在了手里。
她脸上闪过两朵红云，一脸娇羞地说道：“大王……啊！啊！啊！！！”
惨叫声中，她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楚齐光捏得骨折了。
她尖叫着想要反抗，却感觉踢出去的腿掌就好像拍在一块钢铁上，不但毫无效果，反而反震得她浑身生疼。
‘好硬！’
十三娘挤住一滴滴泪水，梨花带雨地说道：“大王你干什么？痛死奴家了。”
楚齐光冷冷道：“你刚刚……该不会是想偷袭我吧？”
十三娘苦笑道：“大王……您冤枉我了。”
楚齐光直接一把将她摔在了地上，吩咐种田者们：“将这些妖怪全都捆起来，地上的猴妖丢进血池，不要浪费了……”
十三娘在一旁看着楚齐光干脆利落地指挥着种田者，将妖怪们分别捆绑、关押，然后带领种田者们将其他没来的狐妖一一抓捕。
接着又召集全村妖怪，直接开启了公审大会。
让本村妖怪们指证外地妖怪，又让这次闹事的妖怪们相互检举、告发对方的外面的所作所为。
一番雷厉风行的操作之下，所有在外面烧杀抢掠的妖怪们都当成了肉食一般，直接被丢进了血池。
看着那邪异的血池吞没一个个惨叫挣扎的妖怪，十三娘和其他闹事妖怪们都忍不住抖了抖，越发感觉到通天老妖的邪异和恐怖。
剩下的闹事妖怪们则被关押起来，接着要接受劳改，既要每天劳作，还要上思想课、做思想汇报。
带头出卖和指证的外地妖怪，则被楚齐光提拔起来，成了一个个劳改班里的队长。
楚齐光还顺势立下了一系列规矩，以后新到的外村妖怪都要接受考核、培训、监视，过关了才能进入真正的妖隐村……
十三娘看着楚齐光三两下之间就平复叛乱，还趁机分化、笼络、立威……
她虽然还不知道最后的思想改造是什么，但也感觉到眼前的通天老妖行事老辣，深不可测，并且所图非小，绝不是甘于一村之辈。
还有那深不可测的实力……
看到通天老妖朝她看来，十三娘忍着手上的疼痛，娇声说道：“大王……”
楚齐光皱眉道：“好好说话。”
十三娘咽了咽口水，轻声道：“大王，我出自东海州黄家，从小修炼武道，不但识文断字，更心有韬略，也对人间的门门道道都很清楚，我知道大王心中必有雄图大略，愿投入大王门下……”
楚齐光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以你的本领，足够当个劳改班班长，进去吧。”
第201章 暖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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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自己也要被拉去什么劳改，十三娘怎么乐意，急忙说道：“大王……我……您修为通天，文才武略无一不精，无一不通，我真的是拜服了，想为大王您效力啊。”
“我看大王身边缺少可用之才，十三娘在南方也算是略有薄名，可以号召大量妖族来到此处为大王一同效力。”
“我还认识东海上的海盗，可以为您进口兵甲、丹药和粮食。”
“大王您手下缺乏使唤的人，把我和妹妹当个丫鬟都行……”
说到此处，十三娘本能地又发动了自己魅惑的能力，白皙的脸上闪过两朵红晕，水汪汪地大眼睛看着楚齐光说道：“我们姐妹也能给大王你暖床。”
一旁的狐妖妹妹听到这话也脸蛋发红，却仍旧在十三娘的逼视下，一脸羞耻地说道：“我……我……行的……”
楚齐光听了冷笑一声：“你们什么武道修为？我又是什么武道修为？你们这气血强度，再怎么发热能有我热？”
“我们睡一起，到底是我给你们暖床？还是你们给我暖床？”
“何况我又是什么道术修为，我根本不用睡觉。”
十三娘：“……”对方的这一番话直接说的她哑口无言。
楚齐光自然知道这十三娘也算是可用之才，但身上太多封建糟粕，不好好给她调教一番怎么能用？
于是在十三娘和妹妹哀求的目光中，楚齐光仍旧打算将她们送进了劳改队伍里。
对方接下来必须每天和其他犯人一样劳作、上课，等以后得到了楚齐光的认可才能被用起来。
不过在楚齐光的眼中，这十三娘的脚下还有一根触手，恐怕有武道第五境的实力，直接放在队伍里就怕她生事。
所以还要将这两姐妹还有其他狐妖统统分开关押。
同时多让乔智和两只重明鸟看管，有一只狐妖逃了，那其他的狐妖就全要遭殃，让他们相互牵制。
不过楚齐光自然也明白不能逼的对方太狠，还要给对方留下一线希望。
刚刚的公审中他也知道这些狐狸的来历，于是此刻又说道：“你们一族的狐妖接下来好好劳改，以后认真为我做事，那我以后也未尝不能替你们报仇。”
十三娘闻言猛地看向了楚齐光：“大王您说的是真的吗？”
楚齐光看着对方的双眼，似乎能从这双眼睛里看见血海深仇、看见无尽的愤怒和怨毒。
黄家全族一共三百多只狐妖，现在逃到妖隐村的却只剩下了十二只。
十三娘和东海州的天师教简直是仇深似海。
但如果普通一个妖怪和她说报仇的事情，她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实在是那仇人位高权重，她根本看不到报仇的希望。
可眼前的通天老妖却疑似有着入道级别的实力，让她心中也忍不住升起了一丝希望。
看着十三娘，楚齐光笑道：“天师教视我们妖怪为仇寇，我们自然也视他们为死敌。你应该也明白，妖怪和天师教之间，绝无半点缓和的可能。”
“如果我和我的妖隐村继续强盛下去，那总有一天……我和你那仇家都要做过一场，分个生死。”
十三娘听着点了点头：“大王您说的不错，既然如此……我们黄家上下都愿意留下来真心辅佐您。”
楚齐光看了看对方的目光和神情，就有九成把握这十三娘应该是真的熄了再搞事的心思。
让猫妖们将劳改犯们打乱了组合分开关押之后，妖隐村的这次动乱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楚齐光走回自己小院的路上，乔智跟在一旁闷闷不乐地说道：“楚齐光，我是不是很蠢啊？”
楚齐光摸了摸乔智的猫头说道：“你不是蠢，你就是太善良了，所以才会总是轻信别人。”
回到院子里以后，楚齐光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本本。
乔智好奇跳进了楚齐光的怀里，发现小本本上记得都是他不认识的文字：“这是什么？”
楚齐光摸着猫头说道：“这是很厉害的咒文。”
如果有懂中文的人在这里，就能立刻看明白小本本上的第一页，记载的是幼儿园数学知识。
如果往后翻的话还有各种数学、英语、语文之类的知识点，再往后则是一些楚齐光从大书库里看到的史料和经文的知识，最后甚至还有《不死药》的残缺知识。
整个小本子上从易到难，从一开始的比较安全到后面则越来越危险、越来越恐怖。
如果这世上有谁拿到这小本本以后能看懂，然后从第一页开始读的话，恐怕最后一定会当场入魔。
所以楚齐光才选择了用中文来记录，既安全也保密。
对楚齐光来说这就像是一本道法全书。
让他可以按照每一次的战局形势，选择流出不同危险程度的知识，事后则需要阅读小本本重新记忆那些流出的知识。
当他重新记忆完今天流出的知识之后，王才良早已经赶到了妖隐村，正站他面前等着。
楚齐光看到他微微一笑，拉着对方走出小院，在村里边走边说。
“这一个月来的情况怎么样？”
王才良说道：“村里的情况您也看到了，虽然有些波折，但总体来说仍旧是欣欣向荣……”
虽然村里的妖怪中一直是‘及时雨’乔智说话最大声，但最清楚村里情况的则是王才良。
如果让楚齐光来分的话，那乔智就是个武将，而王才良则是个内政人才。
在他的描述中，有着楚齐光定下来的工作制度，还有各种匹配的考勤、绩效、奖惩……绝大部分妖怪都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逐渐习惯于多劳多得，靠着劳动获得更多更好的食物。
就算有些妖怪想要偷奸耍滑，也会在不断地处罚中最后放弃，渐渐被周围努力干活的妖怪们同化。
还有着大批活死人的帮助，整个妖隐村可以说是蒸蒸日上。
这种以制度和管理造成的惊人高效，在王才良看来简直是神奇无比，就和楚齐光在青阳县弄得股份一样，在他看来都是楚齐光的神来一笔。
现如今那些闹事的外地妖怪也被楚齐光降服，在王才良看来他们被调教好也就是个时间问题。
“按照你之前的规划，除了养鸡场和夯土房以外，我还让妖怪们在北面造了锯木厂，为整个村子里的房屋、工具、家具、篱笆之类的提供木材。”
“还有东边我让妖怪们造好了窑炉……”
“还有铁匠铺这玩意……我也不太懂，是让以前南涧乡的那帮村民凭着他们的经验造了一个。”
“新的粮仓也在修建了……”
听着对方的汇报，楚齐光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要求的场地都已经准备完毕了。
于是他又问道：“我让你问的……工匠的事情怎么样了？”
王才良说道：“我是找到一些走投无路的木匠和铁匠，但您真的打算把他们接来妖隐村？他们能什么呢？”
楚齐光笑了笑：“能干的多了。”
自从他修道第四境以后，就能回想起前世的各种记忆和细节。
然后他发现其中最能用的上的，除了自己以前发家致富的本领外，就是他在初中、高中学到的很多化学、物理、历史方面的知识。
虽然他前世毕竟不是搞这些的，只是凭修道得来的惊人记忆力，能将所有相关记忆给回忆出来。
但他相信只要按照他记忆的指导去不断尝试、不断试验……那肯定是可以搞出来一些成果的。
只是楚齐光从来没打算自己去研究这些，而且他以前也是没时间、没场地、没人手。
但现在有了妖隐村的这片基业，楚齐光就能找人来替他干活，帮他打工了。
只要能从这里面取得成果，他就可以像水利织布机一样……把这些成果转化为无数的财富和权势，大大加速他未来的修炼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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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SilverQzh’万赏
第202章 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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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才良虽然不知道楚齐光要干什么，但因为楚齐光一次次的成功，让王才良对楚齐光已经非常信服。
于是在楚齐光的要求下，他直接给出了招募工匠的方案。
王才良：“直接跟他们说……要和妖怪一起干活的话，这帮人都信仰玄元道尊，又做惯了朝廷的顺民，肯定都不愿意。”
王才良对此也是早就想过对策：“恐怕还是要把工匠和他们的家人全都绑来，然后施展了天妖筑基法，才能让他们死心塌地留在村中。”
“我盯上的几个工匠，全都是走投无路的匠户，平日里不但要服徭役，还经常要被达官贵人们要去当免费的劳力。”
“我们村里的妖怪虽然多了点，但有活尸帮忙种田，不用缴税、不用服徭役，吃得饱、穿得暖。”
“这些匠户来了以后，应该很快就能转变心态。”
楚齐光点点头：“这件事你着手去办，到时候让乔智来给他们施展天妖筑基法就行。”
“不论是铁匠、木工、石匠，还是会弄瓷器的、纺织的、制盐、酿酒的……只要有一技之长，都可以绑来。”
“把他们好吃好喝养着，不要有所损伤，等我回来了有大用。”
王才良点头应下，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奇异的矛盾感。
他想起他们王家本来也是良善之家，崇信道尊，视降魔除妖为荣。
但他现在竟然随意就将绑人、变妖、壮大妖村放在了心上、挂在了嘴边。
可王才良想想王家最近新修的大宅，想想父母如今每日服用的丹药，想想最近一个月上门说亲的媒婆……
王才良心中叹了口气，不论是他还是王家都已经离不开楚齐光，离不开眼前的通天老妖，只能越陷越深了。
‘从今以往后，要么大富大贵，要么身死族灭……’
就在这时，陈刚不知道什么时候赶了过来，拍了拍王才良的肩膀说道：“最近怎么样？是不是和我说的一样，当妖魔要比当人痛快多了。”
王才良心中忍不住翻个白眼，这陈刚在他眼里也就是个粗人、是个打手。
不过对方能一直陪在楚齐光的身旁，兼着小厮和护卫的工作……
‘要在话本故事里，这陈刚就是个贴身心腹……是皇帝身旁太监的身份啊……’
想到这里，王才良朝着陈刚友好地笑了笑：“陈兄，好久不见了。这次回来还没去家里看过吗？不过你放心，知道他们是陈兄的家里人，我平日里便让人多多关照……”
一行人来到了田间，看着大片大片处在越冬期的绿叶小麦，楚齐光微微一笑。
带领着妖怪们种田的鼠妖金吉早跑了过来，看着楚齐光喊道：“大王！”
楚齐光看着田间的身影们说道：“种田者用起来如何？”
金吉一提这个就兴奋起来：“本来除了一开始被大王点化的十个以外，其他大个子都笨笨的，也就只能干点粗活。”
“不过这次大王大王你回来，点化了那些笨大个儿以后，他们都能听懂我们说话了，这下田里的活能全部交给他们干，一个就能顶上十个人干的活。”
种田者虽然体力强劲，不惧辛劳，但是刚从血池里改造出来的时候，是不会听从他人命令的。
只有靠王才良施展《不死药》上的残缺咒文，才能控制它们进行简单的移动。
这样就只能当作普通的畜力来使用。
可经过楚齐光的炼魔术之后，这些种田者便能听从他人的命令，并且按照命令分辨出不同的权限。
等于是一下从普通的畜力变成了上好的人工。
楚齐光能够想象，未来随着种田者的数量不断增长，田里干活的妖怪数量也将不断减少。
以后干活的主力便将是种田者们，而村民要做的则是管理和指挥他们，整个村子的效率也会越来越高。
那就可以蓄养出更多的血池，改造出更多的种田者。
一切都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快。
楚齐光突然问道：“血池怎么样？”
正在和陈刚套着近乎的王才良连忙说道：“每天都有喂粮喂肉，长得似乎都比原先更大了一圈，改造种田者的速度也更快了。”
楚齐光突然接过金吉递来的锄头说道：“这个锄头，是怎么回事？”
昨天他操纵种田者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这帮活尸手里拿的锄头、叉子有些奇怪，非木非铁，看上去有些像是白玉，却又坚韧、轻便许多。
王才良听了连忙解释道：“你不是让我多试试那血池的用法吗？我前些天突然发现这血池除了能改造活尸之外，还能凭空制造出血肉来。”
“一开始我也没想到有什么用，突然看见有外地来的妖怪将妖兽的骨头当成兵器，就想用这血池能不能制造农具。”
“结果一试之下，发现血池还真能制造出各种不同形状的骨头，甚至制作出叉子、锄头的模样也没问题。”
“甚至这些骨头造出来的器具和铁一样硬，比村民们原先的农具还好用，我就发动血池多造了些，把村里的农具都替换了。”
金吉补充道：“这些骨头做的农具好用的很，而且就算坏了，放进血池泡一泡就有恢复如初。”
楚齐光微微点头，血池能够改造出种田者这样的蛮力怪物，制造出来的肌肉、骨骼当然能在强度上超越常理。
看到楚齐光一直没有说话，王才良迟疑道：“是不是这么做有些不太好？那我以后还是不这么干了……”
事实上王才良制造这种工具的时候，看着翻腾的血水也总觉得这画风有些不对劲。
楚齐光听了摇头说道：“不好？有什么不好的？要我说你做的很好，我让你探索血池的用法，就是希望他们不止是被用来改造活尸。”
笑着拍了拍王才良：“走，带我去看看血池是怎么制造出来农具的。”
一行人来到血池之前，便看到在王才良的操作下，血池中猛地冒出了大量气泡。
与此同时，一团血肉在血水中缓缓生长了出来，然后不断蠕动，逐渐变成了长条形的模样。
在王才良的介绍中，这团血肉内部正在生长骨骼，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之后……里面的骨骼就能生长成锄头的模样。
然后血肉会被分解，只剩下骨锄。
在众人的眼里，这血池简直就是个活着的魔物，还能不断长出各种奇形怪状的血肉，让他们当作工具来使用。
而在楚齐光看着这一幕，心中想到：‘这简直就是3D打印啊……不过某些方面来讲，也许比3D打印更好用。’
第203章 研发和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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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血池中缓缓生长出来的血肉，陈刚、乔智的脸上都忍不住露出了奇怪的表情，显然是这种血肉工具还是让他们有些心理障碍。
楚齐光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看到了他们的表情后说道：“你们不要把他们当作活着的东西，这些都是死物，就好像人身上穿着的皮大衣、棉衣，不也是从动物、植物身上提取过来的？”
“血池制造工具的模样看上去邪性了一点，但本质上和人制造的其他工具没有区别。”
楚齐光有些开心地看着血池中不断涌动的血水，朝着一旁的王才良说道：“你做的很好，完全可以照着这个思路做下去，制造更多的工具。”
楚齐光又说道：“不过我也给你提点建议，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每一个工具的尺寸、大小都不一样？”
王才良奇怪道：“尺寸不一样……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世界的大部分工具都是手工打造的，尺寸上有差别简直是再正常不过，也被大部分人习以为常了。
楚齐光笑而不语，他知道这里面的概念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只是说道：“你接下来可以试着用血池制造更多的东西。”
“看看最大能造出什么来，最小又能造出什么来。”
“看看怎么控制尺寸，能不能将尺寸维持在统一大小，其中的精度又如何保证？”
“再试试看能不能制造出来……能动的工具……”
楚齐光说了一大堆，王才良便一一记在心里，最后实在太多点了……楚齐光便干脆找来纸笔，让他写了下来。
说完了以后，看着王才良似懂非懂的模样，楚齐光笑了笑：“你也不要着急，这就算是我给你安排的一个长期任务吧，你慢慢做。”
“也可以找村里的其他妖怪们一起想、一起试，千万不要一个人闭门造车。”
楚齐光要发展势力，自然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所以他才要培养王才良、金吉这样的人才，要调教那两只狐妖，要招募工匠……
他就是要发展手下的主观能动性，不止压榨他们的体力，更要榨干他们的脑力，这样才能让整个妖隐村茁壮成长，逐渐成为他的一块后盾。
‘本来……我想的是发展一下地球上学来的技术，搞出点超越这个时代的产品。’
‘甚至积累一下技术后，争取过几年搞个蒸汽织布机出来……’
但楚齐光对蒸汽机里面的门道本来就记忆不多，总觉得里面有许多关卡要攻破。
等到研发出来蒸汽机，再到最后能大规模实用起来……不知道要过去多少年了，对他来说太慢太慢。
而且在这个世界有武功、道术，有神灵和宗教的世界，蒸汽机的推广恐怕也不容易。
可经过这些日子来的修炼和学习，直到看见今天血池制造出工具的这一幕，楚齐光的心中突然又涌出了新的想法。
‘也许……将我脑海中的地球知识与这个世界的武功、道术结合、互补，才是发展起来最快的路。’
看完了血池之后，楚齐光又和王才良回到了村里，陈刚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就像是个护卫一样。
楚齐光问道：“我听乔智说了，听说最近吴家和道观那边都不太安分。”
王才良苦笑，就吴巍那样的二世祖……豪门子弟，还有道观里面的那群贪财道士，见到了青阳商会、股份还有棉纺织业里面的巨大利润，怎么可能会安分。
刚开始的时候还好，他们只是每天欣喜地看着股价上涨，幻想着自己手中的财富不断升值。
但很快单纯的股价上涨，就慢慢满足不了他们越发贪婪的欲望了。
这些习惯了靠权势来榨取钱财的上层阶级，很快就又开始使用他们惯用的手法。
王才良叹道：“上个月你走了以后，他们就开始不断在商会里安插人手，想要高买高卖，操纵股价了。”
“我一开始也劝过，但是根本没有，他们哪里会听我的。”
“商会里现在已经是一片乌烟瘴气，左手卖右手的，自己搞小账户的，买卖消息的……”
楚齐光点点头，吴巍是当朝首辅的二子，尘竺是天师教道观的住持，哪里会听王才良的。而一旦他们两个带头犯规，那么他们手底下的豪奴、管事、道士、杂役也会跟着变本加厉。
王才良接着说道：“后来就更不对劲了，他们开始强买强卖一些平民百姓的股份，就好像是他们以前强占土地一样。”
“最近吴巍更是说要增发新股，其他股东都不同意……但他一定要这么干的话，估计他家最后也拦不住他……”
说到最后，王才良已经是满脸忧色：“吴巍和尘竺……特别是这位吴首辅的公子，他简直是鼠目寸光又丧心病狂，盘剥起来就不管不顾。”
“他这样搞下去，自己是赚得盆满锅满了，但这么搞下去整个青阳商会的股价迟早要崩，到时候县里恐怕会一片大乱，不知道多少人要家破人亡。”
王才良这些日子也是越接触这些县里的豪门，越是了解这些豪门的盘剥无度和利欲熏心所震惊。
脑海中以前关于豪门公子的好印象是彻底烟消云散了。
楚齐光点点头：“没关系，你接下来把我们手里的股份都换出去，换成银子和丹药都行。”
王才良说道：“那我们以后就不管青阳商会了？”
楚齐光微微一笑：“我会管的，不会有人家破人亡，也不会有人上吊。”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们还没疯够呢。”
“总之，你先把股份都换成银子和丹药，银子就存在妖隐村。”
“丹药你去换炼体膏和七宝丸。”
“炼体膏你和陈刚分着用，争取早点提升武道境界。”
“七宝丸都给我留着，我读书要用。”
“至于吴巍和尘竺……你继续收集消息，也不用和他们对抗。”楚齐光看向县城的方向微微笑道：“然后让他们继续发疯吧，到时候我们再来收拾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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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杂务和在妹妹身上的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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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刚听到楚齐光和王才良讨论着购买丹药的事情，知道自己能分到大量的炼体膏用了，脸上一阵激动。
他心中暗喜道：‘总算没白跟狗哥混这么久，也该轮到我陈刚发达了。等我也冲到了第三境，到时候说不定还能让狗哥帮我推荐一下。’
‘到时候我该去考武生？还是也加入镇魔司呢？’
不提陈刚在这边浮想联翩，楚齐光那边还在继续叮嘱王才良在青阳商会的一些安排。
这一波变现的话，大概能兑换出十万两以上的白银。
其中一半用来购置丹药的话，也足足能购买几百份炼体膏和数十颗七宝丸。
计算出这个结果时，王才良也忍不住暗暗咽下口水：‘普通的五境武者，一辈子都可能都赚不了这么多，而这仅仅是楚齐光半年的收获。’
‘还没算上之前已经兑换了丹药的十多万两。’
王才良心中感叹道：‘什么贪墨、抢劫、降妖、抄家……简直都没有楚齐光这样赚银子来得又快又稳。简直就像……就像是……’
王才良的心中突然涌出田间收获麦子的景象，心中也忍不住叹道：‘就像是用镰刀收割麦子一样。’
一旁的乔智听到他们分配银子的事情，立刻也竖起了耳朵来。
当听到要有五万两银子存在妖隐村的时候，也忍不住脸上乐开了花。
另一边的楚齐光和王才良将事情吩咐完了以后，心中忍不住感慨道：“唉，人才还是太少了，现在涉及村外的什么事情……都只能交给王才良去办了。”
王才良走了以后，楚齐光又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
“骡机……又叫做走锭精纺机。”楚齐光的脑海中，自然而然泛起了自己学生时代的回忆。
修道境界提供的强大记忆力，让他甚至还能记得那堂课上时，历史老师的目光和眼神。
“初三上半学期的历史课，讲的是英国工业革命。”
“里面正好有塞缪尔·克朗普顿发明的骡机照片。”
“一种结合了珍妮纺纱机和水力纺纱机优势的机器。”
楚齐光回忆着照片中的内容，感觉就好像是在看脑袋里的照片一样，他一边回忆，一边将照片临摹下来。
他当然做不到惟妙惟肖，但还是尽量画出大致的结构，然后又抄录了当时关于骡机的简介。
之后的事情就是交给工匠们去不断试验了。
有了这个东西，接下来重整青阳商会，对付吴巍、尘竺都会简单许多，对以后的纺织扩张也会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血池的能力，也许可以加快工匠们的研发进度，到时候让王才良注意下这点……’
想到这里，楚齐光又在一旁补上了注释。
画完了骡机之后，楚齐光又开始写写弄弄，上面写的是什么农业部、行政部、技术部、安全部、司法部、事业部……
现在的妖隐村让乔智、金吉、王才良一起管理，有什么事情相互说一声就行，做起事来都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但随着妖隐村的妖怪数量不断提高，未来的管理难度也必然会逐渐上升。
这一次的外地妖怪动乱，在楚齐光看来……其实反应的便是妖隐村管理混乱、权责不清的问题。
所以楚齐光是想着未雨绸缪，现在起就把组织架构弄起来，搞得责权清晰、流程明确，方便以后快速地扩张和复制。
类似的组织架构……他上辈子弄过很多，其中不乏短短几年时间就扩张到几万人规模的。
但这一次却和他过去的任何一次架构设计不同，楚齐光也非常谨慎，是打算摸着石头过河，一边设计一边使用一边改善。
一旁的乔智看着楚齐光回来以后就忙个不停，又是镇压叛乱，又是视察全村，现在又一直写写画画个没停，忍不住说道：“楚齐光，你这次打算待多久啊？”
楚齐光头也不抬地说道：“我已经让白米去请狼族的人过来了，你不是说这些北方来的狼崽子最近有些嚣张吗？我跟他们谈完了再走。”
乔智后腿一瞪，已经跳上了书桌，看着楚齐光书写的东西只觉得一阵头晕：“你这么一直忙忙碌碌的，不累吗？”
“累？”楚齐光摇了摇头：“还好吧，修道第五境以后，我就不怎么容易累了，而且这些事情很有意思啊。”
他笑了起来：“看着手下的人手、银子越来越多，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乔智想了想说道：“银子多了倒是很有趣，要是让我一直数银子的话，我也不觉得累。不过我最近都在管妖怪们的事情，银子都是王才良在管了。”
楚齐光笑笑道：“这次运了5万两存在村里以后，有的是你再管银子的机会。”
他还记得乔智算账上的强迫症，正好可以让他来管这件事情。
乔智听了不停地兴奋地甩着尾巴：“你看好了楚齐光，我肯定给你一分一厘都算的清清楚楚，谁都别想偷拿一个子儿！”
就在这时，却听到了喵喵喵喵的声音响了起来。
听到声音的同时，就见乔智立刻跳了起来：“忘了还有这玩意儿！楚齐光！你这次走之前一定要好好治治……”
说话间，就看见一道橘影冲了进来。
楚齐光定睛一看，正是一个长着猫耳朵、猫尾巴的小女孩，正一边用四肢爬着，一边嘴里模仿猫咪发出喵喵喵的叫声。
只见周玉娇学猫一样爬到了楚齐光的腿边想要蹭一蹭。
却被楚齐光一脸嫌恶地让开：“你又干嘛呢？”
周玉娇喵叫了一声，一副伸手想要扣楚齐光的模样：“喵！我是猫！喵喵喵！”
楚齐光淡淡道：“一会儿给你块白面饼，你说人话。”
周玉娇猛地站了起来，一脸可人地抱着楚齐光的大腿说道：“哥！我想你了！你回来了怎么也不来找我玩？”
楚齐光想要一把将对方推开，结果想不到变成了猫人形态的周玉娇力气还挺大，像个口香糖一样死死黏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又看了看小女孩的身形，发现这一个月来真是胖了一圈，看上去有些圆滚滚的了，显然这一个月来吃的不少。
一旁的乔智也喵喵喵叫个不停，朝着楚齐光心里告着黑状：‘你妹妹整天在村里瞎混！不是乱摸狗妖的尾巴，就是去剪猫妖的胡子！’
‘前天还朝着狐妖丢大便！’
‘昨天又在村里的路上到处挖坑，说能挖到银子……’
看着自己腿上开始挖鼻孔的妹妹，楚齐光心中暗道：‘一个垃圾……’
‘……也应该有垃圾的用处，陈刚都被我教成了对社会有用的人，这个毕竟是我的妹妹，更不应该放过了……’
于是楚齐光想了想自己小本本上的知识，看着腿上的‘垃圾’心道：‘正好用她来做个尝试。’
“妹妹啊，哥哥给你看个好东西。”
第205章 学数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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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楚齐光拿着根树枝，在地上画出了1到10的阿拉伯数字。
作为人类幼儿的周玉娇看得一脸蒙圈，完全不知道这是啥。
楚齐光只能让乔智叫来几只猫妖，让他们轮番走上来。
他先指着一只乔智说道：“这是一只猫。”
然后在地上写下了一个‘1’，在旁边画了个猫头。
接着让白米也跳了出来和乔智站到了一起。
楚齐光指着他俩说道：“这是两只猫……”
然后又在2旁边画了两个猫头。
随着猫妖的数量从1个数到10个，这一下周玉娇很快就明白了阿拉伯数字的具体含义。
乔智在一旁看着楚齐光的这套操作，心里马上反应了过来：“简写数字……这玩意楚齐光现在就发明出来了吗？我记得他应该是未来当上首辅以后，才开始在全天下推广的啊。”
对于阿拉伯数字，曾经接受过完整打工人培训的乔智……早已经无比熟悉，并将之称作简单数字。
在他的记忆里，这甚至一度是后来全天下所有人的基本常识。
乔智暗道：“这个的确是蛮方便的，楚齐光是打算在妖隐村里推广出来了吗？”
而楚齐光看到妹妹很快就理解了1到10的数字含义之后，他又把树枝丢给了妹妹，让妹妹照着自己把1到10全部抄个十遍。
“10遍？！”周玉娇震惊地看着楚齐光，然后又看向10旁边的糊成了一片的密集猫头，只觉得要抄好多好多遍。
她不开心道：“为什么要抄那么多遍？”
楚齐光说道：“因为你是个傻子啊。”
周玉娇不服气道：“我才不是傻子！”
楚齐光将对方拉到另一片空地上，用树枝写了个6，然后将树枝递给了周玉娇：“把这个数前面和后面的数写出来。”
周玉娇瞬间陷入了沉思，她还没把数字写法全都背下来，此刻拿着树枝踌躇不前，一直想要转过头往后面画着猫头的地上看。
楚齐光看向一旁和他一样过目不忘的乔智说道：“乔智你来答。”
“5和7嘛。”乔智立刻跑了上去，用爪子自信地在地上6的前后写上了5和7。
楚齐光看向周玉娇说道：“你看猫都记住了你还记不住，你还说你不傻？快去抄个10遍。”
周玉娇闷闷不乐地抄了起来，一边抄一边心里想：‘我难道真的是傻子？可我哥明明不是傻子，我怎么会是傻子？’
等周玉娇感觉自己已经抄到了天荒地老，终于把十遍抄完了以后，却看到楚齐光那边已经密密麻麻地在纸上写了好多东西。
上面是什么‘写出相邻的数字’、‘把下面的数字按从小到大排序’、‘从大到小排序’、‘比较下图中黑猫比白猫多多少’、‘下图中有几个妹妹’……
楚齐光将写好的卷子丢给了一旁的乔智说道：“接下来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替我教她。”
“这卷子上的内容，每天要做10道，不做完不准吃饭。”
“等我下次过来要检查的，听到了吗？周玉娇。”
周玉娇震惊地听着楚齐光的这番话，震惊地被按到了书桌前，震惊地看着试卷上密密麻麻的题目。
‘每天做10道？每天做10道？’
10已经是周玉娇学过最大的数了，她一边不安分地扭动着屁股，一边伤心地看着卷子，想着想着，眼泪水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快活了。”
看着周玉娇含泪做卷的模样，楚齐光满意地点了点头，就打算让乔智把她教会以后，就在整个村子里推广起来。
楚齐光心想上次用愚之环一瞬间流出幼儿园的数学知识，也只是让妖怪们惨叫和难受，远远低于真正入魔的水准。
现在让妖怪们慢慢学的话，还是以人类幼儿水平的周玉娇作为参照，入魔的几率应该是无限接近于零。
而楚齐光和乔智一谈之下，他发现对方竟然已经会了阿拉伯数字。
连个十百千万亿、加减乘除混合运算、初步的几何计算、圆和圆柱圆锥、分数、百分数等等小学级别的数学知识都已经掌握了，甚至连教材都还记得。
“这就好办了。”楚齐光眼睛一亮：“乔大师，那你接下来就用周玉娇做尝试，只要她能学得会的东西，整个村里的其他妖怪都得学会。”
乔智一听，似乎就想起来了自己许多年后埋头苦学、悬梁刺股、白天打工、晚上读书……就为了通过初级技师考试的样子。
想到能让妖隐村里的其他妖怪也跟着吃一遍苦，他突然就兴奋了起来。
楚齐光心中暗道：‘有了这些数学和识字的基础以后，就能考虑让他们和工匠们学习专业技能。’
‘到了那个时候……他们才是一个个优秀的打工人。’
妖隐村的妖怪们大部分和人类幼儿周玉娇一样，都是彻头彻尾的文盲，他们对数字更是没有太多概念的。
接触到的数字一大之后……他们形容起数量、距离就是很多、好多、一群、很远……
楚齐光想要按他的方式来壮大妖怪组织的话，小学数学在妖怪中的推广必不可少。
不然以后人口越多……整个组织就越难掌握。
最后连手下妖怪有多少、怎么分布、哪些种类、离得多远都算不清楚。
这个时候整个组织就会越来越臃肿不堪，根本无法合理地调配人手，变得越来越混乱和迟缓。
只有识数、识字，在楚齐光看来才能当一个优秀的打工人。
而且楚齐光要的不仅仅是一批满足他需求的打工人，更是一个能不断转化出合格打工人的体系。
毕竟现在的妖隐村已经将要解决温饱问题，妖怪的数量开始缓缓增长。
可现在村里的绝大部分妖怪都素质堪忧，换做他以前开的工厂，那这些妖怪都不配进厂。
毕竟现在蛮力方面靠种田者就能解决，随着种田者的数量不断增长，妖怪们的工作会逐渐从体力活转移到脑力活上。
比如同时管理大批量种田者干活，科学地规划村内用地，又比如开发出血池的更多应用，或者是将楚齐光带来的地球技术本地化……这都是现在这些文盲妖怪们难以胜任的工作。
楚齐光接下来需要的是更多能识字、能数数，能多动脑的妖怪，所以他需要创造一个调教打工人的体系和制度。
不然什么事情都需要他亲力亲为，组织如何能够发展壮大？
而如果全都使用大汉朝培养出来的人类人才的话，那未来的组织壮大以后，也不过是又一个大汉朝罢了，不符合楚齐光的心意。
正好现在乔智竟然已经记得多年后完整的培训教材，那就可以让他开始在妖隐村里推广起来了。
等以后村里识字又识数的妖怪多了，就能抽掉一批出来专门搞教学，让未来一个个加入的妖怪都接受批量化的培训。
‘识字、识数和思想课，这就是以后每一个妖隐村妖怪要接受的培训。’
在楚齐光看来，妖怪们的抗魔能力让他们能学习更多的知识，也没有接受太多的封建、宗教的荼毒，这才是他们最大的优势。
第206章 金刀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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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庄的后山平台上。
从北方草原上过来的狼妖楚有田正在静静等待着通天老妖。
可是等了半天始终不见通天老妖，只能看向一旁引路带他们来这里的狗妖大头。
楚有田问道：“不知道通天大师还有多久能到？”
大头晃动着脑袋说道：“大师日理万机，事情多得很，这还是难得抽了空闲才能见你们，你们再多等会儿便是。”
又等了半柱香的时间，楚有田看着还没动静，便偷偷塞了一枚玉佩到大头狗的嘴里。
大头用舌头舔了舔，立刻喜笑颜开，说道：“行，那我就帮你们再去问问，你们且在这等着。”
因为有着王才良这个人，大头这样的狗妖头头也可以通过王才良，来采买人类的种种商品了，比如各种酒肉和丹药。
于是金银就对他们来说便有了意义，这也是楚有田之所以会送玉佩的原因。
远处的璐璐看见了这一幕，立刻让一旁的猫妖们递上来纸笔：“大头狗，永安16年，三月初五，于王家庄后山，收楚有田玉佩一只。”
她一边记录一边心里喜道：“这帮傻狗，看我把你们的黑材料都记下来，留着以后在先生面前给你们上眼药。或者……也能上交给乔智大哥，他一定很高兴。”
另一边的楚有田看大头狗叼着玉佩走了以后，便看向了他身旁的一名青年。
这青年身穿白色武士服，面色阴冷，双眼狭长，鼻子宛如鹰钩。
让人微微一看，就感觉到一股兽性扑面而来。
就好像是一头狼勉强模仿成了人类的模样，学着人走路、说话一样。
似乎下一刻就会张开血盆大口，将人生吞活剥。
眼前这位青年的父亲便是北方狼族中的一位亲王——宁海王。
他是宁海王第十四子，名叫亦思蛮。
这位十四王子从小就学习大汉文化和经义，五岁便识文断字，八岁就能背诵十多本古籍，一直以来都被称作神童。
不但有一口流利的汉话，更是精通草原十多个部族的方言。
到了十六岁的时候他已经是武道第三境，前年踏入第五境之后，便一人一刀游历草原，挑战各个部族的高手，以磨砺自身武功。
楚有田还听说他这位王子无女不欢，在草原上不论是狼妖、狗妖，还是猫妖、狐妖，全都来者不拒。
号称每日里是半天练武，半天寻欢，还有个诨号叫做不睡刀神。
之后这位王子因为一手快刀闻名草原，又被大乾皇帝给赐了一柄金刀，所以还有个外号叫做金刀王子，乃是草原上青年一代的知名强者。
此刻这位王子正手握一柄长刀。
只见这把刀微微弯曲，刀面上满是细密的碎文，反射出来的寒光便让一旁的楚有田感觉到锋芒刺骨。
而刀柄则呈现出一种古韵，此刻正被亦思蛮牢牢握紧在手中。
他静静地看着刀面，伴随着一呼一吸间，好似在和长刀做着什么神秘的交流。
楚有田看向亦思蛮，以一种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道：“王子殿下，我听他们说……您最近在让底下人收买青阳县的那群狗妖、猫妖？”
亦思蛮微微点头：“怎么了？”
楚有田想了想，斟酌着说道：“王子，这通天老妖在本地根深蒂固，颇得本地妖怪之心。而且据说他曾经前往极西之地的大竺国，得到当地的妖王赏识。”
“之前他更是斩杀了镇魔司的千户厉长青，手下还有两只重明鸟，可以说这通天老妖一伙是附近这几县中最强的一股妖怪了。”
“我们恐怕还是不宜和他们起冲突。”
这位金刀王子亦思蛮沉默了片刻之后，却是微微摇头。
他已经打定主意要亲自收服青阳县的通天老妖和他手下的妖怪们了。
他虽然是宁海王的儿子，更是暗中拜了神仙道的护教法王为师，不论武功道术都已经修到了第五境。
但他作为第十四子，上面的十三位哥哥早已经建功立业，势力之大……远不是他单枪匹马能够抗衡的。
他从宁海王这边根本分不到什么好处，不被那些哥哥们欺压已经算幸运了。
而现在大乾又跟大汉和谈，周边的妖族也大多臣服，就算有一些好打的战事也轮不到他去分润好处。
所以他才主动接了南下的差事，来到大汉境内想要将功立业，顺便降服中原诸多妖族，搭建他自己的班底。
同时还能享受中原大地的花花世界，会会各族美人，以提升自己的修道境界。
这通天老妖传到他耳中之后，便成为了他定下的第一个收服目标。
亦思蛮心中想到：‘可惜这通天老妖是个公的，不然就一举双得了。’
只听亦思蛮开口，便是一种字正腔圆的大汉口音，甚至还带着神京城的口音：“这通天老妖有两只重明鸟的帮助，弄死个镇魔司千户也不算什么。”
“我这次南下的时候，斩了一位在草原上刺探情报的镇魔司千户，也不过出了两刀而已。”
楚有田听到这里，有些吃惊地问道：“那位镇魔司千户是……”
亦思蛮随意道：“听说他叫做沈孤鸿，你认识吗？”
“沈孤鸿？雍州的镇魔司千户……”楚有田的目光瞬间凌厉了起来，作为经常刺探大喊情报的狼族探子，对雍州、灵州、京州这些接壤草原边境内的大汉强者，他还是非常熟悉的。
他记得当年大汉朝廷在雍州剿灭白云教的时候，便是这个沈孤鸿一人一刀潜入白云教的总坛，趁着白云教教主打坐冥想的时候，刀光暴起，顷刻间就将这位白云教教主给碎尸了。
之后沈孤鸿剿灭白云教底下的土匪时，又是单枪匹马上山会见土匪头头，凭借一身刀术直接招降了上万匪军，甚至还收了几位土匪进镇魔司里。
楚有田心中暗道“这沈孤鸿可比厉长青厉害多了，如果也挡不住王子一刀的话，那么恐怕通天老妖也远远不是王子的对手。”
想到这里，楚有田心定了下来，觉得能直接降服这通天老妖也不错。
就在这时，阵阵狂风袭来，便看见一人一猫从重明鸟上跳下，砰的一声落在了楚有田和亦思蛮身前不远处。
正是带着铜面具的楚齐光和跟随而来的乔智。
让楚齐光微微惊讶的是，面前的楚有田不过一触而已，但旁边的那位青年却足足有着五触的强度，竟然比朝瑶山上的四触杨凌还要强悍。
楚齐光还在用求道者之眸打量楚有田和亦思蛮的时候，一旁的乔智看着亦思蛮却是越看越奇。
他心中惊讶道：“这家伙……好像是百兽王亦思蛮？他这个时候……应该在雍州混入了皇天道啊，怎么来灵州了？”
第207章 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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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似乎是察觉到了乔智的异样，便直接在心中问道：“怎么了？你认识这人？”
乔智眼色古怪地说道：“这人……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未来的百兽王亦思蛮，现在是狼族宁海王的十四王子。”
楚齐光问道：“这人很厉害吗？”
乔智说道：“这人吧……以后的确是入道了。不过我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是这人入道的办法有些特别。”
楚齐光问道：“怎么说？”
乔智心中说道：“就像你能靠撸猫平复心境，这世上每个人的个性不同，修道之路上也会有着不同的精神反馈。”
“有的人喜欢猫，有的人喜欢狗，有的人喜欢酒……而这个亦思蛮，他喜欢的是女人。”
“通过和女的玩耍，他就可以平复心境，助力修道。”
“而如果能和他无比渴望的女人玩耍，他甚至能在精神上做出突破。”
“本来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在雍州混入了皇天道，把皇天道的圣女收服了。”
“之后横扫雍州群妖，把什么狐女、女鬼、猫女、魔女……全都一一降服。”
“就是因为他后代里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都有，才被叫做百兽王。”
“这个亦思蛮来到中原之后，就像是气运大盛了一样，不但收服了大量妖族，更是武功、道术齐齐大进步。”
“几年时间，就成了入道之下的顶尖强者。”
楚齐光听到这里，看向亦思蛮的眼神也有点奇怪了，又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他是怎么入道的？”
乔智语气飘忽地说道：“后来妖族南下，兵破神京城，当时领兵的亦思蛮违抗军令，直接闯进了皇宫……然后第二天就入道了，后来成了狼族的又一位亲王。”
乔智想了想说道：“如果说兴汉八将是能大兴汉室的天才的话……那么这个亦思蛮，恐怕就算的上是振兴妖族的天才妖孽了。”
“我现在想来，对方每一次做出打击大汉的事情，都好像如有神助一般，不但能够大获全胜，收获满满，往往还能够在胜利后修为猛进。”
‘妖族的兴汉八将吗？’楚齐光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又问道：“既然他能振兴妖族的话，乔智大师你为什么帮我不帮他？”
乔智意兴阑珊道：“人妖本就同体，对我来说……用种族来划分敌我没有意义。而我之所以帮你，自然是因为你乃是天上谪仙，将来真正能飞升仙界的人啊。”
“仙界吗？”楚齐光几个月前听乔智这么说的时候，脑袋里翻出来对仙界的映象，那还是他在地球上看的《大闹天宫》里，各种腾云驾雾的神仙，还有白云上的仙宫。
可如今在镇魔司上看了这么多典籍之后……
再次想到这个世界的仙界……楚齐光就觉得肯定跟他在地球的电影电视里看到的不一样，说不好会有什么奇诡画风。
而就在他们在打量对方的时候，亦思蛮也在打量着眼前的通天老妖。
就在对方落地的瞬间，他的眼睛便微微紧锁，闪动着阵阵寒光。
手中的长刀亦是通灵了一般，在轻轻的震动中发出嗡嗡的声音。
楚齐光这才从关于‘仙界’的考虑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气势凌厉的五触亦思蛮，朝着楚有田淡淡说道：“楚兄，这位小兄弟是什么人？看样子武功并不一般。”
楚有田刚想说话，亦思蛮便直接开口说道：“我叫亦思蛮，不过就是草原上的一名普通狼妖。”
“听闻通天大师统领青阳县群妖，更是曾经打杀了镇魔司一位千户，今天就想来见识见识通天大师的手段。”
“噢？”楚齐光没有继续说话，整个平台似乎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楚有田感觉到两人的气势相互挤压，四周围的空气似乎都一下子变得粘稠无比，压得他有些喘不过起来。
在这令人不适的沉默之中，楚齐光则已经在心里和乔智交流起来。
楚齐光说道：“乔大师，如果北方妖族南下，天下也不知道要混乱多久，对我们的发展不利。反而是大汉继续维持统治的话，我们和妖隐村才有更多的空间成长。”
“所以有机会的话，我还是想帮大汉多续点时间。”
乔智直截了当道：“我是没问题，但天下第一和第二的风水命数大师都算到了“妖胜人”乃是天下大势，你这样可就要跟命运抗衡了。”
楚齐光笑了起来：“之前我战胜了兴汉八将中的江龙羽，但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胜过了命数。”
“我今天就想要试试看……到底能不能扭转这所谓的命数。”
“所谓风水命数，到底是一成不变的，而是人力可以改变的。”
就在楚齐光和乔智交流完毕的时候，天空之中陡然间阴云密布。
乔智知觉心有所感一般，本能地抬起头来，便听到轰隆一声巨响，道道电蛇已是当空而舞。
云层中似乎有什么恐怖的力量在不断摩擦、撞击，激发出越来越多的闪电。
看着这一幕的乔智心中惊道：“这是……巧合？还是说……真的是命数的作用？”
与此同时，就在一片沉默的平台上，双方的气息都越来越激烈，楚有田都感觉到一触即发的时候，通天老妖又开口了。
“北方狼族的新秀是吧？”
楚齐光迎着天空中照下的电光，背着双手，看向眼前的亦思蛮：“看在楚有田的面子上，我今天可以试试你的武功。”
“我见你刀法应该不错，那我就站在这里接你的刀，看看你的刀耍得怎么样。”
亦思蛮听了这话，眼中阴冷之色更重，一开口就好像有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你的兵器呢？”
楚齐光淡淡道：“和你试试手……对我来说无所谓用不用兵器。”
“你要徒手接我的刀？”亦思蛮眼中凌厉之色更甚，手中长刀一寸寸出鞘，刀刃剧烈的震颤之中，爆发出轰隆隆隆的嗡鸣，似乎无意之间，就和天上的响雷应和了起来。
“我手中这把刀名叫弯月，乃是以传说之中的妖兽穷奇的牙齿打造，重十二斤六两，一刀之下削铁如泥。”
“你可当心别被我一刀斩死了。”
楚齐光已经抬起头来，看向了天空中的雷霆，似乎比起眼前的亦思蛮，真正让他在意的只有天空中的气象变化。
“出刀吧。”
第208章 乔大师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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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大师助我！”
乔智已经趴在了五十多米外的巨石上，一人一猫同时施展了人猫相辅之术。
自从在朝瑶山上读了大量佛经之后，楚齐光回村前再次观看须弥山王经，就已经又得到体力和气血的提升，影子中第三根触手也钻了出来（198章）。
所以上次看到乔智的二触时，他才感叹自己已超越了乔智。
不过这种触须上的超越，只是体力、气血、爆发、身体强度等等硬实力上的优势。很多武道上的打法是不会算上去的。
而随着乔智暂时接管了楚齐光的身体，在他的控制下……楚齐光体内的气血一瞬间变得井井有条。
就算楚齐光也不得不承认乔智在武道打法上的水平还是远高于自己的。
如果是第四境打第五境，那么武道打法再厉害也没用。
但是同为第五境的话，那武道打法就能弥补很多楚齐光三触和对方五触的差距了。
楚齐光：“乔大师，以你的打法水平来看，你‘以前’的真正实力应该更厉害吧？”
乔智听了感叹道：“唉，时间太短，王家庄资源又差，我能恢复到现在这水平已经不错了。”
楚齐光说道：“接下来你先代我和他过几手。不过你要记住输人不输阵，就算要打不过了……也绝对别让对方看出来。”
“知道了！输人不输阵！”乔智听了连连点头，脑袋里此刻已经全都是输人不输阵……气势不能输……位格不能掉……要好好出风头！
就在楚齐光和乔智施展人猫相辅之术的时候，眼前的金刀王子亦思蛮手中的弯月长刀也已经彻底出鞘。
伴随着楚齐光那一句‘出刀吧’，亦思蛮浑身上下的气血疯狂运转起来。
他整个人在这一瞬间变得一片赤红，如同是传说中的地狱恶鬼一般，散发出阵阵灼热气息。
站在一旁的楚有田甚至能听到一声声如同擂鼓般的咚咚声响起，那是亦思蛮的心脏猛烈跳动的声音。
这种瞬间的气血爆发和寻常第五境武者的爆发……一看便有所不同，正是亦思蛮学自神仙道的武功——血煞功。
这门武功乃是通过气血运转进行肉体上的种种自损、折磨，并附以强烈的负面情绪。
最终激发人体本能的求生反应来刺激气血，爆发出超越极限的气血力量。
施展了血煞功的亦思蛮气势再次升腾，脚下的土地寸寸破裂开来，双眼中都是根根血丝暴涨，宛如一片猩红。
接着他手中长刀缓缓指向了楚齐光。
伴随着他双手的筋肉运劲，满是细密碎文的刀身发出一阵阵的嗡鸣，突然变得模糊了起来。
就如同一层云雾包裹上了刀身，给这柄弯月长刀添上了一丝神秘。
但在场不论楚齐光、乔智还是楚有田，都从这刀身上感觉到了极度的危险。
这是亦思蛮学自神仙道的修罗刀法，可以凭借气血运转震荡刀身，高速震荡下的刀锋几乎是锐不可当，不要说普通五境高手的拳脚……就算是铁质的兵刃也足以一刀两断。
一旁的楚有田看得这一幕暗暗心惊：‘怪不得王子能两刀败了沈孤鸿，这血煞功和修罗刀法的瞬间爆发，实在是太恐怖了。’
‘这通天老妖刚刚也太过嚣张，引得王子动了怒，这一下不知道这老妖还能不能接得下来了，弄不好……他会重伤……甚至身死……’
一想到这里，楚有田就紧张了起来，有心想要阻止两人的比斗，免得影响他们和青阳县群妖的合作。
但他似乎是被亦思蛮此刻的气势直接镇住了，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更远处的树上，璐璐、白米、大头也全都看向了将要交手的两人。
另一边的亦思蛮运转血煞功后一脸狰狞，浑身上下散发着如妖似魔的气息。
天空中的雷霆也是越来越激烈，片片黑云笼罩之下，似乎一下子从白天进入了深夜。
璐璐、白米、大头也全都望着即将交手的两人。
而伴随着天空中的闪电一道道落下，以及亦思蛮身上不断飙升的气势。
此刻观战的猫妖、狗妖们就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捏住了心脏一样，忍不住地匍匐着身体，夹起了尾巴，心中涌现出一丝恐惧：“这狼妖好吓人……”
“楚先生会是他的对手吗？”
就在这时，天空中一声炸雷宛如是惊爆百里，响彻云霄。
几乎是同一瞬间……地面上的亦思蛮脚下如同是地火喷发，整个人如幻影般跨越了十多米的距离，双手中的弯月长刀好似一片云雾般斩向了楚齐光。
刷！
这一刀落下，速度快到了极限，空气中的暴鸣似乎都和天上的雷暴交相辉映，如电闪雷轰般落在了楚齐光的头上。
与此同时，白炽色的闪电直接在亦思蛮的头顶猛然炸开，刺目的白光似乎一下子花掉了楚齐光的双眼，竟然让乔智这一瞬间都看不清对方的刀势了。
‘这就是……命数吗？’感受着楚齐光的双眼在这一瞬间的微微一花，乔智心中叹道：‘但我穿越了过去未来……’
‘也是为了改变那最终的命数吧？’
‘楚齐光现在的这具身体，也能支撑几招了……’
山岩上的乔智本体猛地睁大了眼睛，以第三方视角看向了交手的两人。
下一刻便看到楚齐光右手一震，已经直接抓向了头顶落下的刀锋。
就在亦思蛮以为通天老妖的手掌要被他一刀斩断的时候，对方的手掌中突然传出轰的一声暴鸣。
接着层层挤压的大气似乎已经化为一层白雾。
伴随着楚齐光的气血运转，条条筋肉震荡之下，他掌中的气流好似活了过来一样，化为道道白雾直接笼罩在了他的右手上。
看到这一幕的亦思蛮心中一震：‘罡气？他的拳术打法竟然已经修炼到了能操弄空气，形成罡气的地步？灵州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拳术大家？’
薄薄的一层罡气和弯月长刀直接撞击在了一起。
轰然爆响声中，罡气被直接撕裂，但亦思蛮的刀势也被微微一阻，直接震得歪斜了出去。
第209章 顿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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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通天老妖手掌操弄大气的手段，远处的楚有田亦是一脸震惊。
武道五境之后，随着武者的体力、气血、爆发越发强大，不论是使用兵器、还是拳脚，都能够挤压大气形成越发爆裂的气流。
拳掌之术足够精深的武者，则能操纵这股气流来战斗。这种手段被称之为罡气，所谓罡劲浩然之气，这是兵器无法做到的。
因为兵器毕竟是死物，不论如何修炼，扫出的气流都不可能如拳术的罡气那样灵变。
然而罡气的本质仍旧是高度凝练的气流，以强度而论，自然还是无法跟各色神兵利器媲美。
但只要武者的体力足够，便能反复催发，更关键的则是罡气完全由武者的肉体掌控，远比兵器更灵活自如，更变化无穷。
到了这个时候，兵器的杀伤力和徒手的灵变就各有优势。
此刻便是如此……亦思蛮一刀如雷霆电闪般斩出，想不到却被对方掌中罡气偏转。
眼看着一刀落空，眼前通天老妖那只洁白如玉的手掌筋肉在气血的冲击之下根根爆震。
转眼间手掌已经再次被层层白雾包裹，携带者毁灭性的力量朝着亦思蛮的胸口印来。
看着越来越近的白色罡气，亦思蛮的双眼几乎已经眯成了一道缝，在气血冲击之下化为一片妖异的血色，越发夺魂摄魄。
只听一声暴喝之中，亦思蛮的血煞功催发到了极致，一道道气血好似飓风一样扫过他的体内，爆发出迅猛力量的同时，也在摧残着他自己的身体。
甚至有一片淡淡的血雾从他的身上暴散开来，让人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借着血煞功的再次爆发，亦思蛮手中长刀刀尖轻轻一震一滑，已经再次送到了通天老妖的喉间。
与此同时，空气中这才发出布匹被撕裂一样的声音，就如同是眼前的天地都被这一刀给刺破了。
这是充满了血腥、妖异和力量的一刀。
亦思蛮这第二刀爆发出的刀劲、刀意还有精神气势，堪称是楚齐光有史以来遇到过的最强一刀。
江龙羽的天哭刀法在这一刀面前简直就像是玩具一样可笑。
上一次亦思蛮斩出的这第二刀，直接就击败了镇魔司千户沈孤鸿，一刀之下沈孤鸿便是刀碎人亡。
眼下的楚齐光也被这修罗般凶猛的一刀给惊讶到了，下意识地就想动用手段进行反击。
但他的脑海中这一刻却想起了乔智的声音。
乔智：“楚齐光，看好了……这一招是不死印法中的螺旋丸。”
在亦思蛮的眼中，面前的通天老妖面对他的这一刀，竟然直接手掌暴压，朝着他的刀尖抓了过去。
‘以我这一刀的速度……就算你催发了罡气，我也能破开罡气，在刀锋被偏转掉之前就斩下你的爪子来。’
亦思蛮有绝对的信心这一刀就击破了通天老妖的拳法，他的这第二刀不知在草原上击败了多少高手，眼前就算是大汉的武状元来了，他相信对方面对这一刀除了闪躲也别无他法。
但就在下一刻，对方掌中的罡气陡然间化为了一片螺旋，就如同层层叠叠的龙卷一样罩在了他的刀身之上。
亦思蛮早就已经进入人刀合一的状态，他甚至能从刀身上感知到对方的运劲变化。
这一下随着罡气和刀锋的碰撞，他就感觉自己的刀似乎是被卷入了一片漩涡。
亦思蛮的弯月长刀就算是被铁链锁住，他都能在瞬间搅碎铁链，刀势不受丝毫影响。
但这次碰撞之后，对方的螺旋罡气暴散的同时，他的刀锋也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停滞。
而就在刀锋停滞的那么一瞬间，通天老妖竟然伸出白嫩嫩的两根手指，直接点在了他的弯月长刀之上。
“糟了……”
如果说斩下的刀锋，坚不可摧，那么静止下来的长刀，便浑身上下都是弱点。
此刻刀背遭遇对方重击，亦思蛮立刻就感觉到手中弯月长刀一沉，便好似一条被山峰镇压的恶龙一般，朝地面不断下坠。
同一时间，劲风呼啸之中，对方的另一只手掌已经携带着阵阵风雷之声，朝着亦思蛮的脸部拍来。
这个时候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直接抗衡对方点在刀身上的力量，一刀上撩破开对方的攻势。
如果觉做不到的话，就只能弃刀退走，另寻机会。
但亦思蛮并没有这么做，他一手继续持刀，另一手则竖掌成刀。
修罗刀法——无刀式。
他整个手掌猛地一片殷红，渗透出点点血珠，竟然爆发出了比刚刚更凶猛的力量，一记手刀好似赤色血芒一样，狠狠斩向了通天老妖的掌击。
乔智在楚齐光的脑海中哈哈大笑了起来，心中的思绪在闪电般传给了楚齐光。
“楚齐光，你这具身体现在好强横，是须弥山王经的力量吗？果然不愧是二十五正法中第一刚猛。”
“这下能施展这一招了。”
“你看好了，这是不死印法中的界王拳。”
就在亦思蛮的手刀要和对方的手掌猛烈撞击在一起的时候，却看见眼前通天老妖的手掌剧烈一捏。
气血更是如长江大河般涌入手掌，爆发出迅猛的力量压缩罡气。
轰！
通天老妖手中的罡气就像是瞬间引爆的炸弹一样，滚滚音浪好似形成了肉眼可见的波纹，朝着亦思蛮袭去。
音浪直接越过手刀，扫中了亦思蛮的身体，直接打得他体内气血微微一窒，手刀的威力凭空弱了一半。
另一边的通天老妖却凭借气血的共鸣直接无视了音浪的攻击，一肘好似炸弹一样朝着亦思蛮的胸口撞了过去。
亦思蛮只能手刀挥动，迎向了对方的肘击。
砰！
肘、掌碰撞之下，气血一阵翻腾中，亦思蛮已经是吃了暗亏。
眼看着通天老妖又是一掌劈来，亦思蛮怒吼一声，终于松开手中的弯月长刀。
这一下放下长刀，亦思蛮感觉自己就想上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一种心灵上的束缚彻底被解开。
他整个人如同是草原上的羚羊一样，嗖得一下向后跃出了十多米的距离，直接躲开了通天老妖的下一掌。
这一下放刀……后退……，亦思蛮感觉自己的心灵竟然进入了一种从没有过的奇妙状态。
第210章 打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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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雷霆暂歇，大片大片的雨水从天而降，落在了亦思蛮滚烫的身上，散发出阵阵白气。
就在雨滴落在他脸上的瞬间，亦思蛮突然脑海中升起了一股明悟：‘刚不可久，柔不可守，我过去的刀术一味刚猛、爆裂，已经是走入了歧路了。’
而看着亦思蛮一脸沉思的模样，楚齐光在脑海中喊道：“乔大师！怎么还不出手追击啊？”
乔智无奈道：“没力气了，你这具身体的体力都快被打完了。”
“这个亦思蛮太猛了，我本来想一口气爆发出你所有的体力压住他，想不到都要耗尽体力了，也只是夺下了他的刀来。”
楚齐光这才微微一惊，感受到了浑身上下筋肉里传来的阵阵酸痛，还有一股股气血衰竭的感觉。
这是乔智刚刚近乎极限操作地爆发出了他的肉体、气血的力量，再加上无比精妙的打法，这才能刚刚击退亦思蛮，占到了那么一点点上风。
楚齐光又问道：“还能出几招？”
乔智说道：“再爆发的话……一招吧。划水的话，最多能跟这狼崽子拆个十招左右了。”
楚齐光说道：“够了，接下来你听我说……”
就在楚齐光和乔智对话的时候，眼前的亦思蛮已经将全副精神投入到了自己的顿悟之中。
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气血一下子柔和了起来，运转爆发之中，表皮却不会再有丝毫的殷红之色。
这是他的运劲越发内敛、柔和，能够在不伤及自身的情况下，爆发出更凶猛的力量了。
就好像平时如古井无波般的江面，也可以在狂风暴雨中催发出排山倒海般的力量。
‘我的武道打法又有所突破了。’
这个时候的亦思蛮感觉自己再持刀上前的话，绝不会被通天老妖逼得这么几招就弃刀了。
可惜他的弯月长刀已经在刚刚他弃刀之后，被通天老妖踩在了脚下。
想到这里……他看向了通天老妖，心中暗道：‘这老妖……好恐怖的一身拳术，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他回想刚刚对方施展的一招招武功，越想越是觉得眼前这老妖深不可测。
似乎刚刚的过招之中仍旧游刃有余，招式之间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就在这时，他听到眼前的通天老妖淡淡道：“突破了？”
亦思蛮的眼睛微微一眯：“你故意给我时间，让我突破？”
此刻通天老妖和亦思蛮两人相隔近二十米，越来越密集的雨水不断砸落在他们灼热的身上，激发出一片片白气。
亦思蛮无所谓这些雨水，气血微微运转便扛住了寒冷。
但是已经气血虚弱的楚齐光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这冰冷雨水的灌注之下，似乎更加衰弱了一些。
楚齐光心中暗道：‘三月份的春雨吗……还真不是时候。’
而对视之中，亦思蛮感到眼前的通天老妖似乎笑了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能接我几手的妖怪了。”
“能在我的手下弃刀保下一命，你恐怕不是一只普通的狼妖，而是草原上年轻一代最厉害的天才之一吧？”
说着，就见淅沥沥的雨幕之中，眼前的通天老妖缓步走来：“你刚刚连出三刀，那我现在也还你一拳吧。”
听到这句话，亦思蛮陡然间感觉到了剧烈的危险。
他想要脚步后闪，却发现眼前的通天老妖好似直接看穿了他的动作一样，身形一闪，直接踩在了他要闪躲的方位。
同时，对方的手掌猛地捏成了拳头，打出了一层层罡气震爆，宛如一只攻城大锤一般，已经朝着他横推了过来。
望着眼前的这一拳，亦思蛮正想要拼力抵抗的时候，突然感觉到眼前猛地一黑，就好像是被这一拳遮蔽了自己的双眼一样。
是楚齐光的愚之环发动了！
一种极度的恐惧和狂乱直接用上了亦思蛮的心头。
一拳之下，他竟然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对方用手伸了进去，在他的识海中疯狂搅拌起来。
他甚至感觉有阵阵魔鬼一样的呢喃声在耳边响了起来。
啊！
惨叫声中，亦思蛮呆呆地感受着那拳头离他越来越近，阵阵拳风甚至已经将他的上衣给彻底撕裂。
轰隆！
就在这时，天空中又是一声雷响。
亦思蛮的脑海中似乎也在这一声雷响中恢复了暂时的清明。
望着近在咫尺的拳头，他猛一咬牙，已经发出一声暴喝。
同时双手猛地向上一撑，和对方的拳头剧烈撞击在了一起。
砰！
这仓促接招之下，亦思蛮只感觉一股巨力从对方的拳中震荡了过来，顷刻间扫过了他浑身上下的骨骼、筋肉、气血……
他感觉脑袋都嗡嗡嗡嗡地震荡了起来，浑身上下像是要散架了一样。
就在这时，他又听到了通天老妖的喝声传来。
“算你走运，滚吧。”
亦思蛮心中猛觉不好，想要再动，却感觉到对方已经一脚踹在了他的小腹的位置。
砰的一声撞响，他整个人已经气血翻涌着被踹飞了出去，在地上一路翻滚出去了十多米的位置。
当他站起来的时候，已经溅得满身都是雨水和泥土，一脸狼狈的模样。
但他微微感觉了一下，发现身上似乎没有什么大伤，又看了看矗立不动，没有追上来的通天老妖，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亦思蛮再看向对方时，眼中已经全是忌惮和深深的恐惧了。
他脑海仍旧不断回想起刚刚那一拳中的恐怖，越想越是感觉到后怕和惊骇。
‘竟然直接用武道打伤了我的精神意志……这通天老妖……难道已经入道了？’
‘他刚刚随便再出一拳，我就死定了。’
想到这里，亦思蛮朝着对方躬身说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楚齐光的脑海中，乔智松了一口气：“呼……这下真耗尽体力了，这雨水来的太不是时候，直接加速了体力消耗啊。”
楚齐光问道：“刚才废了他吗？”
乔智嘿嘿笑道：“刚刚那一脚，叫做避孕腿，是隐藏的阴劲。他现在感觉不出来。几个月后就会发现气血不畅，再也不能和女人玩耍了。”
楚齐光点了点头，将愚之环中刚刚准备一起发出来的雅思、托福和福建话都压了下去。
‘还好初中物理就解决了，后面那几样要发出来的话，就要花大量时间去重学了。’
第211章 咒文和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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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妖楚有田早就随着两人的交手逐渐激烈，而离得老远。
隔着冰冷的春雨，他的身上也冒出了一阵阵热气，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交战的双方。
因为离开老远，所以他也没有受到愚之环的波及，看见金刀王子亦思蛮被通天老妖一拳击退的时候，已经瞪大了眼睛。
‘这一拳是什么名头？我明明感觉他这一拳和之前的差不多……为什么能击退亦思蛮？’
如果说通天老妖一拳击退亦思蛮是让他惊讶的话，那么接下来的这一幕就是让他震惊了。
‘金刀王子亦思蛮！骄傲的亦思蛮……在草原上从来都没认输过……’
楚有田还记得……据说亦思蛮年幼时外出历练，曾经和上百马匪混战，战到最后浑身浴血，身受重伤，却始终一步未退，反而是直接吓退了一众马匪。
‘这样的狼人……’
但此刻看着亦思蛮被打得在雨水和泥土混合的地面里滚了一圈，站起来后却朝着通天老妖躬身致谢，一副恭恭敬敬的老实模样……
楚有田张大了嘴巴，简直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为什么会这样？！’
另一边的楚齐光看着眼前态度恭顺无比的亦思蛮，淡淡道：“怎么？叫你滚你还不滚吗？”
乔智听了这话吓一跳：“你跟他态度好点……你这身体现在光是站着就腿软了。”
楚齐光在脑海中回复到：“你控制好……撑住了，这狼崽子一看就是标准的欺软怕硬，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示弱。”
亦思蛮听见楚齐光冰冷的话语，联想起对方那疑似入道的实力，只觉得心中一抖，就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但他心中挣扎了一番，却不愿意放过这个和可能已经入道的强者拉上关系的机会。
‘我出生太晚，前面的那些哥哥们早已经掌握实权，手下财富无数，高手如云……用普通手段，我永远不可能超过他们……’
想到这里，亦思蛮开口说道：“多谢前辈今日的指点，亦思蛮没齿难忘。如今手里正好还有一点金银，想要献给前辈。我知道前辈不在乎这些，但这只是亦思蛮的一番心意……”
楚齐光哼了一声：“本座今次闭关，已经领悟了‘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的武学至理，出关后终于更进一步，区区金银俗物，于我何用？”
乔智听了却急了：“怎么没用了？你这么说他不给了怎么办？”
亦思蛮则赶紧先将对方刚刚嘴里说的‘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牢牢记在了心里。
他心想这虽然是入道强者随口说的，但既然是对方闭关才领悟出来的道理，必然蕴含了武学至理，他此刻记下来，回去便可以慢慢参悟。
而对于通天老妖的反应，亦思蛮对此早有预料。
在他心中入道境界的强者早已经非常理可以度之，普通的金银的确对他们没用，除非是几十万两……几百万两。
亦思蛮作为宁海王一个不得势的小儿子，显然不可能有这么多银子。
但亦思蛮还知道这些入道境界的怪物，往往会对各大教派的隐秘极感兴趣，正好他现在就有这么一件东西……
于是亦思蛮说道：“我在草原上游历的时候，曾经在极北之地的一座雪山上，找到一处神庙遗址，在其中发现了狼族先辈们拜祭皇天上神的踪迹。”
楚齐光好奇地看了过来：“噢？”
看到对方果然有兴趣，亦思蛮心中底气更足，接着说道：“虽然神庙中的秘密已经在岁月磨灭下被洗掉了大半，但我还是在其中发现了一个关于皇天道的咒文。”
楚齐光微微点头，他这段时间在大书库阅览各大教派的资料，对皇天道也有了更多的认识。
这个教派自称是当今世上历史最悠久的教派，所拜的皇天上神乃是万神之神，位于万物之上。
真相到底是不是这样，楚齐光不知道。
但从史料上看，皇天道的流传的确很广。
最早从龙族流传出来，之后更在人、妖各族中都有传播，也都有信仰者。
而听到这里，乔智也暗暗点头：‘怪不得亦思蛮以前能混进皇天道里去，是因为这咒文的关系吗？’
楚齐光淡淡道：“是何咒文？”
亦思蛮立刻回到：“那咒文古怪的很，只要眼睛没有盯着看，便会立刻忘记。所以我盯着庙里的咒文将他们抄录了下来。”
“但我也没带在身上，您如果看得上的话，我立刻就下山带给您看。”
乔智在心里喊道：“快快快！让他快走，你腿都快抽了。”
楚齐光一脸淡定地望着亦思蛮，脑海中回忆着大书库里看到的《皇天福临录》，随意说道：
“皇天道最初的传播者……据说来自于一条黄龙。”
“在人类也成为皇天道的信仰者之后……龙的崇拜者便络绎不绝。”
“从古至今，龙一直被认为是神的使者。”
“但很多人经常会将龙和神混淆。”
听到通天老妖说的这些，亦思蛮心中一震，他可是在草原上游历了很久，无意中找到了皇天道的遗址，研究多年才知道这教派中的很多细节。
此刻听到楚齐光随口说了出来，他只觉得对方越发深不可测，不但武功玄奥无比，一身学识恐怕也远超常人，知晓无数历史中的隐秘。
亦思蛮立刻说道：“这咒文恐怕和真正的皇天上神有关，我实力低微，也不敢多看。我看交给前辈一观，再合适不过。”
感觉到对方微微点头，似乎认可了自己说的话，亦思蛮心中一喜，躬身朝后退去，最后拉着楚有田快速下山拿咒文去了。
一直到彻底看不到两只狼妖的身影之后，楚齐光才砰的一声坐倒在地，大口大口喘息了起来。
回想着刚刚一战的经过，楚齐光亦是感觉到了对方的强悍之处。
‘而且开战的时候便电闪雷鸣，竟然正好花了我的双眼。’
‘之后的春雨似乎还让亦思蛮顿悟了，却让我加速了体力的消耗。’
‘愚之环发动之后……他似乎也被雷声惊醒过来……’
‘这么多都是巧合？还是所谓的命数？’
想到这里，楚齐光抬头望天，却发现天空中的云层一阵激荡，似乎蕴含着某种玄奥的变化。
接着重重乌云缓缓散开，落下了道道光阳重新照耀大地，也让楚齐光的身体多了一丝暖意。
望着这突如其来又突然消散的春雨，楚齐光心中想到：‘我这一次……到底算不算改变了命数？’
第212章 气运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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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路上，楚有田跟在亦思蛮的身后，对于对方刚刚在山上的举动仍旧一脸疑惑。
似乎是察觉到了对方的想法，亦思蛮主动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刚刚太过卑颜屈膝，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被他教训的如此狼狈，还对这通天老妖这么恭敬？”
楚有田连忙说道：“属下不敢。”
亦思蛮哼了一声，也不揭穿对方的心思，只是叹道：“我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自己对这老妖还是低估了。”
“他一开始接我刀术的那几招，不论拳劲之运转，还是罡气之变化，都玄奥无比。”
“而且别出心裁，其中甚至有些地方大违武学常理，有别于我所知道的任何拳法……任何武功……”
亦思蛮说到这里，脸上已经是一片肃然：“此人施展的拳术武功……说不定是他自创的。特别是现在回想起来，一招一式都留有余地，后劲无穷，恐怕他还没用全力。”
“自创的？”楚有田听到这里，心中也是暗暗震惊。
亦思蛮接着说道：“但如果说光是如此，我最多佩服他，却不会怕了他。”
“直到这老妖出的最后一拳，才是真正的恐怖。”
楚有田就是没有看出那最后一拳是怎么回事，此刻听亦思蛮要讲，立刻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亦思蛮感叹道：“那一拳表面上看，仍旧是普通的气血运劲，筋肉拧转的发力。”
“但只有真正直面那一拳才知道其中的恐怖。”
“那个时候我在对方的拳意笼罩之下，只感觉整个天地都被那一拳所充塞。”
“一拳之下，似乎我的精神、意志、思想都被彻底颠倒混淆，整个人如同被放入了一个大磨盘之中，被一丝丝地磨灭。”
“恐怖……”亦思蛮一脸心有余悸的模样：“这一拳中实在是大恐怖。”
楚有田看他这副模样，似乎也感觉到了对方那一拳的可怕，有些震撼地说道：“这种拳术，已经超凡脱俗了吧？难道是……”
“不错，就是那个时候，我怀疑这通天老妖已经入道。”亦思蛮回忆起自己和对方的交谈，缓缓说道：“那老妖说自己闭关之后，领悟了‘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的武学至理，然后更进一步。”
“指的恐怕就是他入道的事情了。”
楚有田听完了亦思蛮这番话，终于理解了对方的所作所为，回想起山上通天老妖的一举一动，越发感受到一种深不可测，只觉得对方的每句话都有着某种深意。
那句‘天人化生，万物滋长’似乎更是奥妙无穷，越是体味越觉得深不可测。
……
就在楚齐光和亦思蛮交手完毕，天空中云收雨歇，再次恢复晴朗的那一刻。
北方草原之上。
仍旧是幼童模样的不死人‘孙贤’抬头望天，身上的血肉不断剥落，却又不断生长，就好像空气中有某种怪物在不断切割、撕扯他的血肉一样。
一名金发蓝眼的少女跟在他身边，说道：“师尊？你在卜算吗？发生什么事情了？”
‘孙贤’目光凝重道：“气运突然有变，我以承受天谴的代价卜算了一番，却找不出变化所在。”
“但刚刚大汉国运的确有了一丝涨势。”
“虽然很快就又被压了下去。”
金发蓝眼的少女说道：“莫非天道还有变化？”
“不会的。”‘孙贤’听了摇了摇头：“妖胜人乃是天道大势，这是包括我在内神仙道近五代道主耗费无数，才算出来的结果。”
“不论是夏朝陨灭，还是龙族入主中原，都说明了这一点。”
“人族大运就算有所反复，但最终结果已然注定，不会有所改变。”
……
与此同时。
远在神京城长生宫升仙殿内，正默默冥想，潜运玄功的永安帝陡然间睁开了双眼，眼中神光一阵暴涨，接着缓缓收敛。
“嗯？”
“气运有变？”
永安帝周身上下闪烁起一丝丝五颜六色的光芒，这些光芒宛如是从天地之间、四面八方地涌来，不断汇聚到他的眉心之中。
同时他双手十指不断变化，种种梦幻泡影似乎就在他的双手之中来回闪烁，已经动用京城的灵脉和风水大阵进行卜算。
永安帝的双眼之中七彩光芒流转，似乎蕴含了那浩瀚无涯的奥秘，那超越人想象的深渊。
“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永安帝的卜算之中，刚刚大汉气气运似乎突然上涨了一轮，但是很快又跌落了回去。
在他的认知之中……气运一向是缓缓改变，如斗转星移、日升月落一般的潜移默化。
这种突兀变化的景象，是他以前从来没遇到过的。
永安帝默默感受着中原大地之中，那遍及天下的灵脉不断汇入神京中的风水大阵里……某种难以描述、不可名状的意念。
“气运变化的源头……在灵州？”
不久之后，一队镇魔司的人马便驶离京城，朝着灵州赶去。
一场暗涌也即将在灵州爆发出来。
……
同一时刻，王家庄的后山上。
楚齐光望着突然变得一片晴朗的天空。
他感觉到这一场雷雨过后，天上的云层似乎一下子变得稀薄无比。
整个天空呈现出一种幽蓝色的深邃感，就好像距离那无尽的宇宙星空近了许多。
正是在这稀薄了许多的天空中，楚齐光似乎隐隐约约地看到云层中有什么东西在涌动，散发出奇异的七彩光芒。
但那种异样转眼即逝，甚至让他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不是一种错觉。
就在这时，一道冷静的男声却是从天而降，直接传入了楚齐光的耳中。
“楚齐光……”
楚齐光微微一愣，看向了天空的方向，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但这个声音他却感觉到非常耳熟，强大的记忆力稍稍一回忆，便就让他回想了起来……
‘这是之前在稷岭遗迹的时候，称自己为‘释’的男人，让我找四本书，还给我指明了重明鸟所在。’
就在楚齐光回想着这个声音的时候，那男声已经断断续续地从天空中传来。
“楚齐光，抓紧时间找到那四本书……还有……不要和北方妖族为敌……”
第213章 四大经王和咒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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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直接问道：“到底是哪四本书？还有为什么不要和北方妖族为敌？”
自称为‘释’的男人似乎微微一顿，接着问道：“你不记得是哪四本书了？”
楚齐光疑惑道：“我应该记得吗？”
释冷冷回答道：“天书、地书、星经、月图，这四大经王……乃是这天下一切道术之源流，只有找到他们，你才能得到‘!@#$%’然后飞升回来。”
又是一阵古怪的杂音夹在其中，楚齐光发现自己仍旧听不懂，连忙问道：“得到什么？我好像听不清。”
释的声音逐渐不再清晰，而语速则越来越快，也越发精简：“听不到很正常，因为没人能说出那个名字，你一定要记得找到四大经王……现在还可以去……”
伴随着声音越来越微弱，释又说出了一个位于稷岭山脉中的地点，最后说道：“我在那里给你留了……”
声音到了这里彻底消失不见，楚齐光看着重新恢复了正常颜色的天空，心中想到：‘这个世界的天上，到底有什么问题？那个‘释’难道是在天外吗？’
‘他这次能和我联系上……是因为天象变化？’
‘而天象变化，是否是因为我和亦思蛮的交手？是不是因为所谓的气运、命数的变化？’
楚齐光摇了摇头，关于气运、命数的资料，就算朝瑶山上也是少之又少，他只能暂且放下。
接着楚齐光回想了一下对方给出的位置，又从怀里掏出了镇魔司发放的参芝丸。
这还是他从丹药课上蹭来的，一口吃下以后立时感觉到了气血和体力开始了加速恢复。
又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他便唤来了重明鸟和乔智，打算前往‘释’所说的那个地方看看，对方到底给他留了什么东西。
‘难道又是别的妖兽？’
乔智看他这番动作，奇怪道：“怎么了？不等亦思蛮把东西带过来了吗？”
楚齐光摇了摇头：“让大头他们等在这里，你先跟我一起去找个东西。”
接着他喊了几声，大头、璐璐带着狗妖、猫妖们便跑了出来，此刻一脸崇拜地看着楚齐光，显然都是被刚刚的那一场战斗给震撼了。
吩咐他们在这里等亦思蛮回来，楚齐光带着乔智便乘上了重明鸟，按照‘释’所说的方位一路飞行，最后来到了一片崇山峻岭中的山崖上。
看着山崖顶部那一朵通体赤红，散发出阵阵红色光雾的奇异花草，楚齐光惊讶道：“这是什么东西？”
乔智却是一脸奇怪，他感觉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楚齐光连续指着那多赤红花草，乔智却始终无法看见，直到楚齐光触摸了花草以后，乔智才惊讶道：“这好像是……龙血草？”
说完，他一脸震惊地看着楚齐光：‘这他喵的什么运气？这随便逛逛也能找到龙血草？而且为什么我刚刚看不到？这草他喵的还看人下菜？’
听到乔智说的话，在朝瑶山上学过丹药课的楚齐光也反应了过来：“龙血草……我记得龙血草应该是入道龙族的血才能培育出来的，这东西应该在海外才有……灵州这种内陆怎么会长出龙血草？”
乔智疑惑道：“难道灵州有入道真龙？”
楚齐光却是回想起了之前重明鸟对他的莫名亲近、听话，还有乔智对龙血草的视而不见。
‘那个叫‘释’的男人，这应该都是他的原因吧？这就是所谓的‘留’给我，因为除了我以外，其他人可能都看不见……用不着……’
想到这里，楚齐光又说道：“龙血草的话，要么直接吃，要么用来炼丹。不过炼丹我一时间也凑不齐其他药材。”
楚齐光回想丹药课上所学，按照讲师李涧的说法，龙血草能够增强武者的气血。
但是因为药力太过凶猛，只有第三境以上的武者，能够运转气血了方能服用。
据说第三境的武者服用龙血草之后，最多一个月内体内气血便能达到气血如阳的水准，有了踏入第四境的资格。
龙血草也能够炼制两种稀有丹药，名为十全补气丸和龙象壮气丹。
但所需的材料一个比一个珍贵，炼制的手法也是各种秘传，甚至被天师教独家垄断，连镇魔司也没有。
“留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炼制出丹药来，还不如直接吃了用来增强实力。”
想到这里，楚齐光直接服下了眼前的龙血草。
这赤色花草刚一入口，便让楚齐光感觉到一种炽热，就好像他吞下的不是花草，而是一团火焰一样。
他钢牙一咬，猛烈的咀嚼后，便将龙血草一口吞入腹中。
这一下他就感觉到一团烈火在自己的腹中炸开，然后逐渐传向了他的全身上下。
随着这股药力逐渐被吸收到了他的体内，楚齐光能感觉到原本在和亦思蛮的一战中跌入谷底的气血力量，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增强。
这股气血的力量太过狂暴，楚齐光只能不停地运转气血、努力镇压。
但他的身上仍旧逐渐泛起一片通红，四周围的温度也还是随着气血的狂暴逐渐上升，一些离他稍近的杂草上甚至逐渐泛起枯黄之色。
随着他体内的气血不断增长，楚齐光粘稠的影子之中似乎又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东西开始孕育。
良久之后，楚齐光的气血才逐渐恢复了正常，四周围的温度也降了回来。
“这龙血草还真是厉害，我的气血强度……就像是在刚刚的那一段时间里努力锻炼了好几个月一样。”
“接下来一个月时间，残存的药力还会继续发挥作用，气血还能再增长个一两成吧。”
楚齐光看向自己脚下如黑泥一样的影子，虽然第四根触须没有长出来，但却也能看到有什么模模糊糊的东西在里面颤动，似乎很快就会破开影子长出来。
“恐怕这个月我就能突破到四触的境界了。”
“花了快十个月的时间才追上了杨教头三十年苦修，也还行吧……”
一旁守着的乔智看到楚齐光站了起来，嘿嘿笑了起来：“你现在功力大增了吧？要是再让我来用你的身体，肯定能更加厉害了。”
楚齐光摸了摸乔智的脑袋：“走吧，我们去看看那亦思蛮有没有把皇天道的咒文带来。”
一人一猫回到王家庄后山的山顶上，就看到亦思蛮早已经等在了那里。
楚齐光从重命鸟身上跳了下来，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如同一块巨石一样在地上砸出一个小坑。
不过大地传来的反冲力只是让他身体微微一阵，就承受了下来。
‘气血提升以后，我的肉身也有了一些强化。’
楚齐光抬头看向亦思蛮手中的东西，立刻就感觉到愚之环内传来一股灼热。
第214章 极北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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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感受到愚之环的滚烫，便知道眼前亦思蛮所拿的咒文必然是个好东西，看着对方越来越顺眼。
‘这波亦思蛮打得不亏。’
看到通天老妖到来，亦思蛮赶紧上前两步献上了咒文，满是期待地看着对方。
楚齐光接过对方奉上的书册，打开一看发现是一本类似游记、日记的东西。
亦思蛮开口解释道：“这是我在游历极北时的记录，咒文便在最后面。”
“噢？”楚齐光眼睛一亮，也不着急直接看最后的咒文，而是直接从开头开始看了起来。
看到通天老妖似乎挺满意的样子，一页一页翻起了自己的日记，亦思蛮心中松了一口气，想着看了以后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更欣赏自己。
‘如果能得到这老妖一番指点那就好了。’
怀揣着一种期待，亦思蛮安安静静地等在一旁，不敢打扰对方。
乔智也好奇地跳上了楚齐光的肩膀，跟着对方一起看起了眼前的日记。
“天成二十二年，七月初八。今天终于到了连斯克，这里已经是大乾的最后一站，再往北方便是乌拉尔高原了……”
对着这句话，乔智心道：‘天成是大乾的年号……让我算算……天成二十二年……那就是永安十年了，今年是永安十六年，也就是说亦思蛮是六年前去的极北之地吗？’
想到这里，乔智继续看了下去，就发现这日记也没经过整理，一开始还规矩点，后面简直像是个人的涂鸦，乱七八糟，想到哪写到哪。
……
天成二十二年，八月十八。
天气越来越冷了，上一次看到人已经是二十多天前的事情了。
我按照草原上寻找到的皇天道古籍一路向北搜寻，却始终没有找到所谓的神庙所在。
一路上没看到任何女妖。
……
天成二十二年，九月。
我已经记不清具体的日子了。
乌拉尔高原上山峦起伏，地势变化很大，而随着岁月变迁，很多东西河流、树木、山体都有巨大的变化。
要按照古籍的指示在这里找到传说中的神庙，也许是我异想天开了。
一路上还是没找到女妖。
……
天成二十二年，九月（划掉）十月？
我沿着伏波尔河一路前进，眼前的丘陵已经被大雪覆盖，水面也逐渐开始结冰。
神庙真的存在吗？还是说那本古籍也不过是后人编的？
仍旧没有女妖。
我最后的干粮快耗尽了，我决定再往东北方向寻找十天，如果不行就回去了。
……
楚齐光和乔智读到这里时，发现接下来的记录越发凌乱、随意。
似乎到了这个时候，当时的亦思蛮已经对找到神庙不抱太多期望，反而对一些别的东西的欲望越来越盛，就像是憋坏了一样。
……
第一天，除了高山就是丘陵，没发现女妖。
第二天，一无所获，也没有女妖。
第三天，没有找到女妖。
第四天，没女妖。
第五天，没女。
第六天，没
……
发现女妖了！
这里竟然有妖族吗？
应该是这里的土著妖怪，他们的祖先也许是从别处迁移过来的棕熊成精……熊妖我还真没试过……不知道会怎么样……
……
天成二十二年，大概十一月
土著熊妖们身材健美，脸上有着可爱的高原红，皮肤带着淡淡的小麦色，应该是接受了充分的光照。
她们的体质比草原上的女妖更强，一个个身高都和我差不多，腿好长。
而且非常热情，那种野蛮、原始、蛮荒的气质……让我感到了久违的快乐。
我决定在这里好好休整几天时间再说。
……
接下来的日记内容被楚齐光快速略过，乔智一副想让他停一停，看慢点的模样，却又有些不好意思。
……
天成二十三年，春
是时候离开了。
……
“靠！”乔智看到这里忍不住心中骂道：“不是说好了休整几天的吗？这他喵的都快过去半年了吧！”
不过他很快又好奇地看了下去。
……
乌拉尔高原上的气候比草原上更考验体质。
我在土著部落休整的这段时间里，和他们一起打猎、吃饭、睡觉，在严寒中和猛兽搏杀，在高山和风暴中磨练刀术。
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一切都是那么简单和纯粹，我感受到了难得的专心致志。
虽然肉身因为缺乏丹药的关系，没有质变，但我感觉到自己的刀法境界有了巨大的飞跃。
等回到了草原上重新调养气血，我的实力应该会有更大的提升。
在土著部落里这段时间，我也试着学习土著们的语言，向他们打听神庙的所在。
根据这里年纪最大的巫医所说，北方的群山之巅上，矗立着一座众神的圣殿，但只有在死亡之后才能到达，那是神灵给予凡物的恩赐。
听上去很像是皇天道神庙被土著们曲解后的传说，我决定去找一找看。
部落中最强的女猎手爱乌尔说要和我一起走，我拒绝了。
我是风一样的狼人，从来不会停留在一个女妖身上。
爱乌尔就像是雪山上的泉水一样纯洁，这个世外桃源更适合她。
……
我往北方前进了五天，眼前已经被冰天雪地所覆盖。
连绵的雪山好似要连上天际。
我只能在风雪中不断向上攀登，最后只能化为原型才得以抗衡风雪。
……
我越来越接近山巅了，但雪也越来越大，我在寒风中感受到了某种道术的力量，是皇天道设下的吗？
这里甚至已经没有办法生火。
还好爱乌尔的皮毛足够暖和，而我则拥有她所没有的第五境气血力量。
她抱着我，我们相互依靠，相互取暖，一同抵抗外界的严寒。
她的怀里真暖。
我庆幸自己最后还是带上了她一起上山。
好消息是我终于看到了巫医所说的圣殿，那矗立在群山之巅，好似位立于云端的冰雪城堡。
一路上我们还看到了许多朝拜者被冻僵的尸体。
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巫医说这里只有死后才能来了。
神庙周围明显有超越了自然的风雪，这应该是过去皇天道的教众们设下的道术。
这里的妖怪不懂武功、不懂道术，没有掌握气血力量也无法破解道术的他们，在抵达神庙之前就死定了。
第215章 求道者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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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神庙的第一天。
整个神庙由一个块块巨大的冰砖打造而成。
我围绕整座神庙走了一圈，除了大门以外没能发现任何进入的路径。
而我和爱乌尔来到神庙的大门前时，发现了一名倒在地上的怪异尸体。
那尸体浑身赤着，干枯消瘦，只有头上包裹了一块仍旧鲜活、明亮的黄色头巾。
但爱乌尔试着拽下那黄色头巾的时候，却发现头巾已经牢牢长进了尸体的脑袋中。
我瞬间想起了草原上的一些传闻。
据说皇天道曾经有一门失传的道术，只要将黄色的头巾包裹在脑袋上，就能成为刀枪不入、力大无穷的黄巾力士。
眼前的这个尸体是传说中的黄巾力士吗？
……
来到神庙的第二天。
经过和爱乌尔一夜的休整，我决定正式进入神庙之中了。
我让爱乌尔在大门口的位置等着我，自己一个人手持弯月走进了神庙。
神庙内部的结构非常古怪，到处都是蜿蜒的走廊和曲折的甬道。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走进了某个怪物的巨大肠道一样，稍有不注意，就会迷失在其中。
我只能在天黑前回到大门的位置，试着多花几天来探索。
一片黑暗中的神庙外侧，晚上的寒风吹过山峰，宛如鬼哭一般。
我和爱乌尔只能用冰块建造了一座屋子，在其中抱成一团来保暖。
幸亏这次带她一起来了。
恐怖阴森的古堡外抱着温暖的女妖，别有一番滋味。
……
来到神庙的第六天。
经过这几天的努力，我对神庙的探索越发深入了。
而越是深入其中，光照变得越来越少，我的眼前也变得越来越昏暗。
神庙深处的结构也更加古怪，到处都是超越人类想象的奇异空间，各种颠倒错乱的楼梯、回廊、庭院。
有时候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向上走，还是向下走。
而除了这些之外，还有那些永远徘徊在神庙深处的黄巾力士。
他们好像干尸一样枯萎、瘦小，脑袋包裹着黄色的头巾，不断在神庙的深处徘徊，嘴中轻轻念叨着一些不知所云的疯话。
我试着和他们交流，却发现他们只会主动攻击所有他们看到的东西。
这些黄巾力士的力气比得上第三境、甚至第四境的武者，浑身上下的干枯皮肉像是一层铁甲。
只有斩断他们头上的黄巾，他们才会停下来。
在这越来越黑暗和寒冷的神庙之中，为了节省体力，我只能尽量避开他们。
但我还是带了一块黄巾出去，和门口的那一块放在了一起。
准备日后研究一番，看看能不能制造出属于我的黄巾力士。
就这样……我努力记忆着路线，扩大探索的范围，越来越深入神庙，越来越深入那黑暗的中心。
只有每天晚上回到爱乌尔温暖的怀抱中，才能让我恢复平静。
一面是阴森恐怖的神庙，一面是可爱温暖的女妖。
真是刺激。
我提议爱乌尔和我一起到神庙里面玩一玩，可惜她拒绝了。
可惜……可惜……。
太可惜了。
……
来到神庙的第十八天。
神庙的内部远比外面看到的要大。
我怀疑这神庙通向了下方的冰山。
而冰山又通向哪里，我也不知道。
其中的深处甚至已经看不到一丝光线，呈现出一种绝对的黑暗。
时不时有古怪的声响从那黑暗的深处传来，不似世间任何动物的呼喊声……令人头皮发麻。
这样的黑暗中，就算是我也难以继续探索。
这天回到冰屋中，我一边看着从神庙里带来的黄巾，一边思考着接下来怎么办。
继续探索已经太过危险，我决定明天的探索仍旧没有收获的话，便先离开这里了。
看着眼前的黄巾，我发现上面并非是纯粹的黄色，而是有着一种神秘的花纹。
这花纹看上去无比深邃，似乎蕴含了某种奇异的魔力，让我的精神平和了下来。
我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冲动，想要试试看将黄巾带到头上去。
爱乌尔的拥抱打断了我的思绪。
还是先睡觉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
来到神庙的第十九天。
我是被爱乌尔的疯言疯语惊醒的。
一开始我以为她一大早就想要了，结果看到她试着将头巾带到脑袋上。
我突然反应了过来……这可能会将她也变成黄巾力士。
虽然黄巾力士似乎也很特别……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我阻止了她，销毁了那些头巾……在我没有足够的力量抵制这些邪物的诱惑前，还是让他们留在这神庙之中吧。
我开始今天最后的探索。
我找到了一处之前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大厅。
我发誓我明明已经将这大厅四周围的路径记录了下来，这里过去是绝对不存在这座大厅。
但它就这么出现了。
大厅之中，跪满了身披黄袍，冻得像是冰雕一样的尸体。
他们齐齐对着大厅的中央，似乎在进行某种祷告。
而大厅中央则是一具龙的骨架。
我本想要带一些龙骨回去，但一种本能的恶寒阻止了我这么干。
这种本能上的感觉，曾经无数次在草原上救了我一命，这一次我也打算听从这股本能。
我将整个大厅探索了一遍，最后在龙骨的下方找到了一处石碑，上面刻录着一种奇怪的咒文，一种我无法记忆下来的咒文。
……
楚齐光和乔智终于看到了日记的最后部分，就在乔智迫不及待想要翻页的时候，楚齐光却说道：“你确定你要看吗？可能会有危险。”
乔智已经急得不行：“怕什么！我好歹也是猫中之仙！几句咒文而已，还能让我入魔不成？”
楚齐光点了点头，继续看了下去，就见那被亦思蛮记录下来的咒文是：
“超越了上下四方，往古来今的皇天。”
“过去存在、现在存在，未来也会存在的至高主宰。”
“愿你的名受显扬，愿你的国来临，愿你的旨意奉行在人间。”
“如同在那遥远的皇天世界，那黑暗中的奇妙之地……”
看完整片咒文的瞬间，楚齐光却发现自己已经遗忘了咒文的内容。
另一边的乔智还在试着反复观看，在不断的阅读和遗忘之中，试着去推测这咒文的来历以及作用时。
楚齐光则感觉到一股恩赐随着他读完了整本笔记之后，直接从愚之环内涌了出来，轰隆一声传入了他的双眼之中。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记忆在他的脑海中荡漾开来。
……
被污染的求道者元神。
据说有一位求道者曾目睹天道。
他为了指引后来者们，为了传播伟大存在们的名，
甚至连天道的污染都能忍受。
因此他的元神才能指引后来者们追逐道的踪迹。
而求道者的眼眸之中，也能寄宿求道者的元神。
第216章 皇天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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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着脑海中这股突如其来的未知记忆，楚齐光一时之间有些捉摸不透。
但当他下意识地观看手中的笔记时，却发现一行行小字出现在空气之中。
“召唤皇天上神的咒文。”
“用仪轨配合此咒文，有可能唤来皇天上神的关注。”
“自从神离去之后，有些信徒们高声咏唱着这道咒文。”
“他们因虔诚的信仰而踏上寻找神的道路。”
“却又因为不知神的名讳，而迷失在永恒的空白之中。”
楚齐光愣愣地看着空气中的小字，心中惊疑不定。
他又看向了一旁的山峰，却看到了空气中漂浮出各种各样的字。
“一块石头。”
“一座山峰。”
“一只传递了过去未来的神奇妖怪。”
看着最后对乔智的评价，楚齐光也逐渐明白了这个恩赐的作用。
“难道是我看到什么……那就会显露出相关的介绍？这些介绍的来源……会不会是愚之环收集的知识？”
就在楚齐光不断尝试着自己这新得到的恩赐时，一旁的乔智越看咒文，已经越是感觉到了奇怪：“这咒文如果一看就忘，再看还忘，那根本不可能知道有什么用啊。”
一直静静等在一旁的亦思蛮早就看出了这猫妖和通天老妖的关系不错。
听到对方的感叹后，也跟着说道：“的确如此，这咒文古怪的很，我研究了好几年，也没弄明白他到底有什么作用。”
亦思蛮索道：“我猜测，也许是什么古代大能为了防止这咒文的传播，才在上面设下了某种厉害道术。”
乔智点点头：“嗯……有这种可能。”
就在一猫一狼讨论咒文的时候。
一旁的楚齐光已经重新看了一遍日记，然后比较着双眼中看到的信息。
他突然说道：“你当时找到的那一处大厅，可能是被用来进行某种仪轨的。”
“龙在皇天道中，经常被认为是皇天上神的使者。”
“这个仪轨里包含了龙骨，那可能是有些信徒想要以此来沟通皇天上神吧。”
“可惜，他们应该失败了。”
“而且因为某种原因，还失陷在了那座神庙之中。”
“我们念出这咒文没有任何作用，应该是缺乏了仪轨相配合的关系。”
听到楚齐光的一番推测，亦思蛮一一对照自己在神庙中的经历，发现似乎真有可能是如此，有些佩服地看着通天老妖：“前辈果然学识广博，一眼就看出了这咒文的用处。”
楚齐光不为所动，只是将一旁的弯月长刀拿了起来，直接掷到了亦思蛮面前。
“刀你刚刚忘记带走了，现在还你。”
但亦思蛮面对宝刀却是不为所动，任由这件穷奇之牙所打造的神兵利器落在地上，刷的一下插入地面一截。
亦思蛮躬身说道：“这次还要多谢前辈的指点，我才能放下手中对刀的执着，在刀术上更进一步，学会了弃刀。
这把弯月不如就作为谢礼放在前辈这里，也能时时刻刻提醒我今日的忘刀之悟。”
乔智听到这里，心中激动道：“好呀！这弯月刀是好东西啊！拿出去卖的话至少也是两万两银子！”
“楚齐光！楚齐光！快把这刀收起来啊，不然一会这亦思蛮说不定要反悔了。”
楚齐光不为所动，只是看着亦思蛮淡淡道：“你又是送日记和咒文给我看，又是想要留下宝刀，看样子是有所求啊。”
听到这番话，亦思蛮突然跪倒在地上，有些紧张地说道：“我这两年来武功进步越来越慢，前辈博古通今，武道通神，还请指点我几句。”
“指点你？”
看着亦思蛮这副模样，楚齐光眼中闪过一丝古怪之色，心中暗道：‘我这算是打服了这位妖族的‘江龙羽’吗？以前听乔智说起兴汉八将……’
楚齐光以前倒也有过提前收服兴汉八将的想法，也问过乔智兴汉八将的身份。
但发现他自己目前还做不到这点。
想不到先下却折服了眼前这位妖族的‘江龙羽’，金刀王子亦思蛮。
乔智则在心中说道：‘你怎么指点这小子？你水平比他差啊。’
接着他又兴致勃勃道：‘不如让我来指点他算了。’
楚齐光说道：‘让你来指点……万一他实力涨的太快，我们都压不住了怎么办？’
‘我看还是我来指点他吧。’
听到这话，乔智疑惑道：‘可你的水平差他那么多……’
楚齐光自信道：‘谁说水平差的就不能指点强的了。’
亦思蛮感受着空气中的沉默，心逐渐下沉，还以为眼前的通天老妖不愿意指点他，心中正渐渐失望的时候，却听对方说道：
“刀不要了？”
亦思蛮赶紧点头：“是。”
楚齐光接着说道：“你就算心里放下了刀，那别的东西呢？”
亦思蛮微微一愣，就又听对方说道：“依我看，你不止要放下刀，还要放下你心中的其他执念。不然杂念太多，终身无望入道之境界。”
亦思蛮心中迟疑了起来：‘别的执着？通天大师，你难道是指……’
楚齐光：“一开始也许很难，你可以记录一下自己忍耐的天数，随着天数越来越长，你会发现自己越来越好。”
楚齐光看着对方脸上阴晴不定，满是犹豫的表情，淡淡道：“我对你的指点就是这些，听不听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亦思蛮带着一脑袋的迟疑走下山去。
楚齐光和乔智则开始一同盘点着这一次的收获。
亦思蛮的日记被楚齐光收了起来，弯月宝刀则暂时存放在了乔智这边。
楚齐光顺便继续了之前和乔智对话，问起了朝瑶山上的某些细节。
“嗯……这么说起来的话，有人曾经在朝瑶山惨案后的山上，发现了一个叫做李涧的讲师的笔记。”
“本来这也没什么，但许多年后，当朝首辅无意中发现了笔记上的一些实验成果。”
“那位首辅说李涧的研究成果，比当时朝瑶山上所有讲师和教头加起来的成果还要重要。”
“可惜，这样的人竟然死在了惨案之中。”
楚齐光微微惊讶道：“李涧？”
他想起来……这不就是那位在山上一直被其他人排挤的丹药讲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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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回朝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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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听着乔智说了李涧的事情以后，心中也随之多出来一种想法。
‘李涧似乎是在研究草药的种植之类的东西，所谓的成果是指这方面吗？’
‘嗯……看样子这次回山之后，应该跟李涧套套近乎，看看他到底弄出了个什么东西。’
想完了李涧的事情，楚齐光又问起了乔智关于镇魔司四绝的特点，想要看看乔智还知道些什么。
特别是关于万鬼录和太影息走的。
乔智听了连忙说道：“这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啊，我只知道修炼这两门道术，死亡率非常高。”
“而且就算练成之后，副作用也是极大。不只是入魔的方面，听说甚至会影响修炼的心智和未来的潜力。”
“所以镇魔司就算让你修炼这两门道术，你也千万别练。”
楚齐光也曾经在镇魔司的史料中看到过历代很多修道者对入道之上的追求。
又比如如今的大汉皇帝，便是在自己的长生宫内天天追求入道之上的境界。
此刻楚齐光听乔智说起了潜力，便顺势问道：“入道之后，是不是还有更高的境界？所以潜力也很重要？”
乔智点头说道：“那自然是有的，比如说你以后如果能重新飞升仙界，那肯定就是比入道更深的境界了。”
“而在入道和飞升之间的话，有哪些不同的境界我也不太清楚了。”
乔智感叹道：“天下之中，能够入道的已经是天资纵横之辈，而古往今来能够去到入道之上的人，就更是百年难遇了。”
“关于其中的资料，无一不是隐秘中的隐秘，可能只有那些流传多年的教派最高层中方有记载。”
“而他们相互之间的修炼方法不同，入道正法也不一样，恐怕对入道之上的描述、判断、划分都有所不同。”
“不过我听人说过……入道之上……二十五正法后各有不同的路径……其中已经涉及到了天道运转的变化，并非是个人的天赋、秉性可以决定的。”
听着乔智说的话，楚齐光心中想到了镇魔司大书库二楼关于金刚寺的那一份记录。
楚齐光当即说了出来：“镇魔司大书库二楼……我看到上面写了《须弥山王经》之上，还有《龙象大自在力》，《金刚诸相》和《密迹金刚力士会经》。这你听说过吗？”
乔智好奇地瞪大了猫眼：“金刚寺还有这种东西？听你这描述来看，这三本应该是金刚寺的历代高人对入道之上的探索吧？”
“镇魔司当年既然剿灭了金刚寺，那说不定还会存有这三本经书，你既然有修持《须弥山王经》的话，那应该找机会找找这三本经书的下落。”
一人一猫一边交流着楚齐光这次在朝瑶山上的收获，一边探讨着朝瑶山惨案的各种可能性。
期间楚齐光还顺便问了问‘释’跟他所说的四大经王，发现乔智对此也不知晓。
不知不觉回到了妖隐村后，却发现妹妹已经没有在屋里做题了。
楚齐光拿起对方的试卷看了看，就看到上面做到了第七题，是一道看数字规律填空格的题目。
上面满是各种各样涂改的痕迹。
楚齐光单是看这笔迹都能感到书写者从疑惑到烦躁……最后彻底绝望的心情。
‘嗯，让我妹现在就做这个题，的确是有些为难她了。’
……
妖隐村附近的一条小溪旁。
周玉娇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脸上一片悲哀之色。
她已经被试卷上的题目给摧毁了信心，感觉自己真的像楚齐光说的一样，就是个傻子。
突然一股香气钻入了她的鼻子，眼泪水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下来，周玉娇感觉自己又饿了。
看着楚齐光放在她的面饼，周玉娇咽了咽口水，瘪着嘴巴说道：“我不饿。”
楚齐光自己吃了一口面饼，问道：“怎么哭啦？”
周玉娇看着面饼被自己哥哥几口吃掉，眼圈又红了起来：“不会做！”
“试卷上的题我都不会做！”
“哥！我真的是傻子吗？”
“为什么你这么聪明，我却这么傻？”
“你不是亲生的对不对？”
看到一脸委屈的废物妹妹，楚齐光却是出奇地没有再打击对方，而是摸了摸妹妹的脑袋，安慰道：“我看了你在卷子上答的题，已经不错啦，换一个人恐怕都答不出来。”
周玉娇的眼中涌现出了希望来：“真的吗？”
楚齐光说道：“当然是真的，你不是傻子，你是大聪明。”
周玉娇开心了起来：“我是大聪明？”
楚齐光继续说道：“大聪明，我一会儿就要走了，你记得要跟着乔智大师好好学，认真做题。以后可以教村里的其他妖怪们。”
说着，楚齐光从怀里掏出了一件东西送到了妹妹面前：“喏，你老是吵着要的。”
看着手中的银白色猫毛，妹妹一下子开心了起来：“哥！这是你的猫毛？真漂亮……”
楚齐光看向一旁的乔智，心中说道：‘没事了，接下来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我这个人从不搞特殊，我妹妹跟应该身先士卒，在村里带头学习。”
他看向一旁的妹妹，求道者眼眸中飘过了几行字。
‘好运的娇娇。’
楚齐光心中有些好奇：‘好运也算是特点吗？会起到什么作用呢？’
安排完了妖隐村的事情以后，楚齐光再次乘坐重明鸟回到了朝瑶山附近。
接下来的日子，楚齐光继续回归了平静。
每日里上课、练武、读书，不论实力还是掌握的知识都在飞速提升。
他以一种无人所知的极速，朝着顶尖强者的行列不断快速攀升。
而短短几天之后，他的第四根触须也终于长了出来，代表他已经追上了杨凌这种镇魔司好手的实力。
……
这天楚齐光正在自己的小院里看书。
张海柱突然闯了进来，大呼小叫道：“楚哥！出大事了！”
楚齐光头也不抬地说道：“怎么了？”
张海柱说道：“江龙羽第四境啦！”
楚齐不在意道：“杨教头上个月就说过江龙羽快突破第四境了，他的眼光还是很准的，这不是很正常吗？”
张海柱说道：“你不担心吗？他自从输给你之后一直憋着一股劲，就想要赢你呢！这次还不烦死人。”
楚齐光淡定道：“他第四境，我第三境，有什么好比的？我看他也不至于这么无聊。”
刚刚说完，就听到一个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咦？这不是张海柱还有楚齐光吗？你们的脸色还真是不错。”
那人一边摸着脸庞感叹，一边走了进来。
“我就不行了，为了冲击第四境气血大耗，早上还脸白得像个死人一样。”
“本来还想吃几颗参芝丸补补，结果不小心还吃错了皇上赐我的紫阳承气丹。”
“李涧讲师看到了在那里喊什么丹院首座伏南子亲手炼制的丹药……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全程捂脸逃了出去。”
“我看我接下来都不好意思再上丹药课了，还是多去找找总教头练武吧。”
第218章 爱显摆的小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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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熟悉的腔调和味儿，张海柱不用转头去看，都知道是谁来了。
他斜了江龙羽一眼，感觉自己的拳头都硬了，没好气道：“江龙羽，你这话我从早上到现在，起码已经听了第三遍了。”
“同样的事情说这么多遍，你不累吗？”
十四岁的江龙羽轻蔑地扫了一眼，根本不在意张海柱说的话，而是努力观察着楚齐光的反应。
作为天资纵横，命中算定为兴汉八将之一的江龙羽，他从小就享受着常人想都想不出来的天才待遇。
但在享受着这些待遇的同时，他也需要被逼着去付出超越常人想象的努力和枯燥。
他从小到大的人生，也因此都是在修炼、学习和战斗中渡过。
在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枯燥生活中，江龙羽也不是个铁人，自然会逐渐感觉到无趣、无聊、烦躁。
特别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那种感觉就愈发强烈。
为什么要这么努力修炼？
好累啊，想要干点别的事情。
想出去玩。
类似的想法总是在他的脑海中涌出来，却又被大人们压了下去，持续着高强度的修炼。
于是自然而然的，他就会去寻找一些方法来进行减压，来平复自己的精神状态，来让自己每天修炼的日子不那么无聊。
江龙羽还记得他第一次发现那种快乐时，是在他八岁的时候。
那个时候刚刚练武一年的江龙羽，已经追上了比他大上整整五岁的哥哥。
那个原本非常无聊的下午，江龙羽看着被他击倒在地的哥哥，看着对方脸上的不甘、羞耻和愤怒，看着对方最后哭着跑了出去……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无比的愉悦，感觉到了自己的修炼是有意义的。
保家卫国？振兴大汉？拯救苍生？
这些从小给他说到大的道理，从来不是江龙羽努力修炼的目的。
他这么努力修炼，这么刻苦的原因，就是享受着一个个对手被他踩在脚下的快感，享受着别人艳羡和嫉妒的目光。
如果说楚齐光可以通过撸猫来减压，亦思蛮能够通过玩耍来减压，那么对江龙羽来说……
最减压的事情就是在不断进步的过程中，看着那一个个被他超越、被他击败的人，看着他们震惊、羡慕嫉妒、难以置信、恼羞成怒却又毫无办法的模样。
每一次欣赏别人表情的变化，都能让他感觉到无比的愉悦，甚至修炼的效率感觉都高了。
此时此刻，当看到楚齐光仍旧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上的书时，江龙羽又说道：“楚齐光，你也多花点心思在武道境界上，不然我现在都比你高一境了，赢你也没意思。”
楚齐光抬头看了江龙羽一眼，对方身边的字写着：爱显摆的小江。
他随口回答道：“你有没有意思，关我什么事情。”
江龙羽听到这话就震惊了，再次说道：“楚齐光……你现在才第三境，我现在可是第四境了！你已经被我彻底超越了！”
楚齐光：“哦。”
江龙羽不可置信地看着楚齐光，他超越了这么多对手，还真是从没看到过一个能像楚齐光这么淡定，这么面无表情的。
‘怎么可能？我超越了楚齐光……他为什么不震惊？他不羡慕？不嫉妒吗？’
江龙羽不甘地说道：“你没其他想说的吗？”
楚齐光想了想说道：“没了……你还有事情吗？我要去大书库了。”
今天可是他和看门人约定的观看二楼书页的日子。
离开楚齐光的小院时，江龙羽只觉得胸口又闷又堵，一点都没有过去那种超越对手的快感。
‘不对。’江龙羽脑海中回忆着楚齐光殴打学员、课上积极表现、还有和自己打擂台时的嚣张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楚齐光是一个这么嚣张，这么爱现，这么爱出风头的人，怎么可能不在乎？’
‘他一定是装的，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心里绝对是羡慕、嫉妒得不行了。’
想到这里，江龙羽感觉自己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哼，大不了擂台上的时候，打得他再也装不下去。’
不过一会儿之后，听着路过学员们讨论着李贺的事情，江龙羽就又有了新的目标。
‘接下来我要超越李贺，正式在擂台上击败他。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江龙羽才是最厉害的。’
……
大书库。
楚齐光再次被看门人和林兰带进了房间里，眼睛不知不觉就瞟向了林兰身上的字。
‘迷失的灵魂。’
‘为什么会是这个？是说林兰很迷茫？还是她的记忆有缺失？性格有问题？’
‘还是谁骗了她？’
楚齐光这段时间使用自己这双眼睛不断看人看物，也算是总结出了一些规则来。
首先普通的物品，基本上是不会有什么有用的描述的，甚至他不集中注意力去看的话，根本就不会有描述。
而各种人和妖的智慧生命的话，字也都很少很简洁，往往就是一些简单的形容。比如乔智、妹妹、江龙羽和眼前的林兰，都是如此。
字最多的，则是和各种神秘历史有关的物件了，比如楚齐光之前看到的皇天道咒文，还有在大书库看见的许多史料，都能得到很多有价值的信息。
似乎感受到楚齐光不停打量的目光，林兰转过头来笑道：“楚大哥，你带给我的那份诗集我看了，很有意思呢。还有最后那几页……是你写的吗？”
望着林兰扑闪扑闪的蓝色眼眸，楚齐光笑道：“都是以前闲暇之时写的拙作，让林姑娘见笑了。”
咳咳……看门人看着越走越近的两人，他咳嗽了一下，朝着楚齐光说道：“行了，别聊了，你不是很想看后续的内容吗？那就快点看吧。”
楚齐光坐到了书桌前，接过看门人从盒子里取出的书页便看了起来。
而首先映入楚齐光眼帘的，是空气中飘出来的一行行字。
……
入魔僧人的日记。
进行了扭曲修炼后，逐渐走向入魔的僧人。
《须弥山王经》本是二十五正法中的第一本。
是人类发现的第一门入道之法。
但据说佛陀离去之后。
保存经文的僧人们发现了其黑暗的一面。
第219章 第一次魔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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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求道者眼眸上传递出的文字，楚齐光心道：‘金刚寺的僧人是入魔了吗？’
他继续看向了书页上的正文。
楚齐光还记得上次看的二楼的书页，是某人收集了金刚寺僧人的修炼日记，并指出金刚寺的修炼已经违背了常理。
上一次他看到的是这个僧人观看了《须弥山王经》，并且听到了‘难阢纥泺汏雫陊泺靥耶’的呼唤，意为‘诸佛所在之地，无穷的智慧和火埋葬于此’。
这次楚齐光看的这一张，仍旧是密密麻麻的记载。
但开头却已经不是那份日记的后续，而是那收集日记之人的评价。
……
从僧人的日记可以看出，金刚寺的修炼已然偏离了常理。
不论是关于佛陀的幻听还是幻觉，都说明他们正走向了入魔。
日记最后的那一句咒文，出自摩诃佛教的《大悲心咒经》。
金刚寺也许试着求助过摩诃教，但从结果看来，这反而加速了他们的悲剧。
我们试着寻找这悲剧的源头。
可惜龙族在中原大地的肆虐，导致大量资料的损毁。
直到滇州江华县的程氏因为私盐案而被抄家时，当地的官兵从程氏书库的密室之中找到了被封存的典籍。
其中的一些书信记录上，暴露了金刚寺异变的一些蛛丝马迹。
那是龙族霍乱中原的第105个年头，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的魔染事件，便发生在这一年。
而在下一年……太祖（大汉太祖）即将起兵驱逐龙族。
在魔染大规模爆发的前夕，一位程氏族人和金刚寺僧人之间有着频繁的信件来往。
僧人向其描述了一部分当时寺内的异常，以及自己的梦境。
最初翻阅这些记录的时候，所有的阅读者们便经历了和僧人同样的梦境。
这说明最初爆发在金刚寺的魔染，是可以通过语言和文字来传播的。
后来经过反复尝试，我们才节选出了其中一部分危害最轻的内容，以说明当时金刚寺的异常。
……
楚齐光接着看了下去，发现后面大多数都是一些信件的内容片段，是一个叫做空尘的僧人寄给程家的。
根据这些信件的片段，似乎能够勾勒出当时金刚寺内的怪诞模样。
……
程兄，自西山分手多日，别来无恙？
我已来到寺内多日，这里仍像是我们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宁静。
我的心灵在这大雪山上似乎都得到了洗涤。
我会在这里修行三年。
期待下一次继续与你谈佛论道。
……
最近师兄和我说起了他一直做的怪梦。
总说梦里有个人在追他。
他说的惟妙惟肖，似乎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猜测这也许是某种梦中照见，说不定是山下的哪户村民遇到了事情。
……
程兄，说来有些古怪，我最近晚上经常发噩梦。
梦里总有个说不清样貌的畸形怪人在追我。
直到醒来的那一刻，那种恐惧感仍旧挥之不去。
这个怪梦和师兄跟我说的一样，难道真是山下出事了？我也在梦中照见了？
……
我在住持的房间里似乎看到了那个畸形怪人。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从未看到过如此恐怖、畸形、扭曲的人。
他的双手比双腿更长，眼睛一片白，身上跟泛着一股奇怪的鱼腥味。
但住持却说我看错了，我真的看错了吗？
也许吧，梦境中的东西，如何会出现在寺内。
……
那天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那怪人就坐在床头，瞪大那双白色的眼珠盯着我。
一丝丝黄绿色的粘液不断从他的身上落了下来。
但当我逃出房间，请来其他僧人时，却不见了那名怪人的踪影。
……
程兄，之前说的事情让你见笑了。
自从那一夜后，我每日跟着住持一同打坐、冥想，便再也没有发过恶梦了。
一切正变得越来越好，我从未感受到自己心如此宁静。
……
有某种奇怪的事情正在发生。
我亲眼看到了一名僧人的眼睛变成了一片纯白，他的手上长满了鱼鳞。
我将事情告诉住持，他却不愿意承认，只说我有心魔，我看到了幻觉。
……
寺庙中那些畸形的怪人越来越多了。
住持和其他僧人都没有看见吗？
为什么没有人相信我？
那些怪人总是用纯白的眼睛打量着我，他们知道我能看见他们。
……
这几天晚上的房门从事传来不停的撞击声。
有人在外面想要打开我的房门。
他们在外面窥视着我。
我不敢打开房门去看，我只能装作已经睡着的模样。
……
就连住持的胸口也已经满是鱼鳞，他身上的那股臭味就像是池塘里的死鱼。
他们每天晚上都在拍打我的房门。
……
程兄，我不会在坐以待毙了。
我决定杀死方丈。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我没有说谎了。
有某种可怕的事情正在发生。
……
楚齐光快速翻看了大量的信件片段，似乎能够想像出一个人逐渐走向疯狂的模样。
而根据调查者的记录，他们在最后的信件上发现了大量的黄绿色粘液，已经看不清其中的字迹。
至于那名僧人的结果，他们已经无从知晓，但想来已经彻底入魔。
接着楚齐光看向了书页上的最后一段话。
……
金刚寺的异变和其他多个教派一样，同样都发生在龙族祸乱中原后的第105年。
他们都在那一年经历了大规模魔染事件，这些魔染大多有着可怕的传染性。
无数强者在那一年走向了疯狂，无数传承因此而断绝。
之后龙族也同样发生了大规模的魔染事件。
随着双方顶尖强者们的陨落，才有太祖在凡尘之中崛起，带兵击退龙族，创建大汉王朝。
应该也是从那个时候起，金刚寺的修炼走入了歧途，并且越陷越深。
……
嘀嗒……嘀嗒……
楚齐光看着眼前不断滴落在桌上的黄绿色粘液，突然抬起头来，却发现眼前空无一物。
接着他眼角闪过一抹白色，好像有什么东西窜了过去。
楚齐光刚想要转看去，却感觉到胸口一热，记忆中关于书页中的内容已经全然消失不见了。
一股恩赐随之涌了出来，在楚齐光的脑海中浮现出一门门武学的样子。
楚齐光看到须弥山王经、天妖筑基法、不死印法还是不能选择的灰色，看到浑元太乙魔功倒是能选了。
于是他便直接选择了这门横练硬功。
下一刻他就感觉到一股灼热传遍他的全身上下。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丝毫异样来，但是楚齐光能感觉到自己的肉身得到了巨大的进步，浑元太乙魔功正式踏入了第三层。
第220章 逐渐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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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察着自己体力、气血和身体各个部位筋肉的变化。
楚齐光心里升起一股佩服之情：“好精纯的浑元太乙魔功。”
‘这横练硬功虽然练起来简简单单，可效果却非常拔群。’
他继续感受着其中的细微奥妙之处，心中暗暗揣摩道：“我这第三层的浑元太乙魔功运转起来，恐怕不是第五境武者的话，普通第三境、第四境的武者……哪怕手持刀剑也伤不了我了。”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脚下，黑泥般的影子中还是四根触须，说明浑元太乙魔功突破到第三层仍旧没能让他的硬实力再多出一根触须。
楚齐光感觉到这触须越多，提升起来似乎越慢。
接着楚齐光又重看了一遍眼前的书页，心中涌出一股惊讶：‘第一次魔染？’
第一次魔染这个概念，楚齐光还是第一次接触。
‘难道以前没有魔染这个现象吗？魔染是从大汉开国前才开始爆发的？’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魔染导致了两百多年前……无数顶尖强者的陨落，使得大汉太祖有了崛起的机会。’
‘而天师教因为能抵御魔染的关系，也在这两百年间疯狂发展，成为了现如今的第一大教。’
‘阴谋论一点去看的话，这魔染简直就像是大汉太祖和天师教一起引发的。’
‘金刚寺也因为魔染的关系，僧人们逐渐走向了歧路。但是两百年前的他们，是因为一种会传染的怪梦而入魔，后来则是变成了对佛与火的追求。’
‘这种变化又是如何产生的呢？’
就在楚齐光思索着其中的种种信息时，一股浓烈的臭味突然钻入了他的鼻中。
他转头朝着臭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发现一个长相古怪的人。
白色的眼球突出隆起，灰白色的皮肤显得又湿又冷，满是黄绿色的粘液。
但楚齐光刚刚看清对方的模样，便感觉到眼前一花，那怪人已然消失不见了。
‘这就是所谓会通过语言、文字进行传播的魔染吗？’
‘看这长相……书页上描写的还原度很高啊。’
‘如果我现在把看到的幻觉说出去，听到的人也会被传染……’
一旁的看门人和林兰始终关注着楚齐光的状态。
此刻似乎是察觉出了楚齐光的异样，看门人主动问道：“你没事吧？”
楚齐光突然感觉自己的耳边又响起了尖锐的呼唤声，知道那是另一种幻听发作了。
‘唉，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不但旧病越来越严重，还染了一身新毛病……真是……’
听到看门人说的话，楚齐光看着眼前闪烁的金光，还有那再次一闪而逝的白色怪人，一脸镇定地摇了摇头：“一点问题都没有，我现在好的很。”
他心中暗道：‘哼，傻子才承认自己有病，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让自己显得正常。’
看着楚齐光镇定自如的模样，看门人也有些动容了，他还真是第一次看到阅读二楼书册还能这么镇定的人。
双方约定了下一次阅读二楼书册的时间，楚齐光又和林兰依依惜别了一阵，便被看门人赶了出去。
……
第二天的武道课上，楚齐光则向杨凌教头请教新的武学。
毕竟他这些时日的修炼还有通过和亦思蛮的交手，都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短板。
‘浑元太乙魔功增强了我的抗打击能力。’
‘诸天镇魔掌则是刚猛无铸，以力压人，擅长以强欺弱。’
‘不死印法借力打力，牵引攻击，最擅长群攻。’
‘我还差两门步法。’
‘一门步法要灵巧多变，适合太乙魔功扛不下来、不死印法也卸不了力的时候，能够用来闪躲对手的攻击。’
‘另一门步法要爆发力强……擅长逃窜或者追击。’
听到楚齐光的要求，杨凌满意地点点头，他本来还想着怎么劝说楚齐光多学几门武功，哪想到对方就主动要求了。
“我正好能想到两门适合你的步法，分别是移星幻影身法，还有飞天穿云步。”
“移星幻影身法，那是我们镇魔司的高人结合了多个学派的步法，一旦运功便飘忽无常……能够移形换影，变化无穷，最是擅长以弱胜强。”
“飞天穿云步则是速度绝快，修炼到高深处，一经施展便是飞沙走石，震惊百里……”
杨凌一番吹嘘，就是希望楚齐光能多花点心思修炼这两门步法。
他看着楚齐光认真的模样，心中冷笑：‘哼……上次算你运气好……让你正好修炼了太乙气功，发挥了你横练上的天赋。’
‘这两门武功，全都讲究灵巧、速度、变化……跟横练硬功的修炼宗旨简直是背道而驰。’
‘我就没听说过谁会去兼修这三门武功的。’
杨凌似乎已经看到楚齐光苦修几个月后，最终无奈放弃，白白浪费了光阴的模样。
就在这时，江龙羽的声音遥遥传来：“杨教头，你过来一下，我有些东西想问问你……”
听到江龙羽的喊话，杨凌干脆把秘籍直接丢给了楚齐光，让他自己找地方练习去。
杨凌自己则迫不及待地去陪江龙羽了，毕竟楚齐光不过是他顺手报复，江龙羽才是他想要抱紧的大腿。
楚齐光也不在意，他一个人跑去巨石小院那里修炼效果更好。
来到巨石小院后，楚齐光便一边翻看秘籍，一边对照着上面的动作演练起了移星幻影身法。
这门武功一共有18种基础步法，相互组合之后则能变化无穷，配合气血运转后，甚至能模糊身形，激发出残影来。
移星幻影身法同样也是四层境界，第一层就能激发出一重残影，到了第四层则是四重残影。
楚齐光接下来每日里便认认真真地演练步法，一点一点地学习着这门移星幻影身法。
不过学习的过程之中，楚齐光也感觉到这门身法和自己已经修炼到第三层的浑元太乙魔功理念不同，修炼上恐怕不会是一片坦途。
‘只能靠我惊人的武道天赋来弥补了。’
楚齐光的武道、道术天赋是乔智都赞叹不已的，他对自己多修炼两门步法很有信心。
……
朝瑶山上不愁吃喝，修炼资源充足，随时还有着名师指导。
像楚齐光这样的内院生每个月都有百炼膏提升肉体强度，益气丸提升气血，参芝丸补充体力。甚至还能向总教头这种入道武神请教武道。
每一个学员都感觉到自己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充实，学习、修炼几乎空不下来，全都想要进入内院。
这样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楚齐光更是如此……每当他潜心学习或者修炼的时候，回过神来便已经是几个时辰过去。
转眼间两个多月过去，朝瑶山上已经进入了夏天。
第221章 入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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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16年，五月三十。
总教头一边看着上个月小较的排名，一边询问着情况。
丹药讲师李涧、教派讲师易爽、鬼类讲师宋铭……一个个地汇报着学员们的整体状况。
总教头最后看向杨凌问道：“学员们最近武道修炼的状态如何？”
杨教头说道：“都还不错，除了李贺、江龙羽之外，如今迟树德也踏入了第四境。”
“他们在山上这五个月来，算是把原本的潜力都渐渐激发出来了。”
“接下来进入第四境的学员估计会越来越多，我看终选之前，踏入第四境的学员应该会超过20人。”
总教头点点头，他们从全国各处选来的学员本来就都是天才，大部分也都进入第三境不短时间了。
现如今在朝瑶山各种资源的灌注下，武道一个个踏入第四境也是理所当然。
他说道：“镇魔司的工作，武功是基础，杨凌你因材施教这方面的工作最近做的不错。”
他看了看五月小较排名第一的李贺，第二的江龙羽，第三的迟树德还有第四的楚齐光……
总教头问道：“楚齐光怎么样了？”
杨教头叹了口气，脸上似乎带着一点淡淡的遗憾：“楚齐光那边……出了点问题。”
总教头皱眉道：“出什么问题了。”
杨教头一脸无奈道：“除了混元太乙气功、诸天镇魔掌之外，他又去修炼了移星幻影身法和飞天穿云步。”
“他最近还跟我说，想要修炼一门兵刃。”
听到这番话，总教头怒道：“胡闹，他区区一个三境武者，修炼这么多门武功干什么？”
他瞪着杨教头说道：“杨凌，你是怎么管的？他现在正应该是专心冲击武道境界的时候。”
杨凌说道：“唉……我这段时间比较关心江龙羽和迟树德那边，是放松了楚齐光这边，不过我已经跟他说过了，让他别把心思放在太多其他武功上，好好提升武道境界。”
听到江龙羽和迟树德，总教头这才面色稍缓，叮嘱道：“管好他，别让他浪费镇魔司给他的资源。”
……
当天晚上的巨石小院之中。
伴随着楚齐光第三层的浑元太乙魔功运转了起来，他的肉身瞬间开始变灰……变黑……就宛如穿上了一层漆黑的铁甲，包裹了他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
下一刻哗啦啦啦的水响声从他体内不断传来。
楚齐光的气血如同是长江大河一般运转了起来。
澎湃的气血力量之下，整个巨石小院的温度骤升。
原本就因为楚齐光这段时间的修炼而有些枯黄的杂草也越发萎靡了起来。
楚齐光体内的澎湃力量最后化为了诸天镇魔掌的滔天掌力，山呼海啸一般拍向了眼前的巨大的灰岗岩。
伴随着手掌的猛然发力，层层叠叠的气流席卷而来，化为一层白色罡气。
在楚齐光将诸天镇魔掌修炼到第三层以后，他终于出掌的时候也能催发出罡气了，虽然还不像乔智那么灵活多变，却也让他的诸天镇魔掌多增强了一重威力。
伴随着罡气、手掌和灰岗岩的剧烈撞击，一声声沉闷如雷的响动从巨石内部不断传来。
咔嚓咔嚓的轻响声中，巨石表面轰然粉碎了一大层，化为了大片碎石直接掉落在了地上。
望着又小了一圈的灰岗岩，楚齐光轻轻吐出一口气来，平复着刚刚剧烈运转的气血。
楚齐光看了看自己影子中的第五根触须，还有那一团在人影中逐渐酝酿的第六根触须。
他心中喃喃道：“再这么修炼下去，这灰岗岩就要顶不住了，得找点别的修炼道具了。”
这些日子以来，楚齐光每日学习、看书、吃药、修炼武道，实力飞速进步起来。
虽然连续几次得到愚之环的恩赐时，浑元太乙魔功都是一片灰色，无法提升。
但楚齐光也将诸天镇魔掌给提升到了第三层。
移星幻影身法和飞天穿云步这两门武功也在恩赐的作用下融合，化为了移星穿云步，兼具变化和爆发力，同时也提升到了第三层。
除此之外还有不死印法，虽然迟迟无法用恩赐来提升，但这门武功特别合乎他的心意，让他每次修炼起来都得心应手，进步最快，如今也达到了第三层。
而每次在山上积累大量佛经之后，再下山阅读的《须弥山王经》，也是反复增强着他的体力、气血、耐热。
这也是他现在战力能达到第五根触须，第六根已经隐约可见的重要原因。
楚齐光对自己上山后这半年来的提升非常满意，如今的他哪怕不依靠乔智、不依靠愚之环，光凭借自身武功……都能和亦思蛮一战，甚至处在上风。
……
朝瑶山上的清晨，楚齐光则来到了李涧的小院里。
因为从乔智哪里听来的关于李涧的情报，楚齐光这些日子也刻意在和李涧套着近乎。
况且他本来就从杨凌那里接手了下山采买的事情，正好能借此机会接近对方。
在他的接触下，发现李涧此人就是个标准的技术人才，虽然也有分辨人情的能力，却往往不愿意多想，一门心思沉在了草药、丹药和耕种的学问上。
也因此多年来实力没有进步，再加上懒得打理人情世故，才逐渐遭到了同僚的排挤。
但这种人楚齐光上辈子接触的多了，对方不是冷血或者没脑子，只是懒得在人情上多费功夫。
所以他只是主动帮了对方几次，很快就和李涧打成了一片。
今天看到楚齐光送来的种子，李涧立刻双眼放光地走了上来：“你弄到手了？”
楚齐光点点头：“我托人从京城带来的，就不知道是不是了。”
李涧一边翻看着种子，一边说道：“我听京城的朋友说了这珍米耐旱又耐寒，比大米、麦子都好种的多，朝廷正打算推广。”
让楚齐光这段时间有些意外的是……李涧除了关心药材和丹药之外，竟然还研究农业，甚至自己就种了麦子，还问他买来了珍米的种子。
看着李涧一脸痴狂地研究起了种子，楚齐光则将目光看向了对方的工作台，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好了各种瓶瓶罐罐。
楚齐光这段时间凭借上一世的记忆和李涧攀谈，勉强能认出来其中有硝土、草木灰、石膏粉等东西。
‘这个李涧算是这个时代的化学家吧……这家伙在研究的东西好像是化学肥料啊。’
一旁的李涧突然说道：“对了，楚齐光。今天开会的时候，总教头对你最近的表现很不满，要我说也是的……你不该贪多修炼这么多武功，赶紧收收心思，多提升提升武道境界。”
“不然接下来你的排名还要往下走，说不定会被踢出内院的。”
第222章 欺负我一个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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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李涧的提醒，楚齐光知道对方也是为了自己好，点点头没有说话，但让他停止去修炼那些武功也是不可能的。
毕竟他早就已经第五境了，除了阅读佛经和须弥山王经之外……不多修炼几门武功怎么提升战斗力。
何况肉身的增强，也能促进须弥山王经的修炼，让他早日入道。
另一方面楚齐光还是打算再过起码再过一两个月‘突破’第四境，不然现在他才晋升第三境九个月不到就又突破到了第四境……实在有些太过扎眼了。
毕竟不好好突破，最多被人诟病一下。
但如果突破的太快引起了皇帝或者入道武神们的好奇心，到时候来调查调查他……那就太影响楚齐光的发展步调了。
他现在正是积累实力的关键时刻，而不论须弥山王经、妖隐村、还是愚之环、乔智、天妖筑基法……他身上有太多不能被朝廷发现的东西。
所以楚齐光宁愿被人多说几句，也不会太早去‘突破’第四境。
何况就镇魔司的什么江龙羽、迟树德之流……论起喷人、抬杠、激怒的本事，他们可比楚齐光上辈子在地球时对喷的网友们差远了。
根本引发不了楚齐光心中的波澜。
‘要不是考虑到我身上还带着病，我起码能把突破第四境的事情捂到我入道之后……’
不过面对李涧的提醒，楚齐光肯定还是表面上赞同对方：“我知道了，我会努力提升境界的。”
……
这天下午的武道课，楚齐光正在巨石小院修炼武功。
突然他脸色一白，额头上就有冷汗逐渐冒了出来，同时脏腑也开始有些抽搐。
楚齐光捂着肚子，一脸烦恼。
‘唉……又来了。’
‘这次怎么才两天就来了，我都没什么准备。’
楚齐光知道这玩意没法忍，更不能讳疾忌医。
他只得快步朝着练武场走去，打算随便抓个学员解决一下。
一路上楚齐光觉得越来越痛苦和烦躁，而其他毛病也跟着爆发了起来。
他转头就看到几个灰白色的畸形怪人流着粘液朝自己走来。
“跟老子的病比起来……你们顶多也就算是个感冒……”
病痛的折磨之下，楚齐光难得地控制不住情绪，骂骂咧咧地穿过了幻觉。
看着楚齐光的反应，几个畸形怪人似乎呆滞了片刻，最后缓缓消散在空气之中。
而一来到练武场，他的目光就锁定在了程铭一伙人的身上。
毕竟这两个月来他有需要就找他们三个，看到他们的同时楚齐光拳头都已经硬了。
“程铭，你跟我过来一下。”
听到楚齐光那略带暴躁的声音时，程铭三人就本能地抖了抖。
程铭愤怒道：“楚齐光，你有完没完？真以为没人治得了你了吗？”
楚齐光饱受病魔纠缠的拳头已经下意识地运转起了气血，就想直接动手了。
但就在楚齐光走向程铭的时候，迟树德直接挡在了程铭三人的面前。
他看着楚齐光病重的模样微微皱眉，以居高临下的模样说道：“楚齐光，从今天开始，你就不要再对程铭他们三个出手了。”
说着，他微微弹了弹手指，摘星指的指力暴发出阵阵破空之声，道道气流直接将十多米外的树叶吹落了下来。
迟树德淡淡道：“你要是不同意的话，那我也只能小小地动手教训你一下。”
对于楚齐光这个无信之人，迟树德心中早就累积了很多不满。
只是他过去不是楚齐光的对手，也就只能暂时隐忍了。
但现如今他已经踏入了第四境，楚齐光却仍旧还在第三境，在他看来双方已经有了绝对的实力差距。
于是两天前程铭来找他求助的时候，他便一口答应了。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看着楚齐光退走后去找了张海柱切磋武功，迟树德心中冷笑：‘横练奇才又如何，我境界比你高一层，就足够压死你了。连道尊都不信，我看你以后怎么跟我拼境界……’
楚齐光心中烦躁无比地想到：‘迟树德……来阻击我……来伤害我一个发病的病人……我记住你了。”
与此同时，场中的其他学员也目睹了这一幕，他们中大部分都是玄元道尊的信徒，看着楚齐光被逼退的模样都是幸灾乐祸。
“果然武道境界才是最重要的，楚齐光花了那么多时间修炼混元太乙气功又有什么用，迟树德一到四境立刻就碾压他了。”
“楚齐光还分心修炼其他步法，也不知道他是蠢还是疯。”
“不信道尊还分心多用，你们看他现在那病怏怏的……我看他快入魔了也不一定。”
“啊？我还以为他是肚子疼了……”
另一边的张海柱被楚齐光两三招击倒在地后，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掌，苦笑着说道：“楚哥儿，你就算天赋再厉害，也还是少练几门武功吧。”
楚齐光一脸发泄后的舒坦，点了点头：“放心，我有数的。”
说着他将张海柱拉了起来：“我那份炼体膏以后归你用了，你就多陪我切磋切磋吧。”
被打几下就多了一份炼体膏，张海柱对此自然是乐得同意。
……
接下来的日子楚齐光依然故我，完全没有打乱他自己的修炼节奏，每天都在提升着自己的知识和实力。
这天他在大书库读书时，突然发出一阵感慨：“这本《过去千佛经》有点厉害，竟然是研究佛经的佛经。”
林兰始终崇拜地看着楚齐光，闻言好奇道：“研究佛经的佛经？”
“嗯，这本书的作者是夏朝的一位修士，他研究了不同佛经对不同人的作用，还找了大量的百姓来每日读佛经，观察他们的变化。”
“他认为除了心性上的变化外，佛经最重要的是锻炼了人的思辩能力，不同的佛经内容会因此对人体大脑的不同部分起作用，是大脑的锻炼之法。”
“不过普通人的身体太弱，锻炼大脑的效果也一般。”
还有些话楚齐光没说，那就是这作者已经有了各种实验、变量、对照的概念。
说起来他发现夏朝的很多修士似乎都有这种习惯，他们对武功、道术的研究态度在楚齐光看来更加科学。
林兰只是双眼紧紧地盯着楚齐光，随意说道：“真有意思。”
楚齐光心中想的却是：“须弥山王经需要阅读佛经……就是需要脑力来打基础吗？”
“说起来，武道第五境就是用气血供养大脑了，所以须弥山王经需要第五境才能真真正正地修炼，也是大脑的原因？”
林兰看他这幅认真看书的模样，蓝色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似的形状，轻笑着说道：“楚大哥啊。”
“嗯？”
“我从没见到过有谁能像你一样看那么多书，你一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的。”
“嗯。”
林兰突然惊叫了一声，她今天看楚齐光都看忘了正事：“楚大哥，你上次让我帮你找的书我找到了。”
“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天书、地书、星经、月图……”
第223章 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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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听那个叫做‘释’的男人说了所谓的天书、地书、星经、月图这四大经王之后，楚齐光的探索心、好奇心就不可抑制地升了起来。
于是回到了朝瑶山的大书库后，他便让林兰帮忙找找有没有这四本书的资料。
四本书之中，所谓的天书这个名字太大路货，虽然找到了很多书里有提到，却始终没有真正有用的线索。
剩下的地书、星经、月图……虽然林兰也找到一些资料，但大多和地理、星象、月象有关。
楚齐光看了以后都觉得对不上‘释’所说的天下道术源流。
不过这一次看着林兰的表情，楚齐光能感觉到对方的信心。
林兰介绍道：“这游记的最后一篇，说到了《星经》，好像就是楚大哥你要找的那个《星经》。”
接过林兰拿来的书后，楚齐光微微一扫，发现这竟然是一本魏朝时期的游记，名为《灵晦游记》。
楚齐光回想起这个世界的中原历史。
从最初的人妖乱战，然后统一中原的第一个人类王朝——前汉，玄元道尊也是那个时代的人物。
不过根据他看的《神仙道起源探究》、《修行因果经》等书籍的内容来看，前汉的开国皇帝‘迹’因为追求长生不死，导致了国家的崩溃、神仙道的异变。
于是第二个朝代在玄元道尊指引下诞生，这个朝代被称之为‘周’。这个朝代的历史很短，只有区区几十年，记载的史料也非常稀少，至少楚齐光这几个月没看到什么。
再接下来就是第三个朝代‘魏’，也是这本游记所记载的时代。
《灵晦游记》上记载了一个自称为灵晦山人的人，他花费三十多年时间从中原出发，一路前往极西之地。
在这一路上他经过了数十个国家，遭遇了山贼、妖怪、兵乱、抓捕等等各种事情，却也见证了各种繁华、财富、美人、强者、大妖……
不过这游记中有好多个故事太过离奇、怪诞，很多人都认为是灵晦山人编造的。
游记的最后一篇，则介绍了一个名为大泰的国家。
“……距离中原数万里之西，为天地尽头，只见茫茫大海，再无陆地……”
“……有一国曰大泰，其人颜色红白，男子悉着素衣，妇人皆服珠锦……”
“……地方数千里，有四百余城。小国役属者数十。胜兵约有百万，常与妖国相御……”
“……亦有大神通者，可翻江倒海，媲美入道，当地称之为圣贤……”
“……有一书名曰《星经》，竟为汉字所著，玄奥深邃，含道术至理，为此国万术之基……”
看完了《灵晦游记》，楚齐光的脸上也是露出惊异之色。
上次他收服的鼠妖已经来自极西的大竺，而这个所谓的大泰在更西面，听这描述已经来到了这片大陆的尽头。
所谓的《星经》更是被许多人驳斥，认为极西蛮夷之地，怎么可能传承中原道术。
但楚齐光却感觉这玩意似乎对得上‘释’和他所说的《星经》。
“如果《星经》真的在大泰……现在也不知道变成什么国家了……难道我要跑去这么远的地方寻找？”
想到这里，楚齐光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来，也只能暂时压在心里，等以后再说了。
一旁的林兰时时刻刻关注着楚齐光的表情，见到他微微蹙起的眉头，便总想替他抚平下去。
林兰：“怎么了楚大哥？又不是吗？”
楚齐光摇了摇头：“感觉我听说的《星经》应该就是游记中提到的这本了。但竟然在数万里之外的地方……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看这本书。”
林兰说道：“如果这《星经》真的像说的这么神的话，在极西一定非常闻名，我接下来多去找找书库里和西方有关的史料，说不定能知道更多。”
林兰接着说道：“毕竟现在有个方向了，可不像之前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你放心吧楚大哥，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的。”
楚齐光将《灵晦游记》还给了对方：“这件事情麻烦你了，林姑娘。”
林兰接过对方递来的书册，手指不小心和楚齐光的手指微微碰触了一下。
林兰就感觉到一股灼热从对方的指尖传来，有种微微发烫的感觉。
她脸上忍不住一红，赶紧将《灵晦游记》收了回去。
楚齐光走了之后，过去永远保持着一片黑暗的大书库中，今天却有一盏油灯散发出微微的亮光。
看门人默默走到亮光之下，就看到林兰来回翻看着一大桌的书，一脸认真的模样……连他站到了身后都没发觉。
老人脸上满不是滋味的说道：“小兰，那楚齐光自己不会找吗？要你帮他找？”
林兰头也不回地说道：“楚大哥这么忙，哪有时间做这些事情。我反正整天待在书库里也没事干，就帮帮忙嘛。”
一个多时辰后，看门人又走了过来：“你该休息了。”
林兰一边看着书，一边做着笔记：“我再看一会儿。”
又过了一个时辰后，看门人走来看到林兰还在读书的模样，有些心疼地说道：“楚齐光这小子，也太会指使人了。让你看那么多书，也不怕你出事。”
林兰脸上不自觉地笑了起来：“楚大哥问过我的，是我跟他说没事的。”
看门人听了连连叹息了起来，心中不停想到：‘我当初就不该让楚齐光进大书库。’
林兰忍不住说道：“海爷，你先去休息吧，别影响我看书了。”
……
永安16年，六月十五。
朝瑶山下的一片树林里，楚齐光和陈刚、乔智一边走一边聊着妖隐村的情况。
乔智说他是想念楚齐光了，特意坐了重明鸟赶来的。
今天一见面这猫就跳进了楚齐光的怀里，心中暗道：‘唉，还是陈刚好，虽然日子苦了点，但是守在朝瑶山下，常常能见到楚齐光，这就是近臣啊。’
‘我还得常常过来，多跟楚齐光联系联系感情，为以后天下猫族争取利益。’
而今天正是楚齐光下山采买的日子，他安排完杂役们的工作后，就和陈刚、乔智一起来拿《须弥山王经》，顺便问问妖隐村里的情况。
第224章 武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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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乔智和陈刚的诉说中，妖隐村的妖怪数目已经突破了三百。
种田者的数目达到了五百，等下一次楚齐光全部施展炼魔术点化之后，便能彻底取代村里的所有体力活。
各种工匠被王才良绑来了十多个，被乔智施展了天妖筑基法后，正在按照楚齐光留下的指引进行研究。
田里的小麦已经成熟，从这个月开始妖隐村便能自给自足，不用楚齐光负担大量食物了。
接着楚齐光来到了埋藏经书的位置，挖出经书后开始参悟《须弥山王经》。
正见楚齐光浑身上下一片通红，丝丝白气不断从身上冒了出来。
但楚齐光的脸上却是怡然自得，双手印诀自然变化，整个人笼罩在白气之中……就像是庙中的佛陀一样。
陈刚在楚齐光附近放下几个蛋之后，就和乔智一样远远退到了一旁。
虽然陈刚如今也在丹药的支撑下进入了第二境，却仍旧无法长时间抵御楚齐光修炼是所散发出的灼热。
毕竟他发现把鸡蛋放在楚齐光的身旁……等楚齐光修炼完毕后都能煮熟了。
但大约半个时辰后，远方突然有马蹄声传来，马上骑着一群鲜衣怒马，背着弓箭挎着长刀的豪族子弟。
前后还有猎犬、护院、小厮们相随。
为首的一名青年面如冠玉，一身单薄的上好丝绸穿在身上，随着大风猎猎作响，却仍旧散发出一一股股热流。
一旁的另一名青年羡慕道：“张兄，你如今气血化神，终于突破了武道五境，日后进士在望啊。”
被称为张兄的男子名叫张继天，乃是附近泽原府上的张家嫡子。
而这张家乃是这泽原府上第一大族，一门三进士，是无人敢惹的豪门。
张继天作为家族的嫡长孙，也是从小就被无数资源培养起来的。
年纪轻轻早已经武道第五境，但父亲让他家中积蓄三年，到时候前往京城一鸣惊人，考个武状元回来。
最近张继天武道又有所突破之后，便静极思动，带着一帮长随、帮闲又约了几个公子哥一起来朝瑶山一带猎狐。
张继天听了恭维话笑了笑，没说什么。
前方的老猎手跑了过来说道：“诸位公子，前面找到白狐的踪迹了。”
“好，我们走。”张继天目光一亮，心想正好用这白狐皮做一件皮袄送给王家小姐。
便看到老猎户带着几只猎犬冲在了最前面，一群人则跟在了后面。
突然一名长随说道：“那边雾气蒸腾是个什么东西？”
一名护院说道：“朝瑶山这边又没温泉？这莫不是什么妖物？”
张继天长笑一声道：“这里再过去可就是镇魔司的地盘了，哪里会有什么妖物？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们过去瞧瞧便是。”
一行人骑马靠近了楚齐光所在的位置，结果远远就被陈刚拦了下来。
陈刚抱拳说道：“我家主人在前方野炊，不愿有人打扰。还请各位往另一边去吧。”
乔智躲在了树上，好奇地打量着这一队人马。
为首的张继天没有说话，手下的小厮们已经鼓噪了起来，其中一人说道：“睁大你的狗眼睛看看，这位可是泽原府张家的张大少爷。”
“速速报给你家主人去，他必定即可来见。”
陈刚被对方手下的小厮们喷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真恨不得拿块石头把他们嘴都砸烂了。
张继天一摆手，手下的小厮、长随们便停了下来。
他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瞥了陈刚一眼道：“你去跟你家主人说上一声，就说泽原府张继天有请，他必然会来见我。”
躲在书上的乔智心中暗道：‘张继天……张继天……我想起来了……这家伙是武状元吧？我记得这个张继天……’
乔智的记忆之中，这个张继天后来成为了武状元，一路官运恒通。
而最让他印象深刻的除了武状元之外，就是这人治理、领军的本事都不行，但特别擅长政斗。
后来当上了军镇的总兵，在妖族攻城时不战而逃，他手下的将士却死守城池成功。
这家伙直接诬陷手下将领掩败不奏、克军饷巨万、贿赂言官……竟然还被他闹成功了，不但弄死了手下，还冒领了功劳，最后甚至成了军镇总督。
此时此刻，陈刚皱了皱眉，正想要再次拒绝的时候，却听对方的队伍里有人喊道：“是白狐！就在那呢！”
不一会一大堆人马便追了出去，转眼间散了个一干二净，看得陈刚满脸莫名其妙。
……
大约半个多时辰之后，楚齐光停止了今天的修炼。
他望着眼前的漫天金光，能感觉到某种东西在召唤自己。
‘是金刚寺僧人所说的佛吗？’
不过楚齐光不为所动，只是忍耐着心中的诱惑，将经书埋回了土里。
他看了看自己的脚下，影子中的第六根触须越来越清晰，距离他的下一次突破更接近了。
陈刚一边剥着刚煮熟的鸡蛋，一边将刚刚的遭遇说给了楚齐光听。
乔智也将自己关于张继天的记忆说了出来。
楚齐光闻言皱了皱眉，就将经书挖了出来，打算换个地方收藏了。
两人一猫走出去没几百米，却发现远处有道身影向他们快速跑了过来。
竟然是之前离去的张继天。
只不过张继天此时浑身是血，满脸惊惶，时不时回头望去，生怕后面的东西追上来。
他们刚刚一队人马追猎白狐，越追越是深入山中。
那白狐似乎已经有了一些灵智，转走山路躲避他们的追击，甚至最后将他们引入了一片山坳之中。
在那里他们却遭遇了妖怪的袭击，以张继天第五境的武道也完全不是对方的敌手。
身边的护卫、小厮、长随都被杀了个干干净净，他趁着那妖怪挖心食人的时候逃了出来，却被那妖怪猫戏老鼠似的追了半天。
心中惶然的时候，张继天就想到了陈刚。
他想着利用陈刚他们来吸引妖怪的注意力，为自己的逃遁争取时间。
此刻看到迎面走来的陈刚和另一名青年，张继天眼中冷色一闪而过。
第五境的实力全力爆发，浑身上下的气血一阵运转，双脚已经在土地上踩出两个大坑，整个人好似炮弹一样朝着楚齐光冲了过去。
看着面色茫然的两人，张继天心中暗道：‘要怪就怪你们运气不好吧，在这朝瑶山竟然都能撞见妖怪。’
‘只要我能活下来，我将来给你们修长生牌位都没问题。’
只见他十指张开，狂风席卷，双手便好似一张大网一样朝着陈刚和楚齐光的脑袋一左一右抓了过去。
第225章 朝瑶山下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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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见张继天扑过来的模样，陈刚本能的反抗了起来。
他手里直接抓过怀中的石块，砰的一声丢了过去。
第二境的武道力量被他完美释放了出来，丢出去的石块宛如流星赶月一样，嗖得一声飞射而出。
‘雕虫小技。’张继天冷笑一声，掌势如天压下，澎湃的气血带起滚滚热浪，直接便将掷来的石块碾成了碎片。
接着他掌势继续压迫，劲风震爆之间，陈刚只觉得眼前像是天都塌了下来，让他升起一种无力抗衡的绝望感。
‘这人实力好强！’陈刚心中惊道：‘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过就在陈刚被张继天这一掌震慑之时，另一只手掌猛地直插过来。
如果说张继天的这一掌取的是天塌地陷的意境，那么楚齐光的这一掌就宛如是轰的一下破开了天空，要搅个天翻地覆。
气血惊涛之声震荡空间，只用了诸天镇魔掌第一层的掌力就生生破开张继天的掌势，接着继续朝他的胸口轰了过去。
‘什么？！’张继天感受到那扑面而来，如山呼海啸一般的掌力，满脸都是惊讶之色。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路上随便遇到的两人里，竟然就会有这么一个大高手。
呀！
嘶吼声中，张继天面对这惊天动地的一掌，一瞬间也爆发了自己的潜力来。
气血激荡之下，他眉心一片赤红，双手筋肉根根膨胀，如同是两根天柱一样，朝着楚齐光击来的这一掌架了过去。
这一下招架还有个名堂，叫做挽天倾，乃是他们张家的家传武学。
张继天曾经双臂这么一架，直接倒拽九牛，被人唤作泽原府的擎天柱。
但此时此刻……张继天的双臂刚刚架住楚齐光拍来的这一掌，就感觉像是被一座山给拍在了身上。
轰隆隆的气流炸响之中，张继天被这一掌轰得连连暴退。
他双脚猛踩大地，砰砰砰砰地留下了一连串小坑，足足退了十二步才堪堪停下。
“你……”张继天又惊又怒地看着楚齐光，刚刚开口便是噗的一口吐出血来。
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像是被巨石碾过了一样，脏腑震伤、气血飘摇、筋肉酸软，整个人已经是身受重伤，动弹不得。
楚齐光看着他脚下的一根触须，心道对方虽然未来是武状元，不过现在也只是踏入五境不久罢了。
他皱眉道：“你为什么要朝我们动手？你被什么人袭击了？”
张继天看着楚齐光和陈刚，听到远处传来的呼啸之声，他一边吐血，一边哈哈笑了起来：“晚了……来不及了……”
他恼怒又厌恶地看着楚齐光：“你们就跟我一起死吧。”
楚齐光皱了皱眉，就看到远处一道黑影轰隆一声冲上了半空。
然后好像一块陨石一样落了下来，直接砸向了距离他们不远的位置。
轰隆隆的震响之中，那道黑影呼啸着撞翻了十多根大树，一双残忍、狡诈的目光已经扫向了在场众人。
那是一只身高三米的黑毛大猴子，一双猩红色的眼睛满是暴虐，身上还背了一把两米多长的巨刀。
看见张继天三人时，这猴妖便嘿嘿笑了起来：“竟然还自相残杀？”
楚齐光扫了一眼猴妖脚下的四根触须，心中惊讶无比：‘朝瑶山附近……怎么会有这样的大妖？而且四根触须，这猴子已经跟杨凌差不多厉害了，起码有我七八个月的功力了。’
另一边的张继天眼中已经满是恐惧，他刚刚便是亲眼看着这猴妖冲入人群，肆意地屠杀他们队伍里的武者。
这猴子体力惊人，还有一身恐怖怪力，轻轻松松就将一名武者拍成了一地烂肉。
身上的黑色毛发更是坚韧无比，甚至还能卸力，张继天一身武功打在对方身上都宛如隔靴搔痒。
而对方随便一巴掌就能将他掀飞到几十米之外，双方实力差距太大了。
猴妖嘴中长长的舌头伸了出来，舔了舔嘴角说道：“先吃哪一个呢……”
只见这猴妖蹦蹦跳跳地围绕着三人转起了圈来，一双猩红的眼睛不断打量着三人身上的各个部位，就宛如是去肉铺买肉的客人一样。
“脑浆、心肝、胸口肉、大腿肉……到底先吃哪里呢。”
楚齐光却是不在意对方的眼神，而是直接问道：“猴妖，你这么在朝瑶山行凶，就不怕镇魔司吗？”
猴妖哈哈大笑了起来：“用镇魔司吓唬我？那群杀千刀的如今可管不到老祖我的头上。”
“今日便好叫你知道，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得你们，乖乖进老祖我的肚子里吧。”
说着，便看到这猴妖已经撕裂空气，宛如一头巨象一样朝着张继天冲了过去。
蒲扇一样的大手带起一片飓风，直接朝着张继天的脑袋抓来，似乎轻轻一拧……便能将他的脑袋拧掉。
张继天在张继天绝望的目光之中，却见猴掌被另一只白嫩的手掌给硬接了下来。
澎湃的气劲从双方碰撞的地方暴散开来。
楚齐光接着说道：“镇魔司管不了你？为什么？是不是有人跟你勾结了？”
猴妖略微惊讶地看着楚齐光，接着狞笑一声：“先管管你自己吧。”
说着另一手捏成了拳头，如同巨大的磨盘一般，带着呼啸的狂风直接砸向了楚齐光的脑袋。
张继天看着这一幕，就好像是看到有人用大榔头砸一根细钉子，他感觉楚齐光的脑袋恐怕都会被这一拳生生砸爆了。
但砰的一声闷响声中，楚齐光的脑袋已经变成了一片全黑，整个人毫发无伤。
反倒是猴妖惨叫一声，捂着手掌连连后退：“混……混元太乙气功？你是镇魔司的人？”
与此同时，楚齐光整个人脚下发力，移星穿云步瞬间爆发，已经冲到了猴妖的面前。
楚齐光双掌交错之间，带起层层叠叠的诸天镇魔掌力，朝着猴妖拍了过去。
罡气呼啸而至，几乎眨眼间就来到了眼前，面对着迅猛的攻势，猴妖怒吼一声，浑身气血力量同时爆发，双拳便地崩山摧般地砸了过去。
轰隆一声巨响，楚齐光任由对方一拳砸在了他一片漆黑的胸膛上，他已经一掌拍在了猴妖的肩膀位置。
张继天目瞪口呆地看着交手的双方，只见一声声惊天巨响之中，一人一猴就好像两只怪兽一样狠狠撞在了一起。
双方完全不做任何防守，只是疯狂击打着对方身上的每一寸弱点。
摧枯拉朽的巨力在双方中间不断爆发，两人脚下的大地寸寸碎裂，爆散出大片烟尘，四周围的树木一颗接着一颗倒下。
张继天看着整个人已经变得一片漆黑的楚齐光。
看着楚齐光打得猴妖从怒吼……到痛呼……到惨叫……
‘这家伙竟然直接和妖族比拼蛮力？还彻底压制了？！’
看到楚齐光一把抓住猴妖的右臂，猛地将对方的巨大身体伦了起来。
然后伴随着轰隆隆的巨响，猴妖好像拍苍蝇一样地被砸在了地上，似乎还能听到几声筋断骨折的声音。
张继天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感觉到自己身上也疼了起来。
第226章 变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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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妖被楚齐光这一摔只觉得浑身上下无处不痛，整个人的筋肉骨骼就好像碎完了一样。
猴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感觉到一只脚直接踩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伴随着轰的一阵巨力，直接将他的脑袋怼进了泥土之中。
看着楚齐光完全压制猴妖的样子，树上的乔智一脸艳羡：“唉，我啥时候才能恢复一身功力啊。不要多……只要有楚齐光这种体力在，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只能趴树上观战了。”
“楚齐光的进步实在太快了，真想再用用他现在这肉身。”
“要是能让他变猫后给我操作就好了，毕竟猫族武功……我懂得才是最多的。”
另一边的张继天看着在楚齐光的脚下疯狂挣扎的猴妖。
看着对方的四肢剧烈怕打地面，想要站起来。
看着猴妖的双手拧转……巨大的爪子朝着身后不断挥动，掀起阵阵劲风。
但爪子拍打在楚齐光漆黑的身体上，就好像海浪拍在礁石上，无法撼动楚齐光分毫。
张继天就这么看着这大猴子在楚齐光的脚下……一寸寸地被踩进泥土里，体内不断发出骨骼、筋肉根根断裂的脆响声，挣扎的动作也越来越微弱。
看着面无表情，还在继续踩着猴子的楚齐光，张继天的心中涌起一阵恐惧跟后悔来：‘我怎么惹了这么个煞星来，我刚刚如此对他，他必然要报复于我，甚至杀我。’
想到自己和对方已经结了死仇，又看着楚齐光暴打猴妖的模样，张继天吓得心胆都碎。
‘……不行……得想办法……’
此时此刻，张继天的状态也算恢复了一点，不再是一个动弹不得的状态。
他想到自己招惹了这么一个大敌，就悄悄往后退去，打着先走为上的主意。
‘回去以后要立刻联系父亲和小叔，把猴妖杀的人都栽到这小子头上……’
出生官宦世家的张继天，从小耳濡目染之下就对各种刑名、案牍熟捻无比。
他此刻脑袋微微一转，想的就全是各种借助家族权势进行构陷、诬赖的办法。
既然已经结了死仇，不弄死眼前的楚齐光，他只怕自己永无宁日。
五境武者也不是入道，不论多厉害仍旧是血肉之躯，是人的范畴。
面对朝廷大军，军中各色武者齐齐上阵，再配合弓弩、枪阵……只要不是入道强者，什么武者都得被打成肉泥。
但张继天知道……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今天能活着回家。
就在张继天悄悄退出十多步的时候，便看到楚齐光抬头看向了他的位置，淡淡道：“你去哪呢？滚回来。”
张继天心中一惊，立刻说道：“壮士小心，这猴妖还有同伴，我这就去县里叫救兵来……”
说完他转身就跑，整个人使出吃奶的力气，转眼间已经窜到了百米开外。
但下一刻，他便听到后方传来两声气爆，第一声还离得老远，第二声已经近在咫尺……
“怎么会这么快？”
张继天怎么也想不通，那人明明一身横练硬功，怎么还会有这么快的身法，这本来就是矛盾的。
而楚齐光第三层的移星穿云步一个爆发，整个人一步踏出，便是十多米的距离。
他连着两步之后，整个人已经撕裂大气，来到张继天的背后轻轻一抓。
张继天回身还想要反抗，却发现对方的身影飘忽无定，一晃便是三道残影同时出现。
接着楚齐光手掌闪电一抓，便一手提着他的脖子，好像是提一只鸡一样，将张继天提到了半空。
然后巨力一抖，便将张继天浑身上下还想反抗的气血力量震散了。
张继天连忙说道：“壮士为何抓我？那猴妖可要跑了！”
楚齐光看着他笑了笑：“你看到的太多了。”说着便一指按在了张继天的眉心上。
在张继天无比恐惧的目光中，楚齐光突然又收回了手，喃喃道：“这么直接杀了，未免有些可惜。你也算是多年的苦练才修到了第五境，怎么能白白死在这里？”
张继天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人发的什么疯，但也不停地点头表示赞同。
“你也觉得自己不能白死吧？”楚齐光微微一笑，先将张继天打晕了过去，然后看向了另一边已经爬起来的猴妖。
那猴妖此刻已经抽出了背上的大刀，一副又惊又怒又怕，想要拼命的模样。
毕竟大汉天下……人妖不两立，猴妖根本没想过投降之类的可能。
但就在猴妖震惊的目光之中，眼前的楚齐光轻轻拍打了一阵自己的身体，肉身刹那间急剧变化了起来。
只见他转眼间便化为了一只浑身银毛的大猫，踩着优雅的步法朝猴妖缓缓走去。
猴妖震惊道：“你！你也是妖怪？！”
他手中的刀一下子砰的一声撞在了地上，整个猴看着轻松了许多。
他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精光：“你刚刚还用了镇魔司的混元太乙气功……你竟然混入了镇魔司？”
他又是佩服又是震撼地看着眼前的大猫：“我明白了，你也是长生散人安排的吧？”
“怪不得他这一次敢召集我们攻打朝瑶山，他竟然还把你这样的妖怪都安排进镇魔司了？你就是他说的内应吧？”
“厉害……实在是厉害……真是大手笔。”
猴妖接着心中感叹：‘而我看到你的瞬间……竟然就想通了这一切，这么看来我的智慧也不可小视啊。’
楚齐光看着自己一个变身，就让对面的猴妖陷入了疯狂脑补之中，心想这比他估计的效果还好。
于是他舔了舔自己的手，好整以暇道：“你个泼猴乱说什么，我听不懂。”
“专业。”猴妖佩服地看着楚齐光说道：“怪不得你能混进镇魔司，不过你也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
楚齐光无语地抖了抖尾巴，顺着对方的话问道：“你为什么要袭击这一路人马？就不怕打草惊蛇吗？”
猴妖说道：“是别的妖怪忍不住先动手的，我不过是来收尾而已……”
楚齐光接下来不断试探对方，从猴妖的嘴里接连套取情报，听到群妖……内应……围攻朝瑶山……他心中恍然道：“朝瑶山惨案，莫非就是他们做的？”
第227章 你知道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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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猴妖这边套取了情报之后，楚齐光对未来的朝瑶山惨案有了新的猜测。
乔智也在一旁听了半天，也和楚齐光在心里交流了起来。
他心中奇道：“这个长生散人，这人什么来头？竟然能在朝瑶山上安排内应，还召集妖怪说要攻打朝瑶山？”
楚齐光说道：“你没听说过这人？如果他真的大张旗鼓地攻打成功的话，应该会很出名才对。”
看到乔智不知道这个长生散人，楚齐光的心中又浮现出众多猜测来。
一旁的猴妖看了看走出来的乔智，还有一直站在一旁的陈刚，好奇问道：“他们两个也是妖怪？”
“嗯。”楚齐光所变化的大猫咧开了嘴巴，一张血盆大口露出了个奇怪的笑容，整个人已经再次变化、收缩，成为了人类的模样。
“猴子，你叫什么名字？”
猴妖说道：“我叫大智，是从蜀州过来和长生散人他们共襄盛举的……”
楚齐光缓缓走到了猴妖的身后，右手刹那间变得一片漆黑，浑元太乙魔功加持之下，诸天镇魔掌全力爆发。
这一掌狠狠轰击在了没什么防备的猴妖的背心上，将这猴妖直接打得五内俱焚，重伤濒死。
猴妖倒在地上，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像是碎了一样，猛地吐了一大口血出来。
他睁大眼睛看着楚齐光：“你……你干什么……”
楚齐光微笑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说完便直接打晕了对方，然后让陈刚和两只重明鸟一起，将这猴妖抓去了妖隐村关押起来。
接着楚齐光又和乔智商量了起来：“必须要弄清楚这帮妖怪的计划，但我不能长时间离开朝瑶山，这件事情还得请乔大师你来帮忙了。”
乔智说道：“你想我混进那帮妖怪里面，然后阻止他们围攻朝瑶山？”
楚齐光摇了摇头：“为什么要阻止？他们不来攻打朝瑶山，我怎么立功，怎么向镇魔司讨要封赏？”
“而且这群妖怪不被打个半死，我们又怎么找机会收服了他们？”
乔智微微愣了愣，恍然道：“你这是想要吃了上家吃下家啊。不过这帮妖怪敢攻打朝瑶山，必然是穷凶极恶，只怕不好收服啊。”
“而且敢打朝瑶山的主意，就怕其中有入道之辈。”
乔智看着眼前的楚齐光，只觉得这家伙果然和他记忆里的一样，永远都有一种无法没满足的贪欲。这妖隐村现在才多大的摊子，竟然就想要把攻打朝瑶山的妖怪给一口吞下了。
“入道之辈自然有镇魔司的入道武神去对付。”楚齐光说道：“还有……我们不可能也没必要全部妖怪都吞下，挑选其中有价值、有改造可能的带去村里便好。”
他心中又想到：‘而且朝瑶山不被攻打，我又怎么有机会上大书库二楼……在知识的海洋中游个痛快？’
不过楚齐光想要达成目标的前提，还是需要大量的情报做支撑。
所以他继续叮嘱乔智说道：“你就按照那猴妖刚刚说的方位找过去，只要混进去收集情报就行了，不需要阻止，也不用推波助澜……”
一人一猫商量完了之后，乔智看向了一旁仍旧处在昏迷状态的张继天，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此人？”
楚齐光说道：“先用天妖筑基法把他变成半妖，捏住了这条把柄以后……这人就能用一用了。”
乔智忧虑道：“这家伙脑后有反骨，可是天生的二五仔啊，你就不怕他出卖你？”
楚齐光嘿嘿一笑，说道：“乔大师，你猜如果没有遇到我们的话，这人会是怎么从猴妖手上活下来的？”
乔智微微一愣，突然反应了过来，心中暗道：‘对啊，这家伙上辈子是怎么活下来的？还一路升官，最后坐上了军镇总督的位置？’
楚齐光说道：“这个张继天为人自私自利，而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看有六七成的可能，是他为了活下去，投靠了妖怪。”
“说不定还被逼着杀了人，立下了投名状。”
“可能也是因为如此，他才在北方妖族攻打过来的时候弃城而逃，也许就是那些妖怪联系他这么做的……”
乔智闻言眼睛一亮，觉得楚齐光这番话说的极有道理，这确实像张继天会做出来的事情。
楚齐光接着说道：“自私自利的人才更好利用，这张继天只要捏住了他的把柄，没有十成把握之前，他是绝不敢向我们出手的。”
“而当我的狗，他一辈子也别想有十成把握。”
……
几天后，这个月的十名内院生都聚集到了练武场上。
只见总教头钟山峨和杨凌站在他们面前，正一脸审视地望着眼前的十名学员。
今天这是钟山峨特地抽出时间来指点众人。
内院生们轮流展示这些日子的进步。
钟山峨看完之后，总会凭借入道武神的修为，高屋建瓴地一番指点。
看到江龙羽已经开始尝试气血化神，能够用气血联系一些大脑的感知，朝着第五境的方向踏出了坚实的一步，钟山峨满脸微笑，向对方传授者自己以前如何突破到第五境的经验。
然后他又划拨了一批五颗七宝丸到江龙羽这边，这一下几千两银子了。
江龙羽无奈道：“总教头，皇上上个月才让人送来十颗，你这边又是五颗，我都吃不完了。”
钟山峨呵呵笑道：“吃不完就慢慢吃，你早一日踏入五境，我也能早一日安心下来。”
接着李贺上场，看到他放弃枪法，一心提升武道境界后，钟山峨也微微点头，赞赏了一番：“你这个年纪，能不被一时的虚名所惑，放弃修炼多年的枪法……不容易。”
接着又让李贺运转气血，钟山峨一番查探之后，指点了一下他目前冲击第五境的重点。
“你在第四境时间也不短了，这半年进步很大，我看你下山之前，还有机会冲击第五境，要抓紧了。”
被入道武神一番夸赞，李贺也微微激动了起来，立刻点头称是：“我一定尽力而为！”
迟树德也上前演示了一番指法、步法，还有天师教的天玄冥想法。
钟山峨评价道：“指法、步法你现在的水平已经足够了，以后就不用多修炼了。你这个年纪，赶紧提升境界才是最重要的。”
“天师教的天玄冥想法不错，是能够从道尊借力，来助人冲击武道第五境的。”
他脸上露出无比满意的表情：“你能修成这门冥想法，是你的优势，如果你以后能借此突破到第五境，我会考虑让你试试四绝中的《太息影走》。”
在钟山峨的眼中，迟树德已经是上好的道兵苗子了。
而钟山峨对迟树德的评价，立刻也引发了所有人的关注。
江龙羽也看了过来，心中暗道：‘哼……不就是冥想法吗？我明天就去修炼！’
迟树德更是心情激动：‘《太息影走》？总教头说我可以试试四绝？’
接着轮到楚齐光上场后，他直接演练了一番第二层的诸天镇魔掌，还有第二层的移星幻影身法。
看到那震爆空气的雄浑掌力，还有飘忽无定、眼花缭乱的两重残影，在场的内院生们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但一旁看着的钟山峨却是脸越来越沉，等楚齐光停下以后，他冷冷道：“楚齐光，这些日子以来，你都在修炼诸天镇魔掌和移星幻影身法？”
看到楚齐光点头之后，钟山峨直接说道：“愚蠢。谁让你花这么多时间修炼这些的？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提升武道境界。”
看到总教头发火，杨凌也在一旁立刻说道：“楚齐光！我不是让你多多去运转气血，冲击境界的吗？你怎么还在修炼这些武功？”
杨凌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叹道：“半年时间，混元太乙气功、诸天镇魔掌、移星幻影身法全都修炼到了第二层，你是不是以为你很了不起？”
“但这是你这个境界该做的事情吗？你花了半年时间修炼这么多武功，人家迟树德已经第四境了，现在一指就能按死你。”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第三境就把精力花在提升境界上。修炼多门武功，那是第五境的高手才要做的事情，轮不到你现在去干……”
第228章 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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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看向杨凌。
看着对方一脸严格要求、急切着希望自己能知错就改，把心思放到提升境界上，也知道对方说的的确是老成稳重之言，没有任何问题。
‘第三境的武者，心思的确应该放在提升境界上，所以我以前才一口气冲到第五境，之间几乎没修炼几门武功。’
楚齐光心道：‘也是到了第五境后，我才开始修炼一门门武功，不断提升自己的实战能力。’
对于总教头和杨凌说的话，楚齐光无比认可的。
他心中叹道：‘但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一万个人里也找不到一个的武道第五境，就这么出现在了十六岁的我身上，这大概就是命运吧，我除了接受也没有办法。’
于是楚齐光只能表现出虚心接受两人教导的模样。
但接下来几天，他依然像以前一样每天读书、修炼掌法、身法，根本没有提升武道境界的模样，一副屡教不改的样子。
到了六月底的时候，又有一名学员突破到了第四境，楚齐光的小较名次亦随之落到了第五位。
总教头看着眼前的杨凌说道：“这个楚齐光最近在搞什么？”
杨凌叹气道：“唉，这小子倔强得很，脸上一副知错就改的模样，我让他少练练那些掌法、身法，他表面答应，但转头就又去练了，根本没把我们说的话放在心上。”
听到杨凌这番话，钟山峨脸色一沉：“这楚齐光……简直是浪费镇魔司投在他身上的资源，不能让他在这么胡搞下去了。”
杨凌听了心中暗笑，嘴上却说道：“总教头，楚齐光虽然在武道上胡来，但不过是年少轻狂罢了，只要小较的名次一直这么降下去，我相信他早晚会醒悟过来的。”
杨凌一本正经地说道：“所谓知耻而后勇嘛。”
就在这时，一旁的教派讲师易爽说道：“我问了问海老，楚齐光现在几乎是天天去大书库看书，这个人天生就有很强的抗魔能力，上山前就已经修道第三境了。”
他试着说道：“既然他练武如今还没什么成就，不如让试试看把他往《万鬼录》的方向培养，万一成了他能修炼《万鬼录》呢？”
杨凌意外地看了一旁的易爽一眼，对方作为教授教派知识的讲师，似乎最早就很欣赏楚齐光，让对方去大书库。
杨凌还记得……之前总教头钟山峨力主培养楚齐光走向《太息影走》的路子，易爽也是一直反对。
钟山峨考虑了一下，微微点头道：“再看看吧，《万鬼录》终究是太危险了，他要是死在这上面，那半年来对他的培养都浪费了，陛下那边也不好交代。”
“而且下个月就是大较，到时候选出了学派再说。”
朝瑶山上的这一年，除了每个月的小较之外，还有半年的大较，一年的终选。
小较的排名决定内院、外院之分。
半年的大较则是决定各自以后在镇魔司的学派。
四大学派分别是猎手、刺妖、通灵、道兵，传承和地位都各不相同。
像是猎手学派常年要跑去各处深山老林里猎杀妖兽，就比较被人嫌弃。
刺妖则是负责捉拿、缉捕各种混入朝廷的妖怪，掌握了监察百官的权力，最为惹人热衷。
通灵和道兵虽然听说是对付鬼类和邪教，但行动较为神秘，据说常年陪伴在皇上身侧，在镇魔司内的地位较为清贵。
此时此刻，钟山峨说完以后，他看向了杨凌：“杨凌！你给我好好看着楚齐光，别再让他犯蠢了乱来，不然以后就去猎手学派吧。”
于是第二天的武道课上，杨凌特意叫来了楚齐光，看着对方语重心长地说道：“楚齐光，你最近还在沉迷那些个掌法、身法吗？”
看到楚齐光摇头，他冷冷道：“还骗我？学员还有巡逻的守卫我都问过了，天天看到你出去练功，根本没好好待在屋里，运转气血，冲击境界。”
楚齐光有些意外地看向杨凌，他本来看对方一直哈巴狗一样地跟在江龙羽身旁，还以为对方没空管自己。
但想不到杨教头还一直暗暗关注着他，让楚齐光心中有些意外。
杨凌看到楚齐光目光微动，生怕这小子改变主意，连忙凑近他小声说道：“你也不用怕，虽然总教头希望你不要在练拳脚功夫，一心一意去冲击境界，但是啊……”
杨凌一脸关心地看着楚齐光。
他想到了生死不明的厉长青、想到了被送入了教坊司的厉家女眷、想到了被发配充军的厉家男眷……还有自己被贬到了朝瑶山的经历。
一时之间，心中对楚齐光的愤恨便越来越重。
他缓缓说道：“所谓的修行，终究是个人的事情。在我看来，一味的苦练并不能出高手，反而会扼杀学生的兴趣、灵感和创造力。”
他拍了拍楚齐光的肩膀，温言说道：“如果一个人对自己修炼的武功都不感兴趣，又怎么能踏上巅峰？”
“你既然喜欢拳脚功夫，那就继续练吧，努力攀登上拳脚的顶峰。”
“至于总教头那边，我会为你遮掩的。”
楚齐光有些惊讶地看着杨凌，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么一番话，他真诚道：“谢谢你，杨教头，我一定会尽力提升自己的。”
杨教头心中暗道：‘哼，下个月的大较就要分配学派了。到时候你最好就去猎手学派里待着，天天到那些穷乡僻壤、深山老林里猎杀妖兽吧。’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虽然又有几名学员依次突破到了第四境，但楚齐光依然每天自顾自地读书、练武、服药，在外界看来……他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些。
而时间……距离七月底的大较也越来越近，每个月学员都越发努力了起来，毕竟这关系到他们未来在镇魔司中的学派和地位。
……
七月中旬的时候，楚齐光又一次下山参悟了《须弥山王经》。
望着第六根长出来的触须，感受着体内奔涌咆哮的气血，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来。
‘也算是没辜负杨教头的一番培养。’
‘终于六根触须了，也不知道距离入道还有多远。’
然后他又去见了见乔智和张继天。
第229章 群妖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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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楚齐光，张继天便立刻凑了上来，马屁连吹，一副贤良恭顺的模样，哪里还能看到第一次见面时的跋扈。
旁边的乔智看了暗暗不屑：“真是狗。”
楚齐光看着张继天问道：“怎么样？官府那边都敷衍过去了吧？”
张继天苦笑道：“公子，这么多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是一两句话就能瞒过去的啊。我也只能暂时压住，但迟早要闹到官府，说不定还会把镇魔司的人派来。”
“放心，那群妖怪很快就会动手的，到时候把事情都推到他们身上就好。”楚齐光又看向了乔智：“今天那群妖怪就要商量计划了吧？”
乔智点了点头，他前段时间就混进了那群打算围攻朝瑶山的妖怪里。
凭借还不错的实力，他在这群妖怪里还算说得上话。
可惜那群妖怪对于具体怎么围攻朝瑶山也不清楚，只是听那长生散人的吩咐，暂时蛰伏在了山里。
乔智说道：“那长生散人平时都是派人传话，今天可终于要露面了，你是要跟我去看一看吗？”
楚齐光点了点头，摸了摸自己的求道者眼眸说道：“正好有些事情要确认一下。”
……
朝瑶山山脉的山势纵横交错，起伏重叠，一路向南延伸了数百里，将灵州和南方的洛州一分为二。
这样一座深山之中，自然不可能所有地方都被官府探查干净。
妖怪们今天便聚在了一块树林之中，等待着长生散人的到来。
楚齐光此刻也变化成了猫形，脑袋上还坐了个乔智。
一头青面獠牙，浑身肥肉乱颤的猪妖走了过来，惊讶看着乔智说道：“乔智，你哪找来这么大只猫？”
乔智说道：“这是我远房表弟，全家上下除了他都被镇魔司给杀了，听到你们要攻打朝瑶山，立刻就哭着喊着要来。”
乔智在心里和楚齐光说道：“这猪妖叫做朱大壮，算是这群妖怪里比较好相处的了，也没吃过人，以后可以考虑收进村里。”
这段时间乔智混入这边，就按照楚齐光的吩咐一直留意各种妖怪的品性，考虑以后哪些收入妖隐村里。
楚齐光扫过猪妖朱大壮的脚下，能看到对方影子里有一根触须在来回晃荡。
今天他过来一趟，便是要通过自己这双眼睛搞清楚这批围攻朝瑶山的妖怪，到底是些个什么实力。
他双眼扫过之处，似乎能看到片片黑泥般的影子之中，一根根触须伸了出来不断舞动、纠缠。
配合那些奇形怪状的妖怪，在楚齐光眼中显得越发群魔乱舞了起来。
乔智在一旁介绍道：“这个长生散人非常不简单，也不知道怎么从天南海北聚了这十五个妖怪，其中有十二个都达到了第五境。”
楚齐光微微点头，求道者眼眸看向了影子中触须最多的两个妖怪。
其中一只巨大的白狐坐在一块青石上，身后的九根尾巴来回晃荡。
每一根尾巴上都缠满了人头，随风舞动中好似还能发出阵阵哭嚎。
乔智在一旁说道：“这白狐妖叫做韩影，之前就是她手下的妖怪把张继天那队人马引过来的。这狐妖最喜欢把人引入山林之后，吸了精气练功，然后杀了吃人。”
“最后还要把脑袋砍下来挂在尾巴上，真是个疯子。”
楚齐光心道：‘五触的狐妖。’
接着他又看向了另一边的一只狗妖。
只见那妖怪长着一只巨大的黑狗头，狗脑带下却维持着人形，一双血盆大口正不断开合，对付着眼前的一头水牛。
乔智说道：“这只狗妖叫做符鲍，也是个异种。据说他一生下来就是狗头人身，被其他狗妖嫌弃，直接丢进了山里，后来被妖兽玄虎收养，从小就跟各种野兽厮杀，还得了玄虎一族的传承武功。”
楚齐光看着这狗头妖怪符鲍的脚下，足足六根触须从黑影中钻了出来，如藤蔓一样紧紧缠绕在了他的身上。
除了这五触的狐妖，六触的狗妖之外，剩下的妖怪虽然还有第五境的，但大部分都是一触、两触了。
乔智这些时日和他们混在一起，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突出的实力，倒是也不怎么引人注意。
可突然之间，那狗头妖怪符鲍突然嗅了嗅鼻子，脚下的六根触须疯狂舞动了起来，猛地看向了楚齐光：“有人味？”
只听轰的一声，这狗头妖怪已经一个跳跃，落在了楚齐光和乔智的眼前，围着眼前的大猫闻个不停。
这狗头妖怪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你身上……怎么有人的味道……”
现场所有的妖怪瞬间都将目光看了过来，一只只带着兽性的目光蠢蠢欲动，好似下一刻就会将楚齐光吃了一样。
那狗头妖怪接着说道：“你是不是……偷偷藏人了？”
说着他便张开大手，对着眼前楚齐光所化的大猫一阵乱摸，其他妖怪们也都嘻嘻哈哈了起来。
楚齐光暗暗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这狗头妖怪能发现什么呢。
片刻之后，一股威压从天而降。
只见一群笼罩在黑袍之中的人抬着一个巨大的棺材，缓缓落在了场地中央。
每一个黑袍人身上的气息都深沉无比，脸上还带着哭脸、笑脸、怒练的面具。
乔智的耳朵动了动，感受着这些黑袍人的气息，心中暗道：‘听不到呼吸和心跳啊，这些个黑袍人……该不会都是活尸吧？’
楚齐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一名脚下舞动着四触的黑袍人走了出来：“各位，长生散人驾临。”
乔智看着那四触的黑袍人说道：“楚齐光，这黑袍人就是这段时间和这群妖怪联系的家伙，就是他一直在帮忙遮掩这些妖怪的行踪……”
楚齐光看着黑袍人脚下的四根触须，总觉得隐约之间有点眼熟：‘难道这人就是镇魔司的内应？’
与此同时，棺材被打开，一道人影缓缓走了出来。
楚齐光看着那‘人’四周围隐隐约约……如梦如幻般的各种影子，立刻就想起了自己曾经看到过的总教头。
‘果然有入道级战力……’
第230章 长生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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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棺材中走出来的，是一名身穿青蓝色道袍，头戴玉冠，身形枯槁的道人。
道人的脸上满是各种各样的皱纹，让人看到后就不由得担心他是不是下一口气就会当场去世。
楚齐光看着求道者眼眸之中，那入道级的异象。
‘果然如此，没有入道级的战力，怎么可能敢带人围攻朝瑶山。’
接着楚齐光又赶紧看向了对方身上飘出来的字。
刚刚见到的几个黑袍人，身上全都没有出现什么有用的字迹。
比如说话的四触男，身上飘过的字迹便是‘神秘的黑袍面具男子’。
这也是求道者眼眸的特点，往往只有书籍、史料才能激发出最多的信息，其他人或者物则往往只有一句是似而非的描述。
特别到具体的人物，如果像眼前的黑袍人一样，浑身上下都被遮了起来，连体型、长相、老少都分辨不出来，求道者眼眸得到的信息就更加模糊了。
而此刻楚齐光看着长生散人身上飘出来的字迹便是：“注定失败的求道者。”
楚齐光心中一凝：‘求道者？’
求道者这个名词，属于愚之环和求道者眼眸经常会使用的一个特有名词，时不时会出现。
对于到底什么是求道者，楚齐光心中有诸多猜测，但却始终无法证实。
而今天，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有面前的人被求道者眼眸给称呼为求道者。
棺材前的长生散人张开嘴巴，如同是一具腐朽的僵尸一样，身体里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
只听他缓缓说道：“吾乃神仙道护教法王，长生散人。”
“今次由我住持我教攻打朝瑶山的一应事宜。”
“各位来到此地，目标自然都是那朝瑶山上的镇魔司。”
“只要攻下朝瑶山，镇魔司内的一应丹药、武器、武功道术的秘籍，都由你们随意划分。”
“我要的只是镇魔司的大书库二楼，一些史料而已。”
听到长生散人的这番话，底下的妖怪们都窃窃私语了起来。
神仙道的名号，大大增强了他们的信心。
这是神仙道多年来积累的威名，特别是去年神仙道攻打天师教的龙蛇山，竟然逼得其全山上下封山三个月，一下子名震天下，不知道又有多少妖魔鬼怪慕名加入了。
楚齐光看着身边有一部分妖怪一个个眉飞色舞的模样，好像已经攻打下了镇魔司，开始讨论战利品归属了一样。
但就在这时，那白狐妖韩影晃动着身后的尾巴，突然说道：“朝瑶山上，可是有那入道武神镇守，还有镇魔司的各色官兵，不是那么好打的。光凭我们这些，硬上的话可不知道要死几个了。”
还有只鸟妖也跟着叫喊了起来：“你们神仙道说的这么好听，该不会想要我们去当炮灰吧？”
长生散人看到其他妖怪眼中也露出了质疑之色，便开口说道：“镇魔司内有我们的内应，这我不说你们应该也猜到了，不然你们早就被发现了。”
“除此之外，朝瑶山上有入道武神钟山峨，但我长生散人也早就入道了。”
说话间，只见这长生散人一指点出，一股无形的力量激荡而出，转眼间扫过在场群妖。
楚齐光只感觉到这一瞬间，自己的意识宛如被一股阴寒粘腻的力量直接震出了体外，竟然直接失去了自己对肉身的控制权。
现场的其他妖怪也大多如此，几乎一瞬间全场就安静了下来，所有的妖怪停滞在原地，如同是时间静止一般。
不过这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一瞬间的功夫楚齐光就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体内气血一转，便将那股阴寒粘腻的感觉给祛除了出去。
一旁的乔智心里一沉，说道：“这就是神仙道的入道之法……《名理》中的力量吧？传说上面记载了能够夺舍重生、不老不死的道术，还真是够诡异的。”
而就在刚刚的这一瞬间，棺材旁的一名名黑袍人也露出了自己的身形，全都是身材高大，体型壮硕，却又充满了缝合痕迹的活死人。
长生散人阴恻恻的声音随之传来：“我这十二名抬棺人，是我这些年走遍大江南北、五湖四海，从各地收集来的上好炉鼎。”
“他们有的是年纪轻轻就考中进士的武道天才。”
“有的是在战场上历经了刀山火海的名将。”
“还有的是我从小就进行培养出来的好徒弟。”
楚齐光一眼扫过这些活尸，发现求道者眼眸之中……他们每一个脚下竟然都有两触、三触。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有触须的活尸。
长生道人脸上的笑容越发古怪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原本应该被摆放在棺材里的老人一样，脸上露出一种死人一样的紫黑色。
他走到一具最为高大的活死人面前，满是赞叹地说道：“但我最引以为豪的，还是这具融合了狼妖、龙兽还有顶尖武者之躯的作品，我的不死神将。”
看着那具缝上了龙兽之首，狼妖的四肢，以及人体躯干的活死人，在场就算都是妖怪，也感觉到了一种恐惧和嫌恶。
就好像这个不死神将违反了他们对生命的认知，引起了他们本能的厌恶。
楚齐光看着这不死神将，发现竟然有足足九触……堪称是在场除了长生散人外最强的一人。
楚齐光看着这具露出自己模样的不死神将，发现对方身上飘出来的字迹也有了变化，楚齐光心中读到：“不死兽的拙劣仿制品。”
随着长生散人这一番展示实力，现场的众多妖怪们也都被狠狠震慑了一番，没有一个敢在造次。
“放心，到时候钟山峨自然由我来对付。你们要做的仅仅是牵制镇魔司的其他人。”
于是长生散人开始公布出击的地点和时机……
楚齐光听了暗暗惊讶：“这个月大较的那天？是想要趁着所有讲师、教头、学员在一起的时候，一网打尽吗？”
乔智也在一旁说道：“这个时间点和上一次的朝瑶山惨案也很接近啊，但就算长生散人是入道级，但也不至于将朝瑶山上的人全都杀光啊。”
楚齐光心中点头：“除了钟山峨和教头们，山上可是还有着镇魔司的一千驻军，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被神仙道和这群妖怪全灭。”
“一定还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楚齐光心中细细想来，觉得最有可能出现问题的，还是神仙道这次的目标。
“大书库的二楼……难道是从哪里释放出了某种恐怖的魔染？”
第231章 探查内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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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刺探了长生散人和妖怪们的情报后，乔智留在妖怪们身边，楚齐光则回到朝瑶山上，继续着自己的学习和修炼。
同时，他也在为着大较那天的‘围攻朝瑶山’事件做着准备。
首先他要确认的，便是那名四触内应的身份。
在楚齐光的修道者眼眸这些日子的观察之中，朝瑶山上拥有四触实力的……他只看到过拳术教头杨凌，以及教派讲师易爽。
于是楚齐光借着上课的时机，仔细观察起了两人的状态和脚下的触手。
易爽教导天下间各大教派的知识，负责教会学员们如何分辨邪教徒、各种邪教的特征、对付他们的方法……
看着课堂上易爽侃侃而谈，和学员们几乎打成一片，热心指点所有学生的模样，根本看不出有任何邪教内应的迹象。
另一边的杨凌教导每天的武道课，虽然主要是围在江龙羽身边转，但对其他学员的询问也是有问必答，而且眼光毒辣……李贺、张海柱等人在他的指点下专注于境界的提升，都是水平突飞猛进。
而楚齐光自己也在他的掩护下安心练武，不用担心总教头的为难。
从这一点来看，两人似乎都不像是邪教的内应。楚齐光只能将注意力集中在他们脚下的触须，还有身上飘出的字迹上。
不过触须实在有些难以分辨，反倒是字迹更有用处。
比如易爽最近身上飘出来的字是：反叛的易讲师。
看到这里的时候，楚齐光心想稳了，内奸应该就是这个易爽了。
结果今天的武道课上，他看到杨凌身上飘出来的字竟然是：包藏祸心的凌凌。
杨凌看着楚齐光有些古怪的眼神，咳嗽了一下说道：“怎么了？”
楚齐光笑了笑：“杨教头，你叫我过来有事吗？”
杨凌一脸关心：“你上次不是说想要练习兵刃功夫吗？我特意为你找了几门刀法、剑术、枪术……”
楚齐光看着杨凌竟然把刀枪剑戟棍棒锤……甚至连飞刀、飞镖等暗器都找了一遍想要教给他，一看就是花了很长时间做的准备工作。
望着杨凌教头真诚的目光，楚齐光心中又疑惑了起来：“难道现在的内应都这么敬业的吗？”
楚齐光接过杨凌送来的秘籍，随便翻看了一下……心想着自己如果把这几十门武功都练成了，恐怕入道之下都没什么敌手了。
易爽和杨凌……他一时之间有些分辨不出谁才是真正的内奸了。
‘要不两个都宰了？’
楚齐光想着又摇了摇头：‘打草惊蛇反而不好，那就两个都试探一下吧。’
于是接下来楚齐光分别像易爽和杨凌做了报告，说自己在下山采买的路上，听到有村民说看到了妖怪。
他先偷偷和易爽报告，说自己采买的时候听附近村民说，看到了巨大的白狐狸。
接着他又和杨凌说山下有村民看到的狗头人。
于是又是几天之后，楚齐光在山下参悟了须弥山王经之后，看向一旁的乔智问道：“内奸最近有和你们交代过什么吗？”
乔智说道：“噢，他昨天和白狐妖吵了一架，让狐妖安分一点，不要袭击附近的村民……”
楚齐光听到这里心中一阵了然：“原来是易爽吗？”
不过虽然确认了是易爽，但是‘包藏祸心的凌凌’这句话也被楚齐光上了心，牢牢记在了脑海里。
接下来针对易爽，楚齐光则开始借助自己在朝瑶山上的人脉，试着深入了解这个人的情况，找到他作为内奸的铁证。
……
李初看着楚齐光说道：“易讲师？那是好讲师啊，其他讲师教起课来总是自顾自的，只有易讲师会照顾我们基础差的学生，放慢速度，还会重复讲，课下了也不急着走，还会解答疑问……”
……
张海柱说道：“易讲师什么都好，上课还会跟我们开玩笑，就是太偏心江龙羽了，把自己的讲义都给了江龙羽。”
“而且试卷明明是他自己出的，还装作不知道……”
……
朝瑶山上的道观里。
来自天师教的道士赵凌霄将一本本道经拿了出来，摆放到了楚齐光的面前，这些都是他最近下山新采购上来的，花了他几百两银子。
听到楚齐光关于易爽的打听，他随口说道：“易讲师啊……真是个虔诚的信徒，以前他每个月都要来观里祷告。”
“他的虔诚之心应该是这批讲师里最重的，激发出的降魔符光芒足以充塞整个大殿。”
“不过后来太忙了，就很久没来观里祷告了。”
“时间？大概是一年前吧。”
……
丹药讲师李涧一边观察记录着眼前的植物，一边随口回到：“易爽？这个人学识渊博，对天下各门各派的邪教都很有研究。”
“属于道兵学派的人，据说曾经有机会修炼四绝中的《太息影走》，可惜没有通过终选，还是被淘汰了。”
“什么时候？可就早了，应该是十年前了吧。”
楚齐光微微点头，他知道镇魔司内部的四大学派分别负责不同的工作方向，而虽然各大学派的最高传承是四绝，却不代表学派中的每个人都有资格参悟四绝。
……
杨凌正在指导江龙羽的问题，听到楚齐光的打听，随口说道：“易爽是个好讲师，来到朝瑶山已经十多年了，一直都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教导一代代的学员……”
江龙羽看着两人交谈片刻后，楚齐光便要转身离去，忍不住说道：“喂！楚齐光！你不问我吗？”
楚齐光随意瞥了他一眼，说道：“你能知道啥？”
被楚齐光这蔑视的眼光一瞧，江龙羽就觉得自己肝火上来了，马上说道：“谁说我不知道了！我所有关于教派的讲义，全都是从易爽那边抄来的！我经常还去他屋子里补课呢！”
楚齐光不屑地撇了撇嘴：“就这？”
“还……还有！”江龙羽气得脸色涨红：“对了，有一次补课到太晚了，我还在易讲师的屋子里睡过！你睡过吗？”
楚齐光皱了皱眉：“还有没？”
对这种楚齐光这种语气……江龙羽简直不能忍，他脑海中疯狂思索了起来：“当然还有！我还有一次看到易讲师在学习鬼类的知识！”
“他说宋铭讲师明年就要被调走了！到时候他要负责教导鬼类知识，所以现在就得学习起来！”
第232章 惨案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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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龙羽看着楚齐光问完话之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从对方脸上甚至一点情绪都看不出来。
江龙羽只觉得自己的欲望完全没有得到满足，只能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杨凌。
杨凌这段时间和江龙羽也算是混得熟了，知道这14岁熊孩子的情况，心中一阵无奈，脸上却是堆起笑容：“陛下果然很看重你……”
但面对杨凌的奉承，江龙羽只觉得一阵空虚和乏味，枯燥，一点意思都没有。
……
大书库内。
看门人听到楚齐光的问题，疑惑道：“你问易爽的事情干什么？”
不提看门人这边的疑惑和警惕，一旁的林兰却已经竹筒倒豆子地说了起来：“易讲师过去经常来大书库的，几乎每个月都要来四五次。”
“毕竟他是教导教派知识的嘛，所以经常要来查阅各种教派的资料。”
“我记得他去年也曾经想要挑战第二楼的书，不过试了一次之后大病了一场，从那以后就不提第二楼的事情了。”
“时间？”林兰想了想说道：“差不多也有一年了吧。”
“后来他开始看一些鬼类相关的书籍，不过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对了……我这边应该还有他的阅读记录，我帮你去查查吧，楚大哥……”
看门人生气地瞪了林兰一眼：“小兰！你怎么什么都跟他说！阅读记录可是机密，不是谁都能透露的！”
林兰只是微笑着看向楚齐光，闻言也不在意地说道：“没事啦，以楚大哥的本事，未来不是镇魔使也是千户，提前知道些机密有什么？”
看门人看着眼前这对男女又凑到了一起，开始一同翻阅易爽以前翻阅过的资料……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作孽啊……’
……
这天楚齐光再次前往大书库的路上，却是老远就看到易爽等在了路口的位置。
看到楚齐光，他笑着招了招手，走进说道：“楚齐光，听说你最近对我很有兴趣？”
楚齐光当然知道自己的行动很可能会被易爽察觉，此刻笑着回应道：“这不是马上就要大较了嘛？要决定学派，我对道兵学派比较有兴趣。”
“又听说易讲师你是道兵学派，就忍不住打听了一下。”
“易讲师你能跟我讲讲道兵学派吗？”
易爽目光流转，看着眼前一脸纯真的楚齐光，心中暗道：‘难道真的只是对道兵学派感兴趣？’
双方各怀鬼胎地交谈了一阵一阵交谈之后，易爽突然说道：“道兵学派并非是什么好选择。”
“作为皇帝亲卫，斩杀邪教的先锋，这个学派经常会让一部分成员服用各种丹药，用来消减情感，增强意志以对抗邪教和魔染。”
“如果长期下去的话，最后甚至会完全失去自我，彻底成为皇帝的工具。”
“而这……也是修炼四绝之中《太影息走》的前提。”
看着楚齐光惊讶的目光，易爽接着说道：“当然你也不用担心，《太影息走》需要足够坚定的信仰，以接受道尊的神力增幅。”
“就你那信仰，根本不可能修炼《太影息走》。”
不等楚齐光说些什么，易爽已经自顾自地转身叹气，幽幽地说道：“楚齐光，你虽然现在武道进度被其他人逐渐超越，但我知道以你的天赋，就算晚上几年……终究会攀登上巅峰，也许拥有一窥入道的机会。”
“而镇魔司四绝之中，《须弥搬山劲》和《雷啸》都是武道。”
“《万鬼录》和《太影息走》则属于道术。”
“你课上应该也学到过，同样入道……道术要比武功强悍得多，也难得多。”
“而《太影息走》的副作用太大，最后只会失去自我，成为一把镇魔司手里的刀。”
“如果你真的有志于巅峰的话，我还是建议你好好考虑《万鬼录》。”
听到易爽的这番话，楚齐光保持着一脸‘震惊’和‘信任’的模样看着易爽：“《万鬼录》会不会也有副作用？”
“当然不会。”易爽斩钉截铁道：“《万鬼录》是四绝之中最为安全，也最为强悍的入道之法，一旦成就之后，恐怕整个镇魔司中都无人是你的对手。”
“到时候甚至连兴汉八将的江龙羽都远不如你。”
“未来加官进爵，名垂青史，纵横天下，都在反掌之间。”
楚齐光听了一脸的‘兴奋’，就好像一个被高官厚禄给刺激到的普通少年一样，激动地说道：“难道我能修炼《万鬼录》吗？”
易爽看着眼前这十六岁少年激动的样子，心中微微一笑，嘴上说道：“以我在朝瑶山上这些年教导学员的经验来看，你是过去十年里唯一有可能修成《万鬼录》的天才。”
说到这里，易爽却又脸色一暗：“可惜，总教头不肯让你试试《万鬼录》，他认为你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只应该被江龙羽踩在脚下，做他的副手……”
易爽看着自己的蛊惑之下，越来越‘激动’、‘兴奋’的楚齐光，最后说道：“我不愿意看着你这样的天才被浪费了天赋，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教你一些和《万鬼录》有关的知识与技巧。”
“如果你能熟练掌握这些的话，我再去和总教头那边说一说，他了解到你出色的天赋后，一定会让你修炼《万鬼录》的。”
“到时候，你便是镇魔司十年来……不，你会是镇魔司百年来最强的天才。”
“真的吗？”楚齐光一脸开心地说道：“易讲师！你对我真是有知遇之恩！”
易爽笑了起来：“那你同意了？”
楚齐光笑着说道：“那肯定啊！易讲师，等我成功了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易爽微微一笑，眼中冷意被深深地收敛了起来，此刻的楚齐光在他眼中似乎已经成了一个死人。
他淡淡道：“老师我不图你的报答，只要你接下来‘好好学习’就行了。我保证你一定会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
楚齐光说道：“易讲师你放心，我这个人一向是知恩图报，绝不会让你白教的。以后易讲师你的养老送终，就全都交给我了，我保证服侍到你去世为止。”
易爽听着这个回答总觉得有些奇怪，心中暗道：‘这小子还真不会说话，不过算了……学了那些好东西以后，他就成了最好的‘药’……’
‘反正也死定了，不用跟他计较这些。’
接下来的日子，楚齐光除了每日的读书和修炼之外，还多了一件和易爽学习鬼类知识的任务，在这充实的生活下，很快就越来越接近大较的日子。
第233章 朝瑶山惨案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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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炎的小院之中，张海柱盘坐在屋里，浑身上下爆发出一阵阵热流。
他整个人此时汗流浃背，脸上已经完全被汗珠布满。
伴随着气血的剧烈涌动，他感觉到自己的脑海中就好像是有轰的一声响了起来，整个人已经达到了气血如阳的境界，突破到了第四境。
家破人亡，上山为匪，又被招降进了镇魔司的张海柱感叹道：“这么多年苦修，终于第四境了。如果不是在镇魔司的话，我现在是不是能去考武举人了？”
武举人……在张海柱的印象中那都是县里的大人物了，过去他连见都见不到一面的存在，想不到自己也有接近这一步的这么一天。
第四境的实力，在大汉朝任何地方都足以一生衣食无忧了，算是初步进入了这个封建王朝的贵族阶级。
……
转眼间距离大较只剩下最后三天。
这场决定着学派的大较不断刺激着所有的学员们，让他们拼尽全力提升自己。
在整个七月之中，也有越来越多的学员们做出了突破，在各种能力上取得了新的进步。
达到武道第四境的学员数目也有了七人。
这天楚齐光来到张海柱他们的寝所借笔记，只因为搭上易爽的关系之后，所有易爽的课他都直接旷了，每天抄抄笔记就行了。
此刻楚齐光一进门……就看到张海柱一脸得瑟地说道：“楚哥！我第四境啦！你以后还想切磋的话，可不能找我了。”
楚齐光点点头：“想不到小小的朝瑶山上，除了我以外还有海柱你这么个人才。什么江龙羽、李贺、迟树德……要我说这镇魔司以后还得看我们哥几个的。”
张海柱都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楚哥，这个事情我们自己知道就好了，你不要这么招摇。”
一旁的乖学生李初问道：“楚哥儿，总教头那边都提了好几次了，结果你现在比原来还能折腾，最近还去找易爽讲师补课……你真不多花点时间冲击境界啊？”
一想到总教头发怒的模样，李初就有些害怕，每次对方一批评他，他就浑身发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李初怎么也想不通楚齐光为什么能胆子这么大，竟然可以视所有人的批评如无物。
楚齐光闻言点点头说道：“我已经决定了，从明天开始就冲击第四境。”
一旁的黄翔宇翻了个白眼，他们这段时间和楚齐光相处下来，都感觉到非常轻松。
黄翔宇知道对方完全没什么架子，也都是想说什么说什么：“算了吧楚哥，你这话我都听了快一个月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看到楚齐光迟迟没有进步，每天还在随便乱混，黄翔宇、李初最近都感觉到自己的压力小了很多，打算今天晚上早点睡，不熬夜修炼了。
张海柱又说道：“楚哥，你还是想想怎么应付程铭吧，这狗日的突破第四境后狂得不行，天天在教头们面前告你的黑状，比他妈的江龙羽还恶心。”
楚齐光点点头，程铭、迟树德……这两个不要脸的家伙整天欺负他这个病人，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楚齐光先将借来的讲义粗略扫了一遍，然后一个个字抄了下来，归入到一旁的书架上。
这个书架上摆放了十多本笔记本，全都是这半年多来楚齐光在朝瑶山上的学习笔记。
其中所记录的各种关于妖怪、魔物、鬼类、邪教、丹药……的知识，放到外界的话足以价值万金。
整理完了讲义之后，楚齐光又从书架上拿了一本涂黑了封面的笔记本。
与此同时，求道者眼眸中自然而然飘出了几行字来。
……
蕴含着魔染的奇异笔记。
在古老而又充满禁忌的朝瑶山。
反叛的讲师会将黑暗的知识赋予他所看中的学员。
让对方踏入幽邃时，当作跨越常理的药引。
疯狂的学员在遗忘之前，将这些黑暗的知识记录在笔记本上。
仔细倾听就能听见些微呼喊。
外形与普通的笔记本相似，但封面却已经被黑暗侵蚀得破烂不堪。
……
楚齐光心中暗道：“这上面记载的，应该就是这段时间易爽教给我的知识吧？”
出于某种此刻的楚齐光所不知晓的原因。
他选择将这些易爽传授的知识记录下来。
然后又用愚之环将其遗忘。
没想到逐渐的……笔记本发生了诡异的变化，而他也通过求道者眼眸见证了这种变化。
‘让对方踏入幽邃时，当作跨越常理的药引。’
‘求道者眼眸的形容，还是这么抽象啊。’
楚齐光好奇心起，打开笔记本就看起了自己到底记了什么东西。
只见笔记本上的第一句话写道：“阅读以下这些内容之前，务必要确认林兰不在你的身旁。”
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出于对自己的信任，楚齐光还是观察了一下四周围。
“林兰不在。”
于是他接着看了下去：“阅读之前请做好一下准备。”
“封闭门窗。”
“确保油灯不会熄灭，最好点燃备用油灯。”
“在房间中用石灰和铅画下驱鬼阵，确保房间中没有陌生的灵。”
楚齐光微微一愣，心想自己还真是够谨慎的。
‘不愧是我。’
于是他拿出石灰和铅，开始在地上画出驱鬼阵来。
这些都是鬼类课程上的讲师宋铭教导的，石灰和铅蕴含着鬼类们讨厌的气息，特殊的阵法图形则是可以迷惑鬼类视觉的图形。
这都是平常人也可以用来对付鬼的手段，属于镇魔司中人人都要掌握的知识。
做完了这些准备工作之后，楚齐光终于翻到了笔记上的第二页。
“所谓的《万鬼录》乃是介绍了天下间的一切鬼类和降服他们的办法。”
“而《万鬼录》的最终目标，就是以自身为容器，驾驭鬼的力量。”
“普通的鬼类没有理智，生性凶残，想要用他们来练成《万鬼录》，可能性低到了极点。”
“所以镇魔司为了提升《万鬼录》的成功率，通过对一些古籍的研究，终于找到了主动制造鬼类的办法。”
第234章 朝瑶山惨案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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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对于鬼类的研究，自古便有之。
这种极小部分人死后的特殊状态，引起了无数强者的好奇和探索。
很多人都觉得鬼……蕴含着生与死的奥秘。
而镇魔司最初对于鬼类的研究，来自于一本叫做《尸典》的怪诞古籍。
这本不知道来自什么年代的古籍上，满是令人膛目结舌的骇人图案，其本身的内容也是颠倒错乱，如同疯人的呓语。
但多次观看之后，镇魔司的一些成员发现了自己能够看到‘灵’的存在，一种介于人和鬼之间的东西。
这些被称为通灵者的镇魔司成员，构成了通灵学派最初的基础。
在他们的指引下，镇魔司开始了大规模的尝试，各种死囚、邪教徒、妖怪……全都被他们抓来。
通灵者观察着‘灵’的反应，在这些试验品的身上施加各种刺激，他们妄想制造出可控的鬼。
最终的结果是什么，已经无人知晓。
而这些能够看到‘灵’的通灵者……根据易爽所收集的资料，他们大多不久后便退隐了，并且对于《尸典》上的内容讳莫如深，甚至有超过一半的成员最后选择了自杀。
这让易爽对于这本书所记载的内容越发好奇了起来。
他继续追寻其中的脉络，找到了当时的研究资料，但仍旧无法满足。
抓心挠肝般的好奇心驱使着易爽走入大书库，开始了寻找《尸典》的过程。
在阅读了大量的邪教典籍、史料之后，易爽的研究也越发离经叛道了起来。
他开始对玄天道尊的信仰产生了怀疑，并对神仙道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认为只有神仙道所掌握的入道之法《名理》堪破了意识、灵魂、元神的奥秘。
但是关键的《尸典》……易爽就算找遍了大书库的一楼，也没能发现。
于是他将目光放到了大书库的二楼上，经过和看门人、守藏史的多次交流，好不容易又得到了总教头的首肯，易爽终于成功拿到了《尸典》。
没有人知道他在这本骇人听闻的书上到底看到了什么，就算看门人和林兰也只知道易爽事后大病了一场，却再也不提二楼的事情，前来大书库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一切似乎都恢复了正常，但只有易爽明白，一切才刚刚开始。
那些扭曲的知识已经在他的大脑中生根发芽。
那些黑暗中、缝隙中、角落里……无所不在的灵，易爽能够清晰地看见、听见。
各种各样的灵不断刺激着易爽的精神和意志，将他逼得濒临崩溃。
易爽也曾经尝试过求助于玄元道尊，但他却绝望地发现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失去了信仰。
他被玄元道尊抛弃了。
没有了信仰的庇护，易爽的状态越来越糟，有时候他也已经分不清幻觉与现实的区别。
直到他联系上了神仙道。
依靠神仙道传授给他的，关于灵魂和意识的黑暗知识……易爽终于稳定了下来。
而这个经历不但没能吓到他，反而让他对死亡、鬼魂、意识越发着迷起来。
他疯狂阅读着一切和其有关的内容，对于《尸典》的觊觎也是越来越深，直到一种几乎难以忍耐的程度。
如今，他将那些耸人听闻的知识传授了一部分给楚齐光。
……
楚齐光阅读着笔记上那如同疯言疯语一样，难以理解、难以想象……超越了一切人类思维的文字。
他的耳中似乎逐渐听到了某些细碎的声音，他的眼前似乎看到了某种隐隐约约的影子。
他的脑袋就好像是被烧煮得沸腾起来的一团浆糊，变得越来越混沌。
直到翻到笔记的最后几页时，上面再次出现了楚齐光自己的话语，他的意识也逐渐变得清醒。
那上面是楚齐光以中文写下的思考。
“易爽所教导的知识，能够让我拥有看见‘灵’和‘鬼’的能力。”
“而随着阅读的加深，日积月累的研习这些知识，会让我逐渐吸引‘灵’和‘鬼’，就好像是火焰吸引飞蛾一样。”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别说遇到鬼，光是日夜受到灵的骚扰，恐怕都会不堪重负，最后变成疯子，甚至是入魔。”
“但你应该明白，我显然并不是普通人，这些现象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
“而易爽的演技和我比也太过稚嫩，他根本不相信一个16岁的少年会如何伪装自己的情感。”
“很容易就从他的身上套取到了一些关键性的情报……”
在楚齐光和易爽的交谈之中，他很容易就发现了易爽其实一直在关注着他去大书库的情况。
并且对于楚齐光和林兰的相处特别关注。
当得知楚齐光和林兰已经成为了好朋友时，楚齐光都能感觉到他眼中努力掩藏的喜意。
毕竟对经历了无数大风大浪的楚齐光来说，易爽还是太嫩了。
“……后来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那是我在学习易爽所传授知识的第五天，那个时候的我还没有去记录和遗忘这些知识。”
“就在那天晚上的大书库，我和林兰正一起并排坐在书桌上读书。”
“这个女人啪一下……突然就抱紧了我，动作很快，我都没反应过来。”
“我问她想要干什么。”
“她脸红红的在我胸口蹭来蹭去，说她控制不住乱抱的。”
“但我知道她可不是乱抱的。
“因为这女人……不但抱过来的速度快到我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力气更是远超我战斗过的所有武者。”
“那紧紧拥抱我的架势，就好像要把我给融进她的身体里一样。”
“而且她甚至还伸出舌头，在我的脸上、脖子上舔了起来，那架势……就像是要吃掉我。”
“危机之中，我不得不运转浑元太乙魔功，使得自己坚硬若铁，才抵挡住了她的拥抱。”
“这个时候我也以为是林兰入了魔，又或者发了疯，想要害我。”
“我拳头跟着硬了起来，就想狠狠给她一下。”
楚齐光看着笔记中记载的内容，似乎眼前都能徐徐展现出当时的画面。
深夜的大书库中，美丽的少女脸上带着红晕，爆发出凶猛无比的力量缠绕上了少年……
第235章 朝瑶山惨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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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之中……我看到了她身形的古怪变化，这女人的下半身就好像要融化了一样，变得有些透明。”
“她的脸色也越发苍白，舌头越来越长，越来越灵活……”
“我用双手和眼睛努力分辨着她身上的那些特征……”
“期间她也有所挣扎，都被我按在了书桌上……”
“我发现她身上的那些特征，和鬼类课上我所学到的，一些鬼的特点重合了……”
“那个时候我开始意识到……林兰可能是鬼。”
“属于常见鬼类之中的痴鬼，所以……所以她恐怕也并没有发现自己鬼的身份。”
楚齐光想着课上教导的内容，他知道痴鬼是因为痴迷于某种现实世界的事物，而流连在这个世界上的鬼。
有些痴鬼沉迷于书画，有些沉迷于武道，但他们共同的特征……则是外表上难以分辨，甚至连他们自己都会忘记自己是鬼的身份。
林兰在楚齐光看来显然就是如此，甚至在拥抱了楚齐光后，也没有发现自己是鬼的事实，只以为是自己情难自禁。
而易爽的目的就是通过传授给楚齐光的知识，来对林兰进行某种刺激。
易爽将楚齐光当成了喂给林兰的‘药’，以促成某种鬼的蜕变。
楚齐光又想起了他曾经在梦中照见，林兰去见了江龙羽的场景。
他猜测易爽想到达成的计划，恐怕还会牵扯到江龙羽这个兴汉八将之一。
楚齐光心道：‘强大的鬼类……拥有着近乎不死不灭的力量，凡人只能驱逐或者想办法超度，根本无法用武力去消灭。’
而根据这半年来楚齐光在鬼类课程上学到的知识，他估计易爽要么是想要控制林兰，自己修炼成《万鬼录》。
如果还牵扯到神仙道和江龙羽的话……
也有可能是想要控制林兰之后，用神仙道的道术去附体江龙羽，再配合不死药，制造出一个被鬼附身的活死人。
不论是哪一种，都会让易爽瞬间掌握入道级的战力。
于是从那一天后，为了不刺激到林兰，楚齐光选择了将那些知识记录到了笔记本上，然后通过愚之环全部遗忘殆尽。
面对易爽，楚齐光则仍旧伪装成饱受‘灵’的困扰的模样，还把林兰的异样情况说给了易爽听。
看完了笔记本上的这些之后，楚齐光微微吐出一口气来：“但从乔智所说来看，易爽和长生散人失败了。”
“甚至整个朝瑶山上的人都死绝了，成为了一场惨案。”
“看样子……要么是神仙道抢劫大书库二楼时候，无意间引发了某种魔染的爆发。”
“要么是林兰失控……成为了疯狂杀人的恶鬼。”
“又或者两者兼有……恶鬼加魔染。”
接下来，他将自己的推测、见闻都记忆了下来。
而笔记本前半部分……前半部分的那些骇人听闻的知识，则全数通过愚之环选择了遗忘。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楚齐光立刻就发现眼前一下子干净了许多。
除了时不时响起的尖锐嚎叫、刺目的金光、跑来跑去的畸形怪人，就再也没有别的幻象了。
看着手中黑色封皮的笔记本，楚齐光缓缓笑了起来，在屋子里发出了一阵阵低沉的笑声。
他的眼前似乎浮现出了林兰、大书库还有易爽、活尸、那些攻山的妖怪……
楚齐光伸出手来，伴随着罡气呼啸，似乎将所有的东西都抓在了他的手掌之中。
……
时间转眼间便来到了大较的前一天晚上。
杨凌看着明天大较的流程，还有学员们的名单，脸上逐渐露出了一丝笑容。
一切都和他所想的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的学员们突破到了第四境。
而楚齐光别说突破了，整天都在沉迷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武道境界上根本毫无长进。
“明天，楚齐光说不定都要被赶出内院生的位置了。”
……
总教头正在书桌前写着书信，上面是最近关于江龙羽的情况，也顺便捎带了一下其他的学员。
这是他每个月直接报告给皇上的内容，不经任何大臣、太监的手，就是为了让皇上能够直接掌握镇魔司。
写到楚齐光的时候，总教头忍不住狠狠批判了一番，最后总结道：
‘……此子随性散漫，刚愎自用，虽然一身天赋，但注定难成大器，恐不堪重用……’
……
江龙羽像往日一样擦拭着自己手中的长刀，感觉到自己的心逐渐宁静下来。
“李贺，你也算是个天才了。”
“但明天我就会让所有人知道，我江龙羽才是最强的。”
一想到李贺明天震惊、羞耻、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江龙羽就忍不住兴奋了起来。
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挫败李贺，可就是他最近两个月来最期待的事情了。
他突然摸了摸脑袋：‘怎么又感觉困了……’
……
朝瑶山下的丛林里。
张继天已经变成了一条花狗的模样，一脸无奈、害怕、紧张地趴在地上。
乔智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道：“你给我精神点。”
张继天苦着脸道：“乔大师，为什么要明天也要跟着围攻朝瑶山啊！我这点实力帮不上忙的，要不我还是在山下接应你们吧？”
乔智说道：“少废话，明天就是让你打个下手，顺便积累积累当妖怪的经验。”
“到时候让你干嘛就干嘛，多做事，少抱怨。”
“你要知道勤奋为本，效益至上！公司为重！奉献社会……”
说到这里，乔智突然停了下来，爪子捂着嘴巴，心中愤恨：‘可恶！我为什么还没忘掉这些口号！’
……
易爽看着眼前脸色憔悴的楚齐光，关心地问道：“怎么了？你的脸色好差。”
楚齐光有气无力地说道：“不知道……我总觉得……有东西在一直看着我，耳边像是一直有人在说话。”
“我好害怕啊。”
易爽看了心中暗笑，脸上还是安慰道：“应该是你最近学得东西太多了，心神有些不宁。”
“我推荐你去大书库看看几本道经……”
“都有安定心神的作用。”
楚齐光委屈道：“可是……大书库的守藏史最近有些吓人，我感觉她像是要吃了我一样。”
易爽安慰道：“林兰最近心情不太好，我已经跟她说过这事情了，她不会再为难你。”
“而且你这情况其实也有点危险了，修行上的事情不能不小心，你如果放任不管的话，说不定会入魔。”
“现在只有大书库的那些道经能治好你，你最好还是去看看。”
望着在自己一阵恫吓之后，跌跌撞撞跑出去的楚齐光，易爽心中暗暗道：‘愚蠢。’
接着他脸上又露出了有些病态的渴望。
‘《尸典》……还有林兰……’
‘就快了……马上就都是我的了……’
同一天的黑夜中，整个朝瑶山上下无数人都在围着明天而忙碌着。
不知不觉时间便到了第二天早上，这一届的大较也终于开始了。
第236章 朝瑶山惨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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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较这一天的清晨。
巨石小院之中，楚齐光浑身上下一片漆黑，澎湃的热流朝着四面疯狂宣泄出来。
脑海里全都是大书库二楼的那些书籍。
‘大书库啊……’
楚齐光的脑海中，却又忍不住想起了昨天晚上在大书库的经历。
……
大书库的黑暗中，一盏小小的油灯亮了起来。
楚齐光和林兰离得很近，缓缓行走在廊道之中。
自从有了上一次剧烈碰撞和蛮力抗衡的经历之后，楚齐光感觉林兰对他的态度也有了明显的变化。
‘这个女人……’
楚齐光心中暗道：‘难道很喜欢打架？如果真是这样，我就该早点和她打几架了。’
林兰的脸颊在灯火的照耀下显得有些红润。
两人肩并肩走在一起，她的肩膀也逐渐靠在了楚齐光的肩上，冰冷的身体传来一股凉意。
楚齐光有些别扭地抽了抽手：“你靠那么过来干什么？我这边都没地方走了。”
林兰闻言一下子脸更红了，连忙后退几步，低着头……细若蚊声地说道：“我……我脑子有些昏，乱靠的。”
楚齐光说道：“我看你可不是乱靠的。我这个人不喜欢太近距离的身体接触，以后你没事别太靠近我，知道了吗？”
林兰小鸡啄米似地点头，走着走着后又问道：“楚大哥，我们上次……”
“上次的事情我原谅你了。”楚齐光大度地摆了摆手：“以后不要再随便攻击我了，不然我要还手的，到时候连朋友都没得做。”
林兰闻言身形一僵，有些失落地垂下头来。
楚齐光又问道：“看门大爷今天不在吗？”
林兰摇了摇头：“海爷说要帮忙准备明天的大较，好像离开大书库了。”
“噢？”楚齐光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看向一旁的林兰开始忽悠了起来，就想让对方带着自己进大书库的二楼。
林兰一开始自然是抵死不同意的，说自己作为大书库的守藏史，答应了镇魔司不能虽然放人进去二楼的。
但很快她就被楚齐光说的有些动摇了……
楚齐光直视着林兰的双眼，无比真诚地说道：“小兰，我就进去一会会儿。”
“我保证什么都不碰。”
“我就是随便看看。”
“唉！我最近总感觉自己心神不宁，我就是想看一看二楼到底什么样子……要是一直看不到的话，我感觉自己都要入魔了。”
林兰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楚齐光，愿意带他去看看。
楚齐光跟着对方来到一处墙壁前，也不知道林兰做了什么操作，眼前的石块陡然变形，化为了一条旋转向上的甬道。
甬道一路上都是雕像，林兰说这些雕像就是大书库的守卫，一旦启动机关就能行动起来，抹杀外敌。
来到二楼的大门前，林兰似乎又做了什么操作，眼前的大门一层层打开，足足二十一层之后，才露出了幽深不见底的巨大空间。
而到了这个时候，楚齐光已经感觉到自己胸口的位置热的发烫，愚之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滚烫。
林兰举起油灯朝着眼前照了照，介绍道：“二楼分成了天、地、人三个大区。其中天字区的书最为危险，镇魔司中只有镇魔使有资格打开。”
“地字区的书第二等危险，必须要得到总教头或者千户级别的大人首肯，才能申请查阅。”
“人字区的书在二楼算是最不危险的了，但就算这样……随便拿出去一本都将遗祸无穷，掀起不知道多少灾难。”
楚齐光朝着天字区的方向走了几步，就感觉到胸口像是涌动着岩浆一样，愚之环爆发出了惊人的渴望。
楚齐光咽了咽口水，问道：“你们以前给我看的……”
林兰说道：“当然都是人字区的……”
楚齐光听着林兰的介绍，带着对于知识的渴望，一步步走向了大书库二楼。
‘要是我能够把这里的书全看了……我能够强到什么地步？’
就在楚齐光和林兰走入大书库二楼的时候，正在远处的看门人心神一动，双眼之中散发出阵阵寒光。
他感受到腰间的玉佩传来一阵冰冷，这代表大书库二楼被打开了。
‘谁？今天应该没人会去二楼啊。’
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看门人快步朝着大书库的方向跑了回去。
便看到他身法如电，在一片黑暗的大书库中却熟捻无比，似乎连每一个转角、每一块石头都能背下来。
他来到大书库二楼的大门外，便听到林兰有些气弱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楚大哥，你答应我……进去了不能乱动的。”
“小兰，行行行，那我不动了。”楚齐光不安分的声音传来：“要不你就让我摸一摸，就摸一下，我忍了好久了。”
“摸……摸也不行的。”小兰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楚大哥你答应我的。”
接着又听楚齐光劝说道：“没事的小兰，反正大爷又不在书库。完事了我们一起整理干净，他什么都发现不了的……”
听到这里，看门人额头的青筋已经根根暴起，浑身上下的气血剧烈运转，爆发出滔天热浪。
“畜生！”
看门人冲了进去，就看到楚齐光正和林兰争抢着一个存放书籍的盒子。
……
时间回到现在。
巨石小院之中，回忆着昨天的楚齐光微微叹了口气。
‘可惜啊，就差那么一点点。’
‘我的大书库啊……’
对于知识的强烈渴望从楚齐光的脑海中涌了出来，却又只能被他不断忍耐下去。
出于发泄的目的，下一刻诸天镇魔掌所化的滔天掌力已经一记记地印在了灰岗岩上。
漫天掌印覆盖之下，伴随着轰隆隆的沉闷声响，整块巨石爆发出连串的咔嘣咔嘣的脆响。
下一刻……
轰！
灰岗岩被楚齐光的掌力生生击碎，化为了大片大片的碎块掉落在了地上。
发泄了一通的楚齐光深呼吸了几口。
伴随着大量的气流卷入他的体内，汹涌的热气直接从他体内喷了出来，化为一阵热风吹了出去。
浑身上下的气血在他的有意压制下也逐渐安静了下来，小院子里的温度跟着逐渐降低。
当楚齐光感觉到心绪平静下来以后，便发现属于早晨的明亮阳光已经落了下来，照射在了小院之中。
眼前是他半年前就开始用来修炼的巨大岩石的残骸。
此刻也只剩下了面前地面上的一小片突起和散落一地的碎石。
看着天空中逐渐明亮的阳光，楚齐光朝着练武场的方向走去。
当楚齐光到达的时候，那里早已经挤满了学员，杨凌教头站在上面宣布大较的考核规则。
第237章 朝瑶山惨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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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靠近学员们的时候，就感觉到练武场上的众人看上去都有些躁动，一个个双眼放光地看着前方，表情看上去都有些兴奋的样子。
张海柱回头看到楚齐光：“楚哥儿，你来了啦？”
他有些激动地说道：“这次大较的奖励好厉害，你快看啊。”
楚齐光抬眼望去，就能看到杨凌的后面还竖起了一块木板，上面写满了这一次大较的规则以及各种奖励。
楚齐光心道：“这次的大较分成了信仰、妖怪、教派、鬼类、武道一共5科成绩，每一科的成绩按照排名定为甲等、乙等、丙等……”
“前十就是甲等，接下来十名是乙等，后面的全是丙等。”
“每一科都有奖励吗？”
楚齐光看向了奖励的部分，目光陡然一挑：“信仰成绩的第一名，竟然奖励一个隐身符？”
看到这里，楚齐光也不经有些渴望了起来，毕竟天师教的隐身符这种东西光是想想就有无数的用处。
可惜想到自己的信仰成绩绝对丙等，而且拿到了符箓也没有信仰去使用，他就不经叹了口气。
一旁的张海柱满是渴望地说道：“妖怪知识考试的头名，奖励竟然是狮虎换骨膏？还有鬼类知识的头名是十全补气丸？而且还都是天师教的丹院首座伏南子亲手炼制的？”
楚齐光看到这里也是跟着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他还记得以前丁道霄送给他的丹药就是益气丸和这个狮虎换骨膏。
这份膏药让楚齐光在第四境的时候就拥有了接近第五境的骨骼强度。
而现在镇魔司要奖励的还是天师教的丹院首座伏南子……这名入道强者亲手炼制的膏药，效果只会更加恐怖。
站在张海柱另一边的黄翔宇也感叹道：“竟然连十全补气丸都拿出来了。我记得丹药课上讲过这东西，需要各种龙族的材料方能炼制。”
楚齐光在一旁暗暗点头，他上一次服用的龙血草……便是炼制这十全补气丸的药材之一，提升了他的气血强度，当时直接加速了他第四根触须的出现。
李初也满是盼望的说道：“还有教派知识头名的金粟黄芽丹，武道第一奖的万兽生神膏，全都是珍宝啊。”
金粟黄芽丹可以暂时提升修炼者的悟性，最适合用来参悟武学、突破境界之用。
以前楚齐光五百两一颗买的七宝丸，专门用来帮助他突破第五境，这个七宝丸可以说就是金粟黄芽丹的弱化版。
还有万兽生神膏则是能够永久提升使用者的灵巧、敏捷和反应，虽然有些副作用，但仍旧是极品的丹药。
张海柱舔了舔嘴唇：“狮虎换骨膏增强骨骼强度，十全补气丸永久提高气血强度，万兽生神膏能够增强反应、灵敏，金粟黄芽丹则能够提升悟性。”
“这四种丹药如果一起吃了，绝对是实力大增啊。”
张海柱看向了楚齐光，有些羡慕地说道：“楚哥，凭你的过目不忘肯定能拿几个头名吧？”
楚齐光听了暗暗点头，看了看脚下的6根触须，心中想到：‘我全部吃了的话，起码可以提升0.3到0.5触的实力。’
远处的江龙羽突然笑了起来，扫了楚齐光一眼，信心十足地说道：“这一次卷试我必拿第一！”
江龙羽心中想到：“哼哼，易爽讲师这次可是提前就把卷子题目都透露给我了，楚齐光过目不忘又怎样？这次谁都别想考过我，第一我拿定了！”
但江龙羽发现楚齐光没有理他，又感觉到一阵无趣和空虚。
楚齐光看向了大较结果对学派选择的影响。
“学员们可以选择学派，但各大学派对5科成绩都有不同的要求。”
“猎手要求最低，只武道成绩乙等、妖怪成绩丙等。”
“刺妖学派的要求高一些，是武道成绩甲等、妖怪成绩乙等。”
“通灵学派更多一些，要求武道乙等、鬼类甲等、教派乙等、信仰乙等。”
“嗯……道兵学派的要求最高，武道甲等、信仰甲等、教派甲等。”
楚齐光心道：‘如果四大学派都进不了的，那只能成为镇魔司的普通官兵了。不过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被四大学派的人主动推荐加入……’
一旁的黄翔宇感叹道：“如果四大学派都进不了的话，等于是一点背景都没有，进了镇魔司也是当一辈子的大头兵，永远出不了头啊。”
李初跟着说道：“就算加入了四大学派之一，这不同学派和学派之间，也有高低之分啊，听说猎手学派常年都在野外狩猎妖兽，是最被排挤的。”
看着四大学派的不同要求，楚齐光心中暗道：“嗯……这有点像是地球的学历鄙视链嘛。”
“猎手学派常年出差，泡在野外，远离权力中心，是地位最差的学派。”
“刺妖学派能监察百官，通灵学派和道兵学派则是皇帝近臣，双方各有优势。”
“至于学派都进不了的人，恐怕是处在鄙视链的低端了，在镇魔司里永远爬不上去。”
伴随着大较规则讲解完毕，接下来考试正式开始。
学员们排队进入考场，第一场要考的便是信仰。
看着一个个学员们激发降魔符的光辉，楚齐光无奈地摇了摇头，最后在赵凌霄的鼓励下开始祈祷，自然是什么都没发生。
赵凌霄看到这一幕暗暗叹息：‘眼神这么纯真的少年，心性这么坚定的少年，为什么道尊迟迟不收下呢？’
赵凌霄在朝瑶山上这些年里也遇到了无数的学员，但他们没有任何一个比楚齐光读得道经更多、更认真、更勤奋……
赵凌霄忍不住想到：‘信仰的标准到底在哪里？’
这一刻，赵凌霄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动摇。
另一边的迟树德本来觉得自己信仰考核能够拿到第一，隐身符已经是囊中之物，心情还很愉快。
但看到楚齐光的表现后，他眼中忍不住地升起一股厌恶之情，皱眉想到：‘镇魔司竟然选进来了一个无信之人……简直是粥里混了个苍蝇。’
一旁的程铭眼中带着恨意，他自从第四境之后就一直想要找楚齐光报复回来，结果却一直没有成功：‘这混蛋还真会躲，不是躲在讲师那边，就是躲进了大书库。’
信仰考核完毕后，接下来分别是鬼类知识、妖怪知识、教派知识的三场考试。
学员们一个个坐在桌案前，对着眼前的考卷奋笔疾书了起来。
永安十年，陛下先后前往钦天监、镇魔司等衙门，深入斩妖除魔、净化邪教之工作，就北抗妖虏、东击龙寇、开启民智、强盛文教等朝廷事务进行探访。以下哪个地方未去探访？
看着这题楚齐光心道：“永安帝的语录、功绩、政策……我早就背下来了，这种考验忠诚度的就是送分题嘛。”
第238章 朝瑶山惨案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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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凤、螭吻、熊妖、九尾之中哪一种不属于妖怪而属于妖兽？
楚齐光心道：‘九尾就是狐妖，熊妖不用说了，也属于妖怪，螭吻属于龙族，也是妖怪。只有九凤是妖兽嘛。’
按照以下描述判断此案中的鬼类是哪一种，并简述对付这种鬼类的办法。
楚齐光看了呵呵一笑：“这个案子我看过，凶手是水鬼，水鬼我记得讨厌的是火……”
简要回答神仙道信徒的特征……
楚齐光看到这里忍不住想到了自己村里的活尸，那真是吃苦耐劳、自强不息、克己奉公……
不过他知道这里明显不能这么写，当然是要按照教材上的话进行一番批判了。
楚齐光凭借着过目不忘，还有这半年来的恐怖阅读量，三场考试之中几乎全都是对答如流。
时间很快来到了下午，擂台就要开始了。
……
就在学员们准备着擂台比武的时候。
朝瑶山的山脚位置，一个个散发出凶悍气息的身影行进在树林之中，从不同方位向山上前进。
猪妖朱大壮一边走，一边朝身旁的乔智、张继天说道：“小心点，前面就是镇魔司的暗桩了，别被他们发现了。”
乔智点点头：“你上吧，我们帮你压阵。”
有着易爽作为内应，朝瑶山上下的所有暗桩、守卫、巡逻队伍的布置，在妖怪们的眼中已经不是秘密。
山林之中，就好像是有一把把无形的镰刀扫过一样，收割着一名又一名官兵的生命，却始终没有惊动山上的镇魔司成员。
……
练武场上的大擂台，一名又一名的学员上前捉对厮杀。
这次的擂台比武和过去的小较规则一样，都是一对一的轮流对战。
而当李贺和江龙羽同时上台后，现场的气氛越发热烈起来。
毕竟他们双方都被认为是这一届学员中的武道最高水平。
这一战在总教头、杨凌等教头看来，也已经提前锁定了这一次武道擂台头名是谁。
总教头津津有味地说道：“江龙羽的进步太快，上个月便是惜败给李贺了，这一次恐怕真有机会赢下来。”
听到领导说话，杨凌在一旁立刻点头称是：“还是总教头你眼光准。”
杨凌接着说道：“江龙羽最近又有突破，已经可以凭借气血增强些许脑力了，距离第五境又近了一步，出招之间恐怕比李贺更加灵动，胜率大增啊。”
总教头笑了笑：“杨凌，要说这眼光毒辣……你现在可是山上公认的。半年来把这批学员教得都很不错，我已经跟陛下提过了……”
杨凌听到此处也是心中一片雀跃。
与此同时，台上的两人已经战成了一团，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望了过去。
只有楚齐光一个人心不在焉地模样，时不时看看场外：‘怎么还没打上来？这帮妖魔鬼怪的工作效率也太差了。’
台上的江龙羽此刻浑身气血爆发，整个人筋肉看上去已经一片赤红，一刀斩出带起层层叠叠的幻影，甚至在剧烈的空气摩擦之下，还能闻到一股焦味。
在这速度快到极限的乱斩之下，李贺已经开始左支右拙，心中震惊：“他怎么进步这么快？气血力量已经反超我了？”
而伴随着江龙羽的刀法再次变化，劈、斩、拧、旋、炸……各种不同的劲力爆发了出来。
李贺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刀网的变化，只感觉自己像是被一片刀山刀海所笼罩，无所不在的刀劲像是海啸一样拍打过来。
‘这种刀招变化和灵变……他已经可以用气血增强脑力了？’
‘兴汉八将，真的就这么厉害吗？’
李贺心中一叹，虽然咬牙支撑，但最终还是败在了江龙羽的刀下。
而看着李贺脸上不甘、失落、羞愤的表情，江龙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感觉到浑身上下都舒服了，这些日子的苦练没有白费，到了收获成果的时候。
但他知道接下来怎么干能更舒服，于是江龙羽开口说道：“输给我很正常，你也不要感到太沮丧，我想试试被后辈超越的感觉还试不了呢。”
李贺听了脸一沉，直接走下了台。
江龙羽却是又在台上站了一会儿，感受了一番众人震惊的目光，这才一脸满足地走下台去。
楚齐光看着台上江龙羽的这番表现，心中想到：‘这江龙羽怎么也像是有病一样。’
又是十几场对战之后，现场的气氛越发焦灼起来，学员们一个个都已经吞下了各自准备的丹药。
张海柱、李初、黄翔宇三人也都手里捏着浴血丸，一旦遇到强敌就打算一口吞下。
毕竟关系到以后所属的学派，关系到未来的前途，所有人这一刻都拼尽了全力。
只有楚齐光始终一脸不在意的模样，观察着场外的种种情况。
当楚齐光看到易爽悄悄退到练武场外围的位置，然后转身离开时，他心中一动：‘易爽走了？看样子他们快要动手了。那我也该准备一下，一旦开战了就先去大书库。’
一旁的张海柱突然拍了一下楚齐光的胳膊，一脸无奈道：“楚哥！你在看哪呢？轮到你了！”
楚齐光哦了一声，便直接朝擂台上走去。
却听黄翔宇伸手就想抓住他：“楚哥！别上啊，对面是程铭！是第四境的！”
楚齐光摆了摆手：“没事，我也第四境了。”
黄翔宇微微一愣，和一旁的张海柱、李初都是一脸不信，却见楚齐光已经快走几步上了擂台了。
台上的程铭本来以为楚齐光必然是要投降的，却发现对方竟然上台了。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楚齐光，你傻了吗？第三境要跟我打？”
杨凌看到总教头皱起了眉头，立刻朗声问道：“楚齐光，你确定要跟程铭打？”
看到楚齐光点了点头，杨凌心中也是一阵不解，最后只能归咎于楚齐光太过年轻气盛了：‘大概是因为程铭最近一直在找楚齐光麻烦……’
但下一刻，他瞳孔猛地一缩，只见台上的楚齐光爆发出气血如阳，心中忍不住喊道：‘第四境了？他什么时候第四境的？’
与此同时，爆发出气血力量的楚齐光看着惊呆的程铭，缓缓说道：“投降吗？”
程铭惊怒道：“楚齐光……”
懒得听对方把话说完，楚齐光已经施展出移星穿云步的身法，几乎是瞬间出现在了程铭的面前。
感受到狂风扑面的程铭几乎来不及做出任何思考，甚至眼睛里都只来得及看见一片模糊的黑影。
他本能般地大吼一声，一拳击出，轰向了眼前那高大无比……宛若妖魔般的身影。
任由程铭一拳捶在自己胸口，楚齐光只是抬起手按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砰！
程铭感觉到自己就像是被一座山压了下来，伴随着浑身筋肉、气血的爆发，整个人却腰背一弯，已经一寸寸朝着地面跪去。
啊！怒吼声中，程铭却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在双方的巨力挤压之中吱吱作响，似乎下一刻就要断裂开来。
下一刻，伴随砰的一声响，他已经被楚齐光一掌按跪在了地上。
双膝撞击在地面的这一瞬间，程铭眼眶通红，恼羞欲死。
江龙羽看着这一幕暗暗震惊和后悔：“还能把人打跪下……我刚刚怎么没想到？”
远处的李贺看到程铭跪倒的模样，心中轻松了一下，突然觉得好受多了……
第239章 朝瑶山惨案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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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铭被楚齐光打跪在地上之后，整个人已经精神涣散地走了下去。
他跌跌撞撞之间，宛如行尸走肉，显然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其余的学员们和教头们则更震惊于楚齐光突破第四境的事实。
张海柱张大了嘴巴：“楚哥第四境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李初也惊讶道：“所以……楚哥说他准备冲击第四境是真的？”
黄翔宇有些无语起来，心中暗道：‘亏我们还以为楚齐光说冲击第四境是随便说说，哪知道真正的天才……那真的说冲就冲的。’
一旁观战的总教头看到这一幕也是眼前一亮。
他原先批评楚齐光只觉得对方浪费了镇魔司给的资源，现在楚齐光竟然竟然这么快就踏入了第四境，对他来说就是赤裸裸的政绩了。
对于大汉的官员来说，武学传承、武者培养一向是重要的政绩之一，对钟山峨这个镇魔司总教头来说就更是如此了。
“杨凌，又是你的手笔吧。”钟山峨看向了一旁呆滞的杨教头，微笑道：“怪不得你最近要一直护着他，是不是知道了他在冲击第四境？就想要让楚齐光在大较上一鸣惊人？”
“我……”杨凌看到楚齐光爆发出第四境的气血时，也已经完全惊讶住了。
但此刻面对总教头提问，他立刻收敛了脸上的表情，一本正经地说道：“嗯……楚齐光还是……比较听话的……最近在我的劝导下，的确在好好冲击境界。”
擂台比赛继续进行了下去，楚齐光却越来越不耐烦，心里只想着：‘长生散人搞什么？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这样还想把神仙道做大做强？’
‘怪不得神仙道混这么久……最后还要去草原，投靠狼妖。’
在楚齐光的抱怨之中，擂台赛仍旧在继续进行，不过此刻他在众多学员的眼中的形象已经彻底变了，大部分学员遇到他后直接选择了投降，直到……
“楚齐光对迟树德！”
迟树德看了看一旁陷入颓废的程铭，心中暗骂了一句废物，他自己已经走上台了。
虽然楚齐光也已经第四境了，但是迟树德却是一点都不慌张。
‘我毕竟比楚齐光早两个月的时间突破，他上个月小较仍旧是第三境的实力，见到我就要投降。’
‘他现在就算突破到第四境了，也和程铭一样，不过都是这个月新突破的而已，必然和我还有差距。’
‘特别是气血强度上的差距，我要和他比一比爆发。’
心里一顿分析之后，迟树德便已经胸有成竹，他看向楚齐光，一脸正义凌然地说道：“楚齐光，大家同学一场，你刚刚将程铭打成那样，未免太过分了一些。”
另一边的总教头此刻已经越发看重杨凌，见到台上的两人不由得问道：“杨凌，你觉得他们俩谁能获胜？”
杨凌心想这还用问？当然是迟树德啊。
但他转念一想，却没有脱口而出。
心中想到：‘楚齐光这小子……有点难以预料啊……’
看到杨凌犹豫的模样，总教头惊讶道：“你犹豫了？难道你觉得楚齐光有赢的可能性？”
杨凌为难道：“这……”
与此同时，擂台上的迟树德缓缓说道：“楚齐光，你毕竟这个月才突破到第四境，不论气血滋养，还是筋肉的爆发，全都要差我两个月的进度。”
“你现在正面与我搏杀的话，必然惨败，你恐怕也是打着避实击虚的主意吧？”
迟树德呵呵笑道：“不过我是不会让你如意的……”
说着，迟树德浑身上下已经爆发出一阵阵热气，气血奔涌之下，他微微张嘴，便是一片白气吐了出来：“我会在最短的时间里将你击溃，不给你丝毫机……”
可惜人和人的感情并不相通，面对一脸认真的迟树德，楚齐光却只觉得对方有些啰嗦。
不过他还记得迟树德上一次霸凌自己的事情。
‘上次趁人之危，欺负我一个病人是吧。’
轰！伴随着气血运转，楚齐光直接发动了浑元太乙魔功。
望着眼前浑身漆黑，已经运转了浑元太乙魔功第三层的楚齐光，迟树德愣了愣：“你……”
砰！
楚齐光一巴掌落了下去，迟树德爆发全力双手一架，正面的抗衡之中……他直接被着一巴掌拍倒在了地上。
“爆发？”
迟树德刚刚要站起来，就又被对方一巴掌拍了下去。
“正面搏杀？”
轰的一脚，楚齐光直接将对方踹倒在地上。
“击溃？”
伴随着场内场外阵阵惊呼声传来，一旁的总教头也跟着吃了一惊：“混元太乙气功第三层了？这才半年吧？”
“而且武道第四境的话，方可将混元太乙气功修炼到第三层，他是先突破到第四境之后，再将混元太乙气功修炼到第三层的？”
“真是天纵奇才，就算比不上兴汉八将，也相差不远了。”
总教头忍不住拍了拍杨凌的肩膀，轻轻叹道：“杨凌，论起教导学员，我不如你啊。”
此刻的杨凌也是一脸懵逼的看着楚齐光，真想打自己几个耳刮子：
‘我他妈的当初怎么就把混元太乙气功教给他了？’
接下来擂台上的战斗，显得有些惨烈。
一开始迟树德还想要试探着反击一下，但根本破不了楚齐光第三层的浑元太乙魔功。
然后在众人有些怜悯的目光之中，楚齐光也不动手了，就好像踩蟑螂、踢足球一样，对着倒在地上的迟树德一阵暴踩、乱踢。
看着在地上来回翻滚，又被楚齐光踢得到处乱爬的迟树德，直到投降了以后才被一脚踹下了擂台，众人心底都忍不住升起一股畏惧的情绪。
而几位虔诚的信徒更是连连叹气，又是愤恨又无可奈何。
接着就听台上的楚齐光幽幽说道：“迟树德，打得不错，过几天我们再切磋。”
听到这番话的迟树德心里一沉，瞬间想到了之前程铭的遭遇，心底一阵寒意涌起。
远处的程铭听到这番话却是猛地抬起头来，像是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脑海中感叹道：‘还好还好……楚齐光不找我了……他缠上迟树德了……’
收拾完了迟树德，楚齐光再次进入了无聊的等待之中，看着擂台都快要打完了，妖怪们还没出现，他心中忍不住急了起来：“搞什么？难道取消行动了？那我还怎么趁机抢大书库？”
‘这些妖怪太不专业了……早知道我就给他们出个项目计划书，让乔智递上去了。’
一想到昨天晚上看到的二层楼那么多书，楚齐光的心中就又涌起了对知识的渴望。
似乎是这种渴望加速了他的身心，楚齐光的身体一阵抽搐，就发现自己又犯病了。
与此同时，江龙羽也浑身颤抖着站了起来，因为上面的杨凌已经喊出了他和楚齐光的名字。
两人一阵对视，心中涌现着各自的想法。
‘楚齐光，好好满足我吧。’
‘江龙羽，不要怪我，一切都是病魔的选择。’
第240章 朝瑶山惨案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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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龙羽在台下的时候，就一直关注着楚齐光的战斗。
不是因为楚齐光的表现有多么强悍，而是因为楚齐光的战斗引发了观战者们的震惊，让观战者们比看到江龙羽的表现更加震惊、更加意外……
‘原来能打跪下……’
‘原来还能当球踢……’
江龙羽看完楚齐光的战斗后，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心里却不由得闪过一个想法：‘楚齐光，他的确比我会出风头。’
‘难道他也很享受这样的感觉吗？’
江龙羽回想着楚齐光从武科擂台、到朝瑶山上的小较、大较的一场场表现，心中越发肯定一件事情：‘楚齐光……和我是一类人。’
‘这样的人打败了他……才更爽快。’
而一想到这一点，江龙羽就更加兴奋了。
擂台的另一面，楚齐光看着江龙羽脸上满是期待和兴奋的笑容，心中暗道：‘这世上总不会有人跟我有一样的病吧？’
‘这个江龙羽，最多就是享受胜利的感觉罢了。’
‘而我可是……为了在病魔的折磨下活下去。’
感受着体内越来越难以压制的病痛，楚齐光直接就爆发出了浑元太乙魔功第三层的力量，整个人瞬间化为了一片漆黑，根根筋肉暴涨起来，催发出火炉一样的高温。
江龙羽也已经缓缓抽出了腰间的长刀，看着楚齐光说道：“楚齐光，我……”
吼！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声恐怖的兽吼声，还夹杂着房屋倾倒的垮塌声。
在场最强的入道武神钟山峨第一个反应过来，身形也在瞬间消失不见。
钟山峨原先的位置宛如是空气爆炸，高速移动掀起的气流将身边的杨凌等人纷纷吹飞。
而钟山峨本人已经跳跃到了数十米的高空之中，看着兽吼声传来的方向微微皱眉：“妖怪？”
只见山庄的北面，九只巨大的白色尾巴一扫而过，大批镇魔司的官兵被甩得冲天而起，身在半空中已经筋断骨折。
当他们掉落在地面上摔死时，一只只白色的小狐狸已经冲了上去，满嘴是血的吃了起来。
山庄的南方，一名狗头人手持双斧，宛如一台绞肉机一样冲进人群，刹那间杀得鲜血横流、碎肉乱飞，已经如同风暴一样突入山庄。
此时此刻……山庄外围已经被一片片喊杀声所覆盖，妖怪和活尸们从十多个方向围攻而来，和镇魔司的官兵们绞杀在了一起。
看到这一幕的钟山峨脸显怒容，朝着练武场上的众人喝到：“杨凌！你带着学员们躲好，其他人随我斩妖除魔……”
但就在这时，伴随着钟山峨下落的动作，一连十一道黑影猛地冲了出来，划破长空，朝着钟山峨围攻而去。
‘来了。’看到这一幕的楚齐光眼中一闪：‘是长生散人手下的抬棺尸。’
他还记得上一次看到长生散人时，对方展现出来十二具抬棺活尸，每一个生前都是有名有姓的五境强者。
楚齐光心中奇道：‘不过怎么是11个？最强的那个不死神将没来吗？’
与此同时，天空中的十一道活尸齐齐爆发，手中刀枪剑戟掀开漫天气浪，宛如点爆了一个个炸弹一样。
钟山峨目光一凝，眼中似乎有电光闪过。
他的右手好像闪了一闪，便已经化为了一团模糊的幻影。
大气在尖啸。
晨光被歪曲。
练武场中……没有一个人能看清钟山峨是怎么出招的。
在极致的速度和力量下，那十一道身影瞬间爆散出漫天血花，朝着地面坠落而去。
而当另一边的钟山峨也落在地面上时，手中斩魔刀上甚至看不见一丝鲜血。
但钟山峨的瞳孔却微微收缩，因为那十一道身影身上的伤口已经全数愈合，再次进入了搏杀状态。
与此同时，钟山峨突然感觉到精神一阵恍惚，下一刻活尸们手中的一刀一剑一枪已经分别击向了他的咽喉、背心、脚踝的位置。
这一瞬间，钟山峨眼中电光暴涨，他看着一寸寸接近自己的兵刃，还在思考着刚刚被攻击的意识：‘神仙道……而且还有入道级别的护教法王躲在幕后……’
嗖！斩魔刀狠狠斩出，刀尖似乎在空气中划出了漫天黑线，钟山峨已经再次跟眼前的十一名活尸杀成了一团。
“杨凌！带着学员们走！其他人去支援其他地方，这里交给我。”
听到钟山峨的命令，杨凌和其他教头们立刻行动了起来。
江龙羽作为重点看护对象，当然是首先被带走。
看着终止的大较，混乱的现场，本来正憋着一口气要狠狠挫败楚齐光的江龙羽只觉得吐血般的难受。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江龙羽再烦闷也只能忍耐下去。
一行人刚刚冲出练武场，却看到手持双斧的狗头妖怪已经哇哇怪叫地撞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五六只其他妖怪。
在楚齐光眼中有着五触实力的鬼类讲师宋铭首先迎了上去，却在力量上落到了下风，瞬间被那狗头妖怪一斧子劈飞了出去。
一人一妖大战起来，其他的妖怪也跟教头、讲师们捉对厮杀。
混战之中，人群瞬间被冲散，整个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而妖怪中的一头黑毛狼妖自一现身起，便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江龙羽的身上。
这头狼妖来自北方的狼族部落，这次一方面是前来相助神仙道，一方面则是伺机抹杀大汉的武道天才。
江龙羽作为兴汉八将之一，自然在他抹杀名单的前列。
眼看着江龙羽四周围的高手都被其他的妖怪暂时吸引了注意力，就连杨凌也被一头虎妖袭击，直接战到了远处。
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黑毛狼妖一声长啸，手中的狼牙棒已经一棒子朝着江龙羽砸了过来。
妖怪在体力上本就比人族更有优势。
此刻狼妖武道五境的力量猛然爆发。
狂乱的气血宛如一阵灼热的沙漠风暴，带起阵阵滚烫袭向了江龙羽。
带着狂野、蛮荒、兽性的一棒之下，江龙羽感觉到了剧烈的生死威胁。
他狂吼一声，一刀如雷霆上撩。
伴随着狼牙棒和长刀碰撞在一起，棒子刷的一下被切成了两半。
但江龙羽也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虎口撕裂，长刀跟着飞了出去。
第241章 朝瑶山惨案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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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以江龙羽兴汉八将的天才资质，在第四境的时候也绝不是五境妖怪的对手。
狼妖躲开了飞出去的长刀，恼火地看了一眼被切开的狼牙棒，随手将之丢在了地上。
不过兵器之利似乎也只是暂缓了江龙羽的生命。
眼看着对方手掌弹出根根利爪，散发出一片寒光笼罩了过来。
江龙羽暴退之中，心底却涌出一丝绝望。
天才？天命？气运？
在五境带来的绝对差距之下，此刻的他都毫无还手之力，心中涌出了无限的无力感。
‘可恶……如果能再给我一年时间……’
这一刻，什么擂台、小较、大较……在江龙羽心中都变得无比可笑、幼稚起来。
他真正感受到自己比起真正的强者，还差得太多太多。
不过就在狼爪带起的气劲都扫在了江龙羽脸上的时候，一道身影猛然从一侧撞击了过来，挡在了江龙羽面前。
看到和狼妖战成一团的丹药讲师李涧，江龙羽微微一愣。
李涧此刻脸色通红，浴血丸的药力在体内肆意运转，他看着愣住的江龙羽喊道：“看什么！快逃啊！”
“往大书库跑！那里最安全！”
江龙羽转头便走，看得黑毛狼妖连声怒吼：“你逃得了吗！”
“我必杀你！”
江龙羽一路回忆着课程上教导的内容，小心隐藏着自己，同时朝着大书库的方向全力跑去。
他努力躲避着妖怪们的追袭，但听着那纠缠不休……似乎已经死死盯上他的狼嚎声，脸上也闪过一丝慌张。
最后只能在狼妖追到自己之前，藏在了一个水缸之中。
而他没藏多久，就听到了狼嚎声已经无比接近，似乎就在几十米外。
接着就从水缸盖子的缝隙里，江龙羽看到了那头满脸狰狞的黑毛狼人追了过来。
此刻的黑毛狼人浑身浴血，右手的狼爪甚至被剁掉了一半。
而他的嘴上也满是狼藉，甚至能看到露出的獠牙上还挂着一丝丝血肉。
显然为了追击江龙羽……这狼妖也经历了惨烈的搏杀。
但是那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滚滚气血热浪，还有凶残无比的气息，仍旧丝丝压制住了江龙羽，让他生不出丝毫反抗之心。
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小院，狼妖一边嗅着空气中的味道，一边舔了舔猩红的舌头，缓缓说道：“你逃不掉的。”
“我已经看到你了。”
“我会把你的四肢拧断，挖开你的肚子，在你的面前……一口一口……一口一口……”
狼妖一边恐吓，一边倾听着院子里的动静。
当听到水缸里的水波声时，他嘴角咧开，露出一丝狞笑。
江龙羽看着狼妖望过来的目光，似乎一瞬间和那残忍的目光对上了。
这一瞬间的江龙羽几乎心跳都要感觉到停滞，他猛地低下脑袋，却溅起了更多水波来。
‘他看到我了？！’
明明头已经埋了下去，看不见院子里的任何东西，但江龙羽却似乎能想象到狼妖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向他的景象。
心中一股浓浓的绝望升腾而起。
可也就是在这时，一道江龙羽有些熟悉的人声响了起来，似乎又有人走了进来。
“喂……随便什么都好，我现在得杀点东西，才能舒服点。”
“算你倒霉了，小狗。”
听到院里传来的这番话，躲在水缸里的江龙羽微微一愣：“是楚齐光。”
“他怎么来了？”
“这个傻子，那可是第五境的狼妖！现在是出风头的时候吗？”
“他会死的。”
“我要出去帮他吗？”
脑海中闪电般的涌过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但强烈的恐惧让江龙羽根本不敢冒头，整个人陷入了无比的犹豫和恐惧之中。
而小院里的狼妖听到这番话，立刻转头，就看到年纪轻轻的楚齐光。
此刻的楚齐光脸色苍白无比，额头上满是汗水，整个人就好像是经历了一场大病，甚至让人怀疑他被风一吹就会倒下。
这是因为楚齐光自从刚刚上台之前，就一直在忍受病痛的折磨。
开战之后，他更不敢随意出手。
只能一路向大书库前进，打算在路上找点落单的……能够治病的‘食粮’。
此刻他忍病已经忍到快极限了。
而望见这么一个虚弱的学生走向自己，黑毛狼妖哈哈一笑：“运气真不错，那我就先杀了……”
砰！
一只大手在狼妖说完话之前，已经以一种超出他预料的速度覆盖了他的狼脸，紧紧捏住了他的脑袋。
黑毛狼妖：“！”
狼妖微微一愣，下一刻已经疯狂挣扎了起来。
撕咬！
爪击！
怒吼！
狼妖的前爪、后爪、尖齿拼命地朝着捏住他脑袋的楚齐光抓去。
拼命地撕扯之中，他却只感觉到捏着他脑袋的那只大手……越来越用力，然后就是一波接着一波的剧痛。
咔擦……咔擦……
头骨开始碎裂……狼妖发出凄烈的惨叫之声，前爪后爪拼命地蹬击着楚齐光的肚子、脖子、大腿、手脚……
明明平时能够像撕裂豆腐一样扯烂血肉的爪子，这一刻撕扯在对方的身上，却好像抓在钢铁上一样。
水缸之中，听着那凄烈的惨叫声，处于极度恐惧之中的江龙羽根本无法分辨惨叫声的区别。
他瑟瑟发抖了起来：‘是……是楚齐光吗？’
眼看着惨叫声越来越微弱，江龙羽终于无法在忍耐自己的懦弱，他缓缓抬起头来，想要看看楚齐光的情况。
就在这时，伴随着噗嗤一声轻响，宛如西瓜被打爆的声音，惨叫声亦戛然而止。
江龙羽微微一愣，猛地加快了速度看去。
在他的视线之中，一具浑身是血的狼尸已经倒在了地上。
狼妖的四肢呈现出一种可怖的扭曲。
而爪子的部分似乎在死前用力撕扯过什么东西，已经呈现出明显的变形、碎裂……全是鲜血。
但最让江龙羽恐惧的，还是狼妖本来应该是脑袋的部位。
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只剩下一片血污暴散在地上，成为了尸体的背景画。
大片的热气仍旧在从脖子里冒出来。
江龙羽呆呆地望着无比残忍和血腥的一幕，身体忍不住又抖了起来。
‘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242章 朝瑶山惨案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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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浑身运劲，一手握着这只落单狼妖的脑袋，看着对方的生命在他的掌中逐渐消散。
当对方身上的气血永远停止了运转之后，楚齐光也舒出一口气来，感觉到身心上的折磨快速退去。
随手将狼妖的尸体丢在地上，楚齐光脚步微微一动，伴随着第三层移星穿云步的发动，整个人已经出现在十多米外。
连续几个闪烁之后，已经远远离开了小院，朝着大书库的方向快速前进。
不过进入大书库之前，他先停了下来，朝着自己的身上猛拍了几掌。
随着诸天镇魔掌的掌力碾压之下，没有运功抵抗的楚齐光感觉到身上一阵剧痛，立刻就吐出一口血来。
感觉差不多了以后，楚齐光这才一脸虚弱地拍着大书库的们，呼唤起了看门大爷。
看门人一开门，看到楚齐光这幅虚弱的模样便吃了一惊：“怎么了？你在大较的擂台上被打伤了？”
楚齐光一边嘴角流血，一边萎靡地说道：“有妖怪打上山来了。”
看门人闻言吃了一惊，而他此刻打开了大书库的大门，的确也能隐隐约约听到远处传来的喊杀声。
楚齐光一边吐着血一边说道：“那些妖怪是过来杀害江龙羽和其他学员的，教头们正在和他们大战……”
看门人肃然道：“总教头呢？”
在看门人看来，总教头乃是入道武神，什么妖怪能在他面前放肆？
楚齐光说道：“好像一开战被人给拖住了，他让我们跟着教头们躲起来。”
看门人面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在他想来能够拖住钟山峨的……那必然也是入道级别的强者。
看门人又问道：“你怎么没和其他学员们在一起？”
楚齐光虚弱地靠在了墙上，喘着气说道：“妖怪太强太多……教头和学员们都被打散了，让我来大书库求援。”
看门人还想要接着问楚齐光详细情况，林兰却已经冲了上来，扶住了楚齐光说道：“楚大哥已经你怎么伤成这样了？”
看门人也在谈话之中检查了一下楚齐光的身体。
他发现对方虽然被人用重掌力打成了重伤，但还好避开了要害，只是需要修养和治疗。
楚齐光摇了摇头：“没时间了。”
他一脸焦急地看着海爷：“江龙羽他们那边形势岌岌可危，如果兴汉八将被斩杀在山上，那是何等后果？”
“到时候恐怕是朝野震荡，天下各州的邪教、反贼都会有所动乱。”
“后果不堪设想啊！”
“大爷，你不用管我，快去支援他们吧。”
听到楚齐光这番话，看门人心中一阵意动，却又有些犹豫。
他突然狐疑地看了楚齐光一眼：“我走了，你不会打二楼的主意吧？”
楚齐光苦笑道：“我都虚弱成这样了，怎么可能再去看那些禁书？我不要命的吗？”
看门人心想也对，便朝着林兰说道：“小兰，你和楚齐光待在这里，记得除了我以外，谁来都不要开门，也不要出去，把大书库的阵法也启动吧……”
叮嘱了一番林兰之后，看门人便快速离去。
看到这一幕的楚齐光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在林兰的搀扶下朝着大书库内走去。
楚齐光朝着林兰说道：“小兰，大爷不是让你去启动阵法吗？你先去吧。”
林兰担心地看着楚齐光，可也知道眼下最重要的事情的确是守卫大书库，于是她说道：“楚大哥，你好好在这里先休息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看着林兰咚咚咚地步入黑暗之中，楚齐光微微一笑，直接盘坐在地上，运转起了浑元太乙魔功。
微弱的油灯照耀下，楚齐光的脸上阴晴不定。
突然间……他的背部一阵扭动、起伏，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的体内爬动一样。
伴随着噗嗤一声轻响，一双手直接撕开了楚齐光的背部，伸了出来。
然后是一个浑身粘液的人影从中钻了出来，一个全新的……赤着身体的楚齐光。
稍稍一动，便甩干了身上的粘液，楚齐光捏了捏拳头，感觉到自己打伤自己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
自从得到龙蛇之皮的恩赐，再加上第三层的浑元太乙魔功之后，他的蜕皮自愈已经越来越强。
重新穿上了衣服之后，楚齐光扫了一眼地上的旧皮囊。
接着他随便几掌带着罡气打出，已经将其撕成了粉碎。
没有气血运转的加持，这皮囊远不如过去坚韧。
做完了这一切后，楚齐光重新坐了下来，不久后就感觉到有某种奇异的力量弥散在空气之中。
黑暗中传来了咔嚓咔嚓的破碎声，似乎是什么东西在缓缓移动。
楚齐光没有妄动，而是等待着林兰来寻找自己。
“楚大哥！”林兰从黑暗中跑了过来，突然不解道：“这里怎么有水渍？好像还黏黏的……”
楚齐光淡淡道：“可能是我刚刚出的汗吧。”
林兰又疑惑道：“这股味道也好奇怪。”
楚齐光咧开嘴，在灯火之下的面孔似乎充满了邪异，他笑了笑说道：“可能是有妖怪的血沾我身上了。”
林兰看着灯火下的楚齐光，有些意外：“楚大哥，你看上去……好像好了很多。”
楚齐光控制着气血微微停滞了一下，语气虚弱道：“有吗？是灯火的问题吧。”
林兰赶紧上前扶起了楚齐光：“那我带你去休息休息。”
楚齐光将大半身体都靠在了林兰的身上，仍旧装作了一脸虚弱的模样。
而感受着楚齐光身体中传来的滚滚热量，林兰的脸庞却微微红了起来。
两人走了一段路后，楚齐光皱眉说道：“万一有人闯来大书库，怎么办？”
林兰信心十足道：“大书库的阵法已经启动了，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闯进来的。”
楚齐光忧心忡忡道：“可是对方这一次已经出动了入道强者，万一来犯之人是入道强者……大书库能挡下来吗？”
林兰一听也没了信心：“可是……总教头会把他们挡在外面吧？”
楚齐光摇了摇头，语气之中充满了一种蛊惑和煽动，在一片黑暗的大书库中幽幽传开：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让外面那些妖魔鬼怪得到了大书库二楼的禁忌书册，只怕流毒无穷，遗祸天下，到时候你我都是历史的罪人。”
“也许将有成千上万人死在那些书所传播的知识上。”
“而中原一乱，北方妖族必然趁势南下，到时候生灵涂炭，又是一场浩劫……”
林兰听着最信任的楚大哥这么说，似乎已经看到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席卷而来，心底也跟着慌乱了起来。
“小兰……”楚齐光说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考虑到最坏的情况。”
林兰认真地点了点头：“楚大哥，你想怎么办？”
楚齐光说道：“我们去二楼准备好火，一旦有入道强者强闯，我们就开始烧书，能烧多少是多少……”
第243章 朝瑶山惨案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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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楚齐光的蛊惑之下，林兰终究还是带着他来到了二楼，打开了二十一重书库大门。
看着天、地、人三个区域内的一排排书籍，感受着胸口传来的一股股灼热，楚齐光的嘴角忍不住地微笑了起来。
他直接朝着天字区走了过去，嘴上一片肃然地说道：“林兰，你帮我把最危险的那些书挑选出来。”
林兰闻言，连忙抓住了楚齐光的胳膊说道：“楚大哥，你现在这个状态不能读二楼的书，会出事的。”
楚齐光转过身来，看着林兰坦然一笑：“小兰，这段时间多谢你了。”
看着楚齐光的笑容，林兰心中突然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楚齐光伸手捏住了林兰抓着自己胳膊的手，轻轻叹道：“大书库的二楼至关重要，这里的每一本书都是古往今来的无数前辈……是他们前仆后继地用自己的生命探索出来的。”
“这里的知识，蕴含着难以计量的价值，是全体人族的宝贵财富。”
“这些书……不能随随便便就销毁掉，更不能落在邪教和妖怪的手中。”
楚齐光一边说，一边缓缓将林兰抓紧自己的手掌拽掉。
“但如果入道强者攻打进来，就算我们第一时间毁书，恐怕也来不及毁掉第二楼的所有书。”
“所以必须要提前就销毁最危险……绝不能落到妖族手中的那些书。”
“但如果就这么销毁这些前人的心血，那你我都将是全人类的罪人。”
说着，楚齐光看着呆呆望向自己的林兰，摸了摸对方的脑袋说道：“小兰，你知道我有过目不忘之能的。”
林兰听到此处，不停地就开始摇起头来。
楚齐光认真道：“你是大书库的守藏史，你要替我挑选出最危险的那些书，由我来将他们背下，然后再销毁。”
林兰咬着嘴唇说道：“楚大哥，你这样……这样会入魔的，那些书根本不是给人看的。”
楚齐光笑了起来：“小兰，你知道我抵抗入魔的能力很强的。”
“而且没有别的办法了，现在只有我能做到这件事情。”
“你还记得我上次写给你的诗吗？”
林兰的脑海中立刻闪过了上次的诗来：‘……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楚齐光感受着林兰目光的变化，接着说道：“现在……就是我践行心中之志的时候了。你如果不愿意帮我的话，我就自己来找。”
说着，楚齐光再次转身朝天字区走去。
林兰突然一下子抓住了楚齐光的右手，咬牙说道：“楚大哥，别去好不好？”
楚齐光冷冷道：“小兰，你想要我做一个言行不一的小人吗？你是大书库的守藏史，我是镇魔司的学员，保护大书库乃是你我职责所在。”
“你今天如果拦着我的话，那从今往后……我们便恩断义绝。”
听到这决绝的话，林兰的手下意识地便松开了。
她眼眶有些朦胧地抬起头来，便见楚齐光已经大步走向了天字区的书架，一边走一边哈哈长笑起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看到楚齐光那无比豪迈的背影，林兰的心绪也跟着强烈激荡了起来。
她抹了抹眼眶，心中犹豫万分，无数的想法纷至沓然，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另一边的楚齐光已经在愚之环的指引下，朝着他感觉胸口最为灼热的方向走去。
当他打开了第一个铁盒，取出其中一张书页后，求道者眼眸中也跳出了一行行字迹。
……
二八行刺图。
天剑宗所流传出来的行刺图之一。
但是图画之中，只能看见意义不明的线条。
以及永不干枯的血渍。
据说天剑宗的创始者们，为了实现画上的仪式而走到一起。
只有观看方法错误的人，才会将之当作禁忌。
……
楚齐光扫了一眼求道者眼眸传来的信息后，就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书页的具体内容上。
但除了一片混乱的线团和血渍之外，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直到求道者眼眸再次发生了作用。
他的双眼似乎洞穿了层层叠叠的幻影，看到了一人激发出道道剑气，将大殿上的皇者乱剑刺死。
看着这一幕的楚齐光突然感觉到一阵熟悉。
下一刻，他的脑海突然一下子……自然而然就知道了眼前的信息。
‘这是丁道元刺杀楚帝的景象？’
楚齐光立刻回想起了他所看的《楚朝刺客传》中，关于大将军丁道远刺杀楚帝的描述。
书中的描述和他眼前看到的景象一模一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回过神来时，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但他的心中已经涌起一股冲动，一定要看一看剩下的二八行刺图。
不过伴随着脑海中这段记忆的消散，一股强烈的恩赐从他胸口的愚之环里涌了出来。
‘浑元太乙魔功……第四层。’
嘣……
气血运转之下，体内的筋骨发出一阵阵金铁交鸣之声。
楚齐光看着下方的影子，里面似乎已经隐隐约约有第七根触手想要冒出来。
他满意一笑，又将眼前的《二八行刺图》看了一遍。
虽然仍旧有着看其他行刺图的冲动，却不再那么激烈。
与此同时，空气中呼啸声响起，楚齐光抬头望去。
竟然有一道乳白色的剑气飘来荡去，宛如一条游龙般飞舞在书库之中。
楚齐光心中暗道：“又是一种幻觉？”
摇了摇头，他找下了下一张行刺图。
然后便是微微一惊。
“这是……本朝？”
……
就在楚齐光努力地遨游在知识的海洋中时。
山庄中的交手却是越来越激烈。
四触的杨凌浑身气血狂涌。
在浴血丸的加持之下，他手中斩魔刀化为片片刀网，朝着横扫而来的狐尾斩去。
五触的九尾白狐发出一阵戏谑的笑声。
刀光和巨大的狐尾相互碰撞，杨凌只觉得对方的每一根狐毛都宛如钢丝一般，重重绞杀之中……将他的刀招、步法逐渐封死。
‘这狐妖好强。’
杨凌心中一沉，知道自己恐怕不是这狐妖的对手，只能且战且走，一路上时不时服用一颗参芝丸来补充气血和体力。
不知不觉间，一人一妖已经越打越偏，靠近了巨石小院。
第244章 朝瑶山惨案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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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唰唰唰的轻响，狐妖的尾巴宛如一根根长枪般刺出。
一片枪雨之中，杨凌的身上瞬间爆散出片片血花，整个人顺着一片空隙翻滚了出去。
狐妖看着半跪在地上，剧烈喘息起来的杨凌，戏谑道：“不逃了？”
杨凌本来还在剧烈喘息，但是当看清所在的小院时，他突然愣了愣。
他认出来了这里应该就是巨石小院，以前让楚齐光修炼的偏僻角落。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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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块让楚齐光用来修炼的灰岗岩呢？’
‘这么大一块石头哪里去了？’
杨凌看着院子中央残留的一小片石墩子，微微有些愣神。
‘发什么事情了？谁把这灰岗岩打成这样的？’
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测涌上他的心头。
但还没等他细想，对面的狐妖已经再次攻杀了过来。
眼看着杨凌越战越弱，一根根白色狐尾就要绑住他的四肢时……
嗖嗖的破空声响起，伴随着刀光暴绽，片片狐毛飞起。
杨凌感觉到四肢一松，已经被人扶住了。
他抬头一看，原来是鬼类讲师宋铭。
而那狐妖看到这两人后，已经暂时撤退，消失不见。
杨凌这才松了一口气，立时感觉到浑身上下酸痛无比。
宋铭说道：“你没事吧？”
杨凌点了点头：“你怎么找到我的？”
宋铭说道：“其他学员看到你往这边逃了，是他们告诉我的。还能走吗？能走就跟我一起去大书库，我看到有些妖怪往那里去了。”
杨凌自然也知道大书库事关重大，点头便跟上了宋铭。
不远处的墙后，白狐妖的脑袋缓缓冒了出来，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冷笑道：“算你们走运。”
“不过去大书库……”狐妖的嘴巴咧嘴笑了起来：“真是自投罗网。”
眼珠转动一下，狐妖却是身形一窜，也朝着大书库的额方向跑去。
一路上若遇到了镇魔司的官兵，全都是尾巴一扫，便将人打得四分五裂。
而越是接近大书库，狐妖能感觉到四周围的人越少。
直到他在约定的位置望见了易爽和不死神将的身影。
此刻的易爽看向一片平静的大书库方向却是满脸疑惑。
‘为什么大书库那边什么都没有发生？’
‘林兰没有失控吗？’
‘我明明已经通过楚齐光，对她进行了刺激才对。’
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可开弓没有回头箭。
易爽看到白狐妖到了以后，干脆暂时停下思索，准备带着被长生散人称之为……不死神将……的龙首活尸，还有狐妖一起硬闯了。
但狐妖却停了下来问道：“《天狐传》真的在大书库的二楼？我刚刚可是审问了几个镇魔司的人，他们全说没有。”
《天狐传》乃是传说之中，狐妖的第一位入道者所著写的经典。
易爽自信道：“镇魔司中又有几人上过大书库的二楼？而且我也摘抄过几段给你，真假你难道还不能分辨？”
“只要你随我攻下大书库，《天狐传》还不是任你翻阅？到时候你的入道机会起码翻了几倍。”
“而要是没有这次攻山，你这辈子也别想有机会进入镇魔司的大书库。”
白狐妖被易爽说服，于是一人一尸一狐前往大书库。
而在他们前进的路上还遭遇了杨凌和宋铭。
“易爽？”看到和妖怪、活尸站在一起的易爽，宋铭吃惊道：
“你是内应？怪不得……怪不得这次妖怪们攻山如此迅猛，我就怀疑有人泄露了山上的布置，却想不到是你。”
易爽朝着两人笑了笑：“我要去抢了大书库二楼，看在过去一同在镇魔司为官的份上，你们只要让开，我可以不动你们。”
宋铭、杨凌已经齐齐抽出了斩魔刀来。
宋铭看着易爽冷冷道：“你疯了。”
“我疯了？疯的是你们，疯的是信仰玄元道尊、还听命于当今皇室的你们……”
易爽话说到一半之时，怀中的铃铛已经晃动了起来，他根本没打算放过两人，不过是找机会偷袭罢了。
只见他身后龙首、狼爪、人身的活尸猛地睁大眼睛，暴涨出三尺精光。
下一刻，这足有九触的大凶之物已经一步跨到了宋铭身后。
宋铭的反应也很快，转身便是一刀劈出，带起的阵阵尖啸宛如鬼吼。
杨凌同样配合着一刀斩出，如流星贯日般袭向了那活尸。
这一刻五触的宋铭和四触的杨凌一前一后、一左一右，配合默契地用斩魔刀朝着活尸绞杀过去。
杨凌心中暗道：‘宋铭的刀术、身法还在我之上。我们两人联手，双刀合璧，还是这么近距离……就算刚刚那狐妖来了，也得被刀网绞成碎片。’
‘那就先斩了这头活尸，再服用丹药……一口气杀了易爽和那狐妖。’
杨凌和宋铭对视之间，一股默契已经在心中升起。
他们都有信心，眼前就算是一块钢板，都会在他们的刀网之下被切成粉碎，何况是活尸这样的血肉之躯。
但下一刻，他们就猛地瞪大了眼睛。
只见那龙首活尸的双眼之中散发出如妖似魔的血光，一声长啸之中，猛地剁脚、震臂。
杨凌和宋铭只觉得脚下的大地一阵颤抖，竟然使得他们的步法、刀法失去了平衡，出现了一丝破绽。
接着活尸的双爪爆发出层层罡气，已经一左一右暴压两人手中的斩魔刀……
杨凌看得心中震惊无比：“这活尸会武功？还有罡气……活尸竟然也能打出罡气来？”
眼前这具龙首活尸简直完全突破了杨凌对于神仙道活尸的认知。
下一刻伴随着罡气和斩魔刀的碰撞，嘣嘣嘣嘣……刀锋层层碎裂。
接着龙首活尸抬步，进身，狼爪一拍，便好似五把匕首直插向了宋铭。
明明只是血肉之躯，但这一爪的威势却比杨凌、宋铭手持斩魔刀的绞杀更加凶猛。
劲风爆裂之中，宋铭的身上已经绽开大片鲜血，整个人轰的一下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已然生死不知。
看着比自己更加强大的宋铭竟然一招就败了，杨凌一时之间也愣在了原地，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活尸。
‘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活尸？’
感受到那活尸脑袋上的巨大龙眼望向了自己，杨凌的身上都忍不住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下一刻，杨凌已经被龙首活尸提了起来，走向了大书库。
一旁观战的白狐妖无比忌惮地望着龙首活尸，心中暗道：‘入道强者的手段，果然是深不可测，这活尸恐怕入道之下，几乎没有敌手。’
狐妖看向一旁的易爽说道：“为什么留他一命？莫非你还在念同僚的旧情？”
易爽冷冷道：“大书库内机关重重，总要有人来替我们送死。”
第245章 朝瑶山惨案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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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书库的二楼。
林兰就站在一旁，看着楚齐光翻阅那些禁忌的书籍，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知识，那些骇人听闻的历史。
她看着楚齐光脸上的表情似悲似喜，阴晴不定。
他一会儿眉头紧皱，似乎看到了某种难以理解、难以名状的疯言疯语。
一会儿满脸迷茫，似乎对眼前的东西感到陌生和不解。
一会儿又在脸上露出喜色，似乎是看到了什么美妙之处，沉浸于其中。
林兰看着楚齐光的脸色变化，心疼地想到：“楚大哥在努力抵抗书上那些知识所带来的影响吧？”
“本来就已经被打伤了，这个时候还要做这种事情。”
“他现在一定很痛苦吧。”
想到这里，林兰越发心疼和不忍起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楚大哥真是当世奇男子，我又怎么能阻挡他践行自己的志向。’
看到楚齐光一脸‘痛苦’却仍旧坚持阅读的模样。
林兰感觉自己逐渐领悟到了楚齐光的坚守和良苦用心，似乎也越发能品味到对方那几句诗中所蕴含的高洁灵魂。
另一边的楚齐光此刻刚刚看完第三份行刺图以及镇魔司人员所留下的资料。
一连三份恩赐……不只是将他的浑元太乙魔功提升到了第四层，也将诸天镇魔掌、移星穿云步全都提升到了第四层。
如此一来，楚齐光的实力可谓是骤然暴增，第七根触须顺势长了出来，直接卷向了他的腰腹。
感受着体内不断奔涌的气血，楚齐光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这就是知识改变命运，学习改变人生。’
但当他想要寻找下一份行刺图时，却发现竟然已经没有了。
他回忆起了之前三份行刺图的内容和镇魔司的调查记录。
‘根据镇魔司最初的调查结果。’
‘这天剑宗的行刺图……记载了历朝历代的刺杀大案。他们似乎是在追求通过刺杀，来改变历史，操纵天下。’
‘但是后来镇魔司又找到了大汉神宗皇帝的行刺图。’
‘可是找到的这份行刺图的时候，连‘神宗’这个皇帝谥号都没定下来，因为神宗皇帝那时才刚刚十二岁，都还没有登基……’
‘而找到行刺图的十多年后，刺杀却仍旧发生了，行刺者正是当年看了行刺图的那些人。’
楚齐光回忆着镇魔司的总结：‘天剑宗的二八行刺图，是从前汉时期就流传起来的二十八张图画……’
没有人知道这些图像是谁画出来的，只是当人直视那些图像上的诡异曲线还有那鲜红的血渍时，总能看到一些令人不适的刺杀场景。
一开始没有人将之当回事，直到一名观看过图像的奴隶完成了第一张行刺图，刺杀了前汉皇帝。
后来历朝历代都有人研究这些行刺图，这才发现他们并非是记录，而是预言。
每一个看过行刺图的人，都有可能会变成那些诡异画像中的刺客。
而似乎是求道者眼眸的关系，让楚齐光在观看这些图的时候，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此后的每一个朝代，朝廷几乎都在寻找并销毁这些行刺图，如今大书库二楼也只存放了三张。
看完了这三张行刺图后，楚齐光眼前的幻觉多出了一些剑气来。
他能看到那些锋利的剑气从空气中激射而来，似乎要将他的身躯斩成两段。
‘幻觉而已，正常人都会有一些，我又没疯……没什么好在意的。’
楚齐光想要继续根据愚之环的指引，找向其他的书册。
就在这时，林兰却抱了一个大箱子过来，眼中又是敬佩又是心疼地看着楚齐光：“楚大哥……我来帮你……”
“这是海爷跟我说的，大书库最重要也最危险的资料。”
“里面蕴含的知识，镇魔司中也只有每一代的镇魔使有资格阅览。”
楚齐光听得双眼放光，他看着对方拿出来的书页，胸口的愚之环内传来前所未有的热度。
而求道者眼眸也再次飘出一行行字迹。
……
飞升者的笔记。
历史上唯一一位飞升者所留下的笔记。
据说为了挣脱神所留下的枷锁。
某位求道者抛弃了自己的躯壳。
……
看见眼前的这份东西，楚齐光的眼中露出了惊喜之色，转头看向了林兰：“小兰，谢谢你。真不知道没有你的话我该怎么办。”
林兰听了脸上一红，跪坐在了楚齐光的身旁：“和楚大哥你比起来，我只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接下来，让我陪在你身边吧。”
楚齐光微微一笑道：“好。”
林兰看着认真阅读的楚齐光，就这么直直地盯着……每当楚齐光看完笔记的一页后，她便拿出下一页递给对方。
望着脸上各种表情飞快变化，显得越来越‘异常’的楚齐光，林兰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忧虑：‘玄天道尊，求求你一定要保佑楚大哥没事……’
而楚齐光伴随着大量的阅读，大量的魔染在他的体内积蓄，甚至开始溢出。
眼前的幻觉也变得越来越严重，就好像一场噩梦正与他的现实相交汇。
一旁的林兰也感觉到了空气中似乎逐渐多了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她突然转头看去，黑暗中好像有一道白色的人影闪过。
而就在这时，一阵巨响从遥远的位置传来。
……
大书库门口的位置，看门人离去之前锁上的石门此刻已经被生生轰开一个大洞。
龙首活尸又是几拳捶出，宛如一只攻城大锤的连续撞击，将残破石门彻底轰成了粉碎。
龙首活尸的身后方向，四周围的石道上满是破碎的各种石像。
易爽控制着龙首活尸击碎守卫的石像，破开了大门，接着便让杨凌提起油灯走在前面。
杨凌心中叹了一口气：‘总教头那边还没完么？难道是入道的妖怪？或者神仙道的入道强者缠住了他？’
‘就凭这具活尸的力量，还真能一路突破到大书库二楼。’
‘要是真的让易爽到了那里……不说荼毒天下，我就算不死……那这辈子的前途也完了。’
想到这里，杨凌只觉得后果不堪设想，站在大书库前一动不动。
易爽说道：“杨凌，往里走。”
杨凌突然笑了起来：“如果真把你带去了大书库二楼，那我就完了。还不如死在这里，倒也算是成全了名节。”
“由不得你。”易爽冷笑一声，直接控制着龙首活尸，一脚踹在了杨凌的身上。
看到杨凌好像个皮球一样被踹进了大书库，易爽这才和白狐妖一起跟了进去，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
一片漆黑的大书库就好像是无底的深渊一般，将他们一行人的身影彻底吞没。
第246章 朝瑶山惨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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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书库的二楼，楚齐光看着眼前被求道者眼眸称为‘飞升者笔记’的书页，越来越津津有味。
这份笔记写在最前面的内容，乃是镇魔司某位研究人员的备注。
根据备注所说，这笔记是镇魔司在一处墓葬中所寻到。
那处墓葬原本应该是无为教的祭祀场所，可已经被废弃多年。
他们在那里找到唯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楚齐光眼前这份笔记。
根据笔记的记录者所言，他们通过无为教的仪轨，联系到了那位飞升至仙界的无为教教主。
这位教主被称作九天老仙，在沟通中向教众们透露了仙界的模样。
教徒们为此狂热地举行着一次次祭祀，并将九天老仙所说的仙界秘闻全都记录了下来。
但上面记录的所谓沟通内容……在当时镇魔司的调查人员看来，全是前后颠倒错乱的疯言疯语，还有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奇怪图像。
除了这些以外，整个笔记中最多的……就是大量形状不同的三角形。
楚齐光回忆起自己以前所看的《无为教解密》，明白这三角形代表的应该是无为教的祭器。
而当时的调查人员在阅读这份笔记后，大多开始喜欢自言自语，并不愿意与人接近。
后来更是产生了严重的幻觉，甚至有些人的幻觉开始了传播，被其他人所见到。
在付出了相当惨烈的代价之后，当时的研究人员才弄清楚……这份笔记不但会引发幻觉，甚至还能够将阅读者的幻觉化为所有人都能看见的景象。
而某些幻觉还带有魔染的特性，则又会引发其他人走向疯狂。
楚齐光看到一位调查者在上面写到：‘无为教的这些邪教徒，他们联系到的绝不是什么仙人，而是某种骇人听闻的邪物……’
‘所谓的仙界密闻不过是诱饵，只为了吸引阅读者……用来传播上面的禁忌知识。”
谁都知道……这份笔记一旦被大量传播出去，危害性难以估计。
但那种将幻觉进行传播的力量，却又有着极高的研究价值，让人垂涎欲滴。
于是为了降低笔记本上那些禁忌的影响，笔记被拆分了开来，分别存放在不同的地方。
其中几页就放在了镇魔司的大书库二楼。
楚齐光心中暗道：‘镇魔司认为这笔记上的内容和仙人无关……但是求道者眼眸上却说这是历史上唯一一位飞升者所留下的笔记。’
‘有意思。’
楚齐光看完了镇魔司的备注，继续看向了下面笔记的真正内容。
在镇魔司调查员看来的疯言疯语，在楚齐光眼中却像是破开大气、穿梭星空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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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图像，在楚齐光看来则像是一片片五彩斑斓、变化无定的星云。
但就算如此……望着笔记上的内容，楚齐光仍旧感觉到一种恐慌。
他感觉自己就好像是独自一人……就一头扎进了那浩瀚无垠的星河，那深不见底的黑暗。
在那超越一切人类想象的庞大、黑暗和孤寂之中，楚齐光逐渐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就是对星空、对宇宙、对人类自身无比渺小的恐惧。
就在这时，一阵巨响从楼下传来。
一旁的林兰突然说道：“楚大哥……你……你有没有看到人？”
“刚刚好像有个人走过去了。”
“还有刚刚好像有撞击声？是有人打进大书库了吗？”
楚齐光闻言立刻抬起头来，就看到了熟悉的畸形怪人正双手插兜，缓缓在他面前溜过。
他立马反应了过来：‘林兰看到了我的幻觉？’
于是他捂住了林兰的眼睛，语气温和道：
“应该是这些书引发的魔染问题。”
“只是幻觉而已，不要去在意。”
“嗯……或者接下来你干脆就闭上眼睛，我再帮你捂住耳朵，免得被魔染影响到。”
林兰在楚齐光温柔指挥下乖乖听话，楚齐光再继续看向了笔记。
这时又有一阵剧烈的震动从楼下传来，林兰疑惑道：“楚大哥……”
楚齐光如饥似渴地望着笔记，随口安抚道：“幻觉而已，不用管。”
随着楚齐光将眼前这张笔记读完，立刻就有恩赐从愚之环内涌了出来。
这一次的恩赐涌入脑海之中，只有诸天镇魔掌、移星穿云步这两门武功可选。
楚齐光直接选了诸天镇魔掌。
他立刻感觉到自己的脑海之中，关于诸天镇魔掌的信息宛如是自我增殖了一样。
大量的新内容凭空诞生，直接描述出了诸天镇魔掌第五层的修炼之法。
‘诸天镇魔掌被推演到了原本没有的第五层了？’
……
另一边的大书库一楼。
杨凌走在了最前面，龙首活尸则跟在他身后不远的位置。
更后面的则是易爽和白狐妖。
黑暗中不断有咆哮着的石像扑击过来，却被龙首活尸随意击成粉碎。
这些石像的碎块掉落在地上，还能看到红色的鲜血从中流了出来。
易爽说道：“这些石像，其实全都是大书库建立以来，在阅读过程中入魔的人。”
“他们在入魔后被改造成了这种石像，成为了这里的守卫。”
白狐妖听了咯咯笑道：“镇魔司的手段，听起来比我们这些妖魔还要妖魔嘛。”
易爽哼了一声，冷冷道：“镇魔司本来就不过是皇室手下的特务机构罢了，是为了维护统治才需要斩妖除魔，而不是为了斩妖除魔才有的镇魔司。
他们做的许多事情，可比妖魔和邪教还要狠多了……”
伴随着他们的前进，黑暗中袭来的石像也越来越强大。
但是长生散人造出来的龙首活尸更为强悍。
他似乎有着永不衰竭的体力，时刻保持着一种巅峰状态。
每一拳每一脚击打出去，都是罡风震荡，始终保持着击败宋铭那一爪的威力。
一只接着一只袭来的石像击成粉碎。
可突然之间，杨凌的瞳孔微微一缩，出现在他面前的并不是石像，而是一个灰白色的畸形怪人。
轰！
虽然怪人在第一时间就被龙首活尸撕碎，但却没有任何血肉留下，就好像一团烟雾一样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杨凌的心中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易爽，有些不太对劲……”
易爽冷笑道：“行了杨凌，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你也就别耍花招了。”
但接下来的路上，越来越多的畸形怪人开始出现。
甚至易爽和杨凌还能闻到一股鱼腥味。
白狐妖奇道：“这是什么东西？也是大书库的守卫？”
易爽没有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
第247章 朝瑶山惨案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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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易爽、白狐、杨凌逐渐接近大书库二楼。
他们眼前所出现的景象也越发怪诞奇诡，令人毛骨悚然。
有发出尖锐呼喊声的金色光芒。
有滴落着黄绿色粘液的畸形怪人。
还有一道道古怪剑气在空中盘旋。
更让他们感觉到荒诞的……是他们发现大书库的结构似乎都发生了变化。
一步踏出，有时候眼前就化为了一片黑暗，有时候又像是坠入了一片片云雾状的七彩光辉。
有时候迎目所见的，是无数的星光汇聚，变成了一个个螺旋不停旋转。
各种各样难以理解、骇人听闻的景象在他们的眼前不断扫过。
他们跌跌撞撞之间，艰难地朝着二楼行去。
杨凌吼道：“易爽！一定是大书库里封存的魔染爆发了，再不走我们都得死，说不定还会把魔染也传出去。”
白狐妖也有些紧张地说道：“好像是很不对劲，我们也许应该先撤出去。”
易爽感受着空气中的异样，咬咬牙……不甘心地说道：“继续！”
有着龙兽活尸的镇压，杨凌和白狐虽然都心有退意，却只能被易爽逼着继续前进。
但是随着眼前各种古怪的现象越来越严重，两人一狐的心里状态越来越糟糕，逐渐也开始有了自言自语的迹象。
‘这一次如果失败了，我可能就再也没机会拿到大书库二楼的那些知识了。’
‘而且有不死神将在，我决不会失败……’
易爽强挺着精神，在登上楼梯的时候，已经感觉自己的大脑中像是有一团风暴在搅动。
记忆中那些禁忌的知识似乎也跟着蠢蠢欲动起来，想要加入外界的幻象。
他的脑袋上有连串的冷汗流了出来，瞳孔剧烈地收缩，心脏跳跃的速度更是前所未有。
终于在易爽快要达到极限的时候，他们终于来到了二楼的书库。
相比起之前的经历，二楼的书库似乎风平浪静了许多。
两人一狐一进来后……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他们大声喘息了起来，抓紧时间进行休息，想要抚平心中的激荡。
杨凌脸色苍白地说道：“二楼的门为什么开着？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易爽也感觉到古怪，他一边喘息着一边努力站了起来，下一刻看到的那一幕却让他永生难忘。
只见二楼书库的中央位置。
楚齐光盘坐在地上，正仔细端详眼前摆放在地上的书页。
林兰正闭着眼睛，枕在他的膝盖上，耳朵则被楚齐光给牢牢捂了起来。
而在他们的四周围，是浩瀚无垠的星空和深不见底的黑暗。
眼前的楚齐光就好像是坐在了距离他们无比遥远的宇宙星空之中，静静看着星河日月的变化。
杨凌此刻也望见到了这一幕，长大了嘴巴，无比震惊地说道：“楚齐光……你看了大书库二楼的书？”
楚齐光头也不抬地说道：“是杨教头吗……不好办啊，等我看完了这一页再说吧。”
易爽丝丝地盯着眼前的楚齐光，有些摸不准对方此刻的状态，心中暗道：‘入魔了？这场魔染……是楚齐光引发的吗？’
他试探着问道：“楚齐光，你记得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楚齐光的注意力仍旧集中在书页上，闻言后随意回到：“易讲师啊？”
他语气亲切，宛如是关心着老师的乖乖学生：“只有你们四个过来了吗？还有没有其他人？需不需要我救他们上来？”
杨凌刚想要回答，就被易爽操纵的不死神将捂住了嘴巴。
易爽说道：“总教头他们马上就要来了，你现在是在干什么？私自闯入大书库二楼，可是大罪，还不老老实实交代？”
楚齐光微微一笑道：“为什么来二楼？那还用说吗？”
他的眼中闪过邪异的光芒：“当然是为了读一读这里的书了。”
楚齐光满脸邪气地说道：“拯救天下苍生是我的志向，二楼这些禁忌的知识当然是存放在我的脑袋里才最安全。”
说话间，楚齐光背后的皮肤逐渐隆起，他体内发生的声音也越发古怪。
“不过易讲师……你为什么要骗我呢？”
“你既然敢来这里，还骗我说总教头也要来了……”
“那就说明总教头其实还被你们拖在了外面吧？”
“这样就比较好办了……”
噗嗤噗嗤的碎裂声中，一双苍白的手掌从楚齐光身后伸了出来。
易爽、杨凌、白狐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骇人的一幕，看着又一个楚齐光从盘坐着的楚齐光背后钻了出来。
枕在旧皮囊膝盖上的林兰仍旧闭着眼睛，却感觉到有些异样，嘴里问道：“楚大哥，出什么事情了吗？”
钻出来的楚齐光弯下腰来，俯身在林兰耳边轻轻笑道：“没事的，幻觉而已，你不要睁开眼睛，如果你被魔染了，我的所有努力就都白费了。”
感觉一股热气随着对方的话语吹到她的脸上，林兰红着脸点点头，继续枕在了旧皮囊的膝盖上。
而真正的楚齐光则活动了一下肩膀，一步步走向易爽他们。
只见楚齐光一步踏出，浑身上下便化为了一片漆黑，显然是运转起了浑元太乙魔功。
易爽冷笑道：“楚齐光……想不到你这小子藏得这么深，竟然趁着今天的机会来盗取大书库的知识。”
“你的来历恐怕也不简单吧，但看你如今这模样，距离入魔已经不远了。”
楚齐光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又一步踏出，第一次将浑元太乙魔功推动到了第四层。
只见他浑身上下的皮肉在气血轰鸣声中，化为了一片纯金之色。
在四周围各色星云的映照之下，反射着黄金般的光泽，如同穿上了一件黄金打造的铠甲。
杨凌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混元太乙气功第四层？他已经练到第四层了？他怎么可能练到第四层的？”
易爽一开始也吃了一惊，不过下一刻就恢复了平静，直接控制着龙首活尸挡在了面前。
“第四层的混元太乙气功……楚齐光啊楚齐光……我真是看走眼了，镇魔司这批学员之中，竟然还有你这么一条大鱼。”
易爽叹道：“但是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和什么样的凶物为敌。”
下一刻，龙首活尸一声怒吼，已经迎向了浑身金色的楚齐光。
第248章 朝瑶山惨案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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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在大书库二楼连续阅读了三张行刺图和三张飞升者笔记之后，一共得到了六份恩赐。
也许是因为这些禁忌的知识的确让愚之环无比满意、满足，又或者是运气特别好。
连续六份恩赐全都没有出现轮空，造成的效果也是一个比一个更强悍。
前三份恩赐将他的浑元太乙魔功、移星穿云步、诸天镇魔掌先后提升到了第四层，使得楚齐光的实力一下子从六触推动到了七触。
接着的两份恩赐……先是将诸天镇魔掌的功法给推演到了第五层。
紧接着又将楚齐光身负的诸天镇魔掌的功力……给实打实地推动到了第五层。
而楚齐光刚刚读完的最后一张笔记，则将他的‘诸天镇魔掌’给化为了‘地狱十二惊掌’。
这门新掌法乃是以气血、招式积蓄掌力，一旦开始施展起来便一招强过一招。
第一掌的时候平平无奇，如同最普通的拳脚功夫。
第二掌的时候强了一重，好似苦练数年的武生。
第三掌的时候又强了一重，掌力浑厚、刚柔并济。
如此一掌强过一掌，到了第九掌的时候，便能够发挥出超越本身极限的掌力。
当第十二掌击出的时候，更是石破天惊、排山倒海，掌力强横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当‘诸天镇魔掌’化为了‘地狱十二惊掌’后……楚齐光的实力也再次有了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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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脚下的第八根触须破开阴影，已经一路上卷到了他了胸口的位置。
于是面对猛扑过来的龙首活尸，运转了第四层浑元太乙魔功，浑身金色的楚齐光不闪不躲，打算试一试这龙首活尸的力量。
他一掌直直拍出，已经是地狱十二惊掌的第一掌——初入地狱。
平平无奇的第一掌在他爆裂的蛮力催动之下，也有着惊人的威力。
砰！龙首活尸的狼爪和楚齐光的金掌狠狠撞击在了一起，卷起澎湃的气浪，朝着四周围激射而去。
狂暴的热量更是从楚齐光的身上不断传出，顺着气劲扫向四周围，带起一阵热浪。
而巨力碰撞之下，龙首活尸被倒退了三步，而楚齐光则一连退了八步。
虽然是龙首活尸站了上风，但看到这一幕的易爽、杨凌、白狐仍旧吃惊无比。
因为这是他们在朝瑶山上第一次看见能正面挡下龙首活尸一招的人。
杨凌心中有些不可思议：“混元太乙气功第四层了，而且还有这种气血……”
感受着空气中那好似铁匠炉一样的滚滚热浪，杨凌心中惊道：“这是第五境才能拥有的气血力量，而且比我还要强横太多。”
“可是……”杨凌看着落在下风的楚齐光，心渐渐下沉：“似乎仍旧不是这活尸的对手。”
易爽看到楚齐光表现的战力也被吓了一跳：‘这楚齐光竟强横到了这个地步？”
接着他又有些庆幸起来：‘还好我这次带了不死神将来……要不然还真压不住他。’
一旁的白狐妖同样看得心惊肉跳：‘镇魔司里竟然还有这种厉害人物？恐怕镇魔司的千户之中，也没几个有这么恐怖了吧？’
‘还好有长生散人的不死神将来镇压他，不然我们就死定了。’
被击退的楚齐光在浑元太乙魔功的保护下毫发无伤，体内气血浩浩荡荡间再次爆发。
地狱十二惊掌的第二掌已经拍了出来，带着森森阴气和龙首狼尸再次撞击到了一起……
在易爽等人的围观中，楚齐光和龙首活尸毫不相让地搏杀在了一起。
空气震爆之中，两人的掌、爪一次次猛烈碰撞，捶打得空气如同炸弹般连连爆开。
双方脚下的地面也是不断震颤，宛如引发了一场小型地震，甚至让易爽等人都差点站立不稳。
在这激烈到了白热化的搏杀中，楚齐光的胸口、脖子、腰腹等要害部位不止一次被活尸撕扯，却总是在一阵宛如金属摩擦声的撞击中挡下来。
活尸的身躯也同样不止一次被攻城锤一样的掌力狠狠击中，而被暴散的血肉总是迅速复原，看上去同样毫发无伤。
但楚齐光的地狱十二惊掌从第五掌起，已经带起一股股苍白色的罡气，宛如地狱冤魂般发出阵阵尖啸。
这是地狱十二惊掌的第五掌——万鬼惊嚎。
气血涌动之间，更是血腥浓重直刺鼻尖，如同是地狱血海正在降临人间。
楚齐光接下来一掌强过了一掌，掌法运转间的气象也越来越有地狱般的意境。
杨凌看着陷入惊天搏杀的一尸一人，突然震惊地发现：‘楚齐光他的掌力越来越强横了？’
易爽的眼中也透露出一丝不可思议：‘这是什么掌法？竟然会一掌强过一掌？’
到了楚齐光的第九掌时，龙首活尸发出一声怒吼，五根利爪直刺在楚齐光的掌上，却被强横无比的掌力反震、倒卷……
轰！龙首活尸的五指齐齐崩断，血流如注之间，楚齐光的第十掌已经到了。
丝丝血流在恐怖的力量推动之下，直接从楚齐光的皮肉处爆开，混入了掌心的罡气之中。
原本苍白色的罡气在这第十掌中，已经被气血侵染成一片赤红，如同滔天血浪般朝着龙首活尸拍打了过去。
正是地狱十二惊掌的第十掌——血海滔天。
血色罡气横空轰击在了龙首活尸的胸口位置。
伴随着咔嚓咔嚓的闷响，活尸的胸腹已经猛地凹陷了下去了一片。
杨凌震惊无比地看着这一幕：‘竟然将气血打入了罡气之中，以罡气驾驭气血，以气血增强罡气，好邪门……好强横的武功……’
易爽看着这一幕却是心中冷笑：‘楚齐光，不得不说，能将不死神将逼到这个地步，你的确称得上是惊才绝艳。’
‘但你根本不知道你眼前的这具活尸……那可是入道强者的手笔。’
‘不论你有多少绝招，又不论你隐藏了多少后手，在入道强者的手段面前，都毫无意义。’
就在楚齐光身上的气势再次一变，体内气血如惊涛骇浪般运转开来，即将施展出第十一掌的时候。
龙首活尸嗷的一下发出阵阵惨嚎，如同是感知到了极度的危险，瞬间爆发出了更强的凶性。
只见活尸身躯之上竟然猛地长出了一片片龙鳞。
他浑身筋肉更是轰然膨胀，就好像是解开了某种束缚，一下子伸筋拔骨长到了三米多高。
伴随着对方这一下的变化，楚齐光的脸色亦是微微一变：‘十根触须了？’
第249章 朝瑶山惨案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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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龙首活尸陡然间体型大变，伸筋拔骨化为了三米多高的巨人，浑身上下长满了龙鳞，阵阵凶悍之气扑面而来。
在场不论是易爽、杨凌还是白狐妖……这一刻都感觉到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一种来自本能的恐惧。
‘这种感觉……是龙……’杨凌惊骇道：‘这活尸的体内竟然封印了龙的力量？！’
楚齐光看到对方脚下的十根触手后，却没有立刻后退，而是继续施展出了地狱十二惊掌的第十一掌。
只听滔天血浪声中，楚齐光的金色肌肤开始开裂、破碎，一滴滴的血珠自从他的体表位置渗了出来，让楚齐光转眼间已经浑身浴血。
这是因为这第十一掌的运转负担太重，远远超过了楚齐光的承受极限，甚至连他的肉身都遭到了反噬之伤，才会未伤人先伤己。
而在这惊人力量的催动之下，楚齐光掌心位置的罡气化为了一片血色的巨大漩涡。
罡气笼罩之下，一缕缕赤芒朝着龙首活尸绞杀而来。
高速激荡的血流和罡气相互纠缠、旋转。
如同传说中地狱轮回一般逃无可逃、躲无可躲，要将笼罩下的一切生命都绞杀、磨灭然后重新转世投胎。
正是地狱十二惊掌的轮回无边。
似乎是感觉到了这一掌的恐怖之处。
龙首活尸变身之后，浑身上下长出来的龙鳞齐齐颤抖了起来，发出一片片轻鸣之声。
但龙首活尸却是没有退缩的意思，只见他长啸、剁脚。
龙吼声中，脚下的岩石被生生炸成了一个小坑。
一双狼爪爆散出层层血雾，带起道道赤芒斩向了楚齐光笼罩下来的血色罡气。
轰然巨响之中，气流暴散、血芒回荡。
楚齐光的胸口直接爆出了五道深可见骨的惨烈爪痕。
龙首活尸则是连连后退，身体在血色罡气的绞杀之下，爆散出成片成片的血花，而这些血花又不断卷入了罡气之中，如同是地狱轮回般无休无止……
吼！龙首活尸再次爆发出道道血色抓痕，将眼前的罡气生生破开。
只见他浑身上下血肉糜烂，如同是被成千上万的刀剑砍伤了一样。
不过破开罡气之后，他的血肉已经快速蠕动了起来，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在恢复。
另一边的楚齐光冷哼一声，浑元太乙魔功踏入第四层后，蜕皮疗伤的能力已经再次增强，也更能发挥龙蛇之皮的恩赐。
只见他整个人的表皮像是一件衣服一样不断起伏。
最后被楚齐光从内部撕裂，伴随着一滴滴粘液的滴落，已经再次完成了蜕皮，胸口的伤势也已经好了七七八八。
面对再次冲上来的龙首活尸，他再次发动了第四层的浑元太乙魔功，整个人金光闪闪地撞了上去。
‘怪物……这两个都不是人……都是怪物。’
看到再次撕杀在一起双方，杨凌心中忍不住喊道：‘楚齐光到底修炼的是什么武功？他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但是楚齐光心中却明白双方刚刚的交手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势均力敌。
虽然看上去是平分秋色，双方也都快速恢复了伤势。
可楚齐光知道自己的体力、气血力量都已经消耗近半，状态远不如巅峰时期。
于是他此刻改变了战术，施展第三层的不死印法，再配合第四层移星穿云步来进行缠斗。
只见楚齐光身形电闪之间，道道残影鬼魅般出没，而每一次拳掌碰撞之间，他更是不断借力打力，牵引挪移着龙首活尸的力量。
而相比起楚齐光的状态下滑，龙首活尸却是没有丝毫衰弱的迹象。
楚齐光心中分析道：‘这具活尸最强的地方……就是无穷无尽般的耐力和恢复力。’
‘我如果也到达十触的话，破坏力一定比他更强，但却不会有这般恐怖的耐力。’
这一番交手之下，楚齐光对龙首活尸的实力已经十足了解。
对方此刻虽然是十触的状态，但是力量、速度、爆发上其实都比自己强得有限，并非是压倒性的优势。
对方真正可怕的地方在于那深不见底的耐力和恢复力，足以生生拖死各种同级强者。
楚齐光心中想到：‘继续纠缠下去的话……恐怕输多胜少。’
不过他本来就没有将所有赌注压在正面搏杀之上。
楚齐光不过是借着战斗适应一下自己暴增的战力，能赢就赢，赢不了也有别的办法。
于是在感觉到纠缠下去不利于自己之后，他转身疾闪。
移星穿云步全力发动，楚齐光整个人已经幻影一般袭向了易爽的位置。
看到楚齐光向他袭来，易爽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不过整个人已经早有准备般向后暴退。
同时他怀中铃铛剧烈摇晃，龙首活尸已经冲了过来。
双方爪掌碰撞，砰砰巨响之中，爆射出道道气劲。
看见楚齐光被活尸挡下，易爽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交战的双方冷冷道：“楚齐光……你以为我会不防着你这一手？”
他看着被龙首活尸缠住的楚齐光，冷笑了起来：“看到你不敢再和不死神将硬拼，我就知道你看上去虽然毫发无伤，但恐怕气血、体力都已经损耗严重。”
“你刚刚战斗中所施展的那些招式，一个比一个消耗更大吧？”
一边观战，易爽不停地用语言刺激、干扰着楚齐光：“但这不死神将却是可以无休无止，永远保持着巅峰状态战斗下去。”
“你巅峰状态下都胜不过他，那接下来只会越发不是他的对手。”
“你已经输定了。”
而听到他这番话，一旁的杨凌也瞬间反应了过来。
他再看向场中，也不得不承认易爽说的不错，心中一沉：
‘楚齐光已经不敢和那活尸拼招了，几乎都是在以身法缠斗，继续这样下去，他输定了……’
就在这时，杨凌却看到楚齐光身影一闪，化为道道残影，最后竟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楚齐光这一下的移位可谓是突如其来，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而看着楚齐光一脚踹向了自己的胸口，杨凌更是满脸问号，心中狂吼道：‘你们打得好好的……你突然来打我干什么！？’
第250章 朝瑶山惨案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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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凌双手一架，已经轰的一声被对方一脚踹飞了出去。
而踢走了杨凌之后，楚齐光已经心念一动之间，直接发动了愚之环。
小学级别的数学知识从中流出，化为滚滚魔染卷向了在场的易爽和白狐。
杨凌这边刚刚落在地上，便看到易爽、狐妖齐齐发出了惨叫。
本来已经一路上饱受摧残的易爽、狐妖，此刻更是抱着脑袋倒在了地上，脸上更是露出了极端痛苦的表情。
再看向楚齐光时，他们的眼睛里已经充满了恐惧。
杨凌看着这一幕也吓了一跳：‘他们怎么了？是楚齐光的手段吗？他刚刚难道是想要把我踢出他的击打范围？’
但是遭到了魔染打击之后，龙首活尸的攻击却仍旧没有停止，显然就算易爽不再控制……这活尸也有着一定的自我行动力。
‘那就只能……’
面对扑过来的龙首活尸，楚齐光翻掌之间挡下对方的攻势，已经发动了炼魔术。
这门他从虚空中学来的道术，能够通过血液来控制魔物。
普通的活尸自然没有鲜血。
但眼前这龙首活尸乃是长生散人特制，体内有血液流转才能施展各种武道。
本来楚齐光也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控制魔物的能力，但现在愚之环没有起效的话，他只能再试试看炼魔术了。
中了炼魔术的龙首活尸陡然间停了下来，却没有接受楚齐光的控制，而是浑身剧烈颤抖之间，爆发出了更为凶悍的气息。
稍稍恢复过来的易爽不断摇晃铃铛，却发现龙首活尸毫无反应，精神恍惚地说道：“楚齐光！你干了什么？”
楚齐光没有回答，他也奇怪地看着活尸，心中暗道：‘炼魔术还是第一次有这种反应，难道是长生散人留下的什么暗手？’
长生散人毕竟是入道境界的强者，如果说对方在自己的活尸中留下什么手段来防止活尸被人夺走，那也在情理之中。
只见一阵颤抖之后，原本死气沉沉的龙首活尸……其双眼之中已经恢复了一丝清明。
‘谁……吵醒我了？’
易爽心中一震，只听那活尸看向楚齐光，接着喃喃说道：‘噢？小家伙，就是你想要抢我的活尸？’
易爽震撼地看着这一幕，突然反应了过来：“长生散人？你是长生散人？你附体在了自己的活尸身上？”
活尸的一双龙眼扫了易爽一下，易爽就感觉大脑如遭重击一样，身体僵直几乎动弹不得。
活尸淡淡道：“你认识我？不过应该是认识本尊吧。”
楚齐光的反应也是极快，听着对方的三言两语，他就立刻反应了过来：‘难道长生散人是把自己的意识分了一部分藏在了龙首活尸上……也就是说……’
强烈到了超乎想象的危机感袭来，楚齐光看着一脸眼前的活尸，皱眉想到：‘现在可能是一个入道强者的意识，在操纵这具活尸。’
只见眼前的楚齐光身形骤然间连连暴退。
另一边的易爽立刻大喊道：“这里是镇魔司的大书库二楼，长生散人让我们来这里夺取书册。那逃走的家伙是镇魔司的人，他现在是去报信了！”
就在易爽说完这一大段话的同时，楚齐光连续几闪，已经冲出二楼书库的二十一重大门。
但下一刻，他感觉到浑身上下一阵僵直，一股滔天凶气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后。
楚齐光猛地转身一掌拍出，同时愚之环发动，流出了高中级别的数学知识。
却看到龙首活尸似乎根本不受魔染的影响。
身躯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手掌柔若无骨一般，直接擦着楚齐光的掌风，不受力一样地飘到了楚齐光的胸口，然后像是炸弹引爆了空气。
这一刻对方所展现出来的武道水准，远远不是刚刚那活尸可以比较。
轰！
楚齐光猛地喷出一口血来，整个人却接着这个机会再次暴退，一瞬间穿过了重重大门，已经来到了楼梯口的位置。
同时他心中思考到：‘魔染无效？’
看着借力飞退的楚齐光，活尸淡淡道：“逃得了吗？”
只见活尸的根根筋肉宛如弹簧一样剧烈收缩、膨胀。
接着活尸身形一闪，已经刺破了大气，带着一阵暴鸣追上了楚齐光，又是一爪撕去。
楚齐光第三层的不死印法被发挥到了极致，双方掌爪交错之间，他的大腿位置却仍旧被扯下了一大团血肉。
看着身形不稳，鲜血飙射间半跪到了地上的楚齐光，活尸随意说道：“再逃……就杀了你。”
楚齐光心中暗道：‘麻烦……只能试试别的手段了，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入道强者降临，逃走的问题应该不大，先撤到外面找乔……’
但就在这时，他的心里陡然间响起了一个声音，那是迫不及待的猫叫和呼喊。
“喵喵喵！”
“快快快！”
“楚齐光快点换我来！”
楚齐光意外道：“乔大师？我不是让你在外面接应吗？你怎么进来了？”
乔智急道：“这么大动静我能不进来吗？快给我操作！”
楚齐光说道：“这活尸现在被长生散人的部分意识控制，要在武道上胜过他恐怕不容易。”
乔智哼道：“长生散人又不是以武入道，何况这只是他的部分意识？你现在赶紧变成猫，然后换我来打……”
另一边的活尸却不知道楚齐光的心中转过这么多想法，冷冷问道：“你是什么人？镇魔司里什么时候有了你这么一号人物？”
楚齐光脸上诡笑一下，身体陡然膨胀、变形，根根银色毛发暴长而出。
与此同时，他的声音也剧烈变化，变得沙哑、低沉……充满了野性：“可不只有你会代打……”
接着语气又是一变，就好像换了一个人说话。
“哈哈哈哈。”
“好强！好强！好强的肉身！”
“这下才够我发挥嘛！”
银色的大猫晃动脑袋，尾巴甩来甩去，掀起阵阵劲风。
乔智操弄着楚齐光的猫身，兴奋地说道：“我有多久没用过这种肉身了？这他喵的才叫猫！”
活尸也没阻止对方变化的意思，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变化后的猫妖，啧啧称奇道：“你竟然是猫妖？一只猫妖混进了镇魔司？”
乔智咧开嘴，露出了森森寒光：“喂，长生散人。”
“你知道自己的武道水平差我多少吗？”
长生散人微微一愣，下一刻一种极致的危险感涌上他的心头，他的身体竟然感觉到了颤栗。
‘不……不是我害怕了，是我的不死神将在本能的害怕。’
下一刻，他的瞳孔猛然收缩了起来。
只见眼前的猫妖爪中不知道何时多了一颗心脏，正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猫妖舔了舔嘴唇，缓缓说道：“你们的武道大概落后了我一百年……老古董。”
砰！道道罡气席卷之中，眼前的心脏已经被绞成了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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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朝瑶山惨案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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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自己的心脏竟让被当面掏了出来，然后绞成粉碎，活尸的目光急剧变化了起来。
此时此刻他的胸口直接被剖开了一个大洞，巨量的鲜血从中喷涌而出，洒得到处都是。
‘这是什么武功？！’
来不及多想，活尸已经骤然发力。
只见他双腿直直跳跃，身法展开，便如僵直的尸体一样向后闪躲。
没有了心脏的供血，浑身上下的血液难以运转，大量需要气血运转的武技也无法使用。
所以此刻活尸才选择了退让。
乔智控制着猫身，却是舔了舔厚厚的爪子，轻笑道：“逃得了吗？”
活尸面色一变，这正是他刚刚和对方说的话。
不过他并没有被激怒，而是继续拉开距离。
活尸胸口的伤势不断蠕动、不断愈合。
但心脏的重新生长显然就没那么快了。
刚刚空出的心脏位置虽然已经长出了一团指甲盖大小的肉球，但距离变成心脏还不知道要多久。
‘要拖到心脏重新复原……’
就在活尸这么想着的时候，却感觉到左脚一轻，上面的筋肉已经被切开一个大口子。
腿上的力量传输被打断，活尸的整个身体骤然间倒在了地上。
‘这么快？’
虽然知道猫妖往往以行动迅捷、灵敏为长，但眼前这只猫妖爆发出来的速度还是让活尸吃了一惊。
他抬头望去，只见此刻的猫妖周身上下像是燃烧起了银色的‘火焰’，而在‘火焰’外围则全是一股股白色的罡气。
罡气包裹之下，这猫妖就好像是腾云驾雾一样在周围高速游走。
他仔细分辨对方身上的异相，发现那好似银色‘火焰’一样燃烧的东西，竟然是对方的毛发。
‘这猫妖浑身上下的筋肉震爆之间，带起皮毛剧烈震颤……’
‘这才远远看去像是银色的火焰燃烧。’
‘而每一团毛发震颤之间……都好像鞭子一样打出气爆……’
‘而被抽打的空气在猫妖的操弄之下，竟然又形成了包裹全身的身罡气环绕。’
分辨到这一步的活尸简直是震惊无比。
对方展现的妖族武学他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堪称是开辟出了武学的一方新天地。
‘寻常武者能用拳法、掌法打出罡气已经是拳术大家。’
‘这猫妖浑身上下竟然都能打出罡气来？还用这些罡气来加速身法？’
‘这到底是什么武功？’
就在活尸凝神戒备的过程中，猫妖的爪子却一次次高速划开他的身躯。
猫妖的利爪上笼罩了一层层高速摩擦的罡气，像是火焰燃烧一样的银色毛发混合在罡气之中，就如同切豆腐一样将活尸的身躯一块块切开。
乔智一边施展猫妖的武学，一边在心中得意道：“怎么样！厉害吧？这白岚玄走七疾式才是我的看家本事，要不是之前体力不足以施展……”
楚齐光好奇道：“这种猫妖武学是未来才有的吧？”
乔智早已经不忌讳和楚齐光谈论未来的事情，坦言道：“那可不！”
“未来武学迅猛发展，不论是你的不死印法，还是我的白岚玄走七疾式，都比这个时代的武道打法厉害多了，起码领先了一百年。”
说到这里，乔智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心中暗道：‘唉，年轻的时候花了太多时间考各种上岗证和赚钱了。要是多学个十几门百年后的新武学就好了。’
两人说话之间，活尸已经是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身体复原的速度也逐渐跟不上被破坏的速度。
龙首活尸当然不愿意坐以待毙，他积蓄着最后的力量，仰天爆发出一阵龙吼。
吼！
道道肉眼可见的空气波纹从他的嘴中爆发开来，滚滚音浪以活尸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侵袭而去。
这一吼之下……猫妖身上的罡气似乎都被震荡得一阵不稳，如火焰燃烧一样的毛发也微微停滞了下来。
但猫妖却是不慌不忙地张口一吸，肚子瞬间鼓了起来，就好像要被气流给炸开了一样。
‘楚齐光你看好了。’
‘这叫猫派气功！’
只见他张口一吐，气流已经在他体内被凝聚为了罡气，宛如一道冲击波般激射而出，轰在了龙首活尸的面门上。
而另一边观战的杨凌、易爽、狐妖早就已经全部看呆了。
杨凌目光呆滞了起来：‘楚齐光竟然是猫妖？’
原先长生散人的部分意识苏醒，猫逗耗子地追杀着楚齐光，他们还以为楚齐光死定了。
哪知道转眼间楚齐光竟然变成了一只大猫，施展出了超乎他们想象的武学，形势在瞬间逆转。
活尸转眼间就被猫妖玩弄在股掌之间。
看着活尸的身躯被寸寸切开，易爽的心已经逐渐下沉。
最后他们便看到那猫妖张口一吐，一道白光直接轰击在了活尸的脸上。
气流轰鸣声中，活尸被打得血肉横飞，仰天倒下。
接着猫妖的身形以一种肉眼难辨的极速走过活尸。
血肉破裂之声响起，伴随着活尸的身首分离，那只龙首已经被猫妖随意抓到了手中。
龙首嘴巴微微颤动，用最后的气力说道：“好爪功，这是你创出来的？叫什么名……”
龙首眼中的光泽逐渐消失，话音也越来越轻，最后难以听见。
易爽目光苦涩地看着这一幕，怎么也没办法相信会是这个结局。
‘不死神将觉醒了长生散人的意识……竟然也会输？’
‘楚齐光怎么可能会厉害到这个地步？’
‘难道他是皇帝隐藏的兴汉八将？’
和陷入呆滞的易爽不同，一旁的白狐妖立刻匍匐在地上，朝着楚齐光讨好地说道：“原来您也是大妖，我先前真是有眼无珠。”
“大王！接下来朝瑶山上的行动我都唯您马首是瞻……”
但是楚齐光现在根本没有和易爽、白狐交流的心思。
爪子微微弹动，楚齐光已经让乔智直接切断了易爽和白狐的手筋脚筋，暂时废掉了他们的武功之后便打晕了过去。
接着乔智又朝着身后喊道：“光看着干嘛？过来做事啊！一点眼色都没有。”
跟着乔智一起上山，刚刚一直躲在后面的张继天这才吭哧吭哧地跑了上来。
他亲眼目睹了对方刚刚的表现，此刻看向楚齐光的眼中已经全是敬畏之色。
但心中却又是叫苦不迭：‘又是围攻朝瑶山，又是和神仙道为敌，简直是提着脑袋做事，还一分好处都没捞着。’
他忍不住看向了大书库深处，想着是不是能顺手偷拿点东西出去。
张继天的神色变化却都被楚齐光看在眼中，就知道这小子贪心犯了，一爪子弹在他的脑袋上：“专心点，事成之后有你的好处。”
“现在先把这一人一妖还有活尸都搬出去，待会要把他们带下山。”
楚齐光想着这龙首活尸带回妖隐村泡泡血池说不定还能用。
易爽和白狐的脑袋里则有他想要知道的信息。
张继天闻言连连点头，看上去老老实实地开始搬运起了易爽和白狐。
而楚齐光则已经变回了人形，缓缓走到了杨凌的面前。
杨凌面色复杂无比地看着眼前的楚齐光，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又是恐惧又是震惊又是不解……最后就憋出一句话来：
“楚齐光……我一直把你当自己徒弟教的……”
第252章 大功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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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看着眼前的杨凌，伸出双手将对方给扶了起来。
“杨教头，你不要紧张，我也是一直将您当师傅来看待的。”
说着，他还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将杨凌胸口的灰尘给拍开了一些。
杨凌却是吓了一跳，还以为对方想要一掌拍死自己，差点就还手了。
毕竟在杨凌看来，对方在他面前暴露了妖怪的身份，而镇魔司和妖怪简直是仇深似海、水火不容……
杨凌心道：‘此人一身武道修为深不可测，而且还混入了朝瑶山上足足半年之久，甚至潜入到了大书库二楼。’
‘而且这半年来他交好学员、讲师、教头，还从我这里接去了下山采买的工作。’
‘如无意外的话，将来必然在镇魔司内担当要职……’
他回忆这半年来楚齐光的所作所为，越发觉得此人所图甚大，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样一个人被发现了身份，简直是九成九都会想要去灭口……’
越想越是心寒，杨凌咬了咬牙，只想先稳住对方，然后苦苦思索起破局之策。
只听杨凌说道：“这次多亏有你在，才保护了大书库，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就是这大书库的二楼灯光昏暗，我都没看清你是怎么打的……”
楚齐光闻言笑道：“真的没看清吗？”
只见楚齐光的脸型微微变化，一双眼睛化为了竖瞳，脸颊两侧又毛发开始生长。
“是不是这样变的？”
杨凌看了身形一抖，连忙低下头去：“好……好像是啊。”
他语气哆嗦着说道：“我看你应该是刚刚打起来的时候气血运得太急了，所以筋肉有些变形。”
杨凌低着脑袋，看着脚尖，嘴上快速说道：“还有毛孔是不是也被气血刺激了？这才多长了些毛发。这都很正常，我们五境武者打起来就是会这样的。”
“我以前也这样，打起来一上头就长毛……”
楚齐光看着杨凌这副模样，就知道对方并非是不知变通的死硬分子，也很符合他半年来的观察。
他笑着点点头：“杨教头你的眼光果然毒辣，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杨凌闻言微微一愣，心中想到：‘这乱扯都行？楚齐光难道打算放我一马？不对，他只是想要暂时降低我的戒备，然后弄死我……’
下一刻，杨凌感觉到右手猛地一紧，已经被楚齐光握住了手掌。
紧接着一股巨力从对方的手中传来，直接压制住了他浑身的大筋，将他朝前拽去。
楚齐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杨教头，我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什……什么东西？”
楚齐光笑了起来：“让你重获新生的好东西。”
“重获新生？”杨凌只觉得楚齐光准备动手了。
他想想刚刚被人拖出去的易爽和那白狐妖，他心中惊恐道：‘一定是想要把我偷偷带去一个没人的地方杀了埋了……’
但楚齐光的压制之下，杨凌根本挣扎不了，他只能求饶道：“不用看……真不用看什么好东西，我保证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今天的事情我一辈子都烂在肚子里。”
楚齐光坦然道：“有什么不能说的？我楚齐光一生行得直坐得正，从来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就算总教头现在站我面前我也是这么说。”
‘真他妈的能吹，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楚齐光如此无耻？’杨凌心中暗骂一声，脸上还是谦卑道：“是是是，我是说……我以后就跟着你混了……”
可不论他说什么，楚齐光都没停顿一下，就这么将他一路拖到二楼入口的位置。
乔智也已经从远处走了过来，给楚齐光递上了一个从张继天那拿来的小药瓶。
这是楚齐光特意让他们上山前准备好的东西，瓶子里是各种鸡鸭鱼猪牛羊猫狗老鼠……等常见动物的血。
这么多血混合在一起，只要其中有一种能起效，楚齐光就能在杨凌身上施展出天妖筑基法。
将血直接灌入了杨凌的肚子里，接着又是一连串的拍打。
然后楚齐光就这么看着杨凌，心中想到：‘接下来就看你的运气了，杨教头。’
而杨凌只觉得浑身上下一阵瘙痒，竟然有一片片鱼鳞从他身上长了出来。
他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只听楚齐光在一旁说道：“恭喜你，你现在也变成妖怪了。”
杨凌不可思议地摸着自己的身体，惊恐道：“楚齐光？你干了什么？！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骤然间，就这么被变成了自己前半生一直与之为敌的东西，杨凌这一瞬间情绪激荡，感觉自己几乎要疯了。
楚齐光的手掌轻轻按在他的肩膀上，嘴里说的话轻轻传入了对方的耳中：
“杨凌，你不用感到害怕。”
“看看你眼前的大书库，这是从古至今，无数人为了黑暗力量而坠入深渊的记录。”
“妖也好，人也好，魔也好，邪教也罢……只要能够达成目的，无论多么扭曲的力量都会去追求，这才是人类。”
说着，楚齐光的双手拍过杨凌的身体，对方的鱼鳞片片收缩，已经逐渐又变回了人类的模样。
重新看到自己恢复正常的手，杨凌这才平静了许多，然后就感受到了自己肉身的增强。
在天妖筑基法之后，他血脉中深藏的妖魔力量被激发了出来，体力有着明显的增长。
他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越想越是对楚齐光表现出来的手段感觉到惊惧。
楚齐光接着在他的耳畔说道：“现在，我把这份妖的力量赐给了你。”
杨凌低声说道：“楚齐光……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楚齐光微笑了起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淡淡道：“从今以后，你是人是妖由我来决定。”
看着杨凌的脸色变得难看，楚齐光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我从来不会随便牺牲别人，只会让人变得越来越好。”
“就像今天，我不就帮你立了一件大功吗？”
杨凌疑惑道：“大功？”
楚齐光说道：“杨教头，你不是刚刚击退了叛徒易爽、妖怪和神仙道活尸，保护了大书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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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凌惊道：“不是你……”
楚齐光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掌骤然用力，坚定道：“是你，我只是帮了你一点点。”
第253章 杨凌，我记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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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凌听到楚齐光说的话，瞬间明白了过来，对方并不想出风头，所以将这个功劳让给了自己。
但他马上说道：“可我根本不是那活尸的对手。”
“谁知道？”
楚齐光微笑道：“易爽、白狐都在我手上，活尸也已经被我打死了，知道这里发生什么事情的……现在只有你和我。”
龙首活尸虽然最后关头觉醒了长生散人的部分意识，但那不过是长生散人封在活尸之中的一个保险而已。
毕竟那部分意识都不认识易爽等人，显然长时间都要处于沉睡之中，也并非能实时联系长生散人。
听到楚齐光说的话，杨凌心中一动，似乎看到了自己加官进爵，返回到镇魔司权力中心的景象。
那一刻对于权力无比向往的心似乎又一次剧烈跳动了起来。
望着楚齐光那幽深无比的目光，杨凌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不受控制一样，鬼使神差道：“宋铭和我一起来的大书库，在半路上被那活尸击伤了……”
看到杨凌这么快进入了状态，楚齐光脸上露出满意之色，开始和对方一起查漏补缺、串联供词。
就在这时，大书库的二楼深处传来了林兰焦急的呼唤声：
“楚大哥？楚大哥你为何不说话了？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只见林兰正抱着楚齐光那毫无反应的旧皮囊，脸上伤心欲绝、雨带梨花。
本来她好好地枕在楚齐光的大腿上，听对方的话乖乖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不理会任何幻觉。
可是刚刚各种轰鸣和震动越来越严重，林兰终于忍不住张口询问楚齐光。
结果一直没有得到楚齐光的回应，她又忍不住睁眼看去。
这一下就发现眼前的楚齐光始终静止不动，竟像是死了一样。
林兰立马急了，可是不论她如何呼喊，眼前的楚齐光都毫无反应，甚至被她用力一按后……脸上、胸口都好像是个纸人一样扁了下去。
如此一幕……瞬间就吓哭了林兰，还以为是楚齐光入魔死了。
她抱着不断漏气的‘楚齐光’伤心欲绝，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个时候，楚齐光已经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林兰的身后，一脸茫然地问道：“林兰？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林兰转身看去，就发现又一个楚齐光竟然在她身后，吃惊道：“又一个楚大哥？”
楚齐光奇怪道：“什么叫又一个？林兰你是不是看到幻觉了？”
只见他上前走了一步，林兰还来不及阻止，就一头撞在了旧皮囊上。
便看那皮囊在楚齐光恐怖的劲力震击之下，瞬间化为肉眼看不见的碎片，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楚齐光则像是完全没看到皮囊一样，双手按着林兰的肩膀安慰道：“林兰，没事了，我刚刚去看了看外面的情况，你怎么就陷入幻觉了？”
看着消散在空气之中的皮囊，林兰也以为自己是看到了幻觉。
她下意识地将头靠向了楚齐光的胸口：“楚大哥，刚刚吓死我了，我好害怕……还以为你要入魔了……”
“没事了，我不在这吗？”楚齐光拍着林兰的背脊，温言安慰了起来：“你刚刚看到什么幻觉了？”
感受着楚齐光温暖的大手，林兰脸红红地低下头来，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楚齐光又安慰了一番后，朝后面喊道：“杨教头！你过来吧，这是林兰，大书库的守藏史，你应该也认识……”
“林兰，这位是杨凌杨教头。”
“刚刚有妖怪攻入大书库，就是杨教头把妖怪们都击退了。”
“要不是杨教头，我们说不定已经死了，你还不快谢谢杨教头？”
楚齐光一番话说了下来，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全部撇清，按到了杨凌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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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杨凌也是全程点头赞同，时不时补充几句。
林兰对楚齐光自然是信任万分，对镇魔司的教头也没什么防备。
而且在她的眼中，楚齐光和杨凌也没太多纠葛，两人一致的诉说……似乎就有了更强的说服力。
于是听到两人的陈述之后，林兰就将之当成了事实，甚至下意识地觉得自己也经历了这一事实。
接下来楚齐光让林兰将大书库二楼的二十一重石门重新合上，好好守在这边。
楚齐光自己则和杨凌一起来到了大书库外，乔智和张继天也还等在这里。
他们先找到了宋铭，看着对方昏死不醒的模样，便将人藏到了一旁的树林里。
杨凌看着宋铭说道：“他一击就被打得晕死过去，后面的事情应该都不知道。”
“嗯。”楚齐光点了点头，此刻他正抬头看向战场的方向。
便看到山庄内外仍旧一片喊杀之声，远处甚至隐隐有火光亮起。
显然大书库这边的战斗虽然告一段落了，但整座朝瑶山上的大战还远未结束。
杨凌看着这一幕说道：“接下来怎么办？”
楚齐光笑着说道：“当然是你来力挽狂澜了。”
……
张海柱、李初、黄翔宇三人跟在丹药讲师李涧的身后，正和两头妖怪艰难地杀成一团，苦苦抵挡对方的攻势。
突然就看到一只橘色猫妖跳了出来，嘴里还叼着个龙首，大喊道：“不好啦！长生散人的活尸都被人斩了！”
“那凶人就要追来了！你们还不快跟我一起跑？”
看到橘猫嘴里的龙首，张海柱他们还不明白其中的意思，那两只妖怪却是吓了一跳。
他们可是亲眼见过那龙首活尸的厉害，此刻闻言后便下意识地跟着乔智跑了。
张海柱几人惊讶地看着妖怪们匆忙撤退：“出什么事情了？”
“他们怎么跑了？”
接着又看见杨凌如猛虎下山般冲了出来，黄翔宇惊喜道：“杨教头！”
杨凌看着几人威严道：“对方大妖已经被我斩杀，你们随我一同斩妖除魔！”
此刻的杨凌一路扫荡，身后已经聚拢了一批队伍，楚齐光也跟在其中。
接下来乔智所过之处，妖怪们大多直接溃败，少部分死战不逃的，也被紧随其后的杨凌带着大队人马当场打死。
而在张海柱等人的视角中，则是他们跟着杨凌大杀四方，碾的妖怪们望风而逃。
乔智不知何时也已经带着一批愿意跟他走的妖怪下山了。
至于剩下的妖怪……要么自顾自逃了，要么被镇魔司斩杀当场。
……
当杨凌带着众人连战连胜，一路反攻回了练武场时。
便看到大片房屋、院子都已经被碾为了平地。
总教头钟山峨此刻一人一刀，如银色闪电般来回激荡，正和长生散人的活尸们战成一团。
气劲呼啸之间，压迫得众人根本不敢前进。
望着入道强者交手的恐怖一幕，杨凌也不知道该不该插手了。
就在这时，却听人群中有人喊道：
“总教头！全庄上下的所有妖怪还有一具龙首活尸，都被杨凌教头带着我们扫荡干净了！”
听到这话，杨凌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楚齐光的声音。
场中的钟山峨闻言哈哈大笑道：“杨凌！你干的好。”
与此同时，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传遍全场：“好个镇魔司杨凌……我记住你了……”
杨凌的脸色陡然一垮，明白他这是被一个邪教的入道强者给盯上了。
第254章 轰传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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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首活尸被长生散人称为不死神将，花费了他大量精力、资源、时间才炼制成功。
他相信全天下入道之下的强者，能够胜过他这不死神将的加起来也绝不超过十指之数。
本来他将不死神将交给易爽操纵，就是想着要万无一失地拿下大书库。
想不到现在……竟然被镇魔司一个名不见经转的教头给坏了好事。
而大书库那边没有出事，也让长生散人明白到易爽的计划应该失败了。
‘能够击败不死神将，这杨凌的一身武功恐怕已经是登峰造极，说不定就是未来镇魔司修炼四绝的人选。’
‘想不到镇魔司还藏了这么一个秘密武器……不对。’
‘镇魔司乃是那皇帝老儿的亲军，这杨凌莫不是皇帝老儿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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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个高手他要藏着不用，难道？！’
长生散人的双眼似乎有光亮了起来，瞬间感觉到自己在细微的线索中洞察到了真相：‘这个杨凌是兴汉八将之一？’
虽然兴汉八将目前出世的好像只有江龙羽。
但是天下无数人都怀疑过朝廷、皇室其实早就找到了兴汉八将中的其他几位。
只是将他们秘密保护了起来，等待他们成长到足够强大再出世。
长生散人心中自然也早就这样怀疑过，现在看到这个朝瑶山上突然冒出来的杨凌，立刻就严重怀疑了起来。
在场众人只听到长生散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飘忽不定地笑到：
“想不到朝瑶山上还藏着一位兴汉八将，你们镇魔司真不愧是皇帝亲军。”
听到长生散人说的话，在场众人都是微微一愣，还没理清这这番话里的意思，只听长生散人接着说道：
“杨凌，你今天虽然出手保下了朝瑶山，却也已经暴露了你兴汉八将的身份。”
“接下来就等着天下同道对你无穷无尽的刺杀吧。”
在场瞬间一片哗然，所有人首先就是选择不相信，但转念一想到是一名入道强者所述，在场一小部分人又半信半疑了起来。
这一刻，杨凌突然感觉到一种沉重的压力扑面而来，就好像是黑暗中的某种恶意汇聚到了他的身上。
他甚至有一种灵魂即将脱离肉体的感觉……不过下一刻那种感觉就逐渐消逝，而场上的活尸也如潮水般退去。
是长生散人撤离了。
看到这一幕的在场众人都松下一口气来，入道强者的威胁实在太过重大，没人想要卷入其中的战斗。
但一想到长生散人走前说的话，有人不屑一顾，也有人看向杨凌的目光古怪了起来。
总教头钟山峨心中疑惑道：‘这神仙道妖人说的什么鬼话？杨凌怎么可能是兴汉八将。’
跟在后面的江龙羽本来还有些神情恍惚，满脑子都是今天遇袭的事情。
但听到长生散人这番话也忍不住震惊了一下，但他也不相信这一点，他看着杨凌想到：‘杨凌怎么可能是兴汉八将？过去半年他明明……’
想到这里，江龙羽突然愣了愣：‘难道他不是要抱我大腿？而是同样作为兴汉八将，才想和我亲近亲近？’
江龙羽使劲晃了晃脑袋，努力将这个荒缪的想法抛出脑袋。
接着他又暗中看向了楚齐光，回想着自己在躲在水缸中的声音：‘我听到的那个声音……真的是楚齐光吗？但是以他的实力，明明不可能打死那个狼妖啊。’
杨凌感觉到自己此刻被无数目光盯得如芒刺背，想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后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化作了一声叹息。
……
随着长生散人的撤离，朝瑶山的这场大战也算是正式宣告完结。
接下来镇魔司这边自然是各种清点人数、安抚伤者、打扫战场……
另一边的长生散人下山后则来到了事先约定的位置，想要等待被击败的易爽和不死神将。
毕竟镇魔司那边好像也没有抓到他的不死神将，而他料想以不死神将的体力和自愈能力，就算输了也应该能全身而退。
结果等到第二天早上也没有等到，长生散人只能开始寻找走丢的不死神将。
而这一找就是永远……
……
随着朝瑶山一战的结束，绝大部分妖怪们四散而逃。
有一小部分妖怪则被乔智收拢，逃窜到了朝瑶山脉之中。
其中有三只武道五境的妖怪，这都是乔智这段时间特意观察后筛选出来，觉得可以拉去妖隐村发展的妖才。
他们因为和镇魔司有仇而参与了这次围攻，却并非是穷凶极恶之辈。
除此之外还有十多只狐狸，都是白狐妖的手下，被乔智用昏死的白狐妖给吸引过来的。
乔智看着他们说道：“诸位，不瞒你们说，我在那灵州北岳府还经营了一方基业。”
“在稷岭之中占山为王，有良田万亩，手下小妖数百，全都是响当当的好汉。”
“整日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也不用担心被官府迫害，每日都好不潇洒快活。”
“我看几位不如和我去山上逍遥些时日，如果待得舒服那就留下来，如果不喜欢我也不会拦着……”
听到乔智的这番吹嘘，妖怪们都纷纷意动了起来。
当今天下妖怪想要有块安居乐业之地也不容易，他们见乔智吹的那么好，便打算跟他一起过去看看。
……
朝瑶山上，这天晚上不知有多少人又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特别是学员们，他们中的大部分人还都是第一次经历如此规模的人妖混战，脑海里全都在回忆着白天的惨烈大战。
而接下来的几天整个朝瑶山上下的气氛也是一片凝重和严肃。
不断有新的官兵进驻山上，来回巡逻。
时不时就能看到陌生的强悍武者风尘仆仆地赶到，一脸忧色地相互说着话。
学员们的大较、课程也被暂时停止，每天只能待在自己的小院里练武、温习功课。
据说朝瑶山被围攻的消息传到京城时，满朝文武惊诧，永安帝砸碎了自己最心爱的茶壶。
对这一战中力挽狂澜的杨凌和死守大书库的楚齐光则多有赞许。
可神仙道那边却还不罢休，放话承认了这次袭击乃是他们的护教法王——长生散人所为。
第255章 大较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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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长生散人之名传遍天下，各大势力也都知道神仙道又出了一名入道强者。
大汉朝廷的威严也因为这次朝瑶山事件被狠狠打击，整个天下似乎越发风雨飘摇了起来。
接下来几个月内，镇魔司当即就在全国范围掀起新一轮搜捕邪教的行动，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整得家破人亡，又有多少妖人被抓入了镇魔司的幽狱。
除此之外，因为易爽叛出的事情，皇帝震怒之下，直接让镇魔司开启了内部调查。
而一个关于‘朝瑶山上的拳术教头杨凌便是兴汉八将之一’的小道消息，也随着朝瑶山大战的传播不胫而走。
对此有人不屑一顾，有人深信不疑，有人磨刀霍霍，也有人心生忧虑……
但随着朝廷迟迟不承认也不否认这个消息，开始有越来越多人相信杨凌就是隐藏的兴汉八将之一。
……
永安十六年，八月初五。
大战过去不久，朝瑶山上仍旧一片风声鹤唳。
随着镇魔司开启了内部调查的关系，从京城赶来的太监已经指挥着手下宦官，开始在朝瑶山上轮流找人问话。
因为大书库的事件，楚齐光和杨凌也都被唤去问话。
甚至就连大书库内的看门人和林兰，也有专人来向他们询问当时的情况。
本来楚齐光还好好准备了一番说辞。
结果刚说没多少，就见问话的宦官赶紧摆手说道：“行了行了，谁让你说这么多的。”
“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别给我多说一个字。”
整个问话的过程中，楚齐光只觉得宦官们心不在焉，似乎这场问话也只是一个过场而已。
直到问话结束后，看到楚齐光塞来的一百两银子，那宦官才喜笑颜开道：“哟，你倒是个有眼力劲的，你们这批学员中，像你一样懂规矩的可不多。”
楚齐光笑道：“在下一心尽忠报国，还请公公日后向上面多多美言几句。”
宦官笑着点点头：“嗯，看得出来。楚齐光是吧，我记住了。”
楚齐光心想不指望这些宦官真的帮他什么忙，只求他们不坏事就行了。
而楚齐光出去后又找到了杨凌，杨凌听到楚齐光的疑惑，一脸正常道：“这内部调查当然是随便查查，不然真的查出些东西怎么办？”
杨凌说着还朝京城的方向拱了拱手，义正言辞道：“我大汉自有国情在此，胡乱调查只会引得大家相互猜忌、构陷，万一查到了不该查的东西，那就又是一场动荡。”
“政局如果不稳，天下就会动乱，相比起来小小的几个奸细又算的了什么？”
楚齐光闻言点了点头，心想光是他接手的那部分采买每个月都涉及上万两银子的贪墨了，天知道这朝瑶山还有多大的窟窿。
想到这里，楚齐光心里暗叹：‘是啊，差点忘了这里是大汉了，今天这样才正常嘛。’
当天晚上，总教头钟山峨的书房内，他正看着手下汇报上来的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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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上面各种垮塌、着火的房屋数量，伤亡的人数，损失的财务……眉头越皱越紧。
看完后钟山峨叹息一声，咬牙说道：“神仙道的妖人真是越来越张狂了，如今竟然打起了朝瑶山的注意。”
不过看到面前的杨凌时，他的脸上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杨凌，你这次做的很不错。”
杨凌赶紧低下头来，恭敬谦虚道：“都是总教头您平时指导有方，将士们才能精忠报国，舍命拼杀，将那些妖人们赶出山去。”
看到杨凌不骄不躁，钟山峨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和对方多聊了几句。
这几天杨凌每天都会和钟山峨来见面。
因为这次的立功表现，他和楚齐光成了镇魔司在朝瑶山之战的最大的亮点。
钟山峨已经将事情全部上疏奏报了皇上，虽然还没收到回信，却也已经能猜到杨凌很可能会被重用。
而杨凌也明显感觉到总教头的态度变化，显然是要拉拢他。
钟山峨叹道：“杨凌啊，恐怕要不了多久之后，你就要回京了。”
杨凌听到这话心中升起一股狂喜，又努力按耐着说道：“多谢总教头栽培。”
总教头摆摆手：“你自己努力上进，勇于任事，关我什么事情？”
两人聊了一阵之后，钟山峨又问道：“楚齐光……这人你怎么看？”
杨凌连忙说道：“楚齐光天赋异禀，武道成就未来可期。”
“而且他不骄不躁，并不恃才傲物，在学员中的人缘也还不错。”
“还有这一次在大书库还帮我一起对抗易爽和活尸，更是勇气可嘉。”
“而且他为了保存大书库二楼的书册，还主动记忆书籍，对朝廷的忠心更是不必多说，抗衡魔染的能力也是世间少有……”
钟山峨点了点头，他本来就对楚齐光这一次的表现颇多赞赏，听到杨凌这一番话更是心中做出了决定。
“杨凌，你去问问楚齐光有没有兴趣进刺妖学派，不要说我问的。”
“如果他有兴趣的话，这次大较你就让他报刺妖学派。”
眼前总教头钟山峨正是镇魔司四大学派之中，刺妖学派的元老级人物。
因为楚齐光这次的优秀表现，钟山峨这位成名已久的入道武神心中，也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很久没有的收徒之念。
朝瑶山的调查结束之后，几名伙房的帮厨被查了出来，乃是神仙道的奸细，被官宦们带人押回了京城。
听说宦官们走的时候，还用十几辆马车运了东西，全都重得将车辙深深压在地里。
随着调查的结束，学员们也逐渐恢复了过去的学习生活。
之前中断的大较再次继续。
可是因为收纳试卷的院子被烧，学员们不但要重新擂台比武，还要重新考试。
江龙羽看着新出的考卷，心中愤恨无比，不禁有些怀念起了以前给他透题的易爽。
这一次的大较再没发生意外，几天后成绩公布。
楚齐光一个人便包揽了妖怪知识、教派知识、鬼类知识和武道擂台上一共四门第一。
以这惊艳无比的成绩直接投入了刺妖学派之中。
第256章 赏赐和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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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长生宫之中。
永安帝看着从钟山峨从瑶山上发来的奏疏，冷笑道：“朕要他们给我去查神仙道的奸细，他们给我抓来几个厨子？”
“陈忠，你手下的奴才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听说宫里宫外的太监都叫你干爹、干爷爷，有你这么教自己儿子、孙子的吗？”
一旁的太监陈忠立马跪下说道：“奴才有罪，但都是他们硬要跟奴才认亲，奴才一直让他们别乱喊乱叫，只有皇上您才是全天下人的君父……”
永安帝冷哼一声，接着看向奏疏问道：“这楚齐光死守大书库的事情，可是真的？查明了吗？”
陈忠知道眼前这位皇帝最喜欢忠心耿耿的臣子，连忙将楚齐光搬出来讨对方欢心。
只听他说道：“确是真的，皇上您让我暗中派去的人仔细查了，杨凌和守藏史也都是这么交代的。”
“这楚齐光为了守住大书库，的确是以身犯险，不但背诵了大书库二楼的书页，还准备好了灯烛、火油，随时都要烧书。”
“后来那易贼带着妖怪、活尸闯入大书库的时候，他也跟着杨凌一同抗敌。”
“听说他读那禁书之前，还吟下两句诗。”
“噢？”永安帝好奇道：“什么诗？”
看到皇帝果然被楚齐光吸引了注意力，陈忠心中松了一口气，忙又说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永安帝听了眼睛一亮，便让陈忠将这两句诗写了下来。
永安帝看着诗句吟了几遍，又看着奏疏上楚齐光死守大书库的内容，微微叹道：“陈忠，你看看什么叫精忠报国？这就叫精忠报国。”
陈忠自然点头连连称是，心想着这楚齐光恐怕是要被皇上赏识了。
永安帝又看向了另一份总教头钟山峨在大较前送来的奏疏，这份奏疏上钟山峨对楚齐光几乎全是批评，和他后面送来的奏疏堪称是截然相反。
永安帝轻轻摇头笑道：“想不到这钟山峨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回想起楚齐光又是武道天才、又是无信之人、还对朝廷如此忠心耿耿……永安帝越想越妙，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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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忠在一旁试探问道：“皇上，要不要把楚齐光招进天卫来？”
永安帝年轻的时候的确很喜欢看见欣赏的人，就直接拉到京城的天卫里来，往天卫里塞下了很多有编制的人，搞得整个天卫里一堆吃白饭的。
而这几年来随着他的政治手段越来越成熟，已经很少干这种事情了。
此刻听到陈忠的话也是摇了摇头：“不用，这楚齐光是个想做事的，朕就给他事做，不过得先让他在朝瑶山上练好本事。”
想到这里，永安帝又问道：“封赏怎么定的？”
陈忠立刻就将镇魔司那边定下的封赏呈了上来，永安帝扫了一眼说道：“丹房那边不是新开了一炉辟魔丸吗？给楚齐光送十颗过去。”
“再从神机库那取把上好的斩魔刀也给他送去。”
……
朝瑶山上。
总教头正在给这次大较的学员们颁奖。
底下的众人看着楚齐光一连四次跑上去，眼中都忍不住流出艳羡之色，恨不得能换自己上去。
毕竟这次奖给楚齐光的四种丹药，任何一种都是珍贵无比，堪称有价无市，吃下去更是能够实力大增。
别说学员，就连杨凌都忍不住心里酸起来：‘狮虎换骨膏换骨易髓骼，十全补气丸提振气血，万兽生神膏能够增强反应、灵敏，金粟黄芽丹则能够提升悟性。’
杨凌心里叹道：‘这四副珍贵丹药吃下去，楚齐光的实力又要猛长一截了吧？镇魔司这还真是资敌。’
张海柱这边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丹院首座炼制的丹药，入道强者炼制的丹药啊……也不知道我这辈子有没有机会吃上一颗，会是什么味道。”
一旁的江龙羽淡淡说道：“吃起来的味道其实和其他人炼的药差不多，唯一的不同就是入口即化。家里比较穷的话可以试试拿益气丸泡水喝，口感也差不多。”
没有理会张海柱的怒目而视，江龙羽的视线始终集中在楚齐光的身上。
自从朝瑶山大战结束之后，泡了好久水缸的江龙羽心中就一直有一个疑问，那就是他听到的那个声音到底是不是楚齐光。
如果是的话……岂不是说明楚齐光平日里隐藏了实力？他其实是武道五境的高手？
想到这里，江龙羽也感觉有些荒谬：‘那岂不是比我还天才？’
‘可我是兴汉八将，众所周知这个世上不会有比我更天才的人，所以楚齐光不可能隐藏了实力。’
江龙羽怀疑自己当时听错了，但这些日子又总是忍不住多观察楚齐光几眼。
此刻江龙羽又看向楚齐光时，发现对方也看了过来，正朝着他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江龙羽总觉得楚齐光的笑容很假，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
‘不知道上次问话的宦官，有没有把我说的事情上报给陛下。’
上一次江龙羽也被宦官们问话了。
他还把自己疑似在水缸里听到楚齐光说话，然后狼妖被杀，怀疑楚齐光是隐藏的五境高手的事情说给了那些宦官听，让他们赶紧上报皇帝。
可惜江龙羽并不知道那些宦官一方面不相信他说的这些话，一方面讨厌江龙羽的语气，一方面还收了楚齐光的银子……当然主要还是讨厌江龙羽。
所以把不利于楚齐光的证词都塞到了记录的最底下。
除非有人将所有几千份问话的记录都看一遍，不然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江龙羽说了什么。
颁奖结束了以后，楚齐光和江龙羽被叫去了总教头的小院里。
钟山峨看着两人说道：“你们两个都选了刺妖学派，那接下来的半年就跟我学吧。”
“不过我能够抽出来指导你们的时间不多，一个月也就四、五次。”
“所以山上的其他课程你们还是要坚持去上，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楚齐光立刻趁机问道：“总教头，到底怎么样才能入道？”
钟山峨意外地看了对方一样，没想到竟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不过想想自己这次和长生散人的大战，估计是刺激到这些年轻人了。
于是钟山峨说道：“这天下之间的入道之法，一共有二十五种，合称为二十五正法。每一种的入道之法不同，要求也不一样，不可一概而论。”
楚齐光又一脸天真地追问道：“那我们镇魔司的四绝呢？”
自从看见了长生散人和总教头大战的威势，楚齐光对于入道就越发期待起来。
可他这段时间虽然实力迅猛增长，《须弥山王经》也一直有所提升，但是对于入道却始终一头雾水。
乔智那边虽然见闻广博，却也不知道这《须弥山王经》的入道要求。
而看着楚齐光这模样，钟山峨微微一笑，想起了自己和自己的同学们在年轻的也是这么信心十足。
总觉得自己是武道天才，将来一定能够入道，早早就问起了入道的条件。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事实证明只有他才是真正的天才，其他人都想太多了。
钟山峨感慨道：“等你第五境再说吧，现在先别想这么多，入道不是那么简单的。”
“就算以你和江龙羽的资质，恐怕那也是十年以后的事情了。”
第257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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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钟山峨不愿意多谈入道的要求，楚齐光却不愿意放弃。
毕竟他现在都已经是一个八触的人了，等到服用了这次大较奖励下来的四种丹药之后，说不定都要接近九触了。
对楚齐光来说，入道这个事情已经要安排起来了。
听到钟山峨的回答，楚齐光心道：‘十年后入道？十个月我都嫌慢了。’
于是看着眼前的钟山峨，楚齐光又换了个方式问道：“总教头！您入道的时候一定很年轻吧？”
一提到这个事儿，钟山峨可就想要好好说一说了。
只听钟山峨叹道：“那年我刚满30岁，却已经踏入武道第五境十年之久，一身武功已登峰造极，也为入道做好了重重准备。”
“回首望去……镇魔司内除了几位入道前辈，已无对手。”
江龙羽在一旁点了点头：“20岁破五境的吗？也还行吧。可如果是我的话，估计16岁就能突破到第五境了。”
钟山峨脸一黑，心想着整应该好好‘教教’这个江龙羽，改改他身上那臭毛病了。
他转头看着楚齐光一脸认真听讲的模样，心想还是这楚齐光老实点。
楚齐光心中暗道：‘明年……明年我就要突破入道！’
而察觉到钟山峨望过来的目光，楚齐光立马顺势问道：“那您是怎么在三十岁就突破入道的呢？”
钟山峨闻言似乎有陷入了往西的峥嵘岁月里，回忆着说道：“那年冬天，我本来在东南缉拿白阳教的邪教徒，追查当地一起孩童拐卖案。”
“谁知道深入贼巢之时，就遇上了当时白阳教的天女魏卿云。”
“这女人当时也是名镇东南的狠角色，一身武功纵横东南三州，更是不知道蛊惑了多少豪族的公子、少爷投入了白阳教。”
“我虽然不怕她，却也不敢大意，就担心着了她的道。”
“于是就当场砍下了她的脑袋，杀光了在场的所有邪教徒。”
“之后白阳教当时的教主亲自出手追杀我。”
“那可是入道境界的强者，修的是二十五正法里的《青阳水劫》。”
楚齐光好奇问道：“这《青阳水劫》是武功还是道术？很厉害吗？”
钟山峨说道：“这《青阳水劫》乃是白阳教的根本道术，历代只有修成了这门道术才能登上教主之位。”
说着，总教头顺便介绍起了白阳教：“因为白阳教认为随着日光颜色的变化，从如今的黄色到青色、红色、白色，天下间会经历不同的大劫，分别是青阳劫、红阳劫和白阳劫。”
“其中青阳劫时，会有大洪水从天而降，将全天下化为一片汪洋，那些邪教徒将之称为深海纪元。”
“所谓的《青阳水劫》，便可以让修炼者能够操纵水流，在水中呼吸，并拥有种种不可思议之能，以安然渡过深海纪元。”
钟山峨说完了以后，又紧跟着批判了一番：“不过所谓的日光变化和大劫，只是是邪教为了收拢人心而想出来的妄言，完全不足为信。”
“但《青阳水劫》这门道术能够操水而战，的确是强横无边，在二十五正法中也是排在前列的善战之法。”
“以我当时的手段，自然不是这白阳教教主的对手，只能向北逃窜，一路上不知道多少次险死还生……”
楚齐光闻言抬头看了看天，心中暗道：“太阳的颜色变化？这应该和太阳的温度有关吧？”
另一边的钟山峨接着说道：“也就是在这逃亡的过程之中，我游走在生死之间，不断激发着自己的潜力，终于在连续几次顿悟之后……一脚跨入了入道之境界。”
说到这里，钟山峨的言辞之中已经满是得意。
江龙羽懒得说话，只有楚齐光配合地好奇问道：“后来怎么了？”
钟山峨嘴角微微翘起，缓缓说道：“我叫来了当时东海州的镇魔司千户，命他带着手下配合我设下埋伏。”
“我们打造了一处绝地来克制白阳教教主的《青阳水劫》，最后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由我斩下他一臂。”
楚齐光立刻对着总教头就是一番吹捧。
虽然总教头钟山峨这一生中已经无数次吹过他的入道第一战，但现在听到楚齐光的吹捧还是微笑了起来。
一方面自然是因为楚齐光吹得到位，另一方面则是江龙羽站在一旁满脸不耐烦的样子形成了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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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楚齐光一脸好奇地问着这一战的各种细节，钟山峨谈性愈浓，都一一解答了一番。
于是当楚齐光又问到关于入道的要求时，谈性正浓的钟山峨说道：“你们和我都是刺妖学派的人。”
“以后假如你们有资格学四绝的话，肯定也是我们学派的《雷啸》。”
“入道正法，每一门都是超凡脱俗之路，是有人走向非人之路，也都难到了极点。”
“所以历代的前辈们总结经验，想一切尽办法去增加各门正法的成功率。”
“比如《雷啸》想要入道，那首先要以配套的呼吸法和药浴完成筑基。”
“接着是天雷锻体。”
“最后就是顿悟了。”
“如果能在修炼《雷啸》的过程之中，依次完成这几步，就能大大增加《雷啸》的入道机会。”
“不然再怎么修炼《雷啸》也是希望渺茫。”
楚齐光暗暗记在了心里，又装傻说道：“听说猎手学派的《须弥搬山劲》也是入道武功，是不是跟雷啸一样，也要靠呼吸法、药浴……”
钟山峨立刻纠正道：“傻孩子，《须弥搬山劲》如何能与《雷啸》相比？”
楚齐光意外道：“不能比吗？”
钟山峨笑了起来：“镇魔司内是有那么一小部分人成天鼓吹，说二十五正法中的武道，修炼到顶点后的威能都是差不多。”
“这些人以猎手学派为主。”
“但我们其他人都明白，《须弥搬山劲》不过是从金刚寺的残本上推演而来，如何跟其他正法相提并论？”
“就说修炼的前提，《须弥搬山劲》只需要以横练武功打基础，再服用匹配的丹药就行了，是四绝中最简单的一个。”
楚齐光听到这里心中一动：“横练武功？怪不得我这些日子修炼浑元太乙魔功之后，对《须弥山王经》的修炼也有辅助作用，是这样的关系吗？”
“不过总教头没提到佛经的事情，是镇魔司不知道吗？”
第258章 谋求入道（感谢‘金色夢想’的盟主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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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楚齐光还想要打听《须弥搬山劲》的修炼细节，但是总教头却觉得闲聊已经够久了，开始了对两人的指导。
钟山峨的指导和他以前的倡导一样，要求楚齐光和江龙羽以锤炼气血、冲击境界为主，不要分散精力到其他武功上。
虽然楚齐光已经第五境，但是入道武神的经验仍旧让他受益匪浅，大大加深了他对武道的理解。
特别是钟山峨还教了他们一门名叫活血法的武功。
这门活血法乃是钟山峨入道后自创的武学，旨在激发潜能，刺激体内气血运转。
既能增强平时修炼之时，气血锤炼的效率。
又能加快作战时气血的爆发力，加强武功的威力。
虽然活血法本身没有什么威力，却是一等一的辅助神功。
唯一的缺点就是牵扯到了人体周身血管还有潜能的奥秘，修炼的难度极高。
稍有不慎就可能血管破裂，身受重伤，甚至留下残疾。
但钟山峨相信以楚齐光和江龙羽的天赋，还有他在旁照看，修炼活血法的危险不大。
钟山峨介绍道：“活血法一共四层。”
“第一层的气血效力可提升一倍，上智之人只要按部就班，一个月便可练成。”
“第二层气血效力可提升两倍，纵是上智之人也要修炼十个月。”
“接下来第三层气血效力可提升三倍，第四层则是四倍。”
“不过第三层的功夫，纵是上智之辈也需要三年苦修。”
“至于第四层，往往需要十年以上。”
“不过活血法哪怕只修成第一层，气血修炼的速度也是原先的两倍，对你们而言也是一生受用无穷。”
“千万不能因为太难就不练了。”
听着钟山峨说的这么一番话，江龙羽不服气地问道：“钟教头，这活血法目前修炼最快的人，有多快？”
钟山峨听了笑道：“那自然是我了，这四层活血法我边创边练，大概花了一年时间吧。”
江龙羽再狂妄也没打算和钟山峨这样的入道强者比，于是又问道：“那第二快的呢？”
钟山峨想了想说道：“那自然是镇魔司其他几位入道了。”
江龙羽被噎了一下，又问道：“除了入道呢？”
钟山峨随意道：“那就是如今镇魔司的京州千户白灵轩了，他第一层花了十天，第二层花了一月，第三层则是一年，如今应该还没修至第四层。”
江龙羽听了眼中全是斗志地说道：“那我一定比他快！”
钟山峨笑了笑，没说白灵轩还是道术第五境，当初是每天服用丹药，不眠不休地苦练了一年一个月又十天，才将活血法推到了第三层。
这个纪录排除入道之辈，在镇魔司内至今也无人打破。
楚齐光和江龙羽虽然都是天才，但在钟山峨看来也没有白灵轩当时的条件，能在下山前修成第二层就不错了。
接下来花了将近一个下午的时间，楚齐光和江龙羽都没能入门，也都感觉到了这门活血法的艰深、玄奥之处。
江龙羽心中暗道：‘果然够难，我回去要加练。’
楚齐光心中想到：‘这么难还练个屁，还是过几天去大书库看看书吧。’
钟山峨看着江龙羽有些意外和丧气的模样，微微一笑：“那今天就到这吧。”
而接下来几天，楚齐光虽然很想立刻回妖隐村一趟，看看新到妖怪们的情况，还有易爽、白狐妖、龙首活尸……
但如今的朝瑶山上戒备森严，他还是暂时按耐住了这个想法，先将生活调节回了前几个月的常态，坚持着每日勤学苦练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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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他还在想办法打听镇魔司《须弥搬山劲》的修炼办法，用来作为他修炼《须弥山王经》的参考。
如今的楚齐光已经不是半年前初上山时无依无靠的模样。
除了总教头那边以外，他还找了杨凌、李涧帮忙询问。
也在从大书库内寻找着金刚寺的蛛丝马迹。
而大较奖励的丹药也被他依次用去。
第一天他先是涂抹狮虎换骨膏来换骨易髓，增强了全身上下的骨骼强度。
第二天他又服用十全补气丸来提振气血，能够感受到浑身上下的气血越发充沛、有力，一举一动之间似乎都有着龙虎大力。
第三天则涂抹万兽生神膏来够增强反应、灵敏，涂抹完膏药后的两个时辰里，整个世界在他眼中似乎一下子慢了起来。
三种稀有丹药轮番作用着他的身体，蕴含的药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点一滴地改善着他的身体，增强着他的实力。
楚齐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下，也能感觉到人影中似乎有第9跟触须在不断颤动，等待着突破影子，钻到他身上来。
‘三种丹药的药力还没有吸收完，等再过一个月吸纳完了所有药力，我的实力可能就要踏入九触了。’
虽然实力即将踏入9触，但楚齐光最关心的还是入道。
……
“你问的事情吧，我跟猎手学派的朋友打听过了。”杨凌说道：“《须弥搬山劲》是需要有横练基础的，不然修炼效果极差，根本不可能成功。”
“这个横练基础也有讲究，不是随便一门都可以的。”
“听说猎手学派多年总结下来的经验，金刚释法、混元太乙气功和钢筋铁骨功这三门横练的效果最好。”
“每多练成一门，都能提高《须弥搬山劲》的成功率。”
“不过这三门横练硬功，修炼一门已经耗费时久，兼修三门还要相互干扰，更是难上加难……”
……
“蜀州的朋友给我回信了。”丹药讲师李涧说道：“《须弥搬山劲》的确需要特殊的丹药来辅助。”
“相关的药材都在蜀州大雪山那边，说起来那边原本就是金刚寺旧址，药材越全那以《须弥搬山劲》入道的成功机会也越大。”
“但现在相关药材基本都被猎手学派垄断了。”
“你想要可不容易。”
……
大书库内，林兰看着认真读书的楚齐光，向对方说道：“楚大哥，和金刚寺有关的书我都拿过来了。”
第259章 回村（感谢‘大丈夫萌小奶’盟主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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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书库内，楚齐光看着林兰拿来的书册，满意地点点头：“辛苦你了，小兰。”
林兰问道：“楚大哥，你怎么想起来研究金刚寺的？”
楚齐光笑了笑：“好奇而已。”
自从朝瑶山一战的经历之后，林兰和楚齐光的关系已经越发亲近。
‘不盯着不行啊。’一旁的黑暗里，看门人虎视眈眈地望着两人：‘楚齐光年纪这么轻，肯定火力旺。万一他们两个擦枪走火……那真的是要闹出人命了。’
听到楚齐光的回答，林兰那一双蓝色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似的形状，轻笑道：“楚大哥你好勤勉。”
楚齐光随意道：“我只是把别人用来喝茶的时间，用来读书了而已。”
看着朝楚齐光越坐越近的林兰，看门人在黑暗里咳嗽了一下。
林兰撇撇嘴，不满地看了一眼咳嗽声传来的方向。
楚齐光自顾自地看着眼前的资料。
最近这段时间根据楚齐光自己的调查，镇魔司对增加《须弥搬山劲》的入道机会，主要靠的就是两个方法。
一是横练硬功增强肉身，二是独门丹药改变气血。
而他根据自己这几个月的经验猜测《须弥山王经》想要增加入道的机会，除了这两个方法之外……阅读佛经也有不错的效果。
‘横练硬功方面好解决，浑元太乙魔功我已经练好了。剩下的金刚释法、钢筋铁骨功，我已经让杨凌去替我找来，以我的资质修炼起来也要不了多久。’
‘独门丹药有点麻烦，只能用银子去砸了。不过从李涧那边打听的结果看来，要不动声色、分批从蜀州购买的话，起码又是十万两以上。我现在手上的银子肯定是不够了……得拉一笔投资。’
‘佛经方面倒是最容易解决的，等我把大书库所有的佛经都读完了就差不多了。’
可就算想清楚了这些，楚齐光感觉还是不太稳。
特别是他最近和《须弥山王经》有关的幻觉越来越严重了。
‘除了这三种办法之外，应该还有某种要素，某种和魔染有关的要素。’
楚齐光翻看着眼前一本本关于金刚寺的研究记录，心中暗道：
‘从我目前看到过的金刚寺相关资料来看，大约从200多年前的第一次大规模魔染事件开始，金刚寺就一直在研究怎么更好的修炼《须弥山王经》。’
回想着自己查阅过的日记、信件和种种研究资料，楚齐光似乎看到了这两百年来金刚寺在魔染的冲击下苦苦挣扎的模样。
‘在更早的过去，《须弥山王经》的修炼其实并没有那么危险，因为那个时候没有如此强大的魔染。’
‘而两百年前魔染突然加剧，《须弥山王经》也深受其影响。’
‘从那时起，修炼《须弥山王经》的时间越深，入魔的可能就越高，入道的可能就越低。’
‘所以金刚寺开始研究……怎么增加《须弥山王经》的入道机会。’
‘这两百年来，他们一直从中原各地招收弟子前往蜀州，就是为了《须弥山王经》的研究。’
‘后来甚至还借助了摩诃佛教的力量。’
楚齐光又想起了金刚寺僧人念叨的那句咒语：
‘难阢纥泺汏雫陊泺靥耶。诸佛所在之地，无穷的智慧和火埋葬于此。’
‘金刚寺最后的研究，必定是成功了的。’
‘毕竟就在朝廷剿灭他们的那一年，金刚寺之中仍旧有入道武神。’
尖锐的呼喊声再次涌入楚齐光的耳中，看着眼前几乎充满了他视线的金色光芒，楚齐光心道：‘好像又严重了点，这特效是要从1050Ti往3080走啊。’
‘真不知道金刚寺的人是怎么解决这一点的。’
此时楚齐光也很庆幸自己选择遗忘了《飞升者笔记》上的知识。
作为大书库二楼最为危险的一本书，《飞升者笔记》上的知识会让阅读者的幻觉变得他人可见，甚至可以传播。
偏偏楚齐光的幻觉又特别多，所以朝瑶山大战的那天他就选择用愚之环遗忘了《飞升者笔记》，避免日常生活中各种幻觉满地走，影响了他人。
想到这里，楚齐光也忍不住感慨道：‘我就是太善良了。’
不过《飞升者笔记》的内容也被他记载在了自己的小本本上，有需要的话……他随时能拿出来读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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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楚齐光每日频繁来往在大书库和山庄之间，不停探索着金刚寺的历史，寻找着和《须弥山王经》有关的真相。
……
永安十六年，九月初。
朝瑶山上的防备终于又开始松懈了下来。
楚齐光趁着这天下山采买的机会，找到了陈刚约定时间。
三天后他们终于乘坐着重明鸟返回了妖隐村。
望着盆地内正开始新一年的播种小麦，楚齐光叹道：“不知不觉，村子都建立一年了。”
这一次楚齐光没让陈刚提前统治乔智他们，于是也没有人来接机。
楚齐光让重明鸟找了片空地降落下来，便和陈刚漫步在乡间小路上，观察着许久不见的妖隐村。
远远就能看到小巨人模样的种田者们正在田间劳作，一排排的麦田整整齐齐，就好像是有人用尺子量出来的一样。
一边视察妖隐村，楚齐光一边问道：“青阳县里最近不太安分吧？”
陈刚一提这个就生气：“开了互市以后就没消停过，那吴巍和了尘简直是过河拆桥，现在还想要在北岳府全府上下搞改麦为棉，根本不管几十万百姓的死活了。”
“上次王才良想去劝劝他们，那可是打着狗哥你的旗号，也被他们晾了一天。”
听着陈刚说的话，楚齐光微微一笑道：“我在山上也有听闻吴阁老在朝中威势日重，吴巍越来越嚣张跋扈也是情理之中。”
陈刚又补充道：“吴巍他们还把王才良家在墓地的股份也给吞了。”
楚齐光闻言微微一愣：“他们抢我的钱？”
“他们怎么能干这种事情。”
“丧心病狂，真是丧心病狂。”
“吴阁老的儿子真是太不懂事了。”
陈刚看着楚齐光眼中的寒光，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退，心中暗道：‘欠了狗哥钱的人一定很惨。’
他倒是知道王家现在就是楚齐光的钱袋子，吞了王家的股份那自然就等于是吞了楚齐光的钱。
接下来他们来到村口的位置，楚齐光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下去，至少脸上看不出什么来。
妖隐村村口能看到搭建了一座木屋，楚齐光能听到里面有读书声传来，就不知道是扫盲班还是劳改班的。
第260章 回村视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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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带上面具和陈刚一进入妖隐村，首先感觉到最大的特点就是干净整洁。
看到这一幕的楚齐光非常满意，要知道原本很多妖怪都有着随地大小便、乱吐、乱喷、标记地盘之类的习惯。
特别是那些猫妖、狗妖数量最多，简直弄得全村上下臭烘烘的，比楚齐光以前待的王家庄还要脏乱差。
除了脏乱差以外，这种行为既容易导致疾病的传播，也不利于村子的长期规划。
所以这几个月来楚齐光下达指令，乔智负责执行，在妖隐村内修建公厕，然后推行了新卫生运动。
禁止所有乱拉乱吐乱标记的行为，所有排泄物统一收集、统一处理。
从现代社会过来的楚齐光，本来下意识地只把这个新卫生运动当成了小事，毕竟在他的本能里……上厕所是已经理所当然，根本不需要思考的事情。
可新卫生运动一经推出，妖怪们对此便万分不愿意。
在他们看来随地大小便天经地义，憋屎憋尿然后去公厕释放，费时费力又没意义。
于是妖怪们声称随地大小便是妖族自古以来的传统，他们请求通天老妖尊重他们的这一项古老传统。
面对这个情况的楚齐光也不得不感叹一句，工人素质堪忧。
本来楚齐光还想和他们讲讲道理，却发现根本行不通。
就算经历过了扫盲和思想课，妖怪们的很多野蛮行径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于是楚齐光采纳了乔智的建议，采用了妖族别的传统如‘胜者为王’、‘强者为尊’、‘不服就打’、‘打了又打’……终于说服了全村妖怪。
同时，楚齐光制定了详细的规则，各种奖惩制度也极具诱导性。
对妖怪们随地大小便、随地呕吐、随地丢屎、随地吃屎的等等行为制定了不同的处罚措施。
而举报的妖怪则有着丰富的奖励。
还组织了一批猫妖狗妖专门相互监督、相互举报，同时也让乔智在扫盲班注意宣传上厕所的好处。
在乔智的铁爪执行下，一整套措施很快就在村里强行推广了下来。
后来妖怪们逐渐习惯了干干净净的妖隐村，便也自觉维护起了这项规则。
就在这时，街上一只新来的猫妖刚刚蹲下，狗妖老土就冲了上去一顿乱咬：“别他妈的到处飙尿！你想去堆肥吗？”
如今楚齐光看着干净多了的妖隐村，总算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想到：‘真是不容易啊，要把这些妖怪培养成合格的工人，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接下来楚齐光和陈刚路过村中央的广场。
他们能看到一群妖怪们正为新来的活尸带上口罩，嘴里一起念道：“死亡飞舞之处，尸亦生生不息。尸骸将继续照亮村子，并且让新的生命生根发芽。”
但楚齐光也能看到其中有几个妖怪正一脸心不在焉的模样，显然没把这些话放在眼里。
楚齐光皱了皱眉，向一旁的陈刚说道：“尊重活尸的指导思想看来还是没有彻底深入到群众之中。”
“那几个是劳改犯出身吧？这说明村里的劳改工作也还是没有到位，劳改犯加入正常生活后，要开展好结对子，一帮一，先进带后进。”
“活尸是我们妖隐村的第一生产力，对活尸是否尊重，反映了价值观判断的倾向，你们做工作的时候一定不能疏忽了。”
“狗哥你说的是。”陈刚虽然没能全部听懂，却还是连连点头，打算记下来以后慢慢领会。
而被楚齐光在妖群中看到的劳改犯，正是狐妖十三娘和她的妹妹。
原本心不在焉的她，突然看到了通天老妖，立刻拉着同胞妹妹跑了上来。
跑到一半的时候，十三娘朝着屁股上摸了摸……把自己的火焰般的赤红尾巴给变了出来。
她还朝着身旁的妹妹说道：“你也把尾巴亮出来。”
狐妖妹妹脸色一僵，不情不愿道：“怎么能随便把尾巴亮出来？而且强悍的妖王都以入道化形为目标，这通天老妖更是疑似入道，平日里也以人形示人，肯定也更喜欢人形。”
十三娘说道：“唉，有时候强者的品味说不定的。”
“听说这通天老妖特别喜欢摸猫，说不定也会喜欢我们的毛绒尾巴呢？”
在十三娘的劝说下，狐妖妹妹才僵着脸掏出了自己的尾巴。
和十三娘火焰般的大尾巴不同，妹妹的屁股上的尾巴却是又小又白，好像一团雪绒。
“大王！”十三娘拉着妹妹站到楚齐光身前，看着带了面具的楚齐光说道：“您出关啦？”
楚齐光点了点头，问道：“最近在村里过得怎么样？”
十三娘赞道：“大王的妖隐村衣足饭饱，人丁兴旺，早已经成了妖族的一片乐土，我也想为村子里尽一份心意。”
楚齐光上下打量了十三娘一番，这艳名传遍东海州的狐妖正努力挺起身子，展现着自己的曼妙身段。
特别显眼的是一根又粗又长的红色尾巴，正肆意地在背后甩来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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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看到这一大一小两只尾巴，倒是升起了些好奇心：‘狐妖变成人形后，还能有这么大的尾巴？’
察觉到楚齐光多看了两眼，十三娘又故意侧过身来。
只见她露出了臀部和尾巴更多的部分，一晃一晃……看得远处几只猫妖瞪大了眼睛，一副想要扑上来抓一抓的模样。
楚齐光上辈子什么没见过，虽然有些好奇但也仅仅是好奇。
倒是一旁的陈刚看得气血微微浮动，赶紧转过头去，不敢再多看。
楚齐光问道：“你从劳改班出来多久了？”
十三娘一听到这句话，就面色有些不自然地点点头：“半个月。”
劳改班里那天天读书、劳动的日子，还要跟一群五大三粗的乡下妖怪每日吃住在一起，真是让她不堪回首。
楚齐光问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十三娘赶紧说道：“我和妹妹现在每天负责带田里的种田者去充血。”
楚齐光心中想着让这么一位第五境的狐妖干这些杂活，也的确是有些浪费了。
于是他又问道：“你在班里学数学了吗？我考考你。”
第261章 九边将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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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班上有教。”十三娘迟疑地点了点头。
可十三娘虽然学了，但是她心里却不大瞧得上这东西，也就是学了简单的数字和加减法，满足了劳改班的基本要求。
于是楚齐光接下来问了几个十三娘小学数学问题，问得这狐妖一头雾水，断断续续答出了一半左右。
倒是一旁的狐妖妹妹对答如流，还把九九乘法表都背出来了。
楚齐光好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狐妖妹妹低着头道：“依依。”
“依依……”楚齐光说道：“那你就和你姐姐一起先在王才良手下做事，将来如果做得好，我让你们以后负责去外面采购。”
他心想这狐妖长相不错，实力也不错，而且对人类社会非常熟悉，手底下还有个妹妹能够算账，倒是可以接过王才良身上采购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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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还得给她们手下安排几只猫妖看着……’
又叮嘱了两只狐妖好好上课学习，楚齐光便离开了。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十三娘有些怀疑道：“这通天老妖难道还真不好美色？”
一旁的狐妖妹妹点点头，小声说道：“姐姐，我看这通天老妖不但实力疑似入道，而且心有山川之险，胸有城府之严。”
“这妖隐村一年来招兵买马，开荒种田，一切都蒸蒸日上。这仓里的小麦等到明年，估计就够万人大军数月食用。”
“村里的各项制度也井井有条，奖惩得当，不压榨妖民，却又将他们管得妥妥帖帖。”
“就看他手下那乔智，连村里有几只小妖、几钱银子都算的一分不差，便知妖隐村对村民的掌控如臂指使，恐怕拿上武器便是一只强军。”
“还有那些巨人活尸，不但体力远超常人，关键是能听懂命令数量还一直在增长，我又偷偷算过……恐怕现在已经有近千只了。”
十三娘听到这里微微一惊：“上千只？”
狐妖妹妹点了点头：“光是这么一只活尸大军，如果蜂拥而出，立刻就能攻下附近的青阳县。”
“我还听几只本地妖怪有说……这通天老妖跟北方狼族多有联系，又跟大汉的几家豪族来往密切。”
充足的粮食、听话的妖民、不惧生死的活尸大军、还有疑似入道的通天老妖。
两只狐妖姐妹越想也是觉得不简单。
狐妖妹妹依依说道：“我看这老妖所图甚大，不是区区美色或者钱财可以收买的。”
“他既然定下那么多规矩，那我们就照他的规矩来做，自然能在这妖隐村获得一席之地。”
十三娘点点头：“你将族里其他狐妖晚上招来，我们也跟他们通一通气。”
……
另一边的楚齐光还想要接着视察粮仓、工坊、锯木厂、铁匠铺……结果走到一半的时候，就看到乔智带着一帮小妖们迎了过来。
乔智抱怨道：“你来了怎么都不说一下，要不是村里的猫妖通知我，我还不知道呢。”
“我就随便看看。”楚齐光呵呵一笑，便察觉到了乔智眼中的异样，问道：“出什么事情了嘛？”
乔智和楚齐光来到了屋里，便叹气道：“九边出事了。”
楚齐光疑惑道：“九边？”
大汉为了应对北方妖族，一共在边疆的九个关键位置设立军镇，合称为九边。
其中又以云中军镇、北宁军镇为首，只因为这两个军镇的领袖乃是入道武神，不论武功、实力、威望在北方九边中都是说一不二。
不过多年经营下来，九边的军队已经成了土霸王，仗着自身军力和两位入道武神，近些年来渐成了尾大不掉之势。
在楚齐光上朝瑶山前，就有听闻了当地又闹了兵变，还弄得一个御史被流放，逼得朝廷停下九边改革的事宜。
此刻又听到乔智说起九边，楚齐光疑惑道：“按照你的说法，九边不是应该明年就被吴阁老搞定的吗？”
乔智挠挠头说道：“本来是这样，但现在似乎情况有变了。”
“我们是从亦思蛮那里得到的消息，西北狼族、东北鹰族现在都有跟九边有所串联。”
“亦思蛮还说九边同意开关，放妖族南下……太荒唐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楚齐光还记得亦思蛮这位金刀王子，也算是妖族的杰出人物，上一次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对方打败，暂时和北方妖族达成了战略合作关系。
而在乔智的诉说中，从这段时间亦思蛮传来的消息来看……
“九边军镇也知道朝廷想要对他们动手，并且不愿意坐以待毙，甚至因此和妖族达成了某些协议。”
“和妖族联手？九边军镇这是逼急了吧？”
楚齐光听着乔智的诉说奇怪道：“他们本来是不是不会这么干？”
楚齐光听着乔智诉说未来的信息，心中初见浮现出整个事态的轮廓。
‘上一世，天师道的龙蛇山封山一年，而这一世龙蛇山三个月就解封了，听乔智说……天师教是支持朝廷改革九边的，九边因此感觉到了天师教带来的压力？’
‘上一世，朝瑶山惨案显得太莫名其妙，这一世却是大大打击了大汉王朝的威严。’
‘上一世，亦思蛮这个时间段本来在雍州对付皇天道，这一世却在灵州串联妖族。’
‘上一世，吴思齐掌握朝堂要比现在慢，因为这一世的吴巍给他送了更多银子过去，是不是带给了九边更大的压力？’
‘还有这一世北方天宇学派的态度……’
楚齐光比较着一项项的不同，心中叹道：“越来越多的不同，导致历史的趋势发生了变化，九边的那两位入道武神，恐怕也是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乔智说道：“亦思蛮最近还想要见你，说是要跟你约定妖族南下之后，我们这边也要起兵响应……”
青阳县就离边境不远，一旦九边大乱或者妖族南下，楚齐光的这片基业恐怕也会深受其害。
伴随着乔智说的话，楚齐光似乎闻到了一片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乔智叹道：“你说我们明明一直在帮大汉，想让大汉多撑一撑，怎么这结果……似乎就更坏了呢？”
楚齐光说道：“你是想说气运？”
乔智心累道：“我不太研究风水秘术，以前也不太深信，但现在我们做了这么多事情，结果大汉还没怎么续命，九边反而更乱了，搞得我有点不得不信了。”
楚齐光说道：“别想这么多，至少九边现在还没乱起来呢。”
“亦思蛮所说也不过是北方妖族的一家之言，我看九边没那么容易乱。”
“不过我们的确也要早作准备了，乱世之中，只有实力才是最靠得住的。”
第262章 工作指导和回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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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和乔智讨论完了九边军镇的事宜之后，便又去血池那里看了看新到的龙首活尸。
只见这具长生散人制造的不死神将漂浮在血池之中，但是龙首早已经消失不见，身体也已经只剩下了一半。
而与此同时……沉了这龙首活尸的血池却是一路扩张，甚至将周围的两个血池也隐隐合并了进去。
楚齐光望着血池边缘微微跳动、蠕动的部分，心想这血池恐怕还在继续扩张。
一旁的乔智无奈说道：“这血池似乎是将这不死神将当作吃的了，吞掉了以后就不停长，血池内的力量也越来越强，现在一天就给上百个种田者充能，又或者制造出上百件骨具。”
楚齐光点了点头，不死神将乃是长生散人所打造的杰作，堪称是入道之下的顶尖战力。
被长生散人用了龙兽、狼妖、强大武者的身躯……再辅以神仙道的无数种秘法。
往日里血池随便吃点鸡肉、猪肉就能干活，现在不死神将这样的好东西喂了下去，自然会大大增长这血池的生长速度。
楚齐光看了看罩在血池上的网格，问道：“这是用来量尺寸的？”
一旁的鼠妖金吉走了出来，小声说道：“这……这是我弄的。”
楚齐光看了他一眼，摸了摸鼠妖的脑袋说道：“老金啊，你现在也是农业部部长了，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我又不会吃了你。”
这半年来楚齐光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回村一次，除了定下各种政策之外，也将村里的治理架构一点点搭建了起来。
其中农业部就负责整个农田的规划、种田者的工作安排、农具的管理等等工作，部长是来自大竺的鼠妖金吉。
这只出生大竺奴隶的鼠妖一路从西域逃到大汉北方，最终在青阳县被楚齐光感化，也算是在路上经历了千难万险。
对于如今妖隐村里衣食无忧的生活，金吉还是非常满足的。
而逃难路上受够了饿的他，对种田也有着其他妖怪没有的执着。
金吉听着楚齐光说的话呵呵一笑，心想上次他在街上方便可就是被对方差点打个半死。
对这位老板有多凶横……金吉可是深有体会，他此刻仍旧小声说道：“呃……种田者在田里是统一操作的，骨具大小如果不一样的话，操作起来就经常会出问题。”
“后来我再血池上罩了这层网，这网里面一小格就是3寸，普通的锄头统一造个18格，就正适合种田者用。”
楚齐光满意地笑了笑：“老金你做的不错，以后想问题就要这样考虑，多注意批量化、规模化、可扩展性……”
赞扬了一番金吉之后，楚齐光又在行政部部长乔智的带领下依次参观了水力锯木厂、铁匠铺和窑炉……
“这是最新的13号水泥吗？还是太脆了吗？”
“你们不要完全按照我给的配方，你们要学会改变计量和配比来进行尝试，把每一次的试验结果记录下来。”
“这个骡机你们弄了多久了？我已经在你们这个项目上面投了两千两银子了，连个水花都没砸出来。”
“我还要在你们这边投多少银子？多想想办法，公司……村里养着你们，不是让你们吃白饭的。”
“先不急着吃饭，我们再去看看新建的学校。”
“教育是妖族振兴、社会进步的基石，你们一定要重视起来。”
参观中，楚齐光对妖隐村的发展做出了重要指示。
强调要全面把握新发展阶段的新任务新要求，坚定不移贯彻新式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把技术发展摆在更加突出的位置，推动妖隐村的高质量发展、可持续发展。
当王才良赶到村里的时候，正看到楚齐光在学校的讲台上发表讲话。
“……小妖强，则村子强，妖隐村想要发展壮大，离不开你们新一代妖怪的奋斗……
“……我最后再简单说两点……”
楚齐光早就看到了脸上着急无比的王才良。
他下台以后他一边看着学校里的小妖们，一边走到王才良身旁说道：“妖族在繁衍上，相比起人族也更有优势啊，你看那是金吉的小孩。”
“他在村里新找了个婆娘，之前一胎生了三个，现在又怀孕了。而且生下来如果觉醒了灵智，那就直接能上学了。”
“村里的妖怪们要是一直这么繁衍下去，哪怕没有外界妖怪的加入，过个几年我们都能有几千妖族可用了。”
王才良着急道：“楚兄！你还有兴趣研究这鼠妖一胎生几个呢？青阳县那边都要火烧眉毛了！”
楚齐光说道：“你是说吴巍吞了我们在墓地股份的事情？”
王才良说道：“何止如此！这青阳县如果被他们继续败坏下去，我们哥俩打下的江山可就都要被毁了，我是心痛啊。”
楚齐光笑了笑：“这段时间朝瑶山大战，我下不了山，还真是辛苦你了。”
王才良叹了口气：“没办法……谁叫这妖隐村里除了楚兄你以外，还足智多谋，有一身聪明才智的，也只剩下我了。”
楚齐光说道：“所以我打算给你减轻一下负担，让十三娘和她妹妹依依去给你帮帮忙，打打下手。”
听到这话，王才良瞬间眼睛发亮，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猿意马了起来：“你说十三娘？就是那只母狐狸？”
看到楚齐光点头之后，王才良微微有些激动，突然又问道：“楚兄，你觉得十三娘怎么样？”
楚齐光看他一脸意动的模样，心想着十三娘可是武道第五境，估计一根手指就能碾死王才良。
而且这狐妖明显是老绿茶了，估计正眼都瞧不上王才良。
于是楚齐光说道：“你可以去试试。”
王才良听了这句话，像是一下子被戳破了心思，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就是觉得……十三娘知书达理的……气质也好……家破人亡了很可怜……”
一旁的乔智听了不屑道：“狗日的王才良，你不就是馋她身子。”
王才良气愤道：“傻猫你胡说什么！郎才女貌的事情……怎么能叫馋身子。”
楚齐光制止了两人的争吵，拍了拍王才良的肩膀说道：“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别做舔狗。”
“舔狗？”王才良奇怪地听着这个称呼，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第一次听到，却立刻能猜出这词的几分意思来。
两人又交代了一下公事之后，王才良邀请楚齐光去县里亲眼看一看目前的状况。
……
这天晚上，青阳县的最大的酒楼中，已经高朋满座，人头攒动。
吴巍坐在楼上的雅间里，正透过窗户看着下面的大厅。
大厅里的台上，一名满脸油光的青年正在进行演讲。
青年的背后是一幅幅数字、图像的画卷，明显是学了楚齐光的手段。
吴魏满意地点了点头：“孙斌这小子比楚齐光还能说啊。”
“不但把楚齐光那套东西学会了，还青出于蓝胜于蓝。照他这么搞下去，我赚的可比楚齐光还多。”
第263章 商业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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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大堂里，楚齐光和王才良稍稍乔装了一下找了个角落坐下，大堂里人山人海，倒也没有人关注到他们这里。
就听台上传来孙斌激情的呼喊声：“……当初楚齐光说青阳商会第一年就可以赚取上百万两银子。”
“后来我告诉你们，楚齐光太慢了，半年时间我就要超过他定下的目标。”
“那个时候没人信我，很多人笑我不自量力。”
“但我现在告诉你们，过去两个月青阳商会卖出去的棉布赚了50万两银子！”
伴随着后面画布的落下，看着上面展现的一行行数字，在场众人都呼吸急促了起来。
“下个月青阳商会的目标是突破30万两利润，在11月底前完成100万两银子的目标！”
“楚齐光能做到吗？他不行！但我行！”
台下的楚齐光看着台上孙斌的表现倒是没生气，他上辈子什么抢公章、翻墙偷拍、茶里下毒的商业斗争没看过？
这种通过炮轰行业前辈来抬升自己、来蹭热度的方法，对他来说也算是个老套操作了。
不过老套却始终有效。
伴随着孙斌这一番脚踩楚齐光的豪言，在场的气氛瞬间热烈了起来，观众们全都看着画卷上的利润数字眼睛发亮。
楚齐光已经可以想象，明天孙斌的这番话就会传到全县，过几天就会传遍北岳府，到时候青阳商会的股价又要涨了。
但对于孙斌列出来的利润，楚齐光还是很好奇的，毕竟他当初把账目算得很清楚，这凭空多出来的利润绝对有猫腻。
楚齐光看向王才良问道：“他搞了什么花头？”
王才良鄙夷道：“白米带猫去查过了，都是做账做出来的而已，吴魏仗着阁老的威势，强行压了棉农的报价，还要拖到年底才给银子。”
“如此一来，这几个月棉花的成本都不记账，这利润可不就高了？”
台上的孙斌接着喊道：“楚齐光说他要重新定义纺织，但我现在告诉你们，他说的已经过时了。”
“未来青阳商会要让全天下的棉商颤抖！”
“我们已经研发出了最新的风力纺织机，只有有风的地方就能源源不绝地纺织出棉布来，产力是水力机的百倍……”
听着孙斌的这番话，楚齐光差点把嘴里刚喝下去的茶给喷出来，他面色古怪地看向了一旁的王才良：“他说的是真的？”
“不知道。”王才良皱眉说道：“不过听说吴家是划了一块地搞这个什么风力纺织机，但一直还没人看到过。”
楚齐光便问起了这孙斌的来历，王才良说道：“听说原本是洛州的一个账房先生，来了青阳县以后，也不知道怎么花言巧语就哄骗了吴巍。”
“他几个月的时间里天天鞍前马后地伺候吴魏，每天一大早就端了热水热毛巾到吴魏房门口等着……”
……
一个月前，因为吴魏、尘竺的胡乱操作，青阳商会的股价一跌再跌，很快就从巅峰时期的1两银子1股，跌到了2钱银子1股，相当于原来的五分之一。
后来吴魏把孙斌派进了青阳商会，原本只想着死马当活马医，想不到这个小子简直比楚齐光还给力，竟然把股价一点一点拉升了回来。
如今青阳商会的股价已经提升到了4钱银子1股。
……
此时此刻，楚齐光看着台上不断DISS自己，吹嘘利润，吹风力纺织机概念的孙斌。
他心里已经有了八九成把握，对方根本没想要好好搞棉纺，只不过是想要靠股份来割韭菜而已。
王才良在一旁说道：“楚兄，我们就这么看着他胡乱搞事？”
楚齐光笑道：“不用拦着，上次不是叫你把股份卖了变现吗？明天开始买进吧，不过低调一点，别让吴魏发现。”
上一次王才良是1两多银子的高价套现离场的，如今却是在股价降价到4钱银子又要开始扫货。
而当天晚上，孙斌和吴魏等豪门子弟们喝酒、狎妓到了深夜，一阵快活后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时，却在桌头上看到散乱的书页、笔墨。
孙斌问了门外的小厮之后，对方说书桌上的东西是孙斌昨夜酒醉后乱写的。
‘我酒醉后有乱写什么吗？’
‘嗯？这字写得歪七扭八，果然是醉后所写。’
他仔细一看后，便是眉头一皱。
一旁伪装成了小厮的陈刚见此微微一笑，悄悄退去。
纸上的字迹虽然很乱很草很不工整，但是写得却很细，各种手段都是深入浅出，让孙兵一看就懂。
“……棉花高价收购……以高于市价的价格，去向棉商扫荡全州的棉花……但要求分期付款……”
“……棉布低价倾销……但是要求各地布行一年一付……全额付款……”
看到这里的时候，孙斌飒然一笑：“果然是酒后醉言，这么高价买进，低价卖出，岂不是把利润减少了？”
他带着看玩笑的心态继续看下去。
“……占领市场……拉升股价……找王公贵族进行股份质押……”
“……拉来各地富商豪族、高官显贵进行甲轮融资……乙轮融资……丙轮融资……”
“这是我酒醉之后写下来的？”
虽然其中有些地方，似乎是醉酒的关系，显得模模糊糊，不太详细。
但孙斌仍旧能够根据其脉络，脑补个大概。
而整个看完之后，孙斌久久不语。
他思考了半天时间……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这个方法似乎真的可行？
‘我在为商之道上的天赋……也许是天纵之才？’
几天之后，孙斌将纸上的方法研究透彻，还将其中一些言语不详的部分进行了补充。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彻底将信中的东西当成自己想出来的了。
于是他便跑到了吴魏面前大谈特谈。
“吴少！只要按照我这套办法，青阳商会很快就能扩展到全灵州上下。”
“而且只要股价一路上涨，那用我发明的这套质押、融资的手段，我们就能不停从各地豪族的手上收割银子。
“不但一直能有更多现银砸出去，还可以将灵州各大豪族、高官都拉进来一起做生意……”
“到时候恐怕是一股难求，王公贵族人人争相买我们的股份啊。”
听着孙斌的这一番描述，吴魏也是目露奇光：“孙斌，这是你想出来的？”
孙斌自得地点了点头，吴魏拍手道：“你果然是商道奇才，我真是没看错你。”
但是涉及的数目实在太大，吴魏开始还是有点犹豫。
他和孙斌又研究了起来，最后还是忍不住贪念，打算按孙斌的计划来行事了。
第264章 金刚释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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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给孙斌留下了发财好办法的那一夜。
乔智追着楚齐光着急道：“你为什么要把这么好的发财办法告诉他们？我们自己用不行吗？！”
“好办法？”楚齐光哑然失笑：“乐视加蛋壳，好办法算不上，算邪道吧。”
乔智疑惑道：“什么乐事？蛋壳的？我怎么听不懂？”
楚齐光笑着摇摇头：“没什么，等过个半年左右，你就知道了。到时候我们一起给这些地主士绅好好上一课。”
他心中暗道：‘到时候必然是股价一路疯涨，一股难求，各种地主豪绅争买股份。’
‘等我高价把青阳商会的股票卖给了这帮接盘的地主士绅，就刺破这泡泡。’
‘唉，不过这么崩盘了，我如此善良，又怎么能见死不救？’
‘只能拿我发明出来的骡机，还有我从他们身上割下的银子来救市。’
‘不知道他们到时候会怎么感谢我。’
‘至少用骡机和银子换取了青阳商会的股份以后，他们也该明白谁最适合当商会的掌舵人了吧？’
当然，楚齐光也知道这么收割银子、收割产业，背景必须得硬，于是他就想到了现在的老师钟山峨。
‘入道武神的背景应该够了吧？不行就再把镇魔司也加上。’
……
回到妖隐村后，楚齐光还去见了一趟被抓来的易爽和白狐妖。
白狐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楚齐光便能在对方的尾巴上看到一连串的人头。
这是一只把穷凶极恶几个字写在了脸上的妖怪。
楚齐光也懒得调教对方，准备直接给白狐妖喂下不死药。
这些不死药还是上一次从神仙道的据点里缴获出来，楚齐光直到现在都没能用完。
看着狐妖变成活尸了以后，楚齐光又将之扔进了血池，便看到狐妖的身形在血池的刺激下一阵膨胀。
首先是大片大片的狐毛脱落了下来。
原本的九根尾巴光秃秃一片，变得好像是九根触须一样。
然后是肌肉不断膨胀，狐妖的身体变得棱角分明，像是穿了一层血肉铠甲。
看着这么一个东西，一旁的乔智舔了舔自己的长毛，心中感叹道：“好丑……果然美不美全看毛。”
本来楚齐光还担心妖隐村最近五境的妖怪越来越多，乔智会压不住场子。
但有这么一头五触的活尸在的话，足够楚齐光不在的时候，当作最高武力来使用了。
相比起白狐妖的粗暴处理，易爽却是被拉出来和楚齐光先亲自谈了谈。
看着妖隐村的这一切，易爽有些癫狂地哈哈大笑起来：“谁能想到……哈哈哈哈……谁能想到你才是朝瑶山上最大的奸细。”
楚齐光懒得和他废话，发现对方身上再榨不出来什么知识之后，便想要给对方喂下了不死药，然后也丢进血池之中了。
看到楚齐光这番动作，易爽连忙大喊到：“等……等一下，我还知道一个秘密。”
楚齐光冷冷道：“说。”
易爽喊道：“你必须答应我……”
看到对方还想谈条件，楚齐光直接将杯子里不死药倒向对方。
易爽连忙说道：“江龙羽！我也传了他一些禁忌的知识……”
原来易爽之前借着补课的机会，在江龙羽的身上也传了禁忌的知识，甚至还布置了仪轨，让林兰被江龙羽所吸引。
“本来，我是想要让林兰附身江龙羽的。”易爽看着楚齐光，蛊惑道：“江龙羽可是兴汉八将，如果能控制林兰以后，再附体江龙羽，可就能控制一个兴汉八将了。”
“你放了我，我就把控制林兰附体江龙羽的方法教给你。”
楚齐光不屑地看着他：“你如果会这招的话，早就用了吧？兴汉八将如果这么容易被控制，也就不是兴汉八将了……”
一番逼问之后，易爽的方法果然没有成功，楚齐光直接将他喂了药以后丢进了血池。
……
新得到了两个强大活尸之后，楚齐光正想要和乔智离开血池这边。
结果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矮小身影。
楚齐光隐约看到那矮子在血池旁偷偷摸摸地爬来爬去，嘴里似乎还在念叨着什么。
“什么人！”楚齐光大喝一声，上去就是一脚，眼角却撇到一行字飘了出来。
“幸运的娇娇？”
只见周玉娇惨叫一声，眼看着就要掉进血池里，却被楚齐光一把拎着衣服给提了回来。
楚齐光心中暗道：‘的确有点欧嘛。’
周玉娇张牙舞爪道：“哥！你踢我干什么！”
楚齐光皱着眉头望向她：“你鬼鬼祟祟地来这里干什么？”
看着周玉娇支支吾吾的模样，楚齐光喃喃道：“看样子是最近数学题布置少了……”
周玉娇连忙说道：“不少了！我今天的题还没做完呢！”
楚齐光说道：“没做完你出来玩？”
周玉娇叹了口气，一脸沧桑道：“唉！日子过得太苦了，我才想出来散散心。”
楚齐光甩了甩她的身子说道：“老实说话。”
乔智在周玉娇身上闻了闻，突然奇怪道：“好浓的楚齐光味道。”
楚齐光看到对方衣服上的几根银色猫毛，一下子醒悟了过来：“傻子，你这是把我的猫毛扔进血池里了？”
周玉娇最终无奈解释道：“猫毛放进去会变多……我想用来做个衣服，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
“现在惊喜没啦……”
楚齐光无语地扫了她一眼。
……
回到了山上之后，楚齐光继续投入到了武道的修炼，以及那浩如烟海的史料之中。
杨凌则带来了一份无奈的消息：“你想要的金刚释法、钢筋铁骨功……这两门武功朝瑶山上没有。”
“没有？”楚齐光意外道：“为什么？”
杨凌拿出了一份残本说道：“金刚释法我只找到了小半本。听说这两门武功的完整版都在猎手学派那边。”
楚齐光接过对方递来的残本，求道者眼眸上飘来一行字迹。
……
传说中的佛留给追随者们的武功。
因为一场悲剧，只剩下了小半内容。
佛曾经被称为最早觉醒的人类。
为了追寻真相，甚至连神也能蒙骗。
但谎言终究会被揭穿。
佛亦是如此。
曾经神圣的武功，也逐渐堕入黑暗。
……
楚齐光问道：“要在哪里能找到完整版本？”
杨凌说道：“蜀州，猎手学派的大本营吧。不过你是刺妖学派的人，就算去了他们也不可能给你的。”
“要我说你就好好努力，争取以后练成《雷啸》入道，别想这两门武功了。”
“而且别看你在这届的学员独一档，你以后的竞争对手可不是同一届的学员。”
“刺妖学派之中，等着领取资源修炼《雷啸》的人可也不少。”
“你什么时候能排得上可不一定。”
第265章 龙之眸力（感谢‘兰天laniakea’盟主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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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听着杨凌的说法，好奇地问道：“怎么？镇魔司里有资格修炼四绝的人很多吗？”
杨凌摇了摇头说道：“朝瑶山之选有12年没选出有资格修炼镇魔司四绝的人了。”
“但是镇魔司来来回回那么多人，他们在朝瑶山上的时候是不够资格修炼镇魔司四绝。”
“可过几年境界和水平都上去了，如果再立下功劳，司里为了培养出更多入道强者，那能不给他们点机会修炼四绝？”
楚齐光感慨地点了点头：“那肯定要给的。”
杨凌说道：“这便是了，虽说朝瑶山之选……最近这些年都没选出什么学员够资格修炼四绝，但镇魔司里可是有着入道种子的……”
楚齐光听杨凌一通介绍，才知道镇魔司的四大学派都会各自挑选足够优秀的精英，给他们提供资源，让他们尝试去冲击镇魔司四绝。
这样的人，在镇魔司里被称为入道种子。
而入道种子的内部也是有着排行的，排行越高的入道种子自然也能得到越多镇魔司的资源倾斜。
“这四绝也不是这么好修炼的。”杨凌说道：“就说《雷啸》需要的药浴和天雷锻体，没有镇魔司提供的资源，你一个人想要准备……那是休想。”
“但你要是以为真就谁天赋越好，谁排名就越高，那可就太单纯了。”
“这里面可关系到每年几十万两银子的去向，各种有价无市的珍药、符箓、兵器、铠甲，各种门道可多着呢。”
“每一位入道种子的背后，起码也是一位实职的州千户。”
说起州千户这个概念，杨凌又是一番解释。
虽然镇魔司隶属于天卫，由一位镇魔使总领，下设天行、靖邪两使，还有15位千户管理各州事务。
但要说实际上千户人数的话，那是远远超过15位的。
多出来的那些往往是各种世袭、勋贵、挂职、虚衔……
毕竟大汉立国两百多载，镇魔司也已经成立了近两百年。
每一代皇帝哪怕只塞个几十人进去，一代代地加起来也不得了了。
这种情况下，机构人员不冗余那是不可能的。
镇魔司百户的情况也同样如此。
虽然历代都有人想要裁剪人员，但都是无处下手，毕竟这得罪人太多了。
正因为虚职的千户很多，所以有实职统领一州镇魔司的千户，才被人称为州千户。
说完了州千户的事情，杨凌又说道：“你要是想在镇魔司里混得好，就必须要找个好靠山。你现在的话，总教头就是最好的选择。”
“他是入道武神，还是刺妖学派的元老，在整个镇魔司里的地位都很高。”
入道种子、人员冗余、州千户、总教头……
这些天和杨凌这老油条一番交流之后，楚齐光对镇魔司内部的门门道道也越来越清楚。
楚齐光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塞到了杨凌的面前，杨凌打开一看竟然是五千两的银票。
看着这么多银子，杨凌有些惊讶道：“下山采买的油水现在有这么多了？”
楚齐光翻了个白眼说道：“我下山采买一分银子都没拿，这是我在外面的生意赚的。”
杨凌看着手上的银票，背就不知不觉弯了下去：“这银票是？”
楚齐光说道：“你下个月要被调去京城了吧？各种迎来送往，都是必不可少的。”
杨凌咽了咽口水，人生第一次收这么多银子，他脸上看着没什么，心情却是非常激动：‘从小的武功没白练，镇魔司也没白待啊。’
但一想到自己在镇魔司收到的最大一笔银子，竟然来自一只妖怪……杨凌的脸上就显得有些古怪。
将银票塞进了自己的怀里，杨凌问道：“你有什么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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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京城以后，记得先写信给我，告诉我联系地址。”楚齐光说道：“至于这5000两你拿去上下打点，这次回去之后，务必要让自己留在京城。以后还需要银子，就再来问我拿。”
杨凌听了若有所思道：“我不用干什么？”
楚齐光笑了起来：“现在还什么都不用干，硬要说的话……那就是用这银子在京城镇魔司里混得开一点，消息灵通一点。”
杨凌心想这妖怪果然是所图甚大，这还没下山就想着勾结朝廷大臣了。
楚齐光心里想到：‘吴阁老到时候肯定要送银子，不过除了他之外……下次问问乔智以后哪些大臣会发达的，到时候让杨凌挨个去砸银子。’
这么一想，楚齐光瞬间感觉妖隐村里的几万两银子又不够用了。
‘真是的，吴魏这些韭菜怎么长这么慢？我不把他快点割了，怎么给他父亲送银子？’
一旁的杨凌问道：“还有事情吗？”
“对了。”楚齐光说道：“总教头喜欢什么？”
杨凌开口说道：“总教头啊，我记得……”
第二天楚齐光送别杨凌下山。
看着两人依依惜别的模样，众人只觉得他们一个尊师重道、一个是知遇名师，两人似乎成了朝瑶山的一段佳话。
送别了杨凌之后，接下来的日子里，楚齐光再次沉浸到了知识的海洋，每天努力地学习和练武。
时间也不知不觉快速流转了起来。
……
永安十六年，九月下旬。
楚齐光在努力学习。
大书库内，他刚刚看完了二楼的危险书籍……《尸典》中的一页。
这本不知道来自什么年代的古籍上，满是令人膛目结舌的骇人图案，其本身的内容也是颠倒错乱，如同疯人的呓语。
但其中却蕴含了鬼的奥秘，远比易爽传授给他的更加深邃，更加黑暗。
几乎是读完的一瞬间，楚齐光就感受到了强烈的灵感，也对鬼产生了强烈的吸引力。
一旁的林兰瞬间睁大了眼眸，好像看着食物一样看向了楚齐光。
就在林兰要扑过来之前，楚齐光脑海中关于《尸典》的知识已经被愚之环吸收殆尽。
他感受着新的恩赐涌入了双眼之中。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暂时却还没有发现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这恩赐……难道轮空了？’
但楚齐光感受着眼睛中缓缓消散的恩赐力量：‘不……没有轮空。’
一股记忆在他的脑海中凭空诞生。
他感觉到自己的求道者眼眸又多出了一重力量。
……
龙之眸力。
龙一向被认为是神的使者。
他们的眼眸能看到前进的方向。
传说神会将特别的眸力赐予他珍惜的龙。
以便让龙可以紧跟神的脚步。
……
永安十六年，十月初。
朝瑶山下的树林里，片片枯黄的树叶掉落在地上。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秋天。
陈刚正将蛋饼摊在一块石板上，便看到蛋液滋滋作响，很快就凝固了起来。
陈刚自己则是赶紧退后，防止自己也被烧伤了。
只见楚齐光此刻正一边参悟《须弥山王经》，一边浑身上下的气血磅礴运转，散发出狂暴的热流。
一根黑色的触须钻破了阴影，直接缠绕在了楚齐光的腿上。
‘九触了。’
不过九触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此刻楚齐光更多的注意力被《须弥山王经》上新飘出来的字迹所吸引。
“4920天16小时23分钟24秒。”
“4920天16小时23分钟23秒。”
“这是我要修炼《须弥山王经》多久，才能入道的倒计时？”楚齐光摸了摸眼睛：“龙之眸力，前进的方向，是指这么个意思？”
“不过这么长的时间，就算是我也可能会入魔吧？正常修炼《须弥山王经》果然很难入道。”
接下来几天楚齐光试验佛经对这个倒计时的效果，发现每多读一本不同的佛经，上面的时间竟然都能减少20个小时。
第266章 参悟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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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十六年，十月初五。
楚齐光坐在一旁，就看到眼前的练武场上两道身影剧烈碰撞。
其中一方手中刀光爆绽，气血如阳，正是江龙羽。
另一道身影背着一只手，闲庭信步般来回闪动，正是总教头钟山峨。
这位入道强者的身形就好像是一道道模糊的幻影一样，江龙羽每一刀斩出……都连衣角都摸不上。
而钟山峨的右手稍微消失了那么一瞬间，伴随着场中连串雷霆般的轰鸣声，江龙羽手中长刀已经轰然碎裂。
江龙羽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钟山峨在旁点评了一番。
接着他身影一闪，伴随着狂风呼啸……消失了那么几个呼吸后再次出现，手中已经多了一把长刀。
将长刀抛给江龙羽，钟山峨说道：“继续，你要练习刀法的同时也要锤炼气血，为冲击第五境做准备。”
看着钟山峨的表现，楚齐光心中叹道：‘几个呼吸的功夫……他就去了一趟库房？还拿了一把刀？’
‘雷啸号称人间第一神速，果然是名不虚传。’
‘就算是我现在也看不清总教头的身法，入道和五境的差距……这么大吗？’
如果说过去楚齐光第四境的时候，就算打不过第五境但至少觉得自己能逃得过。
但这段时间越接近总教头，楚齐光越是感受到了入道强者的威能。
那是不但打不过，甚至连逃跑资格都没有的强悍。
此时此刻，楚齐光对于入道的向往越来越浓烈。
总教头看向了楚齐光，喊道：“楚齐光，活血法修炼不要停。”
“越早练成第一层活血法，你们修炼的速度就越快。”
……
永安十六年，十月上旬。
在拥有了龙之眸力后，楚齐光发现在参悟《须弥山王经》的时候，能够看到还需要参悟多少时间，方能够入道。
可是4920天的时间，代表楚齐光需要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地参悟《须弥山王经》足足十三、四年的时间。
不说楚齐光能不能忍受这么长的时间，这光是长时间参悟的入魔风险就太高了。
‘这么长时间，等我入道都要三十多岁了。’
‘那我的资质岂不是比总教头要差？’
楚齐光想想也觉得不可能。
以他习武一年多的丰富经验来看，还真没有遇到过一个资质比他更好的人，不论是江龙羽、亦思蛮还是总教头……全都没他资质优秀。
‘所以说……如果不是我这眼睛出问题了，就是我修炼的方法不够对。’
‘就像《雷啸》、《须弥搬山劲》一样，单纯的参悟是最慢的办法，需要用其他方法来提高效率，增加入道的可能性。’
就像楚齐光设想的那样，他在阅读佛经了以后发现每一本不同的佛经，都能让他参悟倒计时减少20小时左右。
‘龙之眸力……看到前进的方向。’
‘这个倒计时最大的作用，其实就是让我能不断修正自己的修炼方向啊。’
……
永安十六年，十月中旬。
“铁臂功。”
“外壮硬功，可修得刚猛拳劲。”
楚齐光看着眼前的秘籍，双眼中跳出一行行字来：“3天04小时45分12秒钟。”
这铁臂功属于当初杨凌找给他的十几本秘籍之一。
“镇魔司认为金刚释法、钢筋铁骨功、混元太乙气功可以增加《须弥搬山劲》的入道几率。”
“那其他的硬功横练呢？”
现在楚齐光却是要试着修炼一番这个铁臂功，看看这门外功能不能减少他在《须弥山王经》上的参悟时间。
几天后，伴随着楚齐光双手上气血一阵运转，只见根根大筋崩起，气血集中之下让他的双臂泛起一阵紫黑，宛如是包了一层铁甲一般。
第二天他再去参悟《须弥山王经》时，就发现倒计时减少了1小时。
‘练了三天才减少1个小时？’
‘得不偿失啊。’
楚齐光看到这里皱了皱眉：‘看样子猎手学派收藏的‘金刚释法’、‘钢筋铁骨功’还真的有什么独到之处？’
不过刚修炼了三天的‘铁臂功’属于最粗浅的那种横练硬功，楚齐光又找了另一本深奥一些的秘籍。
“天血罡气。”
“外壮筋骨，内实脏腑。”
“78天18小时43分57秒钟。”
楚齐光默默放下了秘籍，苦练是不可能苦练的，只有去大书库里多读读书，畅游在知识的海洋里才能快了起来了。
远处的陈刚一边吹着手，一边抓起烧焦的蛋饼，叹气道：“又强了？这火候也太难掌握了。”
……
永安十六年，十月下旬。
楚齐光浑身上下的气血猛地加速起来，一股股燥热透体而出，席卷向整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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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血法第一层了。’
最近一个月来他每天都要花一些时间修炼这门辅助神功，今天终于练成，楚齐光就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的气血迎来一波波的加速。
‘对了，活血法能加快气血运转速度，提升修炼效率。’
楚齐光再次将那本天血罡气的秘籍拿出来看了看。
“48天06小时34分22秒钟。”
“活血法第一层后，这门武功的修炼时间减少了30天？”
楚齐光的目光瞬间亮了起来。
……
永安十六年，十月底。
大书库内。
今天又是和看门人约定的读书时间。
楚齐光心想：‘如果这次的恩赐是提升武学，就试试看提升一下活血法。’
他这次还是看得《尸典》，只不过上面的绝大部分内容仍旧像是疯言疯语，让人看不明白。
因为《尸典》上的知识会人能够看到鬼、吸引鬼，所以这一次为了林兰的安全，楚齐光将她忽悠了去房间外帮他找佛经。
现场只留下楚齐光和看门人。
此刻楚齐光突然间目光一顿，看到了书页上面似乎有了一片不同的字迹，像是有另一个人匆忙间书写上去的。
虽然有匆忙的痕迹，但仍旧字迹娟秀，给楚齐光一种熟悉感。
‘人学会了太多知识。’
‘就可能变成魔。’
‘鬼是死后入魔。’
‘于是鬼亦追逐着知识。’
‘拥有知识的人，会忍不住追逐更多的知识。’
‘但要小心，他们也会被知识追逐，将他们变成魔或鬼。’
‘因为知识和知识是会相互吸引的。’
第267章 寻找前路和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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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轻轻地念叨着最后这句话：“知识和知识是相互吸引的？”
他记得看门大爷也对他说过这句话，回想最近一年来的经历……他似乎的确是学习了越来越多的知识。
看到楚齐光陷入沉思的模样，一旁的看门人戒备道：“你没事吧？”
楚齐光看着《尸典》上有些熟悉的字迹，突然问道：“林兰也看过这本书吗？”
看门人面色微微一变：“你怎么……”
楚齐光解释道：“我在上面似乎看到了她留下来的字迹。知识和知识是会相互吸引，这是她的发现吗？很早……很早以前发现的？”
看门人闻言沉默了一会，接着叹了口气说道：“前人就发现了，林兰找到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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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们相信这个理论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楚齐光还想问些什么，看门人却没有深谈的兴致，只是有些神神叨叨地说道：“很早以前，就有人发现知识和知识是会相互吸引的，但人类终究还是无法抵挡住追逐知识的诱惑。”
“越是强大的人，越是追逐着更多的知识。”
“而拥有知识的人也会在吸引下相遇，或者战斗、或是交流，造成更多的知识汇聚。”
“如此下去，也许终有一天会有一个人聚集了所有的知识，成为了最恐怖的魔吧？”
“这些年魔染越来越严重，也许就是上天对我们的警告。”
楚齐光看着一副被严重打击的模样，又低头继续读完了眼前这一张《尸典》。
就感觉到一股恩赐在他的脑海中涌起，楚齐光选择了活血法。
瞬间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猛烈收缩了一下，浑身上下的气血如同被一股巨力狠狠推动了一下，瞬间加速了起来。
感觉到室内突然传来的热流，看门人戒备道：“你怎么了？”
“没事。”楚齐光缓缓散去了提升到第二层的活血法，按耐住内心的喜意说道：“脚麻了，运一下气血。”
当楚齐光这天晚上回去后再次观看天血罡气的秘籍时。
“27天02小时12分45秒钟。”
“又减了21天？”
“这活血法果然是辅助神功。”
而第二天当他来到山下再次参悟《须弥山王经》的时候，上面的倒计时也在第二层活血法的作用之下，由上次的4900多天变成了4290天08小时32分钟55秒。
“减了六百多天？”
楚齐光目光猛地一亮：“猎手学派没发现活血法可以辅助《须弥搬山经》的修炼吗？”
“也许是学派隔阂？或者因为活血法太难练了？”
“也有可能是他们没有龙之眸力，所以没办法向我这么容易察觉这一点。”
……
每日阅读佛经、修炼武功、学习知识的楚齐光只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间已经来到了永安十六年，十一月初。
又是一年秋天，整个朝瑶山上的树林已经成片成片开始枯黄。
楚齐光这天正和江龙羽一起站在小院里，等待总教头的到来。
江龙羽在一旁略带得意地看着楚齐光，心中暗道：‘哼，我的活血法可是突破到第一层了，待会就告诉总教头。’
就在这时，一阵说话声远远传来。
“钟老，您这次一定要帮一帮我们。”
“九边动荡，现在司里只有您能去镇得住场子。”
“我这一把老骨头还北上，你是想让我死在九边吗？”
只见总教头和另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长着一张国字脸，看上去神态威猛，浓眉大眼，但此刻却弯着腰在钟山峨面前不断求情。
不过似乎是注意到了在场的江龙羽和楚齐光，中年又不知不觉挺直了腰杆，似乎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这一幕。
钟山峨随意说道：“这位是京州千户白灵轩，你们认识认识吧。”
楚齐光脑海中瞬间反应了过来：‘他就是那个活血法第一层花了十天，第二层花了一月，第三层则是一年的镇魔司千户？’
‘京州的镇魔司千户，那就是在天子脚下吧？’
楚齐光看向对方的影子，能看到足足有八根触手冲天而起，肆意招展。
白灵轩也不认识楚齐光和江龙羽，不咸不淡地朝两人点了点头，便又看向了钟山峨，眼中全是哀求之色。
“钟老，九边关乎我大汉半壁江山之安危，一旦动乱……后果不堪设想啊。”
钟山峨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北面那两位开口了吗？”
他此刻话中所说的两位，便是九边中的两位入道武神了。
白灵轩看向了一旁的楚齐光和江龙羽。
钟山峨指了指江龙羽和楚齐光，先后介绍道：“这是江龙羽。”
“这是楚齐光。”
“都是我最近在教的学员，九边的事情你也不用避着他们。”
白灵轩看到江龙羽时，眼睛微微一亮，笑着打招呼道：“兴汉八将，久闻大名了。我们同朝为官，又都是刺妖学派，以后一定要跟贤弟你好好聚一聚。”
接着又看向楚齐光，随意说道：“你就是楚齐光？死守大书库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以后在镇魔司好好干。”
钟山峨说道：“行了，九边现在到底什么情况？你跟我说实话，不然我不会去趟这块烂泥的。”
白灵轩叹了口气：“最近两个月九边连连异动，说是要调集军队应对妖族南下狩猎。”
“但是九边事先根本没有上报兵部调兵的事情。”
“我们也没收到妖族要南下的事情。”
“之后云中军镇更是直接出兵，在灵州的天曲府逛了一圈，说是奉当地知府之名剿匪。”
钟山峨猛地捏紧了拳头：“荒唐。那两个老贼怎么说？”
白灵轩说道：“周武神和沈武神全都没有发话，连朝廷发去的公函也没有回应。”
一旁的楚齐光一边听，一边结合自己所知的资料一番推演。
所谓的周武神，便是指被称呼为‘神枪’的入道武神周俊彦。
而沈武神，则是有‘天尊’之称的入道武神沈如松。
这神枪和天尊都崛起与九边军方之中，修炼的武道则都出自天宇学派。
十多年来镇守云中军镇和北宁军镇，被无数人称为北境的保护神。
楚齐光心中暗暗推演起来：‘如果朝瑶山惨案正常发生，那么总教头已经死了，自然也去不了九边。’
‘但如今钟山峨没死，那他去了九边又会有什么影响？’
第268章 楚齐光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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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钟山峨去了九边会有什么影响，那恐怕是连乔智都不知道的事情。
楚齐光也只能想一想，而且他发现钟山峨似乎并不愿意北上。
在听到了白灵轩的诉说之后，钟山峨更是直接开口道：“他们都没出声，我就眼巴巴地跑去干什么？这不是示弱吗？”
钟山峨愤愤道：“我看兵部这个时候就该把他们召入京城问罪，还谈什么谈？”
白灵轩苦着脸说道：“如今国事艰难，我们做臣子的只能尽力为皇上分忧了。”
这位在京城之中呼风唤雨，不知道让多少官员、勋贵都吓得胆寒的京州千户，此刻却像个弟弟一样不断求着钟山峨。
最后只能说道：“钟老，您如果实在不愿意北上，那至少暂时接下灵州千户之职，督抚全州斩妖除魔之事，如何？”
看到钟山峨没说话，白灵轩又开始诉苦：“……最近灵州也不太平，北边的妖族一直在往我们这边派出细作，听说那宁海王的第十四子，金刀王子亦思蛮也南下了，路上还杀了雍州的沈孤鸿。”
“灵州又接壤云中军镇，如今风雨飘摇，正需要您这样老成谋国的前辈主持大局啊。”
一番诉苦之后，钟山峨说道：“我考虑考虑吧。”
钟山峨不愿再搭理白灵轩，白灵轩却是留在原地不走，一副打定主意要缠上钟山峨的模样。
他看着钟山峨开始教导两人功课，便也不再开口打扰。
他一边看一边心中想到：‘这江龙羽是兴汉八将，钟老亲自教是理所当然。’
‘这个楚齐光又是什么情况？就算有了所谓死守大书库的功劳，值得一个入道武神来教课吗？’
另一边的钟山峨问道：“你们最近的功课如何？”
江龙羽早就憋不住了，闻言立马回到：“我的活血法第一层了！”
钟山峨闻言满意地点点头：“一个月的时间里兼修活血法，还能突破到第一层，你算是用功了。”
一旁的白灵轩也是暗暗点头，像他当初不眠不休地每日冲击活血法，这才一个月修到了第二层，江龙羽兼修的情况下能一个月一层……
白灵轩心道：‘不愧是兴汉八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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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却听另一个声音也响了起来：“我活血法第二层了。”
白灵轩微微讶然，看向楚齐光的方向，心中想到：‘这楚齐光资质不错嘛，在山上竟然就把活血法修到第二层了？不知道修炼了几个月……’
这时候总教头疑惑的声音传来：“第二层了？”
只见钟山峨身影一闪，已经捏住了楚齐光的手腕脉门，看着楚齐光怀疑地说道：“你运转活血法第二层给我看看。”
伴随着楚齐光的活血法第二层运转起来，钟山峨能够感受到对方手部血流、脉搏的速度骤然提升了两倍左右。
“真的第二层了？”钟山峨看向楚齐光的眼中已经全是惊讶。
一旁的白灵轩看到他这番模样，好奇问道：“楚齐光他的活血法修炼了多久了？”
钟山峨感叹道：“一个月……而且应该只是每日兼修。”
白灵轩听到这里也是吃了一惊：“一个月？还是兼修？这如何可能？”
“千真万确。”此刻钟山峨看向楚齐光的眼神之中越发满意：“你的天赋看样子比我之前预计的还要好，好好修炼活血法，争取早日达到第五境。”
白灵轩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楚齐光，心道：‘这可是超过我的纪录了。我还想钟老怎么会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原来是这么一个武道奇才。’
而一旁的江龙羽看着两人对着楚齐光各种惊讶、震惊的模样，脸上面沉似水，心中恨恨想到：‘我的！这些震惊原本都应该是我的啊！’
楚齐光腼腆地看着总教头和白灵轩，抓了抓后脑勺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练的，昨天啪的一下就第二层了。”
江龙羽生气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就是故意这么说的吧！我太知道你这种想法了……”
楚齐光笑笑不说话。
钟山峨拦住了要吵起来的江龙羽。
接下来课程再次继续，楚齐光能感觉到对方的教导变得更加细致、有耐心。
感受到总教头的态度变化，楚齐光心中暗道：‘杨凌说的不错，总教头喜欢提拔后辈，特别是精忠报国又有才华的后辈。我现在的表现正符合这一点。’
……
永安十六年，十一月上旬。
‘最近佛经的效果越来越差了，现在读一本只能减少10小时参悟时间。’
楚齐光看着桌子上摆放的三十颗益气丸，心中想到：‘果然光靠阅读佛经，最后是没办法入道的。’
他伸手拿起桌上的益气丸，一颗接着一颗地吃了下去。
这是楚齐光将最近这些日子发的益气丸都存了起来，今天打算一口气吃掉，就是为了看一看这种普通丹药对《须弥山王经》的效果。
说起来这益气丸他第一次吃的时候还是第三境时，有着增长气血的功效。那个时候为了冲击第四境，他就这么每天嗑益气丸。
第二天他下山一看《须弥山王经》，发现参悟的倒计时在这30颗益气丸的效果下……大概也就减了半个小时。
楚齐光心里立刻就估算了起来：‘如果效果不递减的话，那就需要六百多万颗益气丸。’
想到这里，他立刻苦笑了一下：‘不说天师教能不能拿出六百多万颗益气丸来，就算真有……一颗的市价就是80两，别说我了……就算把大汉皇帝卖了也买不起啊。’
楚齐光只能暂时放弃了用低级丹药来冲击《须弥山王经》的想法。
远处的陈刚吃着手中烤得恰到好处的牛肉，心中暗道：“狗哥越来越强了，每次参悟须弥山王经的进步都不小啊。”
……
永安十六年，十一月上旬。
京城送来的赏赐终于姗姗来迟，在年底前赶到了朝瑶山。
江龙羽兴冲冲地跑去车队一看，发现竟然没有给自己的赏赐。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车队里的宦官将十颗辟魔丹和一把斩魔刀送到了楚齐光手上，只觉得心里酸的不行。
楚齐光听着宦官的讲解，知道这辟魔丹可以用来降低入魔的倾向，在关键时刻救人一命。
不过用多了也可能会改变人的性情，所以不到关键时刻最好别用。
……
永安十六年，十一月中旬。
楚齐光又收到了杨凌从京城寄来的信。
杨凌除了和上级们搞好关系外，还按照楚齐光的指示，给一个叫做杨进忠的宦官送了两千两银子。
但杨凌信中却非常抱怨楚齐光的这个指示，觉得这两千两砸在这么一个尚膳监的普通宦官手里，不如去送给升了掌印太监的陈忠，那才是皇帝的心腹。
楚齐光却是笑笑没说话，因为杨进忠这个名字还是他从乔智嘴里知道的。
陈忠成了掌印太监后过于得意忘形，过不了明年就会倒台了。
到时候这个叫杨进忠的宦官却会扶摇直上，要不了一两年就得到皇帝的赏识，以后会成为新的掌印太监。
……
十一月下旬，楚齐光每日阅读佛经、学习知识、修炼武功。
十一月底，楚齐光每日阅读佛经、学习知识、修炼武功。
到了十二月初，伴随着朝瑶山的第一场雪落下，楚齐光仍旧在阅读佛经、学习知识、修炼武功。
接下来的一整个12月，在这朝瑶山上的最后一个月里。
楚齐光仍旧就这么一日复一日地读经、学习、修炼。
光是复述一遍这些事情，都能感觉到由衷的枯燥和乏味。
但是修炼也好，学习也好，本身就是如此枯燥和乏味的事情。
楚齐光能做的也只是坚持再坚持，不断地积累自己的底蕴，直到自己蜕变的那一日。
……
永安十六年，十二月底。
楚齐光在完成朝瑶山上的学业之后，不顾总教头和其他讲师们的挽留，他踏上了前往蜀州任职的道路。
依靠杨凌在京城的打点，他得到了一个镇魔司蜀州百户的身份。
而他前往蜀州的原因也很简单，便是从当地的猎手学派那里得到金刚释法、钢筋铁骨功。
拿到他们所掌握的炼体秘药。
寻找金刚寺的遗址。
这是属于他的入道之路。
第269章 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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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十七年，一月初。
朝瑶山上，总教头的房间内。
看着书桌上的公文，钟山峨这位入道武神叹了口气：“楚齐光这小子，我给他安排的好好的京州不去，偏要去蜀州那种偏僻地方。”
只见公文上写的内容是镇魔司内部的入道种子名单。
楚齐光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刺妖学派这一系的第五位。
“他在中央好好干一、两年，不比外派到其他州升的快多了？”
“以他的资质，一两年后也肯定五境了，我再想办法给他上个虚职千户。”
“如此再过两三年就能给他安排药浴和天雷锻体了。”
想起自己这已经安排好的火速升级路线，钟山峨却越发生气，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如今你一个刺妖学派的，去了猎手学派大本营的蜀州，肯定要蹉跎几年了。”
“还是太年轻了啊，就当是磨练吧。”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钟山峨让人进来，却发现是丹药讲师李涧。
李涧将一封信送到了钟山峨的桌上：“楚齐光知道您不日便要上任灵州千户，今天走之前……请我把这封信交给您。”
来自于中央和镇魔司内部的压力，让钟山峨最后还是不得不去就任灵州千户，趟一趟九边军镇的浑水。
甚至上面要求之急……让他一个月内就要到任，显现出了中央的急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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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收到楚齐光的信，钟山峨也感觉有些意外：‘这小子还有什么要说的？’
打开信封一看，只见上面竟然写了一首诗。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轻轻念叨着这首诗，钟山峨心中陡然间也涌起了万丈豪情，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方面是受到诗中的意境感染。
另一方面则是这首诗雄壮豪迈，天下少有，足以流传千古了，而他钟山峨的名字恐怕也会随着这首诗流传下去。
钟山峨感慨道：“早就听说这小子有些诗才，想不到还给我写了一首。”
“他还说了什么？”
李涧说道：“他说灵州北岳府青阳县的王家庄，那王家对他有知遇之恩，未来如果灵州真的乱了起来，希望总教头能照拂这王家一二。”
钟山峨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
朝瑶山的山脚下，楚齐光和张海柱、黄翔宇、李初走在一起，而江龙羽独自坐上了豪华马车。
经过这半年的读经、学习、练武，楚齐光能看到自己此刻脚下的阴影之中，十根触须来回伸展，散发出一股股邪意的光泽。
在他达到这十触的水准之后，楚齐光就发现不论是练武还是愚者之环，都已经无法再让他的境界有所突破。
此刻他最有效的增强实力的办法，就是参悟《须弥山王经》，或者其他一切可以加快他参悟进度的办法。
楚齐光心中感慨：‘所以全天下想要入道的人，只有靠二十五正法。’
伴随着每一次参悟，每一次倒计时都在不断减少，楚齐光都能感觉到他自己的实力、肉身、气血……全都在朝着一种非人的状态一点一滴地改变着。
到了如今，他已经读完了大书库内一共五百多部佛经，活血法也冲击到了第四层，参悟《须弥山王经》的倒计时变成了3121天14小时49分24秒。
楚齐光的身旁，黄翔宇望着白雪纷飞的山门位置，似乎又回想起了一年前他们在这等着上山时的景象。
虽然只有短短一年时间，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与上山前相比，都可谓是有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黄翔宇平时总是觉得山上的日子太累太清苦。
每天都觉得教头们太凶、丹药太苦、饭菜太难吃、功课太难……
但此刻到了要离开的日子，他不知为何反而有些不舍了。
甚至就连江龙羽那张臭脸好像都不那么讨厌了。
坐在马车上的江龙羽撇了黄翔宇一眼：“你看什么看？我们又不顺路，你坐不了我这马车。毕竟我是去京城当个百户，而你们只是去外地当个总旗，这一东一西、一南一北也差太远了。”
黄翔宇立马收回了自己脑海里刚刚的判断，站在一旁的张海柱嘴里喊道：“江龙羽你他妈早饭吃屎了吧？”
江龙羽冷了张脸懒得回答，但并非因为张海柱，而是因为张海柱身旁的楚齐光。
这朝瑶山上后半年的生活，他在楚齐光的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打……打不过。
考试……考不过。
活血法……他好不容易二层了，对方却已经三层了。
甚至就连吃药……他吃到胃出血了都没能吃过对方。
这种前所未有的全线溃败之感，让江龙羽享受不到修炼时超越别人的快感，更对他幼小的心灵造成了严重的刺激。
特别是楚齐光说的那些话……
江龙羽心里恨恨道：‘他一定是故意的！每次都扮猪吃虎！其实争强好胜得不行，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就喜欢在不经意间向人炫耀。’
‘恶心！真是太恶心了！’
‘这种人我简直太了解了！’
再加上他有时候会怀疑打死了那只狼妖的人是楚齐光，这就让他再次回想自己那羞耻的一幕。
那年十四，朝瑶山上，我躲在水缸……
这一连串的因素搞得楚齐光简直已经成了他头顶的一片阴云。
于是虽然心底里不愿意承认，但他其实非常想要离楚齐光远远的……至少眼不见为净。
而这种心底的期待里还隐藏着另一个江龙羽不愿承认的欲望。
那就是楚齐光这一年来说的话、打的人、装的逼……他都还记着。
这个时候的江龙羽就想快点离开楚齐光，到没有楚齐光的京城里去，把山上学到的本领都好好施展出来。
于是面对张海柱的挑衅，江龙羽哼了一声，朝着小厮说道：“快走吧，跟这种蛮子没什么好说的。”
江龙羽走了以后，其他三三两两的学员们也开始相互道别，他们有的孤身上路，有的则因为同样的目的地结伴而行。
迟树德、程铭则是道别都没到，今天一大早就已经离开了。
毕竟这半年来他们隔三差五就要被楚齐光找去‘谈心’，早就恨不得快点结束学业下山，一辈子都别和这些同学相见了。
李初朝着来接他的老仆招了招手，回过身来向楚齐光等人说道：“我家里人来接我了，那我先走了。”
这名和黄翔宇同乡的镖局少爷，一年来虽然在学员中的成绩只是中下水平，但就他自己的进步来说也称得上是翻天覆地，更是在上个月月中也突破到了第4境。
黄翔宇说道：“唉，你要去东海州，我是去泉州，我们一起吧。”
李初看向楚齐光说道：“楚哥你和海柱一起去蜀州的吧？”
张海柱摆摆手道：“你们先走吧，楚哥和我一起走。”
黄翔宇朝着两人拱了拱手：“那两位……江湖路远，就此别过，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珍重！”
第270章 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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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相互拱了拱手，都感觉到一阵怅然。
山上这一年的相处也算是让他们四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在楚齐光看来张海柱三人以后都有成为楚党成员的可能性。
张海柱看着黄翔宇、李初离去的背影，看向一旁的楚齐光说道：“楚哥，我们什么时候上路？”
楚齐光看着远处跑来的陈刚和张继天，努努嘴说道：“接我的人来了。不过我先要回乡一趟，海柱你什么打算？”
张海柱无奈一笑：“我家里早就没人了，这次就跟楚哥你回去一趟吧。”
他们前往蜀州任职的时间是今年四月之前，一路上并不匆忙，有着富裕的时间。
就在这时，突然又有一队马车从山上行了下来，然后停在了楚齐光他们面前。
天师教道长赵凌霄从马车上走下，看着楚齐光说道：“我要回蜀州了，这车上的很多道经就送你吧。”
楚齐光看着赵凌霄脸色有些萎靡的模样，关心道：“赵道长？你没事吧？怎么突然要回去？”
赵凌霄脸色复杂地看着楚齐光，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这么虔诚的少年却始终无法激活信仰。
如果是装的话，那只能说对方是个前所未有的大奸大恶之徒。
但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真的能做到这一步吗？
可如果不是装的话，又说明了什么？
赵凌霄叹了口气：“没事，我只是现在的状态不太适合继续待在朝瑶山上传道了，回去蜀州散散心。你是要去蜀州任职吧？”
“如果去了齐通府的话可以来赵家找我，我请你吃饭。”
楚齐光知道这赵凌霄虽然是天师教的道士，但本身所在的赵家也是蜀州的名门望族，是可以不开心就辞职不干，回家散心的人上人。
和对方道别之后，楚齐光收下了那一车道经，脸上却有些无奈。
因为眼前这些普普通通的道经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暂时没用了……
别了赵凌霄之后，楚齐光带着张海柱和陈刚，打算先去张继天天家住一天，第二天出发回王家庄。
陈刚这边不用楚齐光吩咐，已经自然而然坐在了马车前面驾车。
这一年来他跟着楚齐光南来北往，除了武功突破到第二境外，最大的进步就是更有眼色了。
现在楚齐光大部分事情也不用吩咐，陈刚就会提前做好。
楚齐光看到陈刚时，突然想起来似得问道：“陈刚，你接下来也要跟我去一趟蜀州，跟家里说过这件事情了吗？”
陈刚哑然一笑：“不用说，他们管不到我。而且知道了我跟着狗哥你到处跑，那也只会高兴。”
路上张继天又和张海柱相互认识了一下，楚齐光就说道：“继天啊，这一次我去蜀州，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啊？不是……这蜀州……”
张继天一听到这话就是脸色一垮，蜀州在他眼里那就是西南边陲、不毛之地、全都是各种妖怪、土匪、邪教。
‘那破地方说不定连个青楼都没有。’
一想到要离开这边，离开酒楼、勾栏、打猎等等锦衣玉食的生活，张继天就心里不断打退堂鼓。
楚齐光不理会他的难看脸色，继续说道：“一路上你跟着我磨练磨练，正好过两年去考武科，到时候拿个武状元回来。”
楚齐光可还记得乔智说过，对方那是未来的武状元，他当然要带在身边好生调教一番，未来才能在朝堂上帮助他。
可以说张继天也是楚齐光想好的未来楚党的成员。
而且他现在的大部分资产都投到股份和妖隐村里了，但前往蜀州总要花钱吧？
他越看张继天越觉得对方是个上好的ATM苗子。
张继天做出最后的挣扎，一脸悲戚地说道：“楚兄，父母在不远游啊，我只要一离开父母太远，那就心里七上八下的。”
楚齐光露齿一笑，散发出阵阵寒光：“没关系，那就带着你爸妈一起走好了，到时候我来帮你拿着。”
张继天听得心里一抖，只能苦着脸说道：“不用了不用，我想想好男儿志在四方，怎么能成天窝在家里，我还是跟你楚兄你出去磨练磨练吧。”
楚齐光说道：“记得多带点银票。”
张继天忍不住说道：“那地方有银铺吗？”
楚齐光看了对方一样，没想到这张继天对蜀州还挺有地域歧视的。
楚齐光说道：“我打听过了，蜀州的蓉锦府汉人很多，也很繁华，不输中原之地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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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后的大书库内。
看门人看着呆坐不动的林兰默默叹气。
他走到林兰的身后，就看到对方果然在看楚齐光留下的诗集。
只见上面还写着“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突然间，看门人发现对方的身影似乎随着灯火的变化闪了闪，让他心里陡然一惊。
“这……不会是……”
看门人的脑门上有冷汗留下，想起了多年前的一番对话。
……
“小海，你不要哭。”
“我以后会继续待在这里守护大书库的……只是那时候，我可能不记得你了。”
“但我的心中会一直有着那么一个执念，守护大书库……读完大书库里的每一本书。”
“但你也要记住，时移世易，天下唯一不变的就只有变化本身，总有一天……我心中的执念也可能消失，也可能改变。”
“到了那个时候，你要拦着我，不能让我犯浑。”
……
看门人下意识的摸了摸脑袋，似乎又回想起了那时那道温柔身影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抚摸着自己脑袋的温度。
他看向眼前的林兰，就望见林兰也看向了他：“海爷，我为什么不能离开大书库？”
看门人咽了咽口水说道：“你是大书库的守藏史，这是职责所在。”
林兰抚摸着桌上的诗集，叹气道：“楚大哥现在也一定在想着我吧？”
看门人张了张嘴，突然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心中叹道：‘师叔啊，你怎么算也算不出自己一辈子机关算尽，最后会栽在一个男人手里吧？’
……
青阳县外的官道上。
楚齐光转过身，就看到一道火红的身影骑着马狂奔而来。
他眼睛微微一眯，看清了对方的身影后暗道：‘噢？这不是入道苗子郝香彤吗？’
此刻的郝香彤穿了一身赤红色的练功服，包裹着身体显出了玲珑有致的曲线、修长有力的双腿。
常年习武让她有着普通大家闺秀所没有的一种英气和活力。
楚齐光好久不见对方，此刻再见就发现对方的精气神看上去远超过往，双眼之中有着一种过去看不见的飞扬自信。
郝香彤骑马跑到了楚齐光面前，围着他转了一圈笑道：“听说你过几天要去蜀州？我跟你一起去。”
楚齐光意外道：“你爹能同意？”
郝香彤骄傲地抬起头来：“为什么要他同意？反正我要干什么他都不同意，我干脆就懒得问了。”
楚齐光却感觉对方肯定隐瞒了什么事情：‘这女人似乎另有目的。’
郝香彤却看着楚齐光说道：“你是不是不会骑马？”
看到楚齐光摇头之后，郝香彤笑了起来：“你这么大了不会骑马怎么行？当心去了蜀州被同僚笑话。”
说着，她拍了拍马鞍说道：“上来！我教你！”
楚齐光心中想到：‘这女人绝对有问题，我倒要看看她耍什么花招。’
看着郝香彤、楚齐光同乘一骑的模样，原本跟在楚齐光身旁的陈刚越走越慢，越落越后，默默将自己变成一团空气。
第271章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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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庄里，张海柱正扛着一箩筐煤炭朝着楚齐光家走去。
明明是一月份的寒冷天气，他只穿了一件短褂单衣，却仍旧面色红润，嘴里冒出阵阵白气。
行走在王家庄的乡野道路上，看着家家户户冒起的炊烟，张海柱的脸上闪过一丝感慨。
曾几何时，他也只是想过着这种吃饱和暖热炕头的日子，最好攒几年银子再讨个老婆。
“你怎么这么慢呢！快把煤炭搬院子里去！”
张海柱抬头望去，就见到一名小女孩正朝他说话，他认出来了这是楚齐光的妹妹周玉娇。
‘楚哥明明姓楚，为什么会有一个姓周的妹妹？’张海柱的脑袋里这些天冒出了无数绿色的故事。
张海柱一边走，一边看着周玉娇蹦蹦跳跳、一脸开心的模样。
接着就看到楚齐光正在院子里和他母亲说话，似乎在交代着去蜀州任职的事情。
楚齐光看着周玉娇一脸开心的模样，随口说道：“开心噢？”
周玉娇心想那当然啊！这几天每日都待在家里招待客人，不用做作业啦！能不快乐吗？
‘我真是好久都没这么快活了。’
就在这时，远处有喧闹声传来。
“涨了！涨了！又涨了！今天青阳商会的股份是一股5两了！”
“王二麻子你高兴什么高兴，这股份都是城里老爷的新玩意，你又买不到。”
“老子就是高兴！你管得着吗？”
听到这番话，一旁的张海柱瞬间反应过来这说的是什么了：“青阳商会的股份……”
这个股份也是他来到王家庄才知道的东西，据说买了就能挣钱，躺着也能翻倍得涨。
可惜普通百姓根本买不起，全都是地主、豪族们玩的，已经传遍了小半个灵州。
另一边的周玉娇正从怀里掏出来一大块银色的围巾，兴冲冲地递给楚齐光：“哥！我给你做的猫毛围巾！现在外面天气冷，你快带上吧？”
楚齐光愣了愣，接过自己猫毛做的围巾后摸了摸，发现心中一阵舒坦：‘这猫毛围巾竟然有相当于撸猫的效果。’
他微微用力扯了扯：“而且被血池加强后，似乎也非常坚韧。”
不过他不动声色地收下之后，看向眼前的周玉娇说道：“你不会是又惹了什么事情了吧？”
周玉娇小声地凑到了楚齐光的身旁，说道：“血池……血池被我稍微动了一点点……”
“哥！你别打我！”
“娘！哥要杀了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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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楚齐光来到血池前的时候，就看到血池和血池之间竟然联通了起来。
一根根粗壮的血管好像水管一样来回贯通。
原本只是在各自血池里运转不休的气血涌入管道之中，然后以此在血池和血池间来回奔腾。
狂暴的气血通过这些管路之中来回运转，好似永不休止。
而最大的那个吃了不死神将的血池，被楚齐光称为零号血池。
此刻零号血池中的气血也远比过去更加狂暴。
乔智说道：“你妹妹到底干了什么事情了？这算什么？长血管？”
楚齐光沉吟道：“她说她觉得一个血池的力量不够，就想要把他们串起来，就像是田里的沟渠一样，所以她没有控制血池造东西，而是控制血池变形、生长……”
楚齐光伸手按在一根手臂粗的血管上，感知着其中的血液高速奔腾。
“你让工匠们研究研究，看看这玩意有什么用法吧。”
回想着求道者眼眸里‘好运的娇娇’的称呼，楚齐光说道：“这次说不定是运气来了。”
“不过你吩咐下去，以后别让周玉娇靠近血池了……不，分一个血池让她用，其他的不准她碰。”
……
“过几天我便要走了。”
“此去蜀州千里之遥，就算有重明鸟来往飞行，我们相互联络终究会有所阻碍。”
楚齐光背着手站在田野之间，看着劳作的种田者们，慢慢说道：“这半年来吴魏和孙斌的胆子越来越大，不只是各地的豪绅、勋贵，就连亲王、天宇学派，甚至是九边军镇也有人下场了。”
王才良站在一旁连连点头，一想起这半年来的风云变化，看着那股价打着滚往上涨，他都看得有些心慌。
当初的三万多两银子，现在转手卖了股份起码也能变成了几十万两。
楚齐光接着说道：“但你不用慌，村里的工匠已经把骡机造出来的，镇魔司的新灵州千户我也认识，到时候说不定就能把镇魔司也拉来。”
“镇魔司进了场，那就代表皇上也进了场。”
王才良一下子结巴了起来：“皇……皇上？”
楚齐光说道：“你慌什么？要是能拉着皇上一起赚银子，那才是天底下最硬的靠山。我不在的时间，你记得按兵不动，遇到了紧急情况才照我跟你说的法子去办。”
王才良点点头，又说道：“你多久能回来？”
“快则三月，慢则半年，当然这中间我也会乘坐重明鸟回来。”楚齐光接着说道：“不过灵州北方就是妖族大军，东南方就是大汉中心，这夹在中间掣肘太多了。”
“我这次去蜀州，除了是找寻入道之机外，也是想着能不能另开一番基业。”
“蜀州崇山峻岭，远离中央，妖怪众多，说不定是个好选择。”
好好交代了一番王才良后，楚齐光这才背着手离开。
不过离开之前，他又突然问道：“郝香彤是……”
王才良说道：“我打听过了，唉……郝永泰在外面输了一大把银子，欠了一屁股债。”
“郝家还不起，就想把郝香彤嫁给天曲府的刘家。刘家是天曲府首富，光是彩礼就能给十万两银子，足够帮郝永泰还赌债了。”
“郝香彤现在是逃出来的……她找上你，应该是想用你镇魔司的名头吓一吓自家老爹。”
楚齐光皱了皱眉：“郝永泰也算是我的兄弟，他欠了多少银子？”
王才良摇头叹息道：“我看他是被人下了局，听说欠了8万两，郝香彤要是不嫁人，郝家就只能变卖家产来还债了。”
“8万两？”楚齐光听了也微微惊讶：“我楚齐光没有这种赌狗兄弟……让他先吃吃苦吧，过两个月我再给他想想办法。”
……
永安17年1月底。
将妖隐村的事情安排了七七八八之后，楚齐光一行人终于上路，在大雪纷飞之中踏上了前往蜀州的旅程。
虽然天气严寒，但一行人中不论楚齐光、张继天还是张海柱，都是能运转气血的强者。
郝香彤和陈刚虽然差了些，却也有第二境的武道修为，筋肉强壮足以御寒。
甚至张继天以第五境的实力催动气血之后，跟在他前前后后的人、马都能感觉到一阵温暖。
一行人便这么行进在漫天白雪之中，却还有一只橘猫也被楚齐光抱在怀里，正是乔智。
而在郝香彤、张海柱等人没有注意到的高空之中，一只重明鸟正挥动翅膀，紧紧跟着他们。
看着楚齐光抱着猫的样子，郝香彤好奇问道：“楚大哥，你还真是喜欢这只猫，老看你带着他。”
楚齐光微微笑道：“家里养了十年的老猫了，平时就爱带着他四处走，要不是朝瑶山不方便养猫，我肯定也带着他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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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星映戟月照弓，龙雀辚辚雪夜惊。半纸功名千山外，银花火树故乡中。
“我，荣陶陶，总有一天，会成为那九颗星辰的主人。”
第272章 乱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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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等人出发之后，一路上灵州的官道上还算勉强太平，就算有些蟊贼……但看到楚齐光一行人鲜衣怒马、无惧严寒，立刻就是远远避开，并不招惹。
路上的五人还能说说笑笑，边走边聊。
乔智本来乖乖地躺在楚齐光怀里，听着几人聊天的内容后，突然说道：“我们这次从灵州先到雍州，然后再到蜀州是吧？”
楚齐光说道：“怎么了？”
乔智心里说道：“现在是永安十七年一月……差不多又有一位兴汉八将要在雍州出世了。”
楚齐光目光一闪：“详细说说。”
乔智说道：“去年钦天监有个叫雷屹的属官，上疏弹劾了吴阁老。后来先是被打了板子，后来查了查又说他结交边将，就将他贬到雍州的泽山驿去了。”
“而他的儿子雷玉书就是兴汉八将之一。”
楚齐光惊讶道：“这雷屹既然是钦天监的属官，难道看不出自己儿子是兴汉八将吗？”
乔智笑了笑：“这事情说来也奇葩，那雷玉书本来的命数、面相、骨相……根本就普普通通，从小到大也无任何特异之处。”
“但他爹被流放到泽山驿后，他也跟着过来照顾。”
“可是他父亲早在京城就被打出了重伤，落下了严重的病根，绝对熬不过今年一月。”
“在他父亲死后，雷玉书的命数骤变，甚至面相、骨相都变了，竟合了兴汉八将的命格。”
楚齐光听了有些无语，又问道：“那以后怎么样？”
乔智接着说道：“雷玉书父亲死后，他就说自己一心想要重整朝纲，扫清朝中奸佞，还想为父报仇，拉吴阁老下马。”
“后来他北上从军，加入了天宇学派。”
“接着正好碰上九边兵变，他屡立奇功，镇压兵变之后成了北军的青年将领之一，还得到了天宇学派高层的赏识。”
“再后来他以25正法中的《烈火梨花枪》入道，又在新九边里整编新军，带着三千铁骑杀得东北鹰族胆寒，甚至向大汉称臣上供。”
“不过可惜啊，这人后来连连弹劾镇守太监吞并田产、贪墨空饷，把太监给得罪狠了。”
“后来狼族南下的时候，那镇守太监故意拖延了三天，让雷玉书孤军奋战。”
“最后雷玉书手下一万新军全军覆没，他自己血战了三天三夜，被狼族的宁海王、保恩王联手斩杀在云中军镇。”
楚齐光点了点头：“那好，我们就顺路去看看这雷玉书。”
接下来楚齐光一行快马加鞭。
而在离开灵州进入雍州之后，他们越是往西，就越是感觉到了荒凉、破败。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有哭喊声传来，接着又戛然而止，楚齐光一行人驾马加速跑去。
就看到一辆马车倒在了官道旁，二十多名手持刀剑的土匪正翻查尸体、搜弄财物。
听到又有马蹄声传来，他们往楚齐光一行五人的方向看来。
领头的土匪看到这一幕，招呼一声，立刻领着五骑围了上来，身后的其他土匪则奔跑着跟上。
看着地上那些尸体，郝香彤怒气冲冲道：“土匪？”
楚齐光微微扫了这群土匪一眼，便淡淡道：“太弱了……陈刚、郝香彤，交给你们练练手吧。海柱你戒备一下四周，张继天你给陈刚他俩掠阵。”
其实说起来，楚齐光在这一行人中论年纪不是最大，最家庭背景不是最硬，论明面上的实力在张海柱、郝香彤眼里也不是最高。
但随着他这一番话说出来，几人便下意识地听命行动。
等郝香彤回过神来时，就只感觉楚齐光身上似乎有一种领袖气质，好像有他在……就有了主心骨。
而因为担心伤了马匹，陈刚和郝香彤干脆下马对上了土匪。
呼喊声连番响起，红色的鲜血在白雪上撒开。
陈刚和郝香彤斩杀了第五个土匪后，剩下的土匪们便呼喊着四散而逃。
楚齐光挥了挥手，张继天无奈地叹口气……便如同一道闪电般窜了过去，所过之处层层白雪爆开，一名接着一名的土匪被震断了心脉倒在地上。
张海柱在一旁看着心道：‘张继天明明是第五境的武者，但为什么这么听楚哥的话呢？总感觉……他们俩的关系有些奇怪。’
接下来一路上他们又是遇到了两波土匪，一波看到他们就远远退开了，还有一波则是冲了上来，再次被楚齐光一行人绞杀。
郝香彤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叹气道：“雍州……这么乱吗？”
张海柱以前便是雍州人，此刻他骑在马上，看着大片大片无人耕种的荒地，面沉似水。
只听他冷冷说道：“雍州历经数年大旱，又遭遇了之前白云教的兵乱，各地官府却只知盘剥百姓，逼的百姓们只能弃田逃走成为流民，有些流民就渐渐成了土匪。”
一旁的郝香彤好奇道：“朝廷就不管吗？”
张海柱说道：“他们官官相护，朝廷派来的清官过不了几年也变成贪官了。”
大族出生的张继天开口说道：“贪官污吏只是一方面，雍州最大的问题是宗室，这里可有大汉十五州里最多的藩王。”
楚齐光拿出地图看了看说道：“快走吧，今年晚上得赶到下一个驿站。”
一旁的张海柱疑问道：“为什么要去这泽山驿？”
楚齐光随意说道：“听说那附近风光秀丽，我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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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州，天曲府。
府城的一座院子里，一名身高超过了两米的大汉浑身上下正爆发出一股股热浪。
天空中的鹅毛大雪刚刚落下，一靠近他周身一丈之内，就纷纷化为雪水，激荡出层层热气。
大汉手持一口长刀，长刀震荡之间舞动出一片氤氲，声音更是如同天上打雷般发出剧烈的嗡鸣。
便看到长刀横扫而出，方圆数丈的雪水都是轰然炸开。
雪水相互激荡、碰撞、铺展，最后在大汉的长刀扫荡之下，竟然于地上化为了百花怒放的图景。
一旁的吴魏看着这一幕，就感觉那长刀在对方的手中好似化为了一支笔，能够书写出百花齐放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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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正写到一半，结果没沟通好，老婆把删掉的废稿发出来了。能看到这句话，证明就是刷新好的版本了。
第273章 追逐和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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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魏感叹道：“刘贤侄你的天哭刀法真是越来越精妙了，再过几年七杀学派里也许就会传你伏妖刀了吧？”
被称为刘贤侄的大汉随手倒刺，便将手中长刀插入地面，直没刀柄。
他拍了拍手掌说道：“伏妖刀乃是二十五正法，派里的那些老人那么保守，就连我那小师弟江龙羽都没轻易得传，我又怎么可能被轻易传下？”
说话间，这大汉已经目光扫向了吴魏和他身边之人。
吴魏推了推一旁的郝文。
郝文无奈走了上来说道：“刘贤侄，我那女儿……”
这大汉正是和郝香彤定下婚约的刘尧，他所在的刘家于开国之初就在天曲府扎下根来，数十代经营早就根深蒂固。
而刘尧除了是天曲府首富之外，本人更是北方武学中的督学，永安六年的武进士，七杀学派里江龙羽的大师兄。
几个月前他在北岳府打猎的时候，看到了一席红衣的郝香彤。
那时的郝香彤因为受到了楚齐光的影响，开始修炼道术，同时也越发轻视繁文缛节、封建教条，整天像个男人一样练武、打猎、喝酒……
刘尧便是在冬猎时看着对方弓马娴熟、英姿飒爽的样子给吸引了。
可惜他几次求亲，对方并不答应。
听说是郝香彤在家里又打又闹，逼的父母不愿意应下亲事。
但听到这番话，刘尧反而对这女子更感兴趣了。
后来他找了些人，给郝永泰做局欠下8万两银子，郝家这才松口愿意把郝香彤嫁给他。
此刻看着郝文唯唯诺诺的模样，刘尧沉声道：“我听说郝香彤和别的男人跑了？你们家可是已经收了我五万两彩礼的。”
郝文连忙说道：“不……不是，那男人……那人叫楚齐光，已经是镇魔司百户了。”
“香彤也不是跟他跑了，我看她只是爱玩爱闹，想要跟着镇魔司降妖捉鬼。”
“他们这一路上肯定什么都不会发生，香彤虽然胡闹，却是个好女孩。”
刘尧深吸一口气，额头青筋跳动个不停。
想着自己的未婚妻要跟着别的男人去到外地，他体内的气血就忍不住加速起来。
就算两人真的没发生什么，但名声在刘尧看来也已经毁了，也不知道现在暗中有多少人在看他的笑话。
他似乎都能想象那些人在背后的指指点点。
刘尧咬着牙看向郝文问道：“他们哪里去了？”
郝文说道：“好像是蜀州，楚齐光是要去蜀州任职的。”
刘尧冷笑一声：“蜀州？这楚齐光我记得胜了我那小师弟一招半式吧，那就让我这大师兄来为他讨回场子吧。”
吴魏说道：“刘贤侄，股份的事情……”
刘尧说道：“青阳商会的生意我投了，过几天管家就转银子过去。”
第二天，以刘尧为首的一队十多骑人马冲出城外，朝着蜀州的方向追去。
……
深夜时分。
泽山驿内一片漆黑，只有一盏忽明忽暗的灯笼挂在门前，朝着四周围释放着一层朦胧的黄光。
就在这时，有马蹄声自黑暗中响起。
一道黑影轻手轻脚地将门板开出一道缝隙，就望见昏暗的月色下，一行五骑静悄悄地立在了驿站的大门外。
一股厮杀不久后的浓烈血腥气随之扑面而来，冲的这黑影微微一晕。
张继天的声音随之响起：“这里是泽山驿吗？我们是镇魔司的南下公干，过来投宿，你们还不快快准备晚膳、热水、草料……”
门板后的人说道：“本人泽山驿的驿丞雷屹，几位来的不是时候，驿站已经住满了……”
张继天看着黑漆漆的驿站说道：“连个灯都没有，满什么满？快点开门，叫醒马夫、厨子，再找两个丫鬟把床铺暖好……”
一旁的郝香彤看向张继天的目光之中略带不满。
楚齐光咳了一声，张继天立刻改口，还是一脸财大气粗地模样：“丫鬟就不用了，总之吃的喝的都准备好，本少爷重重有赏。”
那门板后的‘雷屹’看着这眼前四男一女，月光的照耀下他依稀能看清这五人年纪不大，身上都穿着薄薄的棉衣。
明明是寒冬的天气，但衣服上却都浸湿了一大片，像是刚刚淋了一场雨一样，身上还时不时又热气冒出，显然都是习武之人。
本来‘雷屹’听到镇魔司三个字时，目光还闪了闪，心绪有些激动。
但看着来人那幅年轻的模样，又叹了口一口气，觉得来了也是送命。
那开口大呼小叫的男子还在抖着衣服，嘴里喊道：“这鬼天气，半夜还下那么大雪。”
‘雷屹’咽了咽口水，再次劝说：“你们快走吧，来的不是时候。”
张继天皱眉道：“你这驿丞好不晓事，再不开门我就拆了你这破驿站。”
‘雷屹’摇了摇头，最后叹道：“真是良言劝不了该死的鬼……”
就在这时，黑暗中响起一道娇媚的声音：“老雷你在跟谁说话呢？是来客人了吗？还不快请进来？”
‘雷屹’放下门板，朝着一行人说道：“几位老爷请进吧。”
说话间，‘雷屹’已经转身进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郝香彤疑惑道：“这驿站好像有问题啊。”
张海柱点了点头：“是有古怪。”
楚齐光却是冷冷一笑：“海柱，你和陈刚、郝香彤留在这里，我和张继天进去。”
张继天愣了愣：“啊？我……我？”
楚齐光说道：“不好好磨练磨练，你怎么考好武科？”
张继天又说道：“会不会打草惊蛇？”
楚齐光淡淡道：“一窝蚂蚁罢了，也配叫蛇？”
说罢他就一脚踹在了张继天的背上，将一脸幽怨的张继天轰的一下踹了进了驿站的大门里。
刹那间，各种鸡飞狗跳的声音响了起来，原本一片漆黑寂静的驿站里如同是回到了白天，转眼间就是人声鼎沸。
张继天也已经惊叫了起来：“好多妖怪！”
楚齐光此时也走入了一片黑暗的驿站大门里。
砰的一声中，他顺手将身后的门板轻轻封上。
……
等在外面的郝香彤听着里面激烈的声响，脸上露出忧色：“他们没事吧？我们要不要还是进去帮忙？”
“很多话本中的多鬼故事里，可都是人分开以后出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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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柱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犹豫：“能在官道的驿站上搞事的，应该不简单，楚哥是不是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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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救人（感谢‘比黑夜还要深沉者’的白银盟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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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站的门板被合上之后，楚齐光越过前厅和小院，来到大堂之中。
几乎一片漆黑的环境中，张继天战斗的声音似乎也越飘越远。
楚齐光从怀里掏了掏，拿出了药瓶子，从里面倒出了一颗开眼丸。
这是他下山前问丹药讲师李涧拿的镇魔司常用丹药之一。
他还记得自己在第二境的时候曾经拿开耳丸当糖吃，就是为了增强自己的敏感，以达到气贯四梢的境界，突破到第三境。
但其实包括开耳丸、开眼丸、开鼻丸这几种丹药都是为了增强人的感知，用来来对抗妖魔的。
黑暗中响起了女人的嬉笑声：“现在吃药还来得及吗？你那朋友可是逃远了。”
“来得及……来得及……”
楚齐光慢悠悠地说着，将开眼丸一口吞下。
他双眼的瞳孔瞬间剧烈收缩，化为了肉眼难辨的一个点，使得整个瞳孔看上去像是一片白。
黑暗中又一个嘶哑的男声说道：“镇魔司现在的小辈，都像你这么不怕死的吗？”
楚齐光揉了揉眼睛，发觉自己此刻已经能够在黑暗中视物，这一看便是微微一愣，整个驿站中的黑暗中竟然有二十多只妖怪。
正中间的饭桌后坐了个吐着信子的妖娆少妇。
她左边是个长了张猴脸的差役，右边是个拿着菜刀的猪嘴厨子。
其他妖怪则全都站在四周围。
餐桌上正整整齐齐摆放着一排排心肝、手指、眼珠……
除此之外，房梁上倒挂着一具具开膛破肚的人尸，就好像挂腊肉一样被挂了起来。
少妇嬉笑道：“看清楚了？”
猴脸的差役啐了一口唾沫，嘶哑着声音说道：“今日算是该你倒霉。”
猪嘴厨子磨了磨菜刀，哼唧着说道：“想不到大晚上的还有人赶着来加菜。”
二十多只妖怪此刻全都不怀好意地看着误入妖窟的少年人，眼中全是戏谑。
自称为‘雷屹’的人披着兜帽蜷缩在一旁，似乎已经不忍看着接下来的这一幕，嘴里喃喃说道：“都让你们赶紧走了。”
他的脑海中似乎又回想起来这些妖怪们闯入驿站，见人就杀、生吞活人的地狱场景……
楚齐光摸了摸怀里的乔智，乔智搭开眼皮看了这群妖怪一眼，又打个哈欠闭上了眼睛，翻了个身……脑袋往楚齐光怀里又挤了挤。
“我说……”楚齐光的脑袋微微低了一下。
轰！
狂风之中，妖怪所化的少妇、差役、厨子全都震惊地微微转头，看着楚齐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身后。
与此同时，狂暴无比的热流肆意招摇，将餐桌上的血肉都烫的滋滋作响，散发出一阵香气。
‘好快……’
‘什么时候……’
‘这种气血……难道是千户？’
楚齐光的下半句话这才继续传来：“你们有谁见到过一个叫做雷玉书的男孩吗？”
说话的时候，楚齐光露齿一笑。
只见他整个人从头到脚缓缓变成了一片漆黑，和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只剩下一双眼眸在开眼丸的作用下仍旧纯白，散发出妖异的气息。
他的双手轻轻地按在了差役和厨子的肩上，瞬间发出烤肉一样的滋滋轻响。
“你们怕个鸟！咱们这么多妖怪还弄不死他一个？”
猪嘴厨子第一个暴起发难，嘴巴一张便是两根獠牙暴涨出来，手中菜刀带起轰隆气劲，朝着楚齐光的脑袋狠狠斩去。
砰！
一根漆黑的手指点在了厨子的菜刀上，接着就那么按着菜刀朝厨子的方向一寸寸压了过去。
吼！猪嘴厨子又是一声狂吼，一阵腥风朝着四面八方吹去。
只见他身上肌肉暴涨，浑身衣衫尽碎。
整个身形一下子拔高到了三米多，根根鬓毛从脸上、脖子上长了出来。
双手的青筋如同一条条巨龙暴起，脚下的地板寸寸碎裂。
但就算如此，他还是感觉对方的那根手指像一座山一样压得他动弹不得。
他只能看着菜刀在对方手指的压迫下一寸寸落在了自己的胸口。
噗哧噗哧的切肉声。
咔嚓咔嚓的骨裂声。
妖怪们眼睁睁看着那把菜刀被生生按碎在在了猪妖的胸腔里。
大口大口的血沫从猪妖嘴里吐了出来，但现场的妖怪们却是噤若寒蝉，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每一个敢动弹的。
诡异的碎肉声中，楚齐光接着问道：“没人知道吗？”
‘差太多了。’猴脸差役的背脊上已经是一片冷汗：‘这样的怪胎……怎么会来泽山驿这种乡下地方？’
他试探着开口说道：“我……我们不知道你说的雷玉书是谁。”
“啧。”
在群妖震惊的目光之中，那猴脸汉子被一把扯过去，噗嗤一声……像一张纸一样被撕成了两半。
妖娆少妇瞪大了眼睛，就连血溅射在了眼里都没有察觉到，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看着楚齐光瑟瑟发抖道：“我……我们真的不知道啊……大……大人饶命。”
但下一刻她眼前一黑，所有的视线已经被一只大手遮天蔽日般给遮蔽了。
少妇牙齿颤颤，身体宛如游蛇般扭动起来：“放……放我们一马，我们为奴为仆，做牛做马地报答你。”
楚齐光将眼前的妖怪们全部扫了一眼，看了看他们嘴上手上的血，摇了摇头：“你们没有剩余价值。”
噗嗤一声，一条蛇尸缓缓从他掌中滑下。
“分开逃！”
惨叫声、奔跑声、桌椅被推倒的声音纷纷乱乱汇聚到了一起。
整个驿站里似乎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楚齐光却是慢悠悠地从怀里又掏出了一颗开鼻丸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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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各种血腥味、汗味、臭味……全都涌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一只穿着长衫的白胡子鼠妖缩成一团，躲在了房梁上，看着地面上的一只只妖怪被打成烂肉。
眼看着那团黑影就要走到后堂去，鼠妖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就发现那团黑影已经消失不见，他整个鼠的身体骤然一紧，只觉得背后滚滚热浪扑来。
“找到你了。”
‘雷屹’早就在一片混乱中躲到了柜子里，那男人浑身黑化、双眼全白的景象，在他眼里简直比妖魔还妖魔。
他的一双竖瞳在柜门的门缝里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外面，眼看着那黑影将一个又一个的妖怪踩死、按死、撕裂……
正以为那黑影要走之时，突然又见他一下子爬到了房梁上，又将一只鼠妖捏成碎末。
终于看到那黑影穿过厨房门去到了后院，‘雷屹’这才稍稍放了一下紧绷的心弦。
就在这时，他的屁股微微挪了挪，下方的木板在挤压中发出了又长又响的吱呀声，在黑暗之中传去老远。
‘雷屹’的心脏在这一刻几乎静止，一双竖瞳透过门缝死死盯着厨房门，生怕那道黑影去而复返。
等了良久之后，都没有看到那道黑影，‘雷屹’的心跳逐渐平缓了下来，料想是那怪胎已经走远了。
正在这时，门缝外的大堂突然变成了一片深黑，‘雷屹’费尽力气都看不清楚大堂里的样子。
他正暗自纳闷的时候，突然门缝里多出了一点白，朝他微微眨了眨。
是那怪人的眼睛。
浑身漆黑只剩下双眼泛白的怪人，正蹲在柜子前看着他。
第275章 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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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站外，张海柱、郝香彤还在为屋里的楚齐光担心。
正当他们想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发现驿站里有火光亮起，接着大火越烧越旺，浓烈的烟雾升腾而起。
“出事了？”
张海柱和郝香彤刚想要冲进去救人，就听砰的一声轻响，驿站的门板被张继天一脚踹开。
衣衫凌乱张继天首先走了出来，衣服上还能看到斑斑血迹，但似乎都是别人的血，他自己看上去精神奕奕、气血旺盛，不像是受伤了。
而张继天背上还扛了一个人，楚齐光则跟在他身后走出来，看上去衣服整洁，也没什么血迹。
郝香彤连忙问道：“这驿站到底发生了何事？怎么着火了？”
“驿站被妖怪袭击了，不过妖怪也被张继天杀光了。”楚齐光叹道：“着火……那是张继天自己没控制好气血，太热了把驿站里的干草点了。”
“我哪里能点燃干草了，还不是你点的。”张继天心中暗道：‘而且明明全都是你杀的……不过杀了那么多，竟然衣服没乱，连血也都没沾到多少，这个楚齐光越来越恐怖了。’
陈刚在一旁心中暗道：‘狗哥火力越来越猛，肯定是他打起来一不小心自己把驿站给点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又各自垂下眼皮，默默听着楚齐光编出的瞎话。
郝香彤看向张继天背上的人问道：“这又是谁？”
楚齐光微微一笑道：“他叫雷玉书，驿丞的儿子。”
郝香彤掀开雷玉书的兜帽，之前天黑对方又套着兜帽，还故意压低了声音让人分辨不清年纪。
但此刻就能看到一张略显青涩的脸庞，最多也就十二三岁。
对方虽然闭着眼睛睡了过去，但时不时便眉头皱起，脸上仍旧残留着害怕的表情。
郝香彤叹了口气，心想着驿站的人全部被杀，对方待在妖魔堆里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郝香彤问道：“唉……这世道……他肯定被那些妖怪吓坏了吧？”
楚齐光心有余悸地点点头：“我进去都被吓了一跳，里面的妖怪太凶残了，这小鬼一定也是惊吓过度，说不定疯了都有可能。”
楚齐光这就开始给后面的事情做铺垫了，省的雷玉书醒过来以后，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疯言疯语’，正好也能被郝香彤当作受惊过度。
张继天在一旁眼珠子乱转，心里想到：‘张海柱是镇魔司的人，但这个郝香彤又是什么来历？根据我这几天的观察，楚齐光似乎挺看重她的，难道是喜欢这个女人？’
他隐蔽地撇了几眼：‘相貌、身段的确是上等，不过上次我在大书库二楼观战的时候，他好像还在哄另一个女人？’
这一刻的张继天感觉到自己无意间已经触及了真相，楚齐光的弱点说不定就是女人，这人很可能是个老色胚。
当然他想破天也不可能知道郝香彤是楚齐光眼里的入道苗子，只能心里暗暗揣测。
楚齐光接着说道：“先带着这小鬼吧，不过这里也不能住人了，我们干脆在东面的山坳里将就一晚。张继天，靠你来给我们取暖了。”
张继天听了心中一阵哀叹，想想在家里的时候有丫鬟给他暖床，现在出来了竟然是他给别人取暖。
‘唉，还是家里好。不行，我一定要反抗，要脱离楚齐光这魔爪……’
……
一行人离开后的第五天，又有新的车队路过泽山驿。
他们看着烧成废墟的驿站吓了一跳，去到附近的县城后便报了官。
事后官差们赶到……驿站废墟被挖开，大片的残破人尸、动物尸体让在场之人都吃了一惊。
可现场战斗的痕迹被大火烧了个一干二净，调查无果之后，差役们只能请来附近的道观做法以安定人心。
据说事后曾有附近村里的闲汉来这边挖掘废墟，想找点值钱东西换口酒喝，却在深夜里听到哭喊声，吓得拔腿就跑，回到家后发烧了三天三夜。
泽山驿闹鬼的故事也不胫而走，直到多年之后，关于驿站群尸的传说仍旧在当地广为流传。
……
楚齐光一行人接着赶路，虽然一路上仍旧是不太平，不是遇见妖怪就是遇见土匪，甚至还有皇天道的邪教徒要拉他们入伙，但都被楚齐光等人宰了。
而被他们一路带着的雷玉书一开始还想跑，结果却被楚齐光轻易给抓了回来。
雷玉书看着楚齐光哭喊道：“你不要过来！”
郝香彤皱眉道：“雷玉书，楚大哥可是救了你。”
雷玉书惊恐道：“他就是个怪胎！他变成怪物把所有妖怪都杀了！还把驿站给烧了！”
郝香彤叹了口气：“唉，这孩子估计受到刺激太大，有些疯了。”
雷玉书喊道：“我没疯！他差点连我都要杀了！”
郝香彤摇了摇头，感叹世道艰难，百姓们的日子真是太不好过了。
一旁的乔智围着雷玉书转个不停，在心里好奇地和楚齐光说道：“这小鬼明明是个妖怪啊，或者说……是半人半妖？雷玉书竟然是个半妖？太不可思议了吧？”
乔智惊道：“但他以后又为什么要去参军对抗妖族？”
楚齐光笑了笑：“以后就知道了，不过兴汉八将里竟然有半个妖怪……这样看来，未来他被太监出卖，和北方狼族血拼而死，这其中也许并不那么单纯。”
雷玉书还想接着喊些什么，却感觉到肩头一重，一双手已经按在了他的肩膀上，楚齐光的声音从他脑后传来。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雷玉书咽了咽口水，眼睛微微转了转，缓缓说道：“我……我这是被吓傻了，我记错了，楚大哥救的我，怎么会是什么怪物，全都是我吓傻了瞎掰的。”
楚齐光点点头：“雍州太乱了，我们要去蜀州，你就跟我们一起去吧。”
雷玉书点了点头：“我都听您的。”
接下来众人又赶了半个月路，终于进入蜀州，来到了蓉锦府地界。
不过在进府城之前，楚齐光拍了拍张海柱的肩膀说道：“你先去吧，我过一天再去，还有……别说认识我。”
张海柱疑惑道：“为啥？”
楚齐光说道：“你是猎手学派的，可我毕竟是刺妖学派的，这里的镇魔司可能对我不是这么友好。”
楚齐光的猜测不错，第二天他来到蜀州镇魔司衙门里后，从早上坐到了晚上，被人一拖再拖，晾了一白天的时间。
眼看着天色渐黑，门房过来说道：“宋千户今天没时间见你了，你明天赶早再来吧。”
楚齐光合上了手上被包裹了一层书皮的佛经，心中暗道：‘看完了……没时间再坐这了。’
于是他站起来说道：“不用了，我就不去见他了，他以后会来见我的。”
第276章 雷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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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州，镇魔司千户所的书房内。
一名身材高大、皮肤粗糙，脸上有五道疤痕的中年男子笑了笑：“怎么样了？还在等？”
门房朝着眼前的蜀州千户摇了摇头：“等了一天，也不吃饭，也不喝水，就坐那看书。”
“一直都是不骄不躁，很沉得住气的模样。”
“不过我刚刚跟他说您今天见不了他，让他明天过来之后，就生气走了。”
“还说……”
宋千户问道：“还说什么了？”
门房低头说道：“他说他不来见您了，还说您会去见他的。”
宋千户闻言愣了愣，下一刻哈哈大笑了起来：“这小子……才等了一天就沉不住气了？”
“刺妖学派那帮老家伙，真是越来越教不出人才了。”
说话间，他的眼睛再次扫向面前的书信，只见上面写着楚齐光的详细情报，包括武道第四境、混元太乙气功第三层……甚至连历次小较、大较的成绩都记载的一清二楚。
“竟派了个四境的小家伙来这里。”宋千户摩挲着下巴胡子说道：“刺妖的那帮老东西到底怎么想的？”
说着，他看向了一旁的副千户韩爵永。
这位副千户长得白净斯文，看上去和宋千户相差甚远，更像是个书生而不是镇魔司的副千户。
听到宋千户的话，韩爵永淡淡道：“刺妖的人……也许是听到了什么消息，有了什么想法。这个小鬼可能只是个用来试探我们的棋子。”
宋千户点了点头，接着又冷笑了一声：“让我去见他……等他先全须全尾地活着到任再说吧。”
……
另一边的楚齐光回到城外的驿站，就看见雷玉书正坐在驿站大门口。
乔智则趴在他的脑袋上，喵喵喵喵地说着什么。
看到楚齐光回来之后，雷玉书身子猛地一僵，就像是老鼠遇到猫了一样。
不过只是转瞬之间，他就乖巧地跑了上来，一脸殷勤地说道：“楚大哥你回来啦？我这就给烫酒、烧水去。”
楚齐光却是笑眯眯地按住了他，轻声说道：“又逃了？”
雷玉书的身子抖了抖，一旁的乔智心里说道：“看你不在就又想跑了，这不被我又抓回来了嘛。对了，顺便告诉你件事情，这个雷玉书……”
楚齐光听了微微一愣，接着咧开嘴笑了笑。
他拉着雷玉书的手朝外走去：“一路上没什么机会，正好今晚有空，我们就来谈谈吧。”
雷玉书知道自己不可能在对方面前逃得了，一边走一边心中无比害怕地想到：‘他……他要干什么……’
‘而且他明明是镇魔司的人，为什么会养一只猫妖？’
‘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份了……我……我根本不是真正的雷玉书。’
‘那个驿丞的儿子……早就在驿站被他们吃掉了……’
想到这里，‘雷玉书’……或者说‘他’的背脊上不断有冷汗开始冒了出来。
‘他’的脑海之中似乎又再次冒出了过往的一幕一幕。
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
更没有自己的名字。
当有意识的时候，‘他’已经是其他大妖手下的小妖怪了。
因为半人半妖的身份，‘他’经常被大妖们派出去刺探情报。
‘他’在浑浑噩噩中长大，既不被妖怪们真正接纳，也无法真正地进入人类世界。
直到袭击那个驿站前，‘他’遇到了一个叫做雷玉书的男孩。
那一次‘他’本来是要装作逃荒的人类男孩，在妖怪们袭击驿站之前，混进驿站里下毒的。
但当雷玉书父子帮‘他’洗脸、给‘他’吃饭、安慰‘他’不要害怕、给‘他’讲述人世的故事时，‘他’突然想要将一切说出来。
‘我最厌恶妖怪了。’
‘什么都不创造……没有文字……没有故事……什么都没有……’
‘只知道吃，只知道杀，只知道整天乱来……’
‘我想做人。’
可惜，在‘他’开口之前……蛇妖就带着其他两只大妖冲进了驿站。
三只大妖的联手……让他们懒得等待下毒，横冲直撞地进来了。
接着又是熟悉的一幕幕。
厨子、马夫、驿丞……还有雷玉书全都被一个接着一个地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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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厨子会蒸梅菜饼、会做果馅糕子……’
‘那马夫会照顾马匹，他知道怎么样才能养出又壮又好的马……’
‘驿丞识字，还懂得星象、风水……他讲的故事好有趣。’
‘这么多有趣的人，有趣的事情……就全都被这么抹掉了……’
‘妖怪……真是恶心。’
接下来妖怪们有时让‘他’穿着兜帽压着嗓子冒充驿丞雷屹，有时让‘他’露着脸冒充一个叫做雷玉书的少年，招待着官道上来往的车队。
‘他’也想要阻止这种情况，但成功的次数屈指可数。
而不知不觉间，‘他’逐渐将雷玉书当成了自己真正的名字。每一次用这个身份和其他人类交流的时候，是‘他’为数不多最开心的时候。
那一刻的‘他’感觉自己像个真正的人类。
此刻‘他’被楚齐光牵着走进了附近的小树林里，感受着四周围的光线越拉越暗淡，‘他’心中突然有些遗憾：‘我如果真的是雷玉书……该有多好。’
‘真想像他说的一样去北方参军……’
心中涌出类似的想法，这一刻的‘他’似乎放松了下来，就想看看一旁的这个怪人会怎么对付自己。
就在这时，楚齐光咧嘴笑了笑：“你……真名不叫雷玉书吧？”
‘他’淡淡道：“我不懂你说什么。”
楚齐光慢条斯理道：“那你父亲以前是什么官职？”
‘他’：“……”
“你母亲又叫什么名字？”
‘他’：“……”
楚齐光最后又说道：“而且雷玉书明明是个男的，但你其实是个女的吧？”
“而且……你还是个妖怪。”
‘他’或者说是‘她’宛如被人强行一层又一层撕开了身上的皮囊，站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光着身子什么都没穿一样。
特别是当对方识破‘她’妖怪的身份后，‘她’宛如最后一块遮羞布被生生撕开，‘她’震惊又羞耻地抬起头来：“你……你怎么知道……”
“你虽然一直防着人，却瞒不过我。”
一旁的乔智说完后又啧啧称奇道：“不过她真的会是雷玉书吗？现在看……完全对不上啊。”
楚齐光歪了歪脑袋：“是不是……试一段时间就知道了。如果真的是兴汉八将，那她的天赋绝不普通。”
‘她’听着一人一猫莫名其妙的话语，根本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第277章 又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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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说道：“雷玉书……”
感受着对方的手掌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她’有些惊讶地说道：“你不是已经知道我是妖怪吗？”
楚齐光微微一笑：“你很在意人和妖的区别吗？”
雷玉书撇过头去，不敢和楚齐光对视，她总觉得对方的眼睛就好像能看穿自己的心底似的。
楚齐光缓缓靠近了对方，带着蛊惑性地语气说道：“妖也好，人也好，本来就没有区别。只不过是一些人为了控制另一些人，所创造出来的一个概念而已。”
说着，他竖起了食指：“只要一点点小小的手段，就能让人和妖相互转化。”
雷玉书摇了摇头，一脸不信任地看着楚齐光，激动地说道：“不可能！你胡说！妖就是妖！人就是人！怎么可能混为一谈！”
楚齐光咧嘴笑了起来：“那我就带你来见识一下……这个世界的真理吧。”
雷玉书只感觉到自己的手微微一紧，眼前一片风驰电掣，她已经被拉到了不远处的聚居地中。
锦蓉府毕竟是蜀州繁华之最，府城外仍旧有着大量的街道。
当雷玉书再次回过神来时，就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一座小院里。
看着陈旧的土坯房还有破败的门窗，这里显然是某个贫寒家的房子。
楚齐光就这么带着雷玉书推开房门，走进了屋里。
“气血、筋肉、骨头……人皮下的那些东西，和妖并没有什么不同。”
“甚至两者在血缘上还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说话间，原本这户人家躺在床上的一家三口已经被惊醒了过来。
男主人是个皮肤黝黑、瘦弱的中年人，他挡在妻子和儿子面前，紧张地想要说些什么：“你们是什么人……”
楚齐光随手弹指，已经将这一家三口击晕了过去。
雷玉书皱眉道：“你要干什么？杀了他们吗？”
楚齐光摆了摆手：“我讨厌随意的杀戮，平民有平民价值，是重要的一环，我不会随意剥夺他们的价值。”
另一边的乔智已经窜到床上，将准备好的混合血液灌入了男人的嘴里。
楚齐光伸出右手，五指连弹。
十触的他不论体力、爆发都已经远超半年前的自己。
此刻哪怕什么武技都不施展，仅仅是随意地弹动空气，都能造成空气弹一样的效果。
眼看着床上的男人被空气弹连串击打，雷玉书正疑惑于这一幕。
但她下一刻就吃惊地发现，男人身上的皮肤微微蠕动，接着无数羽毛从毛孔里钻了出来，刹那间长满了男人的全身上下。
楚齐光说道：“现在……他是妖了。”
雷玉书看着眼前这违反常理的景象，身体也微微跟着颤抖了起来。
楚齐光则又是五指连弹，空气抽打在对方的身上，那成片羽毛已经开始收缩了起来，最后全部收回了皮下。
看着男子沉沉睡去的模样，似乎刚刚的那一切都是一场幻影。
而且因为天妖筑基法的关系，他明天起床之后还会感觉自己身体强壮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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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淡淡道：“人和妖之间的界限，本来就很暧昧。但天下间的无数人却自愿被束缚在这种暧昧的认识之中，将自己的想法置于现实之上。”
他缓缓凑近了雷玉书，诱惑性的话语不断钻入对方的脑海之中。
“雷玉书，对我来说你是妖是人都没有区别。甚至就连雷玉书这个名字本身，也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
“事情的关键，在于你自己的选择是什么。”
“是像过去一样浑浑噩噩，跟随世人一起随波逐流于那狭隘的认知之中。”
楚齐光揉了揉雷玉书的脑袋说道：“还是跟着我，做一些超越了妖、人界限的事情。”
感受着对方滚烫的大手，雷玉书的脸颊上微微一红，有些迟疑……又有些自卑地道：“我……我也可以像人一样活下去吗？”
楚齐光肯定地说道：“可以的。”
说话间，他的身形剧烈变化。
一双竖瞳骤然绽放。
银白色的毛发包裹全身。
又粗又大的爪子轻轻按在了雷玉书头上。
“不止是你，总有一天，我会让全世界的妖怪都像人一样活。”
而听着楚齐光的这句话，看着楚齐光的妖化，感受着对方滚烫的手掌。
雷玉书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重重敲击了一下。
她浑身上下都有一种奇诡的震撼感，那是她从出生到现在都从来没有过的激动感觉。
此刻的雷玉书……难以用她那贫乏的语言来描述自己的感受。
如果硬要说的话，这一刻的楚齐光，在她的眼中似乎从头到尾都闪着光。
虽然不太懂具体的意思，但雷玉书还是用力捏紧了自己的拳头，鼓起勇气说道：“我想……”
“我想跟您一起做这件事情！”
一旁的乔智看着这一幕，心中呸道：‘又骗了一个。’
楚齐光看着雷玉书的模样，嘴角微微翘起，心中想到：‘兴汉八将，以后就兴楚了。’
而随着雷玉书的命运变化，当天晚上……京城的长生宫中又是一番动乱。
……
“又变了？”永安帝惊疑不定地计算着大汉气运的变化。
《地元五歌》的力量被发挥到了极致，天下灵脉的走向此刻汇聚在他的脚下。
虽然只是微乎其微……但他的确能感受到大汉气运又减少了那一么一丝丝。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次又是哪里？”
“蜀州？”
……
草原上，天仙道主一脸震惊地看着天象变化。
他的脸上血肉层层碎裂，但是却无法阻止他看向天空，看到一道道七彩光芒一闪而是，似乎要撕裂苍穹，垂落地面。
“妖胜人……更加确定了。”
“但为什么……大乾的国运有了那么一丝衰弱？”
如今的草原上大乾独霸四方，国力蒸蒸日上，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妖胜人的影响越发深刻，但是大乾的国运怎么就衰弱了一丝？
……
第二天楚齐光、陈刚、郝香彤、张继天、雷玉书便打算离开蓉锦府。
不过他们没有前往楚齐光即将到任的巴府，而是前往赵凌霄的老家齐通府。
郝香彤看着忙前忙后，乖乖给楚齐光端茶倒水、忙前忙后的雷玉书，感叹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小雷真是懂事得让人心疼。”
张继天看着雷玉书眼中的神色，他以自己十年青楼的经验断定：‘这雷玉书的目光不正常啊。’
他回想起昨天晚上，自己还看到雷玉书被楚齐光拉进小树林的那一幕，张继天心中一震：‘难道楚齐光除了女人……连男人……’
‘不过这种事情也不算稀奇，据我所知很多豪门的书童晚上也都要伺候主子的。’
‘哼，楚齐光的弱点真是越来越多了，把我带在你身边……真是你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楚齐光的手掌拍在对方身上：“张继天。”
张继天一个激灵说道：“什么事？您吩咐？”
“客栈，结账。”
“好嘞！”
就在一行人离开蓉锦府后不久，又有一行十数骑赶了过来。
为首的大汉腰挎长刀，身穿青色劲装，正是曲阳府首富刘尧。
刘尧抬了抬下巴，吩咐手下道：“去打听一下有没有看到过楚齐光……”
第278章 打听和三大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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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通府，赵家。
赵凌霄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眼前的楚齐光叹道：“唉，你太急躁了。”
“那宋抱一不但是蜀州镇魔司千户，还是猎手学派的领军人物之一，这蜀州都是他们的地盘，你不和他们打好招呼，未来几年恐怕寸步难行。”
楚齐光看着赵凌霄所在的这处庭院，虽然覆盖了薄薄的一层雪，但仍旧能看出这院子春天的时候必然是小桥流水、绿树成荫。
光是这赵家大宅可就比他在青阳县看过的吴家大宅有底蕴的多了。
他拿起眼前的茶杯喝了一口，问道：“赵师，这蜀州我初来乍到，也不太清楚此间局势，要不你给我讲讲？”
赵凌霄看着眼前的楚齐光，他在山上教了对方一年道经，也算是有着师徒之情，更是被对方对于道经的执着打动。
此刻听到这学生得罪宋抱一的事情，也跟着操心起来。
“蜀州之地，地势复杂，崇山峻岭无数。虽然朝廷统领有一十二府，但大多也是被夹杂在这山水之间……”
“你要记住，这里可和中原不同，不论是妖魔的数量、还是质量，绝对都远超你过往遇到过的那些。”
“这里的猎手学派冲杀在第一线，和你在朝瑶山上遇到的镇魔司成员截然不同。”
“比起权势、财富，他们更看重实力。”
楚齐光听着赵凌霄的讲解，逐渐对这蜀州的情况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他心中总结道：‘总的来说，就是少数民族多、山民多、山村多、地形复杂、朝廷的统治只集中在几座大城。’
‘崇山峻岭里要统治起来，太过耗人耗钱……就交给当地的土司来维持统治。’
‘又因为山多水多，藏了许多山精野怪，鬼魅魍魉。’
‘山民愚昧，遇到了事情往往求助于鬼神，也因此传播了很多原始信仰和邪教。’
‘除此之外，就是更西南面的大雪山里，有着大量妖族聚居，有‘妖国’之称。’
‘这些妖族都是开国之前，龙族霍乱中原的时候，加入龙族的妖怪。’
‘太祖横扫天下之后，龙族回到东海，而原本跟随他们的妖怪则遁入蜀州，最后被赶进了大雪山里。’
‘雪山茫茫，官军们难以追杀，这群妖怪便一代代在其中繁衍，继而又吸引了更多的妖怪过去。’
‘最近这些年似乎是瞧得大汉虚弱，屡屡和这边的官军有冲突爆发。’
‘种种因素之下，导致整个蜀州的妖魔们有着极大的生存空间，而且实力强悍，甚至能和官军扳手腕。’
脑袋里将这些事情全都过了一遍，楚齐光又问道：“猎手学派的金刚释法、钢筋铁骨功，这两门武功您有没有听说过？”
“金刚释法、钢筋铁骨功？”赵凌霄说道：“这两门是猎手学派的独门武功吧？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疑惑起来：“你该不会是想学这两门武功吧？”
想想自己还剩下3000多天倒计时的《须弥山王经》，楚齐光笑笑道：“没什么，就是听说了以后有点好奇。”
赵凌霄正色道：“蜀州之地妖兽众多，所以朝廷才派了镇魔司中最擅于对付妖兽的猎手学派镇压此地。”
他提醒道：“但时间长了以后，这里也就成了猎手学派的地盘，你一个刺妖学派的想要学会金刚释法、钢筋铁骨功是不可能的。”
楚齐光笑笑没说话，只是又问道：“猎手学派的那位入道武神，也在蜀州吧？”
猎手学派的入道武神名为‘白石河’，外号‘凶神’。
乃是以《须弥搬山劲》入道，是猎手学派的扛鼎人物。
赵凌霄说道：“白武神常年来都坐镇玄寂山，那里是大雪山和蜀州间的重要关口。”
楚齐光接下来和赵凌霄一番畅聊，对蜀州的情况也越发了解起来。特别是他即将到任的巴府，他更是从赵凌霄嘴里多问了几句。
不过他看着赵凌霄消瘦的脸庞，还有深陷的眼眶，关心道：“赵师，你身体没事吧？”
赵凌霄苦笑着摇摇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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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赵家之后，楚齐光一行再次上路，这次的目的地便是他任职百户的巴府了。
而就在楚齐光赶路的时候，却不知晓一个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蜀州的妖魔鬼怪耳中。
……
这天傍晚，楚齐光一行正骑马赶向下一处驿站。
郝香彤说道：“这蜀州的风景的确是秀丽，但这山也太多了，赶路起来太累。”
楚齐光说道：“今天晚上应该就能赶到巴府了，到时候就能好好休息一番。”
而就在他们赶路的时候，附近的一座山崖上正有三头大妖观察着他们。
这三头妖物大小不一，族类不同，却都气息深沉，目光闪动之间似乎都蒙上了一层血色。
如果有蜀州的妖物、又或者是蜀州镇魔司的老手在此，恐怕一眼就能认出这三头妖物大有来历，乃是纵横于蜀州东南群山的三头妖王，手下数百小妖呼啸山林，十几年间屠寨戮镇无恶不作。
而楚齐光这次要前往任职的巴府，也正是他们的地盘之一。
其中一头酷似虎豹，张口便如同金石交鸣，是四大妖王中的浑天大王。
只听这浑天大王说道：“这就是巴府新来的镇魔司百户？只有四境的镇魔司百户，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他身旁一头白猿嬉笑道：“就是他，唤作楚齐光。据说皇帝老儿还赐了他好多仙丹妙药，吃下去受益无穷。”
另一个浑身漆黑，长相好似人形，却又青面獠牙长着一对翅膀的怪人说道：“通天翁……你有没有想过楚齐光要是已经把仙丹吃了该如何是好？”
被称为通天翁的猴妖又笑了起来，露出一双獠牙说道：“捷疾老鬼，这还有什么好说的？那当然是把他连皮带骨都吃了。”
被捷疾鬼的妖物摇了摇头：“你我纵横蜀州这么多年，靠的就是恃强凌弱，欺软怕硬这八字真言。”
“杀了一个镇魔司百户是简单，可接下来镇魔司震怒，我们怎么办？要是惹出了那白石河，可就真不知道谁吃谁了。”
听到凶神白石河的名字，在场三头大妖都忍不住抖了一抖。
白石河之所以被称为凶神，不只是因为他战斗起来如疯似魔，更是因为他杀了妖怪之后会活剥其皮，生吞其肉，每年都要吃掉上百头妖怪。
此等凶人在蜀州的妖魔鬼怪眼中是不折不扣的活阎王。
猴妖通天翁强笑一声说道：“你们不用害怕，那镇魔司中分为了四大学派，这楚齐光是刺妖学派的，而蜀州是猎手学派的地盘。”
“听说这楚齐光到了锦蓉府第一天，就得罪了那千户宋抱一，蜀州的镇魔司可不会为他出头。”
第279章 突破和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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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等人赶路到一半的时候，四周围突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兽吼之声。
山林之中更是影影绰绰，似乎有许多身影将他们给包围了起来。
伴随着一阵虎吼，浑天大王那雄壮的声音远远传来：“楚齐光？”
通天翁的嬉笑声四面飘荡：“和他说这么多干什么？杀了他，抢了他带的丹药！”
更多妖怪的呼喊声传来，一道道古怪的身影自山林中升腾而起，凄厉的吼叫声混杂在风中远远传开。
一双双红色、绿色、黄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闪动，如同一簇簇鬼火般将楚齐光一行人包围了起来。
普通人看着这一幕早就被吓得两股战战，不过楚齐光一行都不是普通人，就算郝香彤，虽然紧张、害怕，却也没有失了方寸。
她低声说道：“这……起码上百只妖怪，硬拼不是办法，这么多妖怪，就算张继天是第五境也挡不住吧？我们得想办法突围……”
楚齐光说道：“你们骑马立刻就走，我和张继天断后，马上就跟上来。”
郝香彤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楚齐光伸手一提一拽，直接送上了马去。
“走！”
说完楚齐光一指点在马屁股上，马匹吃痛发出一阵长嘶。
眨眼间郝香彤坐下的马已经远远跑开，她努力牵扯缰绳都拦不下来。
“楚齐光！你混蛋！”
郝香彤勉强回过身来，又气又急道：“你别死了！”
陈刚跳上另一匹马追了上去，同样离开的还有楚齐光怀里的乔智，他是去暗中保护陈刚和郝香彤的。
楚齐光还想把雷玉书也丢走，结果发现对方死死抱着自己的大腿，倔强道：“我不走。”
楚齐光笑了笑：“那就留下吧。”
山林中的妖怪也分出一小批追向了郝香彤和陈刚，但更多的妖怪则是留了下来，将楚齐光、张继天紧紧包围了起来。
只见浑天大王在小妖们的簇拥下缓缓走了出来，跟在他身旁的还有一只身高超过了三米的巨大白猿。
那长着翅膀的捷疾鬼则是尖啸一声，如同一头夜枭冲天而起，盘旋在他们头顶。
楚齐光摸了摸雷玉书的脑袋问道：“怕吗？”
雷玉书虽然手脚颤抖，但还是强撑道：“不怕。”
张继天在一旁心道：‘老子怕啊。’
他看着那两头一看就不好惹的妖怪，只感觉到滚滚热浪扑面而来，对方身上的气血直接将四周围的大雪都给化为了白气。
张继天被对方眼里的凶光一扫，就有种汗毛倒竖的感觉。
而周围的小妖们更是越聚越多，头顶上还有一头老妖来回盘旋，发出阵阵气爆音浪。
这在张继天看来已经根本突围不出去了，至少他自己是这样。
张继天心中又忍不住哀叹起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我堂堂张家大少，为何要跟这种深山老妖拼杀呀……’
特别他看到眼前这些小妖手持刀枪，行动之间居然颇有法度，心中更是一沉。
一旁的楚齐光满意地摸了摸雷玉书的脑袋，眼睛随意一扫群妖，心中闪过朝瑶山上学到的知识：‘状如赤豹，五尾一角，其音如击石，其名曰狰。’
‘一头八触的狰兽，一只七触的白猿，还有一只六触的怪东西……看不出来是什么妖怪。’
‘他们的手下里还有四头一触的妖怪。’
‘如果只有张继天的话，估计就死定了。’
‘蜀州的妖魔，果然是又多又强啊，这三头大妖随便一个都能弄死杨凌了。’
那白猿通天翁看着被包围起来的楚齐光三人喝问道：“楚齐光，把皇帝老儿给你的仙丹交出来，我们可以饶你不死。”
但通天翁想象中的瑟瑟发抖，又或是拼死反抗都没有发生。
只见楚齐光低下头，朝着面前的雷玉书说道：“还记得我这两天教你的吗？”
回想起对方教导自己的天灵锻体拳，雷玉书点点头：“记得。”
楚齐光伸手一指：“那就去把这头虎妖打死。”
他所指的虎妖足有两米多高，一身筋肉宛如磐石，爪子上还抓着一根狼牙棒，正是在场四头一触的妖怪之一。
雷玉书看着这妖怪也是微微一惊，转头看向了楚齐光。
楚齐光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去吧，没事的。”
雷玉书点了点头，抬步朝着那虎妖走去。
于是在场的妖怪们都惊愕地看着一米六不到的雷玉书，走向了体壮如山般的虎妖，还比划着拳招。
虎妖龇牙道：“傻子。”
说话间，手中狼牙棒已经轰隆一声朝着雷玉书砸去。
面对那从天而降的模糊黑影，雷玉书瞬间呆滞，但下一刻又咬牙恢复了一丝清明，脑海中似乎又闪过了楚齐光的教导。
她张大嘴巴爆发出带着一丝颤音的怒吼，朝着从天而降的狼牙棒打出了一记天灵锻体拳。
下一刻，一阵气爆声从她的拳头上传来，一旁的张继天微微一愣：“突破到第一境了？”
楚齐光看到这一幕也微微一笑，似乎又回想起了自己也是在被陈刚吓了一跳的时候，打出了第一拳气爆。
‘她也在生死危机前突破了……这种资质……果然是兴汉八将。’
不过即使如此，此刻的雷玉书仍旧不可能是虎妖的对手。
眼看着狼牙棒就要碰触到他的拳头时，一道身影已经挡在了他的面前，轻轻拖住了狼牙棒。
楚齐光一手接住狼牙棒，回过头朝着雷玉书说道：“干得不错。”
雷玉书笑了起来，但下一刻她脸色一变，就要惊呼。
只见虎妖怒吼一声，张开血盆大口就朝着楚齐光的脖子咬了过去。
但楚齐光的手掌在虎妖面前轻轻挥过，噗嗤炸响声中，整个虎头已经血肉模糊。
两米多高的虎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已然生死不知。
“五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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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强。”
浑天大王这三头大妖立刻反应了过来，伴随着嗖嗖嗖地空气尖啸，已经朝着楚齐光猛扑了过去。
“张继天……”
楚齐光回身走向浑天大王，身上的皮肤逐渐被蔓延的黑色包裹起来。
“守着她……”
轰！楚齐光轻轻接住了浑天大王拍下的爪子，又一脚踹在了白猿的肚子上。
“她死……”
那捷疾鬼刚刚扑向雷玉书所在的方向，就感觉到身子一紧，一只大手已经划开大气，猛地抓住了他的翅膀。
“你死。”
砰！捷疾鬼惨叫一声，抚着断开的翅膀一阵暴退。
而另一边的两头大妖也趁着机会追击了上来。
白猿怒吼一声，张口就是一阵白雾喷了出去，笼罩了楚齐光周身上下。
接着他趁楚齐光一愣间抱住了对方的腰腹。
浑天大王则趁机张开大嘴，根根利牙宛如宝剑一样暴涨出一米多长，朝着楚齐光的脑袋绞去。
噗嗤噗嗤的轻响声中，楚齐光的脑袋被浑天大王一口吞下，腰腹部位也在白猿的拦抱下微微变形。
就在众人以为楚齐光被杀了的时候，一阵轻笑声从楚齐光的体内传来。
“你们的价值……”
只见又一个楚齐光扭曲着身体从胸口钻了出来，浑身散发出耀眼的金光，几乎照亮了整个战场。
“不错。”
第280章 你们愿意为我工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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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众多的妖怪、妖兽们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甚至都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楚齐光的体内又会钻出一个金色的楚齐光？
距离最近的浑天大王和通天翁目睹这一诡异的情况，只觉得头皮发麻，本能地快速倒退，惊疑不定地望着楚齐光。
浑天大王甩动着五根尾巴，看着金色的楚齐光撕掉身上的旧皮囊，深沉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另一边的雷玉书有些震撼地看着全身金色的楚齐光，喃喃说道：“好美……”
张继天听了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楚齐光手下就没个正常点的吗。’
看着如临大敌的妖怪们，楚齐光微微一笑：“哈哈，你们三个很厉害，我很中意啊。”
“愿意为我工作吗？”
“我只给你们一次机会。”
说话的同时，楚齐光感受着体内开始颤栗的筋肉，开始发病的躯体，知道这是围观的妖怪太多，直接搞得他发病了。
对面的通天翁体内气血运转，身上根根毛发好似钢刺一样竖了起来：“别跟他废话，我们这么多打他一个，他又不是入道，怕个毛！”
另一边的捷疾鬼怒吼一声，将自己被楚齐光扯断的翅膀撕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吞入口中，暴怒道：“管他是什么，我要吃了他！”
如果是其他第五境的武者，不论实力多么强大，只要尚未入道，那面对围攻都是容易束手束脚，甚至被生生围杀而死。
但楚齐光……他最不惧怕的便是围攻。
砰砰炸响之中，浑元大王这三只大妖再次围攻了上来。
拳掌碰撞之间，气劲震爆，面对施展开了不死印法的楚齐光。
浑元大王他们三妖只觉得眼前的敌人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一样，将他们所有的劲力都吸收、牵引、反弹……
他们一路且战且退达到了百米之外，但楚齐光仍旧是毫发无伤，反而他们三个气喘吁吁，身上全都是被同伴们击打的伤痕。
“他在牵引我们的招式。”
“是非常高明的借力打力。”
浑天大王三人对视一眼，就想要换个战术，使用兵器或者弓弩之类的手段，让楚齐光难以反弹他们的攻势。
可就在这时，楚齐光的声音幽幽传来：“看书的话，你们喜欢哪种呢？”
一股诡异的波动以楚齐光的身体为中心朝着方圆五十米辐射出去。
下一刻，浑天大王便感觉到脑海中传来一波波剧痛，就好像有人用手在他的脑子之中来回搅拌，生生就某种东西给塞了进去。
“啊！”他惨叫一声，转头想要向其他妖怪求助，结果就看到四周围的小妖一只接着一只身躯扭动。
有的毛孔里长出了一根根的触手来，有的嘴巴里无数手掌蔓延出来……覆盖了全身上下。
通天翁惨嚎一声，倒在地上用力拍打地面，下一刻身体开始了距离膨胀，越来越多的针刺从他体内冒了出来。
另一边的捷疾鬼张大嘴巴，一个个奇形怪状的眼珠从中长了出来。
浑天大王勉强抵抗着魔染的侵袭，跪倒在地上：“我……我投降……”
“我说了，你们只有一次机会。”
下一刻，浑天大王的体表一阵起伏，大量黄绿色的粘液从他体表分泌了出来。
伴随着魔染的侵袭，浑天大王的意识逐渐消散，在最后一刻，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不听使唤地动了起来。
眼睛的余光似乎还看到一旁已经入魔的捷疾鬼全部匍匐在了楚齐光的面前。
这是楚齐光施展了炼魔术。
在愚之环和炼魔术的作用下，周围五十米内的妖物们都依次入魔，而其中大约三分之一又被楚齐光以炼魔术彻底控制。
剩下的妖怪们全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出什么事情了？”
“大王怎么了？”
“这……这是入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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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多米外的张继天也张大了嘴巴，心里惊骇无比：‘楚齐光……还能制造魔染？而且……’
看着在楚齐光指挥下乖乖听话，排成一排的十多个魔物们，张继天的心里涌起了惊涛骇浪：‘这老妖……到底还藏了多少手段？只此一项，就足以颠覆一国了。’
不过楚齐光还是不太满意，感受着已经平复下来的伤病，他思考到：‘愚之环范围太小了，作用也有点慢，上次对付入道的也不起作用……最大的好处，还是用来清理杂兵了。’
‘炼魔术也只能控制体内有气血运转的魔物，可是入魔之后，有些魔物体内的气血就不再运转了，这炼魔术的成功率也就两三成。’
‘不过我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不惧围攻的人吧。’
‘但还是得抓紧时间入道。’
如今这个世界上对楚齐光威胁最大的，在他看来就是那些入道强者，这也是他一直急着想要入道的原因。
三头大妖被楚齐光直接炼化成了魔物控制起来，在阵阵喊杀声中，接下来其他的妖怪们要么投降、要么被杀。
雷玉书搬起一块石头，冲到那头一开始就被楚齐光重伤的虎妖面前，猛力朝着虎妖的脑袋砸了下去。
张继天一直跟在她身旁，看着雷玉书一下一下、一下一下地将虎妖的脑袋砸得不成样子。
他有些恶心地撇过头去，嘴里忍不住问道：“够了吧，你用得着这样吗？”
雷玉书看着彻底死去的虎妖，距离喘息的脸上逐渐露出了微笑。
她擦了擦脸上沾着的血，冷冷道：“这些妖怪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不知吃了多少人、毁了多少村寨了。”
张继天皱眉道：“你怎么知道？”
雷玉书哼了一声，翻开虎妖腰间的包裹，便看到了一大堆手指落了下来，看得张继天脸上一沉。
雷玉书见怪不怪地说道：“妖怪们的食量大得很，越是强的吃越多，经常要在身上带着粮食，才能随时充饥。”
张继天看着雷玉书这副模样，想到她过去的经历，便忍不住伸手想要拍拍对方的肩膀，安慰对方一下。
但下一刻，他却看到了对方转过来的目光。
那是一双充满了兴奋、期待、激动的目光，就好像是小孩子遇到了心爱的玩具一样。
雷玉书不停擦着脸上的血，心中却是感觉到越来越舒畅。
‘这就是杀死妖怪的感觉吗？’
另一边的楚齐光暴力、恐怖双管齐下，很快就将眼前的妖匪们杀的杀、收的收。
剩下三头还活着的一触妖怪被他叫了过来，询问起为什么要袭击他们。
听着这些妖怪说的话，楚齐光诧异道：“噢？皇帝赐了我仙丹妙药？吃一颗……就能武功大增、还延长寿命？”
听着妖怪嘴里说出的一个个谣传，楚齐光的脸上露出了莫测的笑容。
第281章 魔染事件和抵达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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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妖怪们诉说的谣言，一旁的张继天首先就着急了起来：“这是谁传的谣言？明显是想要借刀杀人。”
楚齐光却是拖着下巴笑了起来：“也不全是坏事。”
没有管张继天的若有所思，楚齐光接着说道：“继天，你过去找一找乔智他们，应该还没走远。”
“找到了就让乔智先过来，你陪着陈刚和郝香彤他们，让他们晚点过来。”
张继天离开之后，楚齐光看着魔化的浑天大王和捷疾鬼，勾了勾手指：“过来。”
便看到两头魔化后的妖物乖乖听话地走了过来，匍匐在了楚齐光的面前。
在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十多头奇形怪状的魔物，也全都跪倒在了楚齐光的面前。
炼魔术只能够控制拥有气血运转的魔物，而一般经过愚之环魔染之后……范围内大概会有三分之一的魔物能够残留有气血运转。
至于另外三分之二，自然就是普通的楚齐光无法操纵的魔物，都被消灭了。
不过楚齐光这次的运气不错，浑天大王和捷疾鬼这两头大妖化为魔物之后，仍旧保持了气血运转，于是现在都处在楚齐光的炼魔术控制之下。
四周围残存的一百多只妖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因为刚刚所有反抗或者逃跑的妖怪，全都被楚齐光控制的魔物们给撕成了肉块。
而楚齐光那随意将妖怪们化为魔物，然后还炼化了加以控制的画面，也牢牢刻印在了他们的心头。
面对这种邪恶而黑暗的超凡力量，也让他们的心里忍不住升出一个想法：
‘这魔头莫非已经入道？’
因为单纯的武道五境或者道术五境，都是绝对制造不出这种超凡现象的。毕竟武道五境仍旧是各种气血、劲力的运用，道术五境也没有任何正面作战能力。
如今在这剩下一百多头妖怪们的眼中……楚齐光才是真正恐怖的大魔头，他们相比起对方简直就是个小白兔。
此刻察觉到楚齐光看过来的目光，在场的妖物们都是心底一颤。
只听楚齐光幽幽道：“接下来我要去巴府任职，管的事情呢，便是你们这些妖魔。”
“不过水至清则无鱼，我也从来没打算杀光你们。”
“只是巴府的人……以后还是归朝廷管。”
“但这里的妖、魔、鬼、怪……以后我说了算。”
“接下来我会给你们换一个头儿，你们以后有什么事情就听他的。”
看着妖怪们唯唯诺诺的模样，楚齐光点了点头。
接着他看向了身旁的雷玉书：“干得不错。”
楚齐光摸了摸雷玉书的脑袋，笑着说道：“雷玉书，从今天开始，我正式收你做我的弟子。”
听着楚齐光的这番话，雷玉书感觉自己似乎也更像是一个人了。
她略带激动地说道：“师……师傅！”
说完这句话的雷玉书感觉自己的心情越发舒畅，脑海里对于楚齐光教导她的那些武道似乎也越发理解贯通。
接下来等乔智来了以后，楚齐光便让魔化的浑天大王和捷疾鬼听命于乔智。
“我和雷玉书先走了，这批妖怪你暂时接手下来，让妖隐村也过来点妖怪支援你。”
这一次楚齐光一路南下，也是有着重明鸟在天上跟随的。
依靠重明鸟的高机动性，他们一天之内就能往返蜀州和妖隐村。
乔智很快就可以从妖隐村带几只妖怪赶过来，帮忙他一块儿接手蜀州的这批妖怪和魔物。
有着楚齐光的威慑、还有魔化的浑天大王和捷疾鬼随时听命，足够镇压这批妖魔了。
乔智看着眼前这一百多头妖怪和十多头魔物，顿时感觉头大无比：“这么多妖怪一天可要吃不少东西，我们怎么搞定？”
楚齐光淡定道：“别紧张，他们死得只剩下一百多个，原本的存粮省着点吃，足够吃半个月了。至于半个月后，我会在巴府给你们想办法弄到粮食的。”
……
一个多时辰后，楚齐光、乔智、妖魔们都已经先后离开。
刘尧带着手下十多骑路过了这片战场。
当看到地面上那血流成河、尸横片野般的场景后，在场十多人全都被震在了原地。
闻着空气中那扑鼻的血腥味，一名武者惊骇说道：“怎么死了这么多妖怪？这里出什么事情了？”
刘尧环顾一圈，面色凝重：“早就听说蜀州的妖物众多，今天算是见识了。”
“但起码死了两三百只妖怪……难道是镇魔司动的手？”
他们行走在这尸山血海之中，越看越是心惊肉跳，刘尧惊叹道：“要一战之中杀这么多妖怪，难道是蜀州的镇魔司千户亲自带队了？”
突然，他的目光一变，看向了一头浑身触手的魔物尸体：“魔物？”
他仔细观察之下，就发现了妖怪的尸体中还混杂着不少魔物的尸体，尸体上全都是双方相互厮杀的痕迹。
刘尧心中了然：“这帮妖怪应该是遇到了魔染。”
一名武者惊道：“魔染？”
想到这些妖怪遭遇魔染后相互残杀，最后留下这一地残尸，在场众人都是心中骇然。
“到底是什么样的魔染事件，竟然能弄死这么多妖怪？”
一时之间，各种邪教祭祀、魔物夜行、鬼类作祟的传闻涌入了在场众人的脑海之中。
“快走！”刘尧催促道：“不要多看，不要多想，快走！快走！快走！”
霎那间，一行十多人快马加鞭，只想加速离开这片诡异的场地，生怕自己也被魔染影响。
刘尧心中也蒙上了一片忧虑：‘郝香彤应该比我们早到一两天，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遭遇这魔染。’
接下来他们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巴府。
不过刘尧等人并没有马上去寻找郝香彤等人，而是先赶去了巴府的天师教道观祈福，请观里的道长给他们做了驱魔的仪轨，以免糟了魔染的影响。
……
另一边，巴府府城外，往北大约十里的路，便是镇魔司设立的百户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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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原本的周百户在一年前战死，百户之位一直开缺，最近一年都是由所里的副百户暂为代理。
这副百户姓宁，名迟恭，在镇魔司里熬了三十多年，终于熬到了目前的位置。
本以为再过两个月，上面就会让自己正式晋升百户，掌管巴府的百户所。
哪知道一个多月前一纸调令下来，竟然空降下来一个叫楚齐光的百户。
不过此刻宁迟恭斜靠在躺椅上，喝着小酒，吃着花生，一脸的惬意。
一旁的小厮问起，宁迟恭便笑笑说道：“唉，这蜀州山多妖多，那楚齐光初来乍到，就怕一不小心被妖怪给截杀了，只怕到时候还是得老爷我劳心劳力，守护一方啊。”
“老爷今天就教你一件事情，这为官之道，就在一个站字。站队站好了才能无往而不利。”
“那张百户活着的时候何等不可一世，我在他面前就是泥塑的雕像，但如今我活着，他死了。”
“这楚齐光年纪轻轻成了百户又怎么样？区区四境的武者，还是刺妖学派的……竟然敢来蜀州强出头，能有什么好下场？”
第282章 交接和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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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的目的地巴府，一共掌握了十县之地，拥有人口一共四五十万。
而镇魔司的百户所，便设立在巴府的府城之外，被称为土门堡。
有着自己的校场、城堡、耕田，几乎就是一座小型的军事基地。
不过楚齐光一路骑马驶向土门堡大门的时候，能够看到耕田上全都是身穿兵服的官兵们在劳作，一个个看上去都双目无神、有气无力的颓靡模样。
来到城堡大门前，看守的士兵也是面黄肌瘦，斜靠在土墙上。
看到楚齐光出示了公文、腰牌、官印之后，两名守卫才卑躬屈膝地将他迎了进去。
看着这一幕幕的楚齐光微微皱眉，就觉得这处镇魔司百户所的士兵们和朝瑶山上的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与其说是士兵不如说是农民。
楚齐光被迎接到土门堡的大厅之中不久后，便有哈哈笑声传来。
副百户宁迟恭心中虽然诧异楚齐光竟然真到了，但脸上带着友善的笑容：“下官拜见楚百户。”
他身后还跟着两位总旗，这2位总旗理论上每人带领5个小旗，每个小旗下又有10个士兵。
理论上2个总旗，10个小旗，再加上100名士兵，一共便是112人。
此刻2名总旗跟在副百户宁迟恭的身后，也跟着纷纷见礼：“拜见楚百户。”
楚齐光跟着拱手说道：“我初来乍到，以后有事还需要诸位多多请教，都请坐吧。”
但随着楚齐光这番话说完，在场的2位总旗却是雕像般一动不动，似乎没听到楚齐光说的话一样。
副百户宁迟恭喝道：“都愣着干什么，没听到楚大人说的话吗？”
2名总旗这才落座，宁迟恭微微笑道：“楚大人，这两憨货在乡野之地待久了，不懂礼数，还望大人见谅了。”
楚齐光没有说话，只是审视着宁迟恭脚底下的五根触须。
同时他心里默默读着求道者眼眸里飘出来的字迹：“黑白通吃的伪装者。”
‘有点意思。’
楚齐光微微一笑，朝着宁迟恭说道：“宁兄多虑了，这点小事我怎么会放在心上。”
宁迟恭却是捂着胸口说道：“楚大人，这一年操心下来，我现如今是头晕眼花，手脚无力，您既然来了，我便将这土门堡交给您了。”
楚齐光笑着看向宁迟恭：“宁百户这一年来真是辛苦了，不知掌兵大印，还有所里的账目、户籍册可在？”
只要有了这三样东西，楚齐光就能掌握整个卫所的钱粮、士兵，也就能顺利接手整个卫所了。
宁迟恭却说道：“这账册是所里的账房在管，我是不清楚的。至于掌兵大印早就跟着上一位张百户一起失踪了。”
楚齐光盯着对方追问道：“那户籍册呢？”
宁迟恭叹了口气：“前几日堡内失火，将户籍册给烧了，不过我已经让手下人重新登记，应该很快就能弄完。”
“唉，我这头疼又犯了，接下来这堡内诸事都靠大人您来主持了，不行不行……我要去休息了。”
说罢，宁迟恭便捂着脑袋站了起来，缓缓朝门外走去，两名总旗也立刻站了起来，就要跟上去。
却见宁迟恭猛地回过头来，如同一头发怒的狮子般须发皆扬，猛烈的气血散发出滚滚热浪。
“你们两个聋了吗？我说了以后整个堡内以后都听楚大人的，你们还跟着我走干什么？”
“还是我宁迟恭说的话现在不管用了？”
呵斥了两名总旗之后，宁迟恭的脸上瞬间又平静了下来。
他看着面无表情的楚齐光笑道：“那楚大人，我就先去养病了，这巴府百户所接下来可就全仰仗您了。”
离开了大厅之后，宁迟恭指挥着自家的小厮离开土门堡，骑着马驶向了他在府城里的宅邸。
一名小厮追了上来，小声问道：“账房那边问账册怎么办？”
宁迟恭冷冷道：“我不是说了吗？账本不交，大印不交，户籍册不交，什么都不交。”
“一个刚下朝瑶山的黄口小儿，也敢来蜀州做百户。”
……
另一边的深山之中。
乔智坐在魔化浑天大王的脑袋上，打着哈欠问道：“你们这老巢也太远了，还有多久才能到啊？”
身旁的小妖们叽叽喳喳地抢着说道：“大王！就在前面了！就在前面！”
“这话你们都说了十几遍了。”
乔智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帮妖怪的文化水平实在太低，即不识字也不是数，他感觉自己和他们简直没得共同话语。
不过这一次这帮小妖们总算没说错，又翻过一座山后，乔智便看见了一座山洞，洞门口还守着一群狗妖，看到归来的魔化浑天大王都是大吃一惊。
乔智接下来开始整编这群妖怪，搬运他们储藏的粮食，结果却在山洞的最深处发现了一个祭坛。
祭坛四周围都是各种干枯的血迹、刑具和牢房，乔智还能在其中看到森森白骨，有人的也有妖的。
而在最深处的几个牢房里，乔治竟然看到了五头魔物。
‘魔物？这妖窟里怎么会有魔物？’
他好奇地将妖怪队伍里剩下的三头五境妖怪招来，询问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五境的妖怪的确比那些小妖们的脑袋好使许多，但这山洞最深处一向是浑天大王的自留地，从来不允许其他妖怪进来，他们也不知道是用来干嘛的。
只知道每隔一段时间，浑天大王就会抓些妖怪或是人进这里，却从来没见到有妖怪或人活着出来。
他们今天也是第一次知道，这浑天大王竟然在这里藏了魔物。
三头五境妖怪之中的一头鼠妖突然说道：“对了，每隔两三个月，浑天大王总会在这招待客人，说不定跟这有关系。”
妖……魔……祭坛……客人……
乔智摇晃着尾巴想到：‘这他喵的，浑天大王这妖怪难道还跟什么邪教扯上了关系？’
他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心中涌出一丝明悟：“这祭坛，好像是劫教用来制造魔物的。浑天大王怎么招惹了这帮家伙的？”
“劫教啊……我可不想和那帮疯子扯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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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智想了想，还是下令魔化浑天大王、魔化捷疾鬼和妖怪们斩杀了魔物、捣毁了祭坛。
把粮食搬出来以后，便一把火烧了整个妖窟，带领剩下的妖怪转移了位置。
第283章 黑白通吃的伪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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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迟恭离开后的大厅里，两位总旗默默坐着不说话。
楚齐光看向他们，脑海里回想着刚刚的一幕幕。
‘黑白通吃的伪装者？’
‘呵呵，黑白通吃。’
‘还伪装，是指他伪装了……实力？身份？’
楚齐光细细琢磨着他从宁迟恭身上看到的字迹，心里想到：‘实力也有五触……这个宁迟恭的身上有秘密啊。不知道蜀州镇魔司，知不知道他的秘密。’
毕竟通过触手看见实力是楚齐光自己的独有能力，他相信这世上也绝不止他一个人会隐藏实力。
楚齐光转头看向两个总旗身上飘荡出来的字迹，分别是：
‘没头脑的总旗。’
‘不高兴的总旗。’
楚齐光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召集堡内所有人马，我要清点人口。”
“把账房的人也找来，我要查验钱粮。”
伴随着楚齐光的这两句话，两名总旗对视一眼，便应诺走出去了。
来到校场后，‘没头脑的总旗’说道：“这位楚大人……不给面子啊。”
‘不高兴的总旗’冷笑一声：“让他查，倒要看看他能查出来什么，这堡内上下，没宁大人的命令，谁敢配合他？”
一个时辰后，楚齐光便一头扎进了堡里的档案库，这里有巴府历年的案件记录，甚至还有几本镇魔司的武道秘籍。
手下的张继天前去清点人口，陈刚则负责查验钱粮。
整个土门堡里，接下来一两天似乎都热闹了起来。
……
陈刚望着空无一物的粮仓，恼火道：“粮食呢？”
库房看守低头说道：“上头拨下来的粮食，我们两年都没看到过了。”
陈刚惊道：“那你们吃什么？外面田里种的呢？”
库房看守回道：“这么点田……种的粮食哪里够吃，平日里都是宁百户向巴府的大族豪右们募集粮食的。”
陈刚又问道：“那募集来的粮呢？”
库房看守说道：“前些天也吃完了，还请新来的楚百户想想办法，不然堡内的兄弟都得饿死了。”
……
张继天看着校场上集中的这群老弱病残，甚至有不满十二的小孩，有白发苍苍的老者。
张继天无语道：“都在这里了？”
‘不高兴的总旗’点点头，撇撇嘴说道：“堡内条件辛苦，青壮们走的走，逃的逃，如今也就只剩下这些了。”
张继天皱眉道：“我刚刚看到的那几个青壮呢？他们怎么没过来？”
‘不高兴的总旗’翻着白眼说道：“那是宁大人家的家丁，他自己花银子养的，平日里也来堡内帮忙而已。”
……
士兵们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望着新来的百户做事。
宁迟恭做了太久的土霸王，就算现在回府城里称病了，仍旧能在暗中掌管土门堡的钱粮和精锐。
如此，堡内上上下下显然都不看好楚齐光这番动作。
不过第二天，一个更加震撼性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巴府。
有人在官道上发现了大量妖魔的尸体，血水将整片官道都染得通红，疑似是有非常严重的魔染事件爆发。
此事一爆出来，整个巴府上下瞬间是鸡飞狗跳，暗流涌动，不知惊动了多少黑暗中的妖魔鬼怪。
……
“通天翁的尸体也在那里？”
副百户宁迟恭听着手下的报告，怒道：“这帮妖崽子搞什么？在官道上进行仪轨？他们脑袋里都是屎？”
在他看来，浑天大王他们遭遇了这么严重的魔染，必定是劫教仪轨的功效。
眼前的手下皮肤黝黑，高高壮壮，但此刻站在宁迟恭的面前就好像是一只鹌鹑般缩着脑袋。
宁迟恭接着问道：“浑天大王和捷疾鬼呢？有没有他们的尸体？”
手下说道：“还在找，目前还没发现。”
宁迟恭沉声问道：“那剩下的妖怪呢？”
“已经派出5个好手去追了。”
“5个？”宁迟恭面色阴郁道：“你知不知道这巴府有多少座山？你知不知道那些逃走的妖怪如果泄密了会怎么样？”
那手下说道：“以前也不是没有风言风语，我看上头也没怎么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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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以前他妈的有几百头妖魔躺在官道上吗！？”宁迟恭一掌按在书桌上，便看到实木打造的厚重书桌轰然碎裂。
“现在全巴府都知道这帮妖怪遇到了魔染，道观的道士们现在就在那里驱魔，要不了几天这件事情就会传到宋抱一耳中。”
“你以为他们都是吃素的吗？一旦查出来这帮妖怪和劫教的关系，我们所有人都要被牵连。”
“把人手都撒出去，一定要找到浑天大王。”
可就在这时，惊呼声、吵闹声、撞击声连续传来。
就在宁迟恭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大门被人一脚踢开。
一名穿着短褂，嘴里还叼了根草的年轻人缓缓踱步进来，身后是一大片倒下的武者。
宁迟恭身旁的手下还想要动手，却被宁迟恭挥手拦下。
叼着草根的年轻人长着一张圆脸，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模样，似乎一混入人群就会消失不见。
他此刻羞涩地笑了笑：“宁大人，我本来也不想过来，不过现在事情闹过了头，我叔叔跟我说整个巴府你最罩得住，让我有事可以来找你。”
宁迟恭皱了皱眉头，缓缓道：“你放心，剩下的妖怪我会找到，不会影响你们那边的事情。”
年轻人摇了摇头，明明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圆脸，此刻却散发出森森寒意：“我今天一大早就去他们的妖窟里找过了，所有东西都没了，我们要的‘货’也被毁了。”
“这帮妖怪明显还有人带领，却想要和我们断了联系，这有些不正常。”
听到对方说的话，宁迟恭微微皱眉，心中暗道：‘竟然知道浑天大王的老巢在哪里？看样子这帮劫教的疯子和那帮妖怪的联系比我想象的还深。’
年轻人继续说道：“我对巴府这里不太熟，所以想要请宁大人帮帮忙，给我点人手，让我找到那群妖怪。”
宁迟恭笑了笑说道：“高翼你来了巴府是客人，这里的事情怎么能让你来忙？那帮逃走的妖怪，我的人会找到他们，你乖乖在这里等消息就好了。”
被称为高翼的年轻人吐出了嘴里的草根。
伴随着气血运转，他眼中陡然间浮现出一层薄薄的血色：“叔叔说你把这巴府十县看成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肯让任何人来插手，现在看来还真不错。”
看到宁迟恭沉下来了脸，高翼笑了笑转身离去，走出门外时突然又回身说道：“对了，听说新来了一个百户，这两天可闹得不行……就要把你顶下来了，要不要我帮你解决他，我可厉害的。”
听闻此言，宁迟恭冷冷道：“高翼，你要发疯也别在这里疯。你敢在巴府乱来，我就剁了你的爪子。”
“嘶，好吓人噢。”高翼轻笑一声，身形一阵变化，竟然如一团泥浆般渗透地面，消失不见了。
看着消失的高翼，宁迟恭心中幽幽道：‘劫教的《无相劫》……这高翼是被劫教高层给看中了？才给他身上下了这种道术？’
宁迟恭知道天师教可以通过入道强者制造的符箓，让未入道的人就掌握超凡力量，像是什么隐身符、降魔符都是如此。
而劫教的入道强者，则能炼化魔物，然后将超凡力量赋予给别人。
问向一旁的手下：“那楚齐光是不是又干了什么好事？”
“没……没吧。”
“不知道就赶紧去打听。”
片刻后，宁迟恭便听着手下汇报……土门堡的2名总旗、10个小旗还有账房、库房的人手全被强行换下来了。
他深深吐出一口气来：“黄口小儿……这个节骨眼给我闹事。”
第284章 秘籍竟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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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门堡的校场内。
雷玉书正一板一眼地修炼着楚齐光传他的天灵锻体拳，只听她挥出拳头的时候，便有道道空气爆裂之声响起，显然已经是稳定踏入了第一境。
‘我要和师傅一起……让全天下的妖怪都换个活法！’
她一边出拳，一边想象着自己杀妖的景象，楚齐光教导自己的景象，还有完成楚齐光命令的景象。
年轻轻轻的她还没有总结出其中的规律，只觉得每次想着这些事情，练功似乎都轻松了一些。
而校场的另一边，一共32名士兵正排成两排，站着不动。
这32人是楚齐光从土门堡的士兵中挑选出来，年纪都在30到40之间，已经算是这堡里最能打的32个人了。
因为青壮都已经没了，其他人要么年纪太大，要么年纪太小，全都和那2个总旗、10个小旗一起都被楚齐光调去了外面，继续负责种田。
校场上这32个人昨天晚上也被楚齐光一一施展了天妖筑基法，当然并没有暴露妖化，只是告诉他们这是武道功夫。
如此一来，这32人虽然年纪大些，但也是体魄强健，可堪一用了。
在楚齐光许诺了肉食、银子以后，他们也算是训练认真。
今天早上楚齐光又从这32人里选出来了两个，当了新的总旗，各自掌管15人。
新的两个总旗，在楚齐光的求道者眼眸中分别是‘老实的张三’和‘听话的李四’。
他也不指望这些士兵有多强的战斗力，关键是帮他来掌管这个百户所。
‘只不过一直这么训练的话……只进不出，张继天的钱包也不可能永远支撑下去。’
楚齐光扫了一眼站队列的士兵们，又看向了手中陈刚统计的清单。
看着清单上记录的人口、田产、钱粮，楚齐光心中暗道：‘这宁迟恭，把这土门堡都快搬空了。’
‘看样子聪明人果然不止我一个，他也是看重了蜀州这边的朝廷力量比较弱？’
就在这时，陈刚走了上来耳语道：“狗哥，我在堡里打探那宁迟恭的消息，听说这老小子年轻的时候，也是猎手学派里出名的天才。”
“曾经立下功劳，还被赐下了猎手学派的秘传武道，就是钢筋铁骨功。”
“只不过这么多年下来，一直都说是没有练成，猎手学派原本对他的关注也就渐渐淡了。”
楚齐光听了却是目光一亮，他心想宁迟恭脚下的五根触须，就觉得这人未必是没有练成，很可能是隐藏了实力和天赋。
楚齐光这次南下，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自己的入道之途积累资粮。
其中猎手学派的金刚释法、钢筋铁骨功还有炼体秘药，全都是是志在必得之物。
此刻看到宁迟恭竟然就学过钢筋铁骨功，他只感叹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秘籍竟然就在我身边。”
“不过这个宁迟恭有些不配合啊。”
“这秘籍要死的还是活的呢？”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有喧哗声传来，张继天走过来说道：“是原来那两个总旗带人闹起事情来了。”
楚齐光跟着来到大门口，就看见了没头脑、不高兴带着10个小旗乱哄哄地闹成了一片。
看见楚齐光出来了以后，立刻一拥而上就想要挤过来。
“就是他！”
“他没有大印！凭什么调我们的职！”
“老子辛辛苦苦在卫所干了这么多年，他一句话就让我去种地？”
楚齐光冷冷看着他们的动作，淡淡道：“张继天。”
一直站在他背后的张继天一步跨出，身上的气血爆发出滚滚热浪，天气就好像是一下子从2月份来到了6月。
闹事的总旗、小旗们纷纷停了下来，感受着这恐怖的气血力量，惊愕道：“第五境？”
“这人是第五境的武者？”
他们面面相觑，心里想着不是说这楚齐光只是个第四境吗？怎么还有个第五境的手下？
与此同时，张继天已经悍然出手，只听空气一阵炸响，两名总旗几招过后就被打翻在地上。
楚齐光冷冷道：“冲撞上官，杖三十！”
说完，他看向了还在战队列的那30名士兵，说道：“张三李四，你们过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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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刚要行动，就听没头脑的总旗厉声喝到：“你们敢！宁百户可一直看着这边！”
两人微微一愣，只听楚齐光说道：“谁先打，赏10两银子。”
张继天则站回了楚齐光的身后，但是第五境的气血力量已经让人无法忽视他。
听到楚齐光说的话，张继天心中暗道：‘唉，这银子能不能省着点用啊。’
另一边，听话的李四抢先一步走了上去，接着老实的张三也跟了上去。
伴随着啪啪啪的击打声和两位前总旗的惨叫声，楚齐光微微一笑，看向了另外30名士兵，说道：“都上来，一人打一棍，我给一两银子。”
“不听话的就滚去给我种地，之前答应你们每个月的肉食、银子也不发了。”
片刻后，32个大汉如狼似虎地冲向了没头脑、不高兴，整个校场上响彻了惨叫声和啪啪声。
……
当天晚上，这两位旧总旗被送到宁迟恭家里的时候，已经被打了个半死，整个屁股血肉模糊，恐怕没有几个月是好不了了。
看着这一幕的宁迟恭目光阴冷：“这楚齐光真是太不懂规矩了。”
一旁的手下说道：“老爷，那楚齐光手下有个第五境的年轻人。”
“第五境……很了不起吗？”宁迟恭心中暗道：‘真要动手，老子一把就捏死他。’
不过思来想去，宁迟恭还是不愿意为了楚齐光的事情暴露实力。
“算了，先让他闹着，过几天全堡上下没饭吃，我看他怎么办。”
“你们继续去找那群妖怪，别管卫所的事情。”
……
另一边的郝香彤正在巴府府城里逛着。
终于能从闷憋的家里逃出来，她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轻松了下来。
此刻看着巴府街道上的东西，她只觉得什么都新鲜。
就在这时，一个身高两米的男人突然从一旁的小巷里跨步而出，站在了她的面前。
看到对方的面庞时，郝香彤脸色一僵：“刘……刘尧？”
刘尧看着眼前的女人，开口便冷冷问道：“你和楚齐光做了没有？”
第285章 劫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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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听到自己要被嫁给刘尧的时候，郝香彤是一脸懵逼的。
她想到了楚齐光故事里说过的武则天，想到了那睥睨天下，自己主宰自己命运的故事。
她也想要过那样的人生。
于是郝香彤想要反对，可不论如何吵闹、如何反对，最终父母还是答应下了这门亲事。
郝香彤想了很多破坏这门亲事的办法，却无一能够成功。
那几万两的彩礼就像是一座山一样压在她的肩上，哪怕她一分银子都没拿到，却成了她不得不嫁给对方的理由。
她也想要直接砸出几万两银子，大吼一声……说这亲不结也罢。
可几万两实在太多了……今年刚刚17岁的郝香彤根本想不出办法哪来这么大一笔银子。
于是郝香彤害怕了，她最后选择了逃避，跟着楚齐光一路逃到了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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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见到刘尧的第一眼，她是有些心虚的。
等听到刘尧的问题时，郝香彤微微一愣，疑惑道：“做什么？”
刘尧咬了咬牙，问这句话的时候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但这对他来说真是最重要的问题，也是他最想问的问题。
于是刘尧说道：“我问你，你和楚齐光有没有上床。”
郝香彤闻言脸色一红，恼怒道：“你胡说什么。”
“那就是没有了。”刘尧点了点头，一把捏住了郝香彤的肩膀：“跟我回去吧。”
郝香彤被对方指尖传来的劲力轻轻点在肩上，就感觉到自己半边身子麻了，瞬间动弹不得。
刘尧接着说道：“你也别指望楚齐光能来救你，他要是赶过来，我就打断他的腿。”
就在她要被对方拖走的时候，一个身穿道袍的女人却是轻轻一掌将刘尧的手拍开，挡在了郝香彤的面前。
那道姑不释粉黛，看上去素净无比，如一汪清泉。
一头黑色长发被随意披洒了下来，却不让人觉得散乱，而是自然。
只听她淡淡道：“刘公子，这位姑娘既然不愿意跟你走，你又何必强来。”
刘尧看到这名女道士的出现，也是按耐着心中的怒意。
‘张凤芸……棘手的女人。’
眼前这位道姑是巴府道观的住持。
同时也是巴府此地的道纪司的羽士，主管了一府之地的天师教事务。
前两天刘尧等人赶到道观，就是眼前这位张凤芸给他们做了驱魔仪轨。
而且这两天刘尧在道观还知晓了一些对方的事情，这张凤芸并非是汉人，而是蜀州当地的土著出身。
她所在的族群……那是以女性为主导的。
所以很多人都说这张凤芸有些特立独行，脾气跟普通人很不一样。
刘尧解释道：“这位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张凤芸淡淡道：“未过门那就不是妻子咯？”她转过头看向郝香彤问道：“你愿意嫁他吗？”
看到郝香彤不停摇头，张凤芸朝着刘尧耸了耸肩：“你也看到了，她不想嫁你。”
“我张凤芸这辈子最见不得你这种逼婚的男人。”
“你在求亲前是不是没问过她的意见？”
刘尧说道：“我求了亲，下了彩礼，她父母可都是同意的。”
张凤芸闻言一叹：“又是盲婚哑嫁……这大汉真是好不了。”
说着，她捏了捏自己白嫩的拳头，突然一拳停在了刘尧的面前，掀起的狂风横扫整片街道。
骤然被狂风吹过，街道上的行人们一阵惊呼，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张凤芸则朝着刘尧说道：“我这一拳下去，能把你打得断子绝孙，你要不要试试？”
刘尧咬了咬牙，深深地看了郝香彤一眼后，便默默离去了。
郝香彤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向张凤芸说道：“谢谢。”
张凤芸一摆手道：“别跟我说谢谢，女人关键是要自己争气。”
“只有自己修炼得比男人更强，他们才会好好听你说话。”
“你要不要跟我学学武功和道术？”
郝香彤意外道：“啊？”
张凤芸微微一笑，掐了掐郝香彤的脸蛋说道：“你这面相一看，资质就应该不错，我教你武功和道术吧。”
“等你练得比刚才那男人强了，就能回去退婚了。”
郝香彤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张凤芸伸手一抓，风驰电掣般跑了出去，来到一片市场后又突然停下。
郝香彤脑袋晕晕，只听一旁的张凤芸说道：“嗯？劫教的人？”
郝香彤下意识地说道：“劫教是什么？”
张凤芸拉着他一边走一边说道：“自古以来，天地间便有魔。”
“大部分名门正派，想的都是如何避免入魔，但也有些仁人志士想要利用魔的力量，这便是劫教最初的由来。”
“但想要利用魔的力量，首先就需要有魔，要能找到魔。”
“所以最初的劫教，是四处捕猎魔物，受到天下人敬仰的大派。”
“可捕杀魔物要花费的时间太多，还要修士们去冒生命危险。”
“于是有修士故意将人抓来，然后将人变成了魔。”
“这样能更容易得到数量更多的魔物。”
“劫教中越来越多的人选择这么做后，劫教也就渐渐被人称呼为魔教。”
“后来劫教传到了蜀州，在本地人间繁衍生息，成为了这里最大的原始宗教。”
“朝廷屡禁不绝……这些年来便逐渐放任自流。”
就在张凤芸介绍的时候，一个圆脸青年笑嘻嘻地走了过来：“想不到张住持对劫教也这么了解。”
张凤芸肃然道：“劫教的五类魔……你是嗔魔高翼吧？我以前打死你师傅的时候你好像就在一旁。”
高翼笑了笑：“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打死我师傅，我又怎么能在教中出头？”
张凤芸问道：“你为什么来巴府？官道上那批妖魔尸体，跟你们有没有关系？”
高翼后退了一步，整个人便好似一团黑泥便落在了地上，瞬间渗透消失。
只有他笑意盈盈地声音仍旧留在原处回荡：“不要紧张，我不是来干坏事的，这次不会有人死。”
看到高翼消失的这一幕，一旁的郝香彤瞪大了眼睛；“这……这是什么手段？”
张凤芸沉吟道：“这是二十五正法里的《无相劫》。”
“不过不是高翼练成了《无相劫》，而是劫教内有入道强者用《无相劫》炼化魔物，打入了高翼的体内。”
“光是刚刚这一手化身为泥，这高翼在五境的武者之中，就足以立于不败之地了。”
第286章 追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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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教……”
郝香彤震惊地看着高翼化身为泥，消散在地面上的这一幕。
听着身旁张凤芸的讲解，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见识了道术的神奇之处。
虽然她所在的郝家也算是青阳县的大族，但平时所处的圈子都更靠近官场、武林，对于这些邪教、道术的所知少之又少。
郝香彤忍不住说道：“这劫教的《无相劫》如此厉害，岂不是无法可制？”
张凤芸耸了耸肩：“这世间不存在无法可制的道术，先不说想要以《无相劫》入道的难度，就算有《无相劫》的入道高手要炼化魔物，打入凡人体内，让那个凡人获得魔物的力量。”
“这个过程本身，对凡人也是有着极高的要求的，要不然劫教早就称霸天下了。”
“何况劫教有《无相劫》，我天师教也有《正一法箓》，制作出来的符箓赐给教众，也同样有不凡之效。”
张凤芸哈哈笑道：“就像高翼见了我会避让，那也是知道我身上肯定有符箓。”
“至于普通的武者遇到我们，也只能逃之夭夭了。”
郝香彤看到这里，心中暗想：‘难怪天师教又或者劫教这样的教派可以发展壮大。”
‘刘尧不怕楚齐光这个镇魔司百户，却会被这位道姑吓退。’
‘这就是修炼道术入道后的厉害，入道强者可以让凡人也拥有不凡的力量。’
‘单纯的武道是做不到这种事情的。’
这一刻，郝香彤似乎又想起了楚齐光给他讲的故事，对道术入道越发向往起来。
与此同时，远处似乎有民众们看到了高翼变化消失的这一幕，好几人都发出了一阵惊呼。
张凤芸直接抓起郝香彤的手掌，转眼间已经消失在了街道上，一路风驰电掣便来到了巴府府城之内的道观。
进入道观之后，一路上便不断有道童、道姑热情地和张凤芸打着招呼。
郝香彤也总算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乃是此地的住持。
她能感觉到张凤芸在这道观里特别受人欢迎，而且……
‘这道观里的女人好多……都在读书？练武？’
张凤芸满意地看着一个个女生读书、练武，在一旁解释道：“这都是些无家可归的女人，我收留她们就是希望她们能够自强，做个顶天立地的女人，以后不靠男人也能活下去。”
她朝着一旁的郝香彤说道：“那刘尧一看面相就是个死脑筋。”
“肯定不会轻易死心，你以后就暂时先跟着我读书练功，他还不敢在我面前闹事。”
郝香彤闻言点了点头，又感激了张凤芸一番，心里则是突然想到了楚齐光。
她这一路跟随楚齐光来到巴府，也算是知道这位好朋友的压力有多大。
不论是上面的千户还是下面的副百户，全都对楚齐光充满敌意。
如果她现在躲在道观里，那刘尧万一迁怒到楚齐光，岂不是让楚齐光难上加难？
于是郝香彤咬了咬牙说道：“住持，你能不能送我去城外，我还是先离开巴府吧。”
张凤芸奇怪地看着郝香彤。
听了对方的顾忌之后，她摆摆手说道：“楚齐光好歹也是镇魔司的百户，刘尧最多打他一顿，不敢拿他怎么样的。”
“你要真想保护楚齐光，就先自己练好本事。”
“只有你自己实力够强了，才能保护你男人。”
郝香彤脸色一红道：“我和楚齐光只是朋友。”
“是噢，听说他现在第四境？”张凤芸捏了捏有些秀气的拳头，只听空气被直接捏出响雷般的连串炸响。
她补充道说道：“那等你够强了，就能把他抢过来做你男人了。”
张凤芸有些眉飞色舞地说道：“到时候你再回老家退婚，让你爹妈把彩礼推还给刘尧，谁不肯你就打！”
郝香彤扶着额头，有些不知所措：‘这位张住持……总觉得有些奇怪啊。’
她又说道：“那住持，至少我得书信一封，告诉楚齐光我现在的状况，还有提醒他一下吧……”
另一边，高翼在撤退之后，继续自己之前的目标，跟上了副百户宁迟恭的手下们。
这些天宁迟恭的手下不断朝着巴府境内的山林搜寻，就是为了找到乔智带走的那批妖怪。
高翼不太熟悉巴府的地势，干脆就跟在了宁迟恭的手下们身后，等着他们找到妖怪。
终于在第三天的中午，他们发现了大队妖怪们的踪迹。
……
乔智正在指挥着手下的妖怪们加热干粮，突然感觉到心头一阵恶寒。
只见道道黑泥在他的面前汇聚起来，逐渐化为了一道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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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翼的声音从中传出，语气之中带着惊喜和好奇：“你就是这帮妖怪的新头儿？”
“浑天大王和捷疾鬼竟然也入魔了？也好，就用他们自己来代替这次的‘货’吧。”
乔智呼喊一声，魔化的浑天大王和捷疾鬼已经挡在了他的身前：“你是谁？劫教的人？”
与此同时，高翼已经完全化为了人形，圆圆的脸庞上全是笑容。
特别是看到魔化后的浑天大王和捷疾鬼竟然听从乔智的命令，他更是双眼放光地说道：“这是什么道术？竟然能控制魔物？”
乔智喝到：“杀了他。”
浑天大王和捷疾鬼立刻冲了上去，其他的妖怪们也在乔智的命令下围了上来。
捷疾鬼的爪子第一个触碰到高翼，但轰的一声……却只是撞散了一大片黑泥。
高翼的声音缓缓传来：“猫妖，你们跟我战斗的胜算……是零。”
只见黑泥在捷疾鬼的碰撞下四处飞射，很快又在一头狗妖的背后重新聚集成型。
高翼随意伸手在狗妖的脖子上一捏，便将断气的狗尸扔在了地上。
浑天大王的爪子紧随而至，却又只是撕扯出漫天黑泥，留下高翼的一片轻笑声。
看着这一幕的乔智目光阴沉，心中暗道：‘果然是劫教的……’
‘可恶……要不是这具身体练武的时间太短。’
只听乔智仰天长啸，天空中立刻也有重明鸟的声音传来。
高翼笑道：“怎么？要呼唤支援了？”
乔智冷冷道：“你要逃……最好就趁现在了。”
乔智脚下的地面，高翼的脸庞陡然从泥土中浮现出来，嬉笑道：“我出来一趟不容易，你背后的人可要让我尽心啊。”
下一刻，黑泥瞬间朝着乔智席卷而去，好似要包裹着乔智化为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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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天元之海’给楚齐光的角色万赏
第287章 追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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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刘尧……小心本地的劫教吗？”
楚齐光的面前，摆放着郝香彤委托一位道童送来的信件。
上面的内容分成几个部分，首先是郝香彤诉说自己目前的状态，告诉楚齐光自己现在就在巴府的道观修炼，让他不用担心。
其次是警告楚齐光，刘尧还是找过来了，他找不到郝香彤可能会迁怒到楚齐光身上，让楚齐光多加小心，最好没事就别出土门堡了，出来也多带点人。
最后则是提醒楚齐光，蜀州此地的劫教势力很大，实力很强，一定要谨慎对待。
“劫教。”
楚齐光捏着下巴，回想起了朝瑶山上学到的内容。
朝瑶山上的学员要学习各大教派的知识，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常年盘踞在蜀州深山里的劫教。
“魔物有着超越寻常生物的力量。”
“有的魔物能长出触手，有的能长出利爪、尖牙，甚至将骨头变成刀剑。”
“更厉害点的魔物，则是能够再生血肉，喷涌酸液……”
“而劫教的《无相劫》能够炼化魔物，利用这些魔物的力量。”
“有机会倒是要见识见识，也不知道我的炼魔术对他们有没有什么帮助。”
陈刚在一旁问道：“狗哥，要我去道观里看看郝小姐吗？”
楚齐光说道：“可以去见一面，确认她没事就好。她跟着道观住持也很不错，这说不定这就是她自己的机缘。”
楚齐光心道这郝香彤可是入道苗子，不过是修炼道术入的道。
反正他手头上现在也没有道术一类的二十五正法，那让郝香彤在天师教修炼也不错。
楚齐光又问道：“拜贴都送了吗？”
陈刚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说道：“都送了，不过没有一个人回应的。”
这两天楚齐光除了整顿百户所以外，还让陈刚拿着他的拜贴去找巴府这边的知府和几个当地大族，就是想要联系一下本地的各大势力。
巴府此地除了官府以外，还有曹、苗、白、罗四家，几乎包揽了全巴府所有衣食住行的生意，是真正的地头蛇。
楚齐光听到陈刚的回应，微微一笑：“这帮老狐狸，看样子都是想坐山观虎斗，等我和宁迟恭分出了胜负再来站队啊。”
陈刚听了说道：“狗哥，你看我们什么时候解决那宁迟恭？我看直接打个半死，再让几只妖怪下手就行了。”
楚齐光摇了摇头：“蜀州镇魔司这边的人可都等着我出错呢，宁迟恭要是死得不明不白，他们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除非……”
楚齐光摩挲着下巴说道：“……能找个好心人来帮忙。不然的话，只能过几天找个机会把他给收了。”
“不过收之前，还是要准备完全，最好能搞清楚他的底细再下手。”
“还是等乔智带着其他猫妖过来再说吧。”
楚齐光摇了摇头，还是打算在巴府布下情报网络后再动手，不然走露了马脚危险太大。
他看向陈刚又问道：“让你收集的资料呢。”
今天的陈刚顶着两个黑眼圈，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说两句话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实在是楚齐光这边人手不足，妖怪也没有，就将各种事情都压在了陈刚的手上。
这就搞得陈刚起早贪黑，天天忙得脚不着地。
不过虽然被楚齐光压榨劳力，但陈刚却仍旧干得认认真真。
一方面是楚齐光的威势太强，另一方面也是楚齐光给的够多。
大汉王朝这年头，普通百姓想找个稳定的饭碗都不容易。
像陈刚现在这样又有银子拿，又有丹药拿，全家老小也被照顾好的工作，说出去简直要被抢破头。
此刻陈刚揉了揉眼睛，闻言身形一僵：“额……还……还没收集完。”
楚齐光眉头一皱道：“没收集完就赶紧去做啊，报告明天早上就要放我桌上。”
“今天就算通宵加班你也要给我赶出来。”
陈刚连连点头，接着愁眉苦脸地转身走了：‘唉，今天又没得休息了。’
不过走到一半他又被楚齐光叫住：“让你收集的佛经呢？”
陈刚立马又去拿了三本佛经过来。
楚齐光在大书库的时候，就把里面收藏的佛经给读完了。
不过这次来到蜀州，这里过去可是金刚寺的地盘，虽然朝廷灭佛，但是民间总是会有些佛经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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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楚齐光接过陈刚搜集来的佛经，便让他快去工作了。
这么将事情都交给手下做了，他才能好好修炼。
这天下午他读完了陈刚收来的三本佛经之后，便拿出《须弥山王经》开始参悟。
“3121天7小时49分24秒。”
“这次减少了7个小时。”
楚齐光感受着体内愈加沸腾的气血，又看向自己的脚下，感觉这触须的颜色似乎越发深邃、幽暗了。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鸣叫从天而降，传入了楚齐光的耳中。
“重明鸟的叫声？”
楚齐光知道没有紧急情况，重明鸟是不会这么招摇的，他立刻走出房门看向了天空。
“一只？还有一只呢？”
看着盘旋不停的重明鸟，楚齐光暗暗道：“你想带我走？”
……
与此同时，巴府府城之外……大约十里远的山林中。
喊杀声、碰撞声此起彼伏。
黑色的泥浆如同雨点般洒落下来。
高翼的笑声在其中飘荡：“猫妖……你逃的掉吗？”
“再这么逃，你手下这些妖怪可要被杀完了。”
他的身形伴随着黑泥时隐时现。
每一次闪烁，都有一头妖怪被陡然间浮现的拳头打得脑浆迸裂。
乔智控制着伤痕累累的浑天大王、捷疾鬼挡向了身前倏忽出现的高翼。
乔智自己则是敏捷地一窜，再次闪过飘洒过来的黑泥点。
天空中，重明鸟的叫声越来越激烈，似乎在呼唤着远方的另一只重明鸟。
乔智眼中的凶光越来越盛，龇着牙说道：“疯子，你死定了。”
……
另一处山头上，张凤芸看着草药说道：“我们天师教修炼，首先要学的就是采药，炼药……”
一旁的郝香彤望着天空说道：“住持，那是什么？”
张凤芸抬头望去，随意说道：“鸟？不过好像有点大啊，难道是妖兽？”
“蜀州这边妖兽多，看多了你就不稀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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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追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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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凤芸刚刚和郝香彤说完，突然又转头看向了另一个方向，清秀的眉头微微蹙起。
只见她所望的那个方向，不时便又巨响传来，远远得还能听见兽吼，看见树木倒塌的模样。
“有点奇怪。”
张凤芸说完之后，便手捏道诀，嘴中念叨：“道尊啊，请护佑我身。”
只见她体内一丝丝金光泛起，是张凤芸植入了体内的符箓一一发挥了作用。
为了随时能够发动符箓的力量，也防止对手夺走她的符箓，她将它们植入到了自己的体内。
位于脊椎附近的神符‘不坏’闪烁起来，化为一道金色光环浮现在她脑后，赋了她刀枪不入的体魄。
位于肋骨下的神符‘搬山’爆发出无数光路贯通了她体内上下的筋肉，使得她纤细、白嫩的身体拥有了超越人类的力气。
位于胫骨上的神符‘气海’带动了她浑身上下的滚滚气血，使得她的身上冒出一股股热气，拥有了近乎不竭的体能。
一旁的郝香彤虽然不知道张凤芸干了什么，却能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越来越强的压迫感，以及好像火炉似的热量。
“我去那边看看，你留在这里不用动。”张凤芸说着，食指和中指已经捏住了一张黄纸符：“玄元无极，天地借法！”
只见黄纸符陡然间烧了起来，伴随着张凤芸指尖轻弹，已经晃晃悠悠飞到了郝香彤的身上。
虽然黄纸符上有火焰燃烧，但是郝香彤却感觉不到任何灼烧，反而有一股暖意从黄符纸上传来。
而随着符纸落在她的身上，郝香彤瞬间看到自己的身影逐渐消失，最后化为了一种透明的存在。
“这是隐身符，符纸烧完之前别人都看不到你。”
张凤芸说完便一步跨出，瞬间扑出了十多米的距离。
接着她用力一跃，伴随着脚下的土石的大片开裂、爆碎，她整个人已经如一道闪电般朝着远处冲刺而去。
……
乔智的脚掌轻轻踩在树干上，朝后方混乱的战场看去。
小妖们已经全都四散着跑开了，而借着他们的分散，乔智也暂时脱离了高翼的追击。
只有浑身浴血的魔化浑天大王和捷疾鬼仍旧在和高翼缠斗，却也坚持不了太久了。
‘这个化身为泥的本事太麻烦了。’乔智心中暗道：‘我们这边应该只有楚齐光能稳克他。’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有金光闪烁，乔智的耳朵抖动了一下，就听到远处似乎有擂鼓般的声音响起。
咚！咚！咚！
乔智跳上树顶，瞳孔微微收缩，就能看到一个浑身上下被金色光线包裹的清瘦道姑正朝着战场的方向跑来。
‘这他喵的又是什么人？’
乔智的脑海中瞬间闪过各种猜测，他又抬头望天，就看到了另一只重明鸟已经远远飞来。
‘楚齐光来了吗？’
战斗经验在他的脑海中涌过，各种推演、判断在他的大脑中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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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速度太快，近乎于无数经验、直觉积累出来的本能，以至于乔智几乎忽略了思考的过程。
他喵叫一声：“捷疾鬼……”
伴随着乔智的一阵命令，原本正在和高翼战斗的捷疾鬼一抖残破的翅膀，已经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黑线，直冲向张凤芸所在的位置。
张凤芸感觉到眼前一花，浑身长满了手掌的捷疾鬼已经穿破树林，带着一阵狂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妖？魔！”
张凤芸目光一动，双眼之中似乎有金色的火焰燃烧起来。
纤细的胳膊已经要爆发出排山倒海的力量，四周围的空气似乎都随之一凝。
但她刚想要运劲战斗，却发现捷疾鬼身形一转，已经逃窜了出去。
虽然前方似乎还有别的情况，但张凤芸作为巴府的天师教领袖，却无法放任眼前的妖魔逃窜。
于是她脚步微微一顿，便朝着捷疾鬼追了过去。
乔智这边刚刚松了一口气，却听到一阵轻笑在他的脑后响起。
黑色的泥团正聚合成高翼的模样。
随着乔智的命令和捷疾鬼的撤离，他立刻就突破了浑天大王的纠缠，追到了乔智身后。
泥团重新化为血肉的一瞬间，爆裂的气血已经推动着高翼的手掌朝乔智脑后抓去。
‘烦人的疯子……楚齐光过来了……’
乔智眼中凶光一闪，便看到他浑身的橘色毛发瞬间飞扬起来，若火焰燃烧。
淡淡的罡气在乔智的浑身上下一飘而过，他已经如同移形换影般出现在十多米外的位置。
望着眼前的猫妖竟然瞬间爆发出了远超之前的速度，高翼脸上的笑容更多了，满是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武功？我怎么没见过。”
乔智冷哼一声，并不说话。
一人一猫，一追一逃。
更后面还有浑天大王紧紧跟随。
乔智施展出白岚玄走七疾式的武功后，毛发如火焰燃烧，罡气好似衣带般卷在他的身上。
他如同驾凤而行般来回跳跃、转折，一次次差之毫厘地躲开了高翼的攻击。
高翼越追越是好奇：‘这猫的武功好古怪……不过他体力不行，越来越慢了。’
‘毕竟单纯的武功，不论如何奇异，都是不可能赢过我的。’
乔智这半年来虽然武道又有所进步，总算能施展出白岚玄走七疾式，却无法长久。
此刻一阵爆发后便逐渐力竭，伴随着浑身罡气消散，他也重新落在了地上。
高翼看着猫妖这幅模样，嬉笑道：“可真够能跑的。”
乔智昂首挺胸，一脸鄙夷地看着他，却没有开口说话。
不远处的小树林后，隐身的郝香彤微微一愣：‘谁在说话？’她小心翼翼走向了说话声传来的方向。
天空中，重明鸟俯冲而下，当降落到离地十多米的时候，一道身影踏步而出，飞速朝着地面落去。
如风雷般的破空声中，高翼诧异地抬头望去，但下一刻整片视野已经被黑色覆盖。
半空中一道身影散发出狂暴的热流，如流星坠地般落下。
那人影几乎瞬间落到了高翼的面前，一把按住了高翼的脑袋，微微下压。
就好像是拍碎西瓜一样，手掌先是按碎了头颅、然后是胸腔、盆骨。
高翼的身体顷刻间化为泥浆破裂、四散、溅射。
黑泥瞬间在十多米外重新组合，高翼有些以外地看着来人：“噢？你是那个新来的百户……叫楚齐光的吧？”
接着高翼有些惊讶地看见，刚刚才威风凛凛的猫妖，突然像瘸了腿一样。
一只前爪一只后爪都一瘸一拐起来，慢慢爬到了楚齐光的面前，发出喵喵的虚弱声音，接着又抬起爪子指了指高翼。
楚齐光看向了高翼，冷冷道：“你打我猫了？”
第289章 追袭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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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楚齐光说的话，高翼笑笑，看向了装瘸的猫妖，张了张嘴后又摇了摇头：“算了，我和你有什么好解释的。”
说着，他已经一步一步走向楚齐光：“本来我还跟人答应了……不会动你的，但谁叫你要自己出头呢。”
就算是面对魔化的浑天大王和捷疾鬼，高翼从头到尾也是游刃有余。
因为他不单纯是武道五境的武者，更是被入道强者施展了《无相劫》的人。
这等于他的身上拥有了一丝入道强者才有的威能。
纯粹的武者是根本不可能战胜他的。
就好像是手持刀枪、身穿铠甲和赤手空拳的区别。
这不是臆测，而是他在蜀州多年生死鏖战中总结出的宝贵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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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眼前的楚齐光不过是区区四境。
他笑着走过去，心里还想着最后怎么处理这位新百户。
而乔智此刻则一脸鄙夷地看着高翼，他虚弱地叫了几声后，便一瘸一拐地跑开了。
不过虽然一瘸一拐，但跑动的速度却是不慢，转眼间就消失在了高翼的视野里，从背影看有点火急火燎的韵味。
楚齐光的脑海里还在回荡着乔智走前的心声：‘别打死了！！等我上身！！’
‘一定要留给我动手啊！’
听着乔智心里不断朝他吼的话，楚齐光无奈地笑了笑，心中回到：‘多好的帮手，我怎么会随便打死他。’
与此同时，另一旁带着隐身符的郝香彤也穿着树林，看到了楚齐光和高翼。
‘那是劫教的那个人？’
郝香彤的脑海里陡然间浮现出了高翼化身为泥的那一幕。
‘楚齐光怎么会遇到他的？’
一股担忧刚刚从郝香彤的心中升起，下一刻她便匪夷所思地察觉到……无比狂暴的气血从楚齐光的体内炸裂开来。
热浪好似火焰般滚滚而来，将四周围的草木烫的枯黄、焦黑。
首当其冲的便是高翼，一种错愕感从他的心底升腾而起。
‘这个楚齐光不是才下朝瑶山吗？’
‘为什么……为什么气血会比在第五境修炼了十几年的武者还强？！’
下一个瞬间，高翼只觉得眼前一花，狂风扑面而来。
楚齐光已经施展移星穿云步，直接来到了他的面前。
如山的巨掌再次压在了他的脑袋上。
‘好快。’高翼的心中刚刚闪过这个想法，身体便开始化为了大片大片的黑泥。
与此同时，楚齐光的声音幽幽从耳边传来：“接下来……”
轰！化为黑泥的高翼四散飞溅，刚刚完成了重组，就感觉到自己再次被一道黑影覆盖。
通体漆黑的拳头带着滚滚罡气，再次轰杀而来。
“我尽量……”
砰！高翼的身体再次化泥、飞散、四射、爆开。
“不打死你……”
大气尖啸，天旋地转。
高翼的身体一次次碎裂、四散、重组然后再次碎裂。
楚齐光的实力早就在一个多月前达到了十触的境界，而不论是瞬间的爆发、气血的力量、筋肉的强壮……全都超过了之前朝瑶山上的不死神将。
毕竟不死神将的长处在于体力和自愈。
除此之外，楚齐光在达到十触的水平之后，仍旧在每日研习佛经，然后参悟《须弥山王经》。
伴随着参悟倒计时的不断减少，他的身体也越来越非人化。
当此刻稍稍爆发出这具身体的力量和速度，再次施展出地狱十二惊掌后。
已远远不是眼前的高翼所能抵挡的。
黑泥在狂风中勉力汇聚重组，但下一刻就在更加恐怖的冲击力下轰然爆裂。
第五掌，万鬼惊嚎。
伴随着楚齐光的一掌拍出，空气形成了肉眼可见的气波，裹挟着黑泥朝四面八方散去。
当楚齐光拍出第六掌的时候，高翼心中仍旧带着无比的愕然。
对方此刻爆发出的破坏力，竟然让他连重组身躯都难以做到。
但多年征战的本能仍旧让他做出了反抗，黑泥朝着楚齐光的双手、后辈、嘴巴的位置汇聚而去。
可随着罡气震爆，黑泥再次被楚齐光好像拍打苍蝇一样随意击散。
第七掌……第八掌……第九掌……
楚齐光打出的掌力越来越恐怖，一招一式之间都宛如风雷阵阵，大气动荡。
而高翼的变化则是越来越滞涩，在楚齐光的掌下越发没有还手之力，稍稍的罡风激荡，都能将他汇聚的黑泥再次搅碎。
如果是普通的第五境武者，恐怕此时早已经被楚齐光打成了肉泥。
楚齐光施展到第十掌的时候，乔智的声音从他心底传来，急急忙忙地说道：“没打死吧？！”
楚齐光看着还在挣扎的高翼说道：“没呢，这家伙有点耐打，他是劫教的？”
“嗯嗯，肯定是魔物的能力。”乔智这才松了口气：“换我来！换我来！”
听到对方那是魔物的能力，楚齐光若有所思，同时回道：“你先用螺旋丸对付他试试。”
这边楚齐光打得高翼毫无还手之力，不远处的郝香彤则捂住嘴巴，满脸都是错愕。
‘不是说单纯的武道……绝对胜不过高翼这种人的吗……’
‘但怎么现在感觉，这高翼快要被打死了？’
就在这时，楚齐光突然停了下来。
而高翼也趁着这个机会轰然重组，再次化为了人形。
他脸色苍白，此刻看向楚齐光的眼里已经充满了忌惮，不过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
‘打完了吗？也是……以刚刚那套掌法的爆发力，绝不可能无休止的施展下去。’
‘纯粹的武者，终究不可能战胜我。’
高翼深深地看了楚齐光一眼，身形骤然化为一滩黑泥，朝着地面渗透了下去。
“楚齐光，我记住亻……”
他话音未落，却看见楚齐光狞笑道：“你逃得了吗？”
下一刻，高翼便看到对方的手中浮现出一团螺旋罡气，直接打入了他的体内。
不死印法——螺旋丸。
刚刚要软化、四散的黑泥轰的一下被吸入了罡气团内，接着被一口气打飞了出去。
楚齐光则一步踏出，伴随着地面爆裂，整个人追了上去。
郝香彤望着一前一后消失的高翼、楚齐光，整个人的脑袋里还是懵懵的。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出来和张凤芸采个药，竟然就会看见楚齐光打得劫教妖人毫无还手之力的画面。
……
另一边，高翼感觉到此刻的自己就好像是一个球一样。
被对方的罡气团一次次吸纳、吞吐然后打飞出去。
‘这是什么武功！’
高翼惊骇地发现，对方这套螺旋罡气的武功……竟然克制了他的能力。
楚齐光的脑海之中，楚齐光问道：‘怎么突然转移战场了？哪里有问题？’
乔智说道：“我刚刚好像闻到了郝香彤的味道。”
第290章 追袭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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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乔智说的话，楚齐光心中微微一凛。
不过回想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就算被郝香彤看见了，似乎也只是暴露出一部分武道实力。
‘问题不大，不过回去以后还是要试探、监视一下郝香彤。’
‘最坏的情况，就是要将她软禁起来，慢慢调教了。’
脑海中闪电般划过郝香彤的种种情报，楚齐光已经再次专注于眼前的战斗。
他向乔智说道：“别打死了，这人我留着有用。”
乔智嘿嘿一笑，一边用螺旋罡气一次次玩弄着高翼，一边用楚齐光的声音开口说道：“你还能支撑多久？”
“化身为泥，也是有时限的吧？”
“你不可能永远变成这么一滩烂泥。”
听到对方的这番话，高翼的心中就是一沉。
作为劫教年轻一代的佼佼者，高翼自从获得化身为泥的能力之后，就再也没有像今天一样狼狈过。
就算是遇到各种强大的镇魔司武者，又或者是手持符箓的天师教道士，凭借着这一手化身为泥手段，他往往也立于不败之地。
虽然和劫教五类魔中的另外四个相比，他没有那么强的破坏力，但这种本身近乎不死的能力，却往往能带来更强的威胁感。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养成了容易轻视对手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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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天最初见到楚齐光的时候，他便是带着游玩般的心态出手。
但无论如何高翼都没有想到，当对方真正动手的那一刻……那磅礴的罡气、炽热的气血、汹涌的掌力，一切组合起来就如同山呼海啸一样。
从第一个瞬间开始，他便毫无还手之力。
而到了现在，他甚至连逃跑的资格都没有，化身为泥最大的破绽也被对方看穿。
他的确没有办法过长时间地化为黑泥，他需要时不时地重组为人形，才能保证自己不彻底化为魔物。
但此时此刻，他所化的黑泥被对方一次次击碎，竟然没有丝毫机会重组为人形。
伴随着变形极限的时间越来越近，高翼也忍不住焦急了起来。
直到对方的手轻轻一松，他伴随着四散开来的罡气再次落到了半空之中。
高翼立刻抓紧机会，重组为人形，无比忌惮地看着眼前的对方。
只见对方的指尖轻轻弹动，一缕缕罡气已经再次螺旋汇聚起来，却又在下一刻被随意击散。
对方轻笑道：“刚刚那几下是告诉你……”
砰的一声，高翼的身体再次被打成大片黑泥，四散飞处又重新汇聚重组。
“……我想杀你，就能杀你。”
重组高翼咬了咬牙，面色阴沉无比，却难以反驳对方所说的话。
他涩声说道：“你想要干什么？”
对方猫戏耗子般地接着说道：“下面嘛……有人要用你来做个试验。”
高翼还没听懂对方说的意思，就感觉到一股诡异的波动扫过了他的身体，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幽邃涌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啊！高翼发出一声惨叫，就感觉自己体内的某种东西消失了一样。
与此同时，对方已经再次一掌拍来，呼啸的掌力将他的头发吹得猎猎作响。
但这一次高翼突然绝望得发现，他的身体竟然无法变化了。
他直愣愣地看着对方的手掌在他眼中越来越大，直到停在了他额前一寸的位置。
对方喃喃的声音陆续传来。
“噢？人和魔算是两个部分吧……”
“因为和人在一起，所以算是有血液吗……’
“或者是这一只比较特别……
“不过用了炼魔术以后，他好像用不了能力了……”
高翼又疯狂地尝试着发动化身为泥的力量，但是不论他如何尝试，体内的魔物都好像是死了一样，完全没有回应他的意思。
这种发现，简直比刚刚对手以武道击败他，更加让他绝望和惊骇。
这种手段……简直是摧毁了他心中的某些信念。
高翼瞪大眼睛看着楚齐光：“你做了什么？！”
“搞清楚你的身份。”对方的手掌轻轻按在了他的脑袋上：“试验品哪有资格问东问西。”
“好好贡献你的价值，不要让自己白死就行了。”
下一刻，更加渗人的惨叫声从林中传了出来。
片刻后，楚齐光满意地抱着乔智，带着高翼，搭上重明鸟冲天而起。
乔智叹气道：“唉，好不容易收拢的本地妖怪，这一下都散了。浑天大王没来得及带走，肯定被那道姑找到，估计也半毁了，捷疾鬼估计也死了……”
当下，乔智将这两天的遭遇和盘托出，全都告诉了楚齐光。
楚齐光不以为意道：“这些妖魔换来了这个劫教的人，算起来还是划算的。”
“有他帮忙，我应该很快就能拿到钢筋铁骨功了。”
……
另一边的山头上，魔化后捷疾鬼、浑天大王，还有大量的妖怪们都被张凤芸一一斩杀。
当她重新找到郝香彤时，对方身上的隐身符也已经燃烧殆尽了。
“应该又是劫教搞出来的魔染事件。”张凤芸说道：“这帮子家伙好像在把妖怪变成魔物。”
她看到表情有些古怪的郝香彤，便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嘛？”
郝香彤问道：“上次我们见到的那个……是叫做嗔魔高翼吧？”
张凤芸点点头：“怎么了？”
郝香彤问道：“如果用纯粹的武道，你能打赢他吗？”
张凤芸笑道：“这怎么可能，只用武道的话……那最多是拖延拖延时间，耗尽了体力之后，就要任他宰割了。”
郝香彤问道：“世上难道没人可以用武道胜过他的吗？”
张凤芸沉吟了一下说道：“只用武道的话，也不能说绝对没有，但这种人估计已经接近入道的境界。”
“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真有这种武道强者的话，必然也是各大势力的高层，身上肯定有类似符箓的东西，不会纯靠武道的。”
郝香彤摇了摇头笑道：“没……没什么，就是突然好奇。”
她心道：‘楚齐光是纯靠武道吗？还是带了符箓？他隐藏实力……难道是带了镇魔司的秘密任务？’
回想着楚齐光刚刚的一招一式，还有那轻松击败邪教妖人的风采，郝香彤脸上突然一红。
‘这人怎么打起来越来越好看了。’
……
而另一边的巴府府城之中。
宁迟恭的院子里，一位来自北方的客人正在与他一同喝茶。
刘尧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着宁迟恭说道：“话我就直说了，我来找你就一件事情。”
“帮你对付楚齐光。”
“最好能把他赶出巴府。”
第291章 血池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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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隐村，血池区域。
一来到此处，便能看见一个个血池间已经被一根粗大的血管网络所连接。
滔滔血河在其中来回运转，奔涌着强悍的力量。
几个工匠正在王才良的指挥下，将骡机装在一根粗壮的血管网络上面。
待看着气血冲击之下，骡机运转了起来后，工匠们全都发出了阵阵欢呼。
楚齐光提着高翼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令他惊讶的一幕。
“你们这是在……”
王才良解释道：“玉娇不是发现了可以操纵血池生长血管吗？特别是吃了那头不死神将以后，血管长得特别快。”
“后来制造骡机的工匠觉得依靠水力不好控制，干旱后水位还会降低。”
“我就想这血池里的气血运转起来，不也能代替河水吗？而且还源源不竭，不用担心干旱、水位变化、水道变化……”
“所以我就控制血池生长，用一条主血管贯通了所有血池，然后让工匠改造了一个适合血池的骡机……”
楚齐光看着在气血推动下高速运转起来的骡机，心中也忍不住有些懵。
‘这算什么？’
‘气血机？’
楚齐光原本还想着等妖隐村的技术多发展一点后，要不要慢慢开始尝试蒸汽机的相关技术积累。
结果哪知道村里直接用血池给他搞出这么个东西来。
‘我上一世的地球，人类从蒸汽机到核力发电……玩来玩去其实也都是烧开水。’
‘相比起来，这个气血机似乎也不比蒸汽机差，而且也不是没有更进一步的潜力，还更适应这个世界的技术路线……’
就在楚齐光心里不断思索的时候，却看到周玉娇一蹦一跳跑了过来，先绕着高翼转了一圈：“这是谁？”
楚齐光随口解释道：“我在蜀州新交的好朋友。”
高翼心中骂道：‘狗屁的好朋友。’
不过咒骂只是心里的，在见识过楚齐光的实力之后，对方在他眼中已经是深不可测。
而跟着对方乘坐重明鸟，又来到妖隐村，还看到眼前的血池网络后，楚齐光在他眼里已经是不折不扣的盖世妖魔了。
楚齐光看向周玉娇又问道：“你又有什么事情？作业做完了吗？就出来乱晃？”
周玉娇却是自动忽略了作业两个字，说道：“我没出来乱晃，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哥！我们把血池的血管铺满整个村子好不好！”
一旁的王才良说道：“你这是乱来，血管铺满了整个村子，这像什么话。而且到时候岂不是谁都能研究这些血管？谁都能破坏这些血管？”
周玉娇不服气道：“那就把血管埋地下嘛，这不就行了？”
王才良苦笑着摇摇头：“埋地下？那岂不是要大动干戈？现在的妖隐村大家衣足饭饱，安居乐业，何苦要做这种事情，劳民伤财啊。”
楚齐光听完却是饶有兴趣地望着周玉娇：“你为什么想把血管铺满全村？”
周玉娇一挺胸脯说道：“暖和啊！血池的气血运转起来可暖和了，我每天在房里都快冻死了，这气血能运到房里多好。”
“要取暖就多穿点衣服，再烧炭就是。”王才良摇了摇头，心想这为了取暖就要把整个村子挖开，简直是劳师动众、滥用民力。
楚齐光却是笑了笑：“通往全村的事情还是算了，不过可以先试着铺一条到工坊去，省的把骡机搬过来。”
“以后血池这片区域除了禁止闲杂人等进来以外，也只摆放和血池有关的东西。”
“想要使用血池的动力，就去工坊那边。”
“让工匠们再多想想这血池的力量怎么用吧，我觉得除了骡机之外，什么水车、锻造、抽水之类的事情，都可以试试看。”
王才良虽然不是很理解楚齐光的命令，但还是一一记了下来，至于能不能成、会成什么样子，那他就一点把握也没有了。
楚齐光看着比最初大了近十倍的血池，继续说道：“现在开始，每天多给血池投放点食物吧，让他成长得更快一点。”
楚齐光心中想到：‘血池对食物的利用率远远超过普通生物，而且运转的也是气血。’
‘这么一直成长下去，也会像是武者一样，气血的力量越来越强吧？’
楚齐光突然又心中涌起了一个古怪的想法：‘不知道血池……能不能入道呢？’
不过楚齐光自己现在都没入道，根本说想办法让血池入道了，暂时还是只能投放食物，加速血池成长，让村民们多想想血池的用法。
安排完了村里的事情以后，楚齐光挥退了王才良、周玉娇等人，抓着高翼来到了血池前。
……
与此同时，巴府之内。
一伙妖魔被天师道张凤芸斩杀的消息很快传来。
宁迟恭立刻拍出手下去打探消息。
当听着手下汇报的情报后，他微微松了一口气：“这么说浑天大王、捷疾鬼都已经死了？”
那手下点点头：“他们魔化的尸体我们都看到了，似乎之前就战斗过，又被张凤芸遇到就一起斩杀了。”
一听到张凤芸这个女人，宁迟恭也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只因为这女人性情古怪，偏又实力强悍无比，还掌管着全巴府十县之地的天师教。
如果要说整个巴府他最不愿意得罪的人，便是这个张凤芸了。
不过现在对方竟然替他解决了浑天大王一伙，让宁迟恭忍不住微微一笑。
他心中想到：‘妖魔死光，证据也全都被销毁，这件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就是对付楚齐光这小子了。’
当天宁迟恭的请帖便送到了巴府的知府、府学教谕、还有好几位武林前辈、大族豪右的手上。
相比起楚齐光的拜帖，这些当地官员、名人对宁迟恭的回复则要快得多。
他们几乎全都同意参加他接下来举办的武会，一种类似于诗会、文会之类的聚会，约定了一同饮酒论道、切磋武功。
看到众人的回复，宁迟恭微微一笑，明白自己在他们眼里才是真正的巴府百户，只要串联了他们，那么楚齐光便休想执掌土门堡的百户所。
第292章 凶手竟是我自己（二合一，4139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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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乔智说是未来武状元的张继天，此刻走出土门堡，朝着堡外的村落行去。
这两天楚齐光回到了妖隐村去，张继天便负责起了土门堡内外的很多事情。
比如楚齐光新练的32名士兵，都是由张继天暂管。
可今天日晚了快一个时辰，那些新兵竟然还没来堡内训练，让张继天感觉到一丝不妙。
出了土门堡大门，离着田地老远，他便能看见新兵们正在地里翻土。
而原先被赶出去的小旗们则笑呵呵地站在一旁，和过去的老兵们一起，正对着田里的新兵们指指点点。
“干快点啊！听到没有。”
“真以为自己当兵了，不用种田啊？”
“接下来春耕就麻烦你们了，好好干啊。”
张继天听着那些老兵们的嚷嚷声，眉头一皱，喝到：“你们在干什么？”
老兵们转过身来，看到张继天都是下意识地退后几步。
不过想想自己身后的人，他们就又挺直了腰杆，三三两两的解释了起来。
“村里的老人生病了，没人种田啊。”
“春耕总不能耽误了吧。”
“张公子，我们就是让他们来帮忙下农活，等完事了就让他们回去。”
看着他们这幅兵油子的模样，张继天冷哼一声：“都闭嘴，新兵们跟我走，种田由其他人来种，轮不到你们来干。”
就在田里的新兵们迟疑之间，一道声音从不远处的屋檐下响起：“谁要走？”
一张继天转头望去，就见宁迟恭不知道何时坐在了一张躺椅上，正眯着眼睛打量田里的情况。
看到张继天望过来，宁迟恭呵呵笑道：“张公子，这春耕就要来了，堡外的田总得有人种啊。”
张继天冷冷地打量着宁迟恭：“你让他们来种田的？”
宁迟恭站了起来，微笑道：“嗯？”
空气中似乎微微传来一股沉闷。
但张继天怎么会被宁迟恭一个副百户吓到。
他张家在灵州也是出了名的豪族，门中三进士，他张大少那在老家也是土霸王的存在。
看到宁迟恭的表现，张继天哈哈一笑，身上气血翻涌起来：“你小小一个副百户还要翻了天不成？”
宁迟恭冷冷地打量着张继天，狂暴的气血陡然上涌，散发出的滚滚热浪似乎压过了张继天。
“你以为……这土木堡里就你一个第五境吗？”
宁迟恭拍了拍张继天的肩膀，低声说道：“这里还轮不到你来说了算。”
说完，他摆了摆手，身后的小厮已经将一张请帖送到了张继天的面前。
宁迟恭笑眯眯地说道：“我听说楚百户一直想和本地的朋友亲近亲近，就搞了个武会大家聚聚，让他今天晚上一起来吧。”
送掉了请帖，宁迟恭转身便走，心中暗道：‘以为带个五境来就能横着走了？’
‘天真。’
张继天看着手中的请帖，心中觉得好笑：‘就你也敢跟楚齐光这魔头作对？’
‘老子家财万贯，一门三进士，玉树临风，还有状元之才……暗中观察到现在都不敢动手。’
‘就你？’
此时此刻，看着宁迟恭离去的背影，张继天突然有些幸灾乐祸起来。
……
另一边的乔智猫正蹲在一面墙上，眼睛紧紧盯着前面巴府的天师教道观。
‘楚齐光还在妖隐村守着血池呢，也不知道那高翼被折腾成什么样了。’
‘还让我先带着猫妖来巴府，唉……这张凤芸怎么还不出来？’
片刻后，看到张凤芸从道观大门里走了出来，乔智目光一亮，立刻找机会翻过了道观的高墙。
他一边爬一边打量着里面的环境，突然脚下一停，就见前面的墙上写了一行大字。
‘女眷内院，男子禁入。’
乔智目光仔细地扫了扫，就找到一边墙沿上的符纸和红线。
‘防备还真多。’
乔智也不深入，只是贴着道观里的各种禁制饶了几圈，耳朵抖动了几下，就听到了远处几个女人的说话声。
“郝香彤，你领悟得好快，当初这个坐忘法，我可是修了几个月都没成的。”
“你未婚夫从灵州这么远追过来，好痴情啊。”
“痴什么情！这种男人把女人当摆设，我看这亲不结也罢。”
“月事来了，肚子好痛。”
乔智跳到一处房顶上，凭借着过人的耳力听着远处飘来的对话声。
他心中想到：‘这段时间观察下来，郝香彤应该没有把楚齐光隐藏实力的事情和任何人说。’
接下来乔智赶在张凤芸回来前离开了道观，结果不久就被猫妖白米找了过来。
乔智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问道：“怎么了白米？”
这次回去了一趟妖隐村，楚齐光让乔智先带着一批猫妖过来充当耳目，白米便是其中之一了。
毕竟青阳县已经被妖隐村的猫妖、狗妖们渗透得差不多了，有着成熟的情报网络。
而白米作为一员干将，也就被乔智带了过来。
白米看着乔智想到：‘乔智就是会见缝插针，总逮着机会和楚先生一起出去，这才成了先生眼中的红猫，我要能取而代之，就能成为村里的猫上猫……’
听到乔智的问题，白米才说道：“那个……陈刚好像被人抓了。”
……
巴府的一间小院里。
陈刚被蒙上眼睛，绑在了椅子上。
刘尧坐在一旁，一边喝着茶，一边慢条斯理地打量着陈刚。
自从了解了一下巴府的情况下，刘尧就主动找到了宁迟恭，想要和这位副百户联手，一起对付楚齐光。
不过楚齐光一直躲在土门堡里，根本是足不出户。
反倒是他手下这名小厮天天在外面跑，忙着各种事情。
于是刘尧便让手下们绑了陈刚。
此刻刘尧手下一名武者一拳砸在了陈刚的肚子上。
陈刚闷哼一声道：“你们是什么人？我来巴府投奔亲戚的，你们找错人了吧？”
“装傻？”刘尧挥了挥手，手下们又是一番拳打脚踢后，他才问道：“楚齐光的银子哪来的？那个张继天为什么要听他的？你收集佛经又是做什么？”
陈刚苦笑道：“我就一个下人，这事情我哪知道？”
刘尧摇了摇头，手下们继续对着陈刚拳打脚踢。
“还不说？”
陈刚将嘴里一口血沫吐在了地上，咧咧嘴道：“你们死定了。”
刘尧眼中寒光一闪：“还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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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府外的山林中，楚齐光和一名浑身上下笼罩在黑袍中的人从重明鸟上落下。
楚齐光心里想到：‘有了高翼的帮助，这两天我就能从宁迟恭的手上拿到钢筋铁骨功了。’
对此楚齐光的心里充满了期待：‘不知道这一下《须弥山王经》的参悟进度会提升多少，我的实力又能增长多少。’
妖隐村、巴府、自身实力……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这种越努力越幸运，默默耕耘然后收获的感觉，让楚齐光的心情很是不错。
直到他将黑袍人留在原地，自己回了土门堡以后，他的心情逐渐开始变遭。
张继天将请帖递了过去：“宁迟恭来示过威了……”
乔智报告道：“陈刚被人抓走了，白米他们正守在那边……”
楚齐光接过请帖摇了摇头：“一个一个的……就不能让我过点平静的日子吗？”
“那晚上就去这武会看看吧。”
“不过去之前，得先把陈刚找回来。”
……
伴随着太阳落山，巴府中热闹的地方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火光。
而一些僻静的角落则逐渐被浓重的黑暗所笼罩。
刘尧租住的小院并非什么热闹所在，伴随着太阳的落山，四周围也逐渐落入黑暗之中。
悉悉索索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一名武者说道：“什么声音？”
另一名武者看着墙沿上越过的白猫，随意说道：“就一只猫。”
与此同时，小院门外有两道黑影不知何时来到，正是张继天和楚齐光。
楚齐光带上了自己的铜面具，随口说道：“一个都别被放走。”
张继天点了点头，看着楚齐光推门进去以后，便将大门又重新合上。
不一会，小院中传来了一声接着一声，好似重物落地般的声音，淡淡的血腥味从门缝里飘了出来，涌入了张继天的鼻子里。
张继天皱了皱鼻子，心中暗道：‘这么多血？楚齐光今天有点生气啊。’
又是几个呼吸后，楚齐光打开院门走了出来：“刘尧带着两个手下去参加宁迟恭的武会了。”
“你和白米他们一起，把陈刚带回去，记得走之前把尸体也处理一下。”
张继天迟疑道：“处理尸体？这个……我不会啊……”
楚齐光摆摆手向黑暗中走去：“多问问白米他们。”
张继天看向从墙上跳下来的白猫，只听对方说道：“放心，这个我熟。”
“对了，附近有没有江？”
……
与此同时，宁迟恭的府上已经是灯火辉煌。
巴府的知府、教谕，还有几位知名的武林人士，当地曹、苗、白、罗四个大族的人……
可以说宁迟恭的这一次武会，将全巴府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请了过来。
“这位是刘尧，是北方武学中的督学，永安六年的武进士，七杀学派里的江龙羽，那就是他的小师弟。”
“久仰久仰。”
“刘兄，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巴府的父母官，陆仁贾陆府尊。”
“宁兄你真是交友广阔，连七杀学派的高人都认识。”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宁迟恭举起一杯酒，看着府中高朋满座的情况，有些志得意满起来。
不过听着小厮的报告，楚齐光到现在还没有来，让他脸上微微闪过一丝不悦。
他晃了晃酒杯，随意说道：“给脸不要脸。”
宴席上，随着几杯酒下肚，众人谈武论道，气氛越发高涨。
当地大族苗家的一人突然说道：“那土门堡新来的百户没有赴宴吗？”
随着他这一下带头，众人似乎一下子都对楚齐光批判了起来。
宁迟恭虽然没有说话，却是眼中带着笑意。
就在这时，一旁的小厮凑上来说道：“楚齐光求见。”
宁迟恭微微惊讶：“他来了？那就让他进来吧。”
楚齐光已经入宴会所在的院子里时，无数双目光便扫了过来，有好奇、有恶意、有幸灾乐祸、有事不关己……
楚齐光也不在意，随便就在宁迟恭给他安排的末位坐了下来。
但接下来的整场武会似乎都跟他没有关系一般，既无人与他说话，更无人向他敬酒。
楚齐光就好像被彻底无视和孤立了一样，默默地坐在角落里独自饮茶。
相比起来，同样是新来巴府的刘尧反而更受追捧。
刘尧看着楚齐光那窝囊样子，心中也越发不解：‘这人比我差这么多，郝香彤会喜欢上他？难道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对宁迟恭来说，这则是一场很成功的聚会。
有效向楚齐光展示了自己在巴府的人脉和影响力，又将一切压在可控范围之内。
他相信这一下对方应该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面对这么多当地势力的相互串联、牵扯，楚齐光唯一的选择就是向他妥协。
与此同时，一道浑身上下包裹在黑袍中的人影缓缓走到了宁家大门处。
巴府南边的河道旁，张继天正看着一具具尸体被缓缓沉入了水里。
道观门口，乔智监视着张凤芸的行踪。
宁府前前后后的位置，十多只猫妖的目光扫来扫去，似乎在盯着什么。
下一刻，伴随着宁府的门前……一道惊恐的惨叫声划破天际。
府内宴会上，大片大片的黑泥突然越过夜空，坠落向了现场。
宁迟恭双目发红地看着从天而降的黑泥，咬牙说道：“高！翼！”
惊叫声中，挡在最前面的几名护院已经被面无表情的高翼几拳击毙。
现场好几名五境强者站了起来，包括宁迟恭、刘尧、知府、教谕……
大气尖啸声中，一道道气血爆发的热浪扫过院子，现场的几名武者们已经朝着高翼包围了过去。
楚齐光微笑着朝后缓缓退去，身子似乎逐渐融于灯火招摇不到的黑暗之中。
‘巴府的大族，还是太多了点。’
‘看你的了，高翼。’
但下一刻，楚齐光的脚步微微一顿，脸上闪过一丝僵硬。
‘妈的。’
熟悉的痉挛和抽搐自体内泛起，强烈的痛苦涌向楚齐光的大脑。
楚齐光的额头上有冷汗冒了出来：‘这该死的毛病。’
‘我明明只想过平静的生活，默默地变强。’
‘为什么……为什么病魔要找上我？’
第293章 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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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作为一个习惯于隐藏在幕后，于黑暗中解决对手，最好敌人死之前……都不知道是自己下的手的人。
楚齐光是非常不愿意在眼前的情况下出手战斗的。
相比起自己引人注目地主动出手，他更愿意远远地看着高翼完成他的安排。
可惜，看着高翼化身黑泥和宁迟恭、刘尧等人战斗越来越激烈，楚齐光也感受到自己身上的病痛越来越严重。
‘至少……要换个模样……’
楚齐光忍耐着病痛的折磨，身形快速退后，离开了战斗的现场，来到了一片无人的角落。
在确定四周围没人之后，他的身形猛然开始变化，筋肉膨胀、毛发生长。
黑暗中，一双竖瞳暴涨出道道精光。
另一边的战场上，宁迟恭、刘尧还有巴府的知府、教谕、以及一位当地第五境的武林前辈，一共五位五境强者正齐齐朝着高翼猛攻。
可惜高翼那化身为泥的能力实在太过难缠，一次次躲开五大高手的包夹，反而时不时重组人形之后，施展出拳法威胁到在场众人。
已经有三名护院、一位富商、一位武举人被当场打死，吓得观战诸人一退再退。
“这些劫教的妖人吧？好厉害！”
“快……快去叫天师教的张凤芸张真人来！”
宁迟恭面色阴沉，心中暗恨：‘高翼疯了吗？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就在这时，又有惊呼声声响起，宁迟恭看了过去。
竟然是一头老虎般大小的银色猫妖趴在了屋顶上，正静静地看着他们。
只听那猫妖突然开口笑了起来，看向了一个个富商、豪门、武者。
巴府之地，山高皇帝远，再加上山林里妖兽众多，本地土著信仰林立，当地这些豪族就有着巨大的发展空间。
一代代经营下来之后，关系盘根错节，触须已经伸展到了全府上下的每一个角落，几乎是无法无天。
比如最大的曹、苗、白、罗这四家，什么吞并田地、鱼肉百姓、骄奢淫逸那都是基本操作，几乎一个个都是民怨沸腾所在。
其中就算少数心存仁慈，想要善待百姓的……也会被逐渐排斥出权力中心，毕竟这么做挡了别人发财。
楚齐光想要在巴府打开局面，这些大族也是最大的阻碍。
而今天这宁府上的聚会，却是汇合了巴府之地，曹、苗、白、罗等四家豪族的重要人物。
本来楚齐光便是想让高翼来顺手解决他们，自己在暗中帮一点点忙，由劫教来背这个锅的。
‘可谁叫我病了呢？如今自然是治病要紧。’
楚齐光看着众人笑道：“多余的废话不说了。”
嗖！
众人的眼中，几乎只能看到一抹银色的残影浮现，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巨型猫妖已经站在了他们中央。
灼热得如同火焰一样的气息朝着四面八方散去。
银猫的声音幽幽传来。
“用你们的鲜血……好好取悦我吧。”
唰唰唰的轻响传来，眼前这些富商、豪奴、贵公子……身上血肉横飞。
惊叫声传来，人群四散而逃，却无法阻拦那一抹银影在月光下掀起大片血雨。
看着一个个豪门大族的重要人物倒下，宁迟恭眦目欲裂道：“孽畜敢尔！”
他身形一个飞扑，浑身气血暴涨，手中长刀已经如雷霆斩下。
楚齐光变化为猫形之后，虽然人形的大部分武功都不能使用，但因为筋肉、骨骼的暴涨，他的爆发力、速度、力量、灵巧都是大大增长。
特别是楚齐光的速度本来就有巨大优势，变化为猫妖形态之后更是快上加快。
面对暴斩而来的宁迟恭，却见楚齐光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滚。”
接着……纯粹在速度和力量上碾压宁迟恭的一爪扫来。
宁迟恭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伴随着骨骼破裂的声音，整个人已经吐着血横飞出去。
他的眼中仍旧一片惊骇：‘哪里的大妖？此等实力，恐怕已是武道五境之巅了。’
而随着宁迟恭被重伤，现场包括刘尧在内的其他四名武者更加制不住化身为泥的高翼。
便看到在猫妖和高翼的围攻之下，他们开始一个接一个倒下。
刘尧一声怒吼，双拳气血一**涨，带起层层叠叠的罡气轰向了楚齐光。
却见银光一闪，楚齐光已经随意绕开了他的这一拳，爪子轻轻按在了刘尧的胸口位置。
刘尧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这猫妖竟快到了这个地步？’
下一刻轰隆一声炸响，刘尧如同被火炮击中了一样，瞬间飞射出去，撞击在一片院墙之上，伴随着砰砰炸响，被一大片倒塌的砖墙吞没。
楚齐光随意地甩动了一下尾巴，心中暗道：‘变成了猫妖形态后，我的基础素质还真是大有提升，也许以后应该跟乔智再多学点妖族武功。’
此时此刻，楚齐光的病情终于也得到了有效控制。
他轻舒一口气，任由高翼继续在宁府中胡乱破坏。
满是血腥味的宴会现场，剩下的那些武者、护院、豪奴们都已经被吓得四散而逃。
整个小院中已经无人站立。
没有了多余的观战者，楚齐光的身形一闪，踏着柔软的肉垫，一步步走向了宁迟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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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垫踩起来也很舒服，还没有声音。’
‘看样子入道之前，我还是猫形态更强啊。’
他又顺便舔了几口自己的毛，发现心神越发宁静了起来。
而此刻的宁迟恭已经是浑身浴血，身受重伤。
看到那银猫走来的时候，他那脸上都忍不住流露出恐惧、绝望、不甘。
‘我难道要死在这里？我拼了这么多年才有今时今日的成就，就这么被一只莫名其妙的猫妖毁了？’
却见那猫妖身形一闪，突然间不知道去了哪里。
但不给宁迟恭松口气的机会，没多久猫妖又再次出现。
爪子里已经多出两个小瓶，其中一个被摆放到了他的面前。
“喝下去……”
宁迟恭怒道：“我身为镇魔司副百户，岂会向妖怪妥协？”
“……饶你不死。”
宁迟恭一声狂笑，拿起药瓶说道：“喝就喝！”
看着宁迟恭咕咚咕咚将楚齐光配好的一瓶动物血喝了下去。
楚齐光猫爪一闪，已经如同一道银色闪电在宁迟恭的身上游走了一番。
只要宁迟恭体内的妖魔血脉能被常规的动物血所刺激，那么天妖筑基法就能成功。
看着宁迟恭的身形微微一震，脸上开始长出一串串绒毛来，楚齐光微微一笑。
只见他再次施展天妖筑基法，将宁迟恭身上的妖化给压制了下去。
接着楚齐光又将刘尧从乱石中挖了出来，将一瓶血倒入了刘尧的嘴中，如法炮制施展了天妖筑基法。
做完这些不久之后，乔智嘹亮的猫叫声远远传来，楚齐光轻轻一跃便到了墙上，接着又是一跃便消失在月色之中。
看着猫妖消失的方向，宁迟恭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这老妖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片刻后，阵阵金光之中，张凤芸终于赶到。
第294章 即将到来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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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凤芸看到宴会现场的景象时，脸上也忍不住露出震惊之色。
“宁迟恭！”张凤芸看向了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的宁迟恭，大声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宁迟恭面色阴沉道：“是嗔魔高翼，他冲进院子里见人就杀。”
“这妖人！”张凤芸听着大院深处的喊杀声，连忙问道：“他还在？”
看到宁迟恭点头，张凤芸双眼中似乎有金色的火焰燃烧起来。
“道尊啊，请护佑我身。”
似乎是回应着张凤芸坚定的信仰，体内的神符‘不坏’、‘搬山’、‘气海’一次爆发出强横的威能。
金色的光芒甚至化为了实质般的铠甲，层层叠叠在她的身上展开。
张凤芸整个人宛如是金铸的女战神之像，朝着惨叫声传来的方向高速行去。
另一边的小院里，高翼正随手捏断一名富商的脖子，突然间背后的院墙轰然爆碎。
浑身金甲的张凤芸从碎砖和烟尘之中走出，一拳便打在了高翼的脑袋上，看着对方的身体化为黑泥，爆碎四散。
“高翼！”张凤芸怒吼着朝高翼所化的黑泥继续冲去：“今日就算是上天下地，我也要打死你。”
但此刻的高翼早已经被楚齐光变成了活尸，面对张凤芸说的话根本毫无反馈，只是本能的进行战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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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高翼和张凤芸激烈交手的时候，楚齐光脸色匆匆地冲入府中，虚情假意地说道：“宁百户，你没事吧？”
看着刚刚一开战就消失不见，如今才姗姗来迟的楚齐光，宁迟恭哼了一声，心想着小子溜得倒快。
楚齐光接着说道：“放心，我已经让手下去喊人了，一会儿大军一到，必叫那邪教妖人束手就擒。”
宁迟恭断然道：“那是劫教的五类魔之一，嗔魔高翼！普通士兵拿他没办法的。如果他一心想跑的话，恐怕张凤芸也留他不住。”
就在宁迟恭这么说了以后，远处的激烈交手声突然停下不见。
宁迟恭和楚齐光匆匆赶了过去，就看到嗔魔高翼倒在了地上，脑浆迸裂。
张凤芸浑身金甲地站在原地，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疑惑：‘他刚刚……没反应过来？’
就在刚刚双方交手无比激烈的那一刻，张凤芸啪的一拳打出去，却发现对方竟然没有挡，更没有化身为泥。
于是纵横蜀州多年，号称入道之下无人可制的嗔魔高翼，就这么倒在了她的拳下。
但在场几乎无人注意到，高翼的身体虽然逐渐冰凉，可一团黑泥在他的尸体下缓缓凝聚，渗透土地。
黑泥钻过地面，来到了楚齐光的脚下，顺着楚齐光的脚掌钻入了他的衣服里。
楚齐光微微一笑，心中想到：‘成了。’
高翼作为劫教的五类魔，能力来自于被入道强者炼入他体内的魔物。
楚齐光原本只能施展炼魔术来控制他体内的魔物，借此封印高翼的能力。
不过将高翼也变成了活尸之后，楚齐光就既能控制高翼又能控制他体内的魔物了。
‘现在张凤芸打死了高翼，立下大功。’
‘我收纳了魔物，保住了一方平安。’
‘刘尧、宁迟恭也都改邪归正，找到了新工作。’
‘每个人都有光明的未来，这一波真是皆大欢喜，皆大欢喜啊。’
在楚齐光看来皆大欢喜的大好事，接下来却如同风暴一样传向巴府全境，接着又扫向了整个蜀州，牵动了无数势力的心神。
……
锦蓉府府城，镇魔司千户所内。
镇魔司蜀州千户，宋抱一看着公文上的内容，惊讶道：“高翼袭击了宁迟恭办的武会？”
“死了这么多人？都是当地的大族啊。”
“嗯？高翼竟然被打死了？”
“张凤芸？几年不见，这个古怪女人厉害到了这个程度？”
公文上的内容可谓是一个比一个更让宋抱一惊讶，特别是高翼之死，瞬间让他闻到了危险的气息。
他立刻叫来副千户韩爵永，要一同商议此事。
就在韩爵永观看公文的时候，宋抱一思索着事情的前因后果，突然说道：“这楚齐光一去巴府，就先是几百妖怪遭遇魔染事件。”
“现在又是高翼袭击当地大族，又是张凤芸打死高翼。”
“这些事情，每一件都非比寻常，都这么凑在楚齐光到任以后……会不会和这楚齐光有关？莫非是刺妖学派的那些老家伙，在策划着什么？”
读完了公文的副千户韩爵永摇了摇头：“不论是那伙妖魔，还是高翼，又或者天师教的张凤芸，都不是楚齐光能打主意的，你就别疑神疑鬼了。”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接下来怎么办？高翼死了，劫教的那个老怪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直接把事情报给白大人吧。”
韩爵永所说的，自然是猎手学派目前的领袖人物，入道级别的武道强者，有‘凶神’之称的白石河。
宋抱一皱眉道：“有必要吗？白师目前在全心……修正……《须弥搬山劲》，据说也到了紧要关头……”
韩爵永打断他说道：“高翼不但是那老怪的亲传弟子，他体内还有那老怪炼化的魔物，他不可能不追回来。而这次的事情又和天师教有关，正是一个我们联合天师教对付他的契机。”
“就算我们不出手，接下来整个巴府都会化为劫教和天师教的战场。”
“而天师教在蜀州，可是没有入道强者的。”
……
一切似乎都被韩爵永给猜中了。
就在高翼被张凤芸打死的消息传出去第三天。
劫教便发生了异动，大量教众开始聚集，叫嚷着要血洗巴府。
各地的天师教教众和劫教教众爆发了冲突。
而五类魔的其他四人，也全都急匆匆地赶到了劫教总坛所在，位于蜀州西北方的黑水府。
这黑水府位于群山之中，朝廷鞭长莫及，在开国以来便代代都是由当地土司代为统治，号称以夷制夷。
而劫教便是当地人的最大信仰，黑水府中几乎九成九的人都是劫教教众。
在五类魔中的高翼死后，黑水府中的教众们全都是愤怒无比，一个个叫嚷着要攻打汉人的官府，烧光天师教的道观，杀光天师教的教徒。
此刻，黑水府府中最高的九圣山便是劫教总坛所在。
三男一女跪倒在一石窟之外，有些恐惧地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洞窟。
这个石窟被当地人称为幽冥地穴，不知道有多深，也不知道通向哪里。
据说其中的结构无比复杂，就连最强大的勇士也是有去无回。
而这幽冥地穴之中，此刻传来阵阵阴风，风中还夹杂了一个古怪的声音。
“高翼不能白死……”
“天师教的那个小道姑，我要她的脑袋。”
“还有……一定要收回高翼体内的魔头。”
“把我的魔给带回来……”
跪下四人之中的一名女子抬头问道：“老祖，如果镇魔司出手呢？”
“谁拦……杀谁……”
第295章 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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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高翼死在宁迟恭家里以后，整个巴府似乎就成为了漩涡的中心。
各种妖怪、邪教徒、武林人士……全都来到了此处打探消息。
而随着劫教教众在整个蜀州的异动，全巴府上下都逐渐有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
几乎稍微有点眼光、消息灵通的人士，都猜到劫教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底会报复到哪个地步。
有些当地人士甚至直接离开了府城，打算先去外地躲一躲。
可是身为土门堡百户所副百户的宁迟恭，却是怎么也没法找借口离开。
‘劫教那帮疯子，一定不会就这么息事宁人的，恐怕要不了多久，整个巴府就会成为他们和天师教的战场啊。’
一想到这里，宁迟恭便是满脸纠结，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是更让他烦闷的，则是这两天自己身上的变化。
他胸口的毛发越来越旺盛了，还不是普通的胸毛，而是一种奇怪的兽毛。
这让他立刻就联想到了那只银猫在他身上动的手脚。
而他今天早上一醒来，就在床头看见的纸条似乎也印证了这一点。
“要想保持人身，就要我带着刘尧去城外约定的地点见他吗？”
“唉……”
一种不妙的感觉涌上宁迟恭的心头，甚至让他这一刻有些后悔起来：“早知道要出这种事情，我就让让楚齐光，把事情都推给他，自己‘养病’去了。”
“如果这样，那现在倒霉的就是他了吧？”
……
当天夜里，刘尧被宁迟恭拖出城外，他一脸不解地问道：“宁兄，有什么事情要这么晚去城外谈？”
宁迟恭说道：“唉，事关重大，刘兄你跟着我走便是了。”
刘尧又说道：“宁兄！我手下那群人都失踪了，一起失踪的还有那楚齐光的小厮陈刚！”
“你快帮忙查一查，他们肯定是出事了。”
宁迟恭现在哪有心情管这些，有气无力地说道：“知道了。”
刘尧说道：“我看说不定就是那楚齐光趁我不在把人救了回去……”
宁迟恭点点头，心不在焉道：“嗯。”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来到一座小山包上，等了没多久便看到一只巨猫踏着月色而来，身上的毛发还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片银色。
刘尧见到这一幕，脸色瞬间便是一僵。
前几天的宴会之上，被这只银色猫妖袭击的过程仍旧历历在目，对方堪称是他遇到过的最强妖怪。
再次陡然间又遇见这猫妖，刘尧自己还伤势未愈，这掌心中的汗水立刻就出来了。
却听一旁的宁迟恭色厉内荏地喝道：“鬼鬼祟祟约我们出来，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刘尧猛地转过头，狠狠地瞪着宁迟恭说，心里瞬间反应过来这宁迟恭明知道要见猫妖，竟然还带上他：‘这宁迟恭拖我下水？’
楚齐光笑呵呵地看着他们，身形一闪，便如同一道银色电光向他们闪去，行动之间身上的毛发还抽打出几丝罡气。
这是楚齐光想要增强妖身的战斗力，这几天抽空向乔智学了白岚玄走七疾式的功夫。
虽然还没有练成，却也已经有些几分功底。
另一边的刘尧、宁迟恭本来实力就不如楚齐光，如今更是伤势未愈，三招两式之间就别猫爪拍散了架子，一一击倒在地。
接着楚齐光也不顾两人的反抗，爪子在他们身上一番游走。
紧接着在两人惊恐的目光之中，宁迟恭的身上长出了大片兽毛，整个人逐渐变成了猴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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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尧则是嘴里发出咯咯的叫声，伴随着一根根羽毛钻出体内，竟然朝着鸡的方向变化了。
楚齐光让他们惊恐、绝望了一会儿，才又施展天妖筑基法将他们变了回来。
这才笑着说道：“欢迎两位加入我们的妖怪大家庭，以后大家都是家人，要一起为了我们的未来奋斗。”
刘尧和宁迟恭对视了一眼，根本不相信对方的鬼话。
刘尧还在震惊、恐惧、迷茫之中，宁迟恭却是更早有准备，此刻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出卖朝廷，出卖镇魔司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干的。”
楚齐光说道：“放心，你们要把我当成家人，我怎么会让你们干这种事情？”
听到这话，宁迟恭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表现的硬气起了作用，于是又说道：“那我们也不可能永远为你做事，总要有个期限？就算是朝廷官员，那也有致仕、退休的时候。”
楚齐光眨眨眼睛：“退休是什么？”
宁迟恭急道：“你总不能让我们一辈子为你干活吧？就算是朝廷官员，这一年也有十几日的休沐假日……”
楚齐光不解道：“假日是什么？你们要记住，你们和我的关系不是上下级，而是家人，既然加入了这个大家庭，那就要有主人翁精神，把我的事情都当作你们自己的事情。”
宁迟恭又问道：“那总要给我们些报酬……”
楚齐光一排爪子说道：“别一来就想着要好处，先想想你们能为这个大家庭贡献出什么。”
宁迟恭、刘尧两人看着对方散发出森森寒气的猫爪，最后只能暂且屈服。
楚齐光绕着两人转了一圈，说道：“刘尧，你先回去吧，暂时待在府城之中不要妄动，有需要我会找你的。”
不过在刘尧走之前，楚齐光又补充了一句：“对了，你暂时不要去招惹楚齐光。”
刘尧转过头来问道：“为什么？”他心中突然涌出一个想法：‘难道这猫妖和楚齐光也有关系？’
楚齐光肃然道：“因为楚齐光这个人，我会亲手对付他，你们不要妨碍到我。”
听到这里，宁迟恭和刘尧的心里突然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宁迟恭心里想到：‘呵呵，被这么一个大妖盯上，过几天那楚齐光说不定就要跟我们一样了。’
刘尧忍不住想到：‘如果楚齐光也进来了，我算不算是他上级？’
赶走了刘尧之后，楚齐光开始向宁迟恭问话，各种镇魔司的情报、劫教的信息被宁迟恭一一道来。
“劫教的太上教主，名叫李妖凤。”
“包括高翼在内的五类魔，全都是他的亲传弟子，体内的魔物也都是他炼化后打入的。”
“这李妖凤据说最早还是金刚寺的杂役弟子，学会了金刚寺的武功后叛寺而出，又加入了天师教。”
“他在天师教一路几乎要升到羽士，执掌一府之地，地位几乎和如今的张凤芸等同。”
“但他最后还是叛出了天师教，又投入了劫教。”
“二十年间，他不但以一人之力学贯了三大教派的武功，据说他还将三派武功融会贯通，在入道前几乎打遍蜀州无敌手，只有入道强者才能胜他。”
“此人资质之高世所罕见，但加入了劫教之后却弃武修道。”
“按他的说法，是他学遍了三大教派的武功，但越是修炼，便越是感觉入道之后……武功远不如道术，而他永远都想做最强的人。”
“他弃武修道的那一年，已经是三十六岁了，本来所有人都以为一代天才就此陨落，却没想到他最后竟然能修成《无相劫》，并以此入道。”
楚齐光在一件件情报的询问之中，似乎无意间地问到了钢筋铁骨功的功法。
宁迟恭虽然感觉妖怪要人的功法有些奇怪，但反正镇魔司的功法又不是他宁迟恭的，张口就说了出来。
听着宁迟恭将功法内容一字字复述出来，楚齐光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第296章 钢筋铁骨功到手和伪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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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听着宁迟恭将钢筋铁骨功的功法诉说完毕之后，过目不忘的能力让瞬间将这功法给记忆了下来。
虽然没有实际的秘籍，但如今的楚齐光对求道者眼眸和其中的龙之眸力越发熟悉。
他只是稍稍感应，眼中的力量便对他刚刚获取的武道功法做出了判断。
求道者眼眸里跳出了一行行字符来。
“钢筋铁骨功。”
“以气血重炼浑身筋肉骨骼，以求钢筋铁骨之效。”
“60天12小时34分55秒钟。”
楚齐光看到这里，心中微微惊讶：‘以我的资质，还有现在可是活血法第四层，竟然还需要修炼60天？’
‘如果是杨凌那样的普通人，也许没个几年都入不了门。’
不过得到钢筋铁骨功的楚齐光没有马上拿去修炼，而是继续和宁迟恭套取着情报，询问着如今的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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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迟恭像一个刚刚找到新工作的员工般，乖乖地继续回答。
而楚齐光接下来的问题，更是打乱了他的心神，吸引了他的所有注意力。
只听楚齐光突然问道：“宁迟恭，你为什么要隐藏实力？你还在为谁干活？”
宁迟恭微微一惊，想要装傻，却看见了眼前这猫妖锐利的目光。
楚齐光的猫爪缓缓在对方的脑袋上划过，轻轻念叨：“以你的实力，已经比得上镇魔司的某些千户了。”
“不过你不想说也没事，我们妖怪从来不讲究过去，只要成了妖就是一家人。”
宁迟恭感受着眼前猫妖的目光，总觉得对方的眼神似乎洞穿了自己，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楚齐光心中则回忆着他从高翼嘴里撬出来的情报。
眼前的宁迟恭其实从小就被劫教收养。
培训了几年之后，他和他的同伴们就被送到了蜀州各大县、府之中。
劫教则在暗中支持他们加入不同的势力。
其中成就普普通通的人，最后有些成了差役，有些成了书吏，有些成了士兵，有些则成了商人，甚至最普通的农民也有……
而天赋更好一些的，则投入到了天师教、镇魔司之类的组织。
宁迟恭也算是从小天资聪颖，武道天赋不俗，最终成为了镇魔司的一员。
被楚齐光这么一试探，宁迟恭心里也忍不住回忆起了自己的经历。
他回想起自己年轻时几次在镇魔司的优异表现，让劫教加大了对他的利用。
在冒死窃取了一些镇魔司的情报给劫教之后，宁迟恭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
‘像我这样的内奸……混到越高的地位对劫教来说就越有利用价值，而我自己也就越发危险。’
‘但如果我能成为一个废物的话，那劫教就利用不了我了。’
‘可是……’
宁迟恭不甘心成为一个完全的废物，他不想没钱没势，不想再过小时候那样的苦日子。
所以他开始稻光养晦、隐藏实力，却又在暗中培养人脉、经营势力。
他努力让自己过上好日子却又不那么冒尖，拥有权力却又不去承担责任。
他最大的目标，就是能成为蜀州镇魔司的百户之中，最不起眼的那个。
本来他即将要完成这个目标，直到楚齐光的到来。
而现在他还变成了妖怪，成了三面间谍。
接下来巴府还将成为劫教和天师教的战场。
光是想想宁迟恭就觉得前途一片灰暗。
就在这时，楚齐光说的话再次将宁迟恭拉回了现实：“你知不知道金刚释法，在蜀州有谁会？”
宁迟恭说道：“金刚释法本来是金刚寺的武功，朝廷灭佛之后，就成了猎手学派的独门武学，也是《须弥搬山劲》的前置武学。”
“除了凶神白石河之外，蜀州之中也只有那几位入道种子会了……”
楚齐光接着说道：“你带着这只猫，我们之间以后便靠他来联系。”
猫妖白米从一旁走了出来，楚齐光接着说道：“接下来巴府之内，有关天师教、劫教、镇魔司的情报，任何局势的变化，你都要告诉我……”
楚齐光心中想到：‘现在看来，大战如果真的在巴府爆发，那么镇魔司必然会趁着这个机会联合天师教，一起对付劫教。’
‘劫教那边的魔物我可以收服，镇魔司这边我则能救一救入道种子，从他们身上拿金刚释法。’
在楚齐光看来，巴府接下来这场大战太适合他火中取栗，谋取好处了。
在宁迟恭离开前，楚齐光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这巴府之中，谁家的藏书最多？”
虽然楚齐光得到了钢筋铁骨功，但修炼是不可能修炼的。
因为真正的强者必然不需要像普通人一样苦苦修炼。
就好像真正的富豪必然不需要像普通人一样打工。
这是楚齐光以自己一年半的丰富修炼经验所得出的结论。
……
当天晚上，根据宁迟恭的指点，楚齐光化为人形，带上了面具，潜入了巴府四大豪族中的苗家。
苗家的大宅位于城西，经过世代的经营、吞并，几乎占了三条街。
据说每天夜里光是要点亮全府上下的灯火，耗费的银子就有十数两，需要二三十名豪奴齐齐动手。
楚齐光闲庭信步般走在院落之间，就能看到各种假山、池塘、亭台楼阁。
间或也有一些巡逻的护院，但楚齐光都轻松躲了过去。
就这么兜兜转转，将苗家大宅逛了个大半，楚齐光终于找到了苗家的书库。
这种根深蒂固的豪族，为了后代的传承，往往都会开始有意识地收集书籍和知识，特别和武功、道术有关的更是重中之重。
不过楚齐光今天来到这里并没有具体的目标。
他绕过看守进入书库之中后，便感受着胸有愚之环的温度，在一排排书架里走来走去，最后停了下来。
他的手掌以此抚摸过书架上的书册，感受着胸口温度的变化，最终抽出了一本来。
‘应该就是这本了。’
楚齐光的眼睛借着月光扫了过去，求道者眼眸泛出一行行字来。
“金刚寺的伪经。”
“记载了遭到篡改的教义。”
“交给擅长佛学的人后，能够掌握传递佛火的线索。”
“佛陀自古以来便和火焰为伴。”
“将佛火的秘密当作正经也不足为奇。”
第297章 阅读伪经和提供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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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刚寺的伪经吗？”楚齐光摸了摸下巴，心中想到：‘蜀州过去就曾经是金刚寺的地盘，灭佛之后……这里的大族收藏了金刚寺流传出来的典籍，倒也不意外。’
他打开眼前的经书看了起来，发现其中描写的是关于佛的故事。
因为其中文字和如今大汉的习惯有所不同，相当于是一种古文，楚齐光读得有点慢。
不过还好在朝瑶山上那五百本佛经的阅读，让楚齐光还算是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佛点亮了人间第一道智慧的火。”
“从此之后，人开始窥探神的奥秘。”
“佛亦将智慧的火四处传播。”
“火带来了光，却也点燃了世界。”
“而这引来了神的不满。”
“佛在离开之前，于佛界留下了最后的火种。”
“期待着所有人成为新的佛……”
楚齐光一边阅览着其中的内容，时不时点点头，似乎读得津津有味。
“按照这本佛经里的说法，智慧的火是人成为佛的关键，亦被称为佛火。”
“而佛在佛界之中留下了这种火焰，就是为了让更多人成为佛。”
“这样联想到之前金刚寺的日记，是不是大规模魔染之后，金刚寺想要依靠佛火来增加《须弥山王经》的成功率？”
“可伪经的伪又伪在哪里呢？”
就在楚齐光读完这本书的瞬间，一股愉悦从他胸口的愚之环涌了出来，但他等了半天……
‘又轮空了？’
楚齐光脸色一沉，说实话虽然读书读了这么多，但直到现在他也弄不清楚这愚之环的恩赐到底是个什么规律。
吐出一口气，楚齐光只是继续在下一排书架感应起来，按照着愚之环传来的热意寻找着书册。
终于走过五排书架后，他又从上面拿下一本书来，一行行字迹在求道者眼眸前飘出。
“劫教的经书。”
“九圣山上流传下来的破损书籍。”
“如果有精通道术和佛学的修士进行阅读。”
“能够掌握几分劫教道术的精髓。”
“据说金刚寺僧人们的修炼逐渐违反常理后。”
“九圣山上的修士们亦开始探寻佛火的奥秘。”
楚齐光一番阅读之后，发现这本劫教的经书之中竟然不只是包含了劫教那炼化外魔、以魔治魔的教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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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面似乎还包含了一些佛门通过思辩来锤炼大脑的方法。”
楚齐光怎么说也是道术第五境，佛经读了五百多本，还熟读天下各大教派历史的人。
眼前的劫教经书他稍稍一看，就认出了其中的异样。
“而且从这本经书的语言风格和字体来看，应该是大汉朝初期的书了。”
大汉开国两百多年，整个社会的思想、价值观、流行自然都是有变化的。
楚齐光知道大汉初期的思想、文风都更加保守。
而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越靠近现在的思想、文风就越发开放。
“大汉初期的时候，不就是第一次大规模魔染爆发以后，也是金刚寺开始出问题以后。”
“金刚寺的修炼走上了歧路，劫教趁机研究了金刚寺的道术？”
楚齐光想想金刚寺和劫教两百年前的大本营都在蜀州，而金刚寺遭遇魔染……劫教能够炼化魔物……
“等等，劫教目前的这个入道强者李妖凤，他就是曾经拜在金刚寺门下的吧？”
楚齐光回想着宁迟恭的经历，心中突然涌现出一个猜测：‘宁迟恭他们这一批，恐怕不是劫教培养的第一批间谍。’
‘这个李妖凤也许也是间谍，不然怎么能够叛出金刚寺、天师教后，还在劫教得传入道正法？’
‘那在李妖凤之前呢？也许很早很早以前，劫教就在研究金刚寺的力量了。’
楚齐光一边看着手中的书册，一边结合自己的见闻、求道者眼眸的字迹进行思考。
不知不觉间手中书册被读完，一股恩赐也从他的胸口位置涌了出来。
他的脑海中跳出了自己的一门门武功。
浑元太乙魔功（四）、地狱十二惊掌（一）、移星穿云步（四）、活血法（四）、白岚玄走七疾式（零）、钢筋铁骨功（零）……
楚齐光自然是选择了钢筋铁骨功。
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的气血像是被加快了成千上万倍一样，朝着他浑身上下的筋肉、骨骼冲刷而去。
他的肉身就好像是一下子被冲成了无数细小的颗粒，然后重新结合、构造……化为了一种更稳固、更坚韧的形态。
当一切结束之后，他的钢筋铁骨功也达到了第一层。
楚齐光仔细看了看自己的皮肤，似乎能看到其上多了一种隐约的金属光泽。
如果说浑元太乙魔功需要运转气血之后，才能展现出强横无比的威能。
那么钢筋铁骨功则是以气血改变了他肉身的坚固程度。
这门武功达到第一层以后……楚齐光的肉身防御力就如同时时刻刻穿了一件皮甲。
他脚下的十根触须一阵颤抖，似乎也越发幽深了起来。
‘虽然触手没有增加，但我的战斗力应该是增强的。’
‘可还不够。’
楚齐光看完了手上的劫教经书之后，又走向了下一个书架。
这苗家可没有人能发现他拦着他了，楚齐光决定接下来的日子好好在知识的海洋里游一游，先把钢筋铁骨功给提升到最高的第四层再说。
……
一夜过去，天蒙蒙亮的时候楚齐光从书库里走了出来。
苗家虽然已经是当地大族，但是藏书肯定还是远远比不上朝瑶山的大书库的。
楚齐光找来找去，整个晚上前后一共也就找到4本对他有用的书籍。
这一个晚上读完之后，将他的钢筋铁骨功提升到了第2层。
而除了2次提升，1次轮空外，最后一次恩赐则将他在朝瑶山上实验性修炼的‘铁臂功’给融入到了钢筋铁骨功里。
“今天晚上还得换一家找找了。”
楚齐光来到苗家大院的最北端，一路上已经看到苗家的豪奴、丫鬟们开始准备早膳，隔着老远便有肉香、粥香夹杂着药材的气味传来。
第298章 进步和各地动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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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避开了路上的护院，身形微微一跨，便越墙而出，来到了苗家后门的街道上。
一大早的街道上显得有些冷清，但楚齐光转过一个街角便看到墙沿下全都是衣衫褴褛、两颊冻得通红的乞丐。
这些乞丐眼巴巴地等在一处小门前。
片刻后随着苗家的仆役出来采买食物，这些乞丐们一路跟随、哀求、讨要食物。
仆役们嘻嘻哈哈，时不时掏出快饼子丢了出去，看着乞丐们哄抢。
楚齐光看着这一幕，突然皱了皱眉，看看那富丽堂皇的苗家大院，又看了看争抢食物的乞丐们，心中暗道：‘打工人……就被这样浪费了。’
他回想着陈刚这段时间收集的数据，这巴府之内，七成以上的土地都已经被各大家族占去，普通百姓要么成为佃户，要么只能沿路乞讨逃去别的地方。
‘果然有苗家这样的土霸王存在，影响了打工人的多样性，造成了打工人的死亡和濒危。’
‘我以后如果要在蜀州开荒、开厂的话，这城里的大族还是太多了。’
楚齐光摇了摇头，思索着巴府的局势，继续朝土门堡的方向走去。
既然当初计划来了蜀州，楚齐光当然不会一次只干一件事情。
他来蜀州除了入道之外，他也是看中了蜀州的朝廷力量薄弱一些，想要在蜀州打开局面。
到时候可以和妖隐村一南一北，协力发展。
‘等北面的股市收网，我就有足够的资金来蜀州投资了。’
他这段时间收集巴府和蜀州这边的情报，倒是也想出了几个项目来。
毕竟楚齐光除了自己的实力提升之外，也一直关心着自身势力的发展。
他想要掌握更多的权力、更多的财富、更多的力量。
……
走回土门堡的路上，楚齐光能感觉到这巴府府城内的人比之前几天似乎又少了一些。
好几家酒楼、银铺都封上大门，似乎暂时不开了。
反倒是一些持刀跨剑的武林人士、又或者是传播信仰的劫教教众、天师教的道士……这些人的数量开始多了起来。
楚齐光甚至还在路上看到了一群道士和劫教教众打起来的场面。
直接将一间茶楼的桌椅、柜台都砸得稀烂。
而在暗地里，更多的妖怪也在城外聚集了起来。
整个府城内外，都像是被一片低气压笼罩，各种抢劫案、凶杀案、妖怪食人案也增长了起来。
底层的百姓们越来越多得躲在家里，不敢轻易外出。
‘除了我之外，陈刚、雷玉书、张继天他们的实力也得赶快提升起来啊。’
想了想，楚齐光回到土门堡后便拿出了珍藏已久的‘金粟黄芽丹’来。
这丹药还是他半年多前的大较上，教派知识的考试拿了头名后的奖品。
可以暂时提升修炼者的悟性，最适合用来参悟武学、突破境界之用。
大较中另外三个奖品的丹药楚齐光都已经吃了，只有这‘金粟黄芽丹’楚齐光因为自身的境界太高、资质太好，一直没机会用。
“可是继续这么藏着，这丹药也不过是越来越贬值而已。”
“随着我的实力提升，我将来估计是越来越用不上了。”
楚齐光将丹药拿了出来，看向了身后的雷玉书和陈刚。
两人的目光之中似乎都透露着期待。
“放心，你们两个都有份。”楚齐光将丹药泡入水中化开，一股药香扑面而来。
将药水分成了两小碗，楚齐光推给了他们：“都喝掉吧。”
之前被刘尧一伙殴打的陈刚，此刻的身上还贴着药膏，拿起碗来，咕咚咕咚就将药水大口大口喝了下去。
自从有了楚齐光的教导和丹药支援，陈刚去年六月踏入第二境，至今已经九个月了。
而想要达到第三境就需要气贯四梢，让自己能够感应并运转气血。
这九个月来陈刚一直在往这个方向努力。
现在一口喝下金粟黄芽丹的药水，瞬间感觉自己的大脑敏锐了无数倍。
这金粟黄芽丹不愧是入道强者所炼制的丹药。
原本模模糊糊、难以感应的气血这一刻变得越发清晰起来。
伴随着体内轰的一声轻响，他感觉到了浑身上下的气血。
“第三境了！”陈刚感受着自己的变化，眼角突然有泪水流了下来：“想不到我程刚也有跨入第三境的这一天，这是武生老爷的境界啊。”
武生的境界，虽然楚齐光早已经看不上，但却是大汉不知道多少黎民百姓们梦寐以求，足以让他们跨越阶级的境界。
“狗哥，大恩不言谢……”
陈刚转头看去，却发现楚齐光根本看都没看他一眼。
此时楚齐光正一脸关心地望着雷玉书：“你这算是跳级了？哈哈哈哈……”
陈刚只能将说到一半的话吞进了肚子里，心中默默说道：‘狗哥，以后陈刚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楚齐光揉着雷玉书的脑袋，好像在看一个稀世珍宝。
吃下了金粟黄芽丹的雷玉书，明明只是第一境，却也已经模模糊糊地感应到了体内气血的存在。
楚齐光欣喜道：“这说明你对肉体的感应已经足够了，只是体力还没跟上去，接下来只要按部就班地好好锻炼，好好吃饭、服药，估计再过个十几二十天，你就能第三境了。”
楚齐光心中判断道：‘是因为半人半妖体质的关系吗？不过之前也试着让她修道，似乎就完全没法入门。’
‘这个雷玉书是偏科生啊，修道无能，但是武道上的天赋甚至比江龙羽还强。’
楚齐光看着雷玉书说道：“玉书啊，你要快点达到第五境，就可以帮我的忙了。”
雷玉书感受着楚齐光手掌里传来的温度，感觉心情越发愉悦：“师傅，我一定会努力练功，以后帮你改变这天下的。”
接下来陈刚继续回去修养，雷玉书则兴冲冲地跑去练功了。
而楚齐光教完了徒弟以后，则一个人留在房中，默默地拿出了《须弥山王经》参悟了起来。
第二层的钢筋铁骨功让楚齐光感受到这次参悟的过程越发顺利，浑身上下的气血越发旺盛起来。
“2714天9小时12分46秒。”
“减少了400多天吗？”
……
锦蓉府的府城内。
道观的大门前，一群群劫教教众们蜂拥而上。
他们或是拿着石块，或是带着火把，像是兽群一样冲向了道观。
大门被砸开，桌椅门窗被一个个拆掉，甚至还有人点起了火来。
观里的道士们很快冲了出来，看到这一幕眦目欲裂。
“把他们统统打死！”
袭击道观的劫教教众大部分都只是平民，很快便被道士们镇压，但道观内的损失却已经无法挽回。
一个时辰后，谢德赶回了道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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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名身材干瘦的老者，也是锦蓉府道观的住持，此刻面色通红地问道：“这些都是什么人？”
一旁的道士说道：“问过了，全都是劫教的普通教众。”
谢德怒道：“谁指使他们来的？”
这帮劫教教众一个个连字都不识，数数也数不清楚，说起话来语无伦次、答非所问，谢德带人问了半天，却也闹不明白谁带领他们来砸道观的。
就在这时，一名道童匆匆忙忙地跑过来，神情惶恐道：“住……住持！”
“神像被人划花了！”
谢德怒喝一声，跑去神像前一看，就发现那玄元道尊的金像被人在脸上狠狠戳出几个洞来。
他只觉得一股子血涌上脑袋，怒吼道：“谁干的？！！”
道观外的一座茶楼里，劫教五类魔中的贪魔一边喝茶，一边笑呵呵地看着道观里的乱象。
与此同时，蜀州各地都有劫教教众袭击道观的事件发生。
原本要朝着巴府聚集的天师教强者们也陡然间耽搁了下来，担心自己的道观被袭击。
第299章 武道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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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府的天师教道观内。
张凤芸一拳砸在桌子上，愤怒道：“这些劫教的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在她面前的道童低着头说道：“张师叔，如今劫教在蜀州四处煽风点火，鼓动手下教众们围攻道观。”
“齐通府那边的道观，甚至还有五类魔中的痴魔出手，偷袭了住持。”
“如今蜀州之内的道观人人自危，师傅那边也暂时分不出手脚来支援您了。”
张凤芸听后微微点头。
她明白天师教虽然是大汉国教，纵横天下，但如果将视线摆放在一些局部区域的话，那么天师教在当地的力量未必是最强的。
比如蜀州这个地方，有劫教在称王称霸，有雪山妖国虎视眈眈，有土司统治一方。
除此之外，天师教的入道强者需要镇压的地方太多，更是没有分出一位来到偏远的蜀州。
现如今劫教向天师教在蜀州的各大道观纷纷出手，这些道观的住持自然不愿意为了支援张凤芸，而让自己的道观处于险境。
相反劫教并没有类似‘道观’的这种据点，教众们随意聚散，任何一个山头都能是他们聚会的地方。
只有唯一的总坛，在那九圣山上，却有个入道强者李妖凤。
张凤芸又问道：“那符昊天师叔怎么说？”
道童苦着脸说道：“师叔祖他闲云野鹤惯了，前段时间才一个人去赤城山赏雪，现在还没回来呢。”
张凤芸嘴里的符昊天，便是蜀州道纲司的大德。
道纲司管理一州之地的所有天师教事务，其中的掌权者便被称为大德。
听到自己这位师叔不知所踪，张凤芸眼中却是若有所思。
“符师叔虽然看上去不修边幅、疏于教内事务，但他其实对蜀州的局势洞若观火，了如指掌。”
“他现在很有可能是故意行踪不定，迷惑劫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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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暗中已经来了巴府。”
张凤芸看着眼前的道童说道：“你一会儿再去拜访一下本地的镇魔司，最好把那楚百户叫来，商谈一番。”
道童奇怪道：“听说这新来的楚百户今年才下的朝瑶山，并不怎么厉害，联系他有用吗？”
张凤芸说道：“我要联系的不是他，而是他背后的镇魔司。劫教在蜀州势大，镇魔司恐怕也早就想向他们下手了。”
“这一次，正是他们的好机会。”
……
白天的土门堡校场上，楚齐光正在教导着第三境的陈刚和雷玉书关于武道搏杀的经验。
毕竟两个人的实力都在快速进步，而接下来的巴府可能会乱起来。
楚齐光也不可能时时刻刻保护两人，便打算将自己自修炼武道以来的搏杀经验，传授给两人。
“武道搏杀，偷袭为王，装逼为尊。”
雷玉书举手问道：“装逼是什么意思？”
楚齐光摸着下巴觉得还真不太好总结，只能解释道：“就是立威，出风头，耍威风。通过装逼，就能压迫、说服别人做你想要他做的事情。”
说着，楚齐光一脚踩在雷玉书和陈刚的面前。
恐怖的巨力撞击在了大地上。
刹那间地面砖石层层碎裂、土石横飞、烟尘暴散。
两人只觉得大地剧烈震颤了一下，楚齐光的脚下已经多出了一个小坑。
楚齐光说道：“你们看，现在是不是觉得我说的话很有道理？这就是装逼。”
雷玉书和陈刚连连点头。
“那我们接着说。”楚齐光接着又说道：“根据我习武多年的经验来看，武道的最终目的可以分为两种。”
“第一种，杀死对方。”
“第二种，强迫对方。”
“而武道杀人最有效的办法，莫过于偷袭。”
“武道强迫一个人最有效的办法，则莫过于装逼。”
“所以偷袭和装逼，就是武道的最终手段。”
“你们以后用武功来战斗，就要谨记这两点。”
雷玉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旁的陈刚一脑门的汗，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楚齐光接着说道：“今天我先教你们偷袭之道。”
“这是以弱胜强，战胜对手又不伤自己的最好方法。”
“你们要记住，能够背后出手，就不要正面进攻。”
“可以欺诈暗算，就不要光明磊落。”
“有兵器就不要徒手，能打死就不要重伤。”
“只要不是徒手擂台，就一定要学会使用工具。”
雷玉书又举起手来，好学地问道：“工具是什么？”
楚齐光笑了起来，给陈刚和雷玉书一人丢了一包石灰粉：“比如这个石灰粉，用来对付三境的武者还是很有用的。”
“但石灰粉也不过是对付一些弱者，强者的话还是粉尘爆炸比较好用。”
雷玉书和陈刚都表示不明白，于是又听着楚齐光介绍了一番粉尘爆炸的原理。
“不过粉尘爆炸对环境的要求太高，你们如果有机会的话，最好还是提前打探清楚对手的情报，直接给他下不死药。”
“这样都不用和对方交手，也不用暴露实力暴露身份，就能杀了对方，还嫁祸给神仙道。”
陈刚忍不住说道：“狗哥，你战斗时已经很久没用‘工具’了吧？”
楚齐光心道：‘那当然是因为我有愚之环这个最好的工具了，甚至用了你们都不知道。’
不过他嘴上还是说道：“因为没有足够强大的对手啊，不过这一次天师教、劫教来到巴府，不知道能不能让我动用工具。”
陈刚心中暗道：‘嗯？这就是装逼吧？’
雷玉书听得如同是醍醐灌顶：“原来这就是武道？师父说的简单易懂，比其他人讲得有道理多了，武道就是偷袭和装逼！”
楚齐光将自己的武道精华传授给了陈刚、雷玉书之后，张继天带着十多本佛经走了过来。
自从陈刚这几天开始修养之后，帮楚齐光收集佛经的任务就交到了张继天手上。
楚齐光收下佛经后，看看没离开的张继天，便问道：“还有事？”
张继天说道：“蜀州千户所来人了，正在大厅那里等您过去呢。”
于是楚齐光带着张继天来到土门堡的大厅，老远便看到有四人或站或坐，以审视的目光看向他。
其中一名年轻人说道：“你就是楚齐光吧？接下来土门堡百户所就暂时由我们指挥了，你要全力配合我们。”
第300章 金刚释法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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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打量着眼前的四名年轻人，其中三个没有触须，显然是连武道五境都没有达到。
还有一名正坐着喝茶的年轻人，看上去气定神闲，却是脚下有六根触须。
楚齐光从他们的官服来看，三个没有触须的应该一个是副百户，两个是总旗。
那名六触的淡定年轻人则应该是一名百户，不过看他这实力，过些年说不定就是猎手学派替代宋千户的人选。
毕竟全国十五州，实职千户一共也只有十五位，百户中自然也就卧虎藏龙。
有些百户虽然实力强大，却也一直无法晋升，如果贸然升个虚职的千户，权势反而还不如一个实职的百户。
和楚齐光说话的副百户看见楚齐光没有反应，又开口说道：“你听见没有？”
楚齐光没有理会这种小喽啰，自有其他手下替他开口。
“这里哪里轮得到你来说话。”
张继天从背后站了出来，转头盯着那位喝茶的年轻百户说道：“我看这位才是主事的吧？”
小喽啰介绍道：“这位是锦蓉城的姜虚生姜百户，这次被宋千户派来，专门帮你们巴府把把关。”
宋千户便是蜀州千户宋抱一，执掌了全蜀州上下所有镇魔司事务。
锦蓉府是蜀州最繁华、朝廷力量最强大的一个府，类似于现在的一个省会城市。
锦荣府算是宋抱一的大本营，这姜虚生作为锦荣府的镇魔司百户，显然是宋抱一手下的嫡系了。
望着张继天看过来的目光，姜虚生微微一笑，坦然道：“如今的巴府风雨飘摇，天师教、劫教还有各种武林高手、妖魔鬼怪都轮番登场。”
“上面是觉得你们这边的人手镇不住场子，这才让我来帮你们控制局面。”
张继天说道：“恐怕不止如此吧？宋千户莫非也是对劫教有想法？”
姜虚生将手中茶杯放下，慢条斯理道：“这就轮不到你们来管了，总之接下来你们就好好待在堡内，把眼睛闭上，把耳朵捂住，其他的事情自然由我们来接手。”
张继天看向了楚齐光，发现楚齐光看向姜虚生的目光有些古怪。
楚齐光脑中回忆着宁迟恭提供的情报：‘这个姜虚生是猎手学派的入道种子之一……’
只听楚齐光问道：“这巴府如果乱了，可需要厉害的武功才能压得住那些妖魔鬼怪。不知道姜百户的武功怎么样？听说猎手学派有一门金刚释法，姜百户练了吗？”
姜虚生闻言眉头一挑：“我虽然没修炼金刚释法，却也在武道第五境浸淫近十年了。”
他站了起来，看着楚齐光缓缓说道：“说起来我是永安3年下的朝瑶山，论起辈分来，你还得叫我一声师兄。”
楚齐光一听对方不会金刚释法，立刻就失去了兴趣，嘴里叹道：“金刚释法都不会。”
姜虚生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开口说道：“我钢筋铁骨功已经第四层了。”
“噢。”楚齐光随口答了一句，转身说道：“张继天，你跟他们交接吧，我还要给徒弟上课。”
蜀州的镇魔司想要插手这次大战，楚齐光自然乐得隐身幕后，有什么事情就让这姜虚生顶在前面。
接下来土门堡的士兵都暂时交给了这位姜虚生指挥，而暗地里……姜虚生知道更多的镇魔司好手已经潜入了巴府府城内外。
甚至另外两名猎手学派的入道种子也已经一一到位，蓄势待发。
而天师教的道童也很快找到了目前土门堡内主事的姜虚生，带来了张凤芸的口信。
……
宁迟恭的房间里。
猎手学派的另一名入道种子，名叫君黎的百户看着宁迟恭说道：“……具体的行动你不用管，但你手下的那些家丁、护院都要交给我指挥。”
宁迟恭叹气道：“我只是个副百户。”
君黎皱眉道：“别跟我来这套，你都快把土门堡搬空了，楚齐光接的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
“平时你做什么我不管，但这次行动牵扯重大，你这地头蛇也必须全权听我们指挥。”
宁迟恭一脸配合，但两人沟通片刻后，他突然问道：“君大人，您会不会金刚释法？”
君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随口说道：“要冲击《须弥搬山劲》，金刚释法、钢筋铁骨功、混元太乙气功都是必学的武道，只不过不同人选择的顺序不同。”
“金刚释法我也算略有涉及，但你如果想学，还需要千户大人同意才行。”
君黎这是以为宁迟恭想要学金刚释法了。
宁迟恭只能连连点头，然后将手下的人手都交给君黎这名入道种子来指挥。
君黎说道：“这次我们暗中相助天师教，定能将劫教打一个措手不及。”
他对宁迟恭的表现也非常满意：“这次巴府的事情你好好表现，我自然会在千户面前替你多美言几句，以后赐你金刚释法也不是不可能。”
第二天，同样是宁迟恭的房间内。
一名身材妖娆，浓妆艳抹的女人正吃吃笑着说道：“好久不见了，宁百户。”
这名女人正是劫教五类魔之中的怒魔。
宁迟恭看到对方便脸色一沉，烦恼道：“你们不该过来的。”
怒魔娇笑一声，双眼之中似有火焰在烧：“师尊的魔物丢在了这巴府，那就必须要收回来。”
“倒是你，围攻高翼的时候，也有你一份吧？你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的立场。”
宁迟恭皱眉道：“那我能怎么办？高翼发了疯杀上门来，我是镇魔司的副百户，难道我看着他杀人都不动手吗？”
怒魔微微一笑，眼中的火星闪烁了几下：“高翼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我们会调查的，我这次来找你，是要你弄清楚镇魔司在巴府内的布置……”
宁迟恭叹道：“我只是个副百户。”
怒魔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这件事情轮不到你退缩，还是你想让镇魔司知道你这劫教的身份？”
宁迟恭只能叹着气，将自己所知的一一说出来。
“君黎也到了吗？你做得很好，就把手下都借给他们。”
“猎手学派自以为螳螂捕蝉，却不知道黄雀在后。”
怒魔满意道：“你放心，只要你好好配合，就能坐稳镇魔司的位子。这次如果镇魔司多死几个求道种子，空出位置来，你说不定还能往上升呢。”
良久之后，看着离去的怒魔，宁迟恭又叹了口气，走向了自己的床。
他看了看躺在被子里的猫妖白米说道：“你都听见了，劫教剩下的四个五类魔，已经全部到齐这巴府了。”
第301章 暗流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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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府当地大族曹家的书库中。
楚齐光正看着一本传记津津有味。
这是曹家一百五十多年前的一位先祖写的，讲的是当时的汉高宗派出军队，扫荡蜀州妖党。
而曹家的先祖，便是当时军中一员偏将。
因为龙族的统治破灭，大量妖族逃入蜀州，在群山之中盘踞。
曹家先祖追随朝廷大军，在蜀州之内扫荡群妖，最后将妖怪们赶入了大雪山里。
‘不过根据这曹家先祖的说法，当时的汉高宗除了让军队扫荡妖怪以外，其实还在暗中寻找龙的典籍。’
‘这些妖怪毕竟曾经是龙族的手下，据说龙族溃败，这些妖怪从中原逃到蜀州，还携带了大量属于龙族的书籍、兵器、丹药。’
楚齐光曾经听乔智讲过，大汉的皇室粉碎东海龙族的统治之后，便继承了龙族的许多力量和知识。
皇族掌握的入道正法《地元五歌》，最初便属于龙族。
一直以来，大汉皇室都在不停搜刮着天下间和龙族有关的资源、知识。这一代的永安帝为了超越入道境界，更是在追寻龙的力量这条路上走得很远。
‘说到龙族的话，亦思蛮的游记倒也和龙族有关，他可是在皇天道的神殿里看到了一具龙尸。’
‘也许可以让杨凌在京城献上日记……不过要看时机……’
看完了手中的传记之后，楚齐光再次感觉到一股恩赐从愚之环内涌出，
这一次他将钢筋铁骨功给提升到了第三层。
‘可惜，曹家的书也看完了。’
楚齐光将书本摆放回去，身形闪动之间，便已经如同一阵夜风离开了书库，来到了曹家宅院之外。
看到了等在那里的白米，他好奇道：“宁迟恭那边出什么事情了？”
白米说道：“那个叫君黎的入道种子，已经接手了宁迟恭所有的手下，除此之外五类魔也到齐了。”
“还有，那个君黎会金刚释法。”
楚齐光微微一笑：“那好戏就快要开场了。”
……
第二天一大早，楚齐光便来到了道观，求见了住持张凤芸。
看到眼前的楚齐光，张凤芸直接说道：“你来找郝香彤的吧？”
张凤芸一边打量着楚齐光，一边说道：“香彤最近正在努力学习，她的资质非常不错，未来一定能够成为第五境中的顶尖强者。”
“你如果为了她好，就最好别打扰她。”
楚齐光说道：“张住持你误会了，我是来找你的。”
说罢，他将怀里的一封信掏了出来：“这是我在朝瑶山上的时候，道观里的道长给我写的推荐信。”
“我这次过来，主要是想从道观的书库里借阅几本道经。”
张凤芸接过对方的信，打开后扫了几眼，便意外道：“赵凌霄？”
眼前这封信，是前些天楚齐光专门跑了一次赵凌霄家，让他给自己出具的。
赵凌霄看着这名弟子来了蜀州仍旧一心向道，也是满怀安慰地写下了推荐信。
信中全是各种褒奖之词，讲述了楚齐光如何苦读道经，如何对天师教充满敬仰，如何跟着他赵凌霄刻苦学习天师教的经义……
就是没写楚齐光不能激发符箓的事情。
张凤芸看完信后叹道：“赵凌霄赵师兄，他以前也是我的同僚，想不到你在朝瑶山上跟着他学经。”
张凤芸又随意和楚齐光交流了一下道经，发现对答如流之后，便说道：“你既然是一心向道，想要借阅道经，又有赵师兄的推荐，我自然不会不允。”
“还有……接下来巴府的局势恐怕会越来越乱，你干脆就多在观里住上几日，我能护你周全。”
于是接下来几天，楚齐光顺利地进入了道观书库，开始按照愚之环的指引寻找书籍，以期将钢筋铁骨功提升到极限的第四层。
在镇魔司、劫教、天师教的人看来，楚齐光这名百户是找机会躲入了道观之中，似乎远离了各种纷争。
但巴府城内，那水面之下的暗流越发汹涌起来，大大小小的冲突让当地衙门焦头烂额。
先是高翼封存在衙门里的尸体被人盗走，不知所踪。
接着宁家那次宴会上，曾朝高翼出手的一名当地武林前辈，其全家被劫教斩首，脑袋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了衙门门口，吓得知府连夜逃离了巴府。
这位武林前辈的宅院也被一把火烧成了废墟。
至于其他当时在场的人也一个个被劫教找上，询问当时的情报。
这是劫教的怒魔等人没有在高翼的尸体中寻找到魔物，于是开始四处调查了。
而除了在场之人外，最被他们怀疑的自然是打死了高翼的张凤芸。
于是接下来……道观外出采买的妇人被劫教掳去。
这件事激怒了张凤芸，她独自前往追击，道观却遭到了怒魔的袭击。
不过道观这边也是早有准备，镇魔司的三名入道种子齐齐出手，将怒魔击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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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另一边的张凤芸也被提前埋伏的劫教袭击，肚子上多了一个窟窿。
接下来三方数次交手，互有胜负。
但总的来说，劫教的贪魔、痴魔、欲魔、怒魔各有不同的奇异能力，几次交锋中更占优势。
原本在楚齐光借阅道经后，张凤芸还会时不时过来指点一番。
但随着战局越来越紧张，三方的冲突越来越激烈，张凤芸也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脸色越发难看起来，这些天已经不再过来看望楚齐光。
楚齐光自然无所谓，只是待在书库里学习知识，也避开了外界的纷争。
而他手下的陈刚、张继天、雷玉书等人，因为有着宁迟恭那边的情报，总是能够主动避开这三方的冲突。
城内的各种劫教教众、天师教教众也爆发了数百人的大斗殴，靠着当地衙门的差役们连连弹压，才算勉强制止。
但更加激烈的情绪却在双方的心底酝酿。
……
道观的大门处，楚齐光被一名道童拦下：“现在外面这么危险！你怎么能出去？！”
楚齐光自然不可能告诉对方，他是钢筋铁骨功终于达到第四层了，想要去参悟一下《须弥山王经》。
毕竟他参悟《须弥山王经》的动静实在太大了。
于是他干脆懒得再说，身形随便一晃便越过了道童，离开了道观。
楚齐光一路来到了城外一片荒僻的树林里，这才从怀里拿出《须弥山王经》的经文，开始参悟起来。
“1994天2小时56分55秒。”
距离彻底参悟《须弥山王经》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
不过就在楚齐光这一路过来的时候，一个面色苍白，身形消瘦的中年人却悄悄跟上了他。
此人正是劫教的贪魔。
在宁迟恭给他暗中报信，说道观里的楚齐光出来之后，贪魔便一路跟了过来。
此刻贪魔摸了摸下巴，在四周围的树林晃荡了一圈，心中暗道：‘不像是埋伏啊，但这种情况下……一个人离开道观？’
‘这楚齐光是个傻子吗？他到底为什么来这种偏僻地方？’
贪魔看着楚齐光从怀里掏出了一本经文来，心中想到：‘这又是什么东西？待会拿过来看看吧。’
‘杀了他吗？好像太浪费了，将他掳走，然后威胁镇魔司？’
‘听说他和蜀州的镇魔司不是一派的，那要不把他发展成间谍？想办法埋伏张凤芸一波？’
在贪魔的眼中，楚齐光虽然只是个刚下山的愣头青，但他的身份却有很多可利用的地方。
‘算了，先抓起来再说吧，免得夜长梦多。’
只见贪魔的脖子、背脊、双手、双脚的表皮上有一口口刀剑钻了出来。
这就是他的能力，可以在体内容纳海量的武器，堪称是攻防一体。
但是层层刀剑的刃口刚刚覆盖他的身体，眼前便有一股热浪传了过来。
贪魔突然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讶，只见眼前的楚齐光浑身气血暴涌，四周围的温度不断提升。
‘这种气血？他原来是第五境？’
贪魔笑了笑：‘隐藏了实力？怪不得敢一个人出来。’
这个时候他的笑容仍旧有些轻松。
但接下来随着热浪越来越肆虐，以楚齐光的身体为中心，大量的草木逐渐枯黄、焦黑。
看着这一幕的贪魔脸色逐渐不自然起来：‘这个楚齐光……怎么修炼的？还好这次被我遇见，不然让他继续成长下去……’
轰！一簇火苗陡然间在一片枯草上窜出，以气血形成的高温竟然点燃了草木。
但不等贪魔惊讶，下一波更加汹涌的热浪袭来。
只见此刻的楚齐光……浑身上下已经化作了一片赤红，大量白气不断喷涌而出，身形亦随着扭动的空气显得微微变形。
滋滋……
有些看呆的贪魔突然感觉到一阵焦味，竟然是他自己的头发开始变得枯黄了。
贪魔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了起来，这代表如果和对方战斗的话，他光是靠近恐怕就会被烫伤。
如果形容一下贪魔的心情，那就是从轻视变成了惊讶，然后凝重，不解，惊骇，直到此刻的恐惧。
“开什么玩笑！”
“这个楚齐光怎么会强到这种地步？！”
“必须立刻回去报信，巴府竟然有这种怪胎……”
就在这时，被层层白气包裹的楚齐光突然看向了他，露出一丝微笑。
第302章 抛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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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楚齐光朝他露出的微笑，贪魔的脸上陡然一惊。
‘他发现我了？’
下一刻，他便看到一阵巨响之中，楚齐光周身上下的白气陡然炸开，他整个人亦消失无踪。
“去哪里了？”贪魔睁大眼睛，寻找着楚齐光的踪迹。
但几乎同一个瞬间，贪魔感觉到浑身上下一片灼热，自己的血肉像是被按在了蒸笼之中。
“你在找什么？”一片热气从他脑后冒了出来：“让我来看看你的价值。”
贪魔身形一僵，但很快多年战斗积累下来的本能已经压制了心中的恐惧。
伴随着嗤嗤的空气破碎声，上百口长刀从他的背上猛地刺了出来，如刀山一样朝着身后覆盖过去。
但想象中长刀入肉的声音没有传来，反而是叮叮当当如同刀剑撞击在铁甲上的声音。
与此同时，楚齐光的声音继续传来，似乎还带着一丝喜悦：“噢？这能力不错。”
贪魔猛地爆发了自己的能力，便看到上百口刀剑从他体内暴涨而出，朝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他就好像变成了一个巨型炸弹一样，掀起了一片片的死亡风暴。
刀山剑雨四射而出，伴随着一股股的气浪，将四周围的树木一一洞穿、斩断……
贪魔猛地回过头去，却看到此刻的楚齐光浑身上下金光缭绕，还反射着金属般的光泽。
这是楚齐光钢筋铁骨功达到第四层之后，又运转起了第四层的浑元太乙魔功。
此刻他的筋肉强度达到一种恐怖的地步，贪魔那足以洞穿铁甲的刀剑激射，也无法伤害他分好。
看到这一幕的贪魔越发感到惊骇，整个人脚步一点，已经轰隆一下冲了出去。
同时他双臂一甩，道道寒光激射，便又是十多口长刀飞向了楚齐光的脑袋。
看着转身就逃的贪魔，楚齐光随手拍飞了射来的长刀，直接便施展了炼魔术。
但下一刻，让楚齐光感觉到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施展了炼魔术之后的他发现贪魔竟然丝毫不受影响。
‘噢？看样子劫教炼化的魔物，也并非各个体内都有血液流动。’
看着越跑越远的贪魔，楚齐光张口便喷出一口白气，紧接着微微下蹲，双腿的筋肉剧烈膨胀了起来，狂暴的力量在其中激荡。
轰！
伴随着双脚的猛力爆发，楚齐光脚下的大地轰然碎裂，大片烟尘、碎石四处飞溅。
贪魔只感觉到脑后一阵狂风袭来，往后一看便见到楚齐光已经电射而来，眨眼间便追上了他。
吼！
暴喝声中，贪魔再次爆发出了自己的能力，刀剑像是海浪一般从他身上狂涌而出。
但眼前的楚齐光就像是海浪拍打下的礁石，任由大量的刀剑碰撞着他的身体，发出叮叮当当的撞击声。
他一掌拍出，罡气震爆之下，将射来的刀剑左右分隔，已经砰的一下打在了贪魔的胸口位置。
伴随着贪魔胸口暴涨出来的一层层刀剑碎裂，他整个人口吐鲜血飞了出去。
楚齐光脚下一动，已经再次追了上去，第二掌拍出……
贪魔就好像是个球一样，被楚齐光一掌接着一掌打飞出去。
地狱十二惊掌之下，楚齐光的掌力越来越凶猛。
到了第10掌的时候，贪魔体内的刀剑似乎已经彻底清空。
他整个人也在掌力击打之下，显得血肉模糊，失去了气息。
“可惜，这魔不能控制，这个能力我本来还想留着用的。”
楚齐光打量了一下自己此刻的身形，发现如今的他运转浑元太乙魔功之后，身高竟然达到了一米九。
浑身上下的筋肉更是连连暴涨，看上去就跟个小巨人似的。
随着他解开了浑元太乙魔功，身上的筋肉才逐渐松弛下来。
而伴随着肌肉的收缩，身高也逐渐恢复了正常，变成了一米八左右。
这个身高也远比一年半前的二狗高了，都是练武带来的功效。
楚齐光看了看脚底，虽然战斗力又有提升，但是触须仍旧是10条。
不过这次参悟《须弥山王经》后，这触须的颜色已经是漆黑如墨，如果混在影子之中，几乎看不清触须的轮廓。
他随意扭动了一下身形，这体型暴涨的模式他还是有些不习惯。
耳旁仍旧是尖锐的禅唱之声，夹杂着越来越严重的金色光芒，让楚齐光有些眯起了眼睛。
他最近时不时能看到金色的圣殿、燃烧的佛像、高大的人影在他面前时不时闪过。
就好像是恍惚之间，会来到另一个世界一样。
‘嗯，须弥山王经导致的光污染越来越严重了。’
‘也不知道金刚寺的和尚，最后是怎么关掉这些特效的。’
而看到了楚齐光这边的战斗结束，一道橘影从树上跳了下来，正是乔智。
在楚齐光的眼中，乔智浑身上下似乎也被染上了一层金色火焰。
不过下一刻幻觉就消失了，类似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出现，楚齐光早已经习以为常。
他看着乔智问道：“就跟来了他一个？”
这一次是楚齐光让宁迟恭给劫教报信，乔智也一路跟在他的身后。
正是有着乔智的提醒，楚齐光才能这么快发现贪魔。
乔智说道：“就跟来了他一个，怎么样？打算把他带去妖隐村泡泡血池吗？”
楚齐光摇了摇头，提起了贪魔的尸体：“这次不用回妖隐村。”
……
道观之中。
蜀州镇魔司的副千户，书生模样的韩爵永正端坐一旁，身后还有姜虚生等三名入道种子。
他们的面前坐着一身青色道袍的张凤芸，她意外道：“想不到连韩千户你也来巴府了。”
韩爵永说道：“劫教越来越势大，黑水府中的几位土司手下人人思战。”
张凤芸微微点头，蜀州的土著太多山也太多，朝廷一直以来都是让当地的部族头目任职土司，统治当地，称为以夷制夷。
“雪山妖国这些年也是蠢蠢欲动。”
“我们也多次上报朝廷，请求援兵镇压蜀州，可惜当今天下乱的地方不止一个蜀州，朝廷也调不出更多人马了。”
韩爵永叹息一声说道：“本地土著畏威而不怀德，如果能抢先削弱劫教的力量，蜀州也能多几年太平日子，你们天师教传其教来也能更加顺利……”
韩爵永突然顿了顿，反应过来张凤芸也是蜀州土著，连忙说道：“对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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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张凤芸随意摆了摆手：“我们土人是这样的，只给好处是没用的，必须要打狠了，打疼了才能听话。”
韩爵永说道：“那四魔能力各异，几乎每一个都有一丝入道的威能，光靠我们几人，防守有余，进攻却略显不足，不知道天师教可还有援兵？”
就在这时，惊叫声传来。
张凤芸、韩爵永等人立刻冲了过去，就看见道观大门口的位置，一具尸体被长刀穿过胸口，死死钉在了大门上。
张凤芸惊讶道：“这是贪魔？”
第303章 隐藏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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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时日，劫教和张凤芸、姜虚生等人多有交手。
贪魔的能力攻防一体，破坏力也是极强，他们或多或少都在他的手上吃过一些小亏，对他的印象也是极深。
此刻的贪魔尸体虽然十分凄惨，但他们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张凤芸惊疑不定：“他怎么会死在这里？谁干的？”
张凤芸正要吩咐人将尸体抬下来，姜虚生这名镇魔司百户已经阻止了她。
“都不要动尸体。”姜虚生说完之后，便第一个凑了上去，他检查着尸体的尸斑、尸僵和伤口，分析说道：“大概死了一个时辰左右。”
“致命伤是脑袋，这难道是用大铁锤砸的？”
另一名镇魔司的入道种子君黎也凑了上去，看着贪魔的尸体说道：“这么严重的烫伤？”
姜虚生从贪魔的伤口处翻出一片铁片，惊讶道：“这是兵器的碎片吧？有人打破了贪魔的防御，砸断了刀剑，还把碎片打入了贪魔体内？”
他又仔细检查了一番贪魔胸口的长刀，说道：“这把刀和贪魔战斗用的长刀，是同一个制式，这是贪魔自己的刀？”
君黎也看向了贪魔被贯穿的伤口，还有被长刀刺穿的大门。
“抛尸的人力量很大，长刀是一口气贯穿了贪魔的尸体和大门。”
“从伤口的裂开程度来看，贪魔被钉上去的时间不久……”
张凤芸在一旁看着镇魔司的姜虚生、君黎还有另一名入道种子王帅检查、分析尸体。
她一边倾听，似乎脑海中就浮现出了贪魔一步步走向死亡的过程。
姜虚生最后总结道：“贪魔肯定不是在这里被杀的，他在另一个地方和对方交手，然后被抛尸到了这里。”
“对方的力量非常强横，隔着刀剑的防护，将贪魔浑身上下的骨头几乎都给碾碎了。”
“徒手要做到这一点……除了入道武神，就只有拳法登峰造极的五境武者了。”
“蜀州恐怕还没有这样的五境武者。”
“对方也很有可能是用了铁锤或者棍棒一类的重武器。”
“但这个烫伤……”
说到这里的时候，姜虚生和一旁的君黎对视了一眼，类似这样的烫伤，他们曾经也在很多尸体上见过。
但那是‘凶神’白石河所击毙的人或者妖。
据说这位入道武神在全力运转《须弥搬山劲》后，浑身气血如滚滚火流，普通人光是靠近便会被灼烧而死。
眼前贪魔身上的烫伤便与之非常相似，只不过程度上轻了非常多。
姜虚生说道：“总之，打杀了贪魔的人，实力之强世所罕见，绝不是无名之辈。”
“想要找到更多的线索，必须要找到两人交手的现场。”
“贪魔的招式破坏力极大，战场残留的刀剑也会有很多，这个地方应该不难找……”
随着几人分析完毕，立刻就安排土门堡还有宁迟恭地手下散开，在全城内外寻找贪魔被杀的第一现场。
至于贪魔的尸体，则暂时被放在了道观之中。
当楚齐光回到道观里的时候，他先是在大门口观察了一下大门上的豁口，还有地上的大滩血迹。
一边看，他心里一边想到：‘都说大部分凶手会回到案发现场，果然很准啊，我回来了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接着他进入道观内，就能感觉到所有人都行色匆匆，脸上全是心事。
而对于楚齐光的到来，不论是姜虚生还是君黎等人都没有太过关心，倒是张凤芸提醒了几句。
张凤芸说道：“你也是的……现在这多事之秋还出去，岂不是给我们添乱？你也是个大男人了，出门在外就不知道保护自己吗？”
楚齐光知道这张凤芸说话比较直接，对方也是关心自己，便笑着点点头。
张凤芸接着说道：“你一会去看看郝香彤吧，她还在担心你。”
“哼，我跟她说了女人只要拳头够硬，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
“不过想想这傻姑娘肯跟着你几千里来蜀州，我就知道她被你吃得死死的……”
说到这里，张凤芸就是连连叹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楚齐光，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对郝香彤，不然我打断你三条腿。”
楚齐光微微一愣，心想不愧是母系氏族出来的女人，说话真是够直接的。
他赶紧转移话题，问起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观里出了什么事情吗？大家好像都很紧张。”
张凤芸闻言也凝重了起来：“贪魔被人打死了。”
楚齐光惊讶道：“贪魔死了？”
张凤芸点点头：“脑袋都被人砸暴了，身上的骨头也断了个七七八八。”
楚齐光倒吸一口凉气：“好凶残啊，知道是谁干的了吗？”
张凤芸摇了摇头，将镇魔司姜虚生等人的分析说了出来，最后说道：“……本来局势已经够复杂了，现在又多了个身份不明的大高手，这水是越来越混了。”
“劫教那边如果知道贪魔死在我们门口，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大战的日子恐怕不远了。”
楚齐光听完却是心中满意：‘看样子镇魔司这边也暂时没查出来什么。’
‘贪魔被钉死在天师教大门上，劫教要是这都能忍，岂不是屎都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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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楚齐光只等着双方大战，他再浑水摸鱼了。
离开了张凤芸这边之后，楚齐光想着反正没什么事情干，就打算去找找郝香彤这位入道苗子，做一下交情投资。
路过一座偏殿的时候，看着供台上的水果，楚齐光心道：‘封建迷信，还不如用来当礼物。’
伴随着一阵狂风扫过，偏殿内的水果已经消失不见了。
……
郝香彤原本正在院子里打坐冥想，听见道童过来通报之后，脸上露出微微一丝惊喜。
她站起来便快步走出了女眷待的内院，正好看到楚齐光此刻抬头望月的背影。
如今的楚齐光经过一年半的修行，身材挺拔，气质不凡，和郝香彤最初看到的周二狗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望着楚齐光的背影，郝香彤心里也不经有些感慨其中的变化。
另一边的楚齐光望着天空中逐渐被云层遮蔽的月亮，心中念叨：‘好一个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第304章 引动的劫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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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大哥！”
听到郝香彤说的话，楚齐光转过身来，脸上已经挂上了假笑。
其实楚齐光这具身体的年纪要比郝香彤小。
但楚齐光不论是为人处世，还是实力，都让郝香彤下意识地觉得楚齐光比他更大一些。
楚齐光转过身后也在看着郝香彤，发现这段时间道观里的修炼，似乎让郝香彤的气质越发清冷起来。
一身宽大的道袍套在身上，黑色的长发也盘了起来。
但即使这样仍旧难掩精致的面容，身上更是多出了一股出尘的感觉，让远处的道童们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楚齐光心想像郝香彤这样的女人，如果不是待在道观里的话，过几个月的时间……说不定就能在蜀州收获一堆舔狗了。
‘不过比起她的入道潜力，些许美貌也算不上什么了。’
楚齐光说道：“让你担心了，我就是出去见见我那几个手下，你在道观里过得还好吗？”
郝香彤昂着白皙的下巴，自信地说道：“张住持待我很好，教了我天师教的冥想法，我的道术已经快第三境了。”
楚齐光知道郝香彤和林兰那种阴沉、柔弱的宅女不同。
从小就修炼武道、弓马娴熟的郝香彤更加自信、活泼、爽朗。
她来到道观没多久已经结交了很多朋友。
特别是郝香彤的脾气、性格都很对张凤芸的胃口，再加上优秀的资质，就更让张凤芸欣赏。
楚齐光将一篮子水果递到了郝香彤面前：“送你的。”
这是他还专门去伙房拿了个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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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水果被堆叠在一起，乍一看还五颜六色挺漂亮的。
郝香彤看了心中有些高兴：“楚大哥你在外面特意给我买的吗？”
楚齐光点点头：“多吃点水果，对身体好。”
郝香彤心中有些感动：“外面这么危险，你出去也就算了……还买什么水果，以后别干这种事情了。”
“你喜欢就好。”
听到这话，郝香彤捧着水果篮，脸颊有些红红地点点头：“楚大哥，听张主持说，蜀州的局势很危险，让我们还是多把精力放在修炼上。”
楚齐光心想这还用你说？要不是提升实力，为了入道，他怎么可能这么早就来蜀州？
这世道只有实力够强，才能够战胜妖族、皇室、武神……那些对手，去推行他的规则。
楚齐光叹道：“嗯，这是当然。如果战胜不了对手，又怎么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对手？’郝香彤闻言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刘尧见过你了？”
楚齐光心想他这人身在宁迟恭的宴会上的确是和刘尧碰过头了。
看到楚齐光点了点头，郝香彤心想刘尧的实力的确很强，但难道楚齐光这么厉害也不是对手吗？不可能吧？
她下意识地回想起了自己在城外看到楚齐光打爆嗔魔的景象，开口说道：“楚大哥，有时候也不一定要打得对方……其实我……”
楚齐光断然道：“只有武力彻底压倒对手，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郝香彤看着眼前的楚齐光，感觉对方此刻认真的模样真的有些吸引人。
她沉默片刻后，又问道：“可要是家里反对怎么办？”
家里反对？楚齐光心想这他倒是没想过。
‘不过妹妹周玉娇年纪还小，经过我的洗脑……是教育以后已经问题不大了。’
‘倒是周二狗的母亲从小饱受封建荼毒，的确可能会反对我的做法。’
楚齐光坦然道：“反对就反对吧，但不论如何反对，我都不会改变心意的。”
郝香彤听了心里一颤，低着脑袋嗯了一声，再抬起头来时，脸上已经是灿烂的笑容：“楚大哥，你能再给我讲个故事吗？”
楚齐光心想他今天人也杀了，尸也抛了，实力也暂时进入了瓶颈，正好没什么事情。
于是便开口说道：“行啊。”
“我今天就给你讲一个女人重生过去，改变命运，抢回青梅竹马的故事……”
……
楚齐光这边正在进行感情投资，另一边贪魔被钉死在道观大门上的消息，也很快就朝着整个巴府传去。
这位五类魔之一的强者，纵横蜀州多年，也算是黑白两道如雷贯耳的人物。
如今这一死……立刻就引起了无数人的震动。
而他的尸体被这么钉死在道观大门上，在许多人看来更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对劫教的挑衅。
这天深夜，巴府府城之内，南面的一座破落小院中。
院子的主人一家已经被烧成焦炭，随意地埋在了花坛里。
这个院子已经被劫教给占了。
怒魔舞动着手指，看着火焰在她涂红的指甲上跳动。
小院的另一边还坐着一个五大三粗的胖子，一名玉树凌风的书生。
胖子正是五类魔之中的痴魔，书生则是欲魔。
此刻这三人一言不发，脸上都有些阴沉。
直到一名黑袍人翻墙入院，三个魔头才齐齐抬起头来望着他。
被这么三个实力强横无比的魔头盯着，黑袍人似乎也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呼吸忍不住沉重了许多。
书生模样的欲魔冷冷道：“宁迟恭，到底是怎么回事？贪魔真的死了吗？”
宁迟恭也没摘下兜帽，就这么遮着脸说道：“贪魔中了镇魔司的埋伏，被打杀之后，又钉死在了天师教道观的大门上。”
怒魔说道：“贪魔好好的为什么会中埋伏？是不是你的关系？”
宁迟恭立刻说道：“跟我有什么关系？如果真是我出卖的他，他被杀之前不早就把我的身份爆给镇魔司听了？”
怒魔点了点头，似乎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嗔魔（高翼）体内的魔物还没找到，贪魔又折在了镇魔司的手上。”
“如果不把魔物找回来，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听到这话，欲魔、痴魔似乎是想到了李妖凤的恐怖，脸上都是微微一白，痴魔的肩膀甚至都颤了起来。
“不行！至少也要把贪魔体内的魔物给回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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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三方激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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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天师教道观之中。
正在冥想的楚齐光猛地睁开眼睛，走出门外看向了天空。
只见狂风席卷之下，整个道观内瞬间是一片飞沙走石。
与此同时，一道接着一道的火焰如同是烟花一样，直接喷涌而出，伴随着狂风朝道观烧来。
远远看去，就如同是一道道火龙卷一样，掀起层层炎浪。
看着这一幕的楚齐光心中了然。
他根据这段时间三方的交手和情报收集，也已经算是知晓了五类魔的能力。
‘这是欲魔的风，还有怒魔的火配合，想要火烧道观。’
‘劫教这些人还真是疯啊。’
‘张凤芸他们这边会怎么出手呢？’
楚齐光翻墙而上，朝着火光涌现的地方窜去。
老远就听到张凤芸的怒喝声响了起来，隐约还能望见金光闪动。
显然是双方已经打了起来。
楚齐光灵巧地翻过了几面墙，距离战场的位置更近了。
此时他已经能看到张凤芸浑身金甲，正在和身上被层层岩块包裹的胖子战斗。
‘这个能力是痴魔吧？用岩石包裹身体，面对普通武者几乎就是刀枪不入了，而且力量也很大。’
张凤芸被痴魔死死缠住，距离不远的位置就是怒魔和欲魔两人正在联手释放出一道道火龙卷烧向道观。
眼看着火势越烧越旺，一栋栋院舍升腾起熊熊大火的时候。
另一处的院子里，姜虚生等三个入道种子已经全部穿上了重甲，正将浴血丸、参芝丸一一服入了口中。
伴随着药力在体内的暴涨，他们浑身上下变得一片通红，随着气血的高强度运转，更是有一片片热气冒了出来。
下一刻，就在轰隆隆的巨响声，三人身穿重甲，手持大枪，冲向了大战的位置。
‘是猎手学派的三名入道种子。’楚齐光的眼睛微微一眯，目光在对方的重甲上停留良久。
猎手学派从诞生之初，就是专门为了对付妖兽的。
这个世界最强大的那些妖兽，如九凤、相柳、玄虎、巴蛇等等，全都是体型巨大，力量狂暴，足以将凡人随意掀飞。
用楚齐光的话来说，那就是防高、血厚还自带霸体。
猎手学派为了对付这种妖兽，除了专精各种横练武功之外，也擅于使用重甲和各种巨型兵器。
此刻姜虚生这三名入道种子全副武装，一入场便好似万马奔腾，又如同大军冲锋。
每一步踏出，都带起大地震颤。
一轮冲锋就如同要将城墙都给捅个窟窿。
楚齐光看着这一幕心中暗道：‘丹药和装备都上了，这才是猎手学派作战的完全形态，这个时候他们的实际战力表现，已经超过脚下显示的触须了。’
痴魔看到冲锋的三人也是严阵以待，狂吼一声：“末日将至，唯劫永生！”
便看到大片大片的泥沙被他从地里吸附出来，朝着他的身上覆盖过去。
轰！
下一刻，双方正是撞击在了一起。
伴随着姜虚生三人的长枪连环暴刺，痴魔身上的岩块层层崩裂，整个人亦是节节败退。
张凤芸抓住机会，越过痴魔，朝着还在放火的怒魔、欲魔冲去。
见到这一幕的怒魔冷笑一声：“天师教，你们这些传播异端邪说的愚痴之辈，好好感受这个世界的劫难吧。”
只见纤纤玉臂一甩，道道火流已经从她的表皮中涌出。
一旁的欲魔张口一吐，旋风便和火流相结合，化为一道道火蛇朝张凤芸缠去。
看着欲魔、痴魔、怒魔那不怕死的拼命模样，楚齐光心中不由得暗暗摇头：‘劫教这帮家伙，真的是太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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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劫教的教义，就是相信世界末日即将到来，唯有接受《无相劫》的力量，才能渡过末日，死后永生。
但按照楚齐光在招摇山上读到的镇魔司研究笔记来看，劫教这套教义不过是为了洗脑信徒。
为了让信徒们自愿承受《无相劫》的魔物力量，甚至自愿被炼化成魔物，成为劫教入道强者的修炼资粮。
可劫教的信仰在蜀州大地上已经传了太长时间，早已经根深蒂固。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大气中突然有一道接着一道的金光荡漾了起来。
轰隆隆的气爆声中，一名接着一名身穿金甲，手持金色巨剑，身高三丈的将士闪现了出来。
‘护法神将？’楚齐光心头微微一动，想起来他以前带着青阳县的尘竺住持，去对付厉长青的时候，尘竺就用符箓召唤过这护法神将。
只不过那一次尘竺只召唤出三名护法神将而已。
而这一次足足有九名护法神将从天而降，每一位都更加高大雄壮，手中巨剑划出道道风雷之声，已经朝着怒魔、欲魔横斩而去。
楚齐光心道：‘看样子是蜀州天师教的领袖，那位符昊天到了。早就听张凤芸说，这老道应该暗中潜伏在巴府。’
‘现在看来，是等着将劫教这几个魔头一网打尽。’
怒魔的双手骤然间变得一片通红，炽热的高温将四周围的空气都加热的微微扭曲。
身旁的欲魔则是张口狂吼，飓风如同是冲击波一样炸开。
狂暴的风和火齐齐爆发，化为一片片的冲击波撞向九名护法神将。
下一刻怒魔和欲魔正要趁着这个空隙离开时，空气中传来一声轻喝：“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我天师教的道观是茅厕吗？”
只见一名鹤发童颜，身穿黑色道袍的老者踏步而出，手中的符纸已经燃烧了起来：“玄元无极，听我号令！”
张凤芸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心道：‘是符昊天师叔，他果然一直躲在暗处。这是……掌雷符？’
噼啪一声炸响之中，一道电光自那符昊天的掌中射出，以一种人类难以反应的速度打在了怒魔的脸上。
怒魔砰的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九名护法神将也已经围住了欲魔的前后左右，手中巨剑抵在了他的身上。
另一边的痴魔还想要逃跑，却见副千户韩爵永已经吃了浴血丸，身穿重甲，还运转了第四层的混元太乙气功，单手举着一把斩马刀挡在了他的身前。
韩爵永冷冷说道：“劫教这一次输了，从今以后，蜀州再无五类魔。”
趴在房顶的楚齐光看着这一幕，心中想到：‘猎手学派的实战表现要比我预估得强太多，看样子单纯的触须，没办法完全衡量他们的战斗力。
现在应该也不是他们的全力，毕竟还有更厉害的丹药没吃呢。’
‘道纲司的大德，这种一州的天师教首脑，手里的符箓也远比普通住持厉害。’
‘嗯……看样子入道和第五境之间，因为符箓、装备、丹药的关系，这职业很不平衡啊。’
‘就算是现在的我，也不敢说入道之下便无敌了。’
但眼看着就要大败亏输，书生模样的欲魔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脸上闪过了一丝丝疯狂之色：“反正都是死，那就一起吧！”
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在场几人都是作战经验丰富。
几乎是同一时间，符昊天、韩爵永已经抢先齐齐出手。
九名护法神将手中巨剑斩下，将欲魔的胸口、肚子、双臂都大卸八块。
韩爵永手中斩马刀被他狠狠抛出，随着层层气爆直接一刀斩碎了欲魔的脑袋。
但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欲魔的下半身仍旧稳稳站立，更是有一根根的触须生长了出来。
与此同时，一股令人心惊的威压从欲魔的体内不断传来。
看到这一幕的痴魔跪倒在了地上，身上的重重岩块掉落了下来，他整个人已经匍匐在地，朝着欲魔的方向磕下头来。
第306章 恐怖降临（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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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欲魔的下半身截面上，一根根血色的触须生长了出来。
这些原本相互纠缠在一起的触须，伴随着高速生长，逐渐展开、绽放。
而他们原本纠缠的位置，连接着一块血色的水晶物质，正一跳一跳，散发出无比邪恶的气息。
看到这颗血色水晶的瞬间，楚齐光的求道者眼眸中便飘出来一行行字迹。
“金刚寺堕落僧的舍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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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前能够穿越佛界的堕落僧。”
“死后被炼成了越过佛界的钥匙。”
“劫教的教主会将钥匙赐给他所看中的信徒。”
“在对方死亡时，赐予平等的劫难。”
与此同时，楚齐光感觉到眼前的幻觉再次爆发。
层层叠叠……恢弘瑰丽的金色大门在欲魔的背后展开。
那大门虽然是金色，但是却有大片大片的金色已经从门上剥落下来，露出了底下血肉般的组织。
更有尖锐、刺耳的禅唱从门缝里不断传来。
就如同是有无数人正在挤压大门，想要从那门里钻出来。
金刚寺的魔染事件……
劫教的《无相劫》炼化魔物……
劫教派出去的二五仔……
魔染后的佛界……
堕落僧……舍利子……劫教炼化……
各种情报闪电般划过楚齐光的脑海，他立刻反应了过来：‘金刚寺的僧人魔化之后，被劫教以《无相劫》给炼了？然后还以此掌握了佛界的一部分力量？’
不安的情绪从楚齐光的心里不断涌出，一种人类的本能似乎在他的心底呐喊：毁了那颗舍利子……
在场的其他人虽然看不到楚齐光眼中看到的东西，但也都能感觉到舍利子带来的威胁感。
所有人几乎是齐齐出手。
原本已经运转混元太乙气功第四层的韩爵永，此刻体内气血再次飙升。
只见他的手甲脱落下来，双手灵动变化，已经结下金刚缚智印。
随着心脏发出擂鼓般的沉闷响动，第四层的金刚释法已然发动。
他的体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好像要将一身重甲给撑爆一般。
这便是原本金刚寺的武功，如今猎手学派的独门武学金刚释法。
施展后能够通过改变体型调整战力。
另一边的姜虚生三人也已经再次转动铁枪，朝着欲魔的残躯发动了冲锋。
张凤芸亦掏出了一张降魔符来，符纸反馈着张凤芸的信仰。
爆发出一轮轮金色光芒，刺激得欲魔残躯上的触手疯狂挣扎，甚至还爆发出一轮轮的尖叫。
而蜀州的天师教大德符昊天，此刻一脸肉疼地又掏出一张黄色符纸来，嘴中喝到：“玄元无极，听我号令！”
只见那黄色符纸无火自燃，火焰化为了护法神将的模样，张开双手猛地抱住了欲魔的残躯。
熊熊燃烧的大火之中，一道尖锐的男声却从舍利子中传来：
“我……曾经见到了人间蕴含的全部恐怖……”
火焰逐渐被熄灭，而原本只有楚齐光能看到的瑰丽大门也陡然出现，浮动在了符昊天、张凤芸、韩爵永等人的视线中。
“在那之后，就连冬日的落雪和夏日的花朵在我眼中也成了毒药。”
伴随着大门张开，尖锐的禅唱声直接席卷而来。
姜虚生、君黎还有王帅……这三名镇魔司的入道种子齐齐停下了冲锋，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气血翻腾，大脑剧痛，无数恐怖的幻象涌入眼前。
姜虚生勉强向前走了一步，却猛地痛呼一声，张开嘴巴就是大口大口的鲜血吐了出来，而在他的眼中，这些鲜血跳动、扭曲散发出阵阵腥臭，宛如是死人的骨肉。
舍利子中的男声接着传来：“你们……不应该打扰尸体的安宁。”
“那我就再送你安宁！”原本瘦弱的韩爵永此刻在金刚释法的加持之下，已经化为了两米多高的巨汉，一身重甲都显得有些不太合身。
只见他如怒目金刚般抓起了刚刚被抛出的斩马刀。
猛地一跃，便如同一颗炮弹般轰向舍利子。
一刀斩出，炸开层层气浪。
但只见金色和血肉夹杂的大门轰然打开，一只足有人高的巨掌猛地伸了出来。
那手掌虽然巨大，但是皮肉看上去干枯、萎缩。
本应该闪闪发光的金漆也是斑驳、脱落，暴露出了下面满是烧伤痕迹的血肉。
轰隆一声暴响中！巨掌挡在了舍利子的面前，直接拦下了韩爵永的这一刀。
韩爵永面色骤变，看着这巨掌心中暗道：‘劫教……果然窃取了金刚寺的秘密吗？’
九名护法神亦将齐齐出手，却看到一只接着一只的干枯巨掌从大门里伸了出来，将神将们或是挡下、或是拍飞、或是压倒在地上……
门中的禅唱、道观的火势全都越来越严重。
熊熊大火，夹杂着尖锐的禅唱，夜风中能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阵不似人类的惨叫声，那是有人入魔了。
张凤芸咬牙顶住了一只巨掌，脸上闪过一丝焦急之色。
可是那舍利子在她和韩爵永、符昊天的围攻下却是毫发无伤。
反而越来越多的手掌从门里伸了出来，几乎要将他们彻底压制。
一旁观战的楚齐光眉头微微皱起，眼睛却是盯向了三个入道种子。
乔智不知何时也爬到了他的身旁，心中说道：“我们出手不？”
楚齐光摇了摇头：“再等等，我感觉两边的底牌还没出干净。”
乔智有些蠢蠢欲动道：“这还没出干净？我看我们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楚齐光摸了摸乔智的脑袋：“耐心点。”
眼看着场中的局势越来越糟糕，道观的火势不断加大，张凤芸身上的金甲也已经摇摇欲坠。
她终于忍不住说道：“师叔！你还等什么！”
‘镇魔司这帮家伙肯定也有后手，偏偏要等我先用……真能忍。’
符昊天本来想等着镇魔司先出后手，可这现在烧的是天师教的道观啊……
他叹了口气，心中滴血地从怀里掏出了第二张掌雷符来。
掌雷符能够召唤雷霆，不但威力奇大，更关键是速度奇快，几乎躲无可躲，对邪魔之类还有压制的作用。
符昊天手里常年也就只有四张而已，想不到今日这一战却要用掉两张。
噼啪一声炸响中，雷霆从符昊天手中应声而落，几乎在所有人看到电光之前，便已经炸在了血色舍利子之上。
从出现到现在，一直毫发无伤的血色舍利子陡然一震，从上面裂开了一道道缝隙。
与此同时，原本从门中伸了出来的巨掌也是猛地一僵，快速收缩了回去。
众人刚刚轻舒一口气来，楚齐光心中却道：‘欲魔这么自信所有人一起死，恐怕不止是这么简单啊。’
‘还有痴魔。’楚齐光看向那个仍旧跪倒在地上，朝着大门方向瑟瑟发抖的胖子：‘这副模样，可不像是结束的样子。’
果然如楚齐光所料，就在血色舍利子不断碎裂的过程之中，一只苍白的、正常大小的手掌从门里伸了出来，抓住了舍利子。
与此同时，一道似男似女，宛如许多个人叠加在一起的声音从门里传来。
“天道最仁慈的地方，便是赐予了万物死亡。”
手掌的主人一步踏出，是一个赤着双足，俊秀无双的人。
光从脸上来看，似乎同时集合了女性的柔美、男性的俊秀，让人分辨不出此人的性别。
还有一头白发随意飘动，眉心的血色晶体反射着红光，身上赤袍如火焰般猎猎作响。
非男非女的声音从对方体内传来，似乎没有蕴含一丝一毫的感情。
“在亘古流传的神秘之中，就连死亡本身也终将凋零。”
只见这人张开嘴巴，猩红的舌头好似触须一样卷出，一口便将舍利子吞入腹中。
随着这人的出现，在场所有人竟然都有一种身体、思维开始失控的感觉。
就好像他们的体内、心内有什么怪物要挣脱出来，撕开他们的躯壳，吞噬他们的血肉，将他们取而代之。
张凤芸面沉似水地想到：‘仅仅是站在这里，竟然就让我有遇到特大魔染事件一样的感觉。’
眼前这人给她的感觉不像是个人，她根本感觉不到一点人气，而是像一团移动的灾祸。
另一边，不论是韩爵永还是符昊天，看到此人的出现都是脸色骤变。
‘李妖凤。’韩爵永打开重甲上的一个口袋，又吃了一颗浴血丸后，心中仍旧紧张无比：‘他对佛界的研究已经这么深入了？当初拜入金刚寺，果然是个阴谋。’
但下一刻，只见那人张开双臂，好似要环抱天空。
紧接着身形瞬间如血水暴散，消失在空气之中。
符昊天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沉，一只惨白的手掌已经按在了他的肩膀上，阻止了他偷偷掏符纸的动作。
非男非女的声音从他脑后幽幽传来：“你们准备好……接受这一份仁慈了吗？”
符昊天面色僵硬，明明有不坏神符发动，就如同张凤芸那样……有层层金甲包裹自己的身体。
但金甲一碰触到那只手掌后，就被染上了一层墨黑色的雾气，逐渐凋零、溃散，然后再次重组，再次撞击手掌，再次溃散……
符昊天咽了咽口水，心道：‘这是他体内的魔物太多……太强……光是携带的魔染，便破坏掉神符的力量了。’
‘李妖凤……我唯一能伤害到他的手段，就只有剩下两张掌雷符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苦笑：‘但我有机会发动吗？’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声暴喝传来。
张凤芸指着李妖凤喊道：“阴阳人！！欺负老头算什么本事，有种和我来过过招。”
随着她的这一番话，整个现场似乎为之一静。
不论符昊天还是韩爵永，还是姜虚生三人，乃至痴魔……全都震惊地望着她。
眼中似乎全都是‘她怎么敢……’
然后看向李妖凤的眼里似乎都在想‘入道强者会不会生气……’
李妖凤看向了张凤芸，微微一笑道：“激怒我，是不错的尝试，那便如你所愿。”
几乎在李妖凤开口的瞬间，张凤芸已经拼命掏出了一张隐身符，大喊道：“玄元无极，天地借法！”
只见李妖凤一甩胳膊，手臂便嗖得一下化为了鞭子模样的东西，如利刃般切开大气，在地面上更是留下了一条十多米长的沟壑。
不过血鞭划过张凤芸隐身前所在的位置，并没有碰触到什么东西。
与此同时，随着李妖凤这一下转移注意力，符昊天、韩爵永也都行动了起来。
掌雷符发动，又一到雷霆在李妖凤的脑袋上炸开。
金刚释法全力运转，巨大的斩马刀带起阵阵风雷之声，扫荡向李妖凤的腰部。
但让符昊天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李妖凤轻轻后退一步，竟然避开了雷霆：‘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避开掌雷符？’
紧接着李妖凤一指点在刀面上，五指如同琵琶连弹，每一指头的力量都足以媲美五境顶尖的武者全力一击，还都打在了刀身薄弱之处。
只见斩马刀轰然爆碎，韩爵永刚想要后退，一道血影已经在他身后浮现。
“金刚释法？”只见眼前的李妖凤体内节节作响，宛如时成百上千的钢筋一根根碰撞在了一起。
“你连皮毛都没学到。”
李妖凤双手结印，金刚释法骤然运转。
轰！韩爵永震惊地看着李妖凤的身体陡然化为了三米多高的巨人，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
瞬间重甲变形，韩爵永浑身喷血，整个人也像是炮弹一样飞了出去，直接砸穿了一层层院墙，落入了火海之中。
姜虚生三人这个时候似乎已经微微抗住李妖凤带来的魔染。
望见韩爵永被拍飞的这一幕，齐齐怒吼一声，站了起来……朝着李妖凤发动了冲锋。
远处的楚齐光作为观战者，从头到尾完整看到了李妖凤出手的过程。
而他的求道者眼眸中也有字迹流出。
‘坠向深渊的倒影。’
楚齐光心里说道：‘喂，乔大师，这人该不会就是那个……’
乔智张大嘴巴说道：‘李妖凤！入道强者里唯一不男不女，不知道性别的家伙，一定是他了。’
楚齐光的目光忍不住凝重起来，五类魔……每人一种能力，就已经很麻烦了。
而李妖凤这名劫教太上教主的体内有多少种魔物，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光是楚齐光现在看到的，就有化血、软化身体、还有那不合理的闪避动作……
‘而且武功也很强啊，本来就是结合了金刚寺、天师教、劫教三派武学的天才。’
‘他的金刚释法和韩爵永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不论面对修炼了《雷啸》的钟山峨，还是传闻之中的凶神白石河，楚齐光都大概能知道对方厉害在什么地方。
但眼前的李妖凤，却给他一种真正深不可测，完全未知的威胁感。
楚齐光这一刻越发体会到了所谓入道之后，道术比武术更强的说法。
楚齐光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不让我先去学道术入道的正法。”
乔智说道：“道术入道可比武功难太多了，而且你以为正法都像《须弥山王经》一样能靠捡的吗？你先武功入道，才有机会打其他正法的主意。”
就在这时，场中的李妖凤已经看向了朝他冲锋过来的姜虚生、君黎、王帅三人。
乔智缩着尾巴说道：“你的秘籍人要死了……但我不建议你去救他们。”
第307章 出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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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智说完自己的意见之后，看着楚齐光没有说话，心里惊讶道：“不会吧，你这个时候还想找机会？”
楚齐光摸了摸下巴，心里说道：“附近有人手吗？”
乔智点点头，回到：“宁迟恭应该就在道观前那条街。”
楚齐光说道：“让他过来。”
乔智迟疑起来：“可是……”
楚齐光看着场上大发神威的李妖凤，手掌微微捏紧说道：“去吧。”
听到楚齐光说的认真，乔智身形一窜，便猛地电射而出。
另一边的场上，姜虚生怒吼一声，手中长枪宛如一个巨大的钻头似的，带起轰隆隆的破空声刺向李妖凤。
“猎手学派的入道种子？”李妖凤微微一笑。
他脸上带着某种戏谑之色，也不施展任何道术，就这么赤手空拳向前一压。
竟又是和姜虚生比拼起了武功。
姜虚生目光微眯，枪头爆发出全力切向李妖凤。
却看到李妖凤的衣袖猛地鼓涨开来，在层层罡气的支撑下坚若磐石，狠狠砸在了枪头上。
那枪头微微一顿时，李妖凤的衣袖又已经化为了极度的柔软，轻轻一卷便将长枪卷住，从姜虚生的手里抽了出来。
“枪都拿不稳，还练什么武功？”
“还你吧。”李妖凤摇了摇头，手腕一抖。
长枪剧烈震颤之中，枪头抖动出一片残影，如同群星坠落，直接砸在了姜虚生的胸口位置。
轰隆一声巨响，重甲被生生砸出一片凹陷。
姜虚生整个人也口吐鲜血，向后飞去，撞入了一间偏房之中。
另外两名入道种子追袭而来。
两根长枪好似两条蛟龙一般，朝着李妖凤围杀过去，却被他手中软绵绵的长袖一甩，轻易挡下。
更远处的符昊天手里捏着最后一张掌雷符，脸上阴晴不定，他直到现在还没想明白李妖凤是怎么躲开雷霆的。
隐身的张凤芸则是不知所踪，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场上的局势越来越糟，楚齐光眼睛微微眯起，脑海中无数想法流过：‘还不是时候……机会还没来……’
‘三个入道种子如此死战，镇魔司绝对还有后手。’
另一边的场上，李妖凤的脸上闪过一丝冷色。
“镇魔司……也腐朽了。”
他似乎已经对剩下两名入道种子的武功失去了兴趣。
只见他右手一甩，手臂已经化为十几道血鞭斩出。
血鞭带着划破空气的尖啸声，如一片血网般罩向两名入道种子。
两人怒吼一声，不退反进，两把长枪杀向了李妖凤。
但长枪瞬间碎裂，血鞭更是灵活地刺入重甲的缝隙之中。
两人的身上当即爆开一团团血雾，瞬间昏死了过去。
血水从重甲中疯狂流下来，不一会已在地上成了一道道血泊。
就在两人濒死的那一刻，李妖凤却是轻笑一声，转身一把抓向了自己的身后。
“忍不住了吗？”
只见他右手像是捏着一团空气，淡淡道：“抓到你了。”
但下一刻，他脸色微微一愣，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一紧，如同被铁钳夹住。
只听对面传来一阵粗狂的男声：“抓到了。”
轰的一阵巨响，被死死扣住肩膀的李妖凤……他的脑袋陡然爆开。
与此同时，如同长江大河席卷而来的浪击之声响起，给人一种身处江河之旁的错觉。
可实际上这却是一个人气血运转的声音。
剧烈的气血运转下，整个现场的温度极速上升。
李妖凤的残躯上开始出现大面积的水泡、灼伤。
四周围的人吸气时，就感觉到自己的肺部像是燃烧了起来。
符昊天、君黎等人都想要快步向后退去，免得身体被继续加热。
而伴随着气血的暴动，隐身符骤然间被烧灼殆尽，也露出了一个庞大的人形。
身形暴涨到足有五米多高，如同是小山般的巨汉站在了李妖凤的面前。
炽烈的筋肉爆发出连绵的白气。
他的一只手死死捏住了李妖凤的无头尸体。
张嘴一笑，还能看到满口尖牙正散发出道道寒光。
这人正是镇魔司的镇抚使，猎手学派的入道武神，有‘凶神’之称的白石河。
他暗中使用了隐身符，就一直躲在不远处等待机会。
此刻一拳打爆了李妖凤的脑袋之后，又是轰隆一声炸响传出。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他已经再次出手了。
一步踏出，大地震裂，方圆数十米的地面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地震一样。
一拳击出，拳风席卷，如同一场台风般扫荡，吹的四周围的火焰节节升高。
凶神的这一拳瞬间贯穿了李妖凤的胸腔，在对方的身上又开出一个大洞。
大片大片的水蒸气从李妖凤的身上炸开，他的筋肉、血液、皮肤、内脏都在快速被灼烧。
但这还没完，一旁的符昊天也已经抓住机会，发动了自己最后一张掌雷符。
轰隆一声雷响之中，一道霹雳电光也在李妖凤的身上炸开。
无数的电火花闪烁、跳跃，甚至弹在了白石河的身上。
“打够了吗？”但满脸血污和焦黑尸体中，却传来了李妖凤的声音：“白石河，敢偷偷离开天定府，就不怕妖国打过来吗？”
白石河狞笑一声：“你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只见道道气浪之中，白石河浑身上下已经被层层罡气包裹。
他一手几乎捏断了李妖凤的肩膀。
另一只手陡然捏拳，拳头如同是狂风暴雨般朝着李妖凤轰炸了过去。
但这一次的李妖凤没有再给白石河机会。
只见他身形爆开，让白石河一手抓空，他自己已经化为一团血污闪过十多米的距离。
白石河浑身上下的高温一提再提，整片院子的空气彻底扭曲，双脚下的地面已然一片焦黑。
李妖凤所化的血污已经再次重组为了人形，毫发无伤。
面对白石河所挥出的漫天拳影，李妖凤已经再次进入了某种神奇的闪避状态。
他身形极尽扭曲、变化，无论白石河如何高速出拳，都能以各种不可思议地方式闪开。
只不过身上仍旧涌起大片的水泡和烫伤。
而白石河自己的身上则时不时爆开了一团团气劲，也不知道是被什么能力给攻击了。
张凤芸的隐身符被烧灼殆尽，也已经显出了身形，正向后退。
看着这一幕心向下沉：‘被入道武神近身之后……连中两拳都死不了？’
而就在两名入道强者激烈搏杀的这一刻，一只巨大的银色猫妖已经身形一闪，冲向了入道种子君黎和王帅倒下的位置。
第308章 炼魔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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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楚齐光真正出手抢夺秘籍之前。
宁迟恭和刘尧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面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银色猫妖。
本来乔智打算喊过来的人也就只是宁迟恭而已。
不过刘尧因为发现道观大火，担心郝香彤而跑了过来。
他被宁迟恭遇上之后……便一起带了过来。
此刻的他们再次被楚齐光施展了天妖筑基法，已经又变成了一猴一鸡的模样。
维持着这种妖身的形态……还要站在熊熊大火的道观里。
这简直是让他们浑身上下不自在到了极点。
仿佛没穿衣服在黑夜中裸奔，似乎时时刻刻都要担心别人发现。
特别是看到了场中战斗的李妖凤和白石河后，他们心中的紧张就越发严重了。
刘尧目光凝重无比：‘这种力量……这两个人是入道吧？’
宁迟恭作为多面二五仔，却是对两人的身份都更加了解，心中即是震惊又是恐惧：‘李妖凤……还有白石河……他们竟然都来了？’
入道强者，作为这个世间的顶端力量，掌握的是超越凡俗的能力。
境界越高，越是知道其中的艰难与恐怖。
而不论刘尧还是宁迟恭，都是五境中的好手，也都接受过了良好的培训，见识广博，更是清楚入道强者的恐怖。
就在这时，却听猫妖楚齐光的声音传来：“一会我上去先试试看，能不能把秘籍……把人偷来。”
“如果不行的话，我会牵制住他们两个，我会帮白石河制造机会，重创李妖凤。”
“你们就趁着那个机会，把秘籍……把君黎、王帅这两个入道种子偷出来。”
“喏……那里穿着重甲，躺在地上的两个人就是。”
主动卷入两名入道强者的战斗？
当着入道强者的面偷人？
还要用妖怪的模样去做？
这些事情单独做一样，刘尧和宁迟恭都觉得自己死定了，何况是三件事情一起做？
刘尧、宁迟恭两人闻言之后，相互对视一眼。
都觉得对方的脸上充满了死相，一看就是老倒霉蛋了。
‘这妖怪疯了吧？’宁迟恭心中骂道：‘他要发疯就自己去疯啊！带着我们干什么？我好不容易混到了现在的位置，就要毁在这疯子手里了？’
刘尧心中暗道：‘这猫妖……会被打死吧？如果他被打死了，我们还能变成人吗？难道要一辈子用妖怪的模样活下去？这身子……和香彤也再也没有可能了。’
一想到这里，恐惧和绝望涌上心头。
两人刚想要劝说楚齐光，却看到这银猫身形一闪，已经冲了出去，直接跃向了君黎和王帅倒下的位置。
看到这一幕的两人心中一沉：‘完了！’
两人刚想要逃跑，转头便见到乔智正不怀好意地望着他们：“你们要想逃，我可就叫了。”
另一边。
随着猫妖的出现，正在和白石河交手的李妖凤却是猛地将脑袋转过了一百八十度，狠狠瞪向了楚齐光。
“妖怪！谁……让你插手了？”
只见李妖凤的眼睛一瞪，一股巨力已经隔空撞击在了楚齐光的身上，竟然将他一个踉跄撞飞了出去。
‘又是一种能力？’
楚齐光眉头一皱，连续几个翻滚，就再次冲向君黎。
却看到另一边的白石河默不作声，但手上五指连弹。
五滴鲜血已经散发出剧烈的高温，好像火弹一样被他弹射出来，炸在了楚齐光的前进方向上。
李妖凤的右手则带起数十道血色残影，如赤红剑光一样扫向了过来。
面对两大入道强者前后夹击的这一幕，楚齐光也不敢硬抗。
他冷哼一声，身形暴退，打量一边交手、一边拦截他的白石河与李妖凤。
这两名入道强者似乎也都没将他放在心里，随手逼退以后就又交手了起来。
楚齐光看着他们缓缓开口：“白石河，我来帮你解决这妖人如何？”
白石河没有说话，似乎根本不屑于回答这猫妖的问题。
而李妖凤则是冷冷一笑：“妖怪……你……有资格说这种话吗？”
只见他脖子如蛇一样猛地伸长、扭转，眼睛瞄准了楚齐光的位置。
那双眼之中闪烁起妖异的紫光，空气中似乎有无形的手掌击打向了楚齐光。
砰砰的巨响之中，一瞬间如同有十多记无形掌力轰击在了他的身上，每一记都势大力沉、雄浑奇壮。
楚齐光脚下的青砖层层破裂，浑身上下的银色猫毛成片掉落……
这一连串的攻击之中，楚齐光就感觉到浑身上下的骨头、筋肉一阵剧痛，就像是要裂开了一样。
如果是普通的五境武者，恐怕这一下就被直接拍成肉酱。
他也明白了白石河身上为何会不断泛起白色气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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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名入道武神一直在承受这种无形掌力的攻击。
而李妖凤看到猫妖竟然承受了他这一连串的无形掌击，眼中似乎也闪过一丝讶异。
“妖怪，把你炼成魔物，一定非常有趣。”
只见李妖凤的双臂一阵软化掉落在了地上，像两滩烂泥一样扭动、变形最后聚合到了一起。
转眼间便化为了一头血色的豹子，浑身上下还泛起无数黑色的符文。
“抓住他，把他炼化成魔物。”
血豹虎吼一声，便朝着楚齐光飞扑而去。
而就在李妖凤做出这一连串变化的同时，白石河已经抓住机会，一个闪身来到对方身前一寸的位置。
“李妖凤。”
他看着主动丢弃双臂的李妖凤，浑身上下的温度越发暴涨起来：“你以为你是和谁在打？”
经过一连串的战斗，或者说热身之后，白石河体内的气血也已经沸腾到了极限。
此刻气血好似比岩浆更加灼热，在他的血管内滚滚流淌。
“降魔！”
只见白石河双手结印，气血骤然加速，瞬间爆出体外化为团团血雾。
罡气混杂着血雾骤然轰出。
极限的近距离让李妖凤身形极尽扭曲也难以闪开。
只见滋滋的灼烧声中，李妖凤的身形瞬间开始融化，扭动着朝地面滩去。
白石河却是毫不放松，双手结印变化，就想要轰出第二击。
却听到一阵声响从李妖凤的体内传来。
“那你知道……你是在和什么战斗吗？”
此时此刻，如果以白石河的身体为中心，从天空中向地面望去。
就能看到……原本李妖凤在和白石河交手的过程中。
那些随意挥洒出去的血污，已经在地面上缓缓蠕动后，形成了层层叠叠的咒文。
而咒文的中心，便是白石河。
“炼魔苍生，天下迎劫……”
伴随着李妖凤口中念咒，地面上以血污形成的咒文剧烈扭动了起来。
白石河闷哼一声，眼前是无数的幻象闪过，体内魔染骤然加深，就好像有人正将他亲手推向入魔的深渊。
下一刻，几乎失控的白石河气血暴走，整个人已无火自燃，化为了一道巨大的火炬。
第309章 我们还会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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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看到李妖凤被白石河抓住机会，以气血融化。
不论符昊天还是张凤芸，心中都是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但哪里知道李妖凤早已经在战斗中布下炼魔仪轨，转眼间似乎就逆转了形势。
看着如同熊熊火炬燃烧起来的白石河，符昊天和张凤芸的心中都是一阵绝望。
符昊天心中叹息：“这魔头……整个蜀州之中，恐怕已经无人可制。”
“今日唯有以死殉道，等将来教主替我们报仇了。”
另一边的乔智看到白石河结印时，心中微微一惊：‘《须弥搬山劲》里面，应该没有手印吧？看样子白石河在蜀州这些年，也在收集金刚寺的遗产，用来修正《须弥搬山劲》。’
不过看到白石河被李妖凤炼魔后暴走，他也是一声暗叹：‘入道之后……纯粹的武功想要战胜道术还是太难了。’
但他看着白石河那纹丝不动的双腿，心中暗道：‘不过白石河似乎还没彻底疯狂，仍旧有还手的力量，他想等李妖凤放松后……偷袭？’
另一边，楚齐光所化的猫妖和李妖凤变出的血豹一阵缠斗。
眼前的血豹同样有那种未卜先知一般的闪躲能力、随意变化的化血能力。
普通的五境武者如果不知道底细，也许一个照面就会被弄死。
就算是楚齐光……此刻也因为猫身的关系，有些束手束脚。
特别是他的身体正在缠斗中不断高速移动，调整着自己和李妖凤间的位置。
‘猫身的战斗……我还是太不擅长了。’
‘好多熟悉的武功都没法使用。’
‘可惜乔智要弹压那两个倒霉蛋，愚之环也要由我来使用……’
愚之环和炼魔术，正是楚齐光有信心插手这场战斗的底气所在。
入道强者的恐怖，他在刚刚的观战中已经深深了解。
如果没有愚之环和炼魔术的话，他面对李妖凤恐怕也是九死一生。
所以他根本没想过用自己的武道实力去正面挑战对方。
此刻他调整位置，就是要将李妖凤单独纳入自己愚之环的攻击范围内。
哪知道李妖凤和白石河在兔起鹤落之间，转眼胜负便已经逆转。
看着气血失控，浑身燃烧起熊熊大火的白石河，楚齐光似乎又看到了金刚寺日记之中，那些无火自燃的僧侣。
“白石河。”楚齐光最后一步踏出，已经调整好位置，将李妖凤和血豹单独纳入了自己的攻击范围。
炼魔术骤然发动。
一阵诡异的波动以楚齐光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覆盖了过去。
只见眼前的血豹微微一愣，已经被炼魔术操纵，彻底静止不动。
‘拥有化血能力的魔物……一定被炼魔术操纵吧？’楚齐光看向李妖凤的位置。
只见李妖凤惨叫一声，整个人已经反转能力，重新化为了人形态。
不过几乎在重组人形的同时。
他已经凭借恐怖的境界，试图和炼魔术夺取体内化血魔物的操纵权。
于是众人便看到李妖凤身体的各个部位正在化血、化人间来回转化。
炼魔术是楚齐光通过愚之环，从虚空中修来的。
其乃是三四千年之前，来自地球的穿越者赵吉，同样愚之环的拥有者，在入道之后所创造出来的力量。
而看着李妖凤逐渐抢过炼魔术控制的表现，这位劫教太上教主的实力让楚齐光越发忌惮，他毫不犹豫地在炼魔术之后，再次发动了愚之环。
知识开始流出。
这一次的楚齐光心中没有顾忌，直接通过愚之环将大量禁忌知识流出。
全都是他在朝瑶山的大书库所看的书籍，包括金刚寺日记、神仙道起源探究、无为教的历史线索、天剑宗的解密……
原本还在努力夺取控制权的李妖凤骤然身体一顿，爆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他抱着头猛地砸击在地面上，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大地震颤。
他的身体皮肉也一片起伏，似乎血肉里有无数的魔头要冲出来。
他的五指猛地用力，将地面抓的爆碎。
不过仅仅是一瞬间的功夫，体内暴走的魔物们已经有了被压制的迹象，李妖凤也颤抖着身体……缓缓站了起来。
这又是第一个……第一个楚齐光看到能这么硬抗愚之环攻击的人。
“白石河！你还不动手？”
没有了李妖凤在那里操纵炼魔仪轨，白石河也已经压制了体内的魔染。
只见原本熊熊燃烧的巨汉突然一声暴喝，接着双手合十。
轰然巨响声中，犹如实质的罡气从他掌心中爆开，好像一场雪崩般扫过他的身躯，直接压灭了所有火焰。
接着看向眼前还在恢复中的李妖凤，白石河脸上露出一丝狞笑，眼中凶光大盛。
吼！
伴随着白石河的一声暴喝，肉眼可见的空气波纹从他的嘴里释放了出来。
轰！
巨石般的拳头呼啸而出，掀起的飓风将李妖凤的身体吹得离地半米。
砰！
伴随着拳头、罡气、热浪撞击在李妖凤的脑袋上。
他的颅骨首先变形碎裂。
接着是脑浆轰然暴散。
最后是残余的血肉、骨骼在如山的压力下朝着脖子、胸腔一路下压、爆碎、切割……
而这仅仅是第一拳。
当白石河毫无顾忌地爆发出自己的全力时，他的双手出拳之间，几乎已经化为了一片虚影。
在场众人只能看到那一片虚影如同暴怒的神兽一般，将眼前的李妖凤吞噬殆尽。
足足五个呼吸的时间，李妖凤的上半身被直接打成了漫天血水，血水又被彻底蒸发。
但就在下一刻，地面上的一组组咒文已经散发出道道金光。
被李妖凤预先埋设的道术发挥了作用。
金色的大门再次在李妖凤的背后打开。
无数巨掌从门中伸了出来，不但挡在了白石河的身前，也将李妖凤彻底包裹、保护起来，拖回了佛界。
白石河一声怒吼，直接撕裂了眼前的一只只巨手，但最后迎接他的只有那一扇关闭的金色大门。
他静静地看着大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良久之后，大门后传来了李妖凤幽幽地说话声。
“呵呵，知识总是会相互吸引。”
“就像是今天一样。”
“我们还会再见的。”
“各位。”
第310章 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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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消失在空气之中的金色大门，白石河吐出一口气来。
李妖凤对金刚寺的力量的研究，远比他预计地更加深入，也使得双方的差距比他想象中更大。
‘不过这妖人走之前，虽然装得很好。’
‘但他的身体组织在道术失控的情况下，起码被我蒸发了一半以上，体内还残留了我的血。”
“没有个一年半载的时间，恐怕都无法恢复过来。’
‘也算是为以后的行动争取了更多的空间。’
思索的瞬间，白石河已经看向了另一边的屋顶，那是银色猫妖消失的方向。
张凤芸在远处喊道：“君黎他们……”
就在刚刚白石河全力轰杀李妖凤，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引开的时候。
银色猫妖拉走了三头魔物，除此之外还有一猴一鸡带走了镇魔司的入道种子君黎和王帅。
“我知道，你们去救治韩爵永和姜虚生。”
白石河说完便一步踏出，如同是缩地成寸一般，朝着银色猫妖的方向追去。
《须弥搬山劲》虽然不是以速度见长的武道，但是入道之后的白石河还是比五境武者强上了太多。
他每一步跨出，都如同瞬移般越过数十米的距离，掀起的狂风带来一片飞沙走石。
一连三闪之后，白石河已经看到了跳上房顶的银色猫妖。
他又一步跨出，就要来到对方身后是。
但下一刻，一股诡异的波动已经从那猫妖的身上传来。
白石河只感觉到一阵心悸，体内的气血已经有了再次暴走的迹象。
毕竟他刚刚才承受了李妖凤的炼魔仪轨。
此刻被愚之环引发的魔染攻击之后，身上立刻就又有星星点点的火光亮起。
白石河冷哼一声，双手结印，似乎在压制着体内暴走的气血。
而距离他三十多米外的房顶上，银色的猫妖正转头看向他，一双竖瞳散发出阵阵寒意。
猫妖的身旁还有三头诡异魔物相随。
其中一头正是李妖凤遗留下来的血豹。
另外两头，一个是浑身上上下布满岩石小蛇，另一个是如同一团鬼火一样飘荡在半空中的火球。
血豹来自李妖凤，而岩蛇和鬼火则分别来自于痴魔、怒魔。
在炼魔术之下，这两人体内的魔物也被楚齐光彻底控制，跟随他一起跑了出来。
白石河看着猫妖熟练控制魔物的样子，还有对方刚刚那引发李妖凤体内魔染的手段。
对方在他的心中也已经是深不可测。
‘难道是又一个入道强者？这猫妖莫非也是以《无相劫》入道？所以才能和李妖凤抢夺魔物？’
‘刚刚这一战，莫非牵扯到了劫教的内斗？’
心里怀揣着这样的想法，白石河看向猫妖的目光已经有些不同，心里甚至还涌起一股后怕。
如果刚刚那一战是李妖凤和这猫妖联手埋伏他，那他恐怕已经死了。
楚齐光却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一人。
白石河目光微微一扫，发现入道种子中的王帅已经被拨开了铠甲，正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
特别是对方的身体不断颤抖，脸上一片狰狞。
显然也是被猫妖刚刚的魔染攻击给波及到了。
王帅这名入道种子，本来就被李妖凤放血重伤，已经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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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却又遭到了魔染侵袭，在楚齐光看来那就是只剩丝血了。
“你不管他，他可就要死了。”
留下一声淡笑，猫妖轻轻一跃，便消失在重重院墙之中。
白石河眉头皱紧，看向越发虚弱和狰狞的王帅，又感受着自己身上的伤势。
和李妖凤一战，虽然最终是李妖凤伤重逃走。
但白石河先后遭到魔染攻击，身上更有着自燃后大面积的烧伤，伤势也说不上轻。
如果继续追击的话，王帅必死无疑，他也有可能被对方的魔染再次重伤。
在如今的局势下，他这名镇魔司在蜀州唯一的入道武神……绝不能再有所损伤了。
白石河长叹了一声，最终还是没有追上去，只是一声长啸：“猫妖！你到底是谁！”
夜空中，一道声音远远传来：“你可以叫我通天。”
“通天吗？”白石河心中叹道：“此妖一身本领深不可测，而且心机深沉，目的不明。”
“这天下……又要更乱了。”
……
黑暗的洞穴中。
李妖凤嘴里又有大口大口的鲜血被吐了出来。
此时此刻的他，身形大小直接缩水了一半以上。
和原先相比，就如同是从青年变成了男孩。
特别是脸上、双臂、胸口时不时有丝丝火光亮起，爆发出一阵阵烫伤。
除此之外，他的血肉仍旧时不时一阵起伏，好似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这一次的李妖凤可谓是损失惨重。
不但被白石河抓住机会重创，更是遭到了愚之环的魔染攻击。
虽然历代也有一部分使用者曾担心，愚之环造成的魔染会不会把流出的知识传给对方。
但他们大部分都白担心了，愚之环以使用者的知识为原料，制造五十米范围的魔染攻击。
那些魔染会直接涌入对手的体内，只会加剧范围内的入魔现象，而不会重新在对手的脑海内变成知识。
除了伤势之外，最让他恼怒的便是自己的魔物被抢了两只半。
其中半只是化血魔物，除了自己身上残留的半只，分离出去战斗的那半只被抢走了。
还有离开之前，他只来得及带走欲魔身上的魔物，怒魔、痴魔体内的魔物都已经不遭受控制，显然也是被抢了。
这两只半的魔物中的任何一个，都堪称价值连城，所掌握的能力足以碾压凡人。
他们不只是李妖凤一人的心血，更是劫教历代心血。
“那只猫妖……他修炼的绝不是《无相劫》。”
作为劫教的太上教主，以《无相劫》入道的李妖凤太清楚这门正法的底细。
在他看来那猫妖制造魔染、抢夺魔物的手段绝不是《无相劫》，而是某种更古怪……更深邃……更陌生的道术。
“哼哼……有意思。”
李妖凤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喃喃笑了起来：“找到你，也许我入第七境就有望了。”
第311章 丰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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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府府城之外。
宁迟恭和刘尧趟过眼前的小河，将举着的君黎给放了下来。
跟在他们身后的乔智说道：“行了，你们走吧，剩下的事情和你们没关系了。”
宁迟恭和刘尧……直到现在仍旧有些精神恍惚，处在震惊之中。
他们可是全程目睹了那银色猫妖插手两大入道强者战斗的情况。
此刻的银色猫妖在他们两人心中依然是不可测度的老怪物。
刘尧心道：‘这猫妖八成也是入道强者……那我岂不是永远都不可能摆脱他的控制了？’
每一个武者都知道入道强者乃是当世巅峰，是站在金字塔最顶尖的那么一小撮强者。
但绝大部分的武者根本不会奢望自己能入道，因为他们越是修炼……越是能感觉到其中的差距。
就好像是地球上的年轻人没几个会以诺贝尔奖为目标，他们从小到大的经验告诉了他们这不可能。
这个世界的武者也是如此，大部分人在练武几年之后，就会对自己的天赋、潜力有一个清晰的认识。
对他们来说，这辈子能达到第四境考上个武举人已经是非常满足，如果能达到第五境考上武进士，更是人生得意了。
至于入道境界……那是真正绝少数的天才们才会有的目标。
刘尧虽然考上了武进士，但也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入道，对他来说入道强者……那已经是他自己完全不可能反抗的力量了。
就在刘尧还恍惚着的时候，一旁的宁迟恭说道：“这位猫……爷爷，我们这副模样也没办法回城啊。”
乔智拍了拍脑袋：“差点忘了，还要把你们变回来。”
又是一阵拍打之后，刘尧和宁迟恭已经变回了人形，两人穿上带好的衣服，满脑子胡思乱想走回城里。
宁迟恭叹了口气，开口说道：“道观发生了那么大事，我不能不在。我要过去一趟，你就好好躲起来吧。”
刘尧点点头，看向一旁换上衣服面孔，一脸焦急模样冲向道观的宁迟恭，心想这位宁大人还真是适应得快。
接下来两天，各种消息传遍了巴府的大街小巷。
巴府天师教道观起火。
道观内外爆发魔染事件，有十二人化为魔物，被天师教的道长们超度。
劫教的五类魔在道观中和张凤芸等人交手，被一一诛杀。
凶神白石河与劫教的太上教主李妖凤一战，李妖凤重伤退走。
而最引发轰动的，自然是自号‘通天’的猫妖横空出世，插手了凶神和李妖凤的战斗，也是这次李妖凤被击退的重要原因。
一时之间，通天之名几乎是传遍整个蜀州，对于他的身份也涌现出种种揣测。
据说蜀州镇魔司已经派出大量人手调查这只猫妖的来历。
而现有的关于通天的各种情报，也已经被整合之后，暗中送往了京城。
……
外界的吵闹与楚齐光无关。
此时的他已经乘着重明鸟，偷偷回了妖隐村，准备要好好消化一下这次的大丰收。
一路上还翻开小本本，顺便把这次用掉的知识重新补了回来。
仰仗着过目不忘的能力，他补齐知识的速度还算是很快。
不过看到小本本最后面那些和《尸典》、无为教飞升者笔记有关的知识时，他也眉头一挑，立刻将本子合上。
尸典上的知识会吸引鬼类，无为教的飞升者笔记则有可能传播幻觉。
更何况这两大禁忌知识本身就蕴含着恐怖的魔染。
如果楚齐光在战场上拿出小本本，然后阅读了这两门知识，恐怕整个巴府都将成为一片炼狱。
所以一直以来，这两种知识楚齐光单单记录在本子上，根本不敢记在脑子里。
摇了摇头，楚齐光将本子重新藏好，不久后妖隐村的轮廓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这次楚齐光从君黎这名猎手学派的道种子身上，也终于得到了搜寻已久的《金刚释法》。
为了感谢君黎的付出，楚齐光在激活了对方体内的妖魔血脉之后，亲自将他送去了妖隐村深造。
送走了君黎之后，楚齐光站在村头的田埂上。
看着求道者眼眸中传来的一行行字符，嘴角忍不住地露出微笑来。
“金刚释法。”
“在横练中也属于最难的一类。”
“传说中的佛留给追随者们的武功。”
“但是因为过难，使用的人日渐稀少，”
“正随着历史的洪流被逐渐遗忘。”
“据说佛曾是最早觉醒的人类。”
“为了追寻真相，甚至连神也能蒙骗。”
楚齐光喃喃说道：“终于到手了，接下来就是我自己的努力把他修炼至圆满了。”
不过妖隐村这边缺乏楚齐光需要的条件，所以他也不打算在这里修炼金刚释法。
“要修金刚释法……那还是得回了巴府，去道观的书库里读书加……不，是修练。”
“现在的话，正好在村里完善一下魔物的应用开发。”
魔物毕竟是禁忌的力量，研究的过程让人发现了总是不好。
但是在妖隐村这边，楚齐光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特别是这里还有血池进行辅助。
于是楚齐光带着岩蛇、鬼火、血豹还有一滩软软的黑泥走向血池。
这滩黑泥扭动身体，快速蠕动着跟在楚齐光的身后。
正是楚齐光从高翼身上获取的魔物，拥有泥化的能力。
因为现在没有跟人类结合的关系，这魔物也不用像以前一样照顾高翼的人类躯体，作为魔物的他……此刻的泥化能力甚至能永久维持。
“岩蛇能够操纵岩石，鬼火能够操纵火焰。”
“至于化血、化泥……我又不会无相劫，并不能共享他们的能力，只能把这两种魔物当作会动的‘血’和‘泥’来使用。”
“这样看来，反而是岩蛇和鬼火这两种魔物的能力对我最有用。”
楚齐光看着排排坐的四种魔物，开口说道：“能听懂我说话吧？”
只见四个魔物有头的点头，没头的上下跳跃。
楚齐光心道：‘炼魔术主要依靠说话来进行操纵，不过战斗的过程中，直接进行复杂的命令太麻烦了。’
‘而且命令也会被对手听到，因此识破意图。’
‘但魔物都有着简单的智能，如果……’
第312章 消化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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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摸着下巴，看着眼前的四头魔物说道：“接下来我给你们设计一些不同的口令，你们听到不同的口令时，要做出不同的反应。”
“以后战斗的时候，就听我的口令行事。”
“对了，我先给你们四个取个代号吧。”
“你就叫鬼火。”
“你叫岩蛇。”
“你叫血神子。”
“你就叫泥神子。”
……
这天，好不容易写完了作业的周玉娇正开心地在树林里逛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逛点啥，但就这么瞎逛也比写作业开心多了。
结果没走几步就听到了巨大的轰鸣声。
她变成了小猫的模样，悄咪咪地靠近了巨响传来的位置。
“炎遁！豪炎球之术！”
她猛地睁大眼睛，就看到她的哥哥楚齐光身前便是一颗巨大的火球喷涌而出，这是鬼火听到楚齐光的口令后发动了。
“地遁！地流壁！”
岩石所化的墙壁瞬间在楚齐光面前展开，这是岩蛇的能力在发动。
“地遁！加重岩之术！”
大地中的岩石一块块飞到了楚齐光的身上，化为了一件岩甲般的模样，这也是岩蛇在操纵岩石。
“血遁！血分身！”
只见眼前的楚齐光突然皮肉撕裂，从中钻出了一团血污组成的血豹。
这是楚齐光蜕皮之后，让血神子顶着他褪下的人皮行动，成了一个替身。
“泥遁！泥分身！”
这一下又是泥神子在顶着人皮行动，冒充了楚齐光。
楚齐光看着四只魔物在他的训练之下，对他的不同口令做出不同的反应，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样一来的话，这四个魔物就相当于语音操控的法术武器了。’
‘可惜，这四个魔物的强度有限，智能也有限，不能做出更加强大或者复杂的招式。’
当看到眼前的血分身、泥分身时，他又摸了摸下巴想到：‘血神子、泥神子和我的蜕皮能力结合的话，倒是蛮有用的。’
大概一两分钟之后，他的两个旧皮就因为失去了气血支持，逐渐虚弱、脆化，越来越难以维持清晰的人形了。
楚齐光总结地想到：‘修炼了钢筋铁骨功后，我的皮肉越发坚韧，蜕下来的皮也能支撑更久了。’
就在这时，周玉娇狂奔了过来，瞪大眼睛问道：“这是什么？我要学！”
楚齐光摆摆手：“你太笨，学不会的。”
但周玉娇也不肯走，就蹲在一旁看着楚齐光和四头魔物的练习，一脸的津津有味。
这一路观看下来，她也逐渐明白这些法术不是楚齐光施展出来，而是楚齐光的命令之后……那四个魔物施展的。
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模样，楚齐光好奇道：“你想什么呢？”
周玉娇说道：“哥，你干嘛不把他们装盒子里！这样人家就以为是你会施法啦！这样多威风！”
她心里想着自己上次藏在箱子里踩水力织布机的画面：‘只要把东西藏起来，看上去就厉害多了！’
楚齐光思考起了其中的可行性：“装盒子里？”
“你等着！”周玉娇却是一路小跑着出去。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后，她又跑了回来，手里捧着四个巴掌大小的盒子。
“这是我用血池做的骨盒！你把他们塞进去嘛。”
楚齐光心道：‘如果能隐藏魔物的存在，倒是的确可以更好的迷惑对手。’
在周玉娇的催促下，楚齐光变成了银猫，又用自己的猫毛编织了一根腰带。
将四个骨盒串在了腰带上，然后又让四个魔物一一钻进了盒子。
不论是岩蛇、鬼火还是血神子、泥神子，都能够适当调整自己的体型。
除了岩蛇将身上的岩石抛弃之后，花了点功夫才挤进去，其他三个魔物都很轻松地被装入了骨盒之中。
楚齐光又将腰带绑在了腰上，四个骨盒放在了后腰的位置。
接着他变化为猫形态，腰带则当成了项圈带着。
“炎遁！豪炎球之术！”
看着火球偏转着喷涌出去，显然是鬼火没有搞清楚楚齐光面对的方向。
楚齐光心想着魔物还需要多多调教，才能正确、熟练地完成指令。
练习了一晚上之后，四头魔物总算能比较完美地施展泥分身、血分身、加重岩之术、地流壁和豪炎球之术。
四头魔物在长时间的练习中，力量也被大大消耗。
楚齐光不知道劫教是如何喂养这些魔物的，反正他用愚之环释放出来的魔染能够补充这些魔物的消耗。
于是第二天早上，楚齐光带着乔智，乘上了吃足喝饱……好好休息了一夜的重明鸟，再次飞向了巴府。
‘这一次真是大丰收了，接下来就去把金刚释法修满。’
……
“狗哥，你总算来了，镇魔司那边一直在找你。”
楚齐光一回到土门堡，陈刚便赶紧迎了上来。
“找我？”楚齐光问道：“是镇魔司要找我？还是副千户找我？还是白石河找我？”
陈刚摇了摇头：“没说。我说你在闭关练武，他们让你出关后就快去道观找他们。”
楚齐光心想他反正也打算去道观里借阅书籍，那就顺便了。
不过去道观之前，楚齐光将腰带解了下来，将上面的骨盒丢给了陈刚。
“你替我收着，别打开。”
这四个里面毕竟都是魔物。
而天师教的道观里到处都是镇压魔物的符箓和仪轨。
楚齐光当然不会把骨盒带过去找不自在。
陈刚接过骨盒，好奇地打量起来。
楚齐光看他这模样，心想应该找个时间把骨盒的使用方法教给陈刚，然后再授权一下，让四头魔物除了自己还听从陈刚的命令。
……
楚齐光来到巴府道观的大门前，隔着老远便看见有工人在修建院子。
他进入观里之后，有早就准备好的道童接引他，带着他来到一处僻静的小院。
一进入院子，楚齐光就望见一名两米多高的大汉端坐在石凳上，浑身上下都是烧伤，正有好几个人再给他换药。
听到了楚齐光的脚步声，那大汉一双虎目电射而来，冷哼道：“你就是楚齐光？”
一旁的副千户韩爵永也是一副重伤的模样，胸口被牢牢包扎了起来。
他咳嗽了几声说道：“楚齐光，你这两天去哪里了？巴府发生了这种大事，你这个百户竟然擅离职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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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产生误解，这里顺便一提，这本书的修炼境界有自己的体系，和上本完全不同，没有关联，无可比性哦(′??`?)σ??
第313章 秘药和佛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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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韩爵永满是疑问的话，楚齐光淡淡道：“最近在武道一途上偶有所得，忙着闭关。我心想反正有各位，还有宁迟恭宁副百户在主持大局，少我一个也不算什么。”
韩爵永眉头一皱，就想要训斥对方一番。
一旁的大汉摆了摆手，阻止了韩爵永说的话。
这名大汉正是恢复了正常体型的白石河。
他微微弯起了食指对准楚齐光：“我听说钟山峨那老头，他想要捧你做刺妖学派新的入道种子。”
说完，他手指弹动，轰隆一声空气炸响，一团罡气已经被他弹了出去。
楚齐光的目光一凝，这还真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可以这么瞬间凝聚罡气，再弹出来进行攻击。
‘就算是入道武神，想用这种随手打出的罡气对付如今的我，也不过是刮痧罢了。’
‘只不过现在的我在他们眼里，只有武道第四境……’
楚齐光抬起双手进行格挡，那一团被白石河打出来的罡气在他面前直接炸开。
汹涌的气流好似巨大的手掌一样按在楚齐光身上，将他朝后推开了三步的距离。
看到这一幕的白石河微微点头：“以你的年纪，能够做到这一步，的确可以称得上一声绝世天才了。”
“怪不得钟山峨要捧你做入道种子。”
“不过光靠你现在的本事，还镇不住巴府的场子。”
白石河的双眼之中看不出丝毫情绪，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李妖凤这一次虽然被击退了，但最多一年半载的时间，他的伤势就能恢复。”
“这老妖最是睚眦必报，到时候必然还要再来巴府行凶。”
“楚齐光，如果我是你就会立刻想办法动用关系，离开巴府，最好离开蜀州。”
“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不过对方的态度比楚齐光想象得要好，看来学派之间虽然并不和睦，但学派的领军人物还没有沉迷政斗，不顾大局。
楚齐光问道：“听说猎手学派有一种炼体秘药，专门提供给入道种子，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向你们购买？”
白石河意外地看向了楚齐光：“你想要龙象锻体膏？”
楚齐光点了点头：“我可以出钱。”
白石河闻言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一阵阵的音浪震得房顶似乎都动了起来。
一旁的副千户韩爵永说道：“这是猎手学派的独门秘药，而且每年产量有限，我们自己都不够用的，你出再多银子也不可能卖你。”
楚齐光对此不置可否，看着白石河哈哈大笑的模样，心中暗道：‘什么东西都有个价钱，龙象锻体膏也不会有例外。’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你们会把药送到我手上的。’
……
楚齐光离开小院之后，便来到道观的书库，打算按照愚之环的指引找几本书读一读。
“等我将金刚释法修炼圆满之后，接下来的目标就只剩下佛火和猎手学派的炼体秘药，龙象锻体膏了。”
自从两百年前的大规模魔染开始爆发，各门各派的顶尖强者陆续入魔，而二十五正法的修炼危险性也是逐年增高。
于是金刚寺才会研究增加入道成功率的办法。
猎手学派的《须弥搬山劲》继承自不完整的《须弥山王经》。
他们增加入道成功率的方法只有金刚释法、钢筋铁骨功、混元太乙气功这三门横练和炼体秘药龙象锻体膏。
而楚齐光近一年来不断参悟《须弥山王经》、不断研究和金刚寺有关的史料、记载。
他逐渐领悟到佛经对修炼这门武道正法的作用，还了解到金刚寺曾经尝试用佛火来辅助修炼。
特别蜀州作为曾经金刚寺的地盘，楚齐光在这里寻找到的典籍经常都和金刚寺有关，也让他探寻出了更多的线索。
“佛经我已经读得效果越来越弱，三大横练功法也很快就将满足。”
“炼体秘药龙象锻体膏……还得从猎手学派这边想办法。”
“佛火……”
楚齐光突然就想起了李妖凤施展的佛界力量。
“按照上次阅览的伪经所说，佛将佛火留在了佛界。”
楚齐光总有一种直觉，如果想要将《须弥山王经》推动到极限，金刚寺所接触的佛界、佛火也许是必须要走过的一道坎。
‘知识总是会相互吸引……对这个世界的修炼者们来说……直觉也并非虚无缥缈。’
下一刻，他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右手伸向了一本书。
伴随着胸口的愚之环传来一阵阵热流。
求道者眼眸之中，一行行字迹再次浮现了出来。
“无名僧人抄录的秘密佛典。”
“被摩诃寺流放的无名僧人们。”
“仍旧渴望着佛界的奥秘。”
“据说摩诃寺与金刚寺本是同源。”
“也藏有前往佛界的钥匙。”
“与佛有关的力量皆是如此。”
“总有一天，会踏上前往佛界的道路。”
楚齐光看到这里，心中暗道：‘蜀州寻找到的典籍，大部分不是和佛有关，就是和劫教有关。’
他打开这本书看了下去，发现这书是一名游方僧人抄录的各种佛典。
抛开一些教育、启发性质的佛经故事之外，其中有一个关于佛界的故事引起了楚齐光的兴趣。
据说摩诃寺为了抵抗魔染的威胁，曾求助于佛界的力量。
在古老的诸佛之地，佛陀们给予了回应。
他们引导着信徒们承受佛的力量，以此来对抗魔染的侵袭。
佛陀们也向凡人传播着成佛的知识。
有人因此成为了新的佛。
无数寺庙因此而香火大盛，越来越多人开始崇拜佛的力量。
看完这个故事的楚齐光心中想到：‘以当初朝廷灭佛的力度来看，佛寺佛庙的确曾经遍布整个大汉。’
‘这个世界关于玄元道尊的信仰，是真的有抵抗魔染的作用的。’
‘那佛教能传这么广，是不是说佛的信仰也能抵抗魔染？’
‘李妖凤使用了那枚堕落僧的舍利子，能通过佛界降临巴府。’
‘佛界……是无所不在的吗？’
楚齐光的眼睛微微一眯，眼前的书库突然一阵变化。
只见无边无际的佛塔出现在他的面前，天空中是祥和的阳光，脚下满是金黄色的沙粒。
空气中似乎还能闻到一股特殊的香气。
楚齐光感觉自己这一瞬间好似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不过下一刻，随着幻觉消散，眼前仍旧是书库。
脑海里刚刚读下去的知识已经消失无踪，愚之环里传来了恩赐的力量。
楚齐光的金刚释法踏入了第一层。
第314章 关于金刚寺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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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刚释法能够通过改变体型来增强战斗力，并且适应不同的作战环境。
楚齐光的金刚释法达到第一层后，感觉浑身血肉像是活了过来一样。
他念头微微一动，伴随着气血运转，就有一种伸筋拔骨的冲动。
不过他只是稍稍感受了一下，就立刻按下了这股冲动，继续找起了书来。
‘自从来到蜀州之后，这里作为原本金刚寺的地盘，真是找到了很多和佛教、金刚寺相关的佛经和典籍。’
‘这算不算也是……知识和知识相互吸引呢？’
楚齐光回想起自己一路来对金刚寺和《须弥山王经》的探索。
早在上朝瑶山之前，他就感觉到自己在《须弥山王经》上的修炼进入了一种奇怪瓶颈。
或者也不能说是一种瓶颈，而是修炼的负面效果越来越严重，并且负面效果增长的速度远超他在《须弥山王经》上的进度。
这就导致越是修炼这门正法，风险和收益就差距越大。
所以他在朝瑶山上，一直试着寻找和《须弥山王经》有关的知识。
后来他看的第一本大书库二楼的书，便是金刚寺僧人的日记。
他在日记中看到了金刚寺用僧人们试验《须弥山王经》的修炼。
一个个僧人死于自燃，喊着佛在火中，喊着‘难阢纥泺汏雫陊泺靥耶’，意为‘诸佛所在之地，无穷的智慧和火埋葬于此’。
从那个时候，楚齐光知道佛和火的关联，知晓了佛界的存在。
之后他继续不断研究，并找到了金刚寺经历第一次魔染的记录。
他明白了金刚寺后来的修炼逐渐偏离正轨的原因，明白了自己修炼这门武道正法为什么会遭遇那种瓶颈。
一切都是因为第一次大规模魔染。
激增的魔染导致了《须弥山王经》的修炼难度提升，金刚寺后来才会尝试借助佛界和佛火的力量提高成功率。
而楚齐光为了给自己的《须弥山王经》做参考，于朝瑶山上打听猎手学派对于《须弥搬山劲》的入道研究。
从杨凌的口中，他知道了三门横练对《须弥搬山劲》的帮助。
从丹药讲师李涧那里，他知晓了《须弥搬山劲》需要特殊的丹药来辅助。
也知晓了相关的药材都在蜀州大雪山那边，基本都被猎手学派垄断了。
此外他还发现阅读佛经对参悟《须弥山王经》有极大的促进效果。
但越来越严重的幻觉，以及长期以来对金刚寺的研究，还是让楚齐光感觉除了这三种办法之外，应该还有某种要素，某种和魔染有关的要素。
在后续的研究中，他越发肯定这种猜测，才做出打算要来蜀州找到金刚释法、钢筋铁骨功、炼体秘药，并且尝试探索金刚寺的遗址，寻找金刚寺修炼《须弥山王经》的线索。
而关于金刚寺的探索比他想象得更加顺利。
蜀州不愧是金刚寺过去的地盘，遗留着太多和金刚寺有关的资料。
他通过金刚寺的伪经和求道者眼眸带来的线索，首次了解到了佛界的那些火焰，被称之为佛火。
传说佛点亮了人间第一道智慧的火。从此之后，人开始窥探神的奥秘。
而佛在离开之前，将火种留在了佛界。
接着又通过劫教的经书，发现这个邪教也在探索佛火的奥秘。
“现在回过头再来看当初金刚寺僧人的日记，金刚寺显然是在用僧人们做实验，尝试用佛界、佛火来辅助《须弥山王经》的修炼。”
“而金刚寺直到灭佛之前仍旧有着修炼《须弥山王经》的入道武神。”
“看样子他们还是成功了。”
“李妖凤这位劫教的太上教主，也通过对佛界的研究，获得了更加强大的力量。”
“甚至镇魔司这边，乔智说白石河也施展了《须弥搬山劲》上没有的手印，显然也是在研究金刚寺的遗产。”
楚齐光一边想着，一边按照愚之环的指引来到一座书架前停下，手伸向了书架上的一本书。
“根据求道者眼眸上，那些关于《入魔僧人的日记》跳出来的信息来看。”
“《须弥山王经》本是二十五正法中的第一本，是人类发现的第一门入道之法。”
楚齐光翻开眼前的书册：“也许因此……跟其他武道的入道之法……有着某种极大的不同。”
看着眼前的书册，求道者眼眸上传来了一行行的字符。
“传火的传说。”
“蜀州的群山之中。”
“自古流传着和传递佛火有关的传说。”
“佛火蕴含着佛陀的勇气、力量和智慧。”
“据说大山中的勇士们因为染上了佛火。”
“绝对不会被击倒。”
眼前的这本书籍，记载的是蜀州当地土著部族们所流传的故事。
不过这本书的收集者显然有一个筛选范围，故事几乎都和传递火焰有关系。
这书里的佛火就像是一种天赐的奇迹一样。
被佛火点燃的人，往往会突然间脱胎换骨。
不但拥有了过去没有的智慧、知识，甚至力量、体力也是大大增加。
而最后他们也都会大彻大悟，遁入空门，成为一代高僧。
看着书上的内容，楚齐光心道：‘有意思。’
……
就在楚齐光钻研典籍、史料，默默提升着金刚释法，积蓄着自己入道的资粮时。
道观大战后的一些细微回响，仍旧在巴府城中回荡。
混乱的局势下，刘尧静静地躲了五天时间，一度对自己的未来感觉到了迷惘。
‘我乃五境的武进士……天曲府首富……’
‘又能如何……’
‘现在的我不人不妖……’
‘不过是入道强者手下的棋子罢了。’
‘入道的猫妖……为什么我会招惹上这种怪物？’
‘这一次是抢夺镇魔司的人，下一次又会是什么事情？’
经历了迷惘、不安、绝望、后悔种种情绪。
原本那个自信飞扬的天曲府首富、天宇学派督学……已经满脸颓丧，每天只能借酒浇愁。
直到局势稍定之后，刘尧想到了跑。
‘继续被那猫妖利用，我只会越陷越深。事到如今，只有跑了……’
第315章 刘尧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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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入道境界的妖怪，刘尧根本提不起丝毫反抗的心思。
所以他想来想去……最后还是打算逃跑，但却不是简单地一走了之。
‘最重要的就是得先回一次灵州，把家里的事情安排一下，还要带上足够的银子。’
‘还有郝香彤……’
想到郝香彤，刘尧的心情就非常复杂，但最后还是打算在逃跑之前见一面对方。
一路上他心事重重，总担心被那老妖发现自己的计划。
他一边走一边小心地查看四周，就觉得这巴府中的猫……好像比原来更多了。
而且这些猫往往和他对视一眼就会走开，给他一种诡异的感觉。
‘猫……会跟那猫妖有关系吗？’
刘尧来到道观，等待着道童的通报。
当郝香彤真的出现在他面前时，刘尧一时有些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最后叹了口气说道：“我要走了。”
郝香彤第一眼看到刘尧时，几乎有些认不出来对方。
毕竟此刻的刘尧看上去脸色憔悴，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听到对方说的话，她略显迟疑地问道：“你没事吧？”
听到这话，这些天来一直颓丧、低迷的刘尧突然感受到那么一丝的关怀，心中涌起微微暖流。
恍惚之间他和对方聊了几句便相互道别，刘尧都有些记不太清自己说了什么，只有心中仍旧充满了遗憾感。
‘剩下的就是楚齐光了……’
刘尧咬了咬牙，一想到这个和郝香彤一路来到蜀州的家伙，就感觉胸口闷憋无比。
他打算临走之前，好好教训对方一顿。
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经有些期待起来，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土门堡外的田地上。
而他这一路走过来，越是靠近土门堡，就感觉到野猫的数量多。
特别站在堡外的田野里，似乎转眼便能看到三三两两的野猫聚集在一起。
这些野猫相互靠近，如同在窃窃私语。
刘尧发现自己稍微多看几眼，这些猫便也会回望他，然后轰然散开。
一种诡异的感觉在心中不断萦绕，看到一旁路过的一名中年男子，刘尧忍不住打听到：“这里最近多了很多猫吗？”
男人挠了挠头，奇怪道：“你这么一说，好像是多了一些。”
刘尧突然想到了那老妖手下的那只长毛橘猫，便又问道：“你有没有看到过一只长毛的，橘色的猫？”
对方皱眉，看着刘尧颓废的模样，不耐烦道：“好像有吧，谁记得这个，我忙得很，没工夫陪你闲聊……”
刘尧心想那老妖说要对付楚齐光，难道已经开始动手了？
突然他眼睛一眯，就看到了远处走来的陈刚。
刘尧还记得这名楚齐光身边的小厮，他上次还让手下绑走了对方。
‘这个陈刚现在能完好无损回到土门堡，上次一定是楚齐光带手下救了他。’
想起自己失踪的那十多个手下，刘尧就想着要不要这次连这个陈刚也给做了。
于是刘尧跟着对方，越走越近，正想要下手的时候突然响起一声猫叫。
刘尧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猫妖来了，立刻躲了起来。
等他发现只是普通野猫的叫声时，陈刚已经消失不见。
刘尧快步走到陈刚之前走过的地方，他四处打量，微微皱眉：“去哪了？”
突然他的目光一凝，直直地看向地面，然后缓缓蹲了下来。
只见地面上的位置，几根银色的毛发被刘尧捡了起来。
“这……”
这种银色的毛发在普通动物身上极为罕见，而刘尧却是映象深刻。
因为那将他变得不人不妖的通天老妖，身上便是这种银毛。
虽然刘尧不知道这是因为陈刚替楚齐光保存骨盒腰带留下的，却也心中涌起一股异样。
越靠近土门堡越多的野猫……自己十多个失踪的手下……陈刚掉地上的银色猫毛……
‘这个陈刚难道就是通天老妖？！’
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心中突然涌起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陈刚是楚齐光的贴身小厮，难道是楚齐光……’
楚齐光才第四境的实力，为什么就敢这么老远来蜀州这种地方？
还有来到巴府的路上，那几百只遭遇了魔染的妖怪。
道观大战时，那老妖就能控制魔物。
听说楚齐光之前一直待在道观，偏偏大战的时候不在。
事后说闭关修炼去了。
还有陈刚留下的银色毛发。
刘尧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算不是楚齐光，也许是他身边的人，这老妖竟然能混入镇魔司……’
一想到这里，他心中已经涌现出一个深深的寒意：‘说起来……这次那老妖为什么要帮白石河对付劫教？’
‘难道白石河也……’
‘这老妖能混入镇魔司，难道镇魔司的高层已经……是啊，这老妖可是有一手化人为妖的本事，天知道多少人被他变成了妖怪。’
他越是脑补越是害怕，甚至觉得镇魔司的高层是不是已经被许多妖怪渗透？
‘妖怪已经占领了镇魔司？甚至已经祸乱中央？’
‘朝廷这些年昏招频出，难道就是因为妖怪的关系？’
‘是不是妖怪在暗中组成了一个影子朝廷？’
‘这大汉果然是要完。’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只是一些联想，但刘尧却已经是越脑补越害怕，种种阴谋论不断涌上心头。
想了想，他打算还是要走，不过走之前他还是打算提醒一下郝香彤，当心楚齐光。
就在刘尧心事匆匆的离开后，街道上几只野猫跳了出来，目光幽幽地望向刘尧离去的方向。
……
道观的外殿。
刘尧一看到过来的郝香彤，便快速说道：“香彤，你听我说，你一定要小心楚齐光，这个人有问题。”
“我怀疑他是个猫……猫……猫……”
郝香彤皱眉看着刘尧，刘尧却是结结巴巴地看着郝香彤的身后。
楚齐光跟着郝香彤走了进来，看着刘尧说道：“噢？”
“怀疑我是猫什么？”
刘尧看着楚齐光，有些结巴道：“猫……冒……冒尖的人才，是镇魔司里的精英。。”
郝香彤奇怪地看着刘尧，总觉得对方有些不对劲。
但刘尧已经没精力管郝香彤了，他此刻的眼中只剩下了朝他微笑的楚齐光。
楚齐光笑着拍了拍郝香彤的肩膀：“我跟刘公子其实熟的很，让我跟他单独谈谈吧。”
郝香彤迟疑地看着刘尧和楚齐光：“你跟他谈谈？”
刘尧的额头上不断有冷汗留下，楚齐光的笑容却越发温和：“刘公子，你觉得呢？”
伴随着气血运转、天妖筑基法发动，楚齐光瞳孔微微变化为一双竖瞳的模样。
这一幕让刘尧一下子心悸到了极点。
对方的变化一闪而逝，刘尧浑身上下却如堕冰窖：“我……我觉得没问题。”
他心中狂吼：‘果然！果然这些妖怪已经混入了镇魔司！’
郝香彤觉得两人可能是要谈她的事情，但心想这里毕竟是天师教道观，两人也闹不出什么事情来，便点点头走了：“那你们谈吧，好好谈，可不要动手。”
郝香彤走了以后，刘尧就感觉到自己肩膀一沉，楚齐光的手已经揽了过来：“刘公子……”
刘尧沉声说道：“不要杀我！”
第316章 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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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刘尧说的话，楚齐光微微一愣，将自己原本准备的台词先暂时按了下去。
而刘尧看到楚齐光不说话，心中却是越发忌惮，连忙说道：“我可以加入你们，为你们效力。”
楚齐光目光微微一闪：“我们？”
刘尧惨笑一声：“你何必继续跟我装傻？妖怪都能混成镇魔司百户……还有你们那么一手化人为妖的本事……不知道已经将多少人变成了妖。”
“恐怕这朝廷之中已经多的是你们的人吧？”
楚齐光眉头微微挑起，惊讶地看着刘尧，却是没有说话。
刘尧看到他这表情，就感觉自己说中了。
他此刻似乎也豁出去了，继续说道：“你们有入道强者撑腰，又能化人为妖。”
“现在连镇魔司都渗透了进来，我如果不想死，除了投靠你们别无选择。”
“只要你们不把我逼上死路，哪怕只是为了活下去我也会一直为你们效劳。”
楚齐光的眼珠转动了一下，轻叹道：“你倒是眼光毒辣。”
将刘尧变成半妖之后，楚齐光自然又派出猫妖盯着对方，就是防止对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却没想到这一次对方出现异样，他主动来谈后发现对方竟然有这么……奇妙的想法。
“不错，朝廷中的确有很多人站在我们这边。”
刘尧听了楚齐光这番话，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白石河是不是也……”
楚齐光微微愣了愣，接着点头说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帮他？你又以为他为什么能吃妖怪？”
刘尧听了心中一震：‘是啊，凶神白石河号称生吞妖怪，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也只有妖怪吃起妖怪来才毫不留情，也没什么犹豫。’
这一下，刘尧感觉自己豁然开朗。
自己这边不但通天老妖是入道强者，连凶神白石河也是自己人，在蜀州岂不是横行无忌？
楚齐光接着说道：“何止是白石河，就连你一路追来的郝香彤她……”
刘尧听了心中狂震：“郝香彤？怎么可能……这……这……”
楚齐光呵呵一笑，走到外面将郝香彤拉了过来，轻轻几掌拍在郝香彤的背脊上。
过去楚齐光在青阳县卖黄金酒的时候，郝香彤已经被中下了天妖筑基法。
这一次楚齐光稍稍发动，便让郝香彤的双眼出现了一丝变化。
刘尧看到郝香彤那双化为竖瞳的眼眸，一下子目瞪口呆。
郝香彤奇怪地看了一眼楚齐光：“你拍我干什么？”
楚齐光伸手又在郝香彤的背上按了按，便再次压制了郝香彤体内的妖血。
他嘴上则说道：“刘尧不相信我说的，我就把你拉过来给他看看。”
郝香彤感受着楚齐光的大手在自己的背脊上抚过，脸上忍不住一红。
她心想楚齐光这是要让刘尧看看他们的亲密……然后彻底死心吗？
郝香彤转头看向了目光呆滞的刘尧，心想这好像还满有效的。
楚齐光又打发走了郝香彤以后，便看到刘尧喃喃说道：“郝香彤竟然也是……她竟然都是你们的人……”
楚齐光笑了笑：“何止是她，整个郝家都是。”
刘尧听了心中一震：“郝家都是？那难道吴家也……”
楚齐光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白石河也好，郝香彤也罢，都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这天下间到底有多少豪强、勋贵、宗室、高官是我们的人，就连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组织势力之大，远远不是你可以想象得。”
刘尧听到这里倒抽一口凉气，似乎看到了一个隐藏在朝廷阴影中的庞然大物，正将触手伸向天下的每一个角落。
这一刻他突然有些庆幸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
看到刘尧这幅模样，楚齐光提醒道：“这些都是组织的机密，我看你是个聪明人，这才告诉你。但你如果敢透露出去……”
刘尧连忙说道：“你放心，我死也不会说出去。”
楚齐光又提点道：“还有……我跟你说的人，除非有上级引荐，不然你就算叫破他们的身份，又或者暗中联系他们，他们也是不会理你的。”
“你平时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要做任何可能暴露的事情。”
刘尧闻言点点头，心想这是自然。
楚齐光继续说道：“你接下来就搬去土门堡吧，暂时在我手下干活。”
这一次当刘尧从道观大门走出去的时候，心境已经和过去完全不同。
来的时候，他惶惶如丧家之犬，只觉得前路一片黯淡，只想着怎么跑路。
出门的时候，他已经底气十足，只感觉背后有无数强力人物都是他的靠山。
突然大批人马从他身后跑了出来，凶神白石河在一阵人的簇拥下缓缓离开道观。
看到对方扫过来的目光，刘尧神秘地笑了笑，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白石河直接无视了刘尧莫名其妙的表情，带领队伍离开了道观。
‘果然专业，我还有的学啊。’
看到白石河的表现，刘尧也立马收敛了自己的表情，赶紧回去收拾行装，准备搬去土门堡住了。
另一边看着刘尧离去的背影，楚齐光也慢慢踱步走回了书库。
他心里暗道：‘自己给自己除草、施肥的韭菜，还真是少见。’
不过虽然刘尧的变化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不论对方的武功、财富还是在灵州的影响力，对楚齐光来说都非常有用。
‘灵州那边的股票已经逐渐白热化，我过些日子也是时候回去收割一波了。’
‘等灵州那边的事情收尾，我就有足够的资金在蜀州这边布局。’
‘到时候不论是培养手下，还是辅助我入道，有了银子、势力都将会事半功倍。’
‘不用像我现在这样事事亲为了。’
想到这里，楚齐光看向了东北方向：‘说起来，京城那边的布置也应该起效了吧？那边成了的话，我接下来在灵州动手就没什么顾忌了。’
……
神京城，长生宫内。
如今的司礼监掌印太监陈忠，此刻正将一本书册缓缓呈到了永安帝的面前。
“陛下，有贡物进献，是北方狼蛮探索极北之处的笔记。”
“噢？”永安帝扫了他一眼，随口问道：“能让你呈上来，这笔记不普通吧？”
陈忠恭敬道：“老奴一开始也以为就是个普通的游记，但一看之下，才发现写这游记的人竟在极北之地找到了一处皇天道的遗迹。”
“还在遗迹中发现了一具龙尸。”
听到龙尸二字，永安帝的眼中似乎有七彩的亮光闪过。
他接过这本亦思蛮的笔记，立刻便翻看了起来，越看脸上的笑容越盛。
“怎么得来的？”
陈忠说道：“是镇魔司的百户杨凌呈上来的。”
大汉的皇室粉碎东海龙族的统治之后，便继承了龙族的许多力量和知识。
永安帝为了超越入道境界，更是在追寻龙的力量这条路上走得很远很远。
……
“和龙有关的力量，就算在大书库中的记载也是少之又少。”
“是皇族在故意垄断和龙有关的知识吧。”
楚齐光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得到了一项恩赐。
龙蛇之皮。
传说中蛇是由古龙退化而来。蛇能够通过蜕皮来完成生长，其中蕴含着龙的力量。
以蛇皮覆盖全身，能够提升自愈的能力。但渐渐也会沉溺于狩猎和**，浑然忘记人的身份。
不论是武功还是道术，与龙相关的力量皆是如此。崇拜龙的凡人，必定会沉向深渊。
第317章 清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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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李妖凤退去，白石河离开，巴府城内似乎又暂时回归了平静。
不过在表面的平静下，仍旧有暗流在不断涌动。
因为曹、苗、白、罗等四家豪族的重要人物死亡，家族内部的权力、利益争夺愈发激烈。
城外，因为浑天大王这一伙妖怪的消失，也因为劫教五类魔的败亡，形成的势力真空便引来了新的妖怪。
而在平民之中，劫教和天师教的信仰冲突也越发严重起来，民间的对立情绪一日高过一日，甚至连当地衙门也无法可想。
同时也因为李妖凤的重伤退走，很多人担心被劫教以后的报复波及，开始搬离巴府。
就在这样的时节中，宁迟恭作为本地的地头蛇，不得不出面帮助府衙来维持秩序。
……
但这天一大早，宁迟恭便气势汹汹地带着十多名家丁来到了土门堡。
‘楚齐光这青瓜蛋子！’
‘我好不容易把局面收拾好了，他竟然要搞什么扫妖活动？’
‘到时候人妖相互报复，这不是要让巴府接着乱起来吗？’
以宁迟恭混迹蜀州这么多年的经验，想靠镇魔司的这点力量去杀光妖怪、妖兽是不可能的。
毕竟蜀州之地群山连绵，那些深山老林里人迹罕至，而却是各种妖魔鬼怪、土著部族的故乡。
而武道强者或者军队想要深入则很麻烦，必须面对补给困难、毒虫瘴气、妖魔侵扰、地形复杂……风险、付出远高于收益。
反而还要遭到妖怪们的报复，属于得不偿失。
在这样的情况下，宁迟恭认为镇魔司维持局势的最好办法，就是平衡。
‘要是大汉朝还撑得下去的话，让汉人在这里继续繁衍、扩张，倒是能一点点开荒、蚕食蜀州的地盘。’
‘但那也还要上百年之功，绝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想到这里，宁迟恭越发觉得楚齐光简直是异想天开的胡闹。
‘反正那通天老妖也要对付楚齐光，我便先教训教训这黄口小儿也没什么。’
想到自己的背后可是有着入道境界的妖怪撑腰，宁迟恭一下子觉得底气更足了。
一踏入校场，看见了正在训练士兵的陈刚，他便开口问道：“楚齐光在哪？”
陈刚看了他一眼，似乎早有预料般地说道：“楚大人带人去西郊的大坟山剿妖了。”
“什么？”宁迟恭听了双眼圆瞪。
大坟山是巴府西郊的一处荒山，上面从前朝起就是有一处乱葬岗，一直都有闹鬼的传闻。
人迹罕至之后，便逐渐成为了各种妖怪、妖兽的乐园。
那里曾经是浑天大王那一伙的据点之一。
不过宁迟恭知道最近西郊的几个村落里又有了妖怪吃人的传言。
那是因为大坟山上新来了一伙妖怪，填补了浑天大王一伙消失的势力真空。
据宁迟恭暗中查探，这一伙妖怪很可能是从雪山妖国里逃出来的。
不但有着妖族的武功传承，更是实力强悍、性情凶残，远不是普通妖怪可比。
“他带了多少人去？”宁迟恭连忙问道：“你怎么没去？”
陈刚随意道：“就带了张继天张公子吧。”
“胡闹！”
宁迟恭骂了几句后，便又带着人马匆匆离开，想要追上楚齐光。
在他看来……不论是楚齐光被妖怪杀了，还是楚齐光激怒了妖怪，都会颠覆宁迟恭好不容易维持住的平稳局势。
结果出门却看到了刘尧，他心中一愣：“你怎么在这里？”
刘尧在宁迟恭眼里，那可真是个老倒霉蛋了。不但头上绿油油，而且千里追妻失败，现在还被变成了半人半妖。
哪知道刘尧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你不知道？”
宁迟恭心中疑惑更盛：“我应该知道什么？是那……那位有什么计划吗？他要对付楚齐光了？”
刘尧听了以后，脸上的笑容越发神秘：“呵呵，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一脸迷惑的宁迟恭，刘尧心里升起一股优越感来，淡淡道：“你会明白的。”
望着眼前的谜语人刘尧，宁迟恭心里忍不住升起一股烦躁。
但他现在赶着时间去阻止楚齐光闯祸，便打算先行离开，等回来后再找对方了解情况。
宁迟恭没走几步，却听后面的刘尧幽幽叹道：“宁兄，这个世界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水面之下藏着巨大的阴影。”
宁迟恭转头看去，却发现刘尧说完就走了，弄得他更加一头雾水。
他来不及多想，只能快马加鞭地赶往西郊的大坟山。
……
另一边的楚齐光已经带着张继天来到了大坟山的山脚下。
经过这些天的刻苦学习，楚齐光终于将金刚释法的推动到了第三层，道观书库内的特殊书籍也被他全部读完。
金刚释法达到了第三层以后，楚齐光再次参悟《须弥山王经》也有了巨大的收获。
参悟时间已经减少到了987天22小时34分12秒。
楚齐光也感觉到自己的肉身越发非人，同时影子里的触须似乎变到极黑后又开始变淡了一些。
一切迹象似乎都在告诉他，自己正离入道的境界越来越近。
‘不过看最近灵州那边传来的消息，已经可以收网了。’
‘回灵州之前，我得把巴府给清扫清扫，这大坟山就是第一站。’
‘顺便还能测试一下我更新的战斗体系。’
本来楚齐光来到巴府的时候，就打算清理一下这边的黑白两道，将巴府逐渐打造成他以后经营蜀州的桥头堡。
只不过劫教和天师教的争斗暂时打乱了他的节奏，现在他要继续自己原本的计划。
‘不听话的妖怪，就全部剿了。’
‘听话的妖怪留下，就用通天的名号来管理。’
通天老妖的名号已经随着巴府一战传播了出去，正好方便楚齐光接下来号令附近的妖怪。
他和张继天一步步朝大坟山上走去。
一路上就发现这处荒山上土地干裂发硬，山林间气息阴寒，群山深处更是时不时传来古怪的鸟兽之声。
张继天皱了皱眉，只觉得这处大坟山阴森无比，像极了话本故事里那些荒山孤坟、破庙狐鬼的场景。
就在两人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却见到了一座破败的凉亭。
凉亭中，有一名脸色蜡黄的老者正煮着一壶茶，双眼盯着茶壶不放。
看到楚齐光和张继天之后，那煮茶的黄脸老者突然开口说道：“山高路远，两位不如进来喝一杯茶，休憩片刻？”
楚齐光看着这黄脸老者笑了笑：“这位老丈是附近的村民？”
黄脸老者幽幽说道：“算是吧，两位小兄弟来这荒山野岭的，意欲何为啊？”
楚齐光淡淡道：“斩妖除魔。”
黄脸老者闻言微微一愣，下一刻哈哈大笑起来：“斩妖除魔？哈哈哈哈哈……斩妖？哈哈哈……还除魔？”
“就你们两个小鬼？”
第318章 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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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看着哈哈大笑的老者，淡漠道：“很好笑吗？”
黄脸老者闻言咧开大嘴，一根根绒毛从脸上长了出来，猩红的舌头微微一吐，嬉笑道：“你们要斩什么？除什么……”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黄脸老者便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一紧，一只大手好似钢钳一样紧紧捏了下来。
接着是一股恐怖的力量从对方的手掌中传来。
“还好笑吗？”
黄脸老者惨叫一声，双眼圆瞪，感觉自己的脖子快要被捏断了。
但下一刻他又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一松，整个人已经被甩飞了出去。
恐怖的力量将他摔落在地上之后，还一路翻滚了十几米的距离。
黄脸老者灰头土脸地站了起来，脸上全是撞出来的鲜血。
他又惊又怒地看着楚齐光：“你到底是谁？”
楚齐光却是不以为意，就坐在了凉亭之中，张继天则抱着双臂站在一旁。
楚齐光淡淡道：“你能叫来这山上的其余妖怪吗？”
黄脸老者眯了眯眼睛，有些摸不清对方的意思。
楚齐光随意道：“你去把这山上的妖怪、妖兽都叫来，我要和你们谈谈。”
黄脸老者试着退后两步，发现对方竟然真的不阻止他，连忙转身就跑。
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楚齐光默默掏出了一颗开鼻丸、一颗开目丸、一颗开耳丸。
一一服下之后，楚齐光就感觉到自己的视觉、听觉、嗅觉都是一路飞涨。
不远处那黄脸老者跑动、喘息的声音，毛发上留下的气味，全都在他的脑海之中清清楚楚地呈现了出来。
身形一动，楚齐光和张继天已经跟了上去。
山风逐渐凌厉了起来，掀起一片片树叶舞动的哗哗声。
不久之后，宁迟恭也已经赶到了凉亭的位置。
为了抢先一步，他将手下留在了山脚，自己凭借着第五境的实力快速登山，却迟迟没有看见楚齐光的声音。
“会不会晚了？”
就在这时，远处有阵阵兽吼声响了起来，宁迟恭脸色一变，立刻冲了过去。
……
山顶的一处荒庙里，已经被一伙妖怪当成了暂住之所。
各种食物残渣被随意地丢在地上。
后院还堆放了从乡村里抢过来的酒肉、米粮。
这伙妖怪的首领叫做金岳，来自蜀州西南的雪山妖国。
是一头双脚站立之后，足有七八米高的黑熊妖。
跟着他一起过来的还有十头黑熊妖，每一头都体魄强横、气血旺盛远超人类。
当宁迟恭来到这里的时候，就看到十多头熊妖为首，正带其他数十名妖怪、妖兽正围着楚齐光。
黄脸妖怪一脸恨恨地看着楚齐光笑道：“小鬼，你想被蒸着吃？还是烤着吃？”
“做妖怪只懂打打杀杀，那只能一辈子当土匪。”楚齐光劝说道：“以前你们是没得选，但今天要是愿意跟我好好谈一谈，我可以带你们换条路走。”
为首的黑熊妖金岳戏虐地看着他说道：“你先砍只手下来给我吃，我就跟你谈。”
楚齐光叹气道：“那就是没得谈咯？”
金岳哈哈大笑起来，身躯一阵震颤像是一座肉山似的：“你吃猪肉前，会跟猪谈吗？”
黄脸妖怪大声嚷嚷道：“别跟他废话了！帮他绑起来蒸了！”
一旁的熊妖挥了挥手，底下小妖便冲了上去。
看着楚齐光被妖怪围起来的这一幕，刚刚赶来的宁迟恭心中一叹：‘来晚了！’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救楚齐光的时候，下一刻眼中却闪过震惊之色。
“炎遁！豪炎球之术！”
轰！熊熊烈火猛地喷涌在了熊妖金岳的脸上，凄厉的惨叫声中，他脑袋上的皮毛已经被全部点燃，像是化为了一个巨大的火炬。
看到首领被暗算，其他熊妖怒吼着冲了上去，却见楚齐光身形向后一闪：“地遁！地流壁。”
一层层的土墙瞬间在熊妖们的眼前竖起，他们连撞几层以后便有些筋肉酸软、头昏脑胀。
轰的又是一下撞碎了眼前的土墙后，一头熊妖终于看到了眼前的楚齐光，怒吼着一掌拍下。
却见楚齐光的身形瞬间碎裂，爆出了一滩泥浆，正是一具泥分身。
“炎遁！豪炎球之术！”
看着泥分身愣住的熊妖只感觉到眼前一亮，同样被火球点燃了大片皮毛，发出凄厉的惨叫之声。
宁迟恭就看着场中的楚齐光身形闪动，一头头的熊妖被土墙撞的头昏脑胀，然后被火焰点燃。
他张了张嘴巴：“这……这是……”
但就在这时，第一头被火焰点燃的熊妖金岳已经举起一大缸水，扑灭了脑袋上的火焰。
金岳扬天发出一声暴喝，体内气血剧烈运转，臂膀的筋肉瞬间硬化，坚若铁石。
下一刻，他便像是一辆坦克一样朝楚齐光撞了过去。
一层层土墙升起，但在这金岳恐怖的力量下却是不堪一击，像是纸片一样被轻易撞的稀碎。
砰！砰！砰！
横冲直撞间，四周围升起的土墙被金岳一一扫平，他的速度更是不降反升，带着地动山摇般的气势撞向了楚齐光。
看着熊妖大发神威，那黄脸妖怪已经变成了黄鼠狼的模样，不停地拍掌叫好。
宁迟恭也是微微心惊：“这是妖国的熊族武学？”
他心中分析起来：“气血运转和熊族的天赋肉身完美配合，这种爆发力根本不是人能够有的。”
“楚齐光要是不躲开就死定了。”
但下一刻，宁迟恭嘴巴微张，眼中闪过不可思议的光芒。
只见场中的楚齐光面对气势滔天的金岳，整个人不退反进。
几步踏出之后，已然发动了金刚释法、浑元太乙魔功和钢筋铁骨功这三大横练。
轰！
只见他体内传来阵阵金铁交鸣之声，转眼间已经身形暴涨，化为了三米多高的大汉，浑身上下更是如同染上了一层金漆，反射着层层金光。
不远处的黄脸妖怪猛地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一脸惊骇地看着身形暴涨的楚齐光。
下一刻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层层气浪炸开，那黄脸妖怪的脑袋已经被楚齐光随手丢出的石块轰成了粉碎。
接着楚齐光一掌拍出，强横无边的掌力已经轰击在了撞来的金岳身上。
澎湃的气浪从两人的身上炸开。
伴随的烟尘四起、大地震颤、罡气震爆。
所有妖怪只觉得眼前像是有两头巨龙在打架一样，根本插不上手。
但金岳的怒吼很快就变成了闷哼，然后是惨叫，最后是求饶般的呜呜声。
伴随着烟尘散去，众人便看到七八米高的金岳已经像是烂泥一样瘫倒在了地上。
楚齐光金漆般的身上沾染了大片鲜血，冷漠的目光扫过在场群妖。
第319章 妖怪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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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金岳被掌毙当场，剩下的熊妖们似乎全都红了眼珠子，疯吼着朝楚齐光冲来。
其余的妖怪、妖兽却不像这些熊妖般忠心耿耿，眼见楚齐光凶威滔天，都是心生退缩之意。
楚齐光看着这一幕，淡淡说道：“差不多了。”
这一连串交手，楚齐光已经完成了测试自己新战斗体系的目标，也已经分析出了眼前这些妖怪的大致实力。
只见他冷哼一声，愚之环已经悍然发动，化作滚滚魔染侵袭向四面八方。
本来在场的妖怪就都在围攻楚齐光，这一下魔染几乎是覆盖全场，在场群妖们一个接着一个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群妖束首，楚齐光的身形也在一阵阵轰鸣中变成原样，心中总结着这一战的收获。
‘魔物遁术的适用性不错，可以有针对性地对付不同类型的敌人。’
‘不过泥分身、血分身使用起来还是破绽太大了……也许可以加石灰粉掩护一下。’
‘还有就是语音口令喊多了可能会被敌人看破。’
‘也许我每隔一段时间，应该更新一下魔物遁术的口令，多增加一些口令。’
另一边的宁迟恭震惊地看着楚齐光的身形逐渐缩小，在满地惨叫的群妖中缓缓走来。
‘那些火焰、岩石……还有暴血的分身是怎么回事？难道楚齐光入道了？’
‘还有最后的伸筋拔骨……掌毙熊妖的力量……’
‘他哪里是第四境……’
宁迟恭此刻的脑袋中嗡嗡作响，似乎仍旧对楚齐光的表现感觉到难以置信。
但下一刻，他忽然感觉到肩头一沉。
转头看去，宁迟恭就发现楚齐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旁，正一手按在了他的肩上。
‘他什么时候到我身边的？’宁迟恭心中一震，突然反应了过来：‘如果他刚刚动手的话，我可能就死了……’
楚齐光身上的血腥气不断冲进他的鼻子里，恐怖的压力更是扑面而来。
短短一瞬间内，那种生命完全掌控于他人手里的感觉涌上了宁迟恭的心头。
楚齐光的声音缓缓传入宁迟恭的耳朵：“记住你现在的这个感觉。”
“想做傻事前，就回忆一下。”
宁迟恭咽了咽口水，下一刻那种恐怖的压力便又骤然消失。
对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群妖怪交给你了，一会儿把他们都给我押回土门堡。”
说完楚齐光便朝着山下走去，留下了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的宁迟恭。
张继天没有马上跟着楚齐光走下山去，而是走过来向宁迟恭低声说道：“这批妖怪是在楚大人的指挥下抓获的，但具体动手的是你，楚大人什么都不知道。”
“你听明白了吗？”
宁迟恭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等到张继天也走了以后，他渐渐回过味来。
‘楚齐光是故意透露消息，让我来给他收尾的？’
‘他为什么要隐藏实力？又故意在我面前展露实力？’
宁迟恭思索着楚齐光的表现：‘火焰……岩石……流血的分身……’
他突然想到了之前通天老妖带走的那几只魔物。
‘还有最后伸筋拔骨的那一下变化……难道是金刚释法？’
他立刻又想到了被通天老妖带走的君黎，对方是会金刚释法的。
一种可怕的猜测用上了宁迟恭的心头：‘通天老妖和楚齐光是一伙的？还是楚齐光也被通天老妖控制了？’
‘楚齐光如果也能施展魔物的能力，那就是说……他……或者通天老妖，也是劫教的？而且精通《无相劫》？’
‘那他们为什么要帮助白石河击退李妖凤？’
‘还有他这么短时间就能掌握金刚释法到这个地步？这已经不是天才不天才的问题了……’
‘难道他早就会金刚释法？那岂不是说猎手学派和他早有勾连？’
劫教……猎手学派……妖魔……所有的事情似乎都串在了一起。
宁迟恭越想越是头皮发麻，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卷入了某种巨大的漩涡之中。
他心中涌起深深的无力感，自己在不小心揭开楚齐光身上的一层面纱之后，看到的不是真相，而是重重黑幕。
突然间，刘尧临别前说的话涌上他的心头。
……
宁兄，这个世界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水面之下藏着巨大的阴影。
……
“刘尧一定知道些什么。”
宁迟恭心中打定主意，回去以后要好好问一问这位‘同伴’。
然后他看向了眼前倒了一地的妖们，心里又烦恼了起来。
‘这么多妖物都抓回去？到时候怎么处置？’
‘如果全都杀了，恐怕会引起其他妖物的敌意和防备，到时候巴府只会更乱。’
‘楚齐光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把全巴府、全蜀州的妖怪都杀光啊。’
宁迟恭思索了没多久之后，一道银色的优雅身影渐渐映入了他的眼帘。
通天老妖身形一闪，便好似一道银色闪电般来到宁迟恭身旁，一阵低语随之涌入了宁迟恭的耳中：‘这批妖我要了。’
宁迟恭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劲风扑面，对方一巴掌将他拍飞了出去。
“吾乃通天。”接着通天老妖狂啸一声：“不想被镇魔司宰了的就跟我走。”
看着通天老妖一巴掌拍飞了宁迟恭，又听到通天这个名号，稍微恢复过来一些的妖怪立刻跟着他跑了。
剩下倒在地上的几乎都是被楚齐光打死、打重伤的。
宁迟恭心中惊疑不定起来：‘这老妖竟然是来抢妖怪的？他和楚齐光难道不是一伙的？’
可是面对通天，宁迟恭知道自己毫无还手之力。
他只能带领手下将剩下的妖怪运回土门堡，惴惴不安地向楚齐光报告妖怪被抢走的事情。
却发现楚齐光并没有责怪他，只让他把剩下的妖怪们全部处死，然后公告全府。
“公告全府？”宁迟恭忍不住说道：“此举恐怕会激怒那些妖物，本来逐渐安定的局势也会被打破。”
“安定？”楚齐光看了宁迟恭一眼：“据我所知……巴府十县，每天都有人被妖怪袭击，你觉得这是安定？”
宁迟恭以为是对方太过年轻，不懂里面的道道，于是耐心地解释道：“这妖魔是除不尽的，全府内外需要的是平衡。”
“只要保住各县大族都平安无事，无人上告。各级乡镇也没有一个被妖怪打下来，那便是国泰民安了。”
“上面也知道我们的难处，死些人在所难免，关键看死的是谁。”
“那些妖怪知道了我们的底线，就只会劫掠一些村落，杀几个农户。”
“反而主动和妖怪们开战的话，巴府十个县，这么多地方，靠我们这点人手哪里管得过来？”
“万一妖怪们闹将起来，打下一两个乡镇，甚至是攻入县衙，那整个百户所都要挨罚。”
第320章 集资剿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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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归人，山里归妖，蜀州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听着宁迟恭的解释，楚齐光淡淡道：“自古以来，就一定对吗？”
宁迟恭微微一愣，就听楚齐光接着说道：“从今以后，巴府不止是人要归我们管，妖也得归我们管。”
“你按我说得去做。”
宁迟恭叹着气走了。
楚齐光则将骨盒给了陈刚，然后将魔物的控制权授给对方，并且跟他讲述了一下魔物遁术的用法。
毕竟接下来清扫妖魔的行动，他不可能次次都亲自出手。
除了某些实力太过强悍的妖魔，剩下的当然要交给陈刚、张继天、刘尧和宁迟恭这些手下去干。
这个骨盒就是给陈刚以防万一的。
于是第二天开始，一场如火如荼的扫妖活动在巴府展开。
巴府的世家豪族因为宴会上死了好几位老爷少爷，此刻仍旧在忙着争权夺利。
府衙的那位知府大老爷因为劫教的袭击躲在外地，如今还没有回来。
天师教的张凤芸则对楚齐光的决定拍手叫好，支持他扫荡妖魔。
一时之间，偌大的一府之地，却是没有哪个白道力量可以阻拦镇魔司的行动。
同时很多人也渐渐看了出来，这宁迟恭竟是对楚齐光言听计，也不知道这位新百户是怎么降服的这条地头蛇。
而镇魔司这边剿妖一共分成了两支人马。
一支是宁迟恭带队，手下全都是他这些年来精心培养的家丁。
另一支队伍则是张继天、刘尧、陈刚带队，手下是楚齐光新训练的32名士兵。
最后还有一支乔智、白米带领的隐藏的猫妖队伍，其中的骨干除了乔智、白米之外，大多都是重明鸟从妖隐村运来的猫妖。
这些经历了妖隐村的学习和实践的猫妖们，特别相信通天老妖带领众妖们建设妖村、打破封建阶级的理念。
他们来到蜀州之后，便分散混入巴府群妖之中。
这次镇魔司展开扫荡任务，便是根据猫妖们的情报进行定点扫荡，首要目标就是穷凶极恶的那些妖物。
到了这个时候，宁迟恭也明白过来这通天和楚齐光已经是一伙的了。
有了情报优势以后，两支人马每一次都能倚强凌弱，以多打少。
至于最厉害的那些妖魔，自然由楚齐光亲自出手解决。
而楚齐光除了寥寥几次亲自出手外，这些天总是神出鬼没，以通天老妖的身份召集群妖，准备带领他们开荒、建村。
选址方面楚齐光则早有准备，这段时间他乘着重明鸟看遍了巴府十县和周遭的群山。
其中巴府南面的兰河谷地最被他所看重，左右两边的山脉都是缓坡，中间贯穿的兰河水资源丰富，每天的日照也很充足。
此地正适合妖怪们沿河耕粮，两边的缓坡则可以在未来种植各种药材、茶树、水果之类的经济作物。
当然，种田方面楚齐光也就懂个皮毛，所以妖隐村的种田鼠妖金吉也被他喊了过来，准备手把手地指导这群妖怪种地。
不过这片河谷目前被大群妖兽占据，还需要张继天、刘尧、陈刚他们先去扫荡妖兽。
但不论是妖怪们种地需要的种子、农具、粮食，还是镇魔司扫荡妖魔需要的钱粮。
只要想让妖怪努力种田，想让将士们尽心战斗，那就都需要有足够的补给和激励。
就需要花费银子，而且还是很多银子。
乔智问道：“我们手里的钱粮都快用完了，我算下来这前前后后起码也还要5000两银子，要不再问刘尧、张继天拿点银子？”
楚齐光说道：“他们的银子就是我的银子。”
乔智说道：“那我去找他俩要了。”
楚齐光说道：“我的意思是……我的银子不能乱花。”
乔智说道：“那银子哪来？”
楚齐光说道：“我们剿妖、开荒、种田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护佑巴府的一方平安？等有了良好的投资环境，才能先富带动后富？”
乔智转过头去：“那是。”
楚齐光说道：“那这边的世家豪门是不是应该出银子资助我们剿灭妖魔吗？”
乔智又问道：“应该是应该。可是他们要是不愿出钱怎么办？”
楚齐光：“他们要是体面，我们就让他们体面，他们要是不体面，我们就帮他们体面。”
……
接下来几天，宁迟恭在楚齐光的命令下，一一登门拜访巴府的四大豪族，商量出钱剿妖的事情。
“如今局势动荡，妖魔肆虐，不好好扫荡一番府内妖魔，恐怕动乱将生……”
在宁迟恭劝说下，四大世家的确是出了钱，加起来一共是五百两银子。
之后几天，巴府周边开始频频出现了妖物袭人的事件。
要说平日里手底下的佃户或者县里的农户被妖怪袭击了，死上了个把人，这些大族最多嘴上抱怨一番。
但这一次曹、苗两大世家却是一个个急了起来。
只因为这几天被妖怪袭击的一处是曹家的铜矿，一处则是苗家的商队。
他们甚至停下了内部的争权夺利，先去找了天师教求援。
但道观因为上次大战元气大伤还没恢复，直接拒绝了。
于是两大世家又纷纷寻找镇魔司，请求楚齐光去剿灭妖怪。
看着两家代表火急火燎的模样，楚齐光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些妖魔也太嚣张了，竟然欺负到你们两家的头上，这怎么能行？”
说着他一拍桌子：“宁百户！你还不带兵去把这帮妖物给剿了？”
宁百户低着头说道：“楚大人，所里这段时间扫荡妖魔，日夜血战，手下的兄弟们早已经是人困马乏。而且堡内的钱粮一向是不足，恐怕今年都出不了兵了。”
“什么？今年都出不了兵？”楚齐光无奈道：“那就没办法了。”
两家的代表对视一眼，无奈道：“要多少银子，你们才肯出兵？”
宁迟恭说道：“一万两白银，或者用粮食来抵也行。”
曹家、苗家最终还是合在一起出了这笔钱粮，楚齐光的剿妖、种田的大业也终于能继续进行下去。
而除了这一批钱粮以外，在看不见的黑暗之中，巴府四大世家都有人被施展了天妖筑基法。
巨大的银色猫妖看着眼前跪倒在地的几人。
这几人都是他特意挑选出来，在四大世家中屡受排挤，并不被重视的子嗣，他们都对家族充满了怨气，正适合他用来渗透四大世家。
猫妖缓缓开口说道：“我会帮你们登上族长的位置，但从今以后，你们……”
几人抬起头来，连忙说道：“我们的命以后都是大人您的！”
“谁要你们的命了。”猫妖淡淡道：“我只是想跟四大世家做生意而已。”
第321章 奖惩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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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一大清早，宁迟恭便带着准备好的报告来到了土门堡。
此刻的他顶着两个黑眼圈，头发油腻，看上去充满了萎靡的感觉。
路上遇到了刘尧，两人打了个招呼。
宁迟恭感叹道：“刘兄，你这都有白发了？”
刘尧苦笑道：“宁兄，你脸色好差。”
两人本来还想多聊几句，却听远处有钟声响起，刘尧立刻脸色一变：“到点了，我得走了。”
宁迟恭点了点头，他知道对方今天有任务，一旦迟到的话不但要罚银子，还要陈刚当着众人的面训斥。
陈刚的背后有楚齐光撑腰，他们自然也没办法反抗，为了不受罚只能尽力完成各种规矩。
这也是宁迟恭、刘尧等人第一次遇到管理这么严格的工作环境。
不但每天吃饭、睡觉都规定了时间、时长，还有各种绩效排名、上级评语、战后总结……
可这么高压的工作下，大部分人仍旧干的认认真真，只因为楚齐光给的实在太多了。
不但每人每月都有五两银子，每天还都是吃三顿，午饭、晚饭都有肉食。
绩效排名高了还有各种奖励。
而每一次扫荡妖魔的战斗也大多是有惊无险，因为他们这边总能占据绝对优势。
士兵跟着刘尧、张继天、宁迟恭、陈刚等人冲锋一波往往就赢了，这种仗谁不想打。
再对比对比这个世界的其他工作，士兵们几乎都很满意土门堡里的日子了。
‘这楚齐光下手的确大方，做得差会罚，做得好却也有赏。’
‘不但普通的武功、丹药有提供，甚至他连混元太乙气功、金刚释法、诸天镇魔掌……这些武功都拿出来做奖赏。’
面对金刚释法这样的猎手学派的独门武功，就算宁迟恭也感觉到一阵心动。
他来到楚齐光的书房后，打开公文开始向对方报告最近几天的行动成果。
“南屏村外设卡勒索的牛妖已经抓了，不过他没杀一人，就送去南面了。”
所谓的南面，便是通天老妖带领妖怪们新建的村子。
宁迟恭接着说道：“江石山上的闹鬼事件已经调查了清楚，是一只犬鬼作祟。”
“我用浸泡了狗血的红线套住了它的脖子，然后用气血暂时将之压制，最后让手下们搜查尸骨，终于将他超度。”
“东山上失踪的猎人也找到了，是被一伙狐妖掳了过去，找到的时候已经快被榨干了。狐妖也送去了南面。”
“天师教那边向我们举报，说王家湾有劫教信徒举行仪轨。本来这种事情我们是可以不管的，不过为了照顾张凤芸的情绪，我还是派人去看了看。”
“结果当地发生了小型魔染事件，大概有两名劫教信徒化为了魔物，索性我们及时赶到将之斩杀，才没有酿成大祸。”
“还有就是前天晚上我们把‘佛去山’上面的两条巴蛇斩杀了，有两人重伤，三人轻伤。”
楚齐光闻言点了点头：“好生抚恤，银子不用省。”
宁迟恭点点头，接着说道：“老林山上的那一窝猴妖昨天也全部被逮捕了，正在一一审讯。”
听完了宁迟恭的报告之后，楚齐光说道：“剿妖、扫妖说起来简单，但其中千头万绪，困难重重，你们这些天也辛苦了。”
宁迟恭听了心中感慨，换做以前的他也想不到竟然真的能如此扫荡全府的妖魔。
他心道：‘不过一个楚齐光在明，一个通天老妖在暗，两个疑似入道的强者坐镇这巴府，能这么扫荡妖魔也不奇怪了。’
就在这时，楚齐光将一册他手写的秘籍递了过去：“我看了你最近的绩效，用心了。”
“这是金刚释法第一层的修炼之法。”
宁迟恭的呼吸微微粗重了一些，接过秘籍的时候心中也感慨起来：‘本来以为我这辈子安安稳稳做个百户就是头了，没机会接触这门绝世武功，想不到……’
楚齐光接着说道：“我们的实力，你应该也心里有数了。”
宁迟恭想想通天老妖还有眼前的楚齐光，深深点了点头。
楚齐光又说道：“至于我们的势力到底有多大，你应该也已经看了出来，不论是中央，还是地方，这天下到处都有我们的人。”
宁迟恭这还是第一次亲耳听到对方跟他诉说这种内幕，立刻心砰砰地跳了起来。
楚齐光叹道：“我们的理念，是人妖齐治，人可以变成妖，妖也能变成人。”
“未来不管是人还是妖，我们都要管。”
宁迟恭听了心中一震，只觉得这个口号嚣狂无比，但想想这个势力化妖为人的手段，似乎又不是不可能。
‘如果真的成了，恐怕比得上当初人皇第一次统一天下之壮举。’
想到这里，宁迟恭突然有了那么一丝丝热血沸腾。
楚齐光继续说道：“不论是朝廷高层，还是宗室勋贵，又或者是天师教，支持我们的人都很多，超过你想象得多。”
“因为我们都意识到，大汉朝如果再不改革，恐怕几十年后就要亡了。”
宁迟恭听了心中感慨，他虽然不在中央，但光看地方也觉得大汉到了如今的确已经是贪墨横行、腐朽不堪，知道对方说的的确没错。
楚齐光最后交代道：“明天我要走了，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我可能都不会在这边。”
“剩下的事情会由陈刚代我管理，你们按照扫荡计划继续下去就行。”
宁迟恭微微点头：“大人您放心，吾等比誓死完成计划。”
不过他心想巴府厉害的妖怪暂时都已经被扫除干净，而暗中还有通天老妖坐镇，那的确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楚齐光说道：“你好好干，做得好，金刚释法剩下的三层也迟早会奖给你。”
“甚至不只是金刚释法。”
听到这番话，宁迟恭心中一阵火热：‘不只是金刚释法？’想到楚齐光、通天的惊人力量，他心中也不经期待了起来。
宁迟恭走了以后，楚齐光又继续安排了一下工作，心中暗道：‘灵州那边股市越闹越大，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第322章 大成和回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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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17年，三月中旬。
这天夜里的土门堡。
郝香彤盘着一双大长腿，整个人蜷缩在了太师椅上。
她翻看手中的书籍，片刻后就忍不住张开嘴巴打了个哈欠。
乔智趴在她的怀里，正闭着双眼，发出咕噜咕噜的打呼声。
越看越觉得没意思，郝香彤放下书，一边摸着怀里的乔智，一边转头看向一旁认真看书的楚齐光。
她疑惑道：“这些佛经神神叨叨的，你不会看中邪了吧？”
楚齐光却是微微一笑道：“佛经不能光看字面意思，你要感受其中蕴含的思考过程。”
“然后就能发现这些经文其实是想要锻炼你的脑力，阅读这些佛经本身也是一种修行。”
他手上现在这一批佛经，是宁迟恭他们在一群鼠妖的窝里找到的。
据说这批鼠妖曾经在金刚寺附近修行。
金刚寺被朝廷大军剿灭的时候，他们便从寺庙里偷运了一批经书出来。
而且多年来都有好好通风、日晒、修缮，此刻被那在手里仍旧能完整阅读。
楚齐光看着手中的佛经，求道者眼眸上能飘出一行行字来。
“金刚寺武神抄录的佛经。”
“因为入道而化为非人。”
“思维的方式自然也与常人不同。”
与此同时，楚齐光能感受到愚之环内传出一股股滚烫和渴望。
一旁的郝香彤又看了看佛经，却是一点也感受不到楚齐光说的那些。
于是她又问了自己关心的话题：“对了，听说你要离开巴府一段时间？”
楚齐光点了点头：“我感觉自己的武道到了瓶颈，打算要出去游历一阵，寻求突破的机遇。”
“瓶颈？”郝香彤心想楚齐光已经这么强了，又遇到了瓶颈？这进步速度也未免太快了。
一种压力油然而生，郝香彤将乔智放了下去，站起来说道：“这佛经看着没意思，我去修炼了。”
“对了，你出去游历记得要小心，这是我问住持求来的降魔符……送你了。”
楚齐光看了看被塞到手里的降魔符：‘郝香彤、张凤芸他们还不知道我是无信之人啊，这东西怎么处理呢？’
一时间楚齐光也想不出来，便先拿出了妹妹用猫毛编织的围巾：“这个送你。”
郝香彤欣喜地接过围巾说道：“好漂亮，这是什么毛？”
楚齐光随意：“听说是用银狐的毛编的。”
郝香彤摸着猫毛围巾，一种安宁的感觉从心中涌起：“我很喜欢这个，谢谢你。”
郝香彤离开之后，楚齐光便干脆低下头继续翻阅佛经。
就发现这本武神手书的佛经果然有所不同。
其中的内容颠倒错乱，经常语句不通，几乎难以理解。
但就是在阅读的过程中，他却能感觉到大脑越发活跃，似乎连气血运转的速度都加快了。
经文引发了脑部的变化，而大脑的变化又带动了楚齐光身上《须弥山王经》的功力。
恍惚之间，楚齐光的眼前似乎闪烁起了重重幻觉。
金色的宫殿，高大的石像，还有许多头顶燃烧着火焰的人影。
楚齐光感觉自己的意识飘入了宫殿之内，看见了一道永不熄灭的佛火，似乎正有人朝那火焰中走去。
一丝明悟从楚齐光的心中涌起。
‘这里是佛界之中，僧人们传递佛火的地方。’
当楚齐光回过神来时，关于刚刚幻觉的记忆已经全数被愚之环吸走。
与此同时，一股恩赐也从愚之环里涌了出来。
楚齐光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金刚释法，伴随着体内筋骨节节轰鸣，他的金刚释法终于踏入了第四层。
楚齐光露出一丝微笑：“三大横练，终于全部圆满。”
这一刻，他感觉到自己的体内充满了力量，气血如长江大河般源源不绝。
每一块筋肉、每一根纤维、每一块骨头似乎都如钢铁般坚韧。
蠢蠢欲动的怪力让他感觉身上都痒痒的，恨不得发泄一番。
脑海中闪过陈刚、张继天、刘尧、宁迟恭等人的模样，楚齐光最后叹了口气：“没一个打起来过瘾的。”
伴随着楚齐光逐渐适应身上的力量，体内的那股冲动也逐渐消失不见。
他拿出了如今贴身收藏的《须弥山王经》参悟了起来，一旁的乔智感觉到升高的温度连忙匆匆跑开了。
“参悟时间已经减到了668天09小时33分19秒，触须的颜色似乎又淡了一些。”
伴随着这一次对《须弥山王经》的参悟，楚齐光感受到自己的肉身又多了一重增强，变得更具爆发力和破坏性。
体内的气血也多了一丝厚重和灼热。
接着他又阅读了几遍那本武神手书的佛经，多次感受着这部佛经带来的幻觉。
“这本武神手书的佛经，恐怕只会激活同样修炼《须弥山王经》的人身上的幻觉。”
“而这个幻觉便是传递佛火的过程。”
“佛火的确在佛界之中传递，可惜朝廷灭佛之后是什么情况，就无从得知了。”
就在楚齐光思索着的时候，雷玉书敲了敲门，然后端着糕点和茶水走了进来。
“师傅，你饿不饿？我让厨房给你热的点心。”
楚齐光微微一笑：‘我的入道苗子啊，什么时候才能生根发芽……唉，好想有个入道境界的打手给我坐镇蜀州。’
他开口说道：“坐下一起吃吧。”
雷玉书却是一口没吃，只是眼巴巴地望着楚齐光：“师傅，你听陈哥说，你要回一趟灵州？”
“我能一起去吗？”
楚齐光摇了摇头：“你就别跟着我乱跑了，好好待在这里修炼。”
看到雷玉书失望的脸色，楚齐光将一旁的降魔符拿了起来：“这是我去道观特地给你求的降魔符，你好好带在身上。”
“不是我不想带着你，是你现在实在太弱了。”
“你要是想以后跟我到处跑，那就努力修炼，练好武功。”
雷玉书欣喜地捧着降魔符，感觉自己的武道修炼又充满了动力，她看向楚齐光说道：“师傅你对我真好。”
“谁叫我是你师傅呢，快把点心吃了。”
……
第二天一大早，楚齐光带上了乔智和刘尧，一同来到巴府城外的山林里，乘上重明鸟回到了妖隐村。
离得老远，楚齐光就能看到一条又粗又长的管道被架了起来，从血池的方向一路通到了工坊的位置。
‘没有埋进地里，而是像电线杆一样架了起来？’
看到这个变化的楚齐光微微一笑，紧接着又发现这血管左右旋转，有了很多不必要的弯折。
他推演了一番这血管的方向变化，突然反应了过来：‘这好像……是在模拟哪一门武功里的气血运转？’
第323章 压力和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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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楚齐光搭乘重明鸟离开巴府，前往灵州之后。
宁迟恭、陈刚、张继天还有一个个土门堡内外的士兵，全都按照楚齐光定下的规则继续运转。
就好像一台巨大的机器一样，高效、严密、安全。
也许时间长了以后，他们逐渐也会懈怠、也会贪墨，这台机器会逐渐腐朽。
但至少此刻楚齐光的影响力还在，所有工作仍旧维持着惯性在运行。
难得接下来两天要进行休整，猫妖们也要收集新的情报，宁迟恭等人暂时不用带兵出征、扫荡群妖。
于是这天晚上宁迟恭便邀请张继天、陈刚前往城内一聚，既是放松，也是想和张继天、陈刚这两人联络联络感情。
宁迟恭本就是巴府的地头蛇，张继天也是世家的大少爷，陈刚最早则是乡村混混。
这三人原本该是邪教内应、卖国奸臣、军中流氓，但此刻却随着改变的命运而坐到了一起。
张继天几杯酒下肚，立刻感叹道：“唉，自从离了灵州，我可是好久没像今日这般清闲了。”
想想自己以前纸醉金迷、夜夜笙歌，现在却连迟到都不敢，因为迟到要扣钱还要被辱骂，他此刻忍不住心中垂泪。
陈刚劝慰道：“楚大人说了，只要我们努力干，以后他升了千户，就能让我们负责百户的工作了。”
宁迟恭听了呵呵一笑，不置可否，只是说道：“别多想了，巴府虽然地方偏僻了一点，该有的都有，玩起来也是别有一番滋味，这两天休息，哥哥我就好好带带你们。”
接下来张继天、陈刚跟着宁迟恭流连于酒楼歌馆、瓦舍勾栏。
三人一起抽烟喝酒、听曲观舞……好好见识了一番巴府的风情。
宁迟恭也趁机向两人打听着更多和楚齐光有关的情报。
这天晚上，张继天坐在酒桌旁感叹道：“唉……明天又要开工了。不想去啊，我想接着喝酒听曲……”
这个时候的张继天越发感觉自己以前过得简直是天堂般的日子。
‘我他妈的练什么武功，我就不能好好地喝酒玩女人去吗？我如果不会武功，也就不会被楚齐光盯上了。’
不过这也只是张继天的内心抱怨，真让他不练武不掌权，恐怕他也不愿意。
看着张继天愁眉苦脸的模样，宁迟恭也跟着抱怨道：“楚齐光真是太狠了，哪有他这么让人天天干活的。”
看着两人一同抱怨楚齐光，陈刚忍不住说道：“我们三个都不是什么好人，但坏人也需要坏人的领路人，只有在楚大人的带领下，我们这种人才有出路。”
望着陈刚这副认真模样，张继天和宁迟恭表面赞同，心中却是不以为然。
张继天心中不屑：‘马屁精。’
宁迟恭心道：‘二愣子。’
这天聚会结束之后，宁迟恭将张继天、陈刚送回去以后，回到自家宅院里。
结果一进书房就看见一道模糊的影子坐在了书桌后。
让宁迟恭熟悉的沙哑声音传了过来：“好久不见。”
“教……教主！”宁迟恭面色一变：“您怎么来了？”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位相貌平凡，身材平凡，气质平凡……扔在人群里就找不出来的中年男子。
但宁迟恭却对对方的声音印象深刻。
因为对方当初曾在劫教内教导过他武功，对方那时还是劫教的五类魔之一。
而现在则已经是劫教的教主。
没有人知道他的真正名字，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真正长相。
宁迟恭也只知道教中所有信徒都称对方为劫尊。
劫尊虽未入道，但一身实力亦是深不可测，在教内的地位仅次于太上教主李妖凤和其余几位太上长老。
此刻他陡然间出现在这里，给宁迟恭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不用害怕。”劫尊淡淡道：“五类魔的死，不是你的问题，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相反你现在越来越像个镇魔司的百户，我很高兴。”
宁迟恭沉声道：“敢问教主有何吩咐。”
劫尊说道：“老祖这次吃了亏，教内也人心起伏，我废了好大力气才暂时压住。”
“但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长则一年，短则半年，老祖伤愈之后，就会再次驾临巴府。”
“至于你要做的……一是在这里做好接应的准备，二是要收集那通天老妖的情报。”
“听说这老妖最近在巴府召集群妖，你就让他去，不要招惹他。”
“老祖伤愈之后，除了要荡平巴府的天师教和镇魔司之外，还会和几位太上长老一同亲自动手……抓捕这老妖。”
听到这番话，宁迟恭心中微微一惊：‘最多半年一年……李妖凤就要带着其他几个老怪物一起来巴府了？’
他的双眼之中，似乎已经看到了一副生灵涂炭、血流成河的画面。
……
妖隐村的空中，重明鸟划过一条长长的轨迹，正不断下降。
楚齐光看着田野中劳作的种田者，看着架设起来的气血管道，看着远处又扩大的学校、繁忙的妖怪们……他脸上露出了农民伯伯般的微笑。
而一旁的刘尧看到这偌大的妖隐村，也是心中震惊：‘果然是大组织，竟然在灵州的稷岭之中还有这么一片基业。’
就在这时，楚齐光抓着乔智、刘尧从重明鸟身上一跃而下。
刘尧看着这起码十几层楼的高度，脸色微微发白。
却见楚齐光手脚挥动，层层罡气震爆，不断减速，最后轻轻落在了地上。
拍了拍脸色发白的刘尧，楚齐光说道：“你这胆子不行啊。”
刘尧一脸无奈，心想老子又不能像你这么减速。
就在这时，远处有人奔跑了过来。
是早就收到消息，知道楚齐光今天要回村的周玉娇，还有王才良、十三娘。
“哥！”周玉娇围着楚齐光转了一圈，奇怪道：“我给你的围巾呢？你怎么没穿？”
楚齐光说道：“天气都暖了，谁要穿围巾。”
他心里却是一下子想到了郝香彤，这女人体内隐藏的血脉也是猫妖，送她的猫毛围巾应该可以加快她的修炼效率。
一旁的刘尧看见狐妖十三娘时则微微一愣，被这俏丽容颜、妖娆身段给惊艳了一下。
王才良看着楚齐光松了一口气：“你总算是回来了，这段时间灵州的股价上上下下，把各地的衙门、世家甚至藩王都牵扯了进来。”
一行人边走边说，楚齐光问道：“有人盯上你吗？”
王才良说道：“有是有，甚至还有人跟踪我底下雇的伙计，想要找到我动手，不过好在被十三娘拦下来了。”
十三娘毕竟是武道五境的狐妖，不但有武力，还有魅力加成，打男人更有优势，清扫普通的喽啰是足够了。
楚齐光看向十三娘点点头：“辛苦了。”
十三娘回想着妹妹以前的提醒，不再对楚齐光主动搔首弄姿。
但她此刻闻言灿烂一笑，那惊人的媚态看得一旁的王才良和刘尧眼睛微微发直。
看他们这幅模样，楚齐光心道：‘要是看直播的话，这两位应该已经打赏了。唉……’
这一下楚齐光就觉得自己又少赚了很多钱，他摇摇头说道：“信里很多说不清楚，现在村里的情况，灵州的形势，你都一样样跟我好好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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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村内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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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带上了面具，和一行人走在妖隐村的田埂上。
王才良则在向他报告着村里目前的情况。
“最新一次统计，如今村里妖怪的数量是1052个，种田者的数量则是3011个……”
在楚齐光的要求下，妖隐村对村里各种数据的统计非常详实。
比如人口方面，不论是新到的妖怪，还是新出生的小妖，全都要登记姓名、年龄、品种等各项情报。
虽然统计任务加大了村里的工作量，却也让妖隐村的管理更加有效，各种工作、政策能落实到每一个村民的头上。
如今妖隐村的妖怪数量再破新高，但是农业工作却因为种田者的存在，只需要少量妖怪就能完成。
大量的妖怪被从土地上解放了出来，于是在楚齐光的指示下，村里开始增设学校，开设了各种课程。
内容除了基础的思想、识字、数术、武功之外，还有工匠课。
目的就是为了把这些妖怪们培养成合格的打工人，让妖隐村能够有更多的工人、工匠、行政、老师……
楚齐光来到学校，看着校场上正在修炼武功的妖怪们，微微点头：“武道修炼，还要进行一些选拔，没有太多武道天赋的话，其实可以让他们向工匠、行政、老师这些方向发展。”
王才良在一旁点点头，就在这时学校的副校长走了出来，开始为楚齐光等人介绍学校目前的情况。
这名副校长名叫胡三水，也是个狐妖，不过因为是先天种，一出生就有人形。
此刻的人形便是一名长相颇为端正的中年男子。
他本来是十三娘家里的管事，跟随着十三娘他们逃了出来。
在十三娘决定彻底投靠楚齐光之后，他便也开始为妖隐村效力。
因为头脑灵活，又识文断字，在经过劳改班的培训之后，就进了学校工作，开始给其他妖怪上识字课。
又因为一路表现良好，逐渐被提拔成了副校长。
至于学校的校长，自然是由乔智兼任。
因为除了楚齐光之外，全村上下就只有乔智最清楚他想要培养什么样的妖才了。
甚至乔智比楚齐光还清楚要怎么教、怎么学、开设什么课程……
毕竟这都是乔智亲自经历过的事情。
乔智心中暗道：‘我们现在开的，那就是楚齐光未来会开的技能学校啊。’
看着眼前的学校，他似乎又回想起了自己以前艰难的求学经历。
在农村种棉花……后来又进城进厂打工……每天晚上去学校上课……
要说唯一的不同，那就是思想课了。
乔智心道：‘说起上一世，我记得全国清田都完成了，楚齐光后来也成了内阁首辅，朝廷还推广了新的农作物。这些情况下……才有很多人不用种田，逐渐进城打工。’
‘至于技能学校，那也是后来蒸汽织布机被搞出来后，各种工厂越来越多，工人的要求高了，朝廷开始推动妖怪学校的开设……哼……谁能想到魔染增长之下……朝廷都要开始用妖怪了……’
‘但是如今……又不一样了。’
乔智看着眼前的学校，看着妖隐村，看着远处被架高的血管，看着耕田中正在劳作的种田者……心中思绪起伏：“一切都不一样了，这个世界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呢。”
楚齐光对学校的课程设置比较满意：“不错，未来的妖隐村，每一只妖怪都要识字，要会数术，能有一技之长。”
刘尧跟在楚齐光身后，自进村以后就在心中惊叹不已。
种田者在他看来拿上兵器便是一支强军。
学校的妖怪们在他看来稍稍培养就是一批能用来算账、干活的胥吏了。
而整个妖隐村的干净、整洁也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对他来说这是一种恐怖的纪律性和服从性。
‘这村里的妖怪们拉出去便是一支强军了，甚至这些妖怪培养一下，我看都足够管理几府之地了……’
‘这个组织的野心果然不小。’
特别是他在这里的妖怪身上还感受到了一种外界没有的朝气和效率。
等楚齐光带着他来到妖隐村工坊的时候，刘尧就更加惊讶了。
原本远远看着的时候，刘尧还没发现气血管路的异样。
但此刻靠近以后，他看着那从血池里一路生长出来的气血管路，就发现这东西竟然是活的，甚至时不时还会跳动一下。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接着他跟随众人进入了气血管路所连接的工坊。
就看到眼前的工坊空间巨大，光线明亮，每一个工匠都穿着同一种棉衣棉裤。
而从血池一路通过来的管路到这里开始分叉，化为了十多根细管，分别长到了工坊里不同的位置。
有些管路连接到了一个大池子里，伴随着气血在池子中的运转，时不时能看到新的骨具在其中诞生。
有些管路则连接到了一台台骡机下面，正给机器们带来动力。
还有些管路看上去则是一团乱麻，隐隐约约组成一丝丝人形来。
楚齐光说道：“介绍一下吧。”
王才良将工坊的负责人喊了过来一一介绍。
负责人名叫朱法善，原本是青阳县下一个村里的铁匠。
被徭役逼得倾家荡产之后，一家四口就只能去县城里行乞为生，后来被王才良绑了过来。
一开始他对这妖隐村又是恐惧又是害怕，整天想着逃走。
直到全家被施展了天妖筑基法后才死心。
不过待了半年之后，他就渐渐习惯了妖隐村的日子。
毕竟这里没有徭役，不用上税，一切吃喝用度也都是按劳分配，反而比他在外面的日子还好过。
朱法善带着众人来到一个个大池子面前，指着连接上了池子的气血管路说道：“血池的气血通到工坊这边，我们发现也能用来制造骨具……”
“那边气血管路里的气血我们用来拉动骡机……不过这气血既要过来，还要回去，才能形成一个循环……”
“但一路挖过来太费事了，我们就还是把管路架了起来，然后安排巡逻队巡逻，保护管路……”
王才良楚齐光身旁耳语道：“在地下挖管道实在是太耗费人力物力了，相比之下，把管路架起来，在搞个巡逻队巡逻，成本只有十分之一不到。”
朱法善又带着众人来到那一团团隐约组成人形的气血管路前，介绍道：“这边的气血管路最复杂，都是黄小姐和周小姐设计的。”
黄小姐便是十三娘了，周小姐则是周玉娇，她闻言立刻跳了出来叽叽喳喳地介绍起了自己的思路。
“血池的气血也是气血啊，要是血池也能施展武功，那力气就更大了！”
虽然是周玉娇说出的这个想法，但她本身并不会武功，所以具体设计气血管路的运转路线，都是十三娘这位第五境的武者干的。
十三娘此刻介绍道：“这管路毕竟只是管路，也没有匹配的肉身，我按照一些粗浅武功的气血运转之法，代入到管路之中，目前也只能用来加速气血。”
楚齐光看着几组试验管路，心中却是想到：‘如果所有武功的效果都能用血池来达到……’
想到这里，楚齐光心中涌起一股兴奋，他看着十三娘说道：“让村里的五境武者都过来帮忙设计气血管路。”
“每次试验的路线都要记下来，效果也都要记下来。”
“你们多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各种武功的效果，用气血管路重现出来。”
一旁的朱法善看着侃侃而谈的楚齐光，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恐怕做不到啊大王。”
楚齐光眉头一皱，看了过来：“为什么做不到？”
朱法善原本就只是一个村里的铁匠，如今被楚齐光这么目光一扫，立刻就有些吞吞吐吐。
楚齐光说道：“你放心大胆的说，有什么困难都说出来，我不会怪你。”
朱法善这才说道：“血池的力气虽然还在长，但却是已经越来越不够我们用了，这来再多人帮忙也没用，人来的越多越不好……”
楚齐光听着对方絮絮叨叨说了一堆，眼神中逐渐透过一丝了然，但眉头又皱了起来：‘血池的功率不够用了？’
第325章 工坊和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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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池的功率问题，楚齐光打算待会过去亲眼看一看。
现在他还是继续带队参观工坊。
来到充满气血的大池子前，工匠的负责人朱法善开始介绍起了目前打造骨具的流程。
妖隐村打造骨具已经有了将近一年半的时间，在这方面也已经积累了大量的经验。
特别在有了楚齐光关于标准化、量产化的指导后。
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工匠们在这方面也就颇花心思，通过统一制作模具和测量工具、批量化灌注气血等方法，让学徒就能够进行操作，并且保证了骨具的统一标准。
楚齐光看着气血冲刷进模具之后，骨具被一点点制造出来的模样，心中暗道：‘这种方法……跟原本的炼铁、炼钢已经完全不是一个路子了。’
‘只要有足够数量的操作工和血池功率，这个模式就能不断扩大。’
‘操作工方面，起码也要识字、识数，这就需要学校不断培养，需要更多的学生和老师。’
‘血池功率方面……则就要给血池多多喂食了，那限制就来源于粮食、肉食……’
‘这个模式继续进化的话，还需要工匠、武者这些研发人员……’
楚齐光一时之间，也比较不出来这种模式和原本的锻造、炼钢之类，到底孰优孰劣。
但目前看来这个模式也许更适合这个拥有武功和道术的世界。
‘还要考虑变现……毕竟目前妖隐村投入了大量资金，却迟迟没有回报，长此以往是不行的。’
在楚齐光原本的考虑之中，用气血动力来进行纺织的话，可以是一种变现方式。
但今天看来这种骨具也许也能卖出去。
‘如果能完善了变现模式，妖隐村就能快速扩张起来，真正成为我的一大臂助。’
楚齐光可不止是自己需要大量的修炼资源，他手下的雷玉书、乔智、陈刚等等都需要大量的资源来发展。
拥有更多的强者、更强的武力，才能为手中势力的发展保驾护航。
而势力发展的越庞大，占据的资源越多，才能培养出更多的强者。
就像现在的雷玉书、乔智、郝香彤……如果有更多修炼资粮的话，提升得也能更快，有望早日去冲击入道的境界。
那个时候楚齐光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到处跑到处忙了。
想到变现，楚齐光便拿起一根骨具锄头，问向一旁还在惊讶中的刘尧：“你看看这个锄头怎么样？”
刘尧作为北方武学的督学，七杀学派的传人，浸淫刀术多年，自然对于各种兵器、锻造也算很有研究。
他接过这锄头，用手抚摸、敲打了几下。
接着手臂筋肉一震，已经如一个熟练的老农一般，一锄头向地面落去。
伴随着砰的一声轻响，地上已经被挖开一个小坑。
刘尧看着仍旧完好无损的锄头，脸带惊讶说道：“这锄头是骨头做的吗？硬度、韧性都远超普通铁器。”
“如果能打造兵器的话，恐怕质量比起玉阳铁厂的大师工匠也差不了太多了。”
在刘尧的介绍中，楚齐光才更加清楚目前大汉朝各种兵器铠甲、炼铁锻造的情况。
因为魔染逐渐严重的关系，也因为世家自身的垄断，平民百姓想要获取各种知识非常艰难。
这些年来人族在冶铁、锻造等技术上并没有太多进步，再厉害的铁器往往也不如顶级妖兽的尖牙、利爪。
而如果能以入道妖魔身上的某些部位来进行打造，那便是顶级中的顶级。
据说当年的太祖得到仙人赐宝，得到以龙骨、龙牙打造的兵器和铠甲，几乎挡者披靡。
杀入万军之中照样能够毫发无伤，创造了一个又一个辉煌战绩。
这样的兵器、铠甲个个都有名有姓，属于历史上的传说。
而用未入道的妖魔们的身体材料打造出来的兵器铠甲，虽然略逊一筹，却也大多比铁器更优秀。
许多工匠和武者都将这种兵器称为神兵利器。
比如亦思蛮赠送给楚齐光的那把刀，就是以妖兽穷奇的牙齿打造。
而铁器则完全看打造着的工艺水平，有的人是大师，有的人很优秀，有的人打造出来的只能种地……
听着刘尧这一番分析，楚齐光直接总结了一下：“嗯，简单分级一下，那就是传说、神兵、大师、优良、普通、劣质。”
他看向一旁的工坊负责人朱法善说道：“我们村里以后就这么分级。”
一旁的刘尧听着这分级总觉得有些古怪，却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楚齐光接着说道：“那我们的这个骨具，差不多就是优良水平？”
刘尧说道：“差不多吧，这个优……优良水平的兵器，目前在军中也不常见了。”
朝廷的铁厂、兵器厂经营状况完全跟着政策走，需要时就开炉冶炼，不需要时就停罢。
各级工匠也因为待遇差、管制不严而流逝严重。
两百多年来早已经逐渐废弛。
反而是私营的铁厂、铁器厂、打铁铺因为要追求利润，始终生生不息，背后更是站着各种世家豪族。
到了现在，朝廷的各路大军要装备兵器，自家的军器局往往难以满足，还要找私人的铁器厂去采购。
楚齐光听了暗暗点头：“这么说我们这个骨器应该是有销路的？”
刘尧想了想说道：“如果只以质量论，肯定能卖的很好，但恐怕会跟其他世家产生矛盾。”
楚齐光点了点头表示了解，接着带着众人又去参观了血池。
此刻的血池占地比他上一次见到又大了三分之一，几乎已经有小半个足球场那么大。
而其中的气血也越发幽深，不知道向地下深入了多少。
‘这玩意本来就是神仙道过去的入道强者创造出来的，要具体研究的话……恐怕至少也得是入道强者才能研究透彻。’
楚齐光观察了一番血池的运转，心中叹道：‘普通的工匠恐怕最多研究研究如何应用。’
于是楚齐光吩咐道：“增加以后每天给血池投食，想办法让血池的出力变得更高，你们也要研究出更多血池的用法，具体的弄个计划书给我……
接下来楚齐光一行人有参观了劳改所、耕田、粮仓等等地方。
对妖隐村的建设做出一连串新的指示之后，楚齐光回到自己在妖隐村的院子，开始询问王才良目前灵州的局势。
第326章 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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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才良说道：“你走了以后，吴魏和他手下那孙斌就开始四处扩张，青阳商会的股价也是跟着一路上涨。”
“基本上我们北岳府所有的世家和棉布商人，都已经买了青阳商会的股份。”
“接下来这孙斌就像你说的一样，开始在灵州其他府、县和当地世家一同开设分店。”
“然后拉拢各种名士、高手、大官开始宣传青阳商会的股票。”
“每到一处地方，都还要拉着当地的知府、知县来剪彩，搞得很多平民百姓以为这是朝廷开的。”
“买这股份的人越来越多，到了最高的时候，这股价一路涨到了五两银子一股。”
一旁的刘尧听得心中一震，心里一下子火热起来：‘我走之前也叫管家去买这股票了，不知道现在赚了多少。’
刘尧身为天曲府首富，自然是对银子很有兴趣。
何况平日里不论他自己练武，还是家族的吃穿用度，每年都要花不少银子，这钱当然是越多越好。
“但接下来……斐家就出手了。”
听到斐家出手，刘尧心里就是一惊：“可是毅州府，五乐县的斐家？”
王才良点头：“正是。”
这斐家便是前首辅斐义所在的斐家。
王才良接着说道：“斐阁老不愧是前首辅，还是天宇学派的领军人物，这一下出手就是大手笔，联系了灵州的各个世家大族，还有天宇学派中的高手。”
“这帮人号称出资五百万两白银，建了云中商会，也跟青阳商会一样做纺织。”
“开业那天，他们把灵州的布政司、按察司、都指挥使司、巡抚衙门的人都请来了，闹得好大声势。”
楚齐光心里感叹道：‘财大气粗，背景深厚啊。’他看向一旁的乔智，心里问道：‘这位斐义斐阁老的人生，本来是如何的？’
乔智在心里介绍道：‘上一世……他虽然心不在中央，却志在内阁，一直在想着办法回京城。’
‘斐义做了很多尝试，有培养了好几位进士，还修桥铺路，开馆授学，资助寒门，养望多年……还派人在京城之中多有走动，听说六部衙门各个都收过他的银子。’
‘不过永安帝是铁了心不用他了……所以这老头直到死前也没有被重新启用。’
‘反倒是清田的时候，吴阁老趁机打压，把这老头欺负得很惨。’
‘自那以后天宇学派几乎是一蹶不振，在吴阁老当首辅的十年里，没有一个天宇学派的人中过进士。’
‘直到吴阁老下台之后，天宇学派才有逐渐崛起，然后又是他们对吴家和吴阁老一系的打压报复。’
‘唉，曾经有个人说过，就是从这两代首辅开始，大汉官场的党争愈演愈烈，已经是不死不休。不但为了反对而反对，甚至为了斗倒政敌不惜拖垮国事。’
楚齐光点点头：‘那这斐义最后怎么死的？’
乔智说道：‘妖族南下的时候，他组织县中百姓结成五百义勇反抗，最后都死了。”
“本来妖军要上他家报复，去了后发现他们全家上下也都上吊自杀了，就全部鞭尸，最后弃尸荒野了。”
‘妖族南下……’楚齐光又想起了上一次乔智说过，三十多年后这中原之地内，就会有上百万军民入魔后席卷天下，搅得烽烟四起、民不聊生。
最终北方妖族南下，东海龙族西进，更是搅得天下大乱，大汉王朝气数将尽。
楚齐光心中叹道：‘还是得抓紧时间啊。’
另一边的王才良自然不知道楚齐光和乔智这一人一猫的内心交流，只是继续说道：“云中商会成立之后，就开始从青阳商会挖人。”
“什么掌柜、伙计都是两倍、三倍的薪酬挖过去。”
“负责打造水力纺织机的工匠更是给出了五倍的报酬。”
“青阳商会自然不肯，就开始用武力扣押那些工匠，给他们锁上铁门、带上镣铐，还请了第五境的高手来看守工匠。”
“就是怕水力纺织机的造法被云中商会抢过去。”
“这之后双方斗争越发激烈，什么下毒、翻墙、斗殴、擂台的手段都出来了。”
“好几次有高手带队冲进了青阳商会，从里面抢工匠出来。”
楚齐光听了微微点头，心中想到：‘商道之争，万变不离其宗。’
‘看样子这个世界的商业斗争到了最后，和地球上也有很多相似之处。’
王才良接着说道：“不过毕竟云中商会更加财大气粗，天宇学派的高手也更多。”
“后来连九边的金海天也被请了过来，一人一枪便冲破了青阳商会的高手拦截，青阳商会的工匠也终究被抢走了许多。”
‘九边也加入了吗？不过天宇学派本就有很多学生艺成之后，投入了九边，现在九边也入了这个局倒也很正常。’
楚齐光能感觉到这局势是越来越乱了，却听一旁的乔智在心里说道：‘这个金海天也是兴汉八将之一。’
‘不过要等他叛出九边，后来被皇帝赐名金海龙，这才正式成为兴汉八将。’
‘这小子虽然是九边里的‘神枪’周俊彦的徒弟，但跟九边一直不是一条心，从来不赞同九边作乱。’
‘后来也是他暗中配合朝廷，是平息九边之乱的功臣之一。’
‘还有……这小子应该是兴汉八将之中，最早踏入入道境界的一个。’
楚齐光微微点头，将这人的名字记在了心上。
王才良那边则在继续说道：“云中商会也搞出来了水力纺织机后，就也开始发行股份了。”
“这一下两边都是赌上了几百万两银子，不知道押上了多少人的身家性命。”
“云中商会这边有九边军镇的投资，青阳商会那边就拉了惠亲王入场。”
“就我们这边知道的，还有草原那边也有动作，连亦思蛮都在买这两家的股份。”
“到了现在，双方各出奇招，都恨不得把对方弄死，两边的股价也是上上下下……”
“听说连皇天道、神仙道都已经牵扯其中……”
“目前据我估计，两边的资金加起来，恐怕已经超过上千万两……”
一场卷入了天宇学派、各大世家、九边、亲王、邪教、境外势力，涉及了上千万两银子的恐怖斗争，已经在灵州徐徐展开。
楚齐光在听完了王才良的叙述之后，对眼前的局势已经有所了解。
“王才良，刘尧，你们明天陪我去见一个人吧。”
“这出戏，还差一方没入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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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炒股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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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妖隐村之前，楚齐光让妖怪们拿来了亦思蛮留赠给他的那把长刀。
“刀名叫弯月，乃是以传说之中的妖兽穷奇的牙齿打造，重十二斤六两，一刀之下削铁如泥。”
楚齐光将弯月扔给了刘尧：“这次灵州的行动，少不了要你出面，这把刀你就拿着吧。”
按照楚齐光的分级，这把弯月也属于属于神兵之列。仅次于用入道妖魔打造传说兵器。
刘尧出自七杀学派，精修刀法多年，接过这把弯月长刀也忍不住露出欣喜之色。
只见他手中刀光一闪，在空气中划过漫天刀影，阵阵空气激荡之下，已经在不远处的墙面上留下刀痕。
“好刀。”刘尧赶紧双手抱拳：“多谢大人赐刀。”
本来在蜀州的时候，刘尧已经对楚齐光所属的组织有着诸多猜测。
只觉得这个组织非同小可，背后黑幕重重。
这一次参观了妖隐村，见识了这里的情况以后，他更加相信了自己的判断。
此刻看着手中的弯月长刀，他心中暗叹：‘随手就拿出这么一把神兵利器，组织的底蕴果然是非同小可。’
经过今天的经历，刘尧一下子对楚齐光背后的组织更加信心大增，也越发庆幸自己当初在蜀州的选择。
接着休整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便离开了妖隐村。
因为人比较多，他们也就没有乘坐重明鸟，而是一路步行。
途经了王家庄、青阳县朝着天曲府的方向前去。
而就在他们离开青阳县来到野外之后，便已经有人盯上了他们。
远远的一处山坡上，一名身披白袍、一脸圣洁的年轻女子看向了楚齐光一行人的方向，喃喃说道：“你确定就是他们？”
一旁的中年汉子说道：“就是那男的指使手下买卖青阳商会的股份，我盯了他好久，他手里的股份恐怕不少。”
圣洁女子淡淡道：“派去的人呢？”
中年汉子接着说道：“都被那个妖艳女人拦下来了，那女人是第五境的武者。”
圣洁女子名叫洛冰红，乃是皇天道的天女之一，专门负责传播教义、汇聚信徒。
天女都是皇天道教主的亲传弟子，每一个都本领高强，还有教主赐下的符水。地位和劫教的五类魔相差不多。
洛冰红从小就被父母卖给大户人家当丫鬟，后来大户人家也破产逃荒，她便又成了流民。
见惯了人间冷暖的她，后来被皇天道教主收养。
洛冰红从小就被当成一员干将来培养，但却并非单纯的狂信徒。
毕竟狂信徒是很好的打手，却没办法坐上领导的位置。
洛冰红深深地明白，教内领导要做的事情是整合和调配，成为一种润滑。
很多时候在信仰的问题上要留有余地，保持一些暧昧的界限。
要知道变通，而不是一味的硬来。
这些年的雍州多灾多难，百姓民不聊生，皇天道也借此在雍州内传播甚广，号称拥有百万信徒。
但如今皇天道虽然在雍州发展的如火如荼，却也有着很多缺陷。
洛冰红今年来到灵州，一是为了传播教义，二是为了教内筹集资金。
而来到灵州没多久她就发现了股票这条致富之路。
看着那一个个一夜暴富的神话，洛冰红再也按耐不住了。
她当即就决定重仓入市，靠炒股来给教内赚钱了。
炒股这个说法，也是她在交易所学其他人说的。
但炒股两个月以后……洛冰红不但没赚到银子，反而亏惨了。
‘昨天还说有朝廷的银子要进来，结果今天就大跌。’
‘不是说青阳商会的棉花仓被烧了吗？又是假消息！我一卖他就涨了？’
‘骗子！灵州人全都是骗子！’
一想到这两个月来的炒股经历，洛冰红就有一肚子辛酸泪。
‘这些炒股的王八蛋，简直比教里最优秀的讲经人还会吹。’
事到如今，她从雍州带来的本金只剩下了十分之一都不到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洛冰红本想要投井自尽，以死谢罪。
但是她被手下们拦了下来。
“都怪那些该死的奸商！”
“是他们骗走了我们皇天道的血汗钱！”
“天女！你要带我们把银子抢回来啊！’
洛冰红一咬牙，就决定干了。
她把目标盯在一些地主士绅的身上。
因为普通的平民百姓根本买不起股票。
真正的世家豪族又牵扯太多，而且拥有自己的高手。
倒是那些地主士绅的武力普遍不强，家里却有着很多闲钱，往往也都购买了股票。
洛冰红派手下在交易所门口盯着，筛选肥羊。
她抢了两波之后，总算是回了一下钱包的血。
哪知道上一次派去跟踪王才良的手下就被打死了。
此时此刻，洛冰红看着队伍里的十三娘微微点头：“那人是什么背景？查过了没有？”
中年汉子说道：“我让底下人在青阳县查了，这男的叫做王才良，也算是在当地小有名气。”
“家里是王家庄的地主。”
“靠山是一个叫做楚齐光的人。”
“这楚齐光和吴家的吴魏是朋友，这吴魏就是那吴阁老的儿子。”
洛冰红听了皱眉：“阁老的儿子的朋友的朋友？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不过一想到吴魏，她就恨得牙痒痒，因为在她的了解之中，这个吴魏就是青阳商会的股票里最大的庄家。
“好啊，这个王才良肯定是拿了内幕消息再炒股。”
“大汉朝就是因为这些蛀虫搞内幕交易，整天变着法地搜刮老百姓的银子，才越弄越差。”
“今天我就要代天行罚，让他把骗来的银子都给我吐出来。”
听到王才良的背景，洛冰红一下子就越发斗志昂扬，连眼珠子好像都红了。
一旁的手下说道：“要不要等另外两位魁帅来了再动手？”
皇天道一共有三十六位魁帅，属于教内的高级打手。
洛冰红冷哼一声：“普通武者而已，哪里需要那么谨慎，直接动手！”
只见洛冰红脚下莲步轻移，整个人的身子便好似飘飘若仙一样冲了出去。
身旁的手下对视一眼，也觉得洛冰红说的不错，全都跟着冲了上去。
第328章 皇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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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冰红脚下发力，移形换影地连续闪动，带着阵阵狂风，转眼间已经拦截到了楚齐光一行人的面前。
她目光扫过眼前四人，脑中闪过手下的形容，最后看向了王才良的方向：“你就是王才良吧？”
王才良皱眉道：“你是何人？为什么要拦住我们？”
洛冰红哼了一声，冷冷说道：“王才良，你一直偷偷买卖青阳商会的股份吧？”
“你和吴魏认识，知道内幕消息，还暗地里派人分仓买卖股票，恐怕赚了不少银子吧？”
说到这里，她脸上已经是杀气腾腾：“你赚的那些银子了，可有不少是我的血汗钱。”
听到她这番话，王才良擦了擦头上的汗，只以为是炒股失败赔了钱的股民。
股民这个说法，也是最近在交易所里流行起来的。
他看向了一旁的楚齐光：“之前派人跟踪我的，恐怕就是她。”
楚齐光说道：“这位小姐，股价涨跌，那都是正常的市场变化，你输了钱可不能赖到我们头上。”
洛冰红喊道：“明明都是你们和吴魏那帮子奸人在操纵股价！”
楚齐光耸耸肩：“我可是正经商人，从来不干坏事的。我个人还能给你个理财建议，以后长期持有青阳商会的股票，过几年你会谢谢我的。”
洛冰红手一摆，怒道：“少来骗我！你们这些买卖股票赚了银子的都是奸商！”
楚齐光皱眉道：“这位小姐，你理智一点，你这样解决不了问题的。”
洛冰红冷哼一声：“今天我就要你们把骗的银子都给我吐出来！”
皇天道掌握有二十五正法中的《人书》和《五雷正法》。
其中《人书》最善于制造符水，用来消灾除祸、治病除瘟、济生度死……
而皇天道的每一位天女作为教主亲传弟子，都随身带有各种符水。
只见洛冰红结下腰间的葫芦，仰头喝下一口符水：“一请天地动！神功护体！刀枪不入！”
瞬间洛冰红的衣袍之下被一股股气流填满、膨胀。
这乃是皇天道的玄黄一气，号称护佑身体，能够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洛冰红的衣服下充斥着玄黄一气，整个人像是瞬间膨胀了一大圈。
而看到这标志性的招数，刘尧立刻喊道：“她是皇天道的天女！”
只见洛冰红一步跨出便是二十多米的距离，飞速朝着楚齐光一行人袭去。
洛冰红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她本身就已经是第五境的武者，何况谨慎起见还服用了符水。
毕竟符水代表的是《人书》带来的超凡力量，是入道的威能，对于普通武者来说是不可战胜的力量。
在她看来以这种状态……去对付王才良这一伙普通武者简直是万无一失。
望着浑身气流澎湃，飞速袭来的洛冰红，站在队伍前方的刘尧眼中精光一闪。
呛的一声脆响，他手中长刀暴起，七杀学派的天哭刀法已然倾泻而出，如一汪暴雨般朝着洛冰红笼罩了过去。
刀锋撕裂空气，带起阵阵尖啸，伴随着刀光乍现，更如同是电闪雷轰。
看见刘尧的这一刀，一旁的十三娘首先震惊异常。
本来她对这个楚齐光新带回来的男人并不太在意。
特别是对方参观妖隐村的时候一副没见识的模样。
大部分时间都站在楚齐光背后，一副被楚齐光彻底压制的模样，存在感非常薄弱。
却没想到刘尧此刻一出手，便让十三娘汗毛倒竖，远远看去就有一种皮肉被刀锋切开的感觉。
‘通天老妖哪里找到的这种高手？！’
另一边的楚齐光看到刘尧的出手也微微点头：‘果然修炼刀法的武者，手中的刀很重要啊。而且刘尧的刀术比起江龙羽老辣太多了。’
‘说起来刘尧是江龙羽的大师兄……不知道能不能通过刘尧，把江龙羽给骗……给拉进我的公司。’
袭击过来的洛冰红看见刘尧的出手也是目光一凝：‘王才良身边竟然有这种高手？’她转念一想就更加暴怒：‘一定是用股票上骗来的银子请的！’
望着刀式好似狂雷暴雨般席卷而来，洛冰红右手衣袖一展，被层层气流充斥的衣袖就好像一扇铁门般砸了过去。
轰隆巨响之中，气流暴散，洛冰红的衣袖已经被刀光斩成了碎片。
但破开的衣袖之后哪里还有洛冰红的身影。
她赫然已经接着衣袖爆碎的掩护，直接绕开了刘尧，朝着后面的王才良抓去。
‘这个刀客武功太强，将他击败还要废我一番手脚，不如先抓了王才良，叫他投鼠忌器……’
洛冰红虽然愤怒，但她的作战经验也非常丰富。
此刻她自认为自己转眼间已经洞悉了战局，眼睛一撇想要看看刘尧是不是追过来了。
结果却发现对方一动未动，只是表情古怪地看着她。
洛冰红心中微微疑惑，却也不可能停手。
看着近在咫尺的王才良和王才良身边的男人，洛冰红左手长袖一展，充斥着玄黄一气的衣袖好似一根铁棍一般，已经朝着楚齐光砸去。
轰隆隆的巨响声中，衣袖内的玄黄一气高度凝练，不论硬度还是强度都在飞速增长。
洛冰红自信这一下衣袖的横扫足够将寻常铁甲都砸击变形。
就算王才良身边这个男人也是刚刚那名刀客似的高手，也得被暂时击退，根本不可能保护王才良。
而这个时候，她的左手已经捏向了王才良的脖子。
‘得手了。’
就在洛冰红这么想着的时候，一股狂暴的热流横扫而来。
整个天地似乎都在这一刻化为了一片烘炉。
洛冰红猛地转过头去，不可思议地看向衣袖扫去的位置。
只见对方身上爆发出恐怖的热浪，好似一轮大日般充塞她的视野。
惊人的威压之下，洛冰红甚至有一种身体都要燃烧起来的错觉。
爆发的正是三大横练齐齐圆满的楚齐光。
只见他随手一挥，如同是拍苍蝇一样……噼啪炸响之中，便将洛冰红扫出的衣袖拍成粉碎，道道玄黄一气消散在空气之中。
紧接着一步踏出，大手一抓。
洛冰红奋力反抗，但身上的玄黄一气却被楚齐光层层捏爆。
整个人已经好像一只小鸡似地被捏住脖子，凌空提了起来。
楚齐光冷冷扫了一眼呆在远处的其他皇天道信徒，随意吩咐道：“都抓起来。”
刘尧和十三娘立刻如狼似虎般冲了上去。
第329章 布局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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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审问之后，洛冰红自然是一言不发、誓死不从。
不过她那些手下就没那么坚定了，三言两语之间就把底都漏了出来，还把最近两个月的所作所为都说了出来。
杀光了洛冰红手下那些邪教徒之后。
楚齐光看着眼前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洛冰红，微微摇了摇头。
“唉，你们这些人啊，听风就是雨，今天买明天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投资，整天就想着投机。”
洛冰红只是恨恨地瞪着楚齐光，虽然震惊于对方的实力，但心中的仇恨却不可能因此而化解。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区区一个王才良的身边，会有你这样的大高手？”
楚齐光微微一笑，正想要挥手让刘尧处理了这个女人，但心里总觉得有些浪费。
‘这女人如果能为我工作的话，那也算是个人才，而且留着她未来还能和皇天道搭上线。’
皇天道所在的雍州就在灵州隔壁，楚齐光知道自己迟早要和这个教派打交道的。
到时候不论是用洛冰红来和皇天道搭上线，还是成功让洛冰红出卖皇天道，都比杀了她更加划算。
‘那风险呢？’
思索着留下这个女人带来的风险，楚齐光觉得还算可控。
毕竟以他如今的武道实力，只要把对方带在身边，那真是想让对方吃屎，对方就喝不上尿。
于是他看着对方说道：“你想死还是想活？”
说着的同时，他示意十三娘解开对方身上的绳索。
看到洛冰红不说话，楚齐光接着说道：“接下来你就跟在我身边吧，这一路上我可以给你三次机会逃走。”
“这三次机会之中，我把你抓回来也不会杀你。”
“但如果三次之后你还想逃，那我就只能把你杀了。”
洛冰红冷冷地看着对方，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两位魁帅知道我来袭击王才良的事情，他们到时候一定会找到我。’
‘两位魁帅可能还不是他的对手，但他们看到我被抓住，一定会去教里组织更多人手来救我，到时候我再跟你一一清算。’
同时，洛冰红心里还升起一个念头：‘跟着这帮人，也许我还能打听到股票的内幕消息，说不定就能找机会把亏了的银子给赚回来！’
楚齐光看着对方乖乖跟在身旁的模样，便继续赶路前往天曲府，只不过放了一丝心思在洛冰红的手上。
路上楚齐光顺便让十三娘把脸蒙了起来，省得招惹是非，毕竟这狐狸精的长相实在太艳丽了。
……
就在楚齐光走后不久，一行皇天道的人马正在青阳县的一处客栈中等待。
两位魁帅的脸上都是笑意盈盈，充满对未来的期望。
其中一名叫做陈庆永的魁帅叹道：“这些年我们在灵州收获颇丰，找满了10本古籍，回去以后教主肯定满意。”
另一名魁帅看着桌上的巨大包裹点点头：“灵州毕竟历史悠久，乃是人族发源地之一，自古流传下来的古籍不少，不然教主也不会命我等来搜寻。”
和天女洛冰红今年才来到灵州传教、赚钱不同。
这两位魁帅比洛冰红来的还要早，而且来到灵州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替皇天道的教主搜寻和皇天道有关的古籍。
根据教中的小道消息，皇天道教主一直在试着补完《地解》和《天论》。
这两门乃是更在皇天道入道正法《人书》之上的绝世道术，甚至有传说其中隐藏着皇天上神现世的咒文。
陈庆永和另一名魁帅历经数年，各种巧取豪夺、暗中搜查，一共找到了10本和皇天道有关的重要古籍。
这些年还不小心引发了两次魔染事件，差点被镇魔司擒拿。
还有数次差点入魔，都是靠着对皇天上神的坚定信仰才逃过一劫。
不过危险的日子终于告一段落，收集满了10本古籍的他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陈庆永拿出了女儿的胎毛笔，感慨道：“明天就是我女儿的生日了，这次回去我就金盆洗手，然后和她娘补了婚宴，到时候你也搬过来和我做邻居。”
另一名魁帅点点头，突然说道：“洛冰红怎么这么久还没到？”
“她要对付的是那个人叫王才良是吧？”
可是直到第二天，他们都没有等到洛冰红的出现，
发现事情不对之后，他们赶紧开始了调查，搜寻着洛冰红的踪迹。
……
灵州，天曲府府城。
楚齐光打晕了洛冰红之后，将她交给刘尧等人看管。
他自己则是在一间庭院内见到了他此行要见的人之一。
杨凌看上去愁眉苦脸的模样：“楚齐光，这件事情你到底有多少把握？”
自从给永安帝上供了亦思蛮的日记之后，杨凌便更得皇帝宠幸。
后来他按照楚齐光的指使，向永安帝上报了灵州股市的情况。
然后还表示自己愿意北上一趟，为皇帝收集修仙资粮。
但是杨凌本人对此是一头雾水。
特别来灵州观察了几天，又买了几天股票亏了钱以后，他对此就更加心里没底了。
何况现在这股票已经牵扯到了九边、亲王、世家、邪教……简直是一片混乱的漩涡。
杨凌感觉自己这么冲进去，恐怕稍有不慎就会被卷得粉身碎骨。
楚齐光微微一笑道：“你放心吧，到时候给皇上赚了银子，他只会更加宠幸你。”
就在这时，大门打开，杨凌和楚齐光立刻都站了起来。
楚齐光躬身说道：“老师。”
来人正是镇魔司的总教头，兼灵州千户，入道武神钟山峨。
钟山峨瞥了楚齐光一眼，哼了一声说道：“这不是硬要去蜀州发展的楚百户吗？怎么舍得回灵州来了？不怕我告你一个擅离职守之罪？”
听到老头这番话，楚齐光却是微微一笑。
对方如果真的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冰冷面孔，他才会觉得麻烦。
‘看样子我在山上表现出来的天赋，还有送的那首诗都挺有用的。’
楚齐光嘴上说道：“老师，您就不要打趣我了，我这次来灵州也是为了皇上效力。”
第330章 拉投资拉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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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要搅动灵州股市，面对的都将是一个个庞然大物。
为了到时候将赚到的利益稳稳塞进肚子里，他很早就开始给自己寻找靠山。
像眼前的钟山峨，还有远在京城的永安帝，楚齐光都打算拉他们下来，和他们一起成为利益共同体。
在楚齐光的示意下，杨凌首先讲述了一番自己的来意。
然后他又指着楚齐光，告知钟山峨是他特意请来楚齐光帮忙的。
接下来，楚齐光难得地又拿出了一叠画册，开始给钟山峨描述着灵州未来的伟大宏图。
其中有些钟山峨可以理解，有些却是听不太懂。
不过楚齐光本来也不需要他做太多的事情。
只要接下来的投资……灵州镇魔司愿意出资一份，并且钟山峨也愿意在某些时刻站出来，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楚齐光最终总结道：“只要按我的步骤去做，到了最后不论是灵州镇魔司，还是皇上都能赚取大比的银子。”
钟山峨虽然很欣赏楚齐光，甚至打算把楚齐光捧为刺妖学派的入道种子。
但牵扯到了实际的利益时，他不可能完全看私人感情。
只听钟山峨说道：“说的是很有道理，但我凭什么信你？”
钟山峨摸了摸下巴感叹道：“灵州的股市我也看过，堪称是波云诡谲，这玩意和武功道术都没有关系，你怎么保证你一定能赢钱？”
楚齐光微微一笑道：“青阳商会就是我弄出来的，吴魏、孙斌他们现在玩的那一套，都是我教会给他们的，我手里自然留着对付他们的办法。”
一旁的杨凌帮腔道：“这个事情我查过，青阳商会的确是楚齐光当时先做起来的，包括发行股份来集资也是他当时弄出来的。这也是我请他来帮忙的原因。”
钟山峨微微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一说法。
毕竟他之前倒是也听闻过楚齐光在青阳县搅动风云的事情。
而且这种事情以他镇魔司千户的身份，想要核实也并不难。
楚齐光已经趁热打铁，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对赌协议：“灵州镇魔司出十万两白银和我一同投资股市。”
“今年年底之前，我保证这十万两白银得到的股份价值，会超过十五万两白银。”
“如果做不到的话，我就用十五万两白银收购你们所有的股份。”
“这份对赌协议……老师你看一看。”
“对赌？”钟山峨接过这份协议，微微扫了一眼，就略带惊讶地看向楚齐光：“你能拿出这么多银子来？”
楚齐光微微一笑，拍了拍手，便看到门外的王才良走了进来。
楚齐光接过对方手里的木盒，打开之后说道：“这里一共是三十万两的银票，也是我这次的出资。”
“加上镇魔司出的10万两，一共便是40万两投入股市。”
“老师你这边可以找一个人来进行监督，可以在这40万两亏到15万两的时候，让我按照这份对赌协议，把股份全部都套现，然后把15万两都赔给你。”
“所以最后无论输赢，您和灵州镇魔司都不会亏。”
楚齐光之前布局，便是在青阳商会的股价四钱的时候，出资三万两白银……一点一点进货了七万多股。
而最近一两个月来，青阳商会的最高股价曾经涨到五两银子，后来也一直在四两上下徘徊。
楚齐光让王才良不停出货之后，一共套现三十一万两银子。
留下一万用作周转和日常用度，剩下的三十万却是都在这里了。
而如果有了镇魔司的投资，楚齐光便能扯上镇魔司和皇帝的大旗，到时候收割那些世家豪族、亲王、道观……才能顶住各方面的压力。
而且楚齐光自信靠镇魔司提供的这十万两，他能创造的利润远远超过五万两，到时候多赚的还不都归他的口袋里。
钟山峨拿起一张银票，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你哪来这么多银子？”
楚齐光笑了笑：“青阳商会的股价四钱的时候，我已经扫货了。”
听到这番话，钟山峨立刻意识到楚齐光布这个局已经很久了。
不论是考虑他自己和楚齐光的师徒之谊，还是杨凌那边带来的皇帝命令，再加上眼前这三十万两和对赌协议……
钟山峨发现自己并没有拒绝的理由。
“既然你这么自信，那我就陪你赌这一把。”
接下来是王才良和钟山峨派来的掌柜进行各种对接，包括校验银子、银票等等事情。
这些当然用不着楚齐光去忙，他和钟山峨、杨凌直接开了一桌酒席。
双方又是师生，现如今又有共同的利益，推杯换盏之下，关系越发融洽。
第二天一大早，刘尧家的大宅内。
刘家作为天曲府的首富，自然是财大气粗，随便给楚齐光安排一间院子也是奢豪无比。
此时此刻，楚齐光盘坐在房间的床上，正缓缓睁开眼眸，结束冥想。
站起来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浑身筋肉砰砰作响，如同是一节节钢筋碰撞、扭曲。
他斜眼瞄了一旁的洛冰红说道：“别装睡了，快起床，今天还有的忙呢。”
为了看管这名邪教徒，楚齐光只能牺牲自己晚上的个人空间，将这人押在自己身旁看管。
洛冰红咬着嘴唇站了起来，一脸愤恨地看着楚齐光。
楚齐光一指桌上的灰色棉衣：“看什么看，快点把那套小厮的衣服穿上。”
一直在身边带着这么一名女子多有不便，楚齐光便想到了让对方冒充他的小厮，方便他时刻看管。
楚齐光带着一脸生气的洛红冰走出去的时候，妖娆的十三娘早就端着早饭等在了外面，还有些羡慕地看着洛红冰。
而看到洛红冰女扮男装的模样，她脸上闪过若有所思之色，心中暗道：‘这通天老妖……原来喜欢这个调调？’
楚齐光带着洛红冰、十三娘一起吃过早饭后，等来了行色匆匆的刘尧。
楚齐光问道：“你能出多少银子？”
刘尧说道：“我刘家大部分的钱财都投在商铺、田地、宅院上了，我现在现银使劲凑的话，再把之前青阳商会的股份出了，那大概能掏出二十万两白银。”
楚齐光点点头：“三十……十……二十……一共六十万两，倒也差不多了。”
“接下来我先回青阳县，你把银子凑齐了就赶紧过来。”
第331章 股市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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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接下来又回到了青阳县，路过西大街的时候，他隔了老远便能看到如今青阳商会的交易所。
这交易所已经吞并了两旁的酒楼和商铺，此时人山人海，热闹无比。
但买卖股票的只是一小部分人，大部分人来这里都是交易情报、打探消息、查看股价……
还有很多小摊小贩，都在附近兜售点心、包子、烟酒。
走过西大街不久之后，楚齐光来到了吴家大宅的门前。
‘还是得给吴家一个机会。’
楚齐光心想吴思齐毕竟是当今首辅，而且还要横行将近十年时间。
他可以考虑卖对方一个面子，将来方便在朝廷中行事。
‘而且吴魏要是也肯出点血的话……我总不能和银子过不去。’
‘他要是不肯出血的话……那我就只能下手狠点了。’
‘虽然和首辅结了怨，但反过来看……以永安帝的心性，知道了我和首辅不和之后，恐怕会更加信任我。’
……
吴家大宅内，孙斌听了小厮的报告，脸上诧异道：“楚齐光来了？”
自从被吴魏捧成了青阳商会的新总裁之后，孙斌这半年多来可谓是春风得意。
随着他不停扩张青阳商会的规模，一个个世家豪族成为了青阳商会的股东，甚至连惠亲王都被拉了进来。
如今的孙斌已经成了世家豪门的座上宾，吴魏手下的大红人。
时隔半年听到楚齐光的消息，孙斌似乎恍惚之间，又回想到了过去楚齐光弄出青阳商会的时候，他也来求见过对方，结果对方根本就不见他。
孙斌问道：“楚齐光有没有说什么？”
小厮说道：“他说让我禀告老爷，有件关于商会的生意要谈。”
孙斌听了冷笑一声，心里猜测这楚齐光八成是眼红如今青阳商会的成就，想回来分一杯羹。
‘甚至想要再回来取代我的位置……’
想到这里，他眼中冷光一闪。
“吴爷昨天的酒还没醒。”孙斌朝着一旁的小厮吩咐到：“你去告诉楚齐光，有什么商会的生意就去交易所找掌柜的谈。”
“这里是私宅，吴家和他无私事可谈。”
“还有，你就说这是吴老爷说的。”
小厮闻言迟疑了起来：“这……是不是还是跟老爷说上一声？”
孙斌眉头一挑，凶相毕露道：“这事情我自会亲自和吴爷解释，不用你来操心。”
小厮立刻低下头来连声称是。
“还不快去？”孙斌冷哼一声：“这事你要办不好，全家就都别在县里待了，听到没有？”
小厮连连称是，将孙斌吩咐的话转告给了楚齐光。
楚齐光摇了摇头：“你转告一声吴魏，我最多等他三天，三天内他就没机会了。”
孙斌听到小厮的汇报，冷笑一声：“危言耸听。”
……
三天后，王才良家、周二狗家、陈刚家的人都被接去了天曲府，受到了钟山峨的庇护。
而随着刘尧的资金到位，楚齐光笑了起来：“终于能开始了。”
王才良虽然不知道楚齐光要做什么，但足足六十万两白银在手，他这辈子都没掌握过这么多银子，此刻光是想想就口干舌燥。
王才良咽了咽口水，问道：“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先压低他们的股价。”
王才良又疑惑道：“可是青阳商会的股价怎么样才会大跌呢？如今的股民久经考验，普通的小道消息恐怕没什么用了。”
楚齐光微微一笑：“呵呵，股民……最喜欢一窝蜂，小道消息不是没用，而是闹得不够大。”
“谎言重复100次就会成为真相，只要声势闹得够大，我就是说股票里有病毒，说穿棉衣会入魔，你信不信都会有人当真。”
王才良虽然根本听不懂楚齐光说的病毒是什么，但还是顺地微微点头：“那我们要传什么？”
楚齐光说道：“青阳商会的工匠里不是正好有妖怪吗？”
王才良瞬间想了起来，青阳商会最初的那批工匠是被楚齐光施展了天妖筑基法的。
当天夜里，两只重明鸟飞行在一座座县城的上空。
在楚齐光的吩咐下，妖隐村里早就准备好的传单正成片成片地洒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一名伙计捡过落在地上的传单，勉强认着上面的字说道：“青阳商会……工坊……妖……”
一旁的掌柜抢过传单说道：“字都读不好，让我来看看。青阳商会……”
掌柜沉默了片刻后，惊讶道：“青阳商会的工坊里有妖怪冒充工匠？”
传单上描述得绘声绘色，这掌柜看得也是半信半疑。
而随着妖隐村上千妖怪们加班加点地抄着传单，青阳商会那妖怪工匠的传闻也是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朝着全灵州传播出去。
如果一开始只是半信半疑的话，随着声势越来越大，持有青阳商会股份的股民们却是不安了起来，市场的信心开始不断下滑……
如果是真的怎么办？
如果别人开始出货了怎么办？
如果开始跌了怎么办？
半个月的时间，妖怪的传闻愈演愈烈。
逐渐开始有地主士绅在这股风潮下卖出自己手里的股票。
青阳商会的股价最近几天也是连连下挫，从最初的4两2钱，跌到了3两1钱。
而就在这个时候，楚齐光却是吩咐到：“开始扫货吧。”
王才良惊讶道：“这个时候？”
楚齐光说道：“吴魏他们不会对股价下跌置之不理的，不然股东会对他们不满。”
“而工坊里现在没人能找出妖怪来，他们又和天师教是一伙的。”
“他们只要澄清辟谣一下，青阳商会的股价自然就会开始反弹。”
“我现在买进青阳商会的股票，先赚第一波。”
……
另一边的吴魏、孙斌已经不愿意再任由谣言越传越广。
只见这些天的中午，交易所的大门前，伙计们搭起了一个高台。
片刻后吴魏、孙斌，还有青阳县的住持尘竺依次上台。
吴魏哈哈一笑，看着街上的人山人海说道：“听说最近有谣传，说我们的工坊里全是妖魔。”
“我在这里澄清，所有事情都是谣言。”
“接下来我们青阳县道观的尘竺住持，会带领诸位道长们前往我们的工坊。”
“在那里进行降妖仪轨，破除谣言，以正人心。”
下台之后，孙斌冷冷一笑：“这帮股民，听风就是雨。”
而接下来几天，青阳交易所继续每日的澄清，只要来交易股票的人都能看到。
随着吴魏、孙斌和尘竺的行动，在工坊进行了降妖仪轨之后，股价似乎又渐渐稳定了下来，然后开始了反弹。
第332章 大家都在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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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才良匆匆跑到楚齐光的房间，连忙说道：“他们澄清了，股价真的开始反弹了。”
他有些兴奋地计算道：“现在我们手里有将近30000股，接下来股价每涨1钱，我们都能赚3000两银子。”
楚齐光说道：“涨到4两就开始卖了吧。”
于是王才良按照楚齐光的吩咐，在股价涨到4两之后开始出货，因为股价还在一路上涨，最后套现到手12万2千两银子。
王才良看着这一来一去就赚了这么多银子，兴奋道：“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楚齐光摸了摸乔智的脑袋，微笑道：“那接下来就是戳穿他们的谎话了。”
王才良笑道：“他们也不算说谎吧，毕竟他们也不知道真有妖怪。”
楚齐光也笑了起来：“股民又不知道他们不知道。”
说完，他摸了摸乔智的脑袋：“轮到你出手了。”
当天夜里，随着乔智潜入工坊，几名工匠化为妖形，直接逃出了工坊。
孙斌面色铁青地跑来封锁现场，想要压制消息。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灵州镇魔司竟然派出人来，要暂时封锁工坊，调查妖魔事件。
随着青阳商会的工坊被暂时封锁，各色谣言越发汹涌。
而随着工坊被封锁的时间一天天增长，股价更是一泻千里。
3两5钱
2两7钱
1两9钱
……
短短十天不到的时间，青阳商会的股价已经跌穿了2两银子。
虽然之后跌幅的速度开始降低，但不论吴魏、孙斌如何使劲，镇魔司仍旧没有离开的意思。
此时此刻，吴家的大厅里。
吴魏、孙斌看着眼前各大世家的代表闹哄哄的模样，就是一阵头大。
封地就在北岳府的惠亲王，当初被吴魏拉进了青阳商会。
此刻这位亲王也是第一个怒道：“吴魏！你当初是怎么保证的？”
“多少人跟我说卖了手里的股份，我信了你的话没卖，现在跌掉多少了？你知道我亏了多少银子？”
孙斌解释道：“各位股东不要急，镇魔司只是暂时查封我们的工坊，等他们撤走之后，谣言不攻自破。”
“到时候股价自然会涨回来。”
“这个时候大家千万不能把股票卖出去，卖越多到时候亏越多。”
“这个时候大家手里还有银子的，正应该继续买入股票，以后只会赚的更多。”
在孙斌的安抚之下，股东们逐渐镇定了下来。
就在孙斌和股东们解释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伙计走了进来，跑到孙斌身旁耳语道：“总……总裁，有人在不停买我们的股票。”
……
王才良看着远处招牌上开始有些反弹的股价，惊讶道：“怎么回事？好像除了我们，还有很多人在扫货？”
楚齐光微微一笑：“是云中商会，璐璐早就告诉我了，他们一直有人在青阳县。”
王才良点点头，他知道楚齐光手下的猫妖狗妖遍布青阳县，在这里能瞒过他的事情不多。
但他仍旧诧异道：“云中商会？他们为什么要买青阳商会的股票？”
楚齐光站了起来，看向远处人头涌动的交易所说道：“如今灵州的青阳商会和云中商会，双方斗争之中已经不只是压低对方的股价这么简单。”
“毕竟两边都有水力纺织机，一南一北，各自占据灵州棉纺产业的半壁江山。”
“而且都有背景，想要彻底弄死对方是不可能的。”
“最近几个月的连番激斗之后，越来越多股东、股民意识到了这一点，已经开始两面下注。”
“其实只要接下来双方继续垄断水利纺织机的优势，他们的股价长线来看肯定是涨的。”
“现在青阳商会因为妖怪工匠的事情短期内下跌，对手里有钱的人来说却正好是趁低吸纳的好机会。”
“云中商会有九边军镇的资金支援，手里现银最多，自然会趁机买青阳商会的股票。”
王才良听了微微点头，明白了过来：“现在买越多……只要等镇魔司解封了工坊，青阳商会的股价必然会开始反弹，是稳赚不赔的。”
楚齐光说道：“继续派我们的人也去扫货，把股价一起推上去，赚第二笔。”
随着楚齐光跟在云中商会后面扫货，青阳商会的股票一下子反弹了起来，在接下来短短几天时间内一路走高。
而青阳县中，各种小道消息在世家豪门、地主士绅间频频传出。
“听说了吗，雍州、京州的世家都来投钱了，有州外资金流入！这次股价起码涨到10两！”
“大家赶紧抄底啊，北方有大额订单，齐州棉花今年大丰收！这一波起码要涨到50两！”
“惠亲王醉酒后说了，青阳商会未来一年要冲击100两了！买到就是赚到！”
……
伴随着青阳商会的股价越来越热，甚至开始出现了有银子也买不到股票的现象。
王才良叹气道：“买的人越来越多了，我们现在手里常常有银子都扫不到货啊。”
楚齐光说道：“还剩多少？”
王才良说道：“还有将近15万两现银。”
楚齐光一想到这么多银子放着不动，没有在产生利润，便浑身难受。
“不行，你这继续扫，能扫多少扫多少。”
“我再帮这批银子找个炉鼎。”
……
2两1钱
2两4钱
2两9钱
青阳商会。
吴巍看得虽然高兴，却又有点疑惑：“这股价怎么涨回来这么快？”
一旁的孙斌解释道：“现在全灵州手里还能有这么多银子的，肯定是云中商会了。他们这是算准了我们的股价肯定会反弹回来，所以现在趁低买进。”
吴魏看着股价的上涨心里痒痒，但他的银子早就大部分都投在了市里，此刻手里早就没了多少现银能买股票。
这青阳商会可是他自己开的，柜台里都是他雇佣的人。
只要他手里有银子，完全可以优先于所有人购买股票。
吴魏无奈问道：“我们只要有银子，就一定能买到股票，偏偏没有现银……”
孙斌看着不断上涨的股价也感觉自己错失良机，想着说道：“除非能从哪里再借银子过来……”
两人不停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继续筹措资金买股票，开始四处找人。
但转了一圈都收效甚微，直到吴魏又找到了刘尧。
这位天曲府首富竟然愿意借钱给他，虽然是高利贷。
刘尧慢条斯理道：“吴兄借银子当然没问题，但除了说好的利息，总要有点抵押，这都是规矩，不这么干，族里其他人都要指着我骂的。”
吴魏连连点头：“这是自然。”
双方谈了一炷香的时间，最后吴魏将自家的两万亩棉田抵押给刘尧。
刘尧说道：“吴兄，两万亩棉田我最多给出十万两银子。”
吴魏不甘道：“刘兄，这片棉田换成如今的市价，起码也是十八万两银子。”
刘尧说道：“可你这银子也要的太急了，吴兄你也知道，规矩就是这样，这借银子就是越急越贵。”
吴魏急着炒股赚钱，最后一咬牙便签字画押了。
毕竟他有自信这一进一出，那就是起码几万两银子的进项，根本不用真正卖掉棉田。
回想现如今的股价，吴魏心中暗到：‘高利贷现在哪有股票赚钱？你利息涨不过我的股价啊。’
手里有了银子，吴魏、孙斌一回青阳县便开始大肆收购股票。
看着连连上涨的股价，吴魏心中想到：‘哈哈，赶上了！这一下赚大了。’
孙斌也是心中振奋：‘在这么涨下去，过一个月十万两就能翻倍啊。’
……
随着楚齐光、青阳商会、云中商会三方一起购买青阳商会的股票。
短短几天时间之内，青阳商会的股价像是做了火箭一样一路上升。
直接从2两9钱涨回了4两银子，然后继续上涨，一路突破到了5两5钱。
王才良说道：“太疯狂了，买的人越来越多了，我们现在根本扫不到货了。”
楚齐光说道：“毕竟现在是买越多赚越多，谁不想上车呢。”
一旁的洛红冰从头到尾一直跟在楚齐光的身边，看到这股价的涨势也是震撼莫名。
但一个疑问在这位年轻的股民心中始终挥之不去，望着交易所大街前一张张欢欣鼓舞的笑脸，她心中想到：
‘这样涨下去，那不是楚齐光还有青阳商会、云中商会，还有所有买入的股民都在赚吗？’
‘这赚出来的银子是哪里来的？到底谁在亏呢？’
第333章 买到就是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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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十七年，四月。
青阳商会的股票市场越来越火热。
各种利好消息漫天乱飞。
青阳商会的股东几乎已经投光了手里的银子。
九边军镇则是更加财大气粗，正通过云中商会这个渠道，各级将领都还在往股市里投银子。
甚至有外州的世家豪门也真的拿了银子过来。
就连北方狼族、神仙道，又或者隔壁州的皇天道都是蠢蠢欲动。
但同样的这些天里，楚齐光却是开始准备悄悄出货了。
这天中午，乔智找到楚齐光，面色古怪地说道：“亦思蛮想买股票买不到，问我有没有路子。”
楚齐光听了眼睛一亮：“我们不是正好要卖股票吗？跟他约个地方见面吧。”
乔智心中暗叹一声，似乎已经看到了一把带血的镰刀按在了亦思蛮的头上。
楚齐光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开口问道：“对了，你上次给他的那一脚起作用了吧？”
乔智回想着亦思蛮如今的样子，微微点头道：“应该是起作用了。”
……
当天夜里，青阳县城外的一座小山坡上。
亦思蛮坐在一块大青石上，看着天空中的月亮思绪万千。
‘又要和通天老妖见面了。’
想到通天老妖，亦思蛮的心中就涌起一股异样。
距离上一次和通天老妖相见，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
而自从得到这位疑似入道的妖怪指点之后，他一直在用心体味着对方的每一句话。
亦思蛮有着记录日记的习惯。
就像是那次北上的日记一样，这一年来的自我变化……他同样每天记录了下来。
就为了不断前后印证，获得新的感悟。
‘这一年来，我做的对吗？’
此刻他回想自己身上的变化，也忍不住打开日记本，借着月色翻看了起来。
日记的第一页，便是通天老妖对他的指点，被他记录了下来。
……
“……你就算心里放下了刀，那别的东西呢……”
“……你不止要放下刀，还要放下你心中的其他执念……”
“……天人化生，万物滋长……”
……
永安16年，四月初三
通天说的话很有道理，我决定明天开始试着放下自己对美色的执着。
为了和过去的自己做一个彻底的告别，我去了青阳县的青楼。
初四
放下执着的第一天，我感觉似乎更加轻松了，每天修炼、冥想的时间似乎也一下子多了起来。
初五
失败了……
初六
持续失败……
初七
也许通天说的也没那么对？
初八
银子没了，人族的青楼太贵了。我决定再试试看放下执着。
……
亦思蛮看到最初的几个月自己不断拿起、放下，始终无法摆脱心中执着的模样，微微摇了摇头。
七月
十二天了，我这次已经十二天没碰女人了。
我感觉自己更精神了，每天时间也更多，银子也多了起来。
九月
放下美色，专心武道。
十月
我已经彻底放下了。
十二月
一念一清净，心如莲花开。
永安17年，一月。
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在哪里？
……
正在查看自己日记的亦思蛮突然耳朵动了动，听到一阵夜风吹来。
他立刻收起日记，看向了动静传来的方向。
便看见一道身材挺拔，气势雄浑的人影正踏着月色而来。
对方的面颊被笼罩在面具之中，正是通天老妖。
‘他似乎比起一年前，越发深不可测了。’
亦思蛮心中微起波澜，拱手说道：“前辈！”
楚齐光看着对方脚下的七根触手，心中微微惊讶：‘一年的时间就提升了两根触手的战斗力？我以前也要花费一两个月才能做到这一步吧？’
‘这亦思蛮还真不愧是妖族的气运之子。’
楚齐光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你这一年提升不小啊。”
亦思蛮感激道：“多亏前辈的提点，我才放下心中执着，真正走上了正途。”
楚齐光说道：“听说你想买股票？”
亦思蛮说道：“不错，如今青阳商会的股价疯涨，却越来越有价无市。我们也想分一杯羹，不知道前辈你有没有办法？”
楚齐光淡淡道：“我的确控制了几个人族，早早就买了一些股份。”
亦思蛮眼睛一亮：“不知道前辈能不能匀一点给我们？”
楚齐光叹道：“同为妖族，自然应当相互照顾，你们能出多少银子？”
亦思蛮想了想自己的私房钱，还有各位同僚的出资，他父亲宁海王的出资……最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能出二十万两。”
如今的青阳商会股票价比黄金，买到就是赚到，他感觉一口气要买这么多，太过占对方便宜了。
楚齐光沉吟一番……
就在亦思蛮以为对方要讨价还价的时候，却听对方说道：“罢了，我就吃点亏，你们把那二十万两拿来吧。”
亦思蛮感激道：“那就多谢前辈了。”
楚齐光说道：“不用谢我，不过我看你心中虽然放下了一样东西，却又拿起了另一样东西。”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听着通天老妖说的话，亦思蛮脸上闪过若有所思之色。
……
和亦思蛮商量好之后，一下便能套现二十万两，但楚齐光仍旧不满足。
‘直接从市场大量套现的话，影响太大了。’
‘得私下再多找点接盘的。’
想到这里，楚齐光看向了一旁的年轻股民洛冰红。
被对方这么一扫，洛冰红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楚齐光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问向王才良：“我们手上现在有多少股？如果全部套现的话能赚多少？”
王才良计算道：“我们从1两9钱开始扫货，一边涨一边买，投入了45万两银子，拿下18万股。”
“如果接下来能全部出完的话……那就能到手100万两银子……”
他微微颤抖着说道：“这样的话，这一波我们起码赚了55万两。”
楚齐光怀里的乔智听完，显得兴奋不已，心中叹道：‘唉，我上辈子要是能跟着楚齐光一起炒股，也不用天天打工了。’
一旁的洛冰红从头到尾一直跟在楚齐光的身边，知道对方应该赚了不少。
但此刻听着这些数字也是心中震惊万分：‘这股票……这么好赚？’
想到对方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竟然就这么赚了这么多银子。
楚齐光在她的心里一下子神秘莫测了起来，甚至比那天展露的实力更叫她震惊。
她此刻也是好恨，好恨自己没有购买股票的机会。
她心中喊道：‘他说的不错，买到就是赚到啊！’
楚齐光看着脸色不停变幻，双颊微微潮红的洛冰红，突然问道：“你想不想买股票？”
第334章 分享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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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天道来自于对皇天上神的崇拜。
不过按照太祖皇帝所制定的大汉律，除了天师教这个国教之外，其他一切教派都当属邪教。
只是如今的大汉朝廷对于天下的掌控早就大不如前，再加上民间迷信之风盛行，各种相术、风水、方术……广为流传，东南西北到处都是各色邪教作乱。
皇天道在雍州流传极广下到平民百姓，上到世家豪族，都不乏皇天道的信众。
拥有如此大的势力，皇天道自然也很能敛财。
就像是大部分邪教那样，他们主要依靠恐吓、诈骗、捐款之类的手段，从信徒手中榨取钱财。
以此来维持教内上层的吃穿用度还有修炼资粮。
像楚齐光曾经在青阳县遇到的那个用蒸笼蒸小孩来治病的江湖骗子，也自称是皇天道的信徒。
当然，皇天道也有试着暗中经营一些正当生意，不过大多数并不成功。
而且因为雍州经历了一波波天灾人祸，皇天道也越来越难以从信徒手中榨到更多的财富，这才会将目标瞄向隔壁的灵州。
洛冰红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带着使命来灵州传教的。
可惜短短三个月时间她就把传教资金亏得差不多了。
后来伙同其他信徒们强抢股民，最后想要袭击王才良，杀人越货的时候……却栽在了楚齐光的手上。
此刻骤然听到楚齐光的问题，洛冰红的呼吸一下子粗重了起来。
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重金入市，赚得盆满锅满，被皇天道上下一致拥护，未来甚至登上教主宝座……
“喂。”楚齐光拿手在洛冰红眼前晃了晃：“问你话呢，不想就算了……”
“想想想想想！”洛冰红猛点头起来，但下一刻又有些叹气：“可是我现在手里已经没多少银子了。”
楚齐光笑了起来：“没银子没关系啊，我也是和你随便谈谈，不是要你一定要买的。”
他当然知道对方手里没有多少银子了，楚齐光真正的目标是洛冰红背后的皇天道。
“只是我看现在市场这么热，机会这么好，不进几手青阳商会的股票，实在是可惜了。”
“你要知道随着北方互市，整个棉纺业都处于上升趋势，而青阳商会本身资金雄厚、背景硬实，还有水力纺织机这样的高技术门槛，未来肯定是长期看涨的。”
看到洛冰红微微点头，楚齐光接着说道：“你也看到我这几天已经赚了多少了，像你们皇天道那么辛辛苦苦地传教、抢劫、骗钱……说实话每年才能赚多少银子？”
“还要被朝廷围追堵截，要跟神仙道这些同行竞争，上要应付高层，下要应付信徒。”
“各种场地、人工、符水、丹药那都是大笔的支出啊。”
“你再想想你自己，你现在年纪轻轻是能这么天天传教，但是等你七老八十了呢？还像现在这么拼？每天出去传教？”
洛冰红迟疑道：“难道不应该这样吗？”
楚齐光笑了起来：“这天下间呢，大部分人都像你这么想的。”
楚齐光充满蛊惑性的话语不断涌入洛冰红的耳中：“每天从早忙到晚，就赚点鸡毛蒜皮的小钱，干多少赚多少，一旦来个天灾人祸就像虫豸一样死掉了。”
他靠在洛冰红的耳畔，轻柔的话语声缓缓涌出：“这种人靠干活赚银子，他们永远都不知道真正的大赢家都是什么人。”
“我今天，就把这财富的秘密分享给你。”
说着，楚齐光让王才良拿来纸笔，他在上面写了个10万两的数字。
“如果你手头有10万两，你把他投入到股票里，每年生成1成的利润，那第一年就变成了11万两。”
洛冰红认真地看着楚齐光写的数字，心中非常认可这种利润。
甚至这些天看了楚齐光的操作，她还觉得一成的利润写少了。
楚齐光却是接着边写边说：“那这11万两到了第二年，又是一成的利润，连本带利就变成了121000两。”
“接着是第三年……第四年……”
洛冰红看着上面的数字一轮轮变大，到了第十年变成259370两的时候，已经微微惊讶。
而当楚齐光算到第20年的时候，这个数字已经变成了672740两。
“到了第21年开始，一年光是这一成的利润就有67274两。”
“而你们什么都不用干，只躺在那里就能看钱生钱。”
看到洛冰红震惊的面庞，楚齐光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开口问道：“现在你明白最重要的是什么了吧？”
洛冰红紧紧捏着拳头，一脸肯定地说道：“买股票！”
“……”楚齐光微微一愣，接着点点头说道：“你果然有悟性，知道我当初为什么没杀你吗？我就是觉得你有炒股的天赋。”
“真的？”洛冰红被这么一说，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
楚齐光认真地点头说道：“就是可惜啊，你要是手里有银子的话，我出给你个几万股都没问题。”
洛冰红听了一阵心动：“现在青阳商会的股票行情这么好，你肯出几万股给我？”
楚齐光笑道：“银子是赚不完的。”
“而且我手里这么多银子，你以为全是我自己的？很多都是从别的世家大族借来的。”
“现在借的那部分就要还给他们了。”
“反正都要出货，我们又这么投缘，那不如出给你咯。”
洛冰红此刻已经满脑子被楚齐光那耀眼的利润塞满，脑海中思索片刻后答道：“我虽然手里没多少银子了，但可以试着问教里调一批过来。”
一旁的乔智瞥了一眼洛冰红，似乎都已经能看到对方被吃干抹净的样子：‘嘿嘿，皇天道这帮骗子这次要大出血了。’
而听了洛冰红的回答，楚齐光心中满意，但脸上还是淡淡的表情：“那你去联系他们吧，不过联系了以后你们动作最好要快。”
“你也知道……青阳商会的股票现在可是热门货，我手里要出的这批股份不知道多少人已经看上了，你来晚了可就没了。”
洛冰红闻言赶紧点了点头，接着有些迟疑地问道：“你就这么放我走了？”
楚齐光摆摆手：“因为我相信你是聪明人，只有傻子才会放弃眼前的机会。”
看到洛冰红离开的背影，楚齐光向一旁的乔智吩咐道：“派猫妖去跟着她。”
第335章 技术性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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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阳县的一座客栈房间内。
十多名皇天道的信徒正汇聚一堂。
魁帅陈庆永也在其中，他早些年就被派来灵州收集古籍，本来已经收满了10本，还想要回去休息了。
结果发现天女洛冰红消失不见，无奈下只能费尽心思寻找这位天女的行踪。
同时他还请求了教内的支援。
此时此刻，客栈房间中除了他和同伴的魁帅之外，还有另外3位这几日先后赶来支援的魁帅。
这一刻他们全都是眉头紧锁的模样。
“陈庆永！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天女竟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失踪了！”
“天女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谁绑了天女？我们立刻出手去把人救出来！”
看到众人逼问的模样，陈庆永这才缓缓说道：“天女是袭击一个叫王才良的人才失踪的。”
“以天女的一身本领，还有教主赐下的符水，都失踪得这么不明不白，可见对方的强悍。”
“所以这些日子，我一边小心调查一边等着教内支援，未敢有轻举妄动……”
一名魁帅不耐道：“现在我们加起来一共五位魁帅，这青阳县内还有谁能抵挡？快带我们去找天女。”
陈庆永的脸上却露出一丝迟疑之色：“昨日我收到了天女传来的口信，她让我们万万不要动手，就在这客栈等她。”
几名魁帅闻言都是面面相觑，就在争吵即将再次爆发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
在众人戒备的目光之中，房间门缓缓打开，门后正是天女洛冰红。
看到洛冰红就这么出现，皇天道的众人都是一阵惊讶。
在洛冰红一阵安抚之后，他们才逐渐安静了下来。
但听到洛冰红要联系教内，调集银子来购买青阳商会的股票时，在场众人立刻就有了不同的反应。
陈庆永和搭档的魁帅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惊喜之色。
他们可是过去一年多亲眼见证了青阳商会股价的暴涨，更是最近一个月见证了股市的火爆。
要不是现在都已经难以买到青阳商会的股票，他们早就去买了。
另外三名魁帅却来自外州，不太懂这个股票，闻言后都是各种疑问。
洛冰红耐心地解释道：“像我们这样天天忙来忙去是没有未来的……”
“想要有钱，就必须学会钱生钱……”
“如果今年我们投入十万两银子，你们猜猜二十年后我们能赚多少……”
……
第二天，洛冰红跑到楚齐光租下的院子里。
在她的力推之下，对魁帅和信徒们半是劝说半是强压地推进了事情的发展。
此刻她看着楚齐光，兴奋得脸色潮红：“我们公款一共能调集14万两银子，不知道您这边……”
楚齐光点了点头：“那行吧，就照现在5两7钱的行情，我出24561股给你们。”
不过几天后的交接时，洛冰红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这边的一些信徒私下又凑了一点银子，大概有5万两……不知道您这边能不能再多出点货给我们。”
楚齐光眉头一皱：“我手里的货有多热，你应该知道吧，早就很多人都分好了，你们现在临时要加货，我很为难的。”
洛冰红连连说对不起，最后说道：“我们可以加钱，就按6两银子一股卖给我们也行。”
楚齐光有些惊讶地看了这洛冰红一眼，心中暗道：‘不愧是三个月就能亏90%的韭菜，这都会自己加码了。’
看到楚齐光在自己的一番劝说下同意了遮蔽交易，洛冰红心中暗喜：‘以青阳商会现在的涨势，6两还远远不是顶呢，这一下赚大了！’
于是除了从亦思蛮代表的狼族这边套现20万两之后，楚齐光又从洛冰红代表的皇天道这边套现了14+5一共19万两银子。
剩下的股份楚齐光则让王才良安排手下，开始指挥他们一点点出货。
王才良手下除了十三娘两姐妹外，大部分也都是出自妖隐村的先天种妖怪，能够变化人形替他做事。
这些妖怪在村里的培养下能写会算，忠心度也比较高。
他们在王才良的指挥下在交易所里开了几十个户头。
和亦思蛮、洛冰红那边的交易，便全都是双方的手下在交易所内完成。
而伴随着楚齐光开始指挥出货，原本一路上扬的股价开始了震荡。
……
亦思蛮通过猫妖联系上了通天，他担心道：“怎么回事？股价怎么跌下来了？”
楚齐光解释道：“放心，只是技术性调整，你看不是已经涨回来了？”
在楚齐光的一番劝慰之下，亦思蛮也逐渐安定了下来。
楚齐光告诫道：“这么一点震荡就让你这个样子，亦思蛮……你这心境还是不够稳啊。”
亦思蛮微微点头，感觉最近这股票的价格的确扰乱了他的心绪。
……
洛冰红匆匆跑了过来，紧张地询问楚齐光：“股价为什么会跌下来？”
楚齐光随意说道：“这是青阳商会和云中商会联手操纵股价，想要洗盘……就是让普通股民恐慌之下出货，他们可以买进更多股票。”
“你一定要拿住了，千万别被吓到了。”
“青阳商会的股票适合长期持有，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要被吓到。”
洛冰红点了点头：“噢~我知道了。”
半个月之后，似乎一切都如楚齐光说的那样，股价的震荡逐渐停止，甚至还有了一波上扬的势头。
洛冰红、亦思蛮都纷纷庆幸自己挺了过来。
他们看着这段时间按耐不住而出货的那些股民们捶胸顿足的模样，心中暗笑。
……
王才良计算着这次的收获，越算越是心情激荡：“我们现在手里一共有110万两银子。这波真是赚翻了！”
他满是崇拜地看着一旁的楚齐光：“接下来我们怎么干？”
不只是王才良，此刻十三娘、刘尧全都心神激荡地看着楚齐光。
他们这些日子亲眼目睹楚齐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觉得银子从来没这么好赚过。
楚齐光却是淡定地说道：“这110万两银子虽然多，但还只是账面上的数字而已。”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还有很多。”
第336章 超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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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17年，5月中旬。
亦思蛮突然收到了通天老妖的消息，问他对打造水力纺织机的图纸和工匠感不感兴趣。
虽然狼族这边跟通天老妖合作之后，一直要求通天抓些人族的工匠给他们，但通天始终没做这类事情。
此刻骤然收到这个消息，亦思蛮是喜出望外，自然愿意拿下图纸和工匠。
……
这天晚上，就在双方约定的一片山坳中。
楚齐光带着面具，后面还跟着几名妖隐村的妖怪。
亦思蛮接过对方递来的图纸，交给己方的工匠查验。
楚齐光指着身后的妖怪，缓缓说道：“放心吧，他们就是从青阳商会的工坊里逃出来的那批工匠，这些图纸都是真货。”
亦思蛮带来的工匠检查完图纸后轻轻点头：“应该是真的，但最好还是能带回去验证一下。”
看到这一幕，亦思蛮松了一口气，看向眼前的通天老妖问道：“你想要什么？如果是银子的话，恐怕比较麻烦，我们手头的银子都投进股市里了，现在也没有现银。”
“而且得分批交货，等我们按照图纸造出了那水力纺织机……”
楚齐光说道：“图纸你们可以先带回去……”
就在双方商谈交易的细节时，不远处突然有呼啸声响起。
只见杨凌带着大批镇魔司的人马朝着现场包围过来。
亦思蛮心中一震：“镇魔司的人？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楚齐光却是拉着工匠便向后闪去：“镇魔司来了，交易暂停，以后再说。”
亦思蛮说道：“不如杀光他们……”
楚齐光冷笑一声：“现在的灵州千户可是钟山峨，我还不想引起他的注意。你们想要在灵州过得长久，最好也学会蛰伏……”
只见他浑身上下罡风激荡，恐怖的热浪朝着四面八方散去。
追击的士兵们稍稍靠近，便惨叫着向后退去。
一名百户手中斩魔刀出鞘，虎吼一声冲向了楚齐光，却见楚齐光轻轻一指弹出，呼啸的罡气便直接砸了过去。
这一招赫然是凶神白石河曾经对楚齐光施展过的弹指罡气。
此刻被楚齐光模仿施展了出来，居然也有了凶神的几分威势。
砰的一声炸响之中，这名百户一刀劈散了飞射而来的罡气，却感觉自己双臂发麻、气血一阵翻涌。
他一脸震惊地看着退走的楚齐光，不敢再追击。
却见身后的杨凌已经越过他追了上去，这名百户立刻大喊：“杨大人！此人不好对付……”
杨凌道：“这人交给我！你们去追另一边！”
另一边，亦思蛮不甘地看着通天老妖带走的工匠和图纸，心道：‘怪不得能在大汉境内逍遥这么久，这通天还真是够谨慎的，见了镇魔司就跑……也不愿意太过暴露自己的真正实力。’
他中暗叹一声，修罗刀法瞬间展开。
一片刀光笼罩之下，空气撕裂，气血奔腾，直接逼退了围上来的镇魔司追兵。
接着他一步踏出，已经带着手下们转身便逃。
……
楚齐光带着工匠们和杨凌一前一后跑出老远。
“你们先回去，我拦住他。”
让工匠们先跑之后，楚齐光反身迎向了追来的杨凌。
双方气血爆发，层层气劲碰撞，闪电般的几次交手便将一块块大石掀飞、一根根树木压倒。
几名工匠看着这一幕，一下子跑得更快了。
等现场只剩下他们两人之后，楚齐光和杨凌才停手下来。
楚齐光从怀里摸出一份图纸丢给了杨凌：“你把图纸呈上去，就说是你追击的过程中抢下来的。”
杨凌点点头，转身便走。
……
几天后，一些小道消息在灵州境内开始流传。
传闻青阳商会逃出去的那些妖怪工匠泄露了图纸，并且已经和北方狼族完成了交易。
青阳商会自然第一时间进行了辟谣，但外界的质疑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有一些关于水力纺织机的设计图纸在市面上开始流传。
一开始自然是云中商会、青阳商会联手身后的势力共同打压。
他们开始追缴流传在世面上的设计图纸。
甚至发动官府的力量，直接禁止了设计图纸的流传。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市面上的设计图纸不少反多，甚至有时候第二天一早便洒得满大街都是。
水力纺织机堪称是两大商会的核心竞争力，那远超人工的生产力是他们能够一南一北统治棉纺业的根本。
可现在设计图不但传得灵州到处都是，甚至连隔壁的雍州、京州、洛州也逐渐有所流传。
于是伴随着设计图的泄露，市场的信心严重下滑。
原本就被楚齐光炒得虚高的股价迎来了超跌。
短短几天的时间，股票一路从巅峰的6两跌到了2两。
速度之快，甚至让青阳县外的股东、股民都没反应过来。
毕竟这最新的股价消息都来不及传遍灵州。
而一些得到消息的世家豪族……则开始发动自己的关系想要强行拿回自己的银子。
赚钱的时候他们可以守些规矩。
但如今股票价格一路暴跌，让他们就这么简简单单认栽却是不可能的。
眼看着股价超跌的消息即将传遍灵州，一场动乱就要发生的时候，钟山峨终于出手了。
凭借着雷啸的神速，钟山峨在一天之内，亲自拜访了青阳商会、云中商会、前首辅斐义、惠亲王……
这一天灵州的许多地方，似乎不断回响着雷霆呼啸之声。
而当天下午，云中交易所、青阳交易所同时选择了暂时停止交易。
并且发出公告，表示要一同召开股东大会，商会即将有重大的业务变动。
与此同时，股价超跌的消息还没传遍全州，关于朝廷要下场救市的传闻便不胫而走，给了无数股民、股东以希望。
所有人都在观望着这场股东大会，等待着大会的结果。
而股东大会举办的所在地，便在青阳县，青阳商会的工坊内。
接下来灵州无数的世家豪门、宗室勋贵、天师教代表……都云集此地，一场关于整个灵州无数人未来的大会即将召开。
第337章 亏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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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买进了青阳商会的股份以后，洛冰红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去交易所看股价。
股价每上涨1钱，她都乐不可支，不断算着自己有赚了多少银子。
股价每下跌1钱，她都愁眉深锁，时不时就抬头望向公告牌，不停关注着股价的变化。
当经历了震荡之后，看着股价继续攀升，洛冰红连晚上睡觉都兴奋地睡不着，不断畅想着股价10两……20两……50两后的日子。
‘等过段时间我就回去一趟雍州，让教内再多投点银子过来。’
‘到时候把雍州的田产、宅子、商铺都卖了……。’
虽然隐约有一些什么图纸泄漏的小道消息，但是股价仍旧在向上攀升，洛冰红也没放在心上。
这天，她像往常一样来到交易所看股价，就发现交易所的伙计正爬上公告板，要贴上最新的股票交易价格。
面对这一幕，人群中传来一阵阵欢呼，股民们一起期待地喊起来：“涨！”
“涨！”
“涨！”
洛冰红被这股气氛感染，也跟着呼喊了起来。
但当最新的股价被贴出来以后，现场瞬间寂静了下去。
“5两9钱？”
“怎么会跌了？”
“大家不要慌，只是股价调整！”
可下一次股价更新后，望着那5两8钱的价格，越来越多人慌了起来。
“为什么还会跌？”
“是不是贴错了？”
“5两5钱了！”
“又有人昏倒了！谁把他抬出去！”
“不要再跌了啊！”
不久前还喜气洋洋的交易所前，突然间便是一片愁云惨淡。
洛冰红呆呆地站在大街上，一脸震惊地看着公告板上股价的变化。
她连忙跑去询问楚齐光：“老师！股价跌到5两了！”
因为仰慕楚齐光的炒股技术，这些日子的洛冰红都以老师来称呼楚齐光。
“我知道。”楚齐光说道：“你不要急。”
“两大商会牵扯到灵州的无数世家，继续这么跌下去，肯定会引发动乱，朝廷不会坐视，一定会出场救市的。”
“你好好拿住手里的股票。”
楚齐光说的话安慰了洛冰红。
接着面对魁帅和信徒们的质疑，洛冰红勉力解释道：“大家听我说！朝廷会救市的。”
但接下来众人就眼看着股价瀑布似地一路下跌。
他们甚至连卖出去的机会都没有，便看到交易所最后贴出告示，宣布暂停交易。
“怎么会这样？”魁帅陈庆永喃喃说道：“6两跌到2两？我们投进去的19万两这就变成了6万多两了？”
另一名魁帅说道：“召开股东大会？重大的业务变动？这什么意思啊？”
“这银子可是用来买丹药给教主、圣女修炼的，现在亏掉了怎么办？”
洛冰红这一下也慌了神，她喃喃说道：“没事的，老师说朝廷会救市的。”
一众人心神激荡之下，打算赶紧去找楚齐光问问怎么回事。
就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同样交易所前的大街上，亦思蛮和几本狼族武者也在看股价的下跌。
一名狼族武者抓着亦思蛮说道：“这是怎么回事？股价为什么会跌？”
“这可是用来给我们狼族买粮的银子！我们现在怎么办？”
“亦思蛮！是你要买股票的！这下我们如何跟王爷交代？”
另一边的洛冰红带着五名魁帅找向楚齐光，却发现对方租住的那个院子里已经人去楼空。
心中如同有咯噔一声响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了他们的心头。
洛冰红更是感觉到周围魁帅看过来的目光有些异样。
“洛冰红！你跟那群骗子是不是一伙的？”
“从头到尾都是你在急着要我们买股票。”
“都是你害我们亏了这么多银子，你跟我们回去见教主！”
青阳商会股价暴跌、暂停交易、即将召开股东大会……
一连串的消息根本不给全灵州的世家豪族太多反应时间，就以交易所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缓缓传播了开去。
而一些大股东则由钟山峨亲自登门拜访。
……
另一边的楚齐光则正带着手下们准备股东大会。
妖隐村这边在帮忙抄录画册，准备会上要用的资料。
王才良则是带着人布置现场。
杨凌则去安抚一些想要闹事的世家。
而一台神秘的机器也被运送到了大会现场，在工匠们的忙碌下被一点点组装了起来。
原本的水动力则因为场地的关系，暂时换成了马匹来拉动。
看着组装完毕后逐渐运行起来的骡机，楚齐光满意地点了点头。
……
另一边……吴家的大宅内，吴巍将花瓶直接砸在了地上，跟着又是一掌拍出，将书桌断成了两截。
这两天他在账面上起码亏了几十万两的银子。
此刻的吴魏脸色通红，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
他猛的转过头，瞪着一旁的孙斌说道：“钟山峨约了我们和云中商会的一起谈，你说他打的什么主意？”
“外面现在都在传朝廷会救市？你觉得呢？”
孙斌扫了一眼四周围的下人，吴巍立刻挥手让他们统统退下。
等大厅里只剩下了他和吴巍之后，孙斌才说道：“上面不来挖一口肉吃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来出钱救市？”
“依我看这就是钟山峨担心股市影响如今的灵州大局，妨碍他应付九边，这才让我们暂停交易，就是个缓兵之计。”
“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恐怕恢复交易之后，股价立马就会跌得一文不值。”
“为今之计……”孙斌肃然道：“只有联合其他股东，想办法一起把股价提上去，然后再把股票卖出去。”
“要想这么干，在大会前就得提前串联好其他股东。”
“这才能在大会上一同发难，一锤定音。”
“只要联合的世家够多，就算钟山峨也没法再强压下去。”
吴巍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于是接下来几天开始一个个登门拜访各大股东。
……
随着股东大会的召开之日越来越近，朝廷救市的传闻也甚嚣尘上。
无数持有青阳商会股票的世家豪族一批批赶来了青阳县，心中各有不同的打算。
一波波的人马轮流找上钟山峨，几乎要踏破他院子的门槛。
每个人都想要向钟山峨打听消息。
而整个青阳县内人越来越多，早已经是一片车水马龙，客栈、驿站齐齐爆满。
举办股东大会的工坊内外，则已经站满了镇魔司的人手，谁也不知道镇魔司的人到底在其中准备些什么。
终于到了股东大会的这一天，一位位家族代表、天师教代表、勋贵代表、宗室代表被迎了进去。
他们按照不同地域、不同派系各自扎堆，都想相互交流、试探着眼前的情报。
吴巍带着孙斌也抵达工坊，一路上和好几个熟人寒暄一番后，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第338章 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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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魔司的一位百户站在楚齐光和杨凌的身旁，向他们介绍着此次参加股东大会的人物。
这百户叫做刘方，此刻正指着远处一名中年男子说道：“这位是斐阁老的大公子斐逸仙。”
“那位是灵州的道纲司大德，王希王真人。”
“那位是惠亲王……”
惠亲王是个体重超过两百斤的胖子，在一群武者中特别显眼，正和吴巍、孙斌有说有笑。
随着百户的介绍，楚齐光这才将名字和人脸一个个联系了起来。
不久后大会正式召开，在场数百位代表一一入席。
钟山峨便坐在首位，看向众人说道：“诸位，青阳、云中两大商会的情况如何，就不用我多说了。”
“股价暴跌，各地士绅损失严重，这两天灵州各级衙门都快被人踏破门槛了。”
“继续放任不管，恐怕就是一场动乱将起。”
“朝廷对此非常重视，我今日特地约诸位一聚，便是为了平息股市纷乱，稳定民心。”
“诸位有什么话，不如畅所欲言。”
其实钟山峨是镇魔司千户，理论上根本管不到纺织、股票的事情上。
不过谁叫他是入道武神，身后还代表了当今皇上呢。
他真的想要插手的话，那灵州便没几件事情是他过问不了的。
一个个家族代表开始发言，无外乎哭穷、卖惨、叙说自己损失惨重、生活困苦。
钟山峨耐着性子听了下去，突然一人站了出来，开口说道：“股价下跌，都因为有妖人散布水力纺织机的图纸，这水力纺织机乃是我青阳商会的独门器具。”
“只要朝廷能禁止其他商家胡乱流传图纸，制造水力纺织机，股价自然不降反升。”
一个个家族代表都站出来开始附和，希望朝廷能下令禁止其他商会传播、制造水力纺织机。
这些全都是吴巍串联的股东，他们的目的也不是真正地禁绝水力纺织机，只不过是需要这么一个口号。
有了这个口号，到时候他们再暗地里相互高买高卖，就有机会抬升股价，然后找到接盘侠安然退场。
听到他们的强烈呼吁，钟山峨看向了远处：“杨凌，楚齐光，你们怎么看？”
杨凌起来介绍了一番自己和楚齐光。
众人听到杨凌竟然是皇上派来调查灵州股市的，都是眼神微微一变。
没办法，永安皇帝四处榨取修仙资粮的名声太深入人心了。
曾经有一年甚至挪用了赈灾的银子来购买丹药。
这一下看到杨凌……众多股东代表都开始担心皇帝要来分一杯羹。
至于楚齐光虽然在天宇学派中略有臭名，也有些人知道最初的青阳商会就是他弄出来的，但这个节骨眼也没人关心他了。
迎着众人的目光，楚齐光站了起来说道：“这几位说的方法，恐怕不太妥当。”
自从楚齐光登场后，孙斌便一直皱着眉头，此刻闻言之后更是脸色一沉。
一旁的吴巍更是脸带怒气，毕竟楚齐光的反对……在他看来便是拦了他的财路。
而且是拦了涉及到十几万、几十万银子的财路。
特别楚齐光本来应该算是他们这边的人，这就让吴巍更加愤怒。
他站起来说道：“楚齐光！不禁止外面那些刁民滥用水力纺织机，股价如何保证？”
两百多斤的惠亲王也说道：“楚齐光，恐怕你离开了青阳商会太久，已经不知道如今的股市牵扯多大了。光是今天在座的诸位股东加起来已经损失了几百万两银子。”
孙斌厉色疾言：“惠亲王说的正是，再不禁止民间胡乱传播水力纺织机，恐怕以后全灵州的百姓都要倾家荡产，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楚齐光说道：“水力纺织机的图纸传出去，不正是因为青阳商会的工坊里混入了妖怪，被他们给偷出去的吗？”
孙斌哼了一声：“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救市，你想不出办法就快点退下，不要扰乱大会。”
惠亲王也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楚齐光你退下，现在追究责任有什么用。”
楚齐光微微一笑：“诸位股东，当初青阳商会股价暴涨，就是因为有水力纺织机这一神器。”
“如今水力纺织机被泄露了出去，所以股价又开始下跌。”
“但如果能有更好的机器，股价自然又可以涨上去，水力纺织机的泄露也就无所谓了。”
听到楚齐光的这番话，在场众人全都是微微惊讶了一下。
接着当楚齐光将众人带到安装了骡机的车间里，一个个股东代表全都露出了惊讶、怀疑、激动……等等不同的神色。
伴随着骡机的运转，楚齐光缓缓介绍道：
“这一台器具唤作骡机。”
“是我带领工匠从原先的水力纺纱机上改进而来……”
“这机器结合了拉纱滚筒木和制纱锭的主滑台……”
“纱锭的数量从400个增加到了900个以上……”
“出来的纱线不但更细密更牢固，效率也提高了数倍……”
伴随着楚齐光的介绍，在场的股东们一个个眼睛发亮。
他们都是已经吃过新器具甜头的人，此刻面对生产力再次提高的骡机，怎么能不清楚其中的好处。
前首辅斐义的长子斐逸仙首先就忍不住开口道：“楚公子，这台骡机我出价一万两，你卖我吧。”
灵州的道纲司大德，王希王真人冷笑一声道：“一万两你就像买下这新器具？当大家都是傻子吗？”
随着两人的开口，现场瞬间喧闹了起来，一个个股东想要买下骡机。
吴巍和孙斌对视一眼，面面相觑，都没想到楚齐光竟然还有这么一手。
面对众人的呼喊，楚齐光摆摆手，好不容易让所有人安静了下来，这才开口说道：“说实话，这台骡机我本来是想卖给吴巍吴公子的。”
“可惜上一次登门拜访，吴公子却不愿一见。”
听到这话，青阳商会的诸多股东都怒目看向了吴巍。
就连惠亲王也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吴巍一脸的茫然，完全想不起来楚齐光什么时候要卖他骡机了。
一旁的孙斌面色一白，一下子如坐针毡。
楚齐光接着说道：“不过后来我遇到了杨凌杨百户，他劝我直接开自己的商会，由皇上和镇魔司入股。”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都是心中一沉。
要是楚齐光、镇魔司还有永安帝一起靠着骡机开商会的话，那他们的股票就更加不值钱了。
却听楚齐光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赚钱是小，国事为重，如今灵州股市动荡，我愿意为国接盘。”
“这次股东大会，便是想要由我名下的这间商会并购云中、青阳两家……”
第339章 公司并购和气运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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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光带着众人来到了工坊内最大的一处车间。
巨大的幕布早就被准备好了在这里。
事先准备的资料被一一发放到了在场股东们的手中。
资料中有三家商会的并购方案、并购后的市场预期、光明的前景……
伴随着楚齐光一拍手掌，王才良和刘尧用力一拉，巨大的幕布便落了下来。
楚齐光三两步便走到了幕布之下：“诸位，请看……”
灵州各大世家豪族的代表齐齐看了过来，因为这里的空间太大，甚至连远处的一个个镇魔司官兵也全都看了过来。
数百道目光的集中下，一股股的颤栗感涌上楚齐光的心头。
‘不行……区区病魔……怎么能阻止我……收购他们！’
楚齐光的脸上闪过一丝潮红之色，缓缓开口说道：“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打开窗便看到了一层薄雾。”
“回想过去几年，我先后进军墓地、墓地房产、天师教文化传播、纺织业、股票……一个个行业被我颠覆，焕发出新的生机。”
“这期间我就好像是在雾气中徘徊，一次次进入陌生的领域，一次次进行未知的尝试。”
“我越发感觉到，如今的灵州需要我和在座的各位贤良去引领未来的变革。”
幕布的第一页是一张巨大的灵州地图，旁边是一行行的数据。
“就像我曾经改变过的棉纺业，过去一年灵州的棉纺产量增长了百倍不止，利润更实在三百倍以上。”
“而如果青阳、云中能够南北合流，整个灵州的市场都将对我们敞开怀抱。”
“再加上我提供的骡机……”
“成本一共能压缩七成以上。”
“那到时候就不只是灵州，而是京州、洛州、齐州，还有北方的狼族、鹰族，全都会被我们的棉布占领。”
“到时候我们的股票又会有多少人来买？”
“请诸位好好想一想，如果洛州、齐州，甚至京州的那些世家豪族都来购买我们的股票。”
“那我们的股价会涨到多少？”
楚齐光这一番话说的诸人口干舌燥。
惠亲王身上的肥肉抖个不停，迫不及待地说道：“楚齐光，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你就告诉我们三家怎么合在一起。”
楚齐光微微一笑：“可以是你们出银子来购买我们商会的股份。”
惠亲王愁眉苦脸道：“我们手里的银子都投进股市里了，你如果要的太多，我们可给不起。”
楚齐光善解人意道：“没有现银也没有关系，你们增发股票，然后直接给我股票就行。”
众多股东一听，竟然还有这种好事？这增发股票对他们来说可太简单了。
“不过这样的话，我还有几个要求……”
“第一点，同股不同权，简单来说……以后新商会的经营管理由我来负责……”
“其余的股东每年按各自手里的股份来获得分红，每人都可以派出账房来一同监管资金……”
“同时我们可以签下对赌协议，如果每年的利润达不到期望的话，我会用自己手里的股份来补给你们……
听着楚齐光的一条条诉说，众人一听立刻就有些异样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轻咳声穿透了所有人的脑海，他们抬头望去，便看到了一脸沉静的钟山峨。
他们立刻又回想了起来，楚齐光的商会里是有钟山峨和皇帝的股份的。
救市关键的骡机在对方手上……背后还有钟山峨这么个入道武神就在现场……而且楚齐光的经营能力似乎的确很强……自己也能派出人查账……还有每年利润保障的对赌协议……
众人微微思量，便发现他们眼下除了同意外就暂时没什么办法了。
“第二点，鉴于目前交易所里账目混乱，三家商会合并之后，成立一个新钱庄，就叫支信钱庄吧。”
“以后想买股票，都需要存银子到支信钱庄里。”
“想卖股票，银子也是打入支信钱庄。”
“支信钱庄暂时只做和股票交易相关的业务，不接受其他外来银子……”
众人听到这点没什么反应，只有家中本来便开有钱庄的几人还有些敏感。
不过听到这新开的支信钱庄只负责股票交易，便只觉得楚齐光是为了方便管理股票的账目。
……
与此同时，就在灵州的这场股东大会渐入佳境之时。
京城的长生宫内。
永安帝眼中七彩变化，面颊处更是泛起几片龙鳞。
“又开始了……气运变化……”
他掐指一算，脚下的地脉大阵随之运转，整个人却是越算越目露惊奇之色。
“国运……在涨？”
“还是灵州，和我派去的杨凌有关系吗？”
……
草原上，神仙道的天仙道主一脸震惊地看着天象变化。
“大乾国运下降？怎么会如此猛烈？”
“变化在灵州？”
“难道是因为最近在灵州的股票亏了？”
“但为什么会影响这么大？”
天仙道主身上的血肉不断破裂、掉落、重生，但越是演算越是奇怪。
“为什么算不清楚？”
“灵州的变数竟然如此之大。”
“大乾对九边的策略，也许也应该变一变了。”
……
而股东大会的现场，伴随着楚齐光的诉说。
他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引来了一阵阵的舒畅。
病痛的折磨逐渐消失，而意识好像要脱离肉体，朝着天外飘去。
‘又是这种感觉……’
他记得自己上一次在青阳县演讲的时候，也有过这种意识飘荡出体外的感觉。
这一次又是相同的感觉。
楚齐光抬头望天，隐约之间似乎看到一道道七彩光辉闪过，逐渐形成一种孔洞。
‘释’那平淡的声音从天而降，直接落入了楚齐光的耳中：“你又在干什么？为什么人妖双方的气运变了？”
楚齐光脑海中回想起上一次他击败亦思蛮，似乎‘释’的声音也是这么从天而降。
楚齐光问道：“不能变吗？”
‘释’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因为这一两年来的楚齐光太能折腾，他最后还是淡淡解释道：“妖胜人乃是天定，因为只有妖才能对抗百年后的那一场大劫。”
楚齐光好奇道：“什么大劫？”
‘释’淡淡道：“他们按照约定要回来了。”
楚齐光追问道：“他们是谁？”
“神。”
第340章 神和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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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的名号，自从楚齐光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便一直有所听闻。
不论是天师教的玄元道尊，还是皇天道的皇天上神。
又或者是无为教所崇拜的九天老仙，几大佛宗所崇敬的佛陀……
甚至是求道者眼眸中展现出来的字迹，也经常会提到神的存在。
但到底什么样的才是神？神的具体定义和标准是什么，楚齐光却一直不太了解。
此刻骤然间听到了‘释’提到了神的存在，楚齐光的心思立刻动了起来。
‘我记得乔智曾经说过，未来就算抵挡住了魔染引发的几百万魔物，挡住了南下的妖族，西进的龙族……’
‘魔染仍旧越来越强，到了最后甚至连妖族都难以抗衡。’
‘而全天下也卷入了一场新的大战，大部分人和妖会在一无所知中死去，连最后要对抗的是什么也不知道。’
结合乔智所说的这番内容，似乎便和‘释’所提到的大劫对应上了。
于是楚齐光又问道：“神又是谁？玄元道尊？还是皇天上神？又或是其他什么我还不知道的强大存在？”
‘释’语气平静地说道：“神……不可呼其名，强名曰神。”
“魔染是神的呼吸。”
“知识是神的思绪。”
“在神归来以后，只有顺应天道的小部分妖能够活下去。”
伴随着‘释’说话的内容，他的语气越发飘忽了起来：“楚齐光，找到天书、地书、星经、月图这四大经王才是你的真正目的，至于神、妖、人的事态和你无关……”
“你不要越陷越深……”
‘释’的声音逐渐消散，最后再次和楚齐光断开了联系。
楚齐光抬头望着天空，心中暗道：‘越陷越深吗？’
虽然已经结束了对话，但‘释’的声音也仍旧在楚齐光的脑海中回荡。
百年后的大劫、神的回归、魔染……
再联想起乔智说的以后妖族、龙族入侵中原的大战，楚齐光就感受到了一种淡淡的压力。
‘不论要面对什么，提前做好准备，增强实力总是没错的。’
楚齐光不是一个随波逐流的人，相比起不管不顾去找什么四大经王，他还是更愿意花时间来提升自己的力量和势力。
在足够强大之后，由他自己来掌握主动。
他转头看向了在场的股东们，心中暗道：‘这一次整合灵州的资源，就是一个发展的好机会。’
暂时抛开对于未来各种危险的思考，楚齐光继续住持起了股东大会。
关于商会的合并绝非一天两天就能商量完的。
毕竟牵扯到无数的钱和人，特别是合并初期更需要楚齐光亲力亲为来建立规范。
各种并购方案的各种细节要商量。
合并后交易所的位置要商量。
如今外界的股民人心惶惶，所以对外的宣传也要做。
骡机的批量化生产要开始了，这又牵扯到大量人力物力。
两大交易所的账目更是要检查，银子也要清点、运输、存放。
楚齐光深深知道大汉的贪墨现象有多严重，要说交易所里的账目没问题他才是不相信。
同时楚齐光也知道，第一天的大会上他虽然暂时镇住了这些代表。
但灵州的世家豪族不是听话的绵羊，而是一头头的恶狼。
接下来牵扯到具体的利益细节、权力交接的时候，绝不会轻轻松松。
而接下来几天股东大会上果然时风起云涌，股东大会之外也是暗流涌动。
……
“好你个孙斌，上次楚齐光来见我，是你要拦下来的？”
这天的大会结束，吴巍一回府就查了一下楚齐光求见的事情，然后立刻将孙斌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孙斌按耐着心中的怒意，等吴魏骂了个痛快之后，擦了擦喷到他脸上的口水。
孙斌接着道：“吴爷，你真相信那楚齐光来找您，是想把骡机卖给我们的？”
看到吴巍没有说话，孙斌接着说道：“水力纺织机以前可就是楚齐光带人弄出来的，现在这骡机也是他弄出来的。”
“我看这图纸说不定就是他泄露出来的。”
吴魏白了他一眼，冷冷道：“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他手里有骡机，还有钟山峨撑腰，背后更站了皇上，谁敢反对？”
他叹气道：“就是没想到我们吴家养了这么条白眼狼出来，我以前给他的银子真是喂了狗。”
孙斌却是仍旧不肯放弃。
他之前便是青阳商会的总裁，虽然很多事情都要跟各大股东商量，远远称不上大权独揽，但也算是很有权力了。
而如今楚齐光的做法便是夺了他的这份权力，这便足以让他心生怨怼。
更何况孙斌以前利用职务之便贪了不少银子，现在便更担忧楚齐光会找他算账。
孙斌说道：“我倒有个办法，楚齐光虽然有钟山峨做靠山，但想独揽大权的话，他自身实力就未免太弱了，我向镇魔司的人打听过，他突破第四境应该也才一年而已……”
吴巍皱眉道：“你想暗中对他下手？”
孙斌摇了摇头：“不用暗中出手，只是要让楚齐光明天当中众人的面出个丑便行了。”
大汉王朝，武道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朝廷以武道来选拔人才，民间的社团、商会、帮派很早以前就开始以擂台胜负来决定很多生意的归属。
乡村之中争水、争地之类的打架斗殴，胜负最后都要看双方习武之人的实力。
上至武道科举，下至民间纠纷，都能看到武道、擂台的影子。
武功道术将人跟人的强弱差异拉大，也使得大量民众们习惯于依附强者。
这已经是大汉文化的一部分，融入了民众的血肉之中。
孙斌便是想要从个人实力这点入手，让众多股东看出楚齐光在这一点上的虚弱，降低他在商会内的影响力。
这样起码他带着人反对楚齐光的决策时，其他股东也会观望，而不是全都附和楚齐光。
如果楚齐光次次都找钟山峨出头，那恐怕也会逐渐被认定为无能，影响力就更弱了。
而且实力不够强大，对股价都有影响，至少很多股民就会对楚齐光没有信心。
吴巍闻言点了点头：“那让谁动手呢？听说楚齐光已经第四境了，虽然比不上武进士，但也不是随便一个下人就能打发的。”
孙斌说道：“我倒是有个人选，对方也有这个这个意思。”
片刻后，在孙斌的联络之下……有一人来到了吴家。
吴巍凝目看去，只觉得这人看上去普普通通，但一步步走来，却散发出犹如大山碾来的压迫力。
“两位只要带我进去股东大会，楚齐光便交给我了。”
吴巍微微一愣：“你……你是云中军镇的金海天？”
第341章 楚齐光的个人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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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的股东大会开始前。
吴巍和孙斌正准备要出门，两人的身后跟着一名小厮打扮的金海天。
吴魏望着这名云中军镇的天才武者。
就见对方手托面颊，伴随着气血运转，正一点一点改变脸上的肌肉。
转眼间便是形象气质大变，看上去更加平凡和不起眼了。
吴巍虽然纨绔，但毕竟是首辅之子，武道上的眼光还是有的。
他看着金海天的变化，心中暗道：“这就是‘神枪’周俊彦的易筋煅骨法了，这个金海天连脸型都能改变，对自身气血、筋肉的把握就非常恐怖了。”
“恐怕九边军镇中的同辈武者里他能排进前三。”
一旁的孙斌虽然看不出其中的厉害，却也信心十足：‘楚齐光才踏入第四境一年，金海天踏入第五境却已经七八年来，还在北方和妖族厮杀多年，恐怕一指头都能按死他。’
‘到时候一两招之间就让楚齐光出个大丑，传出去以后他还有什么脸来独揽大权。’
‘要是交易所还开着，恐怕股价都要因为他这番表现而跌一跌。’
金海天改变了自己的模样之后，微微一笑道：“好了，等一会见了楚齐光，我便找机会向他出手。到时候他连一个下人都应付不了，传出去还有什么威望管理新商会。”
吴巍说道：“钟山峨如果也在场呢？我们这一手恐怕瞒不住他。”
金海天笑笑没有说话，他知道钟山峨今天不会来参加股东大会，因为自己的师尊已经约了对方今日一见。
金海天的师尊便是九边的两位入道武神之一，‘神枪’周俊彦。
这一次的股东大会赫然已经惊动了九边的两位武神。
毕竟云中商会的背后就有九边军镇支持，并且投入了大量资金。
现在商会合并，那么就等于九边军镇的大量资金也要跟着涌过来。
这其中牵扯到的巨大利益就算入道武神也要为之动心。
而九边自然也不愿意坐视……代表了钟山峨和皇上的楚齐光来掌权。
今天金海天出手之后，云中商会的那些股东们便会跟着阴阳怪气，到时候就算没把楚齐光踢下来，那至少也要插个几人进去和楚齐光一起管理新商会。
……
股东大会的现场，代表们正一边聊天一边等待着今天的大会正式开始。
前首辅斐义之子斐逸仙。
北岳府两百多斤的惠亲王。
还有道纲司大德，王希。
还有青阳县本地的知县何文彦，青阳道观的尘竺住持也全都到场了。
楚齐光也带着王才良在现场招呼股东，此刻正和几名世家的代表谈笑风生。
这些人对楚齐光来说都是非常有用的人脉，正好这次借着股东大会一一结交，对他未来在灵州的发展自然很有用处。
尘竺住持虽然是青阳县里的大人物，但在这样的场合也变得不起眼来。
他看着远处的楚齐光，心中似乎又想起了对方当初还在给他出谋划策卖墓地的模样。
他感叹道：“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想不到这楚齐光就扶摇直上，有今天这番成就。”
一旁的法元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他还记得当初查血尸案的时候，楚齐光塞银子给他的模样。
“唉，以前是他塞我银子，现在我要拜见他，怕是要给他的手下塞银子了。”
“你先别急着见他。”尘竺住持说道：“楚齐光现在看上去虽然风光，但新商会牵扯这么大，这么多人盯着，他不一定撑得住。”
“楚齐光虽然有能力，但最大的问题就是年纪太轻，根基不足，实力也不够强横。”
“一旦有人抓着这点不放，那这新商会内恐怕还会有变动。”
法元点了点头，武道第五境也才有考取武进士的资格。
而听说楚齐光去年才突破到武道四境，那就算有武神撑腰，恐怕也难以服众。
类似的想法自然也不止是尘竺他们有。
事实上在场的世家代表们虽然不敢当着钟山峨的面反对，却也等着看楚齐光的好戏。
只要一有机会便会落井下石，争取更多的利益。
特别是云中商会的一些股东，发现钟山峨今天不在之后，看向楚齐光的目光都有些不怀好意。
另一边，当吴巍和孙斌赶到的时候，发现楚齐光竟然迟迟没有来招呼自己，心中便生出一股怨气。
吴巍心中暗道：‘你楚齐光以前是怎么抱我大腿，怎么靠着我们吴家起来的？’
‘现在傍上了钟山峨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要不是我以前资助你，你说不定还在王家庄种田呢。’
想到这里，吴巍心中越发不满，他干脆带人直接走向了楚齐光。
而当楚齐光看到吴巍和孙斌的时候，目光就忍不住盯向了两人身后的金海天。
看着金海天脚下那足足七根触须，他心中微微惊讶：“这人什么来头？竟然跟现在的亦思蛮一样都是第七触了。”
一行字迹从求道者眼眸中传来。
‘伪装的潜龙。’
楚齐光的好奇心越发起来了，不过他心思深沉，脸上仍旧不动声色。
就在这时，孙斌突然发难道：“楚齐光，我听说你去年才武道四境，这也就是武举人的水平，如此实力以后怎么执掌新商会？”
楚齐光看了孙斌一眼，又看向了金海天笑道：“的确，商会总裁的实力会影响股价，看样子两位莫非是想试试我的武功？”
孙斌摆摆手说道：“不是我要试你的武功，而是你如果实力太弱，万一遇到点妖魔鬼怪便死了，那新商会岂不是也要跟着大乱？”
“依我看不如弄个双总裁、三总裁，一同管理商会嘛。”
“说的难听点，就算你在外面被人打死了，也有人随时替你。”
“大家说是不是？”
孙斌这边闹出的动静早就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力，此刻听到他问出这句话来，之前钟山峨在时还老老实实的代表们，这一刻却都是随声附和。
前首辅斐义的长子斐逸仙开口道：“是啊，楚齐光你今年才下朝瑶山吧？”
两百多斤的惠亲王也跟着附和：“武功都没有第五境，就怕我们服了，外面那些股民也不服啊，到时候股价还会再跌。”
道纲司大德，王希说道：“17岁就掌管这么大个商会，说出去都没人信。”
吴巍此时也开口说道：“楚齐光，你也不要怪我们说话难听，毕竟你的实力关系到整个商会的股价。”
“像我手下这个小厮，恐怕你就打他不过，随随便便就能要了你的性命，这样还怎么管理商会的偌大产业？怎么给外面的股民信心？”
“说的有道理。”楚齐光微微点头，心想以前在地球是公司高层的出轨、嫖妓、还有脑残言论之类都会影响股价，而这个世界那就是高层不够能打就会影响股价了。
等他们一个个人都说完了以后，突然朝着金海平努努嘴：“这位朋友看上去实力不错，要不要我们试试手？”
听到这，在场的许多代表都是心中暗笑，心想这楚齐光怎么盯上别人家的小厮了。
吴巍、孙斌却是一惊：‘莫非楚齐光看出来了什么？’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如果楚齐光真知道金海平的身份，这不是自己往刀口上撞？
楚齐光接着说道：“光是试手也没意思，不如我们再赌点股份？”
第342章 展露五境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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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楚齐光的这番话，吴巍和孙斌都有了那么一丝的迟疑。
因为楚齐光这幅模样看上去实在是太笃定太自信了。
吴巍和孙斌虽然对楚齐光各有不同的意见和怨怼，但也不得不承认楚齐光这个人还是有能力。
现在眼见楚齐光这么一说，他们下意识地都觉得楚齐光是不是有什么依仗？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吴巍皱了皱眉头：‘五境打四境，闭着眼睛都打赢了。楚齐光敢和金海天打，八成是没看出来金海天的身份和实力，这小子轻敌了。’
孙斌心想：‘这小子应该就是没看出来金海天的厉害，又被我们那么一说……就被激将了，毕竟还是太年轻啊。’
微微思量一番，吴巍和孙斌对视一眼，都觉得楚齐光这下子是大意了。
听见楚齐光还想赌点股份，吴巍立刻心中火热起来：‘楚齐光输定了，这不就是捡钱？’
他连忙问道：“你要赌多少股份？”
楚齐光呵呵一笑道：“5万股新商会的股份怎么样？”
考虑到合并后的新商会的前景，这5万股以后起码价值十几万到几十万两不等了。
吴巍听到以后，也是呼吸微微粗重了一下。
这赌注实在太重，吴巍也忍不住迟疑了一下。
但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楚齐光做生意是厉害，但他现在的武道水准给金海天提鞋都不配。’
‘除非金海天和楚齐光一起设局骗我。’
但想想他也觉得不可能，于是立马上答应下来，生怕楚齐光反悔：“好！就赌5万股！我们签字据！”
于是吴巍立刻安排人签字据。
同时他又请了在场身份最高的惠亲王，还有道纲司大德的王希。
让两人一起来见证这场比武。
他这么干就是为了防止楚齐光和金海天一起搞鬼来坑他，虽然他觉得不可能，但还是防了一手。
万事俱备之后，这边的动静也早已经把会场里的所有人都吸引了过来。
吴巍在地上画了个圈，接着看向楚齐光说道：“打出圈外算输，一边失去再战之力也算输，没问题吧？”
楚齐光点了点头，伴随着越来越多人的注视，他身体又开始不舒服了。
‘这个七触的这次应该够我打了。’
楚齐光脸色有些难看地望向金海天，催促道：“赶紧开始吧。”
距离楚齐光上一次暴露第四境的实力已经过去一年了。
而他现在要执掌商会，明面上也的确需要更强的实力。
所以这几天的楚齐光本来就想着要展露一下自己第五境的实力了。
想不到今天正好遇到吴巍来给他送股份。
金海天伪装成了小厮的模样，慢悠悠地走向了圈内，心里也没想到今天会这么顺利。
‘扇他几个嘴巴然后丢出去，也就差不多了。’
对方背后毕竟有钟山峨撑腰，金海天也没想过要打死打伤对方，只是要狠狠羞辱一下，打击楚齐光在商会中的影响力和威望。
心里做了决定，他也已经一脚踏入了圈内。
双方在圈里站定之后，整个会场逐渐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看着这场对决，或是疑惑、或是玩味、或是期待。
楚齐光按耐着病情，心里想到：‘即使第五境的实力要暴露，但也不能太过分。金刚释法、钢筋铁骨功这些肯定都不能用……’
随着惠亲王一声开战，金海天的双眼开合之间，如同神光暴涨，就好像是一头巨龙苏醒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的尘竺微微一愣，心里一跳：‘好浓烈的武道气势！这人绝不是无名之辈。’
与此同时，金海天已经一步步踏出，如同是万军冲锋，带着一种无与伦比的碾压之势，唰得一下便来到了楚齐光的面前。
他肩膀弹动，右手宛如是一杆长枪，带着呼啸的风声就扇向了楚齐光。
整个过程速度之快，如同是流星飞射。
在场众人只觉得眼睛一眨，金海天的手掌已经要抽到楚齐光的脸上了。
金海天望着楚齐光一动不动的模样，心里微微一惊：‘糟糕……太久没和第四境的人打，会不会下手太重了。’
他虽然是入道武神的亲传弟子，但是在云中军镇里也从来不是什么娇生惯养之辈，从武道第五境开始就上战场和人厮杀。
一年年的生死战斗中，他积累了恐怖的搏杀经验，一出手就习惯了全力以赴。
想到这里，金海天生生地反拧胳膊，力气猛然回收，免得自己把楚齐光伤太重，也展现了自身对力量的收放自如。
但就在这一瞬间，一股狂风扑面而来，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掌已经横拦在了他的面前。
砰的一声巨响之中，双方的胳膊猛烈碰撞之下，层层气流暴散开来。
金海天怎么也没料到，楚齐光竟然能截下他一招。
‘有点能耐。’
金海天一手横压楚齐光的胳膊，另一只手的气血一炸，带起阵阵风雷之声便又猛地拍了出去。
骤然爆发的掌力带起阵阵劲风，还未靠近就将楚齐光的头发吹的猎猎作响。
这一股掌力之猛烈，几乎已经要超越第四境的极限，一寸寸朝着楚齐光的脸颊打去。
观战的道纲司大德王希眼睛一瞪：‘好凶的打法，这人到底是谁？楚齐光太大意了，这下要被打脸了。’
但面对金海天这紧接着的第二个巴掌，楚齐光却是目光一冷，双眼之中一片邪意。
一次可能是意外，但连着两次在楚齐光看来就完全是蓄意的了。
‘想打我脸？想用武道装逼？’
只见他气血一炸，好似一颗炸弹在体内轰然引爆，浑身筋肉震动，澎湃的热量朝着四面八方散去。
同时他的脚下骤然发力，地面便宛如被大铁锤来回砸击，层层青砖轰然爆裂、飞溅开来。
地狱十二惊掌陡然展开，第一掌便直直朝着金海天的脑袋轰了过去。
这一刻楚齐光爆发的威势已经超出了第四境的范畴，这是第五境的力量。
而随着他这一下气血运转，脚下发力，五境的暴力被展现出来，全场立刻一片哗然。
第343章 大人物（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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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巍不可思议道：“楚齐光竟然第五境了？”
斐逸仙同样是感觉有些震撼：“这么年轻的第五境？楚齐光的武道天赋竟然到了这个地步？”
惠亲王惊道：“他才十七岁啊……这个年纪的第五境，古来今往恐怕都没有几个，他真的不是兴汉八将？”
从古至今，能在楚齐光这个年纪就达到第五境的天才，可谓是少之又少。
此刻眼见楚齐光爆发出了第五境才能掌控的暴力，在场众人都是一片惊讶。
砰！
战圈之中，双方手掌碰撞，卷起一道道气浪。
金海天的心中此刻也同样微微有些惊讶。
不过他久经战阵，并不会轻易就因为情绪地变化而影响发挥。
更何况在他心中，这一战的胜负仍旧在他的掌控之中。
‘楚齐光竟然有第五境的实力，以他的年纪这个消息一旦爆出去，恐怕他的声望就更高了。’
‘必须要狠狠打压他一下。’
‘以后再找机会和他碰一碰吧。’
虽然金海天非常享受和人战斗、和人硬碰硬的感觉。
最热衷于战斗中磨练自己的肉身，让自己变得越拉越强大。
但这次九边交给他的任务就是打压楚齐光，对他来说任务就是任务。
想到这里，金海天再次鼓荡体内气血，爆发出了更加凶猛的力量。
只见他右手猛地一片赤红，显然是气血汹涌汇聚。
接着手臂宛如一杆大枪，朝着楚齐光狠狠扎去。
而与此同时，楚齐光也已经轰出了地狱十二惊掌的第二掌。
双方手臂再次撞击，轰隆隆的巨响从战圈之中传出。
在场众人只感觉到滚滚热浪从交战的双方身上爆发出来，让他们一退再退，看向楚齐光的眼光越发震撼。
‘不能再拖了。’
金海天吐出一口气来，浑身气血爆发出哗哗震响。
接着他双手五指并拢，以手臂模拟长枪，施展出了天宇学派的暴雨枪。
只见他两条手臂如同是双龙出洞，化为漫天的狂风暴雨朝着楚齐光袭去。
这一刻金海天的双臂展现出了惊人的灵活度，各个骨骼关节像是融化了一样。
他手臂搅动空气之间，发出阵阵呼啸，就如同是一场真正的暴风雨来袭。
而面对他的攻势，楚齐光却是不闪不避，仍旧自顾自地打出自己的地狱十二惊掌。
伴随着层层空气被金海天的双手撕裂，一连串的炸响在楚齐光的身上爆开。
砰！砰！砰！
胸口！腹部！手臂！肩膀！大腿……
如同是暴雨洒落在楚齐光的身上，密集的碰撞声更是在刹那间连成了一片，好似阵阵惊雷响起。
换做在场的其他任何一个人，这么硬接金海天的暴雨枪都必败无疑。
观战的众人看到这一幕都是心神一震，大部分人根本都看不清楚齐光这一刻到底中了多少下。
他们只感觉楚齐光像是被投入了一片海啸之中，下一刻就要筋断骨折，身受重伤。
可就在下一刻，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在他们面前。
遭受了疯狂暴雨般重击的楚齐光不但毫发无伤，甚至连后退一步都没有。
而楚齐光被击打的位置则泛起一丝丝的金光。
金色的光辉映衬着他此刻坚如磐石的气势，让人感觉就像是看到了寺庙中的神像、佛陀一样稳如泰山。
楚齐光的实力早就在第十触后开始进入一种深不可测的状态，特别是随着《须弥山王经》的参悟时间不断降低，他的肉身更是逐渐朝着非人的方向蜕变。
而且钢筋铁骨功、金刚释法，就算他不主动施展出来，但这两门横练武功带来的炼体效果却是实打实的。
此刻哪怕只是施展浑元太乙魔功，也足以免疫大部分五境武者的徒手打击。
惠亲王看着楚齐光身上的异象，心中越发震撼：“金色？这是混元太乙气功第四层！”
而认不出混元太乙气功的观战者也是心中震动，完全想不到楚齐光的一身横练硬功竟强悍至斯。
金海天察觉到楚齐光的硬度，脸上露出了一丝兴奋的笑容：‘好厉害的横练硬功，这一架打得痛快。’
金海天的攻势没能击破楚齐光，此刻便只能双手一架，仓促挡向了楚齐光轰来的第二掌。
同时他皮肤紧绷，气血运转之下竟然也施展出了某种横练武功。
他心中一喝：‘你也来感受下我的硬度吧。’
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他脚下便是猛地一沉，直接踩爆了大片青砖。
金海天心道：‘这一掌比之前更强横了。’
而让金海天更加惊讶和兴奋的，却是楚齐光接下来的两掌又是一掌猛过一掌。
劲风撕裂，罡气呼啸，澎湃的掌力被金海天一招招抵挡下来。
金海天就像是一个来回旋转、反弹的球一样，他的筋肉似乎蕴含着强大的韧性和弹性，不断容纳着楚齐光倾泻而出的暴力，却始终没有倒下。
反而他感受着楚齐光的凶猛打击，脸上不断露出了笑意：‘痛快！好久没遇到这么厉害的横练武者了！’
楚齐光连着两掌劈在金海天的身上，病症也开始好了一点。
他脸上不显表情，心头却是微微舒坦：‘这人是我交手过的所有武者之中……打起来手感最好的，这筋肉的弹性太强了。’
惠亲王看到两人交手的这一幕又惊了，心道：‘这小厮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能和楚齐光交手这么多下都不败？他们的表情好狰狞，恐怕要下狠手了！’
其他的观战者看到这一幕也是一阵惊疑不定，吃惊于这小厮的实力。
与此同时，战圈中的楚齐光冷哼一声，手掌之中响起飓风般的震颤声。
紧接着一股股苍白色的罡气开始在他的手心之中汇聚，宛如地狱冤魂般发出阵阵尖啸。
随着罡气不断汇聚、尖啸，楚齐光昂首站立，感受着四周围的关注，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金海天淡淡道：“能硬接我四掌不败，在五境之中也称得上高手。”
“你在北方武林中绝不是籍籍无名之辈，何故要藏头露尾，冒充个小厮来出手？”
随着楚齐光实力的不断上涨，地狱十二惊掌的威力也是一日强过一日。
此刻他的前四掌哪怕和几个月前相比，也是不可同日而语。
金海天也不说话，只是笑看着眼前的楚齐光，体内的气血来回运转，不断激发出更为强悍的体能。
楚齐光的实力和难缠程度都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金海天自信如果他不用压制筋肉来伪装外貌，又或者手中有枪的话，那倒是能够赢个干脆利落。
但现在打成这样，就让金海天觉得自己有些骑虎难下了。
‘虽然和他打起来很痛快，但我的目的是教训对方。’
而接下来如果还要教训对方，他便要全力出手，届时难以维持外形的变化，那就要暴露身份了。
楚齐光冷冷道：“鼠辈，你既然不说，就别怪我接下来把你打爆了。”
就在这一刹那，金海天只感觉到浑身上下汗毛倒竖，体内的气血受到刺激更是运转快了三分。
他感觉到楚齐光这第五掌拍出，气血涌动之间，血腥浓重直刺鼻尖。
就如同是地狱血海正在降临人间。
滚滚罡气则如同万鬼游街，朝着他全身上下撕咬了过来。
‘这是什么掌法？’
金海天来不及多想，只听他一声暴喝，全身发力，四周围气浪震爆。
紧接着他右手的筋肉螺旋旋转，骨头关节像是融化了一样，以一种违反了人体结构的方式，化为了一杆长枪。
显然金海天不只是擅长横练，对浑身上下骨头关节、肌肉筋膜的锤炼、掌控也是秒到巅峰。
噼啪！
他这一下手枪刺出，空气中宛如炸开了一道惊雷。
手掌直接破开了楚齐光打下层层罡气，生生刺击在了楚齐光手心的位置。
啪啪的炸裂声中，金海天脚下的地面寸寸爆碎，大片碎块朝着四面八方飞溅出去，引得观战众人连连闪避、抵挡。
与此同时，金海天脸上的肌肉不断颤动、震荡，竟然有了一种失控的模样。
另一边的楚齐光却是面无表情，好像不论金海天爆发出怎样的力量都无法让他动容分毫，气血运转之间便又是一掌拍出。
只见层层罡气包裹之下，楚齐光的手掌一寸寸落下，狂风侵袭这整片战圈，雄浑的掌力好似海啸拍击。
这第六掌的威势，竟然又比前一掌更加凶猛。
此刻的金海天都忍不住连连色变，双目之中奇光绽放。
“来得好！”
一声暴喝之间，他浑身筋肉剧烈膨胀、爆发。
竟然瞬间从一个身材瘦弱的小厮，变成了一个身高两米的大汉。
他这是直接放开了对外貌变化的控制，又催逼浑身筋肉暴涨，要直接爆发全力了。
从来没有哪一个十几岁的年轻人，能给他这样的威胁和刺激。
此刻的楚齐光一掌之凶猛，给他的感觉就是如果他还留手，那就真可能死在这擂台上了。
他也没有想到，原本只是想要随手教训一个小辈，竟然一脚就踢在了钢板上。
金海天感觉自己此刻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潜能被不断刺激出来。
‘这一战过后，我也许又能有突破了！’
‘我……会变得更硬！’
而观战的众人看到小厮竟然一吼一跺脚就身形膨胀，化为了一名筋肉膨胀的大汉，全都是震撼莫名，就感觉是看到了一条小泥鳅突然变化为了一条神龙。
有人立刻就认出来这大汉似乎是云中军镇的金海天，心中更是一片震惊。
楚齐光的目光也是微微一动，此刻的金海天在他眼中赫然变为了八触的实力，比如今的亦思蛮还要多上一触。
而浑身气血、筋肉悍然爆发之后，金海天此刻也不退不让。
只见他扭转的右手膨胀了一圈，根根青筋暴绽，毛孔更是在这阵爆发下渗透出密密麻麻的血珠。
暴雨枪法的最后一式，刺日式被他徒手施展了出来。
金海天少年时就开始得到入道武神的悉心教导，从小就浸泡药浴、服用丹药，练出了一身的钢筋铁骨。
而且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苦修武道，更是在战场上经历了无数生死磨练，对肉身控制越发纯熟。
他最喜欢地就是猛打猛进，和人硬碰硬，不断磨练自己的肉身。
每一次这么死战之后，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横练硬功突飞猛进。
这一刻他面对楚齐光带来的压力，反而更加激发了他的斗志。
迎着楚齐光从天而降的这一掌，就以攻对攻硬打了上去。
这一枪刺出，破开层层气浪，带起连绵的噼啪炸响，充满了一股一枪破开了苍穹，磨灭了闪电的气势。
最后轰的一声，双方的力量再次剧烈碰撞到了一起，恐怖的劲力在双方的脚下倾泻而出。
观战众人只觉得脚下大地竟然都微微一颤，脸上都露出了骇然之色。
战圈中的金海天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右手软绵绵地搭了下来，然后砰的一声半跪在了地上。
不过他马上就双腿使劲并拢，接着惊疑不定地看着楚齐光。
‘我……被打尿了？’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以金海天对自己身体的掌控，还是马上意识到了这一点点。
于是他连忙又吐了一口血在裤裆上，掩盖了自己被打尿的事实。
金海天咬着牙又惊又怒：‘这个楚齐光年纪轻轻就厉害到了这个地步……难道他是兴汉八将？’
金海天感觉自己刚刚就像是化为怒涛拍打而去，却在一片悬崖峭壁上撞成了浪花。
楚齐光却没有停下，而是手指轻弹，罡气逐渐再次凝聚。
他目光扫过金海天，淡淡问道：“还能再接一掌吗？”
金海天感受着楚齐光身上那越发汹涌的热浪，心中闪过一个令他震惊不已的念头：“刚刚那一掌还不是他的巅峰？”
一旁的惠亲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立刻上来劝说道：“楚……楚兄，你已经赢了。这位是‘神枪’周俊彦的徒弟，金海天。”
“你可不能打死他。”
楚齐光感受着心中的畅快，随着病症消退，他对继续暴打金海天也没什么兴趣了，只是心里想到：‘原来是兴汉八将里的金海天，未来的金海龙，怪不得没被我打死。’
不过下一刻他脸色突然一沉，看着金海天说道：“你堂堂一个军镇将领，没事隐藏什么身份？”
“要是我刚刚失手打死你了怎么办？岂不是坏了灵州的大好局势，甚至会引发你们九边不满？”
楚齐光心里松了一口气：‘差点打死个兴汉八将，如果真打死了……岂不是大汉国运又要下滑？’
听着楚齐光的一顿训斥，金海天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心中万分不甘，却又硬是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而四周围的众人望着场中金海天跪倒在地，楚齐光傲然站立的模样，全都是心中震惊无比。
“这人……这人是金海天啊，云中军镇的金海天，是‘神枪’周俊彦的徒弟。”
“他竟然被打跪下来了？楚齐光厉害到了这个地步？”
“十七岁就六掌打跪金海天，又是一个绝世天才现世了。”
与此同时，一个念头从在场众人的心底里缓缓升起。
这楚齐光年纪轻轻就这么能打，莫非是兴汉八将？所以才能背靠当今皇上？
随着惠亲王和王希宣布了楚齐光的胜利，如今在场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已经完全不同了。
如果说之前楚齐光是靠经营商会的能力、还有身后的钟山峨让他们注意的话，那此刻楚齐光展现出来的实力便让他们不得不重视。
不论是能力、背景还是实力，全都硬到不能再硬。
就算有人心中不满，但此时此刻对于楚齐光掌管新商会一事都提不出异议。
同时许多人的心中也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尘竺看着成为全场中心的楚齐光，心中暗叹：‘如此年轻，如此强大，还执掌了这么大一个商会，楚齐光未来在灵州的影响力会有多恐怖？’
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五境强者都能感觉到。
楚齐光虽然也是第五境，但不论实力还是影响力和他们相比已经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了。
楚齐光将会成为真正的大人物，能搅动整个灵州风云，改变一州之局势，甚至影响到历史走向的大人物。
第344章 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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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海天被人抬出去以后，楚齐光也算是初步在商会中确认了自己的权威。
他又拿起了刚刚签下的赌斗字据，看向了满头是汗的吴巍和孙斌，愉快地说道：“说好了五万股，到时候别忘了转给我。”
就这一下吴巍感觉自己起码损失了几十万两银子，心里像是在滴血一样。
但赌斗字据是他和楚齐光当着那么多人面签下的。
而且此刻的楚齐光刚刚战胜金海天，身上热浪还未散尽，气势正浓。
他就这么看着吴巍，吴巍便感觉自己的嗓子像是被堵住了一样，更加说不出反驳的话。
一旁的孙斌心中一叹：‘楚齐光大势已成，我们是争不过他了。’
就在这时，楚齐光却又看向了他，开口喝道：“孙斌，你做青阳商会总裁时，吃棉商回扣，编织假账，虚报开支，还挪用公款炒股，你可有什么要辩解的？”
孙斌闻言立刻心中一震：：‘昨天才说要清理商会的账册，今天竟然就清理出来了？怎么会这么快？’
他赶紧就想要辩解起来。
却看楚齐光直接让人将清理出来的账本甩到了他的面前，这一下立刻面如死灰。
看着孙斌被拖了下去，在场其他代表们对视一眼，却是无人站出来反对。
楚齐光借助战胜金海天，打压吴巍，还有收拾孙斌这三件事情，迅速在会内确立了权威。
接下来他合并三家商会的流程越发顺畅。
三家商会合并之后，新商会改名云阳商会。
交易所的位置设立在了灵州最繁华的天曲府府城。
负责股票交易银子的支信钱庄自然也建在了这里。
而并购的过程之中，楚齐光凭借着骡机和自身的实力、影响力，一共得到了25万股，再加上吴巍转来的5万股，总共便是30万股。
至于这次他赚取的现银中，有15万两属于灵州镇魔司，剩下的95万两则全权属于楚齐光自己。
但相比起这些，楚齐光最看重的却是云阳商会织起来的这张大网，让他未来能够逐渐驾驭几千万两银子的运转，改变整个灵州的局面。
他本人的一举一动也从此有了巨大的影响力。
如今的棉纺织在楚齐光看来仅仅是个开始。
……
就在股东大会进行的时刻。
青阳县外的一座小山上。
一名身穿铠甲，胡子拉碴，面容粗旷，身形却有些矮小的男子站在山岗上，看向了不远处的青阳县城。
男子面色赤红，浑身上下都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正是九边的两位入道武神之一，有枪神之称的周俊彦。
金海天低着头走到周俊彦的身后，一脸失落地说道：“师尊，我败了。”
周俊彦语气淡然道：“输在哪里？”
金海天叹道：“他的横练修为比我更强，气血运转比我更加汹涌，体能也在我之上。”
周俊彦问道：“那你能超过他吗？”
金海天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
一想到楚齐光今年才17岁，他就感觉有些颓然。
周俊彦说道：“还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什么吗？”
金海天的目光一动，说道：“我要将自己的肉身锤炼成最强的兵器，以我的肉身来对抗一切敌人。”
金海天重复完这番话，似乎又重新振作了起来：“下一次我一定不会再输了。”
周俊彦点了点头：“还有斗志就好。”
金海天又问道：“可是商会那边，现在怎么办？”
周俊彦淡淡道：“少赚点罢了，有我在……就没人敢吞掉我们的银子，这个楚齐光也一样。”
金海天闻言精神一震，感觉周俊彦就如同是九边的擎天一柱，支撑着北方的一片天。
……
随着接下来几天股东大会的继续进行，各种消息不断流传了出来，朝着整个灵州扩散出去。
而其中最让人震惊，最吸引眼球的，自然是楚齐光六掌打跪下金海天的传闻。
一开始很多人并不相信这个消息，只觉得这战绩实在太过离谱。
但是接下来随着越来越多的与会者向别人确认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随着越来越多那一战的细节被传出来……
这一切似乎让人不得不信。
“惠亲王说了，他亲眼看到金海天跪在了楚齐光面前，要不是楚齐光给他一个面子，金海天可能就被打死了。”
“何止是跪着！我叔叔的岳父就在现场，金海天被抬出去的时候，那可是一裤裆的血啊！”
“听说了吗？金海天被楚齐光打成太监了！”
随着类似的传闻不断扩散，金海天是惊怒交加，恨不得把裤子脱了跑一圈。
但楚齐光的实力也因此更得到了各大势力的认可。
面对这位灵州新崛起的大人物，一份份的情报被送到了各大势力的桌上。
……
草原上，神仙道的总部。
天仙道主正在倾听着几位护教法王的讨论。
“楚齐光不但第五境了，而且一身横练武功已经大成。”
“根据目击者所述，他战胜金海天之时，身上皮肤宛如金漆。”
“他修炼的混元太乙气功应该已经第四层了。”
“他和金海天战斗的时候，还展现了一套精妙的掌法，对罡气的操控已经得心应手。”
“这人是真正的武道天才，未来恐怕有冲击入道境界的可能性。”
“光是比拼武道，入道之下，能够胜过他的人不多了。”
“这人如果继续成长下去，未来就算不是兴汉八将，也是大汉的一员大将。”
“楚齐光是大乾崛起的巨大障碍，我建议，立刻派出人手，不惜一切代价暗杀楚齐光。”
“我同意，不惜一切代价！”
“我也同意，这样能削弱大汉。”
楚齐光虽然表现出了惊人的武道实力，但他表现出来的力量也只能震慑普通的武者。
而像神仙道、天师教、皇天道……等各大教派除了入道强者之外，还有类似于五类魔、天女、不死神将、符箓的这种超自然力量存在。
单纯的武道面对这些手段，往往都只能处于下风。
天仙道主扫了几位护教法王一眼，突然将目光看向了精神有些恍惚的长生散人。
“你怎么看？”
长生散人一个激灵。
他刚刚还在想接下来去哪个地方找他那失踪的不死神将，哪知道就被天仙道主点名发言了。
长生散人张了张嘴，突然说道：“我们手里还有很多股票吧。”
“这楚齐光如果死了，股票会不会跌？”
几位法王面面相觑，整个现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第345章 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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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道正在召集人员，开始研究楚齐光的生死对股价影响的程度。
另一边雍州的一座大厅内，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一名看上去白白胖胖，有些富态的男子坐在了主位上，他正是皇天道的教主张心晦。
张心晦出身贫寒，从小也没机会练武，就全心全意读书想考个秀才。
他从小便心思灵动，读起书来也是举一反三，在家乡小有名气，是个天生的学霸。
可惜别说学霸，就算是学神来了如今的大汉朝考秀才，也不一定能中。
张心晦12岁的时候就考中了童生，但直到40岁的时候仍旧是童生。
心灰意懒之下，他接触到了皇天道，为了混口饭吃入了教。
因为学识渊博、能言善辩，他很快就把他们全村都发展成了信徒。
之后更是在教中混得风生水起，得到了上代教主的赏识，传授道术，境界突飞猛进。
后来他更是以二十五正法中的《人书》突破，成为了入道仙人。
但此时此刻，这位入道仙人眉头紧锁，和四周围的教内高层一同看着一名手下。
张心晦问道：“洛冰红、陈庆永他们人呢？怎么就派你一个人来了？”
手下恭声道：“我走的时候，几位大人还在想办法，暂时走不开。”
张心晦的身旁，一名须发皆白，满脸沟壑的老者却是迫不及待地问道：“亏了多少？”
手下看着这名老者就有些紧张。
对方是教主手下的掌气使，在教内专门负责管钱。
这掌气使年轻时就最是锱铢必究，不好说话。
如今年纪大了以后更是脾气暴躁，动辄打骂。
听说他甚至因为心性上的问题，已经停止修炼道术。
这名手下吞吞吐吐地说道：“本来用来购置丹药的银子里，14万还剩下4万多两。”
“除此之外，还有原本用来建造法坛的4万8千多两银子……也被他们拿去买股票了，现在还剩下1万多两。”
在场的教内高层全都听得气血上涌。
这些银子好不容易凑出来本是为了购买丹药突破修为的，对这些高层来说至关重要。
还有建造法坛也是为了举行仪轨的，这关系到他们召唤皇天上神的力量。
如今一口气亏了近十四万两银子，在场众人都是痛彻心扉。
掌气使颤声说道：“不是说那股票复牌以后，又涨上去了吗？怎么还亏那么多？”
手下紧张道：“魁帅他们以为被人骗了，怕亏得更多，复牌以后就立刻卖了。”
掌气使脸上闪过一丝黑气，身体忍不住地颤抖起来：“现在涨到多少了？”
手下迟疑道：“我走的时候……是6两7钱了。”
掌气使喃喃说道：“6两7钱……涨了这么多？那如果没卖的话……”
“那我们不但不亏，还会赚上2万多两。”
“不……如果我们一直没卖的话，那还能赚得更多……”
掌气使越想越愤怒、憎恨、激动，他脸色通红，张大嘴巴想要怒叱些什么。
突然间噗嗤一声轻响，他的两颗眼珠掉了下来。
全身的血肉更是瞬间软化，好似变成了一滩烂泥。
绝不属于这个世上任何野兽的嘶吼声从掌气使的体内传来，一股股邪恶、阴冷的气息瞬间传向整个大厅。
四周围的众人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掌气使入魔了？！
而掌气使入魔的瞬间爆发出一阵魔染。
周围又一名魁帅惨叫一声，整个人已经化为一团浓稠的血雾……
他也入魔了。
看到这一幕的张心晦目光圆瞪，手掐道诀，一道黄符便在他的手中无火自燃。
“疾！”
符纸瞬间化为灰烬，被他洒在茶水之中。
“去！”
下一刻茶水像是活了过来一样升腾而起，化为一道黄龙袭向两头魔物。
符水洒落在两头魔物的身上，魔物瞬间剧烈颤抖了起来，很快就被彻底融化，最后留下一滩血迹在地上。
张心晦面色肃然地看着这滩血迹。
他知道掌气使修炼道术多年，更是接触了无数的教中秘辛。
而且管理钱财时还要掌握各种衣食住行的细节，可谓是饱受各种知识的荼毒。
这才被今天股票的消息一刺激后，直接便当场入魔了。
张心晦冷冷说道：“这楚齐光真是该杀。”
皇天道的圣女是一名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看上去像水一样柔弱的女子。
这位圣女此刻脸上却是一片萧杀，站起来说道：“教主！我去一趟灵州吧。”
“这么多银子，不能就这么平白没了。”
张心晦淡淡道：“把洛冰红他们带回来，别让他们跑了。”
……
京城，长生宫。
太监陈忠笑意盈盈地将一份册子递到了永安帝的面前。
这位大汉天子接过册子一看，眉头便忍不住一挑。
这份册子上赫然记载了从灵州的云阳商会的一些账目，还有一些对于商会、股价、利润的预期。
这份奏疏是楚齐光亲手写的。
他基本上是把上辈子写业绩报告的经验全都用了出来。
整篇奏疏言简意赅却又数据详实，让人一看就觉得云阳商会的前景一片光明。
除此之外，还有8万股云阳商会的股票转到了永安帝的名下，市值足足有四十多万。
而如果捏在手里的话，按照奏疏里的分析，未来每年预计能有几万两的分红，而且股价还会不断上涨。
看了看这份奏疏，永安帝的心情就一下子好了许多，想着今年又能多炼几炉丹药了。
他再看了看一旁桌上堆放的其他奏疏。
其中弹劾楚齐光的最多，此外还有弹劾钟山峨的，弹劾杨凌的，还有那些劝说他这个皇帝不要与民争利，劝他不能纵容镇魔司扰乱民间……
各种批评的奏疏和楚齐光这份赚钱的奏疏放在一起，在永安帝眼中简直是对比鲜明。
特别是前些日子大汉国运还涨了，这就让永安帝更加心情愉快了。
“陈忠，听说楚齐光还坑了吴思齐的二子一把？”
陈忠笑着说道：“听说是赌斗赢了五万股。”
永安帝微微一笑，对楚齐光敢和首辅交恶的举动很满意。
而楚齐光年纪轻轻便修炼至武道五境，还胜过了云中军镇的金海天，让永安帝也微微有些吃惊于他的天赋。
‘楚齐光……’
回想起这股票的事情，还有国运的上涨，永安帝心里就也忍不住怀疑起来：‘难道他真的是兴汉八将？我算错了？’
第346章 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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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帝想了想，开口说道：“召楚齐光来京一趟吧……”
陈忠的脑海里回想起了昨天晚上，楚齐光派人送到他干儿子手里的股份。
此刻听到永安帝的命令，陈忠在一旁提醒道：“听说这云阳商会新成立，百废待兴，楚齐光现在每天忙碌至天明。叫他来京城，会不会打乱他的布置。”
永安帝闻言后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就怕他来了京城，灵州那些世家豪族又要动歪主意，把楚齐光好不容易打下的局面又给折腾没了，到时候前功尽弃……”
‘股价会跌吧？’
想到这里，永安帝摆摆手说道：“那就算了，不要他来京城了。让钦天监派一位属官过去，镇魔司也派个人跟过去。”
“仔细查一查楚齐光的脸相、骨相……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兴汉八将。”
“记住了，此事一定要暗中进行，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吩咐完了以后，永安帝又说道：“楚齐光、杨凌还有钟山峨，这次的事情都办的不错，你说赏点什么好？”
……
17岁就财务自由到底有多爽？
楚齐光现在恐怕是很有发言权的。
15岁开始他就没问家里要过一分钱。
16岁就拥有了自己的第一家商会。
17岁的时候从朝瑶山毕业，他直接放弃了一年五位数收入的京城工作，决定南下打拼。
从手下几个人，扩张到上百人的团队，他在蜀州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
现在他是灵州最大商会的总裁，实现了财务自由，拥有一言就改变灵州局势的影响力。
曾经的他利用农闲时间，在青阳县卖保健药品养活自己。到如今在灵州拥有了自己的商业帝国。
事实证明，上天总是眷顾努力的人。
此时此刻的楚齐光正行走在灵州镇魔司的书库里，感受着胸口愚之环传来的一股股滚烫，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一旁是灵州镇魔司的百户刘方，他笑意盈盈地说道：“楚兄？你真要给我们银子？”
楚齐光点点头：“不是给，是投。灵州现在的邪教还是太多了，什么神仙道、皇天道，严重扰乱了商业秩序。”
“所以我和各位股东商量了一下，决定每年拨款五万两银子，和灵州镇魔司展开合作，成立一个扫邪小组。”
“专门负责清扫邪教，收缴各派典籍。”
百户刘方一听到五万两银子，笑得便更开心了：“你放心，我们一定抽掉好手，还灵州一片朗朗乾坤！”
楚齐光提醒道：“邪教能一次次死灰复燃，关键是教派典籍总在民间流传。”
“刘百户还请一定要多多注意这点，把这些典籍都回收起来，存放在我们自己手里。”
楚齐光这么做，一方面当然是让灵州镇魔司替他干活，为他来搜寻古籍。
另一方面则的确是要清扫邪教，避免底层百姓被邪教蛊惑，影响商会以后的发展。
刘百户离开了之后，楚齐光留在了灵州镇魔司的书库之中，开始按照愚之环的指引搜寻书籍。
这个书库的质量虽然不如朝瑶山的大书库，但好歹也是灵州镇魔司收集了许多年的，丰富程度远超普通的世家、道观之流。
通过阅读这些书籍，楚齐光可以快速地增强自己战力。
虽然他轻轻松松就战胜了金海天，但楚齐光绝不会因此就狂妄了起来。
他心里有B数的很，至少入道强者以他目前的实力就绝对打不赢。
而入道之下，掌握了超自然力量的那些教派人士对他也有一定的威胁。
他还远远未有达到无敌，仍旧需要不停地积蓄实力。
现在要待在灵州一段时间，他就正好让人收集一下灵州的古籍，不让实力停止了增长。
此刻楚齐光从书架抽出一本书来，便见求道者眼眸中跳出一行行字迹。
“聆听皇天上神的笔记”
“自从皇天上神离去之后。”
“试图沟通他的信徒便络绎不绝。”
“这是聆听到皇天世界声音之人所留下的笔记。”
“他们听到了世界之外的声音。”
“却没有掌握回归正常的方法。”
楚齐光看着这本笔记，上面记载的是几名信徒想要联系上皇天上神。
这几名信徒家里也颇有钱财，便从市面上到处收购和皇天上神有关的咒文和仪轨。
收购到了以后，他们就依次试验。
几年下来也没有成功过一次。
直到从一名农民的手里买下一块奇怪的木雕后，他们按照木雕上记载的咒文，再一次尝试了召唤皇天上神的仪轨。
没人知道他们听到了什么，只知道从那以后，这几名信徒逐渐疯疯癫癫。
时不时就指向夜空中的星星，说星星在和他们说话。
他们最后一次进行仪轨时，其中一人化为了魔物，将其他信徒都吞进了肚子里。
当镇魔司找过来的时候，那头魔物已经撞碎了五栋木屋，吃了六个人，四头猪，一头牛……
楚齐光看着笔记上记载的疯言疯语，看完以后便感觉到一股热流涌入了愚之环中。
但是……
‘轮空了？’楚齐光微微一愣，又走向了下一个书架。
这天下午楚齐光一口气读了三本书，却齐齐轮空了，没有任何恩赐从愚之环中涌出。
‘是愚之环没有恩赐了？还是他在积蓄着什么？’
楚齐光也不急，灵州镇魔司收缴的典籍并不少，他决定再试至少七本书。
如果十本书都是轮空，他才会暂时放弃通过书籍增强实力的方法。
回到青阳交易所租下的院子，乔智躺在屋顶上晃了晃尾巴，心里说道：“那女人来讨债了。”
楚齐光点了点头，和乔智心里交流了一番之后，便来到书桌前坐下。
然后他笑着说道：“好久不见，干嘛蹲在桌子下面？”
只见书桌下方，洛冰红正蹲在那里，手中捧着一大碗血红色的符水，散发出极度危险的气息。
她眼里全是血丝，瞪着楚齐光说道：“楚齐光！你害死我了！教主不会放过我的，今天我们就一起死……”
楚齐光说道：“我让你拿住青阳商会的股票是不是？”
洛冰红咬着牙说道：“你是这么说……”
楚齐光又说道：“合并之后，商会的股票是不是涨回来了？”
洛冰红颤抖着说道：“可是你人不见了，我们到处都找不到你……”
楚齐光微笑着看向洛冰红：“你亏了多少银子？”
洛冰红喘着气说道：“十四万两。”
楚齐光说道：“如果我死了，还有谁能来给你这十四万两？”
说着，他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了一叠东西：“你杀了我，不过是一时之快。”
“除此之外，百害而无一利。”
“而这里是三万两银子，还有蜀州一个庄园的房契，一千亩农田。”
“我还可以利用我的关系，在蜀州的给你安排一个新身份，镇魔司、天师教、普通的商家、农户，你想干什么都行。”
“只要你愿意为我做一些事情，洛冰红随时都能死去，然后你可以换个活法。”
洛冰红看着眼前的银票、房契……捧着符水的手轻轻放了下来。
第347章 新生与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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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的银票，洛冰红原本坚定的杀意逐渐软化了下来。
楚齐光接着说道：“过去的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新的开始。”
洛冰红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教主的脸庞、楚齐光的话语、桌上的银票……似乎全都在她视线中来回飘荡。
楚齐光伸出手，缓缓将洛冰红从桌子底下扶了出来：“未来的生活到底要怎么过，选择权都在你自己的手里。”
“你打算怎么选呢？”
洛冰红看着眼前的银票，心中默默做出了决定：“我不要银票。”
“给我换成云阳商会的股票。”
楚齐光笑了起来：“没有问题。”
洛冰红接着说道：“这次亏了这么多银子，教主和圣女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肯定会派人来灵州的。”
楚齐光想了想自己目前拥有的人脉，微微一笑，回应道：“你放心，我们也有很多帮手。”
洛冰红又问道：“那你要我做什么？”
“不急。”楚齐光说道：“我们先一起对付了皇天道派来的人再说。”
虽然洛冰红看上去已经被说服了的模样，但楚齐光也不会轻易就相信对方，至少要等对方帮他一起解决了皇天道的人马，算是递上了个投名状才行。
让洛冰红先回去以后，楚齐光心里喊道：“乔大师，麻烦你再派猫妖多监视监视这帮皇天道的人吧。”
屋顶上，乔智看着楚齐光安慰洛冰红的这一幕，心里突然想起了上一世的一些事情，心中暗叹：“唉，银子把邪教徒变成了普通人。”
“钱这玩意，比神更实在，更容易招人喜欢啊。”
这个时候的乔智心里也痒痒的，涌现出一种买股票的冲动。
接着他又不停告诫自己：“不行！我发誓永远都不再碰股票了！”
“乔智啊乔智！股票就是深渊！”
“炒了股，入道难度起码加一倍啊！”
就在乔智内心激烈斗争的时候，楚齐光问道：“皇天道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没有？”
乔智吐出一口气来，直接躺到了书桌上，回忆了一番后说道：“本来吧，按照原本的历史走向……应该是亦思蛮搞定皇天道的圣女之后，就成了皇天道的高层了。”
“后来妖族第一次打破和谈的成果，率领大军南下雍州。”
“那时候皇天道也跟着分裂，有人投靠狼族，也有人帮助大汉抗妖。”
“我记得教主和圣女都是跟着亦思蛮投靠狼族的。”
“雍州可是皇天道的大本营，号称有百万教众。”
“当时狼族依靠皇天道的信徒来传递汉军的情报，在雍州的每一战都知己知彼。”
“再后来攻打几座大城的时候，也是靠皇天道的信徒打开城门，才一战而下。”
“就因为这样，短短一个月时间狼族便横扫雍州。”
“当时边关和南方的大汉援军都还来不及集结，狼族的人手也不够守城，就趁势一路在鄂州、洛州烧杀抢掠。”
“汉军虽然一路追击，但狼族大军的机动性更强，大军边打边抢，最后一路打到了京州，还在神京绕了一圈后才回去草原。”
楚齐光微微点头，可以想象这一次狼族南侵洞穿了大汉的虚弱本质，还给狼族劫掠了大量的财富和人才，更是狠狠打击了朝廷的脸面。
楚齐光说道：“这么看来皇天道还挺关键的？他们有几位入道高手？实力如何？”
乔智说道：“皇天道除了教主张心晦以《人书》入道之外，还有一位隐世的前代长老也是入道仙人，叫做黄理升，修的则是《五雷正法》。”
“这个黄理升倒是反对投靠狼族的，不过他隐世太久，早就不管理教务，对信徒们也没有什么影响力。”
“而且他后来被张心晦下了毒，又遭狼族的宁海王和张心晦一同联手偷袭，直接死在了当场。”
楚齐光详细询问了一番皇天道的情报之后，越发决定要趁机收拾一下皇天道。
一方面是可以帮大汉多续一续。
另一方面则是皇天道已经成了他的敌人，又离灵州这么近，楚齐光自然不可能容忍他们老是威胁到自己的生意。
而且皇天道的两门入道正法他很有兴趣，张心晦这些年又一直想要补完《人书》之上的《地解》和《天论》，收集了相当多的资料和古籍。
楚齐光和乔智谈完了以后，继续开始处理商会事务。
而这天晚上，一名镇魔司的人却是风尘仆仆地赶到了他的面前。
从朝瑶山上一路赶过来的李涧盯着楚齐光，开口说道：“你信上说的可是真的？”
李涧乃是楚齐光在朝瑶山上时的丹药讲师，在山上不太受人重视，但却被楚齐光发现他在研究化肥、新作物还有种植技术。
刚刚还在处理公文的楚齐光笑了笑，将茶水端给对方：“李讲师，你先不要着急，我是打算给你投一笔钱，让你继续研究肥料，顺便推广你的种植技术，还有朝廷得到的新作物珍米。”
“不过今天时间太晚了，你刚到府城，不如先休息一晚上，明天我再找齐了人谈。”
李涧却是精神奕奕，一点都不想休息，拉着楚齐光就要谈具体的规划。
楚齐光只能简单和对方说一说：“未来云阳商会继续发展，棉花的需求量越来越大，世家底下的棉田必然会侵占农田，到时候就是棉花要吃人了。”
“这就会让邪教有生存空间，老百姓活不下去可能就变成了魔物、活死人、邪教徒……”
“现在灵州各地已经有了麦田变棉田的迹象。”
“所以我想让你研究一下棉花还有小麦、珍米的肥料，提高粮食和棉花的产量，减缓这方面的矛盾……”
“当然，要缓解这个现象，产量只是一方面的，商会还会有其他的配套措施，给更多百姓们打工赚钱的机会……”
李涧突然又问道：“等等，如果要推广种植技术的话，就怕百姓害怕入魔，不肯学习啊。”
楚齐光笑了笑，说道：“我跟天师教谈了谈，会展开合作，想办法提升百姓们对魔染的抗性……”
一旁的乔智却是心里撇撇嘴：“什么信仰计划，楚齐光是打算一点一点……花个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把全灵州的百姓都用天妖筑基法变成半妖啊。”
……
与此同时，雍州的一座山脚下。
皇天道的圣女正在集结人马，一名又一名的魁帅被她召集了过来，教内存放的符水也被她一一启动。
一名天女忍不住说道：“圣女，已经10名魁帅了，是不是太多了些？对付一个楚齐光，不用这么多人手吧？”
皇天道圣女淡淡道：“楚齐光如今是商会领袖，灵州不知道多少人要保他，准备得再充足也不过分。”
“我就是要以雷霆万钧之势，一口气按住他，不给他反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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